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部族里近日总是有一些人闹事,繁冗的小风波不断,沉鱼却觉得这些事中有着某些关联。
直觉告诉她,殷宗承一定参与其中。
派去追捕的人迟迟没有消息,沉鱼这些天处理许多政务吃力了许多。
缈千克制又显疏远的态度让沉鱼又无数次陷入自我怀疑。
却不知缈千正是心中种子发芽之时。
沉鱼却有些怕去见缈千了,怕自己一腔热情贴冷脸,怕本就烦躁的自己直接逆了他的意愿将他吃干净。
沉鱼还是想要守着那日久天长的心愿。
他在身边就很好。
许久未见的殷绝倒忽然露了脸,沉鱼见到他没事,嘱托了他近日的事情,心中倒放下了个包袱。
虽然他还是一脸倔强,却说着什么不要你管,今日却破天荒给沉鱼带来了一盘酥饼。
我自己做的,吃不完了,拿来给你。
虽然沉鱼心中感到古怪,却还是接过,在他的紧盯目光里,拿出一块细细咀嚼。
她细细闻了那酥饼,又细细品着,就怕尝出什么毒药来,毕竟殷绝这小子跟自己可真没多少感情。
倒也不至于杀了自己,沉鱼发现一切没有异常后,终于吞了下去。
见到殷绝忽然放松的神情,心中却一凛。
沉鱼拉住他,不让他溜走,掰过他的小脸,果然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是你母亲。
沉鱼摁着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对他说。
虽然殷绝不是自己生的,甚至也不是自己养的,但最终是要继承自己在魔界的一切。
一直的亏欠也总归让沉鱼有些抱歉。
没…我没有。
到底是小孩子,忽然就方寸大乱。
你没有什么?沉鱼几乎能确定那酥饼里就是加了料。
古怪,为什么自己发现不了。
来人!沉鱼脸色不太好,近日的心情可经不起折腾。
几个仆从来到沉鱼面前。
今晚绝儿就睡在耳房,去收拾出来。
殷绝张嘴就想闹,却看到了沉鱼逐渐冷下去的脸,不自觉被她周身的威压吓到,脸都有些发白。
带他下去。
仆从恭恭敬敬把殷绝请走,沉鱼就立刻传召了巫医。
经过催吐,沉鱼刚好将食物都吐出来,巫医姗姗来迟。
看不出什么来,不过魔主大人思虑过重,还是要多休养。
沉鱼无力地挥挥手,眼中是因为催吐而蒙上的一层雾气。
若现在没事,那真就是酥饼的问题了。
沉鱼心里冷,一下子感觉疲累非常。
六亲缘浅,爱人情薄。
沉鱼自嘲得想道,那眼中的雾气竟也凝聚成泪水一滴,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夜幕降临,一阵阵困倦之意席卷全身。
她睡得很沉,异样的沉,沉鱼却只当是自己身心俱疲。
只是千防万防,难防有心人。
那人一袭白衣,背着手缓步走来,仰着下巴,眼中是有些假的冷意和傲然。
那张与缈千有五分像的脸上施了脂粉,在暗中能有八分的朦胧意。
行走时,手腕处的黑色魔印若隐若现,他一介凡人,与魔做了交易。
夫人,今夜我来侍奉您了。
他缓缓坐在沉鱼身侧的榻沿处,眼含温柔,手也轻轻抚上沉鱼的肩,勾起衣衫。
那故作高贵又谦卑的姿态,仿佛他就是名正言顺,实至名归的魔主凤后。
沉鱼却睡得太死,丝毫没有反应。
温峤手腕处的魔印颜色愈加浓稠,仿佛从他的指尖渗出,轻轻点在了沉鱼的唇上。
呃。
沉鱼难耐地出声,意识混沌,眼睛只能朦胧视物。
师父……沉鱼唇角勾起笑意,轻轻握住他的手。
嗯。
温峤应一声,眼中盛上满足。
仿佛在这一刻,他就是缈千,那个被眼前魔主追求一生的男人。
凤后之位是自己的,被自己一手养大孩子也会是魔主之位继承人。
师父,我怎么,好晕,好热。
沉鱼扯扯自己的衣领,无意露出了一片细腻的雪白肌肤。
温峤一愣。
他身体有些发抖,却也缓缓凑近那完美无瑕的脸,想要摘取那红润的果实。
砰!一声闷响,温峤眼前天旋地转,背后砸在冷硬的地上。
抬头,是一双泛着红的眼睛。
那眼睛,与自己的真像。
真的太像了,那线条,那睫毛。
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缈千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心情,暴风雨般突然,名为嫉妒,让他近乎窒息。
温峤那张在黑暗中与自己非常相似的脸,让他近乎狂。
这就是那个殷绝的父亲吗,百闻不如一见,百闻不如一见!沉鱼,真是孟浪,还要找个与自己相似的人聊以慰藉么!?见温峤痴痴盯着自己的脸看,缈千也是一阵反胃,将人甩开了八丈远。
其实他最关心的,还是沉鱼的样子。
深夜来相会的情郎被自己撞见,她还要如何继续装作愿得一人心。
缈千心中有气,诡异的感觉与负面的情绪蚕食着他。
魔气隐隐环伺在他周身。
魔气?今日就要将沉鱼的魔气都索来。
缈千忽然笑了,森然露出犬齿,眼中尽是残忍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