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几人被发现之事,故隻下令封死了这个消息,而找到他们与魔族人联系的方式后,用他们的身份,谎称天宫出事为由,暂时去不了魔界。
而冶屡并不知情,但私自将禁药交出,受了雷刑之后便被剔除医仙之职,拨到别处做了仙侍。
伏羲宫内,云露看着惜辞,不悦的问道:惜辞,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惜辞满脸歉意的解释,露儿,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若提前告诉你们,达不到真正的效果,柔光不傻,必然会通过你们几人,来判断事情的真假,只有你们也不知情,才能骗得了她。
可是,你知道我听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多担心吗。
云露眉头紧蹙,眼神中有难言之色。
令轩拍了拍云露的肩膀,好了,露儿,惜辞嫂子这不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吗,也不能怪她。
辰君不禁摇头叹息,当时听到夕颜的话,我可是都被骗到了,还以为惜辞姐真的变了。
闻言,惜辞抬眸看向他,倘若我真的变成她说的那样,你们还会偏向我吗?这问题将二人给问住了,二人一噎,竟不知如何回答。
不管你变成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惜辞。
云露坚定不移的说道。
就是啊,你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责骂宫娥呢,除非真的是她犯了错。
令轩嬉笑着开口。
惜辞无奈发笑,看向站在身侧的花容,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花容顿时摇头,不辛苦,能帮到神女,是花容的荣幸。
惜辞。
故隻的自殿外走来,脸色有些阴沉,可看的她时,又缓和下来,走到她身侧坐下,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骗柔光?在看到他脸色不悦时,惜辞就知道他是来质问自己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什么方式?然而,花容却登时跪了下来,还请天帝恕罪,娥即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您啊。
见故隻吓得花容都跪下了,惜辞埋怨的瞪了他一眼,花容你退下吧。
花容胆怯的看了一眼故隻的神情,见他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模样,这才乖乖的退出殿中。
待到她走后,惜辞才故作生气的开口,还不是因为柔光喜欢你吗,若是换别的借口,她肯定不信,但要是谎称花容是因为觊觎你才被我责罚的,她肯定会信的。
罢了,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
芊兮你慢点。
凌风那担忧的声音传入殿中,随后他与沈芊兮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芊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人群中的惜辞时,激动的冲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惜辞,自己却发现走不过去了,回头才发现令轩拎着自己的衣领,不让自己过去。
皇兄,你干什么呀。
她想要挣脱,可令轩却不让。
瞧着她毛毛躁躁的模样,令轩都显得有些无奈,芊兮,惜辞嫂子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你万不能再这么横冲直撞的了。
不是一个人?沈芊兮不解的看着他。
惜辞姐有身孕了。
辰君在一旁提醒道。
她一怔,瞳孔放大,嫂嫂,这是怎么回事啊。
故隻站在一旁,幽幽开口,还不是因为你,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就敢给惜辞喝。
想到惜辞之前寻自己,说起那剩余的香料时,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她笑了笑,又着急的问,那嫂嫂,如今魔族奸细已经处理了,天宫是不是就太平了。
闻言,惜辞与故隻互视了一眼,她笑着点点头。
那你和皇兄什么时候成亲啊。
提起成亲,二人倒显得没那么着急,而令轩几人自然知道,魔族那背后之人还没有找到,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心呢。
惜辞沉吟了片刻,等你茵蓠姐姐回来了,我就和你皇兄成亲。
凌风站在一旁,很是赞同的点头,是该成亲了,到时候喜酒,我得喝我酿的。
他当即自告奋勇的开口。
故隻却眉头一皱,你酿的酒这天宫中,有多少人敢喝?凌风一噎,我可是改良过了,保证惜辞喝了都不会醉。
闻言,惜辞不高兴了,做什么拿我打比方,我酒量有这么差吗。
看到她那憋屈的模样,几人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即使已经成过两次亲,再次提前成亲之事,故隻竟还是会紧张。
魔族奸细处理之后,茵蓠便回了人鱼族,而银煞则是与她一同回去了,两族要办喜事,这族中两位重要之人,必然要出席的。
塑魂神草的威力巨大,凝聚破碎魂魄不过几夕之间,而故隻虽身居天宫,却能准确的感受到神草的威力在渐渐消散,这也代表着,那人要现世了。
因为有身孕后,惜辞变得嗜睡了许多。
故隻整日陪着她,只要她休息后,他就坐在身旁批册文。
看着她熟睡后,故隻无声叹了口气,施法将她罩住,知道云露二人来了,他叮嘱道:我给惜辞施了睡眠咒,一时半刻醒不来,拜托你们照顾好她了。
云露担心的看着他,故大哥,此行很危险吗,为什么你要瞒着惜辞。
我也不知道,故隻摇了摇头,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即使自己留了后手,他也不敢保证能不能万无一失。
故大哥,小心点。
故隻抿唇笑了笑,随后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去。
忘川渡口,故隻刚抬脚走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东方赴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不悦的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许跟来吗。
故大哥,就让我跟你去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东方赴劝说着。
罢了,走吧。
故隻无奈的叹息。
魔头诞生,忘川的怨气再次横生,皆是往鬼诞之地聚集。
二人直往鬼诞之地而去,刚进入戈壁山脉的洞内,便被黑烟团团围住,故隻拂袖挥去,一众魔族人被击飞,撞在墙上,随后消散。
看着围住自己的魔族人,故隻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怎么?还不肯出来?话音回荡在山洞内,他的目光在石壁间回荡,一缕黑烟飞来,顿时化作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衫的男子,待到他转过头是,故隻脸色略微不悦,而东方赴显然很是震惊。
眼前的人长得竟与凌风有七八分像,脸色亦是白皙透红,唇色鲜红,加上身上穿的那一袭红衣,衬得他异常的邪魅。
故隻,好久不见。
他勾唇一笑,声音低沉沙哑。
东方赴错愕的回头看向故隻,故大哥,他怎么...认识你啊。
故隻并未回答他,而是面对眼前的人,魔缇,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眉梢微挑,这要多亏了你的那株神草啊,否则我都不知何时能出来呢,想来,那几人已经被你铲除了。
知道自己的族人被杀害,他却丝毫没有因此悲愤,或是震怒,而是说的云淡风轻,语气中含着无所谓的感觉。
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让你恢复,若是知道你面对他们的死,只是简单一句带过,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故隻嘲讽的笑了笑。
魔缇却丝毫不在意。
听到魔缇二字,东方赴恍然大悟,他当然知道魔缇是谁,当初冒充凌风是人,是梦魇的一缕残魂所化。
既然都来了,那总得好好招待你才是。
魔缇说着,脸上的笑意变得阴狠,魔剑插入土壤之中,四方黑烟顿升。
焚灵阵。
故隻喃喃开口,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魔缇淡然一笑,将灵力聚于剑中,那魔气围绕出一个圈,头顶亦是出现与之相同的阵点。
故隻将东方赴推出阵中,施法抵挡那吸食灵力的瘴气,顷刻间,浑身上下皆是出现伤口,但那皆是一些浅显的伤口,并不严重,而这么做,无疑是想榨干他体内的灵血。
那盘旋的怨灵疯狂的吸食着他那漂浮在空气中的灵血,故隻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也渐渐苍白。
被故隻推出来,周围的魔族人纷纷冲了上来,东方赴顿时进入战斗状态。
天宫,被灵光罩住的惜辞沉沉睡着,可那漂浮在空中的灵力,却渐渐被她肚子内的灵胎所吸收。
她顿时睁开眼,腾的坐起来,见身侧没有故隻的身影,抬眸便瞧见云露二人急忙赶了进来。
惜辞。
惜辞,你醒了。
察觉到二人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惊慌,惜辞着急的问道:故隻呢?云露握住她的手安抚着,惜辞你别着急,故大哥只是有事出去了。
即使云露说的心平气和,可惜辞仍旧看到她手上的小动作,云露只要说谎,左手拇指就会不自觉的搭在食指上。
故隻是不是去忘川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惜辞起身往外走去,她们想追,可惜辞已经消失在殿内。
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出现在忘川渡口,看着幽暗无比的忘川,她还是能想起自己那时在此处飘荡的场景,忘川内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她转身往鬼诞之地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鬼诞之地内,狂风卷起黄沙,风沙大得挡住了视线,发丝衣裙翻飞,她的目光却四处搜寻,看到戈壁滩的方向发出强烈的光芒,她毫不犹豫的赶了过去,但却不忘隐藏自己的气息。
看到眼前幻化的石壁,她抬脚走了进去,打斗声越来越近,绯红的光芒映照在眼前,她心头一颤。
看清那站在故隻身前的人,她脸上浮现出诧异。
故隻的脸色越发惨白,周身燃起火光,烛阳之火围绕在周身,将那些怨灵尽数扫荡。
他空出右手,拿出玄熠剑,将各个阵点逐个击破,这才逃出法阵,可灵力耗损太大,借着手中的剑支撑住自己。
魔缇眼睛微眯,即使这法阵再强大,灵力并不是很充沛,根本不至于伤故隻于此,心中总觉古怪,你的法力竟然比那时还低。
那又如何?故隻喘着气,满不在意的开口。
魔缇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除了东方赴外,故隻便没有带任何人来此,他心中浮现出不安,故隻,惜辞呢?你还有脸提惜辞?故隻冷笑,可眼神却黯淡无光,一股悲痛的感觉袭上心头,你费尽心思将梦魇放出来,惜辞为了天下,与他同归于尽,神魂破碎,流落人间。
怎么可能。
魔缇不可置信的反驳,你不是爱她吗,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故隻自嘲的冷哼一声,我是爱她啊,可她也是如此,我被魔气重伤,她胁迫曌虞将十二魔珠交给她,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已经将梦魇给杀了。
怎么会这样,那她...魔缇说着,又垂下头去。
听着二人的对话,惜辞也猜出眼前这个几乎是照着凌风刻出来的人是谁了,她低头抚了抚肚子。
孩子,若是你能听得见为娘的声音,就帮为娘一把,暂时隐藏自己的气息可好。
故隻不肯告诉自己,孤身一人前来,自然是因为,自己怀了灵胎后,大半的灵力都汇聚在腹部,用已滋养灵胎,而此时的自己,是最脆弱的,他不敢赌,所以选择隐瞒自己。
如今她的灵力去了大半,想要隐藏灵胎的气息根本办不到。
感受到腹部的灵力波动,一股灵力回归体内,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故隻的眼眸微动,神色闪过一丝担忧,可下一刻,却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大口的喘着气,捂住胸口。
魔缇一怔,他竟然弱到这种程度。
惜辞本来还想躲着,可看见故隻这般,着急的冲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喊道:玄凤哥哥。
看到惜辞的身影,故隻惊愕的瞧着她,惜辞,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乖乖待在人界吗。
闻声,东方赴转过头去,看见惜辞竟然来了,瞳孔骤然放大,但张开的嘴却没有喊出那句师父。
而同样看见惜辞的魔缇愣住了,惜...惜辞。
他眼神阴翳的看向故隻,质问道:故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故隻虚弱的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将惜辞拉到身后,你看见了,她如今不是惜辞,而是玄凰,当初她陨落后,复洁霜还留有她的一丝魂魄,我将半生修为渡入,才勉强能维持住她的肉身。
魔缇难以置信的看向眼里只有故隻的惜辞,感觉如鲠在喉。
若是我死,她也活不了。
故隻目光定定的瞧着他。
惜辞紧紧拉着故隻的手,玄凤哥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他伤的人,我帮你报仇。
她说着就要冲过去,可故隻却拉住她,将她护在怀里。
惜辞,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玄凤哥哥...惜辞为难的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之色,心疼的抬手抚着他的脸,玄凤哥哥,你疼不疼啊。
故隻逞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如同哄孩子一般的摇头,不疼。
他此时的脸色苍白,惜辞那秀气的眉头紧蹙,转身挡在故隻身前,魔头,你不许...不许伤害玄凤哥哥,要杀,就杀我。
见她如此护着故隻,魔缇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魔头?惜辞,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惜辞却根本不理会他那苦笑的样子,满是厌恶的看着他,我管你是谁,反正,你就是不许伤害玄凤哥哥。
惜辞,你快走。
故隻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身后带。
魔缇堪堪上前两步,抬手想要摸摸她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可心里顿时抽疼,他捂住心口,难受的一口气难以喘上来。
而被故隻扯到他身后的惜辞却突然绕开他,抬手一掌打在魔缇的胸口。
他重重的后退了几步,扶着身旁的石柱才勉强站稳,错愕的看向惜辞,你。
惜辞勾唇一笑,如何?惊喜吗?看着她淡漠的神色,以及那冷漠的语气,魔缇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气愤的催动法力,却遭到反噬,乌黑的血迹挥洒在空中,真卑鄙。
故隻也不在伪装,挡在惜辞身前,担心魔缇会拼死一搏,会伤到她。
魔缇,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他冷冷的盯着魔缇,当初你以惜辞为要挟,引我入明幽宫,重伤我,我如今不过是来向你讨回来罢了。
而惜辞接着他的话,继续说着,很好奇为什么你现在法力,在渐渐消散对吗,她停顿了一下,复而继续说着,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几个魔族奸细的存在,可惜你错了,从一开始故隻就察觉到了,他们如此轻而易举的拿到灵珠,当然是我们故意的,至于神草,虽然已经没了,但那神草里头,可是加了些别的东西呢。
在那守护者告诉故隻,那飞入忘川的黑烟是惜辞与梦魇同归于尽前,他就猜到是梦魇留的后手,他并没有将魔缇的那缕魂魄收回,而是将他隐藏在了忘川。
得知柔光他们需要塑魂神草,他就更加肯定了。
故隻当然还记得魔缇之前一直觊觎惜辞,那自己倒不如借着他对惜辞的这份情,来让他输的更彻底些。
在花容来将神草取走时,故隻便在神草内植入了一丝赖心草,这赖心草专为不动情而生,服用了此草,若是不动情,则形同虚设,但若是动了情,那就会毒发,噬心之痛,法力也会随之消散,直到死亡。
噬心的痛,我体会过了,怎么能不让你也亲身体会体会呢?故隻的语气寒冷,听得人不自觉的颤抖。
看着他毒发,故隻心中还是存了侥幸心理,他本以为,只要魔缇知道惜辞不在了,便会因此而心疼,导致毒发作,可并没有,他甚至不敢保证,魔缇对惜辞的感情究竟是真还是假。
当初下此草药时,他便在赌,他只有四成的把握,可这四成也够了。
在察觉到惜辞的气息时,他显然有些慌了,但当惜辞闯进来,唤自己玄凤而不是故隻,看到她眼神的示意,他立刻就明白了。
二人这是临时的计划,从未商量过,因为自己本就打算瞒着她,独自承受。
魔缇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因果轮回啊,我当初给你下药,如今却变成了你给我下药,终是算计不过你。
故隻平静的看着他,见他颓废的坐在地上,周身灵力已经快要散去了,他这算是认输了。
魔缇最后还是将目光看向了惜辞,惜辞,她没有说话,而是冷漠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失落,却并未表现出来,梦魇说的对,我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竟然妄想得到一个与我对立之人的怜悯。
他猛然咳嗽,在消失的最后一刻,看向故隻,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与你公平竞争,绝不可能让步。
魔缇化作星光飘散,淡蓝色星光飞出山洞,洒落在忘川河内。
故隻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惜辞是他的,就永远都是,谁也抢不走。
三人走出鬼诞之地,故隻将那仅剩的魔族人划分在此处,设下结界,魔族人永世不得踏出,随后带着惜辞回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