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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迟来的深情

2025-03-31 13:09:03

袁鹿去了附近的街市,还挺热闹,街上人不少,晚饭她专门留了肚子,知道这边的小吃很多,就想着挨个尝尝。

她在家里憋了大半个月,这会跟出笼的鸟一样,就想往人多的地方去,热热闹闹的环境,让她心情舒畅。

她把美食一一拍下来,发给卓彦馨看。

她逛了一路,各种小吃都吃了一遍,吃臭豆腐的时候,一个失手,豆腐掉落,酱汁落在身上,她哎呀了一声,紧跟着一张纸巾递过来。

她转头,是江韧。

当然,不只是他,还有程江笠,两个人并排站着,这么站在一块,瞧着还真是有些像。

她停顿一下后,接过,道了谢。

程江笠说:在酒店里待着无聊,就出来逛逛。

正好就看到你了,臭豆腐好吃么?她擦着身上的酱汁,好吃啊,这边下小吃味道都不错。

她把只吃了两块的臭豆腐递过去,呐,你吃吧。

程江笠摆手,一脸嫌弃,我不要,闻着像屎。

两人聊了几句,江韧没有插嘴,就在旁边看着。

袁鹿吃完,我逛的差不多了,准备回去。

她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又要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你们去逛吧,还挺热闹的。

江韧没说话,程江笠说:这都碰上了,就一起再逛一会,然后一起回去。

可我累了啊。

她摆摆手,你们去逛吧,不用管我。

说完,她转头就走。

程江笠侧目看了江韧一眼,说:那你还要不要逛了?你去逛吧。

说着,江韧就跟着袁鹿过去。

程江笠忍不住上前,说: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反感。

江韧睨他一眼。

总要讲究方式吧。

不用你来教我。

程江笠一直跟着,走了一会,江韧停下,别跟着我。

你要我一块出来,这会又不让我跟着,你要干嘛?江韧皱眉,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那我去哪儿?爱去哪里去哪里,别跟着我就行。

程江笠无奈,真是把他当工具人了。

袁鹿进了一家酒吧,环境还蛮好,进去时,台子上的歌手正在唱歌,自创的民谣,自弹自唱,是个女的,嗓子有点沙沙的,歌声却十分动人,像是在讲故事。

袁鹿走到吧台前坐下来,点了杯长岛冰茶,安静听歌。

这首歌有点伤感,有几句歌词,直接击中了袁鹿内心。

她眼眶泛红,心里的疼痛在这一刻逐渐蔓延开来。

她微微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啧了一声,说:就不能唱点欢快的,来这里是找快乐又不是找忧愁。

她喝了一大口,酒精那种刺激劲,让她觉得舒服。

江韧进来的时候,袁鹿正好喝完一杯长岛冰茶,她又要了一杯。

不是说回去,怎么在这里喝酒?袁鹿喝了一口,余光瞥他一眼,哼了声,说:你以后少拿程江笠当借口来接近我,无不无聊。

我没有。

他在她身侧坐下,要了一杯跟她一样的。

袁鹿懒得说,背对着他,看到台子上的歌手换了一个男的,长得很帅,帅哥唱了一首欢快开心的歌。

把原本低沉的气氛调动起来,帅哥挥手,袁鹿也跟着挥手,她还吹了声口哨。

这帅哥应该有自己的小型粉丝团,现场还有带荧光棒的小姑娘。

袁鹿晃的力度有点大,一下子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江韧手快,在她自己稳住的瞬间,先一步伸手撑住她的后背,小心点。

他语气温和。

袁鹿没有回头,也没有鸟他。

袁鹿互动了一会,觉得累,又开始喝酒。

几杯落肚,有些微醺,这种状态很舒服,她捧着脸,看调酒师花式调酒。

脸颊微红,笑颜如花。

调酒师看她一眼,都不由脸红了。

走出酒吧,袁鹿心情还是不错的。

江韧一直默默无言的跟在她身侧,一路走回酒店。

过马路的时候遇到红灯,两人在路边站定,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袁鹿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红灯看了一会,转过头去看身侧的人,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开心?嗯?她笑了笑,好像每次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就特别高兴,我高兴的时候你就很不快乐。

所以其实你只是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只做你觉得快乐的事儿,从来也没想过我是否会开心。

突然,袁鹿冲出了马路,此时路上车来车往,她这么突然冲出去,差一点酿成大祸。

幸好江韧反应快,及时的把她拉了回来,那一下子,几乎吓破了他的魂。

这时,被袁鹿吓到的司机,停下车,降下车窗指着他们骂,有病啊!自己想死别在这里害人……那人一连串骂了不少脏话,江韧冷眼上前时,他直接踩下油门跑了。

正好红灯跳转,袁鹿蹦蹦跳跳的朝前走,江韧心里一把火,走过一半的时候,伸手一把将她拉住,手臂压在她腰上,其实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死。

袁鹿笑道:好感动哦,你是不是也被你自己感动了?袁鹿抽出手,双手拍在他脸上,用力的揉了揉,说:可不可以就你自己去死?你要是愿意为我去死,我会很感动,说不定我还会为你心动哦。

她眼里含着笑,此时像个妖精,朝着他施法,明知是死路,都义无反顾。

那一刻,他真的动摇。

他松开手,袁鹿走向马路另一边,他却没动。

绿灯转红,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袁鹿闻声,脚步停了停,走了几步后,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站在马路中间,眼睛看着她,车灯很亮,袁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她却觉出来他的决心。

她没有过去拉人,只是给程江笠打了个电话,最后看了一眼,自顾自的离开了。

江韧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开的身影,心似裂开一般疼,他笑了笑,车灯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她的身影消失于眼前,他没动,仍站着,看着来往的车辆,心中没有半点畏惧。

他不怕死,只是还妄想着能与她在一起,所以才努力的活着。

程江笠跑过来把他从马路中间拉走,江韧一把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走。

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言语,眼神却极其坚定,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程江笠紧跟着他,一直到他回到酒店房间。

可他看着江韧的状态,心里有种不祥预感,想了想还是去找了袁鹿。

袁鹿这会在洗澡没听到他敲门,等她洗完才看到手机微信留言,她开门,程江笠还在外面站着。

她从皮箱里翻出面膜贴上,人带回来了吧?回来了,不过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你跟他说了什么?没什么。

她坐在镜子前,抚着面膜纸。

那他干嘛站在马路中间?她把精华液在手上摸均匀,他跟你说什么了?没说。

袁鹿想了下,我说让他去死,他要是那么听话,现在也不会守着我不放了。

程江笠说:那可说不定。

那你就多看着他点,天天跟他一起睡,盯着他,别让他做傻事。

袁鹿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看今天拍的照片,选了几张后发了朋友圈。

第二天,他们去广电谈事,一切都正常,有林轶傅的关系,他们谈的很顺利,不过冠名赞助的价钱没有因此而打折。

双方谈妥以后,一起吃了晚饭。

饭局结束,林轶傅的朋友还邀请他们去唱歌喝酒,结束时已经凌晨一点。

回到酒店,袁鹿先在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她迷迷糊糊差点睡过去。

门铃响起,一下将她惊醒,她坐起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直接开了门,等反应过来,江韧已经进来。

她皱了皱眉,有事么?江韧说:你昨天说的话,算数么?嗯?他将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啪嗒一声,引起了袁鹿的注意,她愣了愣,猜到他的意图。

江韧拔出刀子,锋利的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你说你会重新心动,对吧?袁鹿抿着唇,所有的劲酒都散的一干二净。

他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我知道你只是一句戏言,我要是死了,你大概会觉得很清净。

可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不停的驱使我去做这件事,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希望,我也很想试一试。

他笑了一下,万一成功了呢?袁鹿一言不发,眼睛盯着那刀具。

他此时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衣,刀尖刺破衣服,入肉的瞬间,他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黑色的衣服,隐藏了献血的颜色。

袁鹿咬着牙,几秒后,她立刻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继续这么做,但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他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朝着她笑了下,说:我不疼,你不理我才疼。

袁鹿略有些激动,你应该去看病!你能确定你这是真的爱我,还是因为你有病所以对我产生执念?以前分不清,现在可以分清。

是因为爱,才有这样的偏执,我很清楚,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

他的手还在使劲,袁鹿几乎能感觉到刀子一点点的插进身体。

袁鹿强做镇定,你要死就给我死到外面去!别在我跟前死!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有心里阴影,是么?你害我一次不够还要再害我第二次么!放心,我不会。

江韧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疼痛,说: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你一个。

永远也不可能装下另一个人。

他朝前走了一步,刀子越发的深,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而后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袁鹿这会不敢动,她看到黑色衬衫逐渐湿透,她知道那是血。

记得你说的话,嗯?他眼睛红彤彤的,无比贪恋的看着她,冰凉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摸了摸,声线轻颤,我好想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放手。

如果可以重来,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么?是不是已经生了两个漂亮的小宝宝?男孩像你,女孩像我,我们会很幸福,对吧?对我笑笑吧,说不定是最后一次。

说你爱我,哪怕是骗人。

你报复我吧……我只想要你……袁鹿,袁鹿……他慢慢的松开手,而后往外走,行至门口的时候,大抵是承受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握着门把,想要起来,似乎用不上力气。

袁鹿看着他,脑子还算冷静,拿手机打了120,而后咬着牙,吼道:真他妈是个疯子!他没反应,就那么靠着门跪着。

袁鹿原地转了一圈后,走过去,低眸看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蹲下来,看着他惨白的脸,突然想到最初时候的样子。

他可是学校里的名人,那么多人喜欢,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很多尘封起来的记忆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去想这些。

可惜,原本的那些美好回忆都是假的,他们之间除了伤害并没有剩下任何。

一切无法改变,就算现在他死了,也无法改变。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浑浑噩噩间,江韧好像看到袁鹿对着他笑,好像听到了她说我给你机会。

救护车来的很快,医护人员把他从房里抬出去后,她没跟着去,只程江笠跟着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程江笠打电话过来报平安。

她什么话也没有,只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闭上眼,便是江韧决绝又无望的眼神,他好像明知道她不会回头,却还是义无反顾要这样去做。

一夜未睡,她有点累,可躺着也睡不着。

下午要去签合同,袁鹿睡了一会后起床打扮,出门还是精神奕奕。

楼下,林轶傅在办理退房手续,两人正好碰上。

袁鹿主动叫人,表姐夫。

听说最晚上人从你房里横着出来的?袁鹿没理会他的话,说:回去记得跟我姐问声好。

会的。

林轶傅到不是个八卦的人,说了两句就先走了。

车子在门口侯着,袁鹿送他上车后,才重新打车去广电。

林轶傅坐在车上,给盛骁打了个电话。

好一会后,对方才接电话。

喂。

林轶傅说:做什么呢?盛总。

盛骁没心情跟他调侃,有事么?倒也没什么大事,我受了老婆的委托,在湖城替她办事。

正好跟袁鹿一起,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盛骁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昨晚上我看到江韧从你女朋友房里出来,不过是横着出来的。

盛骁停了手上的笔,具体什么情况?那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探听别人的事儿。

照理我也没必要打这个电话,但我想了想,朋友一场,还是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你要怪我没跟你说一声。

挂了电话,盛骁再无心工作,想了一下,重新打给林轶傅,你帮我看看情况,算我欠你的人情,如何?怎么你不直接问袁鹿?我们之间有点事儿。

吵架?不等盛骁回答,他笑说:行吧,既然你开口,那我就帮你一把。

袁鹿到广电跟人签完合约,出来后,给程江笠打了个电话,他还在医院照料,人还没醒,伤口挺深,下手也挺狠。

程江笠说:我打算等他稳定点,就给他转到北城去。

嗯,这是你们的事儿,你决定就好。

你来医院么?袁鹿想了下,说:不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我订了傍晚的飞机回去。

好吧。

挂了电话,林轶傅的车子在她跟前停下,他降下车窗,都签完了?姐夫?你怎么又回来了?昨天那事儿我不太放心,万一你有什么事,你姐还不要跟我闹,思来想去我还是回来看看情况。

怎么样?你现在是准备去医院?没,我准备回酒店收拾东西然后去机场。

林轶傅有些诧异,那上车,正好我们一起。

袁鹿没客气,拉开车门上车。

路上,林轶傅旁敲侧击,袁鹿三缄其口,一个字都没透露。

袁鹿收拾好东西,跟林轶傅一块去机场,快要登机的时候,程江笠的电话过来,袁鹿,你要不还是来一趟医院吧,算我求你的,好么?袁鹿照旧检票登机,说:我不是医生,我过去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么?那如果他快死了呢?袁鹿走到机舱门口停了停,死了也与我无关,不是么?她笑了笑,说:程江笠,如果他死了,你就解脱了。

电话那头的人默然,沉默好久以后,说:但我不想让他死。

即便之前,无数次我希望他死掉,但真到了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就当我求你,你来一趟。

袁鹿闭了闭眼,犹豫的时候,林轶傅出来叫她。

怎么还不进来?袁鹿没给程江笠答案,就直接挂了电话,而后应了一声,快速进去。

林轶傅见她脸色有点难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袁鹿摇了摇头,眼睛盯着机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