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出现,所以她才追不上柔儿,才令得柔儿被那家丁灭口,若当时不是李景执拦在她面前,她可以追上柔儿的!能在现场看着,又能迅速命令那家丁,除了是在远处盯着她的,还能是在近处紧跟她身边的。
她一直忽略李景执,是因他很低调,看起来脸色苍白又多病,着实不像是个有魄力又有野心之人。
但,倘若眼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呢?燕喻骤然想起先前她撞上李景执,当时,李景执根本不像是个病秧子。
而且那日她追柔儿差点撞上李景执时,李景执反应迅速地闪开了,在她快摔倒时,李景执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提着她后衣领,不让她摔倒。
这可不是个病秧子该有的力道…思及此,燕喻神色微变。
虽不想将李景执想得那么坏,但…但李景执目前的嫌疑却是最大的…大到将所有的事与他串联起来都不觉突兀。
近来朝廷内要说最为锋芒毕露的,是老七!李景宴眸紧眯,泛起一抹冷意。
他以为李景执只是上个朝罢了,但这几日李景执的表现超乎他想象。
不止对文试有一定的见解,还说服昀帝重新改了一贯的文试模式,令得昀帝将文试交给他,让他当主考官。
除此之外,李景执对其他事也有独特见解,三言两语便令的那些老狐狸服服帖帖地。
见得李景执这般,他还很欣慰。
毕竟他皇兄的孩子这般聪明,他这当皇叔的能不高兴,能不骄傲?但现在细想,李景执反而像是暗处的影子,在暗处时低调得叫人容易忽视掉他,而在见了光之后,锋芒毕露,一步一步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再然后引起众人关注…现在想来,一个常年在府内的病秧子,怎会对朝廷上的事这么了解,有独特见解…现如今,不过几日,朝廷上那些人哪敢将李景执当成病秧子对待,就连他,在李景执这几日的表现中,都无法将他当成一个没用的废物王爷看待。
在有能力保护自己,有退路时,便是出击之时。
要想杀人,必须要一击致命,若没一击致命的把握,便要忍耐,等待时机到来。
这话,我曾对他们说过。
李景宴那张如雕塑般妖孽的脸腾起一抹阴鸷,内心却很是惊讶。
学了他本事的竟不是昀帝,而是李景执…李景执先前低调,如今锋芒毕露。
也就是说,他觉得此刻有本事与他抗衡,所以才敢如此。
这么说来,连李晓也被他当成棋子,一个给他找借口,让他重新上朝的棋子。
错了,连他也成了李景执的棋子。
若是李景执自己开口,他反而会怀疑。
但若让李晓这没脑子的开口,他会放松警惕。
李景执这是将他拿捏得死死地,甚至预料到他会答应。
而他也不怕被他所知道,不然,近来便不会有这么大动静…甚至还敢放着那鸽子入他院子,当面挑衅他。
我记得老七的母妃是个宫女,身份卑微低贱,而那宫女入宫前…便是个江湖人士,只是被人卖入了宫内,才成了宫女,虽是宫女,但也有几分姿色,才令的我皇兄看上她,与她翻云覆雨了一夜,不过…也仅仅只有一夜,但却是那一夜,令得老七母妃有了身孕,我皇兄见状,才将老七的母妃封为昭仪。
李景宴回想着,缓缓道。
每个入宫的宫女在入宫前都会做调查,只有身世清白的姑娘才可入宫当宫女,若是来路不明的,也不会让其入宫,调查后会将那些宫女入宫前的身世都记在纸上,封存起来。
他能记得李景执母妃,也是因当时他母妃的身世记载,只有确保那人身世清白干净,他才能放心让她入宫为妃。
若是江湖人士,会用些蛊的话,倒也说得通…燕喻蹙眉,开口道。
若李景执的母妃会用蛊,将其传授给李景执,那也说得通。
不过…这只是猜想,是与不是,还需验证一番。
燕喻继续道。
现如今只是怀疑,若是单凭怀疑便给一个人定罪,未免太果断了些。
燕喻话刚落,马车骤然一停,车身一受力,燕喻身猝不及防往前倾,眼看额头快撞上眼前的车壁,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快速揽着燕喻的细腰,将燕喻往自己身边拉。
而对于此类事,李景宴早见怪不怪。
他也没想到,卫竟变得醒目了,知道用这种方式来增进他与他的小王妃的感情。
马车停下,传来卫的声音。
王爷,王妃,车轱辘好像磕了石子,坏了。
卫跳下马车,研究着车轱辘,一角因磕到车轱辘,缺了个角,转不起来。
燕喻挑眉,从李景宴怀中离开,掀开车帘子,从马车内跳下。
这缺的角儿挺大块的,看来得换个车轱辘了。
看着缺的角,燕喻开口。
王爷,这距贤王府不远,不如我们走着回去吧?听得燕喻的声音,李景宴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毫不犹豫回答:好。
一下来,那些路过的姑娘们视线不禁落在李景宴身上,看着李景宴那张脸时,那些姑娘们是心动的,但在看到李景宴那想杀人的眼神时,那些人避而远之,连步子也加快几分。
王爷,请。
燕喻比了个请的手势,李景宴看着燕喻那客气的模样,走到燕喻身边,牵起燕喻的小手。
在外该叫夫君才是,若是叫人知我身份,恐怕要臭鸡蛋伺候。
李景宴咳咳两声,随意找了个借口。
比起王爷,他倒是更喜欢听燕喻叫他相公或是夫君,像普通夫妻那般。
夫君说的是。
燕喻顿了下,心里却有些纳闷。
【李景宴竟也会怕被丢臭鸡蛋,可真稀奇。
】李景宴浅笑,他只是怕会牵连到燕喻罢了。
毕竟他在外的名声,是真不好。
恐怕在他们面前提及贤王二字,那些人能骂上三天三夜。
娘子请。
李景宴莞尔,拉着燕喻往贤王府方向去。
然,在走了几步后,便听得不远处几道热闹的声音响起。
燕家三小姐可真是个祸害啊,前有傅怀仙,后有燕喻,这些人是想将咱云国嚯嚯完了才甘心。
贤王先前做了那么多,竟是为了个女人,可真真是荒唐!几句话,让李景宴停了步伐,转头,看着不远处坐在摊前等着馄饨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