莰蒂丝态度很是熟稔,看也没看凌玥儿。
这让凌玥儿莫名有点不太舒服。
原来莰蒂丝也认识祁景安,甚至两人关系还不错。
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是她不在的那三年里,两人有过一些联系吧。
不过,莰蒂丝毕竟是花元青的新婚妻子,婚礼举行中私下来见祁景安,还对他态度这么暧昧亲昵,真的好吗?这时候过来没关系吗?祁景安问。
莰蒂丝在国外长大,对异性朋友没那么多讲究,拥抱以及贴面吻是正常流程。
不过担心凌玥儿会多想,他只是虚挽了下莰蒂丝,随后快速退开。
没事的,有元青在就好。
应付那些人真是太累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来,休息一下。
莰蒂丝走到另一头沙发坐下,松了一口气。
祁景安笑笑:终于如愿以偿嫁给花元青,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
莰蒂丝幽深的眸子看着祁景安,我应该高兴才对。
凌玥儿耳边听着,感觉气氛不对,抬起头,见莰蒂丝的视线已经转到自己身上,上上下下审视一番,很不客气。
她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的。
看起来……一般般。
祁景安皱眉:莰蒂丝,不要因为我对她有偏见,在我看来她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这样贬低她。
凌玥儿最容不得有人当面对她评头论足,就算祁景安有帮她说话,她还是忍不住冷言说了一句。
没想到花元青谈了这么久的爱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家教的人。
抱歉,可能是期待感太高,一时之间没能调整过来。
莰蒂丝歉意的笑了笑,视线移回祁景安身上。
景安,你这次在A国准备待多久,要不今晚就在家里住下?我们有准备足够的客房。
祁景安下意识看了眼凌玥儿的反应,见她正盯着手机,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我要陪玥儿,就不在你家留宿了。
莰蒂丝蹙眉,伸手拉祁景安:要陪她也不差这一天,我跟青元都很想你,留下来吧,晚上一起叙叙旧。
凌玥儿不禁黑暗的想到,到底是花元青想祁景安,还是你更想祁景安?莰蒂丝这态度,花元青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吗?祁景安默默躲开莰蒂丝的手,正要拒绝,忽听凌玥儿有些不悦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我们有签合约的,没我的允许他不能外出留宿。
这次来参加婚宴,也是我考虑到他跟花元青毕竟是好朋友,才勉为其难把他带上。
莰蒂丝无语凝噎,她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会签这种合约,如果缺钱,可以来找我……你还有很多朋友的。
祁景安笑容不变:我把她弄丢了三年,好不容易找到,就想跟着她。
你不用担心我,她是嘴硬心软,说的话不好听,其实对我也不差。
说谁嘴硬心软呢?凌玥儿还想开腔,祁景安眼疾手快又塞了一块火龙果到她嘴边。
担心水果的汁水滴到衣服上,她只能乖乖张口。
好吧……有什么事记得找我们,不要担心麻烦,都是朋友。
祁景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莰蒂丝也不好再多说。
她刚走,凌玥儿瞥了祁景安一眼:你跟她什么情况,兄弟妻不可欺,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这是吃醋了?祁景安悄摸摸离凌玥儿近了些。
花元青故意找莰蒂丝过来演戏,他总不好拆穿他们。
都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顿了顿,试探着伸手去拉凌玥儿指尖,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凌玥儿拍开他的手:你也知道的,我喜欢拜伦哥。
祁景安抿了抿唇,眸子里闪过一层薄雾:没关系,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你。
我可以不在乎他的存在,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
凌玥儿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赤裸裸的表白,惊讶于他把自己降到这么卑微的地位上,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甘心为爱伏低做小,舍身当男小三?凌玥儿撑着下巴,收起手机轻笑:好啊,既然你这么爱我,以后我要请拜伦到家里做客,你可别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
祁景安面不改色:好的,都听你的。
想想就好。
凌玥儿也不会真这么简单相信祁景安的话。
邀请拜伦到家里做客是不可能的,实在避不开,也要让祁景安收拾包袱,去酒店借住个几天。
说了没两句,门又被推开。
这次一窝蜂进来了十来个人,紧跟着服务员也开始送菜上桌。
凌玥儿没去过几次婚礼酒席,就她自己的印象里,总觉得婚礼上的菜都是中看不中吃,没什么吃头。
不过莰蒂丝和花元青明显是花了不少心思,零零总总二十几道菜,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凌玥儿埋头吃饭,其他人喝酒的喝酒,聊生意的聊生意,也有不少人跟祁景安搭话喝酒,吕腾也不再说话刻薄难听,只是全场沉着脸。
一顿饭下来,气氛难得和谐。
凌玥儿吃饱喝足,起身去洗手间。
祁景安原本正跟老同学聊天,发觉身边人离开,立刻歉意的笑了笑,转身跟上凌玥儿。
室内猛地安静下来。
凌玥儿莫名其妙回头:你跟他们聊得正高兴,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一个人出门,遇到什么意外。
祁景安关上门,酒气扑到凌玥儿脸上。
他喝了不少酒。
去洗手间能有什么意外。
凌玥儿嘟囔着,刚进洗手间,听到门外几道脚步声。
景安,你到底怎么回事?真被踢出齐胜集团了?那还能有假,这么大个集团,注资股东不少,也不可能随便任由祁景安折腾。
似乎是吕腾的声音。
你身边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就是被她害得退出齐胜集团?不是她害的,是我确实做得不对。
祁景安打断他:她是我前妻,我们……我想挽回她。
前妻?祁景安,不是我说你亿万身家,要什么女人没有,至于吃回头草吗?而且她看起来不三不四的,打扮得还挺浪荡,哪里配得上你啊。
该不会是私底下有什么打算,随便找了个女人做掩饰吧?那也得找个好点的啊,跟这种女人一起,不觉得丢脸吗?浪荡……丢脸?凌玥儿看着自己屡次被粉丝奉为时尚教科书的穿搭,居然被这群人随意贬低成这样,瞬间想冲出去给说话的人来一枪,让他重新投胎回清朝。
我劝你闭上你的狗嘴。
祁景安语调一下沉下来,听起来似乎很不高兴,看在多年同学的情分上,我不想对你动手,还是说你也想像吕腾一样挨一拳吗?吕腾插嘴道:都说他没救了,没出息,趴在女人裤兜里爬不起来的男人,比女人还不如。
凌玥儿听得火冒三丈。
砰的一声踹开门,你怎么说话的!她高抬腿一脚把吕腾踹翻,他个子瘦小,凌玥儿毫不费力。
你居然敢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吕腾后背撞上墙,撞得太狠腿没撑住,直往下滑。
不等他站起身,冰冷坚硬的枪口已经捅进嘴巴里,顶着喉咙口。
凌玥儿半蹲着身子,阴测测地笑:有本事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吕腾喉咙里的话全卡嗓子眼里了,瞳孔骤缩,脑门霎时间布满了汗水。
他来洗手间没带上保镖,不然也不至于轻易被凌玥儿近身。
现在枪顶着舌头,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不敢动,也不敢叫,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狼狈至极。
旁边几人也是大气不敢出,没想到凌玥儿脾气这么爆,一言不发就掏枪。
要不是想起来凌玥儿没喝酒,应该不至于一枪崩掉吕腾,恐怕他们这会儿已经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景安,吕腾也是喝醉了……一个胖乎乎,戴着眼镜的男人小声开口。
凌玥儿扫他一眼:刚才就是你说我穿得浪荡?长得人模狗样,老老实实的,脑子怎么就被狗给吃了?胖子男一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把枪收起来吧。
祁景安缓步走过来,教训一下也够了,不要真的为了我杀人,招惹上警察和官司。
为了你?你可不要自以为是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而已。
凌玥儿拔出手枪,又泄愤似的踹了吕腾一脚,随后把枪丢给祁景安,嫌弃地说:给我擦干净,脏死了全是口水。
吕腾骂骂咧咧跳起来:死女人你有种别跑,我保镖呢,等我保镖来了弄死你!凌玥儿站住,撩起眼皮转头。
叫啊,把你保镖叫来,我一打四。
凌玥儿笑。
一打四?他总共才带了三个保镖,这是要连着他一起打?吕腾哑声了,寻思着姑娘该不会真这么能打吧。
看不出来小小个,安安静静的样子,性子还挺狂。
玥儿,走吧,不要再跟他多说了。
祁景安抽出纸巾包住枪,握住凌玥儿的手。
大概是怕她不肯走,又加了一句:这是元青的婚礼。
我知道。
凌玥儿也不是傻子。
光靠力气,她连祁景安都干不过。
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真等到三个保镖赶过来,就是她等着挨打的时候了。
她抽了两下手,没甩开祁景安。
想说话,又觉得被人发现气势就没了,只能这么别别扭扭让他牵着上车。
一路狂飙回家,凌玥儿重重甩上车门,摆着一张臭脸进门。
她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吕腾说的那些话,让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上头。
什么叫她看起来很浪荡?跟她在一起丢脸?她哪里配不上祁景安?凌玥儿突然停下脚步,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的祁景安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没留神,迎面撞上她,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腰。
怎么了?祁景安犹豫着要不要收手,大掌揽住那盈盈一握的腰,颇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凌玥儿靠在他怀里,仰起头,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你才配不上我。
祁景安一怔,反应过来:是我配不上你,是他们有眼无珠。
是你要缠着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乖乖照做。
凌玥儿又说。
祁景安一一应着,手臂暗中收拢,紧紧抱着凌玥儿:对,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嘛?阿姨,拿个钢丝清洁球给我!凌玥儿忽然咧嘴一笑。
钢丝清洁球?要这个做什么?祁景安生出不好的预感。
只听凌玥儿幽幽地说:我以前看过一篇新闻,说的是富婆包养了一个男公关,用钢丝球擦那处儿。
所以钢丝球又名富婆快乐球。
我一直很好奇这种富婆的快乐,祁景安,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吗?凌玥儿一本正经的笑。
祁景安听得眉头直跳。
他开始认真考虑凌玥儿是不是认真的。
刚刚自己还夸下海口,说凌玥儿想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还没两秒,她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难题。
明明招惹她的是吕腾,为什么倒霉承受怒火的却是他?我……祁景安艰难开口。
阿姨探出头来:小姐,什么钢丝清洁球,家里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要出去买吗?不用了,没必要特意去买。
祁景安立刻抬头,朝阿姨微笑,只觉得她此刻就像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居然没有?下次采购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
凌玥儿失望,用手肘杵了杵祁景安:还不松开我,占便宜占上瘾了?祁景安依依不舍地放开,正色道:我刚才是担心你摔倒。
然后呢?怕我站着太累,让我靠你身上省点力?凌玥儿剜了他一眼。
她快步上楼,关上门,想了想又打开,不出意料看到站在门口还没离开的祁景安。
站这儿干嘛?她明知故问。
灯光里,祁景安看她发光的发梢,狡黠中含着一丝恶意和冷漠的眼神。
指尖动了动,又想摸摸她,或是碰碰她。
酒味顺着走廊的风吹进来,凌玥儿捂住鼻子:问你话呢,说话。
等你开门。
祁景安声音低沉,然后问问你,要不要客房服务?凌玥儿歪了歪脑袋。
要啊。
她轻佻地说。
祁景安呆住:什么?凌玥儿双手抱胸,昂了昂下巴,就像蛊惑人心的小狐狸,心思百转千回:进来,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必须听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