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气笑了:你一个大男人,穿肚兜做什么?那侍卫厚着脸皮道:娘娘有所不知,侍卫穿的衣裳做工粗糙,加上要经常巡逻,走个不停,属下肌肤娇嫩,时间久了难免被磨破,这肚兜就是用来保护的……你?皮肤娇嫩?德妃看着被晒得黝黑的侍卫,气的声音都颤了,就算你皮肤娇嫩,小小一个肚兜又能保护得了什么?自然是……那侍卫偷眼看了看叶书容,得到了她鼓励的眼神,壮着胆子说道,自然是保护那两点的!德妃:……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能睁眼说瞎话,当她是傻子呢?娘娘!她一扭身,对着叶书容跪了下去,字字恳切,娘娘,这两人定是在说谎!叶书容接过锦绣递来的帕子擦着汗: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你说他们说谎,本宫却瞧不出来。
他们、他们……德妃气急,指着孙采女道,嫔妾要让人给她验身!这话一出,场中几个人神态各异。
叶书容咳嗽了一声:妹妹,孙采女这都进宫半年了,也侍寝了好几次。
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来:妹妹怎么会想到验身这个法子呢?德妃身边的宫女连忙膝行上前,替她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娘娘忧心后宫风气,一时冲动才说出来这样的话,还请您见谅。
妹妹贤德,皇上是亲口夸过的,快起来吧,今儿天热,可别中暑了。
叶书容亲手将德妃扶起来,对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孙采女今日立了功,快些回去休息吧……至于这侍卫,妹妹,虽然他这嗜好有些特别,可是也不能因此就瞧不起他,是不是?德妃咬着牙不说话。
叶书容后背都已经被汗湿了,也不管她: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这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说完,自己就先带着锦绣走了。
孙采女见她走了,对着德妃草草福了福身,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娘娘……宫女小声劝道。
德妃的手指深深地掐在她的胳膊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走吧!宫女跟在她身后,见四下无人,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这次虽然机会难得,可是您方才万不该说验身的话啊!皇后娘娘心思缜密,若是让她知道了您进宫这么久,还是处子之身……您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啊娘娘!德妃的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默不作声地走得飞快,等回到自己宫里,那怒气已经渐渐散了,心里反倒升起一股悲凉。
流萤,你说本宫到底哪里不好,她流着泪问身边的宫女,为何皇上,为何皇上就不肯碰本宫呢?宫女不敢说话,只跪下去请罪。
德妃越想越难过,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叶书容回了凤华宫,玲珑早已命人备好了水,准备服侍她沐浴。
这大热天的,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
叶书容嘟囔着,刚要换衣裳,外头又来了人。
皇后娘娘,皇上身边的严公公来了。
琥珀进来回道。
叶书容耐着性子叫了人进来,严公公给她磕了头,才说: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
她才回来,连口绿豆汤还没喝,又要过去!叶书容心中大骂,脸上没有露出不悦,只是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叫本宫过去是有什么事吗?严公公摇摇头:奴才不知。
看了外头的太阳一眼,叶书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本宫这就过去。
她自个儿不能歇,总不忍叫身边的人也跟着受罪,让锦绣留在宫里,带着玲珑便去了。
三清殿离凤华宫颇远,她坐在轿上,周身一丝风也无,身边的空气仿佛都在蒸腾着,连呼吸都不畅快。
等到了三清殿,她刚下轿,守门的小太监便上前来给她磕头。
还请皇后娘娘先移步侧殿,昭王殿下在里头。
昭王……叶书容本就觉得呼吸困难,闻言又是一滞,想起那人冷厉的眉眼,心中立刻生出了退意。
既然皇上与王爷有事要谈,那本宫晚些再过来。
她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了,转身就要走。
可她刚抬起脚,三清殿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走过来,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无端端就想起了长在雪山上的松柏,连酷暑都散去了几分。
皇后娘娘。
昭王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行了一礼。
叶书容心头发苦,只好将脚慢慢放了下来:昭王。
她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两道视线凝在她身上,那视线比外头的太阳更灼人,让她额上都出了汗。
所幸只是短短一瞬,昭王便告了退:皇上在里面等您,皇后娘娘请。
叶书容如蒙大赦,长出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抬腿往殿内走。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好像听见那人狭促地笑了一声,可等她茫然地回头看时,他已经大步离开了。
收敛了心神,叶书容进了殿内。
皇上这几年迷上了修道,三清殿内点着香炉,烟气袅袅,看什么都雾蒙蒙的。
似是听见了动静,屏风后的人影一动,皇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皇后来了?这声音和满殿的烟气一样,飘飘渺渺,让人听不真切。
臣妾拜见皇上。
叶书容俯身道。
起来吧。
皇上说道,都下去吧,朕有话对皇后说。
殿内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在叶书容身后关上了门。
皇后刚才见到昭王了?皇上问道。
见到了。
叶书容说道。
可与昭王说了什么话?来了。
叶书容稳住了心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都变了调。
陆长平你有完没完?!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趁着钟慕风在这里,所以才叫我来的?她越说越气,什么仪态都不顾了,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大骂了,你说你无聊不无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