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是太妃于婉母族的远房,很早之前就在苏英的手底下做事。
苏英过世之后,便到了城外的桩子上帮忙。
一直到苏恒这边需要,但那边的事情一时间也脱不了手,于是只能够一拖再拖。
他回来的途中,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江月白的传说,什么勾三搭四,什么悬壶济世,又或者是什么把北阳王吃的死死的……等等,他也好奇过,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介绍给王妃,反而是塞给了自己一个账本,交代自己好好摆平这件事情。
原本觉得只是厚厚的一本账本罢了,谁知道,这还让他知晓了,王妃逛馆子被王爷逮回来的事情。
这情况,实在是让人头大啊!看来江月白这个人委实不简单,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他在心中,给对方下了这样的定义。
可当看见江月白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他要是苏恒,他也得迷糊。
话说,当时他正在浇花。
要知道这上了年纪的人,一直看账本就会犯迷糊。
于是,就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
听见有人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声音,于叔缓慢的回头,问:不是说了,要稳重一点儿么?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王妃,王妃她回来了,说要见您。
福子气喘吁吁地说,就是看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呸呸呸,主子的事情,你我怎么能够妄议?于叔将水壶放在了一旁,慢慢悠悠的问,她是请我过去了?没有,她才从外面回来,换身衣服就过来。
福子稍微定了定心神。
于叔点了点头:也是时候该见见了。
但让王妃这么过来也不好,待我收拾妥当,你领着我到她的褐玉苑里去吧。
福子连忙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他这可不算是倒戈,实在是王爷临走前,眠松等人千叮咛万嘱咐,说要看好王妃,别让王妃闯祸!这王妃要是为难于叔,那可是要难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江月白任由丫鬟们收拾打扮着,小红依旧处于摸鱼的边缘。
江月白特意点她:小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怎么这阵子都没有先前活泼了?小红本来是在发呆,被她这句话吓得一哆嗦,等到缓了过来才说:没,没有啊。
这不是有知意她们呢么?我这不是正好清闲清闲。
好啊,原来你这段时间就是为了偷懒啊?!胭脂说着就去闹她,江月白也看着她们闹。
知意和如画的专注的忙着眼前的事情,真是一点都不敢耽搁。
不一会儿,就见萝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王,王妃。
胭脂停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咱们不慌。
说话间,小红就递了一杯水上去。
萝卜将这水一饮而尽,而后飞快的说:于叔过来了,说是要见见咱们王府上的当家人。
知意正拿了一根簪子,在江月白的头上试着,看着镜子见缝插针的问道:这根簪子怎么样?跟你这身衣服挺像的。
嗯,可以。
江月白一手搭在梳妆台上,回头去看萝卜,发什么呆呢?还不快把于叔请进来?说着,她就起身理了理衣服,才走出内间儿,就跟于叔来了个照面。
对方愣了一下,立刻拱手:参见王妃。
眼见着对方就要跪下,江月白直接就奔了过来:使不得使不得。
真是服了这些人了,怎么动不动就要下跪呢?她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对方已然跪在了地上:老奴虽然是家里的老人了,但未能在第一时间拜见王妃,就是老奴的不是。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江月白连连摆手,这也怪苏恒,要不是他,咱们不是早就见到了么?听见对方直呼王爷的名讳,于叔还是有些愣怔的。
这王妃长得是真好看,待人也真诚。
就是不知道,那些传闻的真假了。
王爷也是担心王妃罢了。
于叔顺着江月白的力道,缓缓地站了起来,听说王妃有意要见老奴,老奴怎敢让王妃操劳?江月白心道这是哪个人说的,但心知这跟苏恒脱不了关系。
她顿了一下:于叔您是长辈,理应是我去拜会您才是。
瞧瞧这一见面就行如此大礼,可不是折煞我么?早就听说王妃是个爽直的人,于叔笑呵呵的说,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过奖了过奖了。
江月白虽然不很知道于叔的底细,但看对方这从容不迫的样子,想来是个厉害人物。
我想找于叔,也是为了账本的事情。
王爷早就说,若是等到您这位世叔过来,我便不用操劳了。
想来于叔您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江月白接着说,我这边也有些好用的记账方法,不知……王妃说的可是画图的方法?于叔接话接的很快,当时王爷把这个方法告诉老奴的时候,老奴就无比的欣赏。
对王妃的敬佩也由此开始。
……这位于叔也太能商业互捧了吧,厉害厉害!江月白见对方是个聪明人,也索性坐实了自己爽直的性格:听说,苏恒之前给了您一个账本是么?于叔不动声色地把事情,在自己的心里打了个转,然后缓缓地说:是有这么回事。
若是王妃想看,老奴这就回去带给王妃。
不,不用看。
我就想问问,这个账本是不是跟如意馆有关。
江月白开门见山。
于叔有些招架不住:这,王妃可算是问住老夫了。
这铺子的名字叫做浩然轩,如意馆的名号老奴真是闻所未闻。
好一个闻所未闻!江月白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那,大概是什么时间置办的呢?其他的铺子都在我的手里,苏恒这样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事情?这,于叔微微拱手,王妃莫慌,王爷是老奴我看着长大的,他定然不会对王妃有什么隐瞒的。
江月白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了一阵:要不,我陪您过去拿账本吧。
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