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月道:我还真不清楚。
楚氏冷笑道:他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来路不明,不清不楚,到底是不是顾家的血脉也未可知。
早些时候你待他形同陌路,不就是因为如此吗?这次他帮你说话,只不过是为了拉拢你,以便将来谋取更多的东西。
月儿,婶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和婉儿、放儿才是顾家之后,是一脉同宗的兄妹。
一脉同宗的兄妹么,那为何婉儿要几度至她于死地?那为何顾放又不管好他辖地内的流匪,使得她一下山便遇上了强盗?顾盼月皱了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兄长,婶母这样说他,是不是不太妥?楚氏啐道:就凭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他也配?这么多年来在顾家忍气吞声,图的是什么?还不是顾家有权有势!话音儿一落,顾盼月冷不防抬头,直直地看着楚氏。
那眼神冷冽出奇,咄咄逼人,让楚氏莫名地心儿一慌。
顾盼月用当初顾修瑾对她说的那句简单有力的话来回敬楚氏:他是我二哥。
楚氏万万没想到,顾盼月病了一遭以后,会变得这么的不讲情面,而且小小年纪,身上流露出一股隐隐的气势。
楚氏反应不过来,顾盼月一记流星锤,砸在了她旁边的树上,抖落簌簌积雪,泼水般朝楚氏兜头浇下来。
楚氏惊叫一声,脖子里凉得渗人,压根没有好脸色,瞪了顾盼月一眼,一边拂着雪一边骂骂咧咧地出了宴春苑。
出得外院时,约摸嘴里碎碎骂得正起劲,又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注意到门边不知何时还站了一个人,也不知他究竟站了有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
院子里顾盼月正在练她的流星锤。
扶渠出了一口恶气一般,道:小姐,方才你看楚氏的眼神,好吓人!顾盼月笑了笑,道:吓人么,可没有二哥的眼神吓人。
扶渠兴致勃勃道:小姐,你终于肯承认二少爷了么?我承不承认,他都在那里,抹杀不了他是我二哥这个事实。
顾修瑾走进宴春苑时,顾盼月正把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
他看着院中那个柔韧窈窕的小身影,听她继续道:什么一脉同宗,琬儿只会踩着的头不顾我死活往上爬,可他没有。
我和他虽没有多少兄妹交情,他好歹也救过我两回。
顾盼月背对着顾修瑾,尚且无知无觉。
可旁边的扶渠看见了他进来啊,总不能让自家小姐把他得罪了去。
遂尽量把话题往好的那方面引,干干道:那、那这么说,二少爷还是挺好的哦,之前还帮小姐说话来着。
哪想顾盼月笑了两声,却道:你与他说过几句话,相处了多久,又了解他多少啊?他顺手帮你两回,你就认定他是好人了?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杀人如麻时候的样子。
扶渠咽了咽口水,朝顾盼月挤眼睛。
顾盼月自顾自又道,琬儿和楚氏和他比起来,算哪根葱。
幸好那日在山脚下你是晕过去了,不然你往后见了他,准会腿软。
他是个狠角色。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我杀人如麻的时候,也不见你腿软。
顾盼月一吓,顿时又是一个流星锤往身后飞去,顾盼月来不及收手,就眼睁睁看自己的流星锤直直砸向顾修瑾。
眼看到了顾修瑾面前,见他出手,往一边游刃有余地一拂,带有四两拨千斤般的气势。
那流星锤便砸到了旁边的墙上,留下一道凹痕。
一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尴尬。
顾盼月讷讷开口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