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医生也称不知情。
乔兮儿暂时按下心中的不解,先去病房将弟弟安顿好,然后就给黎嘉遇打电话报平安,电话那头的黎羽听闻后,情绪很是激动。
这安抚了半个多小时,才打消了黎羽今天来病房探望的事。
因为虽然手术顺利,但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乔兮儿安要暂时安排在无菌病房呆一段时间。
家属进病房,还要穿戴无菌衣,而且每次探视不能超过1个小时。
这边的乔兮儿挂了电话后,一转头,就看到靠在门边的时野,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了,此刻穿了一件藏蓝色的风衣。
乔兮儿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将芮音等人遣散开。
谢谢你。
时野足足愣了好几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兮儿。
毕竟,两人之前对话都有点争锋相对,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最平静的一次谈话。
而且他以为她还在生气。
乔兮儿清了清嗓子,又说:谢谢你救我弟弟,真的,以后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时野有点不习惯,淡淡地说:举手之劳。
可只有他知道,什么举手之劳。
他很早就在查找这病情的资料了,甚至曾去国外找这方面的专家讨论学术,还进修了一个月,就是为了精益求精,做到零失败率。
然后昨天熬夜做手术,也是为了腾出今天的时间。
本来他不打算告诉她是自己主刀的,可眼下发现了很重要的事,他不得不说……乔兮儿再次强调:真的谢谢你。
一开始四哥就让我给你弟弟主刀的,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章医生?乔兮儿一愣,好似从他这话里听出一些不高兴的意思?她也没多想,说:我找的是宇文医生,就是那个宇文欢,而且,我知道你太忙,不想麻烦你。
嗯,其实是怕你公报私仇。
把我弟弟给医废了。
但这话她不能说。
一说,估计这好不容易维系的平静会比打破。
……时野上挑着眉,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
他心里盘算一番,义正言辞地说:那个章医生有很大的问题。
仅此一句,乔兮儿脸色不太好,反问:他怎么了?术前,我给你弟弟抽血检查了下,发现血检里有异常。
时野皱眉,他怕说专业术语,乔兮儿听不懂,于是组织了语言后,才说:就是血检报告呈现,乔兮儿安体内服用了小剂量不利于身体愈合的药。
乔兮儿脑子有一瞬空白了。
也就说,有人要害她弟弟!那个章医生呢?时野听出了乔兮儿这着急的口吻,颇有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
于是他说:早上我去手术室,就让他走了。
走了?乔兮儿的声音募地拔高。
这个药吧,计量很小,对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坏处,最坏的打算就是让你弟弟的病没这么快好,而且,要不仔细查的话,几乎是查不到的。
所以,你把人扣下来,能起什么作用呢?如果报警,也构成不了害你弟弟的罪责……乔兮儿脸色骤变,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一丝冷静。
说到底,这章医生还是宇文欢推荐的。
可到底是有人收买章医生,让他害自己弟弟呢?还是跟宇文欢医生有直接关系呢?其实她和宇文欢并没有什么交集,包括在上一世。
也是上次在剧组门口偶遇上的,宇文欢替自己妹妹要了张四哥的签名,她做了个顺水人情。
最后宇文欢给了一张名片,这样一来一往,两人才认识的,都称不上熟悉。
可换一个角度去想,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她忽然想起,四哥之前提醒过自己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最近忙完了,一定要好好彻查一下。
半晌,她才说:这次谢谢你了,算我欠你的。
时野不太习惯这么正儿八经的乔兮儿,有点别扭。
他还下意识伸手薅了下她的头发。
有一瞬间,两人都怔住了。
时野没想到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伸手了呢。
乔兮儿以为时野要动手打自己,不自主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时野顿时醒悟过来。
多说什么,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于是,他从薅头发的动作,转而变成狠狠地拍了下乔兮儿的肩,然后口气过于生硬地说:长点教训吧,明明都不熟,你还去拜托人家帮忙?看你平时也挺精明的,怎么就不知道留个心眼!语气虽然有点重了,但仔细听的话,是能听出他这话有一丝苦口婆心的感觉。
可刚刚时野拍肩的动作不轻,乔兮儿吃痛地闷哼一声:……其实她也挺无奈的。
说拜托这个词,言重了点。
好歹宇文欢是个医生,又是血液科的专家,找她是没错的。
再说对方推荐的这个章医生,怎么说也是受过专业培训,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于是一时间,两人同时沉默了。
尴尬在半空中如期而至。
乔兮儿倏地转头看向玻璃窗边的弟弟,清风微拂,她视线落在乔兮儿安的五官,一双眉浓密,肤色偏白,在灯光下看着更是没有血色,大概是长期受着疾病的折磨,就是此刻昏睡,眉心也是微蹙。
无论看多少遍,她仍觉得看不厌看不够。
乔兮儿和弟弟虽然是双胞胎,可却是异卵双生,长相不太相似。
不过,弟弟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像个,小奶狗。
好半晌,直到时野的手机响起,才打破两人的僵境。
乔兮儿也渐渐回过神来,如今国内的急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事可以暂时缓缓,她现在要去亚东找四哥。
于是这么一想,她赶紧找芮音去安排。
半个小时候,四哥的另一架私人飞机派上用场了。
等时野接完电话回来,就听说了乔兮儿要去亚东。
他知道拦不住,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东亚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两人分道扬镳前,他忽然别扭地说了一句:我没有讨厌你。
素颜的乔兮儿,明眸皓齿,肤白如玉,顾盼之间隐隐有用淡淡的气质,她再抬头时,已经将心里的诧异掩盖的分毫不剩。
最后,只是笑吟吟地说: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野哥。
像5年前,她第一次见时野时,他说:从此以后,你叫我野哥,我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