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
昀帝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李景执,开口。
方才是朕激动了,你便当朕是在胡言乱语。
昀帝咳咳两声,开口。
他也是一时着急才乱说这话,这话要是传到他皇叔耳中,只会引起他皇叔对他有所猜忌。
皇上放心,臣一直站皇上这边,不管何事,都向着皇上。
李景执点头,坚定道。
昀帝低头,盯着李景执看了好一会。
有你这话,朕便安心了。
昀帝敷衍道。
他虽信不得李景宴,但不代表他会相信李景执。
这人一进朝,锋芒毕露,仿佛之前沉淀的那几年是在韬光养晦一般。
也就说明,李景执也不是个简单之人。
能用,但不可信。
他重用李景执,不过是想借机让李景执去跟李景宴斗,哪怕不能让李景宴吃瘪,也能牵制住李景宴,约束李景宴。
赵蒙是个好苗子,可惜他姓赵,而且与他皇叔走得太近,等同于他皇叔身边的一条狗。
而这条狗,运气是真好到极致。
此次治水,赵蒙又立下大功,今早他才在朝上给赵蒙的官职提了一级。
思来想去,能用的也就只有想争的李景执了。
李景执起身,拱手:皇上还有试卷要看,臣先行告辞。
李景执客气道。
且慢,这试卷早看晚看都一样,你还是随朕去一趟贤王府吧。
昀帝叫住李景执,像这种场面,哪能只有他一人去看呢?这般,不是少了许多乐趣?李景执眸中泛起一抹喜色,又旋即掩盖,点头:是,臣刚好也想去一趟贤王府。
海公公,备轿。
昀帝负手,迈着大步往外走,吩咐着。
李景执看着走在前头的昀帝,紧跟其后。
不过三言两语,昀帝便露出这么一面,可见昀帝心里对李景宴的不满已达到极致,只要稍稍再添一把火,便能让两人感情破裂。
只要昀帝将李景宴推开,不再听从李景宴说的话,便是他的机会。
出了皇宫的燕喻没往贤王府方向,反是去了万象阁。
万象阁内。
小厮抬头,见得燕喻时,眉眼弯弯地迎了上去。
虽万象阁建在柳巷里头,来的大多数都是男人,但偶尔也会有女子来买东西。
皇婶!燕喻一踏入,一道声音响起。
燕喻扫向开口之人,只见穿着整齐,长得俊俏的赵蒙正站在自己跟前。
燕喻旋即想起,先前李景宴说过赵蒙治水回宫一事。
赵蒙见得燕喻,整张脸垮了几分:皇婶,你与皇叔骗我!燕喻瞥了眼正看着她们的小厮,再听着赵蒙这一口一个皇婶、皇叔地,不禁轻叹一声。
他是傻子吗?在这种地方喊她皇婶。
你怎在这?燕喻转移话题问,再让赵蒙说下去,估计会滔滔不绝地说她们让他升官一事。
卖东西。
我回来途中在地上捡着这龟壳,那马儿蹄用力踩下去,马儿腿折了,这龟壳倒一点事都没。
这龟壳坚硬得很,我寻思着这可能是什么稀世珍宝,便拿来万象阁,看看能卖几个银。
赵蒙手拿着一片龟壳片,不禁道。
他虽拿朝廷俸禄,但那俸禄就一丁点,想靠着他那点俸禄攒媳妇本,还不知要猴年马月。
想贪污受贿吧,又没人来孝敬他,那只能他自己想办法赚点银子。
燕喻打量赵蒙,见得赵蒙也跟钻眼里去的模样,她特别想提醒赵蒙,他可是丞相府的大少爷…不过…这不是寿钱甲吗?燕喻看着赵蒙手上的龟壳,双眸泛起精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寿钱甲?赵蒙挠头,一脸迷茫道。
这个,我要了!燕喻抬头,开心道。
还未开口问赵蒙卖多少银,赵蒙的声音倒先响起:皇婶要?那便送给皇婶了。
赵蒙听得燕喻要,直接大方地将龟壳递给燕喻。
咦,给我?燕喻咦了声,不禁道。
那是,我们两什么关系,若真与你收了钱,那皇叔不得剥了我皮?何况,皇婶既开口要,自是这东西对皇婶有用。
赵蒙开口,燕喻莞尔:那便谢了。
燕喻毫不犹豫收下,寿钱甲确实珍贵,如果委婉不收,恐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敢问这里有没有冰莲?燕喻转头,看向小厮,小厮点头:冰莲,有!给我来一片!燕喻开口。
冰莲这东西除了能当药用外,还能美容养颜,这也就是后宫那些妃子们要冰莲的缘故。
不过,宫里药房的冰莲是真没,还是假没,这个可就不得而知了。
好嘞。
小厮点头,连忙给燕喻拿了冰莲,燕喻肉疼地给了银子,随后拿着东西离开。
李管家那边可耗不起了。
皇婶,我同你一起回去!赵蒙见得燕喻离开,连忙追上。
他方才进来时这里头的姑娘就跟要将他吞了一样,加上要让他爹知道他来过这地方,双腿都得给他打折了。
他得跟燕喻一起,到时他爹问起来,至少有个人证给他证明,他来这地方不是为了喝花酒的!小厮看着离开的两人,不禁挠头嘀咕着:这么年轻被叫成黄婶,哎,也不知道是嫁了个几岁的老头儿。
小厮话语里,还有几分惋惜。
你在这叹什么呢?叫你留意的人近来可有消息?掌柜的掀开布帘子从后头出来,见得小厮在多愁伤感,抬起手轻敲着他脑袋。
哎哟,疼。
小厮反射条件地捂着头,转头看着掌柜。
掌柜的,我认真留意着呢,那买了一堆材料的这几日都没来过。
以往也不是没人在咱这买那么多材料,怎这次咱老板要寻那位公子?小厮不禁问。
上次将账本交过去后,他们老板便道要寻那位买半斤材料的公子,他在这盯了好几日,都没瞧见人来。
那位公子买的材料,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叫你找便找,哪那么多废话呢!那卖寿钱甲的公子呢?掌柜的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椅,不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