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5 1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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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重生吃货:我是地主婆》作者:发财喵书名:中华萌娘,V5!作者:夏听音文案:爆笑另类宠文她是二次元世界的中华萌娘——懂料理,会功夫,机缘巧合来到三次元。

带着爱和正义,一腔热血,其它属性皆为零。

她若狂野,能武,可以瞬间扫倒一条街的男人。

她若柔情,能文,做饭可以引来一条街的人。

所以这是一个呆萌少女勇闯都市的故事!各色美男众多,美女云集,甜文加宠文!直白点说,女主是卡通世界穿过来的小萌人,类似封面那种【胸部除外】!天真呆萌,外表尤物,内心萝莉,做的一手好菜,有能力抱打不平,是真正的祸水萌物。

都市欢脱搞笑文,新题材,新尝试!小白文,只为大家每日一笑,请勿较真!~~~~~阅读指南:一.1V1双处文+美食元素。

【高洁党不推荐】二.此文天雷狗血,女主没有精神洁癖,但是她万人迷,请自行排雷。

【没NP,不NP,万人迷不代表NP】三.接受无条件退款,不喜欢的,说明咱俩不合适,还是分手的好,请高贵点X。

四.请勿拿动漫来考据,这篇是都市言情文。

惜缘来的地方,相当于清末一个小山村,盘龙镇不是真的那个盘龙镇哦。

ps.小作者已经改名:笔名【香朵朵】改为了——【夏听音】。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重生搜索关键字:主角:龙惜缘 ┃ 配角:各种美貌绝色的炮灰 ┃ 其它:【编辑评价】这是一篇二次元中华美食功夫娘反穿的小萌文,女主惜缘软萌正义,时而威武霸气。

男主热血专情,和女主互动欢脱有爱,但无论怎样的开始,结局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各种悲剧结局,所以频频引发笑点。

新题材,情节出其不意,偶像剧的硬件,搞笑剧的内核。

==================☆、萌娘驾到!力量,龙卷风般的力量疯狂的冲入自己四肢百骸,惜缘的手指动了动,是的,可以动了,身体又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熟悉而慈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缘,那是一个安全而新奇的世界……你这次夺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离世,你们俩的名字一样,样貌也相似,咳咳……大部分相似,所以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这是你的机缘,阿缘,大难在前,爷爷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是啊,通过古老传说中穿越位面的方法,自己被爷爷送来了这里,惜缘的眼皮动了动,尝试着睁开眼,等待入目的惊喜……可是下一秒,为什么?!!!惜缘未曾绽放的笑容僵在嘴角,她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尺远,光裸着上身的怪人,他长得很不一样,没有带颜色的头发,没有闪亮的双眼,看着自己的目光也不友好,那是传说中的厌恶!难道这个位面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惜缘惊惧的一跳而起……cut!一声暴怒大吼在左侧响起。

像爷爷生气时的声音,惜缘转头一看,瞬间如一道惊雷闪过!把她劈傻在那里!!一个恐怖而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一帮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怪人?!庞大的黑色机器,蒸汽机轨道似的东西,黑色的粗线满地都是,更别提满头顶的太阳……惜缘的脑子里迅速的涌进无数注解,那个黑色的机器是摄影机,摄影机是干什么的?摄影,影子怎么摄?头顶上闪闪亮的是灯光,灯光?灯光是什么?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她低下头抬起右手砸了砸脑袋,凌乱地接收到,这里是一个称为华夏的地方,这里的人也称自己是华夏后人,炎黄子孙,可是这些人要是华夏后人,那自己是什么?明明自己才是炎黄子孙。

他们怎么长得都这么怪?!太多东西涌进自己的脑子,每一样东西都能引发新的问题,惜缘狠狠砸着自己的脑袋,额头滴下汗来。

她旁边的男人一直在看她,此时他眼中的厌恶已经散去,变成浓浓的惊讶,她又想搞什么?刚刚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原本睡的好好的,然后忽然面部就好像发光了一般,整个人都发出珍珠似的光泽……他恍惚间以为今天是接了鬼片的通告,冷!~~他打了个寒颤~一定是眼花了。

你家大小姐怎么回事?这场戏躺着不动就行,借位,借位!刚刚喊cut的男人手握取景器对着另一个年轻男子大吼起来,他正是本片的导演,他可以对任何人大吼!被吼的男子长相年轻温和,手里提着保温桶,一脸的紧张,听到导演的埋怨,他连忙弯起腰道歉,手放在眉毛边,随即又干脆给大家全都弯腰致歉,一边向中间的大床跑去。

小姐,小姐你刚不是睡了吗?继续睡着就行。

他跑到大床边小声对惜缘说,每个字都陪着小心,好声好气的架势让周围听到的人不由都觉得反感。

惜缘完全搞不清状况,被那个对她说话很和气的男人按倒在床上,她的脑子里又多了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这个人是——她的助理,叫十三,助理是什么?照顾自己的一切事情……她摇晃着脑袋,刚才的没消化,脑中又浮现新的信息:现在她在拍戏。

拍戏是神马玩意,刚一想,一大堆旖旎而乌七八糟的东西涌入她的脑中,都是和同床的这男人有关的。

惜缘被惊吓,又如同被电击了般一跳而起,旁边的男演员正准备靠向她,摆出之前借位的姿势,没想到她会忽然反弹跳起,他赶紧错头闪开,惊怒的看着她。

龙惜缘你又搞什么?他大吼道。

要不是他躲得快,两人一准碰头!~惜缘才不管他,她又不认得他。

也不管周围的人如何不耐烦,她指着刚刚和她说话的那个助理怪人:十三,你可以过来一下吗?记忆里这个人都听她的。

十三赶紧跑过来,这个小姐从来没有这样温和说话的样子,他可不敢耽搁:小姐,又怎么了?声音很小,说话间看了看周围人,四处陪着笑脸。

惜缘一看他放低了声音,自己也不由放低声音:这里,是哪儿?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十三眼中一闪而过,随即是彷如灭顶之灾的惶恐:小,小姐,你,你又嗑药了吗?嗑药是神马?惜缘想了一下,爷爷加给她的力量显然还没有很好的和这具身体融合,所以,她的记忆很零碎。

我为什么在这里?您在拍戏呀?!十三急的跺脚。

惜缘已经是第二次接收到拍戏这个词了,戏她知道,怎么还可以拍?她老实问:那我不拍了行吗?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拍?什么?十三跳起来,小姐,这是你自己挑的剧本,自己挑的演员,而后自己要亲自操刀上阵的啊!!!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了?惜缘的脑中,浮光掠影,又开始出现一些不纯洁的旖旎印象,搂呀,抱呀,拉小手呀~都和旁边的男怪人有关,看来……原主人很想很想,亲自操刀上阵啊!~~可是她不想!惜缘想到刚刚那个男怪人看她时眼中的厌恶,不解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嗯,我?十三声音更低,带着乞求:小姐别闹了,赶紧好好拍,许展言是被我们用手段骗来的你忘了?十三偷偷的打量惜缘,他家小姐本来脑子就不好,前段时间又不知从哪儿学了嗑药,现在说不拍,等会药劲过了知道没拍会拍死自己的吧~~谁知惜缘看着他,又认真说了一遍:我真的不拍。

不拍?十三惊呼一声,也不怕人笑话怪叫起来:小姐您为了拍这部戏,谋划了将近两年,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您到底还记不记得呀?!惜缘眼神迷茫,直奔重点:那,那我还有钱吗?爷爷教过,银钱什么的最重要了!~小姐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十三倒地不起!惜缘才不管那么多,挪啊挪的挪到床边,光脚踩在地上……软软的地挨在自己脚心,她奇怪的拿脚在地上磨了磨,低头看去,白色的羊皮?可以给爷爷做羊皮坎肩的白色羊皮?这么名贵的东西竟然铺在地上,也太可惜了!~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快走,紧紧闭起嘴,挺起腰板裹着床单就向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就被硬生生的扯住。

她顺着床单望回去,那个叫许展言的男人正微张着嘴看她,惜缘有礼貌的露出笑容:我要床单!许展言没动,闭起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嗑药嗑傻了。

惜缘低头,想到每次爷爷最喜欢她的表情,她复抬头,清澈的大眼睛一闪,脸上堆上可爱甜腻的笑:那个,床单给我,被子归你可以吗?一人一样,公平合理!踢里哐啷,旁边看戏的,跌倒一群~许展言不由松了手,惜缘裹着床单小脚轻快的瞬间跑了没影,十三提着东西踢里哐啷的追了过去……几秒过后,导演跳脚大骂:大小姐就是难伺候!作为投资方的大小姐更他妹的难伺候!!作为投资方外加家里有点黑社会背景的大小姐更是他X的难伺候!!!作者有话要说:直白点说,女主是卡通世界穿过来的小萌人,封面那种【胸部除外】请勿吐糟设定,我编辑说这种题材没见过,所以也许会很冷,我扛着巨大压力开文的。

不是娱乐圈文,本文女主不开后宫,不滥情,就是默默的~~~招人喜欢着~~~莫要吐糟万人迷,你要能做饭和惜缘一样好吃,像她一样呆萌,也可以万人迷~~所以这是一篇美食萌文~~~☆、阿爷,给你个差评!惜缘用白色的被单把自己裹得严实,光着小脚走得飞快,出门就是一条长廊,她跟着感觉胡乱走,刚刚那里太可怕了,都是怪兽怪物和怪人……十三锲而难舍的追出来:小姐——惜缘跑的更快,试了试,脚步还不够轻巧,武功还没有融合吗?怎么这么久?她有些郁闷,以自己曾经可以轻易跑过一群羚羊的耐力和速度而言,跑过后面那个短腿男人,原本应该完全不成问题。

哐当一声,防火门被推开,惜缘对着长长的楼梯呆傻在那里!自己……应该跑去哪里?这里没有她的盘龙镇,没有爷爷,没有姐姐弟弟,不会有她的山,她的树,也不会有她的龙……那她还跑什么跑?小姐——十三的声音追了过来:等我——声音刚落,十三惶急的身影就冲了出来,把防火门门撞的一阵咣当当乱响。

但很快发现惜缘竟然站在那里等他,脸上一喜,以为惜缘改变了主意,立刻抱紧怀里的东西凑过去狗腿道:小姐快别闹了,乖乖回去,大家都等着呢,要不明天醒来该后悔了?十三毫不怀疑,惜缘又嗑药了。

惜缘没有说话,只是耷拉下肩膀,她真的不能回家了。

这样的她,看上去分外瘦弱可怜,十三跟着惜缘的时间也就这两年,看她喜欢上许展言,看她一点点向人家示好,一次次失败,看着她一日日暴躁,最后算计签约许展言,也看她开始放纵自己,每天嗑药。

此时她的小手紧攥着床单,低头的样子不由令人心软,十三露出同情的目光,说实在的,她也不过是一枚不到十八岁的孩子,又无父无母,只有两个哥哥,十三小声的劝道:小姐以后不敢嗑药了,你和许展言对戏紧张,可那个东西也帮不到你的。

听出他浓浓的善意,惜缘歪头看向十三:我真的不能拍,你怎么才能相信呢?其实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吃药太多离世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过来。

这个十三真可怜,还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去投生了。

可十三完全误会了她的话,什么不能拍?明明是嗑药嗑多了这会神志不清!十三对待嗑药的惜缘也是很有经验的,更加好声好气的哄着说道:怎么能不拍呢,这么大的制作,一般除了演员发生意外受伤,都是要拍下去的。

行里没有说不拍就不拍的规矩,您这样传出去报纸会胡写的。

这段完全是瞎掰,惜缘根本就不是演员,作为投资方,最多被人在背后议论一下,她既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谁会在乎一个大龙套的辞演,可是十三在乎!他家小姐过去两年如何筹划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她现在——一定是嗑药嗑傻了!所以他想着,现在只要把人骗回去就行,说实在的,惜缘作为投资方砸了那么多钱,得到的唯一机会也是今天这场借位的龙套角色。

如果连这场也错过了,他们这两年就真的白忙活了!而且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你冒着被哥哥骂的危险,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小姐,你争气一点行不行?为了花出去的钱,也应该争气吧?看在两周后我也会为了你挨骂的份上,也应该争气吧?十三殷切的看着她,希望惜缘可以在眼神中读懂自己的心疼和不甘。

可惜缘连头也没回,完全接收成了另一层意思,受伤,除了受伤才能退出!关于受伤的记忆开始踊跃起来,撞车,跳楼,摔跤……摔下楼梯!等等,脑中灵光噌~的一闪,原来摔下楼梯就可以,那太好了,惜缘兴奋道:滚下楼梯算受伤吧?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身子一歪,顺着楼梯就向下滚去……那个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宛如董存瑞先生舍身要去炸暗堡~~~十三傻了!有几秒钟脑子就是一片空白,可他还能做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人,姿势极其矮穷挫的滚下楼,哎呀……哎呀……哎呀呀!!!脑袋四处磕的乱响,然后没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干?自愿滚下楼梯的惜缘此时也,——有苦难言!!这也太疼了吧~~?爷爷呀,怎么可能这么疼呀?!在她的设想中,她的皮肤从来都是充满弹力的,可以包裹住自己:弹~弹~~弹~~~下楼梯。

可事实是,拉磨高的楼梯一路滚下来,她被撞得头晕眼花,身体里骨头断裂的声音她都能感觉到,咔嚓~~嚓~~~!阿爷,为什么法力还没有跟过来,你不是说我会变成自己吗?我那一向柔韧到金钱猫也咬不烂的皮肤呢?!不包邮吗?原来传说中的受伤是这种样子的……失去意识前惜缘终于发现自己还是太没有经验鸟~!穿越位面夺舍这种事情明显还是属于试验阶段的啦~十三站在楼梯上端,看着倒在几十级台阶下的尸体,此时她一动不动,裹在身上的白色床单正在慢慢变红,长发盖在她的脸上生死不明,十三楞了一分钟,啊——惨叫一声扑下楼去!这特么的是嗑了多少药呀?!******呜呜~~~~呜呜~~~~~救护车从医院门前呼啸而过。

不出二十分钟,惜缘已经被送到了燕京最好的医院。

手术室门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医院也被一定程度的封锁,里面都是剧组的人。

气氛诡异的凝重,打电话的打电话,发短信的发短信,可都限于某个特定的圈子,这事,大家不用说也知道,不能传出去,而且估计会被株连,先打通关系找到熟人再说。

龙家的小姐在他们剧组出了事,她没事的时候,他们可以无视她,嘲笑她,背后谩骂她,但是现在出事了,那可不得了。

但是最担心的还属蹲在手术室门口的那个人。

小姐,小姐你不能有事呀……十三蹲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手术中的三个字喃喃自语着,他要死了呀,会死的很惨很惨的呀,如果小姐死了,他全家也会死的很惨很惨~~的呀!等下星期,惜缘的两个哥哥从意大利回来,他会死的更惨的吧~~只希望少爷心好,让他选个全尸啊有木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十三不耐的向走廊望去,一群穿白大褂的救世主走了过来,中间的男人面容冷淡,三十岁出头的年龄,显然正是医院的首席脑科医生,行内人称的燕京医院第一刀!十三赶紧跑了过去:医生我们小姐怎么样?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刚下飞机,就被押来了医院,心情不怎么好,旁边的主任医师立刻说道:我们周主任来了,你可以放心,不过你知道,虽然暂时患者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势很重,脸上也有伤……大概,是永久性的,肋骨断了三根,腿骨骨折,关键是脑子,里面有淤血,还需要再手术,至于后遗症……希望你们家属做好准备……主任尽量用直白的语言令大家明白,他看得清楚,这四周围着的可都是名人,有国内现在炙手可热的著名大导演,新晋大明星,手术室里面的小姐身份也是不简单。

这一堆娱乐圈的大拿在此,如果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被讨厌了,拍去电影里映射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主任更是脸上带笑,和蔼的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其实最差也就是毁容,现在医学那么昌明,小姐可以整的更漂亮的,那样就可以弥补脑缺的那一块了。

十三如同末日来临般的看着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主任医师,这特么的是在安慰自己吗?有这样安慰人的吗?给你刷一屏的差评有木有!~第一刀却指着手术单皱眉问道:家属是谁?为什么没签字?刚才大概急忘了,现在他来了,脑部手术是大手术,怎么可能不让人签字,开什么玩笑?!周围的导演加演员,非常不够意思的集体后闪,十三再次——鹤立鸡群!第一刀不耐的把手术单递给他:快点,救人如救火!十三接过笔,笔有千金重!她姓龙!请您,务必……十三艰难道,下个星期,等惜缘的两个哥哥回来,如果惜缘有什么事,这个医生也会倒霉的吧?第一刀不懂他忧的哪门子伤,拿过手术单细看,看到上面的资料,忽然眼神一闪问道:这个龙家,不会是那个吧?十三抬头看向他,眼里含着同命相连的泪光点头。

第一刀的脸上立刻浮现同情,一扫之前的冷漠,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节哀!什么节哀?!节你妹的哀呀,节哀!十三立刻炸毛。

要是救不好,你以为你跑得了?!!但十三怕这话一出口,第一刀现在就跑了,委屈的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想写的欢乐一点,每天早上你们起来一看,一笑,高高兴兴一天,多好。

没啥玄幻元素,穿越以前的阿缘有点玄幻。

我一直喜欢成龙电影中揉合的中国元素,旗袍,古香古色的场景,所以想开一篇中式美食文。

感谢:mo仔、Aveline、沉了个思扔的地雷!么么哒!!!☆、好得太快也悲哀等了不知多久,周围的人回家的回家,吃宵夜的吃宵夜,十三始终蹲在手术室门口。

终于。

灯灭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十三伸手抹去眼泪,扶着墙站起来,腿都麻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包扎的如同木乃伊般的龙小姐被推了出来。

十三哭肿了眼睛,努力的睁大眼睛也认不出床上的人,这会也不再关心自己的死活:怎么包成这个样子,脸都包的看不出人样了,别人还以为我家小姐是埃及艺术展的藏品呢。

呜呜呜~~说着扑在床边哭了起来。

护士集体默了,能救活就不错了,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没摔断脖子,懂事的明早应该去还神才是~~一团乱的等着惜缘送到了监护病房,其他人就借故离开了。

许展言最后一个离开,今天本来他还有事,能留到现在自己都觉得已经相当够意思。

一看大家都走了,他走到床边对趴在那儿的十三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而后戴上墨镜,拉开门潇洒的离开。

旁边的护士做花痴状:天哪,真的是许展言诶,真人比电视上还年轻。

听说他家也是大财阀,像他这样有才又有财的男人真是老天爷的宠儿!~~宠儿还进娱乐圈?你懂什么?许展言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创作梦想所以才进娱乐圈的。

几名护士小声的叽叽喳喳,虽然音量压的非常低,但是还是令心情不好的十三觉出了魔音穿耳的味道。

都是一群花痴,那么虚伪的人不知你们为什么喜欢他?!说让给他打电话,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有留下,不是虚伪是什么?还财阀?电视看多了吧?!护士不敢一探究竟,立刻齐齐噤声。

十三一看护士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立刻觉得更无趣,决定还是先回去给惜缘收拾点东西的好。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就义的准备,可是也不敢贸贸然给惜缘的两个哥哥打电话。

反正他们平时对这个妹妹也不是很关心。

他给自己找到借口,又雇了一名护工,就急匆匆的回家给惜缘收拾东西去了。

这个监护病房是套间,惜缘躺在里间,特护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杂志,中间隔着一大块玻璃,有需要的时候抬头就可以看到。

不多时,早晚班交接,护士长带来一堆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长不到三十岁,圆脸,说起话来非常和蔼,走到惜缘的病床前认真的看了几眼说道:这间知道了吧?今晚要特别注意,床上的病人今天刚送来,脑部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但还没有完成,医生正在安排第二次的手术……具体的病历上都有。

啊——伤的这么重呀?一名年轻的护士看了病历惊呼道,随即捂上嘴小声说:还毁容了?嘘——!旁边的另一名护士略有资历,示意她噤声:别在病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小护士吐了下舌头,拍着心口说:对不起,我就是太惊讶了,看她才18岁,就这样毁了真是可惜。

护士长已经检查完数据,不悦道:这些原本是你们的工作,为什么今天我要亲自来?话是对着那个年轻小护士说的:在外面做事要长眼色,明明应该属于你们的工作我忽然接手了,你就应该想一想,如果自己不曾失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小护士茫然摇头,她才从护校分来三个月,现在还没接触到核心业务,哪里懂这些。

护士长叹了口气,她是医院里出了名的脾气好,但也不代表没脾气。

旁边的另一名护士连忙说:那就说明病人的来历不简单。

这并不是一定的规矩,但是在医院这种地方,特别是燕京医院这种首屈一指的大医院,来往的人情复杂,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

小护士没想到上班还有这么多学问,不由看向病床上裹着的木乃伊小姐,忧心忡忡道:有钱有背景怎么样,下半辈子还不是只能痴痴傻傻。

护士长恨铁不成钢:你这人……气的转身出了病房。

大家鱼贯跟着出去,小护士最积极,跟着护士长去道歉,护士长,我就是心直口快,您别在意……大家走的匆匆,谁也没发现,原木应该在昏迷中的病人,竟然轻轻抬了抬左手的尾指。

******深夜,整间医院静悄悄的,虽然是特级医院,也依旧带着令人不愉快的某种气息。

有些阴森森的。

这是最令人放松警惕的时间,看护靠在沙发上已经熟睡。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洒在病床上的木乃伊身上,肉眼不可见的某种光华,慢慢的聚集起来,五彩漂浮着~~~缓缓流入病床上的惜缘体内。

历经千年万年,唯一不变的日月星辰,是宇宙无法预知的神秘穿越之门。

光华流动,旋转出世间最美丽的色彩,这些色彩跳跃着,争先恐后流入主人的体内。

虽然迟了,但是属于主人的力量终于来到!~~这是可以带给人新生的力量,惜缘身上的伤口,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刻钟过去,屋里肉眼不可见的光彩全都消失,连空气都回复安静,床上的惜缘如大梦初醒有了知觉,她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她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古老的镇子~~她抬手,手臂上厚重的纱布,她的眼神浮上迷茫,这是什么?也太不方便,她的手都被限制到无法自由活动了~她伸手就去扯纱布,手臂,头上,腿上,全身的都扯下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她身上,看着她一点点扯下累赘的纱布,纱布下光滑的皮肤,白皙柔韧,哪里还有半点伤?惜缘下地,看着脚上的拖鞋,试探着走了几步,来到窗口。

少女裸/露的身体笼罩在月光下,一眼望去,曲线玲珑,绝对不是天神随意完成的作品,只是她眼神茫然,明显这次重塑的时候没重塑好内核。

她茫然的看着外面,古镇怎么是这样的?另一份记忆也被唤醒,是她滚下楼梯前的记忆……她低呼一声,开始慢慢的疏理,小心的回忆,零零散散,但也足够令她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只是,为什么原本有的,原主人的那份记忆,都没有了?不是双层的玻璃,虽是夏天,依旧有寒风顺着窗户缝吹进来,惜缘觉得很冷,拿起原本裹在身上的绷带,上面黑的黑,红的红,看上去甚是倒人胃口。

这东西自然不能再裹回去了。

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她看到外面在打盹的看护,人家身上穿着衣服,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流连在了门口衣架上的一件手术服上面。

她走过去,拿下手术服套在身上,很快她就又迷茫起来。

这件衣服甚是奇怪,只有上中下各一根带子,她把开口先是穿在了前面,前面漏风,中间的位置凉飕飕的。

她觉得穿错了,又把开口穿去后面,可是,后面又凉飕飕的,她尴尬起来,这要怎么办?正当她迷茫间,外间的门吱——一声被轻轻的推开,一名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还有一大捧鲜花。

十三一看请来的看护竟然在打盹,立刻沉了脸大喝道:让你照顾病人你竟然睡觉?!一点不给年轻女孩留面子。

看护睡得迷糊连忙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十三把手里的花塞过去:赶紧找花瓶插上。

嗯看护接了花就急急的跑了出去,惜缘记得十三,可是如果之前她还有原主人的记忆,那么现在已经彻底的没有了。

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楼梯间那里。

不知该怎么办,惜缘身子一闪就躲在了门后,这一闪,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大堆话,正是她早前昏迷时,护士们说过的。

她伤的那么重,现在就好了吗?这要怎么解释?忐忑不安间,十三已经按下门把手……门缓缓的被推开,十三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床,下一刻看到被子掀开人却没了,顿时面色大变喊道:人——呢字没出口,他就失去了直觉。

惜缘出的手,只一下!右手打晕了十三,左手接收了他手中的大包,右手又顺便提上他的衣领,无声无息一气呵成!十三被扔到床上,她绕着左右看了看他,最后还是觉得另一样东西比较重要。

低头拉开了背包。

最上面是一个红色的一字型钱包,惜缘并不认得,摸索着打开一看,里面有奇怪的纸片,上面的头像画得可真好,像真的似的。

随后还有些粉红色的纸。

惜缘把掏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一边,看到下面有衣服,连忙拿出来毫不犹豫的穿上,可怜她从两岁之后就没有光屁股过了~飞快的穿好了衣服,她终于放下心来。

这地方不能待了,她不是这个龙惜缘,身上的重伤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如果被人看到,真的会当自己是妖怪的吧?!~她不知这种认知从何而来,但是深信不疑,看了看旁边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有用,都攥在手里:爷爷说过银钱什么的最有用了!这个……如果是银钱就算我借的,等我,等我爷爷将来派人来找我了,我会让他们还给你的。

惜缘对着被昏迷的十三说,随后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口袋里,却留下了钱夹。

看了看门,又看了看窗子,果断的选择……还是走窗吧~!作者有话要说:打脸,前面这有点轻玄幻啊,囧~本文架空,燕京不是北京。

感谢小七的地雷,香一个!O(∩_∩)O☆、柴少燕京作为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是华夏最重要的城市。

这几年,燕京的地价一天一个样,权贵聚集的燕京北部,房价更是高到不可思议,传说那里是最早有自来水的地方,如今真真是寸土寸金。

燕京最好的学校,最一流的医院都集中在此,除此之外,还有全国最著名的一座公园——江南NW1。

江南公园占地将近八百亩,全都仿江南水乡设计,亭台楼阁。

更有仿照水乡的小桥流水人家遍布其中,一条小河,蜿蜒横穿公园,在里面九曲十八弯的绕,加上数不清的石桥,石埠头,白墙灰瓦的小楼,江南园林都被圈在了里面。

错,是江南美景都被浓缩在了这里。

~~当然,出名的还不止这些景致,更因为里面有一间会员制的私房菜馆——NW1!那里经营着米其林大厨都赞不绝口的——许家菜!许家菜,被评为2012年燕京旅行杂志中,美味中餐料理排名第一位。

据说许家菜完全仿照当年清宫里御膳的菜谱,这份菜谱和外面流传的菜谱都不一样,从选材到烹饪,只有许家真正的当家人才能掌握。

为了保持和菜谱上一致的口感,许家菜的厨房里甚至用的还是老式的灶台。

燕京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这样挑剔的菜馆,主人不对客人挑剔,而是挑剔自己,也因为味道真的独一无二,所以被越来越多的人追捧,没有一定的面子和关系,连预约都要小三个月。

这两年,明星来光顾的多,更被行内人称为明星厨房。

许展言是许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有他在,想来许家菜混一顿饭还是不太难的。

******午后,正是饭点。

NW1的玻璃门被推开,一名男子晃着车钥匙走了进来,白色衬衫,独独领口位置是黑色的小翻领,时尚贵气,行动间可以看出西装裤缝笔直,年纪很轻,挺拔的鼻梁,浓黑的眉,英气中带着帅气,非常帅!放荡不羁的帅!!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得像高档名品店里的顶级奢侈品,远观就好~门口的领位小姐连忙迎上去:柴少您今天一个人?得!柴少打断女孩后面的话,他没预约他知道,拿车钥匙的手随意指了指后面:你们太子爷一会就到,正停车呢。

领位的女孩立刻躬身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请。

如古代宫廷的侍女,赏心悦目。

柴少脸上扬起笑容,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单纯,大男孩似的表情,带着刻意地平易近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孩恭敬答道:若水。

而后抬头偷看了他一下,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抽了几下。

柴少目不斜视,走得比她还快。

兰亭坊是许家自己人用的包间,柴少和许展言是发小,今天和许展言没有订位临时出现,自然是安排在这里。

柴少您慢用。

带到这里若水就可以走了,她只负责领位,躬身退出后,一走到前门口,她就忍不住趴在另一个领位身上大笑起来:快快,快掏钱,你输了,他真的又问了。

另一个领位十几岁,小圆脸,长得非常喜气,不服气的一边把一百块钱塞给若水,一边抱怨:他怎么搞得?明明那天来吃饭才问过你的名字,怎么今天就不认识了?若水高兴的把钱塞进裙腰里,笑着说:告诉你也没关系,你记准他,柴少这个人一贯记不住女人的脸,你见他一百次,他也不会记得你长什么样。

所以……不用刻意讨好他,也不用怕得罪他。

因为他反正都是不记得。

若水摊手:晚上我们去吃麻辣烫啊。

还有,还有这样的人?圆脸的领位觉得这一百块钱输的真冤枉,那他听到你的名字也该知道自己上次问过了,怎么一点不像熟人的表现。

傻!若水伸手点了下她的头:人家那就是随口一问,这是一种礼貌。

还指望人家真的记得呀。

小圆脸郁闷至极,长得那么好看的人,怎么有个这么奇怪的毛病,有病不会去治呀!还好可以吃麻辣烫。

若水安慰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对女人的样子他忘的比较快。

想到刚才柴少一本正经问她叫什么,其实从她来这里,他已经是第十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不由又想笑,可是对上正从外面走进来的许展言,她立刻恭敬的摆上了工作时的笑容。

旁边的小圆脸来的时间不久,可也知道这是老板的独生子,也同样摆出恭敬的姿势。

柴少进去了吧?许展言一边走一边问。

若水答:在兰亭坊。

躬身跟在他身后向里面走去不用跟来了。

许展言冷冷道。

若水停下脚步,看着许展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小圆脸抱怨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来了三年,就没见他笑过。

小圆脸同情的点头,这样说来,那个不认人的柴少还好点,虽然都是帅哥,起码那个还会笑,想到这里不由八卦道:那个柴少,全名是什么?总少啊少的叫,多不亲切~~却没想若水又捂着嘴笑起来:还全名,他就姓柴,全名就是柴少!啊~~~~小圆脸再次垮下了脸,太没趣了。

*****包间里,因为没有预约,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有定例的,所以也只能有什么,他们吃什么。

今天运气不错,还有鸭包翅胭脂鸡脯,都是柴少爱吃的。

他和许展言是发小,两个人吃也能吃一块,玩也能玩一块,只是现在都大了,事业的方向却一点不搭边,见面就成了问题。

这次俩人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柴少喝了口普洱问道:你的那部戏怎么样?上周不是说要拍吗?许展言面无表情喝了口茶回道:戏停了!出了点事。

出事?柴少提高了声音,那部戏,他可知道,真正的大制作,这样就停了?怎么回事?许展言有些郁闷,也不知怎么说,何况也不能说。

谁都知道,燕京的娱乐圈,要看龙家的脸色。

可是这次,龙家的小姐不止在剧组受伤了,更离奇的是,重伤的病人竟然消失了,这下可不得了,他们现在都在怀疑,那个重伤的小姐已经被处理了,因为怕她哥哥回来找事,现在说人失踪,总比毁容痴傻了强吧?!~~只是,不知有多少人要被牵连了。

十三已经躺中!!!许展言重重叹了口气,这些话,让他怎么说?柴少看他愁眉不展,关心道:不能说吗?许展言郁闷的看着他,话就在嗓子眼,可是就是不能说,真是憋死他了,烦躁的又灌了口茶:你别问,真不能说。

柴少同情的看着老友,许展言是个老实人,别看长得冷淡,性格也冷淡,但没什么坏心眼,从小到大最叛逆的就是进了娱乐圈,还被人坑了。

说起来真是气人,许展言签约的时候说是做幕后创作,谁知道,转眼就被经纪人做主签了电影合约,可许展言连自己什么时候有的经纪人都不知道。

这当然都是龙惜缘搞的鬼,可现在她已经生死不明,许展言的合约却还在,想到这里,真的愁死他了。

如果说许展言这辈子真有什么仇人的话,龙惜缘认了第二,绝对没人能攀上第一。

这辈子她已经毁了,老天爷要保佑,下辈子还要我遇上她,一定要报了这辈子的仇。

每天睡前,许展言都要这样骂一次。

不是他小气,而是那份苛刻的合约,弄的他现在甚是狼狈,大半辈子的顺风顺水,全都毁了。

******但这种不痛快,只持续到三十分钟前。

此时,许展言双手紧握方向盘,紧紧盯着那边的——龙惜缘,目光狂热到近乎呆滞!~~~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不对,她应该重伤才对。

所以这个,应该是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孩?许展言把车磨呀磨,磨蹭的离龙惜缘更进了些,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个女孩,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半长旗袍,一看就是给游客准备的款式,流水线的做工,俗气的餐厅服务员专用中国红色,还有什么,凤凰于飞刺绣,所有能想到的中国风元素,差不多都囊括了。

可是奇异的,竟然会令人觉得很顺眼。

~~咦~~~那小丫头的衣服有意思。

柴少趴近车窗:你看那滚边,还是墨绿色的,这红配绿本来应该最土气,怎么穿在那小姑娘身上那么顺眼?许展言紧张的抠起方向盘,这人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此时他不由有些后悔,他还和龙惜缘是同校,怎么就没注意过她究竟长什么样?换了衣服就不认识了真是愁人。

~~~柴少,那是更不用指望了。

何况他俩也并不认识。

柴少陪他打量了一会,耐心耗尽,敲了敲玻璃说:走吧,一看就是没长大的小萝莉,有什么好看的?他们约了人玩德州扑克,还赶时间呢。

许展言却坚定摇头,不行!还是盯着那边的惜缘,都没弄明白,他怎么能走?你不会看上这小丫头了吧?柴少怪叫起来~!许展言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柴少当然是和他开玩笑,许展言身边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怎么也不至于喜欢这么个小萝莉。

虽然,虽然看身材也不萝莉了,但是气质绝对的粉嫩单纯~~~既然这样,就多看两眼吧,柴少想。

正在这时,就看到那个小萝莉动了,她的目光,可怜巴巴的跟着一个妈妈~~~难道那是她妈?柴少喃喃问道。

许展言:……她明显在看那个妈妈旁边的人才是。

旁边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被妈妈领着,正在啃包子。

穿红旗袍的某萝莉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人家,小女孩被妈妈拉着,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一眼……很快就变成一步三回头的不停看她~~~~两个小可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痴缠~~~而后又走了几步……就看着那个小女孩忽然一停!挣脱妈妈的手,拎着装包子的白色塑胶袋就向回跑,脚步蹒跚地样子令人担心她时刻会摔倒,可是她没有,而是安全的跑到了某萝莉面前。

然后,小女孩在手中的白色塑胶袋里飞快的一掏,掏出一个大白胖的包子~~~~在许展言和柴少的目瞪口呆中,一下塞给了某萝莉!而那个穿红旗袍的某萝莉竟然感激的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张口就咬了下去。

那一大口,真香呀?!白胖的包子和她白生生的脸,晃得人头晕眼花。

柴少点着玻璃不可思议的怪叫起来,她,她,她竟然骗小孩子的东西吃?许展言低下头,真真不忍直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喵喵的火箭炮,抱抱!~~还是你想香一个,(*^__^*)☆、一饭之恩!如今我们的社会有些不安全,父母出门都死死拉着孩子,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人贩子钻了空子,据网络流传,人贩子的形象多变,可能化妆成年老的同车人,也可以是同样抱孩子的小保姆,当然也可以是看似很无害的小姑娘。

惜缘头上顶着两个大大的包包头,穿着红色的短旗袍,眼神单纯的和那个给她包子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正常的人会这样打扮?这特么是剧组跑出来的吗?不过看到她脚上的凉拖,马上就会否定自己想法,这明显是一脑筋不正常的主。

~~也许也是伪装的人贩子?小女孩恋恋不舍的看着龙惜缘,被妈妈硬拽着强行拉走的样子,令人心酸,觉得那孩子妈才是人贩子~~而那个酷似龙惜缘的某萝莉依旧依依不舍的捧着包子,和她一饭之恩的小伙伴挥手,她也很不舍。

她还不舍?不舍什么?柴少敲着玻璃自言自语。

这一刻,许展言已经相信,这只是一个和龙惜缘很像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她,先不说她伤的那么重,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好了。

就这表情,呆萌的像只傻猫,龙惜缘也不可能有,那女孩,就是一个太妹,欺负人,算计人,嗑药……自己真是昏头了。

许展言自嘲的一笑,指着那边的某萝莉对柴少说道:你帮我个忙,把她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安顿?我怎么安顿?柴少怪叫起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女人了,我那儿没地方!最后一句已经开始咆哮~~~许展言拿开堵耳朵的尾指,无奈道:你总这样暴躁,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想想别人听到以后的感觉~~~~八成都会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呢。

柴少冷哼一声:淫者见淫,我行得正坐得直,就是嫌娘们太麻烦,也不代表我喜欢的是男人。

许展言木木道:可是你不能连累我,就像今天的牌局,人家都带娱乐圈的女明星,你非要带上我,你是在毁我吗?~~~~说不定不出几周,你和我出柜的新闻就会传到我爷爷那里,到时候,你再也没喜欢的菜吃了。

别!柴少爱好不多,许家菜绝对是一口,立刻服软:你也别这么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从小玩到大,还和我斗心眼,真没意思。

许展言点了点那边:你看她那样子,一看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柴少看过去,此时惜缘站着的位置,正是江南公园门口的中式快餐店~~~~门外。

她刚刚骗来的包子已经吃完,此时正对着玻璃上面的海报发呆,海报上的卡通少女,手捧中式美食~~~~小姑娘的呆样,的确可怜巴巴的。

许展言收回目光:你过去打听一下,如果她需要工作,那就给她安排一下,你家下面那么多地方,随便给她找一个。

柴少问:你在日行一善吗?许展言当然不能是日行一善,他这样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个女孩也许会有用,所以一定不能放走,如果万一将来龙家迁怒,这女孩也许能帮很多人也说不定。

长得那么像。

当然这话不能和柴少说。

柴少却对许展言给出的理由信以为真,刚才没注意,这样凝神看了两秒,那样粉嫩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吞口水确实有点可怜:那我去给她买点吃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钱?许展言指了下她脚上的拖鞋:连鞋都没有。

你说呢?柴少定睛看了几秒,不由乐道:确实应该没钱,你看那旗袍,从上到下也没口袋,她能把钱放在哪里?许展言看柴少已经拉开车门,又追着交代道:如果她真的愿意,就给个少见人的工作,我看她的样子有点呆。

柴少惦记赶紧去打扑克,痛快的就应下了,这里最近的,就是自己家旗下的一家夜总会,可以让她到新世纪2047去当阿姨怎么样?阿姨,是他们哪里对打杂的称呼,与其它夜总会会所都不一样。

给员工洗衣服,打扫卫生的,都叫阿姨。

许展言一愣,忽然想到龙大小姐挽着袖子干活,满头大汗洗衣服的样子,只觉得周身瞬间舒畅,就这么定了!******柴少跑到马路对面。

今天,惜缘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除了刚才那个小女孩,都没有人再给她东西吃,她心中觉得委屈。

她从医院跑出来已经一周了,身上最初带的几张纸,最后她看别人用,也知道是这里的银钱,那天看到一个很可怜的阿婆之后,她就分了别人一半。

然后,看到这条很像自己的衣服,她就试着买了。

然后~~~~就木有然后了~~~~~~~唉~~阿爷阿爷说过,银钱什么的最重要了,是因为有了银钱就可以济人之难,解人之急,扶人之苦。

可是,阿爷怎么没有说,要是把自己的银钱都给了别人,自己肿么办?~~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了~~~惜缘迷茫等在这里,那天是在这里自己救济了别人,缘起缘灭,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济自己呢?~~他在路上~~~柴少!可怜的柴少怕自己脸盲症又发作,紧紧盯着惜缘,默默背诵她的头发样式,她的衣服细节……当然,他不能直接走过去白搭话,那样会被别人误会自己别有居心吧?于是他聪明的先是去快餐店里买了六个包子,一份两个,这是三份了。

而后装着走了出来。

果然,某萝莉又开始用那种纯洁而带着乞求的目光盯着他——手里的包子!柴少装着才看见她,一扬手中的袋子:你想吃?在惜缘曾经待过的地方是没有算计的,她的世界里只有好人和坏人,好人都是和蔼的,坏人都是可憎的,所以,她有着淡淡近乎原始动物的直觉,可以分清这个人是否有恶意,柴少,自然没有!于是她眨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然后,点头!那是阿爷曾经夸奖过,最可人疼的表情,也就是刚刚看那个小伙伴的表情,萌萌的可爱!柴少没被萌到,反而被她这样一点不知道客气给囧了一下。

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小孩。

把包子递过去:那你吃吧。

惜缘不懂谦让,立刻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拿出来咬了一口,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柴少,用目光告诉他,太好吃了!那感激的小眼神立刻令柴少变得内疚,就几个包子,至于吗?那个,包子太干,要不进去给你再买点喝的?他看着惜缘的小身板,觉得她应该还能喝下一碗排骨汤啊什么的。

惜缘在这里徘徊了两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可以带她进去,她立刻感激的先向里面走去,感叹自己也遇上了仗义疏财的好人。

阿爷说的真对,仗义疏财真是要多多为之!~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下一更晚上七点估计可以写完。

没有留言,吐吐沫的也才几个,忧桑死了我会说吗?☆、这样可以了吗?柴少看着惜缘走进中式快餐店,立刻看向停车那边的许展言,指了指手里的电话,很快电话就通了,这样进去后许展言也可以听到他们俩说话的内容。

他进去的时候,惜缘已经老实的坐在了门口靠窗的位置上,他走过去问道:你还要吃什么?惜缘觉得他人真好,一点恶意也没有,昨天有个说给她买东西的男人,就没有这么单纯,眼睛一直偷偷打量自己,贼眉贼眼,所以最后被她挂到了公园后山的树上,不过也因此令她没有吃上饭。

今天,她估计可以吃顿饱饭了。

于是她舔了舔嘴,用背诵了一万八千次的语调说:我要吃A餐和B餐。

柴少没来过这里,刚买包子是第一次,走过去看了一下,很快回来不确定的问道:A餐有台湾卤肉饭,西兰花,还有花旗参汤,B餐是浓香排骨饭,也带汤和菜,你刚刚还吃了包子,确定可以吃这么多?倒没多少钱,只是这也太多了吧,他都吃不下~惜缘咽了口口水,眨巴着眼睛如实说:我等了两天才有你一个好心人给我买,我可以多吃点,不然晚上又没饭吃了。

她的脸上带着天真,仿佛在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柴少看着她白净的小脸,楞了几秒,转身二话没有就去买饭了。

惜缘看着远处的餐牌,喃喃念道:已经背会了第一样和第二样,A餐和B餐,那明天就开始背后面的~~只是后面那是什么字?她还没有听人念过,所以不认得。

她忧伤的低下头,每天都有好多东西要学,关键没有银钱了,明天怎么吃饭呀?不知道是不是每两天就可以碰上一个仗义疏财的好人?!想到这里,她开始仔细打量自己的恩人,他很显眼,站的那么远,她也一眼可以认出他,惜缘的观察能力很强,她发现快餐里的很多女孩都在偷偷打量那个恩公。

看来他也许经常仗义疏财,在本地颇有名望!~~~柴少很快的回来,后面跟着服务员,服务员端着两份餐,这么难得一见的帅哥来点餐,还是自己从业之后第一次遇见,自然要抓紧时间服务,如果可以趁机上演一场快餐店的恋曲,那就更好了~~不过走到桌边,那个客人也没有自己期待中的假以颜色,倒是服务员眼尖,一眼看到惜缘脚上的凉拖鞋,微笑着说道:客人对不起,我们这里就餐是不允许穿拖鞋的。

惜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下,然后自己脚上的粉色凉拖。

你说这个?她踢了踢小脚,拖鞋晃了晃。

服务员笑着点头,专业的礼貌。

惜缘还不知道自己脚上的叫拖鞋~~这是自己那晚从逃跑的地方穿出来的。

旁边的柴少看她一脸懵懂,刚想解围,就看惜缘两脚一并,小脚丫从拖鞋里拿了出来……她坐的笔直端正,小脚坦然的搁在地上,冲着服务员问道:这样可以了吗?~~~服务员看向柴少,柴少冷着一张俊脸说:的确应该是没有规定不可以光脚。

服务员:……那还用规定吗?正常人会光脚出门吗?这男客人长得令人热血沸腾,怎么出来带个这样的二百五,服务员又看了看惜缘身上的红色旗袍,头上大大的两团包包头。

惜缘一脸懵懂,还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我可以吃了吗?一副等她发话才能安心吃饭的表情。

可,可,可以……服务员黯然败退~~~******看着服务员离开,柴少在惜缘对面坐下,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这妹子,奇葩呀!侧头看了看她桌下白皙的小脚,再抬头的时候,惜缘嘴里已经塞满了饭菜。

哎呀……你悠着点吃!柴少皱眉。

惜缘努力的嚼着,腮帮子鼓得浑圆,点头:饿,饿了~~~~柴少把手伸进裤袋,在自己的电话上敲了几下,又几下,好急人呀。

眼看她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又要吃下一口,柴少赶忙捂上她的碗:等等~~~~那个,你叫什么名字?阿缘!惜缘说,爷爷和家里人都叫她阿缘,在她看来,这个给她买饭的大叔,真是和家里人一样好的。

被她纯洁的小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柴少把花旗参鸡汤向她那边推了推:喝口汤。

谢谢大叔,你人真好!~~大,大叔?柴少手一斜,刚挪过来的另一碗椰子瘦肉汤一歪,洒在了手上。

惜缘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托过汤碗:大叔小心。

拿过汤碗打量了一下,还好洒出来的不多,心疼死她了。

柴少无语望着她,等待她解释,注解,或是望他一眼,但对面的妹纸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白饭,等了一会,看他还不说可以吃了,惜缘抬头,眨着眼睛问:可以吃了吗?柴少身子向后靠了靠,感叹,这妹纸,原来是这么个情况!算了,大叔就大叔吧,反正只是个称呼:吃吧,吃吧!他抬手,啥也不说了。

其实如果了解真相,柴少被叫声大叔并不冤枉,惜缘在盘龙镇的时候才刚十五岁,现在来了这里变成龙惜缘也才不到十八,一个未成年叫一个成年人大叔,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她根本分辨不出这地方人的年龄~~看她二话不说端起汤碗,眼睛眯眯的快要弯成了月牙,一脸的单纯懵懂,柴少忽然忧心道:你家里人呢?这样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怎么行,还好遇上的自己,要遇上了坏人怎么办?惜缘看着他,放下汤碗老实认真说道:没有家人,也没有家。

没有家那你住哪儿?柴少顺着问题问。

惜缘指了下远处的公园:我住那个园子里,那里有空房,有水,很漂亮。

比她家以前镇子上的周财主家还漂亮。

柴少转身看去:……楞了几秒,他忽然一跳而起: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跑出快餐店他一下掏出手机,对着那边就大吼道:我操,你快查查她是哪个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作者有话要说:☆、柴少被闪瞎了眼许展言看了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开着免提,刚才的谈话他听得很清楚……他手敲着方向盘,这么巧,名字上也有个yuan,只不过不知道是元,圆,还是——缘?!~~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脸长得像最重要。

他拿过电话说道:查她,去哪儿查?反正当阿姨能干活就行,你还是让她去吧。

柴少郁闷的挂上手机,站在那里忧郁的看着对面的公园,她那样子不像说假话,她不会真的是住在那儿吧?那公园里,房子是不少,可都是摆样子供游客照相的,八面透风,里面什么也没有,怎么住?算了,当她来历不明吧?转身走进去,惜缘竟然没有在吃东西,而是正在跟邻座的小女孩学说话。

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正在表情严肃的教着:和我念,C餐,D餐。

像个小老师。

惜缘用对同样稚气的语调重复着:C餐和D餐。

我没有说和字。

小女孩板着脸认真纠正。

惜缘立刻说:对不起,C餐,D餐。

柴少不知应该拿出什么表情对着这一幕,倒是小女孩的家长看到柴少,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不吃饭了?柴少奇怪的扫了一眼桌子……立时被闪瞎眼!~~干净的炖盅,盘子,碗。

要命,竟然都吃光了!柴少不动声色的在对面刚刚的位置坐下,打量着惜缘的小身板,看不出,这妞原来还是个吃货。

此时,她正和小朋友挨在一起拿着餐盘纸在研究,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一致,柴少都被惜缘搞糊涂了,她的阅历和年龄好像完全不成比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她和小朋友说话,智商好像又没有问题。

柴少打交道过的妹纸不多,此时只好安慰自己,大概这种也是正常的。

只是品种不同~~不过~~~不过,看她和小朋友头挨头说得高兴。

倒是挺招小孩子喜欢的~~~那就让她去当阿姨好了。

柴少敲了敲桌子,惜缘立刻和小朋友道别,转身笑眯眯看着他,柴少开始拐卖儿童计划:那个,阿缘,你想过明天吃什么吗?阿缘茫然摇头,然后又不确定的说:等另一个仗义疏财的好人。

还等,等一个仗义疏财?!还另,另一个仗义疏财?!柴少顿时飘了,完全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么高端洋气的一个词~~~~更木有料到,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然是仗义疏财的好人?!才两份加起来不到六十块钱的中式快餐,自己就成仗义疏财的好人了~~~好人,仗义疏财的好人神马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自己。

顿时觉得有些超值~~~~~~其实这样想想,让她去当个阿姨也不错,也许,去当个服务生什么的也可以考虑,反正她形象还可以,至少外形很顺眼。

而且她那个守株待兔的方法太危险,万一待不来仗义疏财的,招来了大尾巴狼怎么办?于是柴少和煦的问道:阿缘,对了你名字是哪一个元字?今年几岁?阿缘伸出手指,食指,白白细细,在桌上画给他看,几秒后~~~~柴少看着她的狗爬字,眼角抽搐的点了点头,原来是缘分的缘字!这字体,看来还是当阿姨就好了!其它工作对她压力可能太大!~你有18岁?柴少看她还顺便写下数字18,觉得这个数字很不可信。

顺口问道:那办身份证了吗?身份证?惜缘忽闪着大眼,表示不懂。

柴少飞快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对着她:这个,这个你有吗?!有身份证就可以知道她的名字住在什么地方了。

惜缘一看他拿出的东西,正是那晚在医院自己装走的那张带画像的。

立刻笑眯眯的点头如捣蒜:我有,我有!有?柴少一乐,勾了勾手指:那拿来看看。

~~好!惜缘痛快的应了,下一秒就直接伸手去解自己的旗袍领子,柴少一惊,身子条件反射向后趔去……侧身惊恐的望着她,她要干什么?惜缘才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如何惊世骇俗,小手通过领口向内一摸,啪一声,身份证被扣在了柴少面前的桌子上。

柴少已经彻底被雷晕了,颤抖着问道:你~~~你怎么把东西放,放那儿?那是,放在了内衣里吗?看着惜缘胸口的位置,明显两团鼓囊囊的,那就说明,她真的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可以这样?柴少很想一口老血喷出来,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郁闷。

可惜缘误会了他的表情,连忙扯着自己身上的短旗袍解释:我买这衣服的时候,那个大婶顺便买了里面的衣服给我,说女孩里面还要穿这个……她作势要拉出来给柴少看,柴少连忙抬手:我知道我知道千万不要再脱了啊啊啊!惜缘茫然的看着柴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惊讶,不解的问道:她教我把东西放这儿的,说夏天出门可以放点钱,我没有钱了,就放了这个,我做错了吗?还是~~哦,惜缘脑子里灵光一阵闪,她突然意识到还有另一个方法……她一下站了起来,你觉得是应该塞在这里吗?她一掀自己旗袍侧面的小开叉,指了指大腿侧的位置,我也看到有人放东西在这里,可是试了一次,不能让东西一直停在这里。

那白生生的细长腿哟~~~~柴少再次被闪瞎钛合金眼,攥着自己领口,他竟然脑残的顺着惜缘的话喃喃道:那人家,大概是穿了透明丝袜吧?惜缘睁大眼睛做恍然大悟状,可我没有那个丝袜。

眼神坦白的可以照出柴少的影子。

柴少给跪了,他不是要猥亵少女呀,她这样又解扣子,又掀裙子的,偏偏目光还拉磨纯洁,是要闹怎样啦~~满餐厅客人的目光已经开始凝结在他们这里,这男人从一进来,大家就都在打量他,刚刚,自然是因为他仪表不凡,结果这才一顿饭功夫,他就变身衣冠禽兽了。

还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然引得对面的软妹子又解扣子又掀裙子。

那么软萌的妹纸,他怎么下得去手?群众愤怒了!!!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

好下流~~~~那小女孩还笑的那么天真,可怜了。

要不报警吧。

探究,鄙视,各种目光射了过来!群众的低语声潮水似的冲过来。

柴少哪里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打探过,站起来一把拉住惜缘,桌上的身份证也不看了,先走了再说。

妈呀~~~他真的是良民呀!!!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多听话一妹纸新世纪2047是一座奇特的夜总会,它的奇特在于,对传统夜总会的颠覆。

以往,夜总会这种地方都是男人来消遣的,但是时间跨入两千年之后,曾经重男轻女的隐患开始发生作用,现在这个时代,被娇养大的男人越来越娘气,被放养大的闺女反而都成了纯爷们!~~女强人的数字正在飞速的壮大!男人在外面养情妇,包养女人,出入夜总会应酬,找乐子。

女权主义的先锋,认为自己也应该拥有相同的权利。

在伦敦,甚至有专为女性设立的站立型厕所,让女士拥有可以和男人一样站着撒尿的权利。

生理上的不同造成的难题都可以克服,追求到平等,何况是在其它地方!~~~这真的是一个公平的社会!新世纪2047在燕京首创,尊重女性,他们的夜总会于两年前开业,一分为二,划分为东区和西区,西区专为女客服务,东区专为男客服务。

老婆和老公出来一起应酬,一个可以向左走,一个可以向右走,最后一起结伴回家,陪孩子做功课~~当然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没有肮脏的性/交易,没有毒品,只是为了追求形式上的平等。

2047也是基于这种想法才开业。

生意,一开始那年别问了,还好柴家不指着这地方挣钱。

试问有几个老婆会和老公一起出来嫖的,而且,还不能真的嫖,白担个虚名,脑残才来光顾。

那时甚至有人提议,可以效仿欧洲,办成带孩子一起来玩的夜总会。

可是新世纪2047花费了巨资装修,如果是这样,那是要把法国餐厅办成麦当当的节奏,提议的人当时就被连降了三级。

开2047最初是柴家二公子的意思,在国外灌过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样。

东区一直都火,西区在冷了一年之后,也慢慢聚集了一众死忠粉,熬过最初的暗淡期,这一年,西区渐渐变得红火起来。

这地方,柴少从开业后没怎么来过,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看自己二哥不顺眼。

此时他站在正门口,青天白日,还木有营业,他自然是不用带惜缘进去的,刚才和惜缘去拿东西的时候,他已经打过电话了。

新世纪总公司人事部薛主管一接到电话就急急的赶来。

车停在路边,远远就看到了柴家三公子站在大门口,身形笔直,短发利落英气,只是板着脸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六亲不认。

这个六亲不认当然是纯洁的字面意思!他的身后一步位置,站着一名穿短旗袍的少女,左手提着一个包袱,(⊙o⊙)少女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不过只看打扮,难道是谁家的农村亲戚?!~~三少薛主顾走过去主动打招呼,而后赶忙自报家门:我是薛同。

他不敢确定这少爷一定记得他,所以必须每次见面都自报家门。

柴少冷着脸嗯了一声,指了指身后的惜缘:你给她安排一下在这儿上班。

薛主管立刻点头,他是总公司人事部的,先不管山长水远叫自己来这地方安排人太大材小用,就说你大少爷要安排人,好歹也问一下人家有没有职位空缺呀。

就是不知要安排什么职位他才满意?经理?副经理?值班经理?还是……薛主管想到这里,觉得应该先看看人。

薛主管抬头,武装到眼睛,那是积年累月招聘养成的毒辣眼光,飞刀似扫向柴少身后的妹纸。

那妹纸也正好抬头看他,俩人一对上,哎呦喂!咋是这么嫩的一枚,薛主管久经职场面试无数新人的杀气瞬间涣散。

白净的脸,脸颊鼓鼓的,大眼睛目光清澈,一看就毫无心机。

看着自己还有淡淡的依赖和讨好。

像只最无害的小动物,太萌了!这样一个萌妹纸,要安排她干什么?薛主管瞬间竟然犯难了,她这样,明显无法胜任管理层呀!正在这时,心中自有分寸的柴三少开口了:安排在后勤当阿姨,管吃住,没问题吧?阿,阿姨?薛主管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大少爷这么高的身份,您的朋友,你让来夜总会打杂?您确定不是在消遣我吗?当然他是不敢直接这样问的,而是侧面试探道:您说的是后勤的~~~~~阿姨?连包间服务员都不如的,夜总会里专门给员工洗衣服的后勤阿姨?这么年轻的妹纸当阿姨,饶他见多识广也还从来没见过呀呀呀呀?柴少才不管那么多,转身看着惜缘已经开始交代:要好好工作知道吗?有什么不懂就问……惜缘点头,他说一句,她点一下。

薛主管皱起脸,虽然2047里美女如云,可这妹纸的样子也不差呀,想到这里,主管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惜缘,片刻更肯定,这妹纸放在2047虽然不是顶级的,但是个人硬件那是相当不错,那皮肤,橡皮娃娃似的容光焕发,多喜人!这条件,最少可以去东区当个佳丽,什么也不用干,忽悠客人喝点酒,一晚上也能挣小一千。

或者:过滤掉她太过标志性的中华娘春丽造型,再换身衣服,虽然这妹纸个头目测不到一米七,可是腿够长。

于是薛主管提议:要不让她去当场内的模特,每天演出的时候跟着晃两圈,这个不用培训,我交代一下底下人,不让她去应酬客人,一晚上可就是当阿姨一个月的工资。

这后门开得其实并不算过分。

但柴少迷茫了,模特?他显然不知道还可以有这个选项,刚刚最多也就想让惜缘当个服务员,这样一想,他脸就沉了。

为什么呀,因为好歹他自己想的都是正经工作。

可是这个当模特,或是佳丽,说好听点是这个,难听点,这可不是完全正经清白的工作,要应酬客人。

虽说职业无分贵贱,但是,其实那不是玩笑话吗,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他一摆手斩钉截铁道:就当阿姨!阿姨多好,不用见人,工资虽然低了点,可是事情少。

他看向惜缘,她正望着门口的霓虹发呆。

多听话一妹纸。

柴少指了下惜缘对薛主管说:她,你也不用特别照顾,住的地方今天一定安排好,工资,就按照阿姨的标准就行,不用搞特殊。

那标准可不是一般的低,自然是没有问题。

惜缘呢?她只是看着那门口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就被轻易迷瞎了眼。

她见过这里,到了晚上……那闪闪亮的,太美了!太美了有木有?!还管吃管住,还给她工钱,她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了有木有!!如此仗义疏财的大叔,等见到阿爷,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下!!!交代完事,柴少准备走了,入职手续薛主管可以给办,一想入职手续,他又想到惜缘没钱,也没办法交押金,不知道是应该送佛送到西,还是让她自食其力。

你过来。

把惜缘叫到正门旁边,这里有条小过道,站在过道里他压低声音说:阿缘,‘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你听过吗?惜缘茫然摇头。

柴少毫不意外,已经被惜缘锻炼出了强大的神经。

耐心道:就是说,我们要帮助一个人,不是给她一条鱼,而是应该交给她捕鱼的方法。

惜缘是呆,可又不傻,想一下就明白了,点头:谢谢大叔。

柴少:……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他又说:所谓救急不救穷,你以后要靠自己,就不用饿肚子等别人来仗义疏财了……想到这里始终是不忍心,打开钱包掏出仅有的一沓,他平时出门也不怎么带钱,都是用卡。

看了看,估计也就一千来块,但是交押金还是够了。

递给惜缘:如果以后他们要你交押金,就用这个给。

惜缘点头,接过钱,大眼睛看着他,里面星星直冒,都是感激。

柴少好奇怪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漫画里卡通人的眼神,萌萌的可爱,顿时觉得自己出手太特么的小气了。

不过还好他有理智。

板着脸说道:那我走了,好好干活!吃那么多,不好好干活怎么行!~~惜缘看着他,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中顿时满溢的单纯不舍。

柴少不敢看她了,怎么眼神拉磨多!可惜缘是真心不舍得他,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人:那个,我,我不认识其他人,也没有家里人,只认识你,你对我最好,你会回来看我吗?柴少皱眉,这个可说不好,下次回来他有可能就不记得她的样子了~!还怎么保证?!头疼,又认真看了惜缘两眼,算了下次能认出就认出,认不出——再说吧!~~这地方我不常来,要是你在外面看到我,可以叫我。

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就想起另一件事,非常重要:对了,给你交代的事情记住了吗?惜缘立刻乖乖点头,背诵道:银钱不是放在衣服里面,不能随便解开衣服还有掀起裙子。

不能让人随便摸自己。

周围隐约一声极浅的笑声,柴少立刻警惕地向四周望去,但没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愿耽搁时间,回头长话短说:那个刚给你买的裤子每天要穿着。

惜缘立刻掀起裙叉:穿着呢!露出裙下的牛仔打底裤。

柴少扶墙,险些一口老血又喷出来。

抬手隔空压了压,虚弱的做出一个让她放开裙摆的动作。

不要光是背,要用!柴少的语气好不失望。

惜缘迷茫,在盘龙镇阿爷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她也没有阿妈教她。

在山里的时候,她其实穿的还少呢。

惜缘以为柴少不喜欢她了,略微有些委屈,这里做的几件事,她也都是和别人学的呀,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而她不行?不过,好吧,既然仗义疏财的大叔说了,她一定会听!大不了以后我一定不掀了。

她委屈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喵喵的浅水炸弹,果然是土豪喵,我还是第一次收这个,mua~~~~~☆、江南姑娘看着柴少离去,惜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薛主管走进去,薛主管觉得自己像个拐小孩的。

楼上包间的侧面窗子被关上,一个满面含笑的少年转头随手一扔,手里的一把纸牌被甩在桌上:不打了,走出去吃饭,顺便看看那个能被柴三少亲自送过来的是谁?牌桌上另外坐着三个人,飞羽拿掉嘴角衔着的烟,皱着眉弹了下烟灰说道:不用去看,刚听那对话,明显是不认识的。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甚是清秀,他也有个和女孩一般秀气的名字:叶秀。

他把桌上刚才韩笑扔过来的牌随手向一边拨拉了两下说:什么不认识,我看多数是仇人,不是仇人能扔来这里。

顺手换了张牌。

坐在另一边正在低头发短信的男子,余光扫到叶秀的小动作,自觉点!伸手看也不看准确在叶秀手上的牌中间一抽,把他换掉的那张扔了出来。

叶秀笑眯眯的扔掉牌,没事人一样的对着韩笑说:是该吃饭了。

我们吃饭去。

谁也没再说要去后院看小阿姨的事。

******惜缘象征性的办了入职手续,就被交给了后勤的主管。

这个主管同为主管,可是和薛主管这种级别,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位后勤的主管姓苗,今年四十二岁,人称苗大姐。

你叫阿缘是吧。

苗大姐长得孔武有力,说话干脆,以前是国营单位管后勤的,后来再就业,托关系来了这里,她在库房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工服,看了看玻璃纸袋上的标签:小号,你就穿这个吧。

递给惜缘。

惜缘接过说:谢谢。

很老实,很听话。

苗大姐看了她一眼,惜缘身上的短旗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时了点。

转头又拿出一套工作服递给惜缘:你两套换着穿,本来试用期只给一套,我看你没什么衣服,就给你两套换着穿。

咱们的衣服和其他员工的衣服不一样,也不归人事部那边管。

这地方的人都是好人呀,惜缘感激的眼泛泪光。

她当然没哭,但是那种充满感激又无言以对的表情,立刻令苗大姐觉得很受用,觉得这孩子真是老实,随后又觉得有点可惜,不知怎么得罪了柴三少,被送来了这里。

苗大姐当然不知道柴少真的是一片简单的好意,希望惜缘可以自己生活,养活自己。

这社会多残酷,谁不是自己在养活自己。

可是柴少忽略了一个问题:惜缘现在就是张白纸呀,他这样做就是把白纸扔进大染缸的节奏啊~!显然苗大姐已经发现了这个苗头,觉得有必要和惜缘多说几句:阿缘,在这地方工作,除了够努力,还要心里有数。

惜缘希冀的看着苗大姐。

苗大姐把她领到后院的中间,指着前面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大楼说:那里!又转身指了指后面朴素的两层小楼:这里!虽然是一个公司,但是其实是两个世界。

惜缘听不懂。

苗大姐领着惜缘向后面的小二楼走去,说起来,咱们可是十大上市公司——下属的,大姐告诉你,你少去前面,这地方也分三六九等。

惜缘囫囵吞枣的一路跟着点头。

苗大姐打开休息室的门:进来坐。

阿缘走进来。

苗大姐看她把工服抱的很紧,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那包袱明显是一块大的丝巾,苗大姐准备查一下户口:对了阿缘,你是从哪里来的?阿缘想了一下,她刚是从那个公园来的,那个公园叫江南,于是她老实道:江南。

苗大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南方姑娘,怪不得皮肤这么好。

惜缘:……完全不知道大姐说的是什么。

而苗大姐已经站起来,在旁边书柜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A4纸,走过来把惜缘按坐在沙发上,而后把纸递给她,回去尽快把这个背会。

我们主要负责就是给几百个员工洗衣服,所以这种清洁衣物的小技巧一定要背熟。

惜缘赶紧翻看有没有不认识的字……好趁机问一下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苗大姐。

但很快她就挫败了。

改为寻找自己认识的字,那个~~~~~真不多呀!~~苗大姐看她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心中安慰。

这是她们的员工休息室,除了她的办公桌,还有侧面一排沙发。

里屋的小屋子是一个简单的小厨房,备有冰箱,咖啡机,各色饮料俱全。

苗大姐去倒了两杯果汁出来,把杯子放在惜缘面前:也别紧张,回去慢慢看。

惜缘连忙点头,把那叠A4纸郑重的装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苗大姐的脸上浮上更深的笑容,听话懂事的小孩谁不喜欢,不由把惜缘当成自己孩子苦口婆心的说道:阿缘,你看样子是个老实孩子,那大姐多嘱咐你两句,这地方,就是一个小社会,咱们不要管前面有多少拉帮结派的,也别想着向上爬,我们,我们这种是外围,外围知道吗?也不等惜缘再一次暴露自己的无知,苗大姐已经拿出一张白纸,飞快在中间画了一个圈,指着白纸对惜缘说:2047,那边,就是这圈圈里面,我们,我们就是这圈圈外面!明白了吗?那些过眼云烟,富贵荣华,和咱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就老老实实上班。

惜缘看着那个圈圈,眼中也险些冒出圈圈,不过还是依旧顺从的点头。

苗大姐看她呆头呆脑的,把果汁又拿起来,塞到她手里:我说实话,你长得是不错,可是脑筋转的太慢,到了前面就是受欺负的命,那前面就像金字塔一样,等级分明,你要去那儿,有可能被客人欺负,也有可能被别的员工欺负,以后听到人家拿多少小费,挣多少奖金,千万不要眼红知道吗?金字塔是神马?小费是神马?奖金是神马?什么帮派?什么客人?惜缘溜溜圆的眼睛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像病重的妈妈对着一名五岁的小女孩说:‘妈妈要远行了,你要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孩子不明所以还是看着她一脸希冀,只想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其实那妈妈特么的是要死了呀掀桌~!苗大姐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看着惜缘单纯迷惑的小眼神,又看她端着果汁也不知喝,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甚至觉得让这样的孩子来工作太委屈她了,清了清嗓子:其实大姐给你说句心里话,能在这后勤工作那才是天大的福气,咱们虽然是最底层,但是是最重要的部门,你想,如果每个员工都穿的脏兮兮,那2047生意还能这么好,这里还能是全城最顶尖的地方吗?惜缘看着苗大姐,攒了这么久,终于觉得自己也许应该问一句:苗大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苗大姐:……作者有话要说:☆、长发妹的坚持!两栋新建的高楼,是新世纪特别为员工提供的宿舍。

到了这里,就能够感觉到新世纪2047独有的等级压力,最好的楼层,最好的房间,安排给最能帮公司挣钱的一班人。

哪怕那其中大部分的人从不回来住宿。

管宿舍的大姐和苗大姐有几分交情,可是这种交情也不足以给惜缘安排一个更加好的房间。

这位大姐姓朱,惜缘和苗大姐来的时候她刚吃完午饭,她看到苗大姐立刻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拿起墙上的一大盘钥匙。

钥匙叮叮当当的响,惜缘好奇的看着那个写着数字的圆盘。

我们从1957年左右才开始在报纸上尝试使用阿拉伯数字,惜缘并不熟悉。

但是她有着神奇的记忆能力。

那边苗大姐和朱大姐两个人寒暄。

朱大姐说:老姐妹原本你的人我应该更照顾一点,可是她还是试用期,公司的规定在,试用期只能住到顶楼。

苗大姐拍着朱大姐的手:看你说的,这孩子特别听话,只要地方干净就行。

三个人说话间到了电梯口,朱大姐按下了电梯:我也不瞒你,顶楼是冬冷夏热,现在六月份还好,等到下个月,那就成蒸笼了。

苗大姐看了一眼惜缘,她脸上一点没有不高兴,还在看朱大姐手里的钥匙,好奇的不得了。

试用期要三个月,下个月实在不行,让她早上早点去公司,坐在休息室里也行。

苗大姐是本市人,并不需要住宿,但是她也知道顶层的住宿条件非常不好。

果然,到了顶层,出了电梯,又爬了一层楼梯,三人来到顶层搭建的临时房屋。

纵然刚才有了朱大姐的预防针,苗大姐也没想到这里条件会这样简陋。

苗大姐把朱大姐拉到一边:那上面是石棉瓦吗?那东西不是不让用了吗?致癌的。

快别胡说。

朱大姐打断她的话:柴氏这两年才盖了这两栋大楼安置附近柴氏的员工,除了你们那儿,还有旁边的美食酒店,员工宿舍都在这儿,哪里够住。

这东西咱们看着像是那不让用的,可是对外说是国外进口的新型材料。

苗大姐目瞪口呆,就那刷了个颜色的石棉瓦?朱大姐笑着推她:我说你个老实在人,你这不是拆二少的台吗?苗大姐低声说:这也是二少的意思?当然不是。

朱大姐看惜缘一直看着她手上的钥匙,她也喜欢喜气听话的孩子,把钥匙一举:这个你自己拿去开门,试试。

我?!惜缘不确定的指了下自己。

朱大姐看她忽闪着眼睛,脸上泛着孩子似的兴奋天真,立时心就软了:是啊,你想试试吗?惜缘立刻点头。

接过钥匙,认真的研究起来。

那数字应该是有规律的,惜缘看着自己面前一排的房子,门上的号码和手里的钥匙号码,一个一个对起来。

朱大姐看她不知道直接开门,竟然在玩钥匙,不解的看向苗大姐。

苗大姐又手指指向太阳穴小声说:这里不太灵光,是个好孩子。

这可怜。

朱大姐立刻脸上浮上同情,现在明白怪不得没来之前苗大姐已经打来电话,现在又亲自送人过来。

人都有同情心,特别是这种大姐级的,在某些领域也算有些特殊的权利。

朱大姐拍着胸口说:你放心吧,一有机会,我就给她找个好点的地方。

苗大姐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

那边惜缘已经总结出数字的规律,准确的打开了自己的门。

不到十平方米的房子,摆着左右各两张架子床。

朱大姐说:这宿舍住八个人,现在只住了三个,都是你们那边的服务生,也都是试用期的人。

苗大姐指着唯一那张门边空着的下铺说:这地方靠近门,晚上有贼风,你睡觉的时候尽量向里睡。

惜缘知道苗大姐真的对她好,连忙伸出手臂握了握拳,认真说:我很强壮,不会生病的。

真的,她的皮肤有着爷爷带给她的力量,虽然不至于逆天到刀枪不入,但是也比一般人的皮肤坚韧的多。

可是两个大姐看到她这么可爱,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心里更觉过意不去。

而惜缘已经开始欢天喜地的打量自己的新床,这里,可比睡树上强多了呀~~~~~想到刚才那个大叔和她去拿东西时,那个震惊的眼神,惜缘眯着眼睛笑起来。

朱大姐看她这样还笑的高兴,坐在光板床上又白又嫩,头上两个包包头呆萌呆萌的,忽然很担心有人欺负她,交代道:大姐在楼下,有人欺负你了记得告诉我。

回头对着苗大姐说:你就放心吧。

却没想到苗大姐忧心道:你看她那样子,估计让人欺负了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朱大姐:……惜缘:……原来我这么笨,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朱大姐的忧心没有错,果然,到了晚上,惜缘的新室友回来了。

三个女孩,都是服务生的岗位,这两天正是培训期,所以一大早她们就出去了。

晚上回来,发现平白多了一个人。

惜缘的工作时间是从中午开始,晚上八点下班,这样是为了方便晚班的员工领取工作服。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松开头发,看到惜缘还绑着奇怪的包包头,抬手指了下她的头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惜缘最怕的就是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连忙伸手去解头发,两边大捧的长发散下,瞬间瀑布似的滑下她的肩头,挨在床上。

你这不是假发?!另一个女孩惊呼起来,走过来一把抓起惜缘的头发,又滑又充满韧性,她揪了两下,真的不是假的。

楞楞的回头看着屋里另外两个女孩。

这么长这么漂亮的竟然不是假发?!她们都是附近一所民办大学大一的学生,新世纪2047的服务生很多都是大学生在兼职,只要进了2047,那就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所以她们本身,也是薄有姿色。

惜缘被揪着头发,虽然不觉得疼,可是三个女孩诡异的沉默令她很不舒服。

我的头发。

她说。

女孩松了手,看她的床上放着新买的被褥,还有白色的工作服,脑子一转,女孩问道:你是什么部门的?后勤阿姨。

惜缘说。

后勤阿姨?!女孩鄙夷的拉长音调重复一遍,看向另外两个室友,大家轻松一笑,警报解除!不是同行竞争对手就行。

虽然都是服务生,但服务生也有服务生的江湖。

分分钟也是不见血的腥风血雨~~~晚上睡觉前屋子里依旧有轻轻的聊天声:惜缘,其实你在这地方工作,那样的头发不合适,应该剪短。

我也觉得,你的脸型适合短发。

我最讨厌长头发了,洗起来太麻烦。

三个女孩轮番轰炸。

惜缘沉默,什么都可以说,头发是不可能剪的,那个以前的龙惜缘是半长的头发,她现在的头发,可都是自己的,这是她的纪念品之一有没有,爷爷废了姥姥劲才给她弄来的,她怎么舍得剪掉。

少一根都不行!难看就难看,麻烦就麻烦,反正不要剪!~~作者有话要说:☆、开玩笑吗?六月的燕京,天气温和湿润,早晨夜晚分外凉爽。

惜缘住的地方没有洗手间,因为很多员工会在试用期内淘汰,所以试用期的员工都住在顶层,洗漱的时候有公共漱洗室。

清晨,惜缘起的很早,希望可以尽快背会那些单子上的东西。

换上了新的工作服,白色的长袖,小翻领,干干净净。

她按照昨天苗大姐叮嘱的,去公共漱洗室洗脸。

牙刷也已经学会了使用。

她看到有女孩在洗头发,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心中暗自打算,自己以后也可以在这地方洗头,就不用考虑去公园里洗了。

洗漱完,她拿着脸盆转身,身后的人正好端着茶杯经过,脚下一滑,啊——的一声,茶杯里的水也溅了出来。

那隔夜的浓茶眼看就要倒上惜缘的新工作服。

端茶杯的正是惜缘的同屋,和她住一排的女孩子,来不及喊小心,手里的茶却已经完全泼了出去。

惜缘眼疾手快,腰身一侧!茶水全洒在了惜缘身旁。

前后不过两秒,那浓茶不止一点没有挨上惜缘,惜缘还扶住了差点滑倒的室友。

女孩刚才以为一定要摔倒了,没想到惜缘竟然扶住了自己。

谢谢你。

女孩把剩下的茶水倒进水池里,飞快的涮了涮杯子,看向惜缘,她正拿着脸盆对着自己笑。

我叫苏晴。

她伸出手,惜缘眼神转为迷茫表示不懂。

苏晴拉过她的手,认识一下。

握着惜缘的手晃了晃。

惜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亲切的看着人家。

苏晴想到昨晚自己还和另外两个室友一起忽悠她去剪头发,心中有些不自在,人家今天还完全不计前嫌拉了自己。

两个人一起向楼上走,连走边聊。

正常人,和惜缘说不上几句话就能感觉到她的不正常。

~这不是贬义,而是事实。

她不认字,很多话也听不懂,和她多说几句,她就会脸露迷茫。

就像昨晚,别人揪着她的头发,她也不知道生气,苏晴昨晚觉得她很软弱没出息,现在说了几句,觉得——她不止软弱没出息,还是生活小白。

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招收了她。

苏晴要培训,换好了衣服。

另两个室友也下去洗漱了,她看惜缘一边梳头发一边拿着一叠A4纸发呆,走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惜缘递给她。

苏晴拿过来一看,念到:如果被植物油污染,先挤点牙膏,轻轻擦几下,然后再下水……哦,这个,你工作要用的。

惜缘点头,然后老实说:就是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苏晴定定看着她,开玩笑吗?不认字你也敢来闯世界?~~惜缘也定定看着她!~她是真的不认识。

还可以更无知吗?!苏晴伸手捂上嘴,想笑,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想同情,又好像没什么好同情的。

默了一会她说:算了,我给你念一遍吧,你记住意思能干活就行。

如果昨晚还觉得她有些充满竞争力,这一刻苏晴觉得自己再要连这样的人也妒忌,那就可以去死一死了,人家连字也特么的不认识啊亲!~和早间晨读一般,苏晴把那几张纸的洗涤方法都给惜缘念了一遍。

惜缘心里很感激。

另外两个女孩也回来,昨晚的事情都好像没有发生一般,她们俩打扮的喜气洋洋,结伴而去。

今天下午才培训。

我们今天培训过就可以正式上岗了。

所以那两个女孩结伴去了上街。

苏晴是因为家境不好,需要外快交学费才来这里打工兼职,本来还觉得自己很可怜,但是和惜缘一比,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非常幸福。

至少自己头脑清楚,前途光明!~~又打量了一下惜缘的家当,看到她放在枕头边的丝巾,觉得还挺好看,顺手拿过来,这条丝巾不错。

正是被惜缘打包袱的那一条。

惜缘心无杂念,有着超凡的记忆力,此时,她正在默默背诵刚刚苏晴读过的内容,内容和字体对比,她在认字。

一听苏晴夸她的丝巾,她立刻诚心诚意的说:你喜欢给你!如果没有苏晴给她念这个,她那里能学到这么多字。

苏晴笑着摇头,并没有打算要她的东西:不过,你这条爱马仕仿得还真像,淘宝买的吗?惜缘:……好了,不想说就算了。

苏晴看她又呆呆的,估计买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爱马仕,把丝巾塞给她:这是名牌,有需要了会想向你借的~惜缘很想问淘宝是神马?爱马仕又是神马?最后还是忍下了,她已经暴露了太多无知,继续露底,被赶走大叔会失望的吧。

苏晴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喊了一声:老爸!电话就通了,苏晴走出阳台去给家里打电话。

惜缘羡慕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有一个那样的东西~~~~******记下了所有处理污渍的方法,工作上手的很容易。

没想到我们阿缘这么能干。

苗大姐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夸她,那些清洁的方法都记下了,竟然这么快。

惜缘老实的摇头:那些四氯乙烯什么的我不懂,就是记下了什么污渍用什么方法去除。

苗大姐老怀安慰:你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惜缘笑着拿过一件脏衣服,上面染了新鲜的油迹,她立刻到她们的小厨房去拿了一块白面包,轻轻在上面擦起来。

苗大姐看她手里拿的是食堂里的员工服,如果是别人,对这种衣服一定不会处理的这么认真,苗大姐摸了摸惜缘的头,惜缘心思纯净,根本不懂区别对待,只要交给她的衣服,都是在机洗以前认真先处理掉污渍。

她起先担心惜缘脑子不够用,现在看来,起码这份工作她可以胜任。

这样就好。

而惜缘自己,也表现出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原因很简单。

正如当初苗大姐介绍的,在新世纪上班其实真的是很好,这里的所以员工福利都是按照外企标准,除了高工资之外,每天的员工餐也是很讲究。

不过因为这里的外快太多,所以一般员工,都不怎么喜欢来员工食堂吃饭。

惜缘穿着白色的工作服,那个典型的中国娘包包头在苗大姐的要求下不允许再梳了,大姐是为了她好,在这种地方,不招人眼才好。

吃饭的时候,苏晴忽然来找她:惜缘,等会帮我个忙。

我今天被安排去收拾更衣室,你等会没事和我一起去。

苏晴已经正式开始了在里面实习,但是不知为什么被安排去收拾更衣室。

苗大姐在旁边听到不太想让惜缘去,说实话,她根本不想惜缘和前面的人有交集。

但苏晴是惜缘的室友,现在又是休息时间,她又找不到理由。

一时有些着急。

饭后看着惜缘被苏晴拉走,她今天梳着两条大辫子,在身后一晃一晃,苗大姐忽然有种预感,惜缘这一走,就回不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是女金刚!阿缘,谢谢你哦。

苏晴回头,远远还看见苗大姐站在那里纠结,笑道:还好没追来。

说完干脆拉着惜缘跑了起来。

新世纪2047非常大,她们一路跑到西区的后门。

作为顶级的俱乐部,这里只西区就有六十间KTV包房,东区招待男客的地方更大,旁边还有中西餐厅,甚至正在筹建的泛亚新潮流餐厅。

除了第一次进来那天见过一下东区的大厅,这还是惜缘第一次过来。

不过也只是到了后门,里面还没有营业,普通员工也是不能随便进的。

苏晴带着她轻手轻脚的从后门进去,金碧辉煌的长廊,只亮着顶灯和侧面墙裙的灯,地上的是黑色绣金线的地毯,圆弧形流水似的吊顶一路延伸到走廊尽头,那边是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的欧式椅上各坐着一个人,惜缘的同屋住。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惜缘迷茫的看向苏晴,不明所以。

苏晴抱歉的指着墙边一大排的白色金属箱子说:其实不是收拾更衣室,是要搬这些东西。

惜缘看着那些一米长,半米宽的大箱子,好奇里面装了什么?苏晴看她不说话,继续解释道:真的太多了,如果你不来帮忙,我们到一会上班的时候也搬不完,这两天要分岗位了,我和她们两个都没什么后门。

苏晴指了下那边两个在吃雪糕的室友。

她现在很有和惜缘打交道的经验,千万不要试图和她拐弯抹角,或是耍心机,或是扮可怜,通通都没用,因为惜缘完全接收不到。

所以这样直白的告诉她,她们需要她的帮助是最有效的。

果然惜缘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好奇宝宝继续好奇。

苏晴一看她没有不高兴,松了口气笑说道:都是装饰用的东西,这里每个月都要换主题。

换主题?惜缘仰头在四周围看,金灿灿的,多漂亮,不过……她打量着金碧辉煌的长廊说,和我上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

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杠杠的乡巴佬!苏晴见怪不怪说道:当然,昨天一号,正好换主题,上周你看到的是上个月的主题‘武藤蓝’!武藤蓝?!惜缘眨巴着眼睛表现出求知欲。

苏晴当然知道她不懂,笑着解释道:跟着那款新上市的电话色一样,这个月是土豪金,下个月据说是脑残粉!说完大笑起来,这纯粹是搞笑,为了搏客人一笑。

但惜缘觉得:好好听的名字哦?!听不懂的都是高端洋气词有木有?那下下个月呢?惜缘问。

坐在洗手间门口的女孩嗤笑一声:那还用说,当然是——茶婊绿,脑残~~~~~粉!阴阳怪气的语调,正是那晚揪惜缘头发的女孩,在这里她的名字叫梦露。

梦露你骂谁?苏晴立刻收起笑容,惜缘本来就是她叫来帮忙的,梦露骂的脑残粉三个字分明是在说惜缘,就算惜缘听不出,可是苏晴心中也过意不去。

梦露一直不喜欢惜缘,关键她太傻,和这种人一起工作,拉低了自己的档次有没有。

什么都不懂,连字都不认识,说她是因为潜规则进来的都没人相信,这地方等着潜规则的人多了去了。

所以唯一有一种可能,惜缘是被按照残障名额招收的吧?可说她残吧?其实又有点昧良心。

她一脸呆萌,纯纯的,哪里残?没文化也不是病呀?!~梦露做了四天服务生,这里的服务生都是跪式服务,被客人看不起,动手动脚白沾便宜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每天回去看到傻了吧唧的惜缘就生气。

她那么纯洁单纯应该特么的去修道院,在这里是为了衬托谁?!梦露心中有气,今天这种被安排来搬东西,又是在欺负她们,凭什么?!凭什么她们是新人就要被欺负,凭什么她每天那么辛苦被沾便宜,就要忍着。

凭什么她回去还要对着一脸纯洁的某些人,衬得自己的职业更加低贱而肮脏?!她越想越难过,旁边的妙灵却拉了拉她,靠过来小声说:吵架也等她干完活,忍忍。

是啊!再生气,活也要干!梦露闭上眼,压下心里的火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现在有脑残来帮忙干活,她应该等会再羞辱她,让她白辛苦一场。

看她不再说话,苏晴也息事宁人,对着惜缘安慰道:阿缘,别理她就当没听见。

惜缘看着她,刚刚梦露说了脑残粉和茶婊绿什么的,难道是不好的?不好的怎么会用来当主题?看她又范呆,苏晴指了指箱子:干活吧,咱们俩一人抬一边,抬去后院的库房。

惜缘的晚餐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她刚刚吃饭用了半小时,所以她现在只有半小时可以帮忙,她完全不知道梦露刚才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发脾气,就只想着赶快把事情做完,她就可以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所以想也没想,走过去搬起一个箱子,一抬,轻轻松松就搬了起来。

不是抗,不是抱,就是那样两手扶着两边,连着力点都没有,她就拿了起来!~~准确的姿势就是拿!~另三个正常妹纸傻了!这特么的原来是枚女金刚?!那箱子最少八十斤呀……妙灵喃喃说。

苏晴目瞪口呆,她叫惜缘过来是想着两个人左右一抬,这样四个人都有活干,不至于一个人要空着,可也完全没料到,惜缘原来这么大力气。

还没回神,惜缘已经回来了,第二个,走起!~~另三位瞬间下岗!~~怎么可能啊啊啊啊!~等第三趟惜缘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们三个还傻站着,惜缘微微羞涩的一笑问道:那边我都摞成一个竖排,可以吗?我勒个去,苏晴赶紧跑过去看,你都摞在一起,回头她们怎么搬下来。

梦露和妙灵彻底被闪瞎了眼,这是什么天赋异禀,外星人吗?梦露暗自心惊,还好刚才妙灵劝住了自己,这女汉子,以后自己要躲着走才是。

******一墙之隔的包间里,飞羽拿掉嘴角衔着的香烟,舔了舔嘴角低声说:听声音,是柴三少那天送来的那个吧?韩笑扔掉手中的橘子皮,拍了拍手站上沙发,从顶上的窗口看出去,片刻跳下来,坐到另一边干净的地方小声说:就是她,哎呦喂——你都不相信,她一个人竟然可以搬起来一个箱子。

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么大个!飞羽立刻也站上沙发去看……正看到惜缘拿着个大箱子出去,一身白色的工人服,长辫子在身后一晃,人就看不见了。

而后走廊里两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真是个傻X,怪不得力气大,老天爷也是公平的,脑子没长好也给她条出路。

你说话小声点。

就她那智商,你在她面前骂她,她也听不出……飞羽皱眉收回目光,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另一边坐下,靠向椅背,把脚搭上茶几,顺便拿起支香烟在盒子上敲了敲,浓眉微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韩笑也听到了外面的话,小声说:原来真的还是那么傻。

被人骂了也不知道。

说完笑了笑,脸颊边一个酒窝若隐若现。

飞羽沉默不语,吸了几口烟忽然说:咱把她要过来吧?怎么?韩笑凑近他:你觉得她可怜。

飞羽摇头,弹了下烟灰说:当然不是,她力气那么大,正好用来搬东西!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土豪喵的火箭炮!mua mua~~☆、萌娘呀萌娘!好了,这样可以了吗?惜缘把最后一个箱子挪整齐,站直了问苏晴。

十六个箱子,没有需要她们三个动手,惜缘一个人就给搬完了,连滴汗都没出。

苏晴看着那些箱子,两个两个,顺着库房墙边,一溜整整齐齐,搂上惜缘夸奖道:阿缘你真能干。

惜缘没什么朋友,苏晴此时搭着她的肩膀,她忽然有了一种找到小伙伴的感觉。

苏晴其实同样也没什么朋友,在这种地方交朋友也没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她现在这个阶段,她搭着惜缘的肩膀向外走: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们搬完这些,晚上还哪里有力气上班,大概连托盘也拿不住了。

你们晚上要做的事情很多吗?惜缘并不了解服务员的具体工作状态。

苏晴感叹着说:是啊,那是真正的纸醉金迷。

这里漂亮的女孩很多,很多都是艺校的学生,外语学院的,因为这里服务生的工资也很高,有时候一晚上碰上慷慨的客人,只是小费,就可以顶上外面半个月的工资。

惜缘已经知道了小费是神马,但是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苏晴在里面的职位被人称为公主,公主?!在惜缘的认知里,那是皇帝的女儿,这地方,竟然满世界的都是公主。

当然她想不通的地方很多,也不多这一样。

苏晴却开始大倒苦水:我以前看这行以为来钱很容易,现在才知道原来水这么深,一样都是服务生,级别最低的也许只能被分去普通的房间,最好的房间是轮不到我们的,人家一个包间挣一千,我们只能挣二百,你说,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情吗?惜缘想了想,她自己的工资现在是一千二,转正之后会是两千一个月,据苗大姐说,管吃住加上那样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她自己也很满意,当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满意。

惜缘来了一周,也见过这里的正式员工,因为小费工资特别高,所以各个员工都很傲气,连员工餐厅的饭也不吃,而且据苗大姐说,每个员工直属的经理也都不是一个人,看苏晴好似有些不高兴,她好心道:要不你也和我一样来当阿姨吧,我们的工资都是一样的。

她的语气自然天真,句句真心。

苏晴笑了笑,更紧的搂上她:你那儿的工资太少了,其实最好可以去做门迎或是咨客。

顿了下又说:当然还是门迎最好,一个月六千,还有全勤绩效。

那个工作相对事情少,而且有提成,偶尔也有小费,所以是服务员里很多人都想竞争的岗位。

惜缘完全不明白这些职位的名称,看苏晴搂着她向西区的后门走去,她疑惑道:已经搬完了,我们还去干什么?苏晴推开后门说:当然去洗手。

我回去洗就可以。

惜缘立刻说。

傻!苏晴轻轻扯了下她的辫子,小声说:这里洗手间里有香水洗手液,你们那边没有。

惜缘:……哪些又是神马?洗手间的设计很奢华,外面是化妆间,放着贵妃椅,里面才是洗手间。

惜缘看着台子上的瓶瓶罐罐,拿起一个小瓶刚想问就听到里间传来说话声:你说,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清亮的语调带着刻薄,是梦露的声音。

谁知道?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惹她,有便宜就沾点。

妙灵的声音。

我真的看她不顺眼,总有一天我要把弄到场子里面来,等她成了贱货看她还会不会像这样整天一脸天真。

噗——妙灵笑了一下: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讨厌她,要我说阿缘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来这地方工作。

梦露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一看见她一脸天真就觉得来气,加上她还那么脑残,和那样的人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掉档次吗?苏晴气的脸都白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人家帮她们干了活,她们不感激不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掉档次?真是笑掉人的牙,自己又是什么高档的档次,还不是服务生?还没说话,里面一阵冲水声,两个人前后脚走了出来。

看到外面站着的惜缘和苏青,梦露楞了一下,随即对着妙灵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说着就去洗手,更没有道歉和解释的意思。

苏晴看梦露对着镜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拿起香水喷了喷,三个人里面梦露长得最出色,但今天如果不是惜缘帮她们,她哪里还能这么轻松,苏晴说道:你忘记了自己能这么体面都是因为惜缘帮我们搬了东西吗?明知道这是找架吵,她依旧觉得应该替惜缘说几句话,不然惜缘以后还会被她们在背后说坏话。

却没想梦露根本当没听见,看到妙灵也洗完了手,拉开门,两个人相携而去,真真不带走一片云彩~苏晴气的青白了脸,她现在是真的拿惜缘当朋友,很希望能帮她做点什么,可是,她就算满世界帮她去澄清和叫嚣,也改变不了别人对惜缘的看法。

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惜缘却动了,她拉开门,直接跟了出去:等等!有些软糯的声音毫无气势,在走廊喊住了那边的两位。

梦露和妙灵回头看到是惜缘,对望着笑了下,一脸轻松。

根本不怕惜缘会来打她们,现在东西也搬完了,梦露有恃无恐,交叠起手臂说:怎么,觉得我说错了?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个言论自由的地方,你那么傻确实拉低了我们的档次,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对于一个连字也认不全的人,梦露觉得自己一点没有夸张。

今天没错,惜缘是帮了她们,可是这种出力气的活,梦露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了,凭着自己的漂亮,一定很快就能出头,既然惜缘已经听到了,她也没必要服软。

惜缘看着她,漆黑的眼神定定的只是望着她,也不说话。

梦露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隐隐水亮,少女的纯然天真,心中又泛起妒忌,是的,她的确是妒忌她,妒忌她怎么可以那么无欲无求,什么也不懂还活的那么高兴。

好了,好了妙灵来打圆场:一会还要上班呢,阿缘也回去上班吧。

说完拉了下梦露低声道:算了,和她有什么好吵的,浪费力气。

脑残!还不早点回家去,偏要在这里丢人。

梦露低声骂了一句,也觉得再吵下去没意思,能吵出什么结果?还不是要住在一起。

却没想到惜缘忽然对苏晴说:苏晴,你让她们先别走。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片刻,她抱着个大箱子又跑了回来。

正是她刚抱走的那些。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十个!一阵的功夫。

惜缘摆的整齐,和刚才一样,看到另三个人傻了似的看着她,她一指箱子:这里是十个,你们三个一共十六个箱子,苏晴的我帮她搬了,既然你们看不起我,自然也不需要我的帮助。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纳尼?!谁还敢说她傻?!这时就听惜缘又说:我刚才是想到苗大姐说过,这地方有无形的阶级,你们这种能被分来干男人活的大概都是被欺负的,所以应该帮帮你们。

可我帮你们不是为了被嘲笑!其实……她顿了一下:你们连搬个箱子都需要别人帮助,还有什么权利嘲笑别人?她板着小脸,说的一本正经。

梦露和妙灵已经彻底傻了!苏晴怔怔的看着惜缘,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萌娘的可塑性帮你是交情,不帮是本分。

这小丫头脑子还挺清楚。

韩笑趴在窗口看的热闹。

飞羽吸了口烟,笑得倒向沙发靠背:还会说权利!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背诵不可以随便掀裙子,不可以随便让人摸自己,现在还会说权利了。

有意思!韩笑拍了拍他:她走了,真的留下那俩女孩自己搬。

说着不知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狠狠在墙上拍了一下:快来看,她们搬不动,哎呦喂——韩笑形象全无的笑趴下了。

飞羽笑着又叼上烟,右手拿起手机开始找号码。

******远远看到惜缘回来,苗大姐终于松了口气,惜缘只说是去帮忙搬东西,也没说其它的,当然,在她看来也没有其它的。

苗大姐这才真正放了心。

还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是多想了。

结果晚上刚一上班,她就接到通知,惜缘被调职了——去西区大门口当门迎!门迎!从最后面不见人的部门,到最前面,一个夜总会的门面,这转变有点太大了吧。

苗大姐带着惜缘去找经理。

今天值班的经理姓赵,但他表示完全不知道这事,用人是人事部那边决定的。

这个决定也不是我下的。

说着他打量了一下惜缘,很快挑剔道:这姑娘个子不够吧,咱们这地方的门迎最少要一米七,她这样子,最多一米六九。

惜缘一如既往的一脸懵懂,她不知道自己多高。

苗大姐却哭笑不得,赵经理果然眼神够毒辣,差那么一点点都可以看出来,个子不够正好,人我带回去了。

这事一定是弄错了。

却见赵经理摇了摇头:正式下的通知一定没错。

他和苗大姐没什么交集,可苗大姐和另一位经理关系不错,所以他也不愿得罪,这地方,人太多,关系错综复杂,几百上千个人,谁知道谁背后有谁,多个朋友永远都是聪明人的举动。

赵经理安抚道:这当门迎虽然工资不算最高,可是也是盼不来的好事,她还这么年轻,每天站几个小时也累不着,你又何必把她拴在后院,那地方,哪里有年轻姑娘干。

赵经理也是实话实说。

他们现在站在西区的经理室门口,这里可以看到小厅,已经开始要营业了,一个个穿晚礼服的女孩在小厅里走过。

惜缘左看看,右看看,这么多漂亮衣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苗大姐看她这样,更发愁了,给赵经理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她是个老实孩子,来前面一准吃亏,而且,她是总公司人事部薛主管亲自交代过的关系。

赵经理显然也知道这个,那我也实话实说,这调职一样是总公司的通知……其实当门迎真的没什么,让她少说话就是,又不是咨客。

六千和两千的工资当然是不一样,苗大姐看向惜缘,惜缘也正转头看她,弯起唇一笑,粉白的脸,直直的刘海,大长辫子,穿着白色工人服,真像老式港片里的妹仔呀。

赵经理觉得这里美女太多,惜缘这样的完全不用担心有人逼良为娼,而且,苗大姐太专/制了,最少应该民主一点,问问人家小姑娘自己的意思:惜缘,要不你自己说,想过来吗?去当门迎。

惜缘不太知道门迎是什么,看向苗大姐,想大姐给她解惑。

正好一个门迎换了衣服走过来,正在向胸口的人造皮草上别胸牌,苗大姐把惜缘推了一把:就是那样,穿成那样站在门口迎客。

说完她忽然就意识到,完蛋了!人留不住了。

果然就见,惜缘的眼都直了。

为什么呀?!因为那个门迎正好穿着一件正红色的旗袍,旗袍!!苗大姐心里内流成河,她怎么能忘记惜缘对旗袍的偏爱呢,她自己都会买来穿,何况现在给她钱让她穿。

哭瞎!~于是半小时后,惜缘欢天喜地的换上了新工服。

这旗袍的做工精细,比她那件在游客区买的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艾玛,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呀,穿着喜欢的衣服站在那里就可以,来人只要弯腰说一句:先生小姐晚上好!太简单了有没有。

苏晴说的,最好的工作就是那个吧?!是不是好工作,她不知道,可是这衣服真好!真不错!!真喜欢!!!惜缘站在镜子前面,现在,她也有了自己的员工更衣柜,苗大姐给她交代了一通,依依不舍的离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哎呀这个月是旗袍,那下个月换了衣服,也许惜缘还能回来吧?但心里却隐隐觉得,这孩子大概越走越远了。

门迎是新世纪2047的门面,赵经理看了看换好衣服的惜缘,点了点头,脸长得小,身材倒是不错,去把妆一画就行了。

他笑着说。

惜缘用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望着他。

赵经理被望楞了。

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化妆。

在自己脸上做了一个描眉画眼的动作,转头又发现惜缘的布鞋:高跟鞋,你不会也没有吧?惜缘眨巴了眨巴大眼睛,里面闪动着的光名为——无知~我勒个去,怎么给他个这样的,赵经理被雷的不轻,忽然明白了苗大姐森森的忧伤。

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美女:你去教教她化妆。

这里是西区,用来招呼女客的。

所以美女都是路过的。

美女是这里的小佳丽一名,每晚的工作就是忽悠客人喝酒,正好来这里借点东西,大眼睛一扫惜缘,长睫毛根根分明,白净的脸桃花似的纯情艳丽,好!经理吩咐的,她能说不吗?把惜缘带到化妆间:你也没化妆品吧,让你先用我的。

她嚼着口香糖打量了一下惜缘,惜缘长得年幼,估计没什么传染病,但还是试探道: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工作吗?惜缘觉得这女孩真好看,她的唇粉红粉红的,还亮亮的:我本来是后院的阿姨。

阿姨呀——女孩拉长声调,吹了一下口香糖,这才放心的拿出自己的化妆品。

先洗干净脸,这是乳液,打底霜,粉底,女孩看惜缘一副从来没见过化妆品的无知样,很大方的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介绍给惜缘。

她们俩的工作岗位完全没有交集和冲突,佳丽比门迎的工资高,所以她也不用羡慕嫉妒惜缘,很诚心的给惜缘科普。

惜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小瓶小管,拿起来一个个研究:真好看。

她一点不怕暴露自己的无知。

小美女很大气,在夜场呆的久了,什么人都见过。

来,我给你画。

小美女看惜缘洗过脸之后唇红齿白,赞了声底子不错,就开始认真给惜缘化妆:今天用我的,但是明天你要自己去买了知道吗?混用化妆品不卫生。

她嚼着口香糖,说话的样子随意又自信。

惜缘歪头看着她,感受着她在自己脸上又涂又抹。

半小时后一枚顶级美女被打造出炉。

惜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自己,头发完全被梳了起来,从中间分开,分去两边,编成辫子盘在后面,这样的发型,自己一下就大了好几岁。

眉弯而长,乌黑的头发,细长的眉,墨黑的瞳孔,在她白净的脸上分外突出,因为梳起了刘海,又画了眼线和睫毛膏,被她望着的时候,那团深不见底仿佛直达心底。

打眼一看,又觉得里面只有一派懵懂纯真。

化妆要讲是否适合,有些人化完变化不大,而有些人属于一上妆立刻形象大变的那种,惜缘明显属于后者。

小美女吐掉口香糖说:这样不行,今天没时间了,明天别画眼睛,你这眼睛长得太好,把咱们会所头牌都要比下去了。

漂亮眼睛多,单纯的眼神却少。

说着拿出唇彩,给惜缘点在嘴上:抿一抿。

惜缘分不出自己究竟好看了多少,毕竟卡通人的审美稍有偏差。

只觉得自己从镜中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也会突突的跳,她靠近镜子,看着自己嘴唇上刚涂的粉色和脸颊上的粉色都是浅浅的好看,转头欢喜道:这颜色真好看,和你脸上的一样好看。

这话说的傻,可夸的小美女心里很舒服。

她拉着惜缘,从头到脚看了看:一会一准让你们赵经理吓一跳,走,再给你找双鞋去。

一无所觉,她亲手给会所打造了一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西区,红牌,丽丽姐小美女带着惜缘去找鞋子,西区是招待女宾的地方自然是没有,所以她们要去东区。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惜缘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惜缘上次来的时候并非正式营业时间,这次不同,刚七点,正准备开门迎客。

东区那是佳丽云集,迎面随便遇上一个都是气质绝佳的美女。

此时刚开始营业,女孩们也都是刚上妆,那各个漂亮的可都堪比明星。

没来过吧?小美女看惜缘东看看,西看看,大眼睛都是好奇,也不觉得可笑,新世纪2047是燕京第一的夜总会,来这里的客人虽说是非富则贵,但也有钱包不那么实在的。

第一次来的人,都会被这里的豪华震撼,只是有些人惯了不动声色。

而惜缘的表情,完全像个看热闹的孩童。

Cindy——背后传来声音,小美女的肩膀被人搭住。

Cindy转身,看到是同伴:正好,帮我找双高跟鞋,最好是红色的。

刚过来的女孩穿着蓝色的制服款短裙,长发披肩,领口开得很低,露出脖子上一根极细的链子,中间挂着一枚戒指,惜缘觉得这里的每一个女孩都很漂亮。

帮自己化妆的Cindy好看,这个女孩又是另一种的好看。

女孩也嚼着口香糖,看惜缘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对惜缘挤了挤眼睛。

惜缘不会,条件反射觉得也应该回挤一下,然后她就一挤,变成了眨眼,又眨眼。

女孩被她逗乐了:这么好玩,长得也好玩。

看到她穿着西区的门迎服饰,猜出她是那边的门迎。

Cindy用肩碰了下惜缘:这是常常。

又对着常常说:她叫阿缘,以前是后院的阿姨。

小阿姨呀——常常对这个无害的背景觉得很有意思:走,去更衣室。

更衣室又令惜缘惊讶了一次,她之前去的是服务员的更衣室,这次是模特和佳丽共用的大型更衣室。

这里有两百多名佳丽和模特,可想而知,这里有多大多豪华。

里面很多女孩在换衣服,常常人面很广,不一会就拎来了几双鞋,这几双是新的。

你穿几码?她问惜缘。

惜缘看着她手上的一堆鞋盒,又露出迷茫的表情,她可不知道自己穿几号,来的时候还穿的拖鞋呢,脚上这双是苗大姐给她的布鞋。

看她眼神放空,脚上还穿着布鞋,常常心细,干脆拿出一双给她试:你试试吧,哪双合适就穿那一双。

拿出的这双是红色小低跟的圆头皮鞋,是常常自己昨天刚买的,她们在这里工作是晚上,唯一的乐趣除了收小费就是白天出去逛街,这里柜子里放好几双新鞋的女孩子到处都是。

也因为工作辛苦,买鞋买包,成了女孩子犒劳自己的方式。

惜缘不懂,只觉得这里每个女孩都很好,蹲下解开布鞋旁边的扣子,就把常常的鞋穿上了。

还挺合适。

常常说,蹲下按了一下她脚尖的位置:原来你也是36的脚,以后记得了。

惜缘感激极了:常常,你真好。

她说。

常常笑起来,这里可没人这样朴实的称赞人,Cindy翻了一下鞋盒,露出标价牌:这双是常常昨天刚买的,五百八。

意思让她把钱给人家。

惜缘这次很醒目,明白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鱼,赶紧跑到员工更衣室那边拿了大叔留给她的钱,因为是关系,她那天并没有交押金,押金会在工资里面扣,可是,因为要买被褥,柴少留给她的钱此时也剩的不多了。

给了常常五百八,自己一数,还剩下二百五。

Cindy和常常看她手中的钱正好是二百五,俩人都笑起来,惜缘不明所以,不知这是一个令人忧伤的总额,睁大眼睛看着人家两个,又呆又萌,连脸蛋上的婴儿肥都带着呆萌,常常爱的不行,伸手捏上她的脸:阿缘你这样站在大门口太喜人了。

这话真是没错,新世纪2047什么都不缺,更不缺美女,这里的美女最低学历都是大学生。

历史人文,政治经济,要聊什么人家张口就来。

外形夺目是应聘时候的基本要求,佳丽和模特的身高要求都在一米七三以上。

惜缘这样的,虽然很漂亮,可是知性,优雅那些高层次的美女要求,可是都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不过扛不住她有了别人没有的特点,她呆萌,一看就无害,特别是眼神。

所以赵经理一看就叫了声好,心里想,这样的放在门口,绝对可以增加客人的好感度,最少也可以放下戒心,童颜,不过还是交代:改天正式上班的时候,把鞋跟穿高点,你这身高还是不行。

惜缘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这个刚才还练习了一小会呢,就没有说话。

赵经理看她乖巧,也不多说,让人送她去门口实习去了。

当然不能直接上岗,今天她的工作就是跟在别的门迎旁边学习别人的姿势。

Cindy和她打了会交道,觉得她很老实,看赵经理走了,和常常又靠过来对惜缘说:你千万别得罪客人,咱们这地方,得罪客人就没情讲,知道吗?惜缘点头。

常常又说:还有,这里大部分来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你们这边,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玛丽姐……还有,你一定记得,不要叫她玛丽姐,要叫她丽丽姐。

声音压的很低,神神秘秘的。

惜缘继续点头。

其实完全听不懂,记下照做就是了,她可以不问原因。

来了,来了,就是她。

Cindy忽然拉她,惜缘身上的人造皮草险些被拉掉,她随着Cindy的目光望去,一个超级,超级,超级亮眼的女人正从大门口走进来,黑色的低胸晚礼服,金色的腰带,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大堂,每一步都带着气势。

那排场,简直是众星捧月,她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男孩。

天哪!Cindy低呼。

他大爷!你们西区的头牌都来了。

常常低声说。

惜缘直直的看着中间的女人,她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走路的样子那么好看,那是摇曳生姿吗?还是妖娆妩媚,惜缘挖空心思,仅知道的两个词都用在这女人身上,也觉得还不及她风姿的万一。

她就是丽丽姐,这里红牌的公关经理。

Cindy小声对惜缘说:你谁都可以得罪,千万别得罪她知道吗?她后面那些就是你们西区大部分的头牌。

惜缘挠头,眼睛直冒圈圈,完全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什么。

不过那个丽丽姐在这里很特别,她能感觉到,因为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说话间,丽丽姐走到了她们身旁,在Cindy以为她会目不斜视的过去之时,她竟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惜缘:新来的,给我们的人。

Cindy这才想到,西区是丽丽姐的地盘,来了新人是应该拜山的。

连忙拉了惜缘一下:阿缘,这是你们西区的丽丽姐。

惜缘眼中闪烁着真切的欣赏,她真的觉得这姐姐长得太好看,画上的一样,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丽丽姐笑了下,出其不意,竟然像常常早前一样,忽然伸手捏了捏惜缘的胖脸:长得很好,很适合当门迎,好好干!惜缘抿着嘴笑,没有露牙,那姐姐真香,手伸过来时候一阵香气,她都要醉了,所以不能张嘴笑,因为那样一定会笑得很傻。

人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丽丽姐走远,她才张嘴笑起来,小声说:她长得可真好看!Cindy看丽丽姐对惜缘印象不错,她们也该走了,就最后又嘱咐她:晚上一起吃宵夜,我们先走了,你记住千万不敢叫她的名字,更不许叫她的姓知道吗?惜缘还在看着丽丽姐消失的方向,随口问道:为什么姓也不可以叫?好奇怪有没有?常常捂嘴笑起来,而后小声说:因为她姓苏。

惜缘继续迷茫:姓苏怎么了?全名是什么?苏玛丽?苏玛丽又怎么了?有人规定不可以叫苏玛丽吗?怎么人生有这么多难以明白的事情啊真忧伤!~******西区和东区中间的一间超大休息室里。

飞羽翻看着电话,韩笑凑过去:人已经弄过来了吧,咱们去门口看看。

飞羽伸手推开他:等会,我这看条短信。

叶秀也在看电话,凑过来说:你也收到风了吗?嗯飞羽扫了他的电话一眼。

怎么了?韩笑执着地凑过来。

飞羽把电话递给他:今晚有联合检查,等会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这更迟了,晋江抽风,我一次次留言请假都给我抽没有了。

实在对不起等更的妹纸。

鞠躬!一千一万个抱歉。

☆、小矮子的由来霓虹闪烁,像九天上的云霞,站在下面,整个人都洋气了几分,惜缘不停的抬头向上看,不明白这东西怎么漂亮成这样。

客人来的时候,她需要双手合十,并在腿前,跟着其它的门迎一起弯腰掐着嗓子说:先生小姐晚上好。

或是大多数时候的: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新世纪财大气粗,工作细致,这些基础岗位的分工都按照跨国外企的行政指引标准,门迎,只是门迎,下面的工作会交给咨客,西区的咨客一水漂亮的年轻男孩。

这边是西区,招呼的女客居多。

负责带惜缘的两个门迎个子都很高,原本一米七四的个子,加上高根鞋,惜缘站在旁边成了发育未完全的孩童。

悲剧都是因为有衬托。

果然人生不能随便和人比,一比就容易令自己不痛快,惜缘当然不会不痛快,她只是觉得原来这才是正常的身高,自己太矮了,那么晚上应该开始去公园里练功,她阿爷教过她那套家里传下来的功法,练到最后可以吸取日月精华天人合一,她以前练得不怎么用心,反正她们盘龙镇每个人都会打架,练成天人合一那是少数人崇高地追求。

惜缘当然不会有那种追求,但是此时觉得,通过练功令自己骨骼更加符合尺寸一点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她在这地方的日月精华和自己家那边的是不是一样。

想到这里,她有些委屈的看了看天,霓虹灯还闪着,星星不明显,月亮倒是弯而长,她心里默默存着念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门口一共四个门迎,这套衣服是两个月前开始用的,那时候天凉,所以还一人发一块人造毛的皮草,现在已经是初夏,人家四个都嫌热没有围,惜缘是橡皮人也没什么感觉,裹着站在门口,气定神闲。

也没人纠正她,她身高不够,又是空降,大家还都在观望。

观望了半小时后,和其它人一样,对惜缘的感觉就变成了轻蔑,语言完全儿童化,思想也是低龄化,这样另外四位就有些心里不舒服。

这也不能怪人家,工作时候求个公平是基本的,她和人家是做一样的事情,拿一样的工资,智商却无法持平,这样不是她被错误估算价值的问题,而是另外四个人价值需要重新评估的问题。

她们可不都是花瓶呀。

郁闷的心情在八点的时候达到极限。

******作为燕京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除了价格奇高,更因为这里有别处没有的绝色。

东区有十二大头牌,四大花魁。

西区有八大头牌,四大公子。

惜缘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可她还是搞不懂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反正现在让她当门迎,她就老实站在门口,多余话没有。

真相总是凄凉的,用沉默掩藏无知最好不过。

站在她旁边的女孩瓜子脸,长得非常清秀,人家一看才是正经江南来的呢。

惜缘站她旁边,没事干的时候大家就聊天。

瓜子脸问对面的:今晚是谁的节目?飞羽吧?对面女孩细声细气说。

哎呀那太好了,前天他进门的时候给我笑了一下。

瓜子脸捂着嘴侧过脸一笑,倾国倾城范儿。

对面的另一个女孩却冷着声泼凉水:你想多了吧,他们来了一年多,我可没见过他们对谁有好脸,脑补要不得。

瓜子脸立刻收起笑容:我哪里脑补了,说的是事实。

两个女孩拌着嘴,惜缘神游天外,今天在食堂里吃的包子味道还可以,比那次大叔买给自己的还好吃,不过还是没有自己做的好,做小笼包哪里是那样的皮,应该白胖到一看就忍不住咬一口,吃一口就停不下来,不过这地方的人也许口味和自己不同……这两天苏晴看了一本书,正在给她讲,是一个现代的女孩子死了,跑去了古代在另一个人身上活了过来,这是不是就是和自己的情况一样。

她每天都追着苏晴给自己讲,要是自己认全字了,就可以自己看,那样就可以多了解一点这里的事情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认全字呢?如果自己什么都会了,是不是就变成了这里的人?惜缘心里突突的跳,随手扣了扣自己胸前的假胸花,上面的珠子是胶沾的,一下就掉了。

心一慌,她茫然的把珠子接在了手心里。

真不老实,刚领的衣服吧?面前传来一把年轻的男声,惜缘这才发现周围的小声聊天声早停了,她连忙弯腰,准备向客人问好。

头被一只手掌按住,她被半弯在那里,感觉到头顶被摸了一下,对面的人收回了手:你就是阿缘。

惜缘抬头望过去,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十几岁的样子,也或许是一位大叔,她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里面都是空白,她不认识的,也看不出年龄的。

旁边的几位姑娘全都诡异的看着惜缘。

看她竟然一脸不加掩饰地茫然,连西区最红的明星高格也不认识,她们能说她什么好?这人是谁?站在对面要干什么?惜缘看对面的人只是盯着自己,她紧闭双唇,把嘴抿成了一条缝,脸颊上鼓起两团,这是每次面对阿爷,她无言以对时的表情。

高格看她不说话,眨巴着眼睛里面都是单纯,他又仔细看了看,没有了其它的,有些微微失望,刚才的感觉没有了。

刚刚远远看着,她半仰着头,浓黑而细长的眉,睫毛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大眼睛里面有星光点点,有点不识人间烟火气的清纯,旗袍领子细致的贴着她的脖颈,身材更是……但是此时看来,清纯还在,从仙气的清纯变成了呆萌的纯情,这个落差有点大!~旁边的菇凉们心都突突的跳,那可是高格,她们还都没有这样长时间光明正大看他的机会,今天他穿着一件斜系扣的衬衫,从未见过的样子,西裤笔挺,露出一点皮带扣,半挽着的袖子依旧可以看出体型很好,真是让人不能不爱。

但你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被他看着的那位,就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你怎么才来。

斜刺里加入一把男声,夜总会里面的方向,大家看去,擦!今天什么日子,刚刚在讨论的飞羽正和韩笑走出来,清新帅气,具是万里挑一的帅惨了!~姑凉们的氧气果断不够鸟!~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飞羽走过来搂上高格的肩膀,搂着人往里带,样子看上去很着急,走了一步又忽然转身,飞快的在惜缘脑袋上摸了一把:好好干!很熟稔的样子。

说完转身和高格就进去了。

他们是走了,嗖嗖的眼刀飞过来,毫不留情射向惜缘。

惜缘看大家都看她,不解道:怎么了?你认识他们?瓜子脸几乎是咬着牙问。

惜缘摇头:不认识。

而后继续抬头看月亮,今晚该去什么地方练习?不知道多久才能不当小矮子?明天的食堂不知道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扫黄打非的来了她这是故意的吗?或者其实她之前是在扮猪吃老虎,也就是,来这地方的人能有几个不聪明的?所以……这样一想,刚才的行为就应该是藐视吧?几个菇凉不约而同有了这种想法。

但还是不死心,瓜子脸扯了一下惜缘,把她从神游天外叫回来直接问:惜缘,你和高高是怎么认识的?高高?惜缘看着她,一副就求解惑的表情,她在燕京只认识拉磨几个人,一只半手都能数过来,这个高高她真的不认识。

对面刚刚和瓜子脸呛声的菇凉不耐烦接口道:就是高格。

高格是谁?惜缘问。

擦!这下四个菇凉凌乱了,你来这里工作,人都不打听清楚吗?谁最不能得罪不知道吗?看她的样子又不像装的,这下大家都郁闷了,这货哪儿来的外星生物?——其实这点倒是真相了。

没人说话,惜缘倒是奇怪,反倒追问:你刚说的那个人是谁?我需要认识吗?她问的意思一点也不纯粹,带着淡淡的不确定。

对面的女孩赌气说:不认识就算了。

惜缘立刻心安理得。

本来也就是,苗大姐一早就给她说过了,这里很多人她必须一定绝对需要认识的,她已经都认识了。

比如专门负责豪华包间的服务生,那是服务生里面后台硬的,当然经理神马的更是要敬而远之。

所以这高格神马的,苗大姐根本没有提起过好吧。

如果四个菇凉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这个,估计能哭死,苗大姐的那个层次,能接触到的最多也就是服务生,经理级别的衣服又不用后勤洗。

对面的菇凉看着她眼晕,她们是可以轮换休息的,就对惜缘说:你今天第一天,先去休息吧。

惜缘不懂谦让,很听话,人家让她去,她哦了一声就顺着走廊边向内走去,穿过大堂才能到更衣室。

看着她就这样走了,瓜子脸又觉得有点内伤,也许,她真的是不认识吧?那高格为什么会和她说话,好像认识她一样?实在想不通。

在新世纪,还有人不认识高格,飞羽,叶秀,韩笑的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无理取闹,四个菇凉无语哽咽:像新世纪这种地方,里面参股的人可不少,这四个可是小股东,更是二少的朋友。

因为都喜欢玩音乐,所以他们开始常聚在这里,后来偶尔还上台玩一下,又因为熟人多,所以东区西区串着玩,在燕京某些圈子里,很有些名气。

这一年,更成了这里的明星。

可因为他们都是玩票性质,上台完全靠心情,所以反而因为有个性吸引了一批脑残粉,天天过来砸钱想见一面。

可人家本身也不缺钱,这就更增加了他们的神秘感,就说高格,老板没在的时候,这边就是他在盯着。

这么给力的人,有人竟然说不认识?不认识你也敢来这里混饭?所以,你真的不是来扮猪吃老虎的吗亲?~不过菇凉们也没能忧伤太长时间,八点二十八分,惜缘刚刚去休息了没多久,近十辆警车突然出现,原来今天晚上有全市的专项治安检查,刑警,特警,全都出动了。

新世纪2047开业两年,这不是第一次经历扫黄打非联合行动。

说真的她们也不怕。

这地方男女公关很多,具体数字只有公关经理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不敞开门做皮肉生意,大家来这里找乐子,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那是离开新世纪之后的事情,和公司没关系,所以这场子里面,一定是干净的。

不好意思,我们是公安局的,例行检查,请大家配合工作。

打头的民警说。

门迎集体弯腰示意,表示配合和欢迎。

默默数了一下,进去了二十多个民警。

门迎加咨客,整整一排,列队欢迎。

检查不害怕,只是替二少心疼钱包了,这里最好的包间,一晚包间费是一万三千八,加上每个服务生最低八百元标准的小费,一但来了这种事情,老板的规矩都是免单的,这么大的手笔,这里东西区加起来上百个包间,那得多少钱呀?今晚就高高在,二少不来呀?瓜子脸把手放在脸边问对面的,对面的菇凉摇头,这一刻有了外人,她们立刻冰释前嫌。

对面的菇凉张嘴刚要再说什么,一眼看到不远处正在下警车,甩上车门的人,立刻长大了嘴:快别说了。

嘘——另外三位顺着目光看去,也是一惊,赶忙都低头摆出鹌鹑样。

男子一身警服,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出他的表情,走到门迎门前停下来:柴二今天晚上在吗?声音很冷,显然心情欠佳。

四个菇凉集体盯着他擦的锃亮的皮鞋,瓜子脸掐着嗓子说:二少没来,今晚高少在。

男子沉着脸走了进去。

四人这才松了口气,这小阎王怎么来了?瓜子脸说,话音未落,就见一名咨客急急的冲了出来,刚跑到门口就小声喊道:出事了,出事了,里面真的抓到一对。

什么?门口的门迎和咨客瞬间都乱了,依旧保持着阵型,急急追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抓到一对什么不言而喻。

这怎么可能,新世纪可不像别的夜总会,看上了可以胡来,二少致力于把这里办成真正有档次的夜总会,那些低级的色/情服务一向是被严厉禁止的。

虽然不能直接禁止客人,但是每一位公关都知道,不大可能敢这样触公司的逆鳞吧?风流和下流有时候就是那样,刚过来的咨客是个非常年轻的少年,显然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有点激动,双眼亮晶晶的说:真的,三楼一个包间里,高少气的要打人了。

啊——这么夸张?众门迎捂嘴表示惊讶。

还有呢。

小咨客继续说:营业执照都让给摘了,估计一会就出来,咱们还是站好站好。

众人:……营业执照都让摘了,这可是第一次。

没了执照,再大的场子,也得立刻关门,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还没感慨完,就看到某位小门迎顺着走廊正慢悠悠的晃出来,正是惜缘。

一脸的问号懵懂无知加茫然。

显然她在里面也看到民警了,大概非常搞不清楚情况,四个门迎对视了一下,这一刻,她们好像忽然相信了惜缘,她也许,真的是不认识高格他们。

同时,另一个令人心热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四人眼神你来我往,瞬间默契的达成共识。

既然这样,她们也就不客气了,谁让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残忍无情处处陷阱,她们可以给她上一课!还是免费的哦~作者有话要说:☆、这妞脑子让门夹了吗?警车顺着街道明晃晃的停了一溜,后来的那辆更是大喇喇停在VIP的专属车位上,有想来玩的客人老远看到这架势就开始绕道,今晚是全市行动,每个地方都一样。

惜缘走到先前的位置,看其它门迎都立的笔直,一脸淡然,她也学着样双手并在身前,像刚才那样站好。

休息的好吗?瓜子脸目视前方问她。

惜缘知道这是她们聊天的姿势,也目视着前方说:好。

没什么好不好,她在更衣室,外面音乐都停了,警察在查包间,她看时间到了就出来了。

瓜子脸与对面的两个门迎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面的女孩问道:里面怎么样?惜缘老实说:音乐都停了。

瓜子脸追问:还有别的吗?惜缘想了想:没!有她也看不出。

惜缘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瓜子脸问。

惜缘:以前是后面的阿姨。

对面的女孩:那再之前在夜总会做过吗?惜缘:没。

瓜子脸又问:那以前还做过其它工作吗?惜缘:没。

一个查户口,一个配合查户口,惜缘以为第一天工作大家问这些都正常,一点没感觉这是别人在套她的话。

而另外几位现在心里都有数了,鉴于惜缘的年龄和她的阅历,别人稍一想就能明白,这种年龄就进入社会,只能说明几个问题:第一:这妹纸学习不怎样,没考上大学。

第二:家里环境也不怎么样,所以她要早早出来工作。

第三:这菜鸟来这里老板也认不清,一看就是心眼少,完全没社会经验的。

于是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忽悠:说实在的,今晚这种行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怕吗?一直站在对面的另一个女孩问惜缘。

惜缘被问的一愣:我也是第一次见,可是为什么要怕?怎么能不怕,我们的工作是什么?瓜子脸接过话头说。

惜缘:不就是站在门口吗?哪里那么简单,门迎的工作就是迎来送往,我们的工作除了迎客还要守门,所以叫门迎。

瓜子脸说,鉴于对惜缘之前的了解,瓜子脸觉得就算这样说,估计惜缘也是会相信的。

可是没想到惜缘竟然直接看向不远处的保安,那些保安哥哥此时站的老远,目不斜视。

一看她想怀疑,瓜子脸立刻解释:咱们这地方的保安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你知道,有些事情男人不好出头,所以公司给我们这么高的工资,是因为有时候需要我们出头。

惜缘:……算了,算了,对面的女孩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她才新来什么都不懂,别难为她了,等会咱们去就行。

这是?~~~~~~以退为进!几位咨客齐刷刷看向说话的菇凉。

她面不改色,在这里工作两年,不动声色那是基本技能。

惜缘果然被骗了,谁愿意被人说自己没用,而且人家还蛮为自己着想。

惜缘知道自己的力气,挂几个人在树上是没有问题的。

她只是一时没想到这个职位的具体工作内容,好像和自己了解的不同,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好,我去。

惜缘说。

旁边的一排咨客嘴角默默抽搐,这特么也太能扯了,互相看着对方,继续竖着耳朵听这边。

角度合适的顺便打量惜缘,看她一脸无害懵懂,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

不信还好,如果真信了,那~~~~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说话声,一堆民警前后脚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收队了。

最先的民警手里提着一个垃圾桶。

就是这时了!~瓜子脸说:阿缘,快!他们要走了老板还没来,我们必须拖延时间。

你去拦着那个民警,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留下,那是咱们店里的东西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去里面叫经理。

小凡和小萱一个去拦车,一个帮你。

她说的极快,每一个人都安排了工作,惜缘不疑有他,直接就快步迎了上去,拦向那个民警。

先生,请您稍等一下。

惜缘说。

很有礼貌,培训过的就是不同,这样惶急冲上来,依旧没忘对客人用尊称。

年轻警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拦自己,看衣服还是一个小门迎,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这是神马意思?惜缘一看人家停步,立刻说:请您留下手里的东西,那个,您不能带走。

说着指了一下民警手中的垃圾桶。

你说这个?!民警同志不可置信的抬了下手里的垃圾桶。

惜缘郑重其事的点头:就是那个!艾玛,民警来神了,还没见过这么威武霸气的呢,敢让民警把东西留下!再仔细看这菇凉身上的衣服,她初夏还围着皮草,傻缺吗?傻缺能来这里上班吗?能来这里上班就胆大到敢来单挑民警了?是不是令人有点吐糟无能?~再看那表情,哎呀喂,小认真样很一本正经一点半点木有开玩笑,脸上还带着伸张正义的正气凛然,原来她素认真滴?!民警和他的小伙伴都被惊到了!~新世纪什么时候招来这么一个没眼力价的?!~提垃圾桶的民警都快被逗笑了,弯腰把垃圾桶往地上一放:我们是来办公事的,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意思让她看。

惜缘立刻探头看去,垃圾桶很干净,所以一目了然,里面扔着一个透明鱼肠似的东西,她不认得,迷茫地看向民警同志,等着人家给他解惑。

眼神好不单纯!单纯?!原谅民警同志刚刚抓过一对卖/淫/嫖/娼的,没想到遇上一个真纯情.这地方,燕京最著名的销魂窟,怎么会有真纯情?怎么,不认识?你拿出来看清楚。

这话是羞辱,那里面是个用过的避孕套,换成任何一个女生,听这语气人家也不会去动。

可是惜缘不是普通的女生,她是真不认识,他说让她看清楚,她就弯腰,伸手,想要拿出来看清楚。

她这一弯腰,这下民警同志和他的小伙伴彻底惊呆了!~不止他们,所有的人都傻了!站得远的不用看的也知道那里面是怎么回事好吧,门口的门迎,咨客,保安,一圈民警都惊恐的看着她弯腰——上手?这妞脑子让门夹了吗?~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好慢,大家见谅,这种文体我不擅长,每天写这两千字是我平时用时的好几倍。

新文都很冷,谢谢你们陪着我。

☆、怎么她还是不知道?原来这东西她是真的不认识呀!~这种地方,还有人不认识这个的吗?~众人都被惊呆了。

连里面又走出来人都没能拉去大家的注意力,大家全都精神紧张的看着那个准备去垃圾桶里拿避孕套的菇凉。

仿佛带着期待,想看她拿出一个已经被用过的避孕套会是神马表情?!或者,其实她特么的拿出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呀有没有!!负责垃圾桶的民警首先觉醒,这不能真的让她动,证物!刚要伸手去拦,一只比他更快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在惜缘的手剩下0.000001mm快要碰到垃圾桶边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然后大力一扔,甩去了一边。

扔她的那人力气很大,要不是惜缘底盘稳,换成这里任何一个人绝对直接被扔门口去了。

惜缘站稳身子惊讶地看过去,正看到一位同样穿警服的警察,背对着她,她也看不着样子,只能看到他腋下夹着大镜框,周围人都看出了,那就是他们的营业执照。

一起跟出来的还有高格,飞羽,叶秀,韩笑,此时站在这个民警对面,正好面对惜缘,她刚才的行为大家全都看到了,此时都沉着脸看着她。

惜缘搞不清这是肿么回事,刚准备去看那个甩她一把的民警,就见那人忽然抬腿,毫无预警的就飞起一脚踹向旁边的装饰烟灰桶。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烟灰桶,落地摆着,下面是封闭性的鱼缸,通着氧气,里面有鱼,彩色的光,上面堆着是人造的五彩宝石珠子,中间可以按熄烟头,专程给在这地方接电话的客人准备的。

此时连水带鱼加电线一起飞了出去,那一脚的力量非常大,踢里哗啦一声大响,玻璃瞬间碎了一地,宝石四溅着飞起来,同时飞起来的还有他的怒吼:赶紧打电话把柴二给我叫过来,现在就叫!他妈的这里招的都是什么人?童工也敢招!高格,飞羽四位无语的望向他!~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好大的脾气呀,随后目光一致,都看向那个——未成年童工!童工惜缘却行动了,她正踮着脚,在玻璃,宝石间攀山越岭……两只小鱼从碎了的鱼缸里掉出来,正在墙角苟延残喘。

大家都眼巴巴看着她,看她踩着玻璃渣滓把那两条金鱼捡了起来,而后想也不用想,一扭身直接跑到正对大门那里,那里摆着一个超大型的观赏鱼缸。

里面是新世纪开业时特别请的一大缸风水鱼,惜缘手一抬:不行!不行!别!噗通——一声微不可见的婉转,两条小金鱼被扔了进去,荡着尾巴晃了两下,欢快地游了起来。

大厅里顷刻间静到落针可闻!完了!都完了!尼玛那是我们新世纪的风水阵呀~~你敢把五块钱三条的破烂鱼扔进去?这阵被破了以后会不会破产失业?等二少回来追究责任,惜缘跑不了,那她们呢?!大家集体呆滞混乱起来,刚刚鼓励惜缘去的几个门迎瞬间都一脸惨白。

就连大厅里的民警也都目光很惊讶地看着惜缘,这风水鱼很有名,人家都知道?怎么她还是不知道?她不会是别的夜总会派来的卧底吧?有她在,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就快要关门了有没有?错!现在已经是要关门整顿了。

惜缘还在看着鱼缸里的鱼,里面本来有几条肥肥大大的鱼,她贴在玻璃上,对着鱼一阵低语,站起来又对那两条小金鱼招了招手,救了你们不用谢哦~这句声音很正常,很多人都听到了,好吧,他们再次被惊呆了!而惜缘一转身,也被惊呆了!天!那个刚刚发脾气狠踹了烟灰缸的那位警察……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估计刚刚他对面那几个人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也木有看惜缘,可是惜缘已经凭着半张脸认出了他。

笑容,瞬间堆在了她的脸上,那种发自内心,自己也无可抑制的喜悦,飘在她的眉梢眼底,像是自己想控制,也忍不住!挺拔的鼻梁,雪白的牙,她在心里想过一千一万次的样子,那人可不是别人,正是仗义疏财,拯救过她人生的大叔。

其它民警看到这样的惜缘,瞬间好像有点明白了,柴同志从来都记不住女孩的样子,看这女孩这么高兴,柴少目无表情,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这女孩笑得有点忒高兴,让人觉得有些心酸,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他是不会认识你的妹纸,还是回头是岸啊妹纸!~高格几个人站在旁边,直接都被当成了空气,他们是跟出来要执照的,营业执照被柴三少亲手给摘了,怎么也得试试。

可是对上这样子的惜缘,立刻觉得有点跌面子。

她可是他们的人。

对着一个刚刚没收了自己饭碗的人,你需要没节操笑的拉磨激动吗?高格对着柴少说:我跟你去,你先把营业执照留下,这事至于你把执照也收了吗?柴少冷着脸说:让你打电话叫柴二你还愣着干什么?今晚行动他是负责带队的。

高格无语望天,柴少这个人有个毛病,穿上那身皮的时候是真的六亲不认,所以今晚扫黄打非,别人都不来新世纪,偏偏他来了,自己家的地方他查起来是半点不手软。

要说起来平时的柴三少是很好说话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有点不记人,脾气虽然不好,但大多数时候对别人还算宽容。

可是一到工作的时候,他就如同被附体了般,谁的面子也不给。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当警察是他从小的愿望,所以公安大学毕业以后直接就进了刑警队,才一年时间就立过二等功。

可是这是你二哥的地方,你需要扔的那么清吗?高格无奈道:二少还没回国。

这时柴少也好像想起来了,看了高格一眼,冷着脸说:收队!说着带人扬长而去!完全忘记了还有个粉丝在这里。

惜缘可怜巴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他就这样走了?竟然一眼都没有看自己,为什么呀?!正在她的怨念达到最高峰时,柴少好像忽然被感动了,猛然停下了脚步,跟着的人马也都停了下来,他回头隔着几个人,远远看了惜缘一眼,然后对着高格说:刚那鱼缸是我踹的,和柴二说别找这小姑娘的麻烦。

说完,他扭头,就又走了~~~~~惜缘委屈着脸,扁着嘴,想哭呀!!!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皱起的眉向上弯,紧抿着的嘴向下扁,倔强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带着萌萌的不甘心,而后她忽然看一眼周围人,确定没人会拦她,她嗖——地一下追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你们也被惊呆了吧?是吧是吧是吧~~~~~嗖——地一声,快给我留言,我要好多好多好多好话!!~@^_^@~☆、这脸盲得治几乎是上一秒看她跑,嗖——的一下,她已经站在了大门口,那是堪比羚羊的速度。

众目睽睽的大街上,车来车往,她一眼看到目标,用在山里喊她金钱猫(豹)宠物的声音,清脆嘹亮的大声叫道:大叔——叔叔叔叔叔~~~~千回百转的环绕在大街上。

柴少脚步一顿,这一声称呼,不止音量震撼了他,内容加音量更震撼了周围的所有人。

大家纷纷回头张望。

原来刚刚只是上半场,还有下半场的感情戏在这里?!原谅众人激动鸟~柴少站在那里没动,都在大家猜测他会不搭理,直接上车走人的时候,他却猛然转身:阿缘?声音很不淡定。

惜缘已经跑到他车旁,正苦大仇深的望着他,刚还想着,他要还是装着不认识她,她就要撸起袖子打他了。

在惜缘住过的盘龙镇里,她们几乎随时都会动手,拿起任何东西都可以任意幻化为武器,但是需要撸起袖子的机会,那是真真地屈指可数。

代表她们准备要——认真对待!但是显然柴少比较有福气,无声无息躲过了一顿胖揍。

他当然会记得惜缘,忘记了脸蛋也能记得她做过的奇葩事情。

而且整个燕京,还有谁会叫自己大叔?~多么令人淡疼的称呼。

只是他也不想不记得她好吧,他不确定的多看了惜缘几眼,掀高帽檐露出自己英俊的眉眼,还是不怎么认识,于是他又伸手,把她肩头的假皮草轻向下扯了扯,露出惜缘里面穿的红旗袍。

旗袍加上脸蛋,这样凑在一起看来,勉强有那么点意思,他露出货物对版的表情:你怎么当了门迎?才一周多没有见,怎么就到前面来了?惜缘看他终于没有不理自己,脸上立刻又涌上不可自已地笑容,甜腻的吓人:你刚是逗我的吗?装着不认识我。

柴少收起笑容,瞬间面瘫。

他要不要告诉她,其实他总是记不住女人的样子。

可是鉴于和这位奇葩妹纸上一次打交道的情形太过印象深刻,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如同其他人一般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万一她要是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自己以后工作时都会有阴影了吧?!于是柴少板着脸说:嗯,我在执行公务。

惜缘的眼中迅速冒出崇拜的星星:大叔,那刚刚那垃圾桶里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紧张?如同刚上小学的小学生,每天攒着一肚子的问题要回家问家长,只有对着自己觉得很亲密的人,她们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脸上还挂着纯真的等待。

她后面还有一百个问题在等着呢?~柴少心底默默流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明明已经说过在执行公务了,还要问,还要问?!可是,他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问,他也觉得可以理解,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来折腾他脆弱的神经~~******高格几个人跟了出来。

此时面无表情站在夜总会门口的霓虹下面看热闹。

真是奇事,柴三这种表情是郁闷吧?韩笑问旁边的飞羽。

飞羽低头点烟:高高,你看他俩什么关系?高格皱着眉,还想着被拿走的营业执照,不过虽然执照被拿走了,现在能看到柴少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是很爽的。

叶秀从飞羽那里拿过支烟,一边玩着打火机一边说:柴三出了名的小阎王,最近好像脾气变好了。

变好?!韩笑头都没回,拇指向后指了指里面:刚才气的踹了个鱼缸你忘了?哈!叶秀笑起来,搭上韩笑的肩膀:比起以前这算什么,可是今天他到底为什么发火?他特意加重今天两个字。

还能为什么?高格冷着脸说:不就是觉得丢人呗,撇的再干净,始终是自己家的地方。

噗~旁边的飞羽忽然笑起来:记得他刚那表情不,‘谁招的这人,童工也招?’我特么的刚才差点没笑出来。

自己送来的人都认不出来,这脸盲得治。

高格也被逗笑,想到柴三少刚才义正言辞,再看他现在和那小门迎大眼瞪小眼,高格忽然发现:也许你让把这丫头弄前面来真是好事。

只看柴三少愁眉苦脸的样子,就令人觉得值了。

那边,惜缘还在一脸纯洁地等着柴少回答。

柴少也抿着嘴看着她,脸上一扫而空之前办案时冷酷的表情,对着这个菇凉,他真的觉得有些束手无策,调整了好一会,才把自己又调回正常频道说:我现在不能和你多说话,我在工作。

惜缘立刻吸了口气,点头表示明白理解。

而后柴少转身拉开车门,她的脸上带着笑,可是表情又有点不舍得般的要哭,可她明明还在笑,眼睛里亮晶晶的已经含上眼泪,明晃晃的随时准备掉下来。

柴少上了车关上车门,却没有发动,他毫不怀疑,他只要一发动汽车,那边的眼泪直接就该掉下来了。

她的眼神懵懂而清澈,纯真的脸上都是故作坚强的懂事听话。

像个准备承受委屈的小孩。

柴少无奈把右手放在窗子上,等她平复情绪。

可她还是看着他,带着混不设防地亲昵感,柴少焦躁的指尖点敲着车窗,觉得应该问点问题,分散她的情绪,于是他随口问道:你还有钱吗?有。

惜缘立刻乖乖点头:今晚刚数过,还有二百五。

随后不等柴少问她就开始报账:我买了两床被子,一个枕头,一个刷牙杯子,一个喝水杯子,一块毛巾,一块香皂,一套换洗的内衣,还有一袋洗衣粉,本来还剩八百多,今天调到前面当门迎我没有鞋,从别人那里五百八买了一双鞋,所以还剩下二百五。

艾玛!他问了什么?柴少长着嘴看着她,完全不知应该配合什么表情,他和她不熟呀,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熟?买内衣都要说?一定要说吗?不说不行吗?他心中泪流成河了都,看着那个菇凉,最后,默默咽下委屈。

不过,才二百五,够干什么?柴少竟然心中一软,忽然做了一个非常脑残的举动,他想起那天心血来潮取了些钱放在车上,在后面一摸,片刻就摸出一个信封,从窗口递给惜缘:这钱,给你拿着花吧。

对着他,惜缘不懂拒绝,也没想过拒绝,想也不想的就接过来了,连谢谢也没说。

只是双眼瞬间亮的在里面可以看见柴少的影子。

好好上班,有空来看你。

柴少一脚油门,车驶离了VIP停车位。

惜缘拿着牛皮纸信封站在那里,她没有哭,他说了会回来看她,所以她信了!而且大叔忘记了,他上次还说救急不救穷呢,他现在又给自己钱,证明他是多么喜欢仗义疏财的好人啊。

那是不是?这样的好人应该多认识几个?惜缘低头看了看信封里面的钱,厚厚的一沓,太好了,明天,可以去买一双高跟的高跟鞋了。

柴少从倒后镜里看她高高兴兴的转头向里走,还一边低头数钱,他扬起嘴角笑起来,这就对啦,她没有哭,要是出来一次扫黄打非,还遇上个妹纸追着自己哭哭啼啼,回去会被大家在背后笑死的吧?不过,那可是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样一想又有点心疼!如果是平时也算了,他今天这样一闹,明天家里一准又要经济制裁他,到时候他就只有自己的工资可以花了,卡里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工资。

算了,他安慰自己,他才不是只会花家里钱的二世祖呢!可是刚刚自己明明可以给自己留一半,那里五千呢,不用一心热都给她吧,二哥这地方的门迎工资其实比他工资还高呢他肿么忘了。

算了,她那么可怜……柴少又给自己找到理由,他才不会承认他刚刚是被人家萌萌的眼神萌到了,哼!唉~~那眼神怎么那么萌,摇头~明天开始自己在家做饭吧,省钱。

作者有话要说:☆、她很烦躁!~霓虹闪烁,打在地上变换着色彩,惜缘数钱的余光看到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光,觉得那些光影都比平时更为漂亮。

果然是因为见过大叔,心情都变好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来看自己?心中有股愉悦,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一抬头,一堆人都望着自己,惜缘愣在了台阶下。

先看了看中间那四个男的,早前见过了其中的三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左右两边,门迎们都苍白着脸,再后面,那样咨客少年也都呆看着自己。

再再后面,夜总会里面八卦的服务生们,当然也有佳丽小姐……哇!~惜缘忽然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看自己,赶忙快步走上台阶,在最外侧早前的位置站好,迅速眼观鼻鼻观心!摆出归队状。

众人瞬间膜拜,神经线果然非人类,难怪他们见了会躲的柴三少见她也想躲。

高格几个也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看那样子,她还不是装的。

心中涌上一种浅浅的无力感,高格问道:说吧,刚才怎么回事?几位门迎的心迅速提上了嗓子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可是要怎么说?能怎么说,实话实说是会丢饭碗的吧?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没人说是吧?高格沉了脸,先把客都送了,然后全都到办公室来。

******今晚被收了执照,当然无法再营业。

执照收了是小事,明天就能拿回来,柴三六亲不认,但是比他职位高的那些还要给柴家几分面子,今晚要不是他来,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样子还是要做,客人都被免单恭敬的送走,经理带着员工开始在外面核对损失。

惜缘跟着几位不情愿的门迎和咨客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区介于西区东区之间,里面有经理办公室,休息室。

这是惜缘第一次来这里,穿过窄长炫目的长廊,穿过员工休息区,来到这处极是清雅。

除了她,其它门迎咨客中也有第一次来的,他们都小心的打量着环境:大大的房间里,米色的墙纸,米色的地毯,大班台后面连着一组书柜,房间另一侧是摆成L型的白色皮沙发。

此时高格坐在大班台后面,飞羽,韩笑,叶秀坐在沙发上。

几个人前后脚走进来,都不愿当第一个,拘谨的挤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往这站。

高格点了下他桌子旁边,墙边。

几个人灰溜溜的站过去,惜缘也跟着,刚刚有人和她说,让她一会别乱说话,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被叫来这里。

那个,高格指向惜缘:阿缘,你先说。

果然认识她,几位门迎咬着牙腹诽。

惜缘懵懂的望向高格:说什么?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说你为什么跳出来,忽然拦着正在办案的警察,还把手差点伸进垃圾桶里,给我们整个夜总会都抹了黑好吧。

高格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一脸坦然,她是真不知道呀。

飞羽从侧面看着她,她正和高格僵持着,侧面都能感觉到她一定是气死人的一脸无知,像刚才对柴少一样。

飞羽笑起来,随意打量起她,她的头发也像其它门迎一般盘在脑后,有点乱,侧后方别着一个单夹,蓝色绸布的,中间有朵红色的假宝石花,旗袍的高领包裹着,依旧可以看出她脖颈修长,碎发散乱衬着红旗袍滚边的领子,令人有种很干净的错觉。

飞羽饶有兴趣起来,看向其他几位门迎,新世纪招员工的第一条,不是绝色不要,所以这里每个菇凉的底子都不错,他们也早审美疲劳了。

可是看了另外四位之后他发现,能把旗袍穿成少女纯情的感觉,这里她是唯一的一个,如果别的美女是姹紫嫣红,那她就是刚抽条的新绿。

是因为这样才引来了柴三少的不同吗?飞羽敲了下茶几插话道:阿缘,你刚为什么去拦办案的警察?惜缘转过身看他,就是问这个?她瞪圆了眼睛,用这还用问吗?的表情看着飞羽她不解道:门迎不就是迎来送往吗?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的东西拿出去……她赶忙去看另外几个她的小伙伴,等她们帮忙或是解惑?可大家都低着头,没人看她,惜缘只好回忆着刚才被教的话继续说:有些事情保安不能做,所以都是我们门迎的工作。

屋里一片安静,咨客少年们低垂着头,心里都笑翻了,门迎姑娘们握紧拳头,打死不能认,但一想到门口有监控,心中又灰败起来。

高格,飞羽,韩笑,叶秀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惜缘,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柴少那些郁闷的表情从何而来,不用说也知道她是让人给耍了。

高格沉着脸问:你今天第一天当门迎,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惜缘没有说话。

几位门迎都低着头,已经做好要被出卖的准备,可是等来半天,竟然听不到惜缘说是她们!。

众人皆想,没料到,这新来的还挺够意思,竟然没有打自己的小报告。

可还没想完就听见高格带着怒气的声音:你们几个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门迎姑娘们抬头,不明所以,没有被检举,还有自己的错吗?顺着高格的目光看去,正看到旁边的惜缘用细长的手指指着她们几个!擦!门迎们瞬间怒了。

你说话不就行了,还指!高格低头揉了揉眉心,你们先下去吧,这事让你们经理处理。

几个人往外面走去,这事其实可大可小,交给经理就好办的多了。

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最多是被训斥一顿。

你——留下!高格指着一起向外走的惜缘说。

屋里很快就剩下五个人。

惜缘一个人站着。

高格看了一眼飞羽,飞羽接收到他眼神的意思,问道:你和柴三少是怎么认识的?惜缘抿起嘴,眉毛皱起,向上弯曲,带上倔强的愤怒:你们都好奇怪,为什么总问我一些我不认识的人?谁是柴三少我不认识?!少女握紧拳头,刚刚也是,被追问怎么认识高高?怎么认识高格?怎么认识这个?怎么认识那个?好讨厌!她通通不认识呀!暴躁~另四个:囧!特别是高格,考虑要不要告诉她,高高和高格都是自己,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叶秀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好气又好笑的说:刚才在大门口和你说话的那个,收了我们营业执照的那个,你,叫他大叔的那个。

这样够清楚明白,惜缘心中愤怒的火苗迅速熄灭,脸上竟然迅速还浮上了笑容,她愉悦的回忆道:哦,他呀,我在对面隔两条街的那家中式快餐店认识他的。

高格捂上脑袋,他觉得头疼。

柴三少,中式快餐店,这怎么可能?你说,你在快餐店认识他的?飞羽追问,虽然他也不相信:可以仔细说一下吗?那是惜缘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于是她把大叔乐善好施的事迹给大家讲了一遍,众人再次感觉血槽空了。

韩笑硬着头皮追问:那就是说,你不认识他,他介绍你来这里工作的那天你们才认识?太不可思议了吧。

惜缘点头,珍珠也没拉磨真的表情。

飞羽想到今晚柴少还给她钱,想来这菇凉也不介意别人追问她的隐私,于是问道:那他晚上为什么给你钱?他们都看到她数钱了有没有。

惜缘一歪头,很无奈的看着飞羽说:都告诉你们了,大叔他一向都喜欢仗义疏财的。

说着手还在腿侧的位置按了一下,碰触了一下钱的实在感。

飞羽眨巴,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艾玛,他不行了!她认识的柴少怎么都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那一个好吧。

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上次她在楼下给柴少的保证:银钱不是放在衣服里面,不能随便解开衣服还有掀起裙子,还有什么……对了,还有不能随便让人摸自己。

又看向惜缘,她正斜睨着房顶,稚气的脸上全都是隐忍的不耐,她很烦躁!~几人互换目光,仿佛顷刻间明白了柴三少面对惜缘时几欲抓狂的心境。

除了给钱打发,还能怎么样?次奥,真相果然凄凉!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喵喵的火箭炮,为什么我没看到系统的表白?哦,被抽了,怨念~~~~~☆、被认领了~雅致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个人,惜缘已经离开。

飞羽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沙发扶手,不是一般云淡风轻的速度,而是像在挠,高格被他挠的心慌,可是也分外理解他的感觉。

怎么办?高格问: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这地方不能留她。

其余三人沉默,这地方,里面的人都是人精里的人精,这姑娘明显来错了地方。

此时他们才有点明白,柴三少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去当小阿姨。

那人她就只能当小阿姨有没有,不和人打交道,也没人欺负她。

可是才调来一天再把人塞回去,她以后在这地方就更混不下去了。

韩笑说:虽然现在也有人想整她,可是还是观望的居多,要是送回去了,别人都知道她失势,到时候更会欺负她的。

失势?飞羽奇怪看向他反问:她什么时候得势过?韩笑看向他,笑眯眯一字一句地说:当然是得了我们的势……现在有点关系的都知道她是我们弄到前面来的,加上你们今天还特别在门口和她打招呼,如果不是这样……刚才她怎么会说,别人问她怎么认识高高?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对飞羽眨了眨眼,让惜缘来当门迎最早可是飞羽的意思。

飞羽闭嘴望向天花板,露出一个刚刚才学到的表情——我很烦躁!~上弯着眉,下弯着嘴角,斜睨着屋顶的目光还隐隐带着桀骜不驯。

叶秀被飞羽逗笑了:要我说,其实她留在前面挺好,多逗一小孩,现在看见她我就想笑。

说着就笑了起来。

高格想到惜缘刚刚的表情,一脸蠢萌,稚气的脸上还会带上不耐烦,她还会不耐烦,我们都没不耐烦,她倒好!说完也笑了起来。

这样想来,真不想和她计较,那就不要送回去了。

回头给她讲讲这儿的事情,看她能干就干,干不成再送回去算了!高格干脆的做了决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余三人也表示没有意见。

准备告诉惜缘明天下午过来,先看看她的程度,人情世故这些东西,也只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结果让人去一问才知道,惜缘竟然有约,和东区的几个佳丽出去吃宵夜了。

她倒是心大,刚闹成那样还有胃口去吃饭。

叶秀说。

高格拿出车钥匙,准备回家:明天再说吧,顺便问清楚带她出去的是谁,人是柴三交到这里的,咱们怎么也撑到二少回来,到时候再说。

众人这时才想到,还有柴三这个关系在,惜缘要是在这里有点什么事,说不定还会得罪人。

佳丽?佳丽他们打交道的不多……这样一想,还是赶紧教教算了,这地方的社交也是很复杂的,这一点,四个人的感觉倒是很一致。

刚看她说话,脑筋也挺正常,大概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

韩笑搭着叶秀的肩膀向外走。

叶秀同意他的观点:明天问问她就行。

所以第二天中午,惜缘就被从宿舍挖了来,来了之后,高格他们才傻眼,这姑娘原来连字也念不全。

高格有点头痛,这种程度又太超出他们的意外了,随即问道:你从哪儿来的,家里人呢?惜缘低着头自以为老实的回话:江南来的,家里人都不在了。

她没说谎,江南公园来的,家里人确实不在跟前了,爷爷,姐姐,弟弟,她们那么大一家人呢。

现在都没了。

她已经来了快十天,昨晚还有点想家,想到这里,脸上就多了种落寞的神情。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种情况,大概是家里遭逢了大难,原来家里人都没了,那有点可怜。

怪不得柴三少也看不过眼,把她塞到这边来工作。

这样一想,大家都觉得有了合理的解释。

现代社会,大家都是一帆风顺长大的,所谓的苦难,无非是生活上的琐事,这四个人也不是硬心肠的人,那么,既然人都来了,身世又很可怜,鉴于惜缘之前的表现,大家一点不怀疑她会说谎。

那么不会,不会就学吧!于是他们又多了一份职业——老师!惜缘也比较配合,她正愁没地方学习呢,现在有人愿意教,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就真的由暗到明,被划为了高格他们的人了。

第二天,去交了罚款,新世纪也开始正常开业。

******转眼几日后叶秀提着一大兜的小食品,推开办公室的门。

里面新摆了张小会议桌,此时飞羽和高格正坐在那里说话,在飞羽左手边的位置,穿红旗袍的小姑娘正坐在那里低头,一笔一划的写字,面前的桌上放着铅笔盒。

叶秀关上门。

飞羽看到他招了下手继续说:他特么的以为他是谁,也不打听清楚,口气还大的不得了,说要咱们四个都过去,我看他是脑子进水了。

叶秀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伸头看了一眼惜缘写的字,他们给她买的作业本,她正拿着笔在写三年级的生字。

学得还挺快,前几天还是一年级。

说的谁?叶秀接过话题,在飞羽对面坐下。

还不是……飞羽话没说完,就被惜缘扯住了袖子,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忽然说:这个,怎么忽然擦不掉了,你看!说着她惶急的拿过作业本,右手的东西使劲在上面擦了两下,飞羽这才看明白,她右手捏的是橡皮,纸上,是油笔写的字。

你看,真的擦不掉了。

惜缘拿过本子给他看,慌张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明明昨天还写得好好的,写错一擦就能掉,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说着又擦了两下,给他证明。

飞羽:……他觉得她的程度有进步,刚刚奖励了她一支油笔,昨天还在用铅笔呢好吧。

她还是看着他,稚气的脸,认真中带着痛苦的表情,脸上连根睫毛都急于在表明:她真的是无辜的好吧,她什么也没干呀!~这样的无助和难题,浓浓的童真,有某种奇妙治愈的效果。

原本有些暴躁的飞羽,遇上这样蠢萌的表情忽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对面的高格随手从铅笔盒里拿出另一支铅笔递给惜缘,柔声说:用这种笔才行,那种笔本来就擦不掉。

语气很温柔,像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惜缘惊讶了一下,而后很快就接过铅笔,在本子上又试写了一个字,而后又拿着橡皮去擦,随着字迹消失,她欢喜地抬头对高格笑了一下,非常感激。

高格也对她笑了笑。

叶秀在旁边看着,忽然发现和这丫头待得多,人的脾气能变好,说起来教惜缘是很有成就感的,她学的特别快,每一个字,说一遍就能记住。

他们四个也讨论过她的这种情况,觉得她有可能会不会是失忆了?以前学过。

可是很快,她就会令他们这样的疑问烟消云散。

比如刚才的橡皮事件,她可以在无数芝麻绿豆的小事上证明自己是一张白纸,真的什么都不懂。

于是向这张白纸上描画,成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文,只为大家每日一笑,请勿较真!惜缘来的地方,相当于清末一个小山村,盘龙镇不是真的那个盘龙镇哦。

惜缘的招牌表情:@皱起的眉向上弯,紧抿着的嘴向下扁,倔强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带着萌萌的不甘心。

******@飞羽闭嘴望向天花板,露出一个刚刚才学到的表情——我很烦躁!~上弯着眉,下弯着嘴角,斜睨着屋顶的目光还隐隐带着桀骜不驯。

描述无能,大概是下图上面那样的。

【谢谢喵在光棍节扔的地雷】☆、管太宽系列1在首次决定接手惜缘的时候,四个人就有了共识,鉴于她过于不通人情世故,新世纪这地方环境又太过复杂,所以,——要管严一点!至于严格到什么程度呢?几乎除了睡觉的时候,惜缘都要跟着他们报道。

这样也并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怕她惹事。

而惜缘反正也没其它事,就不懂反抗的配合了。

记忆力也给力,这令大家彼此的相处愉快起来。

才几天时间,一二年级加起来1000多个生字,她都记得很快,叶秀觉得这种学习强度有点摧残儿童,把刚买的小食品提到桌子上,对着惜缘说:好好写,等会给你吃小食品哦。

惜缘抬头问道:有没有昨天买的那个软软的?说完伸长脖子在袋子里看了看,并没有伸手去翻。

有!叶秀笑,她说的是果冻。

惜缘甜甜的笑起来:我喜欢那个,那个可好吃了。

叶秀从袋子里翻出果冻,对她晃了晃,这个是吧?惜缘立刻点头:这个叫什么?果冻。

叶秀说。

幼儿园里的小伙伴吗?飞羽被他们的聊天内容吸引了目光,侧头去看惜缘,她的脸很干净,侧面看来睫毛根根分明,上面什么也没有,此时正热情地正看着叶秀手里的果冻,飞羽问道:你今天没有化妆吗?惜缘说:你们不是说不用化吗?说着话目光却还是看着叶秀手里的果冻。

飞羽不再说话,一把从叶秀手里拿过果冻放在她的作业本上:吃吧。

回头瞪了一眼叶秀。

叶秀不解:你瞪我干什么?他买的东西,现在被飞羽落了人情,他还被瞪了一眼,什么世道呀!~高格笑着说:他嫌你耽误阿缘学习。

叶秀心想,学习强度也太大了。

但这些话只能在惜缘不在的时候说,于是他追问飞羽:刚才说的谁?飞羽说:还能谁,昨晚我遇上一个傻X,说他准备弄家比这里更大的夜总会,让咱们四个过场。

叶秀笑起来: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你没教训他?飞羽拿起支烟夹在嘴角笑着说:你又知道没有。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有意思的,笑着说:你们知道那傻X叫什么?叶秀也拿过支烟,给飞羽和自己都点上:叫什么?飞羽吐了口烟,忍不住笑着说:特么的叫杨伟!噗叶秀笑起来。

噗~~旁边还有个不合时宜的笑声。

次奥!飞羽这才想到屋里还有别人,看向旁边,惜缘正捂着嘴,低头笑的像只偷吃了鱼的猫,飞羽和叶秀高格对了个眼色,沉着脸问道:笑什么?惜缘放下手扬起脸,眼睛笑的里面一片水光,晶亮的喜人。

飞羽郁闷,这里原本总是他们几个人,虽然现在多了惜缘,但偶尔还是会忘记,男孩家说话少顾忌。

可是,知道一个男人叫阳痿的谐音有那么开心吗?飞羽皱眉看着她:有那么好笑吗?当然。

惜缘继续笑着说:谁那么笨,会叫羊尾巴!羊尾巴?飞羽呈呆滞状:羊尾原来还可以这么解?~片刻反应过来。

果然童趣。

飞羽面无表情从叶秀刚才买的食品袋里又拿出一包果冻递给她:再吃一包,吃完继续学习,不许听大人说话。

转头对上高格和叶修,三个人对视了良久,憋笑憋的很辛苦。

蠢萌妹纸果然欢乐多。

~******18:50惜缘要开始准备上班了,她动作缓慢的穿上高跟鞋,戴上Cindy送给她的头花,站在门口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不化妆的,她不知道化妆品要在什么地方买,当门迎的第二天下午,本来常常她们说可以带她去买的。

但是后来飞羽说,不化妆也可以,她就没有去买。

不过常常送给了她一支新的口红,她每天上班的时候一抹,经理也没说什么。

旁边一个女孩正在打电话,她看了看人家手中的手机,很稀罕的眼神。

女孩挂上手机,回头看到惜缘:怎么了,阿缘。

她指了指人家手中的手机。

女孩立刻笑着说道:新买的,漂亮吗?这个多少钱?惜缘问。

女孩说:不贵,六千多。

说完把手机递给她,意思让她看。

惜缘没有接,我就是问问。

关上更衣室的柜门,她拖着脚步去上班。

心中有点失落,每天除了上班时站在门口,就是和飞羽他们在一起。

学习,学习,学习。

他们什么都愿意教她,他们甚至买来了所有需要的课本,顺着给自己教,可是惜缘觉得有点不开心。

她知道自己下个月也会是这样过。

每一天,都是这样过。

她想到今天新学的一个英文单词——homesick!~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见不到家里人,好不开心!她落寞的挪到大门口,和其他门迎打了招呼就直直的站好,现在大家对她都很好,因为她有了明确的队伍,大家都不会没颜色的去得罪高格几人,连带对惜缘也很不错。

而且,自从上次之后,她的呆萌事迹也算街知巷闻,这地方,有个这样的人不容易,摆在门口招财猫似的养眼喜人。

所以现在,惜缘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存在感。

阿缘!~随着一声打招呼的声音,一只手女子柔腻的手捏上了自己的脸蛋。

惜缘细长的眉毛耷拉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无奈的看向一边,鼓着脸让人捏,那表情很明白的意思:我看不见,所以就不烦躁。

她不明白这里工作的员工,怎么现在都这么喜欢捏自己的脸,每个人进门都要捏一下。

殊不知自己这样无奈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令人更加手痒,就那呆萌样还敢故作老成,本来准备捏一下的,偶尔也想捏两下。

所以现在喜欢捏她脸的人越来越多,新世纪拉磨多员工,很多人惜缘根本都不认识在东区上班的,也绕道过来捏她。

这种事,也会一传十十传百吗?她不知道,也没人给她解惑。

最郁闷的是,她能感觉人家真的是都木有恶意的,捏她的脸是因为喜欢自己。

那就捏吧!她强忍!~于是她不得不每天挤着一张脸,大眼睛斜睨去一边,眼不见心不烦的让人捏。

心中默念:还好只有女生!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迟了。

这篇短,先更这里吧。

不过没有写满意,晚上也许还会修,出现伪更请大家包涵。

☆、管太宽系列2办公休息室好!高格挂上电话,对着几个人说:二少明天回来。

飞羽捏着嘴角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把牌甩出去说:那就明天,正好一起吃饭。

那我呢?旁边传来惜缘的声音,她一推面前的作业本:不是说我写完这本带我去玩的吗?她的字快学完了,他们说带她周末出去玩的,周末,不就是明天吗?怎么把她又给忘了。

叶秀拿过本子翻了翻,整齐的字迹,还真是一日千里的速度,他含笑看向飞羽说:还真的已经写完了,现在都超额了。

飞羽扯过本子看了看,又低头点了支烟说:这周去不成下周带你去不是一样?一边说一边洗牌。

惜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她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可也没说什么,拿回本子低头继续写字。

这种不懂反抗的行为令韩笑心里有些不忍,他看着惜缘头顶柔软的头发,每一根都干干净净,放柔了声音对惜缘说:阿缘,你到隔壁包间去写。

惜缘立刻把本子合上,拿着铅笔盒抱着东西就开门出去了。

看到惜缘出去,韩笑立刻说:咱们这样不行吧,答应小孩的事情应该做到,不然容易养成她言而无信的习惯。

叶秀帮口:再说,带她去游乐场是飞羽两周前主动说的,也难怪惜缘惦记,她每天都被圈在这儿学习,根本都没机会出去,确实有点可怜。

高格抓着牌笑道:咱们现在是在养孩子了吗?那又不是。

叶秀讪讪:不过要真的按照养孩子的方法,我可以回去问问我姐,她比较有经验。

韩笑推了一下飞羽:说话呀……她盼着去游乐场好久了,这样不好。

要不明天我们两个人带她去吧?从最开始奖励糖,到现在开始奖励带她出去玩……高格念叨着,怎么都觉得他们用错了方法,这种真的像是在带孩子。

飞羽觉得大家说的也有道理,就把惜缘叫了回来,尝试换一种方法和惜缘沟通:明天真不能带你出去,不过呢,你最近学习很认真,要不这样,你说说自己有什么愿望?惜缘原本很失落,为了明天周六可以出去,她还特意调了班,可现在不能去了。

听完飞羽的话,她眼睛一亮,看着飞羽一脸欢喜加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可以说吗?飞羽点头。

惜缘立刻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下面说:我许愿可以有一部手机。

她说的很小心,又很流利认真,显然想了很久了。

手机?高格放低手上的牌问道:怎么想要手机?这是,NO的意思吗?惜缘露出失望的表情:不可以吗?加上可怜巴巴的声音。

那也不是不可以……高格拖着音调看向飞羽。

飞羽皱着眉。

他们不想给她买手机,这事情他们早商量过:那东西现在对她没用,而且如果有手机,她的社交生活就会变得丰富,这里面的女孩那么多,就像她很喜欢的那两个佳丽,现在这么忙还没事找她,要是有电话了,别人找她不是更容易?四人互换了下眼神,这个不能给她买。

于是高格说:要不咱们还是去游乐场吧……当然,明天不行,下周六吧。

惜缘:……加迷惑的眼神。

叶秀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姐姐对付小孩子的方法,拿过惜缘的作业本说:来,在这封面上写下自己的愿望,第一,要去游乐园,第二,要……一部手机。

惜缘的大眼睛转了几转,最后觉得,这办法也好像没什么不可以。

就低头写起来。

另外三个人看着叶秀,瞬间佩服~******第二天,高格几个人很忙,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出现。

惜缘在食堂里吃过饭,又和苗大姐玩了一会。

下午快上班前,惜缘从更衣室拿了东西,她今天不用上班,准备回宿舍去。

刚靠近小厅,就听到有人叫她:阿缘——她一看,是丽丽姐。

丽丽姐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又对她招了招手:阿缘——过来!惜缘走过去。

丽丽姐看她手里还拿着铅笔盒,像个学生,笑着说道:来给丽丽姐看看。

惜缘把铅笔盒递给她,丽丽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你刚去哪儿了?惜缘说:我去看看苗大姐。

丽丽姐有些意外,按理说惜缘现在跟了高格几个人,不需要再和后面的人打交道了,抬头看向惜缘,她还穿着工作时候的旗袍,盘着整齐的头发,好像,从她来那天开始,她就没有换过发型和衣服。

丽丽姐忽然对她发生了兴趣,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来坐。

惜缘坐下。

丽丽姐打量着她:第一天我见你的时候,你那天化了妆,很漂亮,怎么现在不化了?惜缘摸了下自己的脸,又看了看丽丽姐,怎么都觉得丽丽姐更好看点,于是她实话实说:丽丽姐你更好看。

丽丽姐笑,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裙子,这才留意到是短裙,不是门迎的工服,她奇怪道:你很喜欢穿旗袍吗?惜缘笑:是啊。

其实是除了工服和旗袍,她也没怎么穿过其它的。

丽丽姐越发觉得她有点意思,她每天被高高几个人关在房子里,别人不知道,可是丽丽姐知道,她是被关着学习。

丽丽姐看时间还早,站起来说道:我有条别人送的裙子,穿上太年轻,丽丽姐送给你好吗?惜缘见过丽丽姐很多次,但是聊天还是第一次,她要送衣服给自己,惜缘有点困惑。

丽丽姐伸手拉起她说道:高高他们几个是男生,不懂这些,穿衣服应该我来教。

说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囧,竟然才写了这么点,今天脑子转不动,明天我多写哦。

谢谢喵的地雷。

☆、柴二少丽丽姐的私人休息室并不是很大,至少在惜缘看来,没有自己现在学习的地方大,但丽丽姐的衣服多得不得了,她站在衣架前翻了一下,拿出一条裙子,转身来递给惜缘:这条给你穿。

黄色露肩小礼服,年轻,活波的样式,是今年某大牌的新品。

不过惜缘不识货。

只看到确实是新的,吊牌还在。

但她有些犹豫,不敢接:飞飞会说我吗?飞飞?丽丽姐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一想大概明白了是飞羽,她笑着问:为什么叫他飞飞,他让你叫的吗?惜缘眼神有一瞬的呆滞:不是吗?高格不是叫高高吗?那飞羽也是叫飞飞不是吗?她说话很快,都连在一起,完全没有高低起伏。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丽丽姐忍着笑说:那他听到你这么叫他开心吗?她好想看飞羽的表情啊,可惜看不到。

惜缘摇头,老实回答:我都没机会叫他们,就在心里这么叫。

丽丽姐笑起来,好像忽然明白了那几个,为什么要把这个小丫头带在身边,她能令人心情愉快啊有没有。

把裙子比在惜缘身上她说:这条裙子,配上一双玛丽珍鞋最好看。

说完转头就拿了一双鞋出来,有些懊恼的说:可惜穿过了,咱们俩的鞋号也不同,改天你去逛街,记得买一双这个样子的鞋配这条裙子知道吗?惜缘看着她手里的那双鞋。

真好看呀。

惜缘感慨,天空蓝色漆皮的鞋面,鞋跟上都是钻,她肚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号,她的小心思纠结了一阵,右手攥着自己左手的食指,犹犹豫豫有些拘谨的问道:不过,这种叫玛丽珍鞋,是玛丽姐姐你的鞋的意思吗?丽丽姐拎着鞋有一刻的呆滞,不知道如何反应,随后她忽然大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喜悦,脸上的每一处仿佛都发着光,引得人心情也变得很快乐。

惜缘看着她说:丽丽姐你真好看。

丽丽姐用手背靠在唇边,硬是压下笑容,提起一只鞋给她看:这种鞋的样子叫玛丽珍鞋,是对绑带鞋的美式统称。

低跟,圆面,脚踝的位置带这种斜系扣。

她右手指在鞋上的三个点一指,手指甲上的紫色一闪。

惜缘还在盯着她的指甲看,她已经开始低头看惜缘脚上的鞋,她指着惜缘的鞋说:你现在穿的这种不适合你。

惜缘的脚上是那天向常常买的那双,她也不懂好坏,反正每天就这么穿着。

她看了看丽丽姐的那双,又看了看自己的,其实说真话,她也没看出自己的这双不好在哪里,她的那双亮闪闪,自己的这双也亮闪闪,反正都是亮闪闪,不是吗?不过一双是晶晶亮在鞋面,一双是在鞋跟而已。

还好丽丽姐识人无数,送佛送到西,给她解释道:你这个年龄,应该开始搜索属于自己的风格,比如这一季的衣服,你应该穿齐膝袜,配玛丽珍鞋,上面穿黑白搭配的装扮。

她摸着惜缘漆黑的头发,你的头发颜色和眼睛的颜色,最适合穿黑色。

惜缘看着丽丽姐身上的衣服,珍珠色的针织衫,黑色窄脚裤,都没有特别闪,可是她整个人都比外面那些女孩子都还要漂亮,她心里这样觉得,就和丽丽姐说了。

丽丽姐在这行干了多年,看人眼光毒辣,像惜缘这种纯品的,她也很喜欢,和她解释:我这种不叫好看,叫性感。

女人的身体,样貌,是大自然的尤物,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特质,让自己变得更好看,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一个男人,而是为了自己心情愉悦。

惜缘呈呆滞崇拜状。

丽丽姐把裙子递给她:你去穿吧,哪有女孩子总穿一件衣服的。

你不说,难道他们会问你吗?不会问吗?惜缘不肯定,但还是去换上了裙子,这是一条吊带的直身裙,柔软的雪纺料子,惜缘第一次穿:这个颜色真漂亮。

她轻轻的摸着裙子说。

丽丽姐摸了摸惜缘的头发,这是柠檬黄色,以后有机会,你来找我,我教你穿衣服。

穿上好看的衣服可以增加一个人的自信心。

你看我好看,是因为我有自信,你以后也要学着有自信,心里想什么就表达出来,不要怕人笑。

说到这里,丽丽姐忽然停了一下,她意识到,好多年,她没有这样直白的说过话了。

看惜缘也不是很能听明白,她长话短说:总之,以后你说话做事的时候,想一想如果是你欣赏的某个人,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慢慢的,你就会驾轻就熟了懂吗?这个惜缘秒懂了,她可以想象自己是丽丽姐有没有。

桌上电话响,丽丽姐一边走过去接电话一边说:还有说话的声音,女孩子走路的样子,很多东西都要注意,不过你可以慢慢学。

说完她接了电话,讲了两句,她捂着电话对惜缘说:阿缘,你帮我个忙可以吗?惜缘正在叠自己的旗袍,闻言连忙点头。

丽丽姐说:我刚在外面等个新来的员工,现在我要接个电话,你到门口告诉他们,如果有人找我,就告诉他我在这儿。

惜缘点头,拿着自己的旗袍就出去了。

刚走到大厅通往工作区的入口,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新人,那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缎面军装款衬衫,袖子挽到上臂的位置,远看像短袖,下身是一条海军蓝色的西装裤,稳重中带着活力,他的眼窝很深,看上去很英俊,像,像大叔一样的顺眼,惜缘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形容最贴切。

之所以断定这个是新人,第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第二,这是办公区,他这样好样貌的一定就是那个来应聘的。

惜缘立刻迎了上去,想到丽丽姐刚说的,要有自信,她直接伸出手,这里最多人打招呼常用的熟门熟路,她说:你是来应聘的吧?你好!男子被拦住,脸上有一丝错愕,他前后看了看,最后断定这人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话,柴二少当时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月没回来,换老板了吗?惜缘看他犹豫,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一个月前的惶恐,她走上前,一把拉住人家的右手,很诚恳的握了下:你的外形不错,不要紧张!语调很沉稳,姿势很自信,像个熟手的公关经理。

柴二少还在困惑她的出手如电,她已经放开了手说:跟我来!说完转身向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惜缘这是作死的节奏吗?好想多调戏你们两句,实在没劲了。

今天又写了八千多字吧,从早上七点到下午现在两点多。

我滚去休息了。

旧文终于完结,我不用精分了呀~~~~☆、倒底谁好看?!狭路相逢的走廊里,柴二少站在那里,楞楞看着前面转身而去准备带路的新人。

被人抓着,强制性握手也可以吗?这样自来熟自信心强大半点不怕人嫌弃一点不觉得自己失礼街坊的人,柴二少以前还从来没有遇上过。

他有些郁闷的看着这个愣头青,目光转到她身上的衣服,柴二少迅速的皱起眉头。

黄色的小礼服!这种地方穿礼服的,一定是东区的女公关!他默默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刚被惜缘握过的手。

惜缘五感过人,一下就注意到了,她惊讶转头,正看得柴二少装起手帕,怎么可以这样?和人握手都嫌脏吗?惜缘停下脚步,抿着嘴走过去。

柴二少一看她靠近,立刻皱着眉退了一步。

惜缘又一诧异,随后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还嫌弃,她都没有嫌弃呢?她刚是为了鼓励他才握手的,天知道,她也是有很大心理压力的好不好,要是被飞飞知道,会骂她的吧?她早就被严厉禁止和里面的男公关有来往了有没有。

不过,她是一枚热血而心地善良的少女,觉得这个男公关这样就是在自寻死路,应该拯救他,于是她劝道:你这样怎么可以?!语气尽她所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无视柴二少的表情,她继续说:其实,既然做了这一行,自尊心就不要那么强了,等你以后到了楼上,什么样的客人都有……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辛苦。

她说的很流利,这段话她上次听赵经理给一个新来的男公关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她心中默默高兴,说的太好了,没有错句!太有自信了,没有打绊子!!这就是丽丽姐说的那种代入感吧!!!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有没有!!!太高兴的她完全没有发现柴二少已经黑了脸。

原来,自己不止被当成了新来应聘的,还被当成了男公关,海龟柴二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为什么会从东区跑到西区来?还不长眼的拦着自己?一个人在熟悉的地方,原本就容易滋生驾轻就熟的自信感,惜缘在这里一个多月,鉴于现在大家对她都很好,不管认不认识,都能混个脸熟,所以她也有万事尽在掌握,这是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错觉。

她哪里知道后面那只才是这一亩三分地的持牌人。

她幻想这里平时见过的那些人,她们都是如何自信的,脑海里浮现自信的公关小姐,哄客人喝酒的佳丽菇凉们,为数不多碰过面的丽丽姐,或者在台上表演的模特。

于是她的背挺的越发笔直,高跟鞋,也被踩的更为摇曳生姿。

柴二少看着这样的她,默默又顿了一步。

这次惜缘没有说他,而是继续替他忧心起来。

说实在,她见过的男公关很多,可是他们的工作内容她见过的很少,看后面的新人不说话,她想到苗大姐她们那时候帮助自己,又用上大姐的口气开导道:我们这里老板其实很好的,你来了以后尽管安心,我们这里人面很广,保证你大江南北路路畅通,不过还是归根结底那一句,你要放下以前的身份。

柴二少又看了她一眼。

我们这里试用期两周,一会要不然我帮你说说,让你一星期试用期看行不行,不过先说好,我只能尽力而为,不一定行的。

你不用谢我,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过了今天你最好见我也当看不见,至于原因……惜缘看了看前面丽丽姐的房间,果断抓紧时间说:反正你记得我的话好自为之。

走到丽丽姐的门前,柴二怒极反笑,原来自己真的被当成男公关了,只有公关的试用期两周,外加归丽丽姐管有没有。

次奥~门一开,惜缘喜滋滋的邀功:丽丽姐,我帮你把他领来了。

长得不错,有红牌潜质哦……丽丽姐看清她后面的人,瞬间目瞪口呆!柴二少面沉如锅底,厉声说:这个人,立刻给我炒了!炒鱿鱼的炒!!炒咸鸭蛋的炒!!!******休息室里惜缘坐在沙发上,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手扯着自己的裙子角,恨不能把衣角搓烂了。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高格想到刚刚二少说的内容,有点不相信那是惜缘会说的话:还大江南北路路畅通,这词都是哪儿学的?他看向韩笑。

韩笑还没说话,惜缘已经老实的回答:上周五,东区有个佳丽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我在休息室里听到了。

她的声音很小,说的很委屈,早知道不说这一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她。

那红牌潜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秀凑过来问,他们可没发现惜缘有任何的审美观。

阿缘偷摸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畏缩的垂下眼睛,半天才糯糯小声说:他长得和大叔一样好看。

大叔?柴三!好看?!比我,我们还好看吗?!特么的我们四个天天在你面前晃怎么没听你说过一句好看?哥四个可是红遍半个燕京城!小妹妹你那是什么眼光?一句话就成功拉起仇恨,几人的怒火、战火迅速被燃起!高格黑着脸,韩笑皱起眉……飞羽觉得今天的她分外不顺眼,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她换了衣服,竟然不是一贯的形象。

他坐在惜缘对面,对坐在惜缘左边的叶秀扯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衬衫衣领,叶秀正在怒瞪着惜缘的脑袋顶,对飞羽的意思心领神会,靠向沙发靠背,从后面打量起惜缘身上的衣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吊牌还在呢,叶秀一把扯住。

惜缘的衣服被揪住,她怕衣服被扯坏了,连忙靠向叶秀,叶秀一看清价钱,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问道:这衣服谁给你的?一万二的衣服打死惜缘也没有那么多钱。

惜缘被吓的一跳,右手搓着自己的手指说:是……是……是丽丽姐给的。

啪——!一声大响,飞羽拍在桌子上:你竟然敢穿她给的衣服,你准备去当公关吗?惜缘看他拍桌子,脸上浮上诧异的神情。

飞羽看她呆头呆脑,烦躁的一挥手:先去把衣服换回来再说。

惜缘连忙站起来,小跑着一拉门闪了出去。

门一关上,她站在门外立刻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原来他那么生气拍一下桌子,也只有‘啪’一声响呀,要是换了我们盘龙镇的人,随便那一下,至少应该伴着‘哗啦’一声响~~~~那她就不怕了,最少打架不会输给他们了吧?她捂嘴偷笑起来,一路跑向更衣室。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说一下,这篇小白文也该入V了,明天,老规矩,万更!感谢大家能支持正版。

☆、这是要他去相亲吗?到底他好看还是我好看,到底他好看还是我好看,你说!你说!你说!叶秀的脑子里反复的绕着这句话,他觉得自己这是犯了执念。

想到上次他姐,一个劲追着自己三岁的小外甥问:你到底爱我还是爱你爸,你说,不说晚上我不给你讲故事。

他当时觉得他姐有病,现在才发现,那是事没搁自己身上。

是,他是承认柴三长得不难看,可是,至于把他说成衡量美的标准吗?什么眼光呀?没眼光,没品位,什么都没的令人抓狂!无语望天,叶秀现在好明白他姐当时的感觉,都是自己的孩子,凭什么喜欢你爸多过喜欢我?明明我们比柴三那货好看,凭什么你不懂欣赏?呜呜呜~~~感觉被欺负了有没有。

他郁闷的看向飞羽,四个人里面飞羽心比较硬,平时他管惜缘管的最严,那时候他们还觉得她太可怜,现在看来,那就是只白眼狼。

这口气一定要出,他悲愤的看着飞羽说:你说,她是不是没有审美眼光?飞羽挑了他一眼,看起来有点像是瞪他,好像意思在说你也好意思和小孩子计较,可是紧接着就看飞羽捞起桌上的烟盒,很郁闷的说:何止是没有审美眼光,简直是睁眼瞎。

韩笑也凑过来,他也觉得自己比柴三少长得好看啊有没有,于是他提议:要不给她点惩罚。

不然这口气咽不下去,太难顶了。

高格点头表示同意:她最想去游乐场,要不下周不带她去了,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飞羽打火机火光一闪,侧头点上烟,淡淡说了声:好。

叶秀也点头表示赞同:让她好好想,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你说她身上那衣服,跟个小姐似的,这就算了,还特么的和柴三一样,是个脸盲!啪嗒——!一声打火机的脆响,提醒了四个人,那边还有一个。

柴二少还在低头看账本,右手在玩着打火机,啪嗒——!啪嗒——!左手把账本扔到桌上:说吧,这女孩怎么回事?高格心说,只顾着训孩子,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柴二少——柴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新世纪最大的股东,看向他,忽然高格心里有点不舒服,两兄弟,长得拉磨像做什么,以前没觉得,现在被惜缘提起,高格不由也开始仔细扫描柴二少,看他倒底好看到哪儿了?当然还有另外三个人。

柴二少啼笑皆非,拿打火机点了点桌上的账本失笑说:你们怎么搞的?回神!高格看着被敲打的账本,心里忽然涌上诡异的想法,柴三少不止过来抄了他二哥的地方,还塞了惜缘这么个东西来这里捣乱啊有没有。

当然,还奴役了他们四个,还白眼狼的不领情。

于是一点没隐瞒,把惜缘的事情给说了。

柴二少听完,许久没说话,当然,要找人算账也该找自己弟弟,当然不能和这个小姑娘计较,可是,她把自己当成公关这笔账怎么算?还没想完,惜缘就回来了,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正红缎子旗袍。

飞羽他们当然不希望惜缘就这样被炒了鱿鱼,所以一看她回来,飞羽立刻指着柴一诺说:阿缘,这是二少,赶紧道歉。

这次惜缘很干脆,她一抱拳:小女子初来乍到,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二少您多包涵!高格不忍直视柴二少的表情,故作镇定的问:这句是哪儿学的?宿舍里有本武打书。

惜缘快快小声说。

外加,她觉得二少这样的称呼加这样的句式才合适,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众人无语看着她,她准备以后背台词生活了吗?记忆力好也不是这样的吧。

高格不想她招柴二少的眼,就打发她赶紧回去了。

看惜缘走了,他们才觉得好头疼,像家长盼着孩子长大,可是有一天却发现他们长大的太快了,学东西也是什么地方都能学,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苦恼。

儿大不由娘!~是这意思吧?柴二少看着这帮人眼晕,冤有头债有主,干脆回家找自己弟弟算账去,今天周末,如无意外,那人一定回家来蹭饭。

******到了家,柴少果然回家来了,但他不是像哥哥柴一诺以为的那样是回来蹭饭的,而是回来挨训的。

柴少站在书房里,一脸正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誓不低头样。

柴老爷子拎起拐杖要敲他:你不止抄了我们家的地方,还有我那些老朋友,你也一家一家不放过。

你这个月,你给我得罪了多少人?柴少板着脸说:我只是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柴老爷子今年快八十了,依旧声如洪钟:确实,外面人都说柴家老三霸气!柴老爷子竖起拇指,举到柴少的鼻子底下:你确实是好样的,才工作一年,只你二哥那地方你就去扫了三次,你爸把你的卡停了,你宁可吃煎饼油条也不回家来。

老爷子拐杖一敲地板: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外头人为什么要忍你,你这么芝麻大点的小刑警,要不是人家给家里面子,外人能由着你横?柴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誓不低头:他们有本事就来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后面还去查他们。

柴老爷子险些被气晕,他每次都这样: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家是捞偏门的,虽然现在上岸了,可是以前是捞偏门的,你这样嫉恶如仇半点不像我柴家人,我让你妈明天带你去医院,看是不是当年抱错了。

柴老爷子气到口不择言。

柴少立刻嬉皮笑脸凑上去笑着说:爷爷,那记得把我二哥也叫上。

他俩很像有没有。

你这个臭小子!柴老爷子轮着拐杖抽了过去。

柴二少默默下了楼,爷爷虽然表面生气,其实心里还是疼爱柴三,只不过怕他在外面得罪的人多,家里总有一时疏忽,万一有护不住的时候。

儿子,你回来了一声嘹亮的招呼,身穿秋香绿色套裙的柴夫人厨房方向走了出来,精美的妆容,新烫染的发型,一看就是心情很好。

她手里端着汤,柴一诺估计是准备端给柴三的,那家伙的卡被停了一个月,现在估计要山穷水尽了。

柴少的经济情况大家都知道,他自己在外面住,每月的物业管理费,停车费,煤气水电,他那个地方,都不便宜。

所以他的工资,一个月交完,能剩下一千五当生活费就不错了。

哦,外加!今天听说,他还被那个小门迎骗走了五千。

柴三这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呀!柴夫人一看二儿子也回来了,连忙把汤端给他:儿子,这汤给你先喝,妈再去给你弟拿一碗。

柴一诺没打绊子,接过来就喝了。

柴夫人看儿子乖乖喝了,脸笑成了一朵花,一看最后一口刚喝下去,她就立刻接过碗:儿子,你下周末有空吗?语气很谄媚。

这代表没好事。

柴一诺立刻心中警惕,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柴夫人毫不犹豫跟了过来,没问她就自动开说:是这样,你张阿姨的女儿上周也从法国回来了,和你从小见过的那个,你记得,你要人家的书,人家不给你,你推了人家一把,那小姑娘。

柴一诺无奈道重点!心里想如果把妈妈送去快餐店打工一下,她以后说话绝对不会啰嗦了有没有,那里都是按照小时计工资的可以锻炼人的时间观念。

柴夫人看出儿子的不耐,她老二老三这俩儿子脾气都不怎么好,只不过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连忙说:张阿姨说希望你俩见见,你俩年龄相当,我一想就答应了。

柴一诺惊讶的看向自己妈妈,怎么可能?这是要他去相亲吗?不是惊讶于相亲,而是惊讶于让自己去相亲。

柴一诺之所以惊讶还要从他的名字说起,只所以他叫柴一诺,是因为柴老爷子想要他一诺千金,或者说,是柴老爷子自己,想要对别人一诺千金。

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可是,自己去相亲对爷爷还是打击好吧!何况,这个家爷爷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这样叫自己去相亲和爷爷对着干真的没有问题吗?他低声佯装关心询问。

显然柴妈妈的底气也不是拉磨足,她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不想你去,可是她一直夸她闺女好,什么硕士奖学金,我心里气不过,心想哪有我儿子好,心一热,就说让你去见一面,你要不去,妈妈就丢了面子,可是让你去,妈妈又不舍得,你说怎么办?她拉着儿子的袖子,乞求状。

柴一诺面无表情,觉得回来一定要和柴先生谈一谈,他怎么把老婆养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能不能不要还是像少女般的无忧无虑呀。

说到少女,柴一诺又忽然想到了今天那个令人无奈的门迎,那女孩脑子差根弦,如果自己妈妈见了,也许会很合胃口,寒~说是说,伤妈妈心的事情是绝壁不可以做的,所以,优等生就是见多识广,柴二少灵机一动,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微笑着应承了下来,妈妈你放心,时间地址写给我,一定不让你没面子。

柴妈妈立刻欢喜的拿出电话,把地址时间发给儿子。

柴一诺看着楼上书房的方向,柴三介个魂淡,抄了自己的地方,这事就交给他好了,这次真是便宜他了!☆、惩罚晚饭桌上,柴少如同一个月没吃饭的艾尔巴尼亚难民,糖醋排骨,白斩鸡,烟笋烧肉,香酥鲫鱼,烧填鸭,还有,柴夫人最拿手的佛跳墙。

这菜费工夫,柴夫人一边给儿子舀一边心疼他的吃相:要不然回来住吧?外面连口饭都吃不好。

柴少头埋在碗里,吃得开心。

他吃烧饼油条就可以了。

外面传来一把男声,柴少立马一推饭碗站了起来。

进来的男人五十多岁,黑白花色的衬衫外面套着黑西装,让他这个年纪看上去仍旧有股风流倜傥,正是柴荣耀,柴家的当家人。

爸——爸——不是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吗?柴夫人用上埋怨的口气,但却摆手让佣人去摆碗筷,顺便把儿子拉着坐下:吃饭,吃饭。

生怕倔强的儿子忽然不吃走了。

柴少郁闷的拿起碗,他和父亲总是八字不合,据说自己的名字就是父亲给取的,为什么?因为多一个不如少一个,所以他叫柴少。

二哥呢?一诺千金!这家里谁是宝贝蛋,那是一目了然。

他委屈的看向自己妈妈,柴妈妈立刻母子连心秒懂,赶紧给儿子夹了大大一颗肉丸子,安抚他受伤的小心肝。

柴荣耀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手,看着对面老婆和儿子的互动:慈母多败儿,你们两个……柴一诺把刚刚装的汤放在父亲手边,关心的语气说:老三也是为了工作。

新人不好出头。

这就是问题,咱家那么多事情可以做,偏偏要去当刑警,你说,这不是和一家人在作对吗?柴荣耀指着柴少,我最近在外面,也需要天天给人说sorry。

家里人纵着你,外面人凭什么?柴老爷子坐在主位,早前看孙子吃的欢实,现在吃相变成了鹌鹑,他又于心不忍,沉着声说:吃饭吃饭。

柴一诺端起碗,父亲这口气还在,看来弟弟的卡还有段时间不能用,他笑了笑,吃饭。

******晚饭后,柴少被妈妈留下不许回家。

柴一诺洗了澡,擦着头发晃悠到柴少的房间。

这里柴少每周还都会回来住,所以很干净。

房间很大,书房和卧室在一起,到处是男孩的模型车,手枪模型,柴少正坐在桌前,他的短发寸头还在滴水,身上穿着紧身背心,水滴滴在肩头,他一无所觉,很专注的在研究自己的模型枪。

柴一诺想到今天高高四个人因为惜缘说他长得好看,而集体炸毛,不由笑起来。

柴少身下的椅子猛然一转,手中的枪已经装在一起,瞬间指着自己。

像屏幕上的好莱坞帅哥,年轻,活力四射。

柴一诺笑了笑,他这弟弟脱下制服的时候,有种放荡不羁的帅气,这点其实很像自己的父亲,那是某种天生的气场,或是张扬!柴一诺走过去,无视枪口,看了看桌上的其它枪支,有新拆的盒子,他奇怪道:这枪不是挺贵的,你哪里有钱买?柴少转回来低头开始去子弹,幽幽说:五个月前订的,昨天刚寄来。

这是什么款?柴一诺拿过去打量:有点眼熟。

柴少瞥了他一眼:伯莱塔92系列,意大利三军标配,这支是92FS。

他说着话,低头拿着块雪白的布慢慢的擦着,显然爱不释手。

柴一诺放下枪,拿起旁边的杂志:你还有多少钱?开门见山。

柴少头也不抬的说:这个月前天才发工资,现在还剩下两千三。

不少呀。

柴一诺说,当然是反话。

柴少闷闷道:我上月有两个同学一个同事结婚,随了份子!噗~柴一诺差点没笑出来,这些人结婚结的好是时候,那你随了多少?柴少更为郁闷,别人都知道他是柴家老三,给少了根本是得罪人,人家不管你是不是要**,是不是公务员,反正你家家大业大,红包给不够就是看不起人,于是他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三千,三千,五千!都是借的。

其实不算多呀。

柴一诺说。

柴少看了他二哥一眼,用眼神说:你这个坏人!柴一诺笑着走过去坐到床边,翘着脚老神在在的说:要哥哥帮忙吗?柴少以前用的卡是柴家的,他这个二哥最有钱了,就是个奸商,回国以后干什么挣什么,柴少知道他有钱,闷声说:你才不会那么好心呢,你生气我带人趁你不在扫了你的地方。

柴一诺一挥手,大气道:我又找到别的生财门道了,除了伤点面子,那点钱你二哥还亏得起。

这意思?最近那里亏了不少?柴少拉开抽屉,半响,从里面摸出一个存折,背对着柴一诺递过来:这是我的美金账户,没多少钱,上初中什么你给我开的那个,现在赔给你。

啪——!一声,柴一诺狠狠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和你二哥你也玩心眼,我稀罕你这点钱。

是别的事。

柴少转身过来看着他问:什么事?柴一诺长话短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相亲那么掉档次的事情,他当然不能去,你去,下周六你正好休息,代价是,我给你张附属卡,没有限额的,怎么样?你可以买你喜欢的模型了,还可以还了同事的账,最关键,最近夏天来了,可是结婚旺季,你自己想,后面用钱的地方还多。

柴一诺说完,把脖子上的白色浴巾扯下来搭在旁边椅子上,靠在床上等老三回神。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而考验自己的时刻。

柴少纠结。

现在在燕京生活,想要不啃老,几乎已经不可能。

公务员的工资就是那样,几年升一级,自己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至少自己不用买房,家里有的是地方,可是好地方要住,物业费都是大负担,冬天还有煤气取暖费,在外面的开销更是大。

再敢出去吃几顿饭看看,现在差不多的餐厅一个菜都一两百,要是高档的,像许家菜那种,就更不用想了。

生活艰难,就是这个意思吧?!手机一响,拉回了柴少的神飞天外,拿起手机一看,柴一诺发的,时间,地点。

一张银行被放在面前,柴一诺搭着他的肩膀说:多好的事,要是我还求之不得呢,你要是哥哥,我也花你的,别想了。

柴一诺关上门出去。

柴少看着桌上的卡,心里想,从小到大确实没少花哥哥的钱,不过,二哥现在就是财大气粗,没限额的附属卡随身都带着。

******新世纪2047里惜缘很郁闷,她刚被通知,下周的游乐园计划取消了!她坐在后院,高高他们说让她反省,其实她不是很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要错也是认错了人,可是她已经道过歉了呀。

常常和dy拉扯说笑着走出来,一看惜缘难得的没有被圈着,走过来叫她:阿缘!惜缘看到好朋友立刻露出笑脸:是你们呀。

你怎么坐在这儿?常常周围看了看:高少他们呢?惜缘笑了笑没说话,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罚到这里了。

dy拿出几颗糖,塞给惜缘:你不是说想买手机吗,买了吗?自己也剥开一枚塞进嘴里。

没。

惜缘说,低头剥糖纸的样子有点可怜。

常常在她面前蹲下来:怎么了?惜缘说:高高他们让我先记在本子上,以后再买。

以后?常常惊讶,现在谁没有手机呀,扫地的阿姨都有的好吧。

常常有些生气的站起来:你不是昨天月底才发了工资吗?为什么不自己买,又不是用他们的钱。

惜缘一想,心中一喜,就是呀,她可以自己买的,她有钱,有大叔给的五千,有门迎的六千工资,还有奖金没发呢,但也足够了吧,我没什么地方用钱,这里管吃住,我就是想要一部手机。

惜缘说。

这样的惜缘,越发令常常和dy觉得她被欺负了,不过,和高少他们对着干不明智,她们平时连和人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她们还是可以帮惜缘:下周六,我们带你去,白天就行。

去不去?常常说。

dy小声说:不过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要是知道了就更不让我们和你一起玩了。

惜缘忙点头,在她心里,因为dy和常常是女生,她和她们还要更亲近一点。

那我们就周六去,对了顺便带你去买鞋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双高跟的吗?常常说。

惜缘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个子最低,这都一个月了也没有长个子。

常常和dy一起笑起来,三个人好开心,下周末可以一起去逛街。

******楼上四个人这次硬起心肠决定要给惜缘一点教训叶秀端着杯果汁向窗子边挪了挪,高格立刻说:不要去看。

我没看。

叶秀讪讪离开窗边说:其实就该这样,我姐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一次不听话,一定要罚,不然就不知道害怕了。

这次过后一定要管的更严一点。

走到飞羽旁边坐下。

飞羽靠在沙发上吸烟,他没有意见,左手拿着一沓乐谱,看了半天却看不进去,心里有点怪,他放下乐谱扭头看向高格说:咱们会不会管的太多了,她高中的字都学完了,其实能吃能睡身体好不就行了?高格也在看乐谱,闻言无语看向他,知道飞羽这也心软了,其实他们四个都不是心硬的人,看办的这事情就知道,心硬能给自己招惹这么大一个麻烦。

韩笑忽然笑了起来,几个人为了这么小的事情纠结:再看看吧,也是为她好。

说完他把看完的一张乐谱放在一旁,高格扫了一眼看到最后几段,理想中的爱为什么一生总无法碰到。

这可,真够空虚的,高格想。

*****周六,惜缘高高兴兴去逛街,柴三少,呵呵,去相亲!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是在老时间。

晚上八点☆、没有阿爷没关系,你以后可以找我周末,阳光明媚,心情愉悦。

惜缘一大早就和常常dy在外面碰了面。

我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就开始去买东西好吗?常常提议,而后看着惜缘格外郑重的说道:一定要给惜缘买两件衣服,你总穿这一件,你不烦我们都烦了。

惜缘激动的说:那我们先去哪儿吃早餐。

一个月呀,自从开始上班,她都没有出来过,她其实好想出来看看有没有。

到处看,哪怕是看人群都可以。

她兴奋的拉着常常和dy,三人向最繁华的西街走去。

咱们去汤臣吃早餐吧?常常提议:那儿的自助早餐花样多。

dy和常常挣钱都多,也像她们这行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去高档的地方吃早餐,喜欢买鞋买衣服。

惜缘第一次和同龄的女孩子这样一起出来,只觉得这是来了这里之后,第二次最开心的经历。

三人买了三杯奶茶,边走边逛,不一会就到了酒店外,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惜缘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人:大叔,和一个长发的女孩。

惜缘一见到柴少,眼里就再看不见别的,立刻走不动路了。

哎呀,柴三少。

常常叼着奶茶吸管说,又细一看,柴少今天打扮的很特别,白衬衫,系着一条黑色细领带,不是正经的系法,而是松松的,那一头短发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帅气,常常还没欣赏完,猛然被自己的奶茶呛了一下——柴少对面还有个女孩!立刻看向惜缘,果然,她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

常常和dy都知道惜缘和柴三少认识,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看惜缘这样,dy提议:要不换个地方吧。

惜缘不动,她觉得心如猫抓,好想进去和大叔说句话呀。

竟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那种想,好想好想好想。

看她这样,以为她和柴三少有什么,常常豪气一拍心口,阿缘,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完转身就走。

喂——惜缘忙叫她。

常常一摆手,和她配合默契的dy一把拉住惜缘:你不会吧,连知道真相的胆量都没有,你放心,常常不会搞砸的。

惜缘连忙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闪着诚实的光说:我想说,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去。

见大叔怎么能不一起呢?dy:看不出阿缘这么勇敢,那就一起吧,反正她们这行,这种狗血事件都是时有发生。

******柴少也是刚到,他摆出办案时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斜刘海,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鼻梁高挺,是个美人。

女孩也正在偷偷打量柴少,这女孩叫钟情,开始听妈妈说,以为柴二少是个斯文公子哥,没想到见面才知道,这人竟然和自己以为的样子不一样。

帅气中带着不羁,那衬衫下包裹的身体,一看就充满力量,这是个男人!偏偏腰的位置一看就是年轻男子特有的纤瘦有力,搂上一定很舒服……钟情的心砰砰跳的飞快,竟然有了无数从来没有过的幻想,就是他了!就是他了!!惜缘拉着dy满心欢喜的走到柴少桌子旁:大叔。

毫不客气的叫道。

很甜很热情,很欢喜真挚。

正在冒充柴二少的柴三少抬眼看了一下,而后目光继续停留在对面女士的脸上平淡说: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惜缘的眼中闪出迷茫。

dy和常常看出这是人家不想认她,拉了拉惜缘,惜缘在钟情不解的目光中被拉走。

但她怎么舍得走,被拉到门口,她看到有空沙发,竟然自顾自的坐下,常常和dy无奈坐在她对面。

常常说:要不咱们吃早餐吧?反正本来就是准备来这儿吃的。

惜缘点头,她的位置正可以看到柴少侧面的后脑勺,她伸长脖子,一直看向那边。

另一边,钟情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开始聊天: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我觉得我们大概差不多,我毕业之后本来也想留在国外,可是最后还是觉得回来比较好,犹豫了很久。

说完她轻笑起来,带着腼腆。

柴少没有报以一笑,而是板着脸说:我不是,我回来是为了找合适的对象结婚,你没仔细打听过我的事吗?对面的女孩被柴二少的直白雷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小声说:就说你成绩很优异,也是双学位。

而且,回来后经商很成功。

他们的早餐上了,柴少想着反正要吃饭,就抓紧时间,把饭给吃了。

另一边,惜缘她们的早餐也上了,这时候也没心情吃自助的早餐了,随随便便要了份套餐。

可是惜缘都不知道吃,只是看着那边,可怜巴巴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常常和dy对了个眼神,觉得这样的阿缘也太掉价了,劝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惜缘摇头。

常常和dy又劝:人家今天一看就不方便,你别这样阿缘。

惜缘继续摇头。

咱们女孩不能这样,阿缘——常常看她这样很有些怒其不争,不就是个男人,至于吗?惜缘一无所有,继续摇头,还是看着柴少的后脑勺。

常常气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交的朋友里面可没有这么没骨气的:阿缘,你和我们走,还是留下,你要还是这样,我们走了。

她可待不下去了,现在的年纪二十出头,正该是被男人捧着的年龄,你把自己就变成了鞋底泥,还有什么前途?可惜缘没想那么多,她诺诺说:我就是想看他。

看看看,你留在这里看个够,看完自己回去,我们改天再逛街好了。

说完常常扭头就走,要是她的男人出轨,她抡起凳子就砸过去了,还看,还等,简直气死她了。

dy一看常常走了,站起来说:阿缘走吧。

惜缘说:dy我不想走,我好不容易见他了,我想多看他一会。

那你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吗?dy一边掏钱一边问。

惜缘点头:认得。

dy看她没有走的意思,放下钱,追着常常先走了,留下惜缘一个人继续坐在那里等。

另一边,不多时柴少已经吃完了早餐。

柴少吃饭很快,干净利索。

这和他的工作关系很大,对面的钟情偷看着他,他的衬衫还留着两颗纽扣,身上的领带是装饰,透过他敞开的衣服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小块麦色的肌肤,他的整个人带着股子生猛劲,她的心又跳了起来~~~~~柴少仰头喝了口水,喉结一动,咽了下去,钟情的心又一阵跳~~~~~柴少拿起餐布擦嘴,看她停下不吃,以为她吃的差不多了,他说道:我的情况,你没有了解清楚,现在给你说一下,我要找的女人年龄不能超过23岁,必须无恋爱史,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三围一定要符合黄金比例。

钟情的叉子顿在空中。

柴三少黑不死自己二哥誓不休的说:你说我做生意,大概不清楚我做的什么生意吧?我那儿,公关公司什么都有,所以,我周围的女人很多,你这样的,如果要和我在一起,还得去……后面的话没说完。

钟情已经气的一下站了起来:要挑剔女人,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你没有恋爱史吗?你23吗?你的身材是黄金比例吗?柴三少摆出被她的彪悍吓到的样子,向后夸张的躲了下:哎呀,忘记说了,脾气要好!好你妹!!!这种男人最坏了,明明是他逼的女人发疯,还要装出无辜的样子。

钟情大怒,端起桌上的杯子,想泼到这个贱男身上,可是又没有胆量。

气的干脆一饮而尽。

砰——一声,杯子被砸在桌上,引来酒店里其他人的目光,钟情看着柴少恨恨说:柴一诺,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而去。

柴少看她走了,立刻心情愉快的自言自语道:我可没有骗你,我就是23岁,也没有恋爱史……也没有不良嗜好,三围也是黄金比例,又怎么样?哼——他端起桌上的咖啡,二哥只说让他来代替相亲,又没说不能黑他。

刚刚表现的很好吧,可惜没观众,遗憾!~他招手买单,站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一股热切的目光袭来,他扫了一眼那桌,一个穿红旗袍的女孩子,他继续走,一想不对,又退回来一步,不确定的喊:阿缘。

惜缘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喜成了一朵花:大叔是我!*****柴少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在这儿?他也有点欢喜,他认得她的衣服了。

我在等你!惜缘好坦白呦。

柴少笑起来,他都习惯了:刚刚说不认识你,你没生气吗?惜缘立刻摇头:我猜你又是在执行公务,不方便和我说话,和上次一样,于是我就想坐在这里等,也许你后面有空了就会来找我说话了。

这样太傻,柴少笑着说:那我要一直不过来你怎么办?惜缘说:那有什么,我可以一直看着你呀。

好单纯,单纯到无欲无求。

这样子的惜缘令人瞬间心软成一团,柴少想,好歹拾回了点威武的形象,第一次让阿缘彻底给吓到了,现在看来,这孩子多好!懂事不说,还能做出一些令人心里特别舒服的事情。

他想起惜缘刚还跟着两个人:你刚那两个朋友呢?她们是陪我出来买手机的,对了,我发工资了。

惜缘急急去翻口袋,没说朋友让她气走了。

柴少压住了她:那你现在买了吗?惜缘摇头:我们早上一出来就来这儿了,然后我就看到你了,我运气真好!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呢。

这话说的,真是让听见的人心酸又心动。

柴少现在兜里揣着柴二少的附属卡,心一热说:走,那我带你去买东西吧。

阿缘眼睛一亮,想都不敢想的表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带我去噢?语气甜腻,眼睛晶亮,几乎要发光了。

柴少被她这激动的眼神一激,心一热道:现在就去!俩人立刻欢天喜地的跑去买手机了。

******惜缘从来不知道手机的样子这么多,一下就花了眼。

你想要什么样子?柴少问惜缘。

惜缘看着琳琅满目的手机样子,想起大婶曾经说过的话,买手机实用就行,她问:我只有一万一,可以买什么样子的?一万一呀~~~柴少心里想,比自己还有钱呢,不过他潜意识里没准备惜缘花钱,有哥哥的卡在,哪里还用惜缘花钱。

其实在他看来,惜缘又没什么朋友,比起手机,她应该更有许多需要的东西才是,不过既然她想要手机,就先买手机好了。

那就像大多数人一样,买部苹果算了。

到专门店,交了钱,设置好新电话,那些ID惜缘完全是不懂的,柴少一手包办。

好了。

柴少把手机交给她,刚准备和她交换号码,就见惜缘激动的拿着电话,跑向了大门口……她一路小跑到旁边的柱子后面,这款她见过人用,按着中间那个圆的,她很小声的叫了一声:阿爷——电话里傻傻的男声说:My web search turhis up:柴少跟了过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她拿着电话一遍一遍的叫着:阿爷——可是电话里的siri持续给她不同的回答,就是不通电话。

她看向柴少:大叔,我看他们都是这样一喊,就可以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为什么我叫了我阿爷,可是我阿爷不理我。

她又犯傻了!一脸迷茫,眼中隐隐泪光闪动,呆萌中带着可怜劲。

柴少走过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样纯真的表情,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仿佛说什么都是残忍。

她怎么,这么傻,傻的又,这么可爱。

他试探着伸出手,搂上惜缘,他的脸挨上她的额头,女孩子的皮肤光滑的好像细腻的豆腐,他小心翼翼的收紧手臂,把惜缘抱进怀里,拍着她说:阿缘,那是因为你阿爷没有手机吧?呱呱呱~~~~~~乌鸦飞过他也不会哄人,因为连惜缘也没笑。

柴少搂着阿缘,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边,刚刚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其实我的意思是,没有阿爷没关系,你以后可以找我。

阿缘还是很失望,她想买手机好久了,就是想打给阿爷。

其实想一想也知道,阿爷也需要一部才能接自己的电话呀。

人有时候只是想有一个念想,一个自欺欺人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已,这一刻惜缘才发现,她真的以后没有家人,没有亲人,只有自己了。

还有~~~~搂着她的大叔!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业界良心,今天一万一千字。

没撒花的干脆麻溜~~☆、拜金女的养成班1柴少从来没有关心过惜缘从哪里来,她以前住在哪里,这一刻他也没想过要问,他仔细想破脑袋,能哄女孩子开心的,大概是购物吧。

他一把放开惜缘,抓着惜缘的肩膀说:阿缘,我带你去买东西。

脑中浮现海派土豪二哥的嘴脸,又加了一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年轻的脸庞带着活力,惜缘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小小的失望很快散在夏季的空气中。

俩人转头就钻进燕京最高档的商场,站在一楼大厅,柴少问:阿缘,你想要什么?手指向一楼奢侈品专卖店。

惜缘很实在的说:我想要双高跟鞋,我个子太矮了,经理说让我把鞋穿高点。

柴少抬手,比了比她的个头,她现在脚上也穿着小高跟,堪堪和自己下巴的位置持平:是矮了点,那咱们就去买鞋。

他想也没想,就拉起了惜缘的手。

惜缘被他拉着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而是说:我们那儿有个公关经理叫丽丽姐,她说,我应该穿玛丽珍样子的鞋。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吗?柴少顿了一下,男装他还行,女装他真不懂,但扛不住兜里有钱底气足:咱们去问,导购知道。

两人欢欢喜喜就去了买鞋,很快惜缘就在Miu Miu看到了丽丽姐有的那双漆皮亮片鞋,正是当季新款,她指着那双:就是那双,就是那双,丽丽姐有一双。

柴少一看粉嫩粉嫩的颜色,镶满钻的鞋跟,倒是好看。

你穿什么号?导购迎上来,这些奢侈店的导购眼光最是毒辣,一看柴少的穿着,立刻脸上浮上笑容,当然忽略了惜缘身上的廉价旗袍。

甜美的淡粉色鞋一上脚,惜缘就高了。

柴少问她:喜欢吗?喜欢就买。

惜缘低头,扭着脚左看右看,然后抬头一脸纯真样问柴少:大叔你觉得好看吗?柴少觉得挺好,他现在看惜缘顺眼,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又没有罗圈腿,双腿长,直,白,有什么不好看:我觉得好看。

他说。

其实我也觉得好看,可你觉得好看我才觉得真好看。

惜缘说。

多可人疼,柴少揉了揉她的头发:买!惜缘说:丽丽姐还说,要穿及膝袜配这种鞋。

你们这里有吗?柴少立刻问导购。

导购小姐面带微笑,心里想着这女孩看着长得老实,原来这么高杆,还没想完,就听见那女孩又背书一样的背道:她说要穿黑白色的衣服。

惜缘指向自己的眼睛:她说我这样的眼睛穿黑色的最好看。

柴少扶着她的眼睛对光看了看,惜缘被他双手拘着脸,还挤出一句:她说~~我的眼睛颜色适合~~~黑色。

脸被挤出胖胖的两团,还不忘背书。

柴少又使劲挤了一下,笑着说:包子脸。

又蠢又萌的包子脸。

导购小姐很是有眼色,她立刻接口说:Ralph Lauren那边这一季主/打/黑白学院风。

两个小伙伴立刻决定刷卡,走!要不要多买两个颜色?柴少刷卡前问惜缘。

惜缘美滋滋的照着镜子摇头,脸上带着笑。

长发披在身后,亮滑又有韧性,一看就很健康,柴少看到这样的她,忽然觉得心中也欢喜起来。

直接划卡!这里来的美女也多,导购通常都看男人,此时看柴少连价钱也不看,只是欢喜的看着惜缘脚上的新鞋,心里想:看来这俩人真的是来购物的,这女孩不知怎么运气这么好,找到这么大一条水鱼!这样的水鱼姐也想要!~走出Miu Miu,惜缘忽然拉住柴少小声说:大叔,这鞋贵吗?她这样问不是因为自己有了物价常识,而是那天拿了丽丽姐一条一万二的裙子被训了一顿,心里现在没底。

柴少说:没事,大叔有钱了!惜缘摇头:如果太贵我们不要买了,我一个月才能挣半条裙子的钱。

你呢?她现在知道那样站一个月才能挣半条裙子钱,也算理解了世道艰难。

柴少想说,挣得没你多,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忍心骗这样的姑娘,就实话实说,花的钱都是我二哥给的,他有钱!惜缘的眼中迅速冒上火热地星星,看他如同看救世的英雄!这又是为何?柴少被她看得脸烧,刚想问原因,就听惜缘用极度崇拜的口气说:大叔原来你还会劫富济贫!柴少:……这样也可以。

惜缘纯真的看着他,在惜缘看来,自己真的是穷人,柴少这样用哥哥的钱给自己买东西,真的是劫富济贫。

柴少看明白她脸上的意思,瞬间被俘虏。

这种颠倒黑白的偏心也可以吗?真的不会太过了吗?可是,听在耳中,真的是很顺耳,连带心里也很舒坦。

柴少看着惜缘:她笑的开心,从头到尾,一点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花哥哥的钱没本事,或是不够爷们,柴少自己昨晚积攒的小小郁闷都让惜缘给治愈了。

他能感觉到惜缘的心思,反正她觉得这人好,怎么看都觉得他好!简直盲目偏心到不讲理。

这样护短偏心信任自己的人,柴少还是第一次遇到,伸手一搂惜缘:就是,他那么有钱,救济咱们穷人是应该的!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现在是自己最贴心的人,他笑着说:咱再去买,多买点。

惜缘这下没有了心里负担,反正不是花大叔的钱她就丝毫不觉得心疼呀,两个人开始一家家的扫货。

到了Ralph Lauren,果然这季走六十年代的复古风,黑白色的主色调,黑色的齐膝袜穿在脚上,白色衬衫,黑色的领带,黑色的短裤,搭上小外套,配上惜缘的长黑发,漆黑如墨的双眼,整个店里都安静了!绝了!柴少二话不说,又拿了几条类似风格的,黑白搭配,后拉链的连身裙。

导购又拿出几条彩色的,柴少又挑了两条。

这样试衣服,才显出了惜缘身材的优势,条顺,什么都可以穿,穿上都好看,简直就不挑衣服。

不过惜缘显然最喜欢开始挑的那一套白衬衫带黑色细领带,眼睛一直不离那一套。

柴少说:虽然穿上很好看,可是也不用这样眼睛一直盯着吧?等会穿上走。

惜缘笑着点头,对他在领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说:你没发现那个衣服和你身上的很像吗?咱们穿上像一家人。

深吸一口气,柴少望着惜缘,突然好奇:她为什么每一句话都可以说到自己心里,让自己觉得很感动,这不科学。

这一刻,柴少甚至有点感激二哥,他第一次发现,花钱原来真的可以让人开心。

刷卡的时候,导购感激他们两人对自己的业绩做了贡献,于是好心告诉惜缘,他们还可以去楼下的化妆品专柜,为什么?那里免费教化妆!说了品牌,看客人离去,导购立刻打电话给楼下自己的闺蜜。

柴少领着自家小妹妹下楼,楼下已经有导购迎了上来。

这两位在商场倆小时,已经吸引了VIP私人导购的注意。

柴少对惜缘可以化妆这样最感兴趣,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的看,这小妹妹和自己这么投缘,他可不想再记不住她的样子,这样可以好好看她。

化妆品专柜的小姐给惜缘涂着粉底,一如平时那样和客人闲聊:小姐你平时用的什么化妆品,皮肤这么好。

溜光溜光的,这次不是恭维。

柴少也竖着耳朵听,就听他家小妹妹说:我用的硫磺香皂!那是神马?那么低档的东西你也敢在这里说名字?导购小姐差点词穷了,赶忙转移话题:您的头发也很好,平时用什么洗发水。

可以推荐她换我们家的,我们也卖洗发水的。

就听那位刚被涂了粉底的小姐说:洗头也用的硫磺香皂。

妈呀!导购有点被打动了:真的效果这么好吗?好我也去买一块试试,其实我家门口的小卖铺就有,害怕掉档次,姐不愿承认而已。

惜缘立刻举起手臂:我觉得挺好,洗澡也干净的,你看。

导购手一顿,差点破功。

尼玛硫磺香皂是万能的吗?只知道婴儿浴液可以洗头加洗澡,特么的原来硫磺香皂也可以吗?导购被打败了,这样一物三用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柴少在旁边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惜缘。

等惜缘化完,他把所有的化妆品都给她买了:你把电话给她留下,她不知道怎么用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导购提供这种服务。

半小时后,柴少又拎着一大袋化妆品和一枚新打造的时尚美女离开。

导购目送他们离去,心中感激这两位今天给她们的产业链做出的伟大贡献。

晚上,她和楼上卖服装的两个小伙伴也可以去打边炉了,奥~忘了是夏天,那吃夜市好了啦啦啦。

柴少领着陌生而熟悉的美女,不断接受着路人目光的洗礼黑白色学院装,长直发,精致的妆容:这次不同上次dy给惜缘化妆的那次,那次有夜总会的标志性元素,而这次,导购小姐要推销化妆品,每一个线条都是精心的突出,无论是惜缘弯而长的眉,卷翘的睫毛,还是闭着从侧边看似笑非笑的唇形,每一笔,都是杰作。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年头的美女太多了。

惜缘吸引人的目光却是因为她脸上难以掩去的纯真稚气,皮肤和牛奶一样白皙,带着灵气和纯情。

而她,也确实很纯。

柴少也没想到会这样,也破天荒第一次体会了身为男人的虚荣感,都是旁边惜缘带来的回头率。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带美女,开名车出门,这种被四周羡慕嫉妒恨包裹的眼神简直太好了。

两个小伙伴逛了大半天,一看都到下午吃饭的时候了,就一起找了家法国餐厅去吃饭。

柴少平时来吃法国菜吃的少,今天是带着惜缘,他对惜缘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情感,他很想领着她,把好吃,好玩的都吃一遍,玩一遍。

鹅肝,牛排,龙虾,头盘到甜品,一样都不少。

这是惜缘第一次用刀叉,柴少又当了一次老师,看惜缘终于自己切下一块鹅肝涂在面包上,柴少说:你现在在那边有人欺负你吗?为什么总怕人欺负她?惜缘摇头:我现在跟着高高他们四个,他们教我写字来着。

教你写字?你以前不认字吗?柴少帮她切着牛排问。

惜缘不怎么喜欢吃鹅肝,推去一边叉了快牛肉说:我以前认识一部分,他们从一年级教我的,前天已经教完高中的了,本来……她咽下牛肉:本来,他们答应带我这周末去游乐场玩,可是因为我把你哥哥当成新来的公关了,他们罚我,就不带我去了。

还有~~~这事?柴少立刻来了兴趣追问,惜缘一边吃一边讲,两个人头挨着头,叽叽喳喳硬是把一顿高雅的法国餐吃出了茶餐厅的感觉。

看不出来呀!柴少听完,抚上惜缘的脑袋:干得好!惜缘笑,叉子点了点柴少面前的蛋糕。

柴少推给她,她尝了一口:这个真好吃,之前小叶子也给我买过这么好吃的。

柴少:小叶子?就是叶秀,你认识他们吗?惜缘问,大眼睛一眨一眨。

当然!柴少喝了口水:他们能教你是好事,他们四个特别有才气,回头让他们教你玩音乐。

这是惜缘第一次听人夸奖他们四个有才气,她不知道有才气具体是什么样子。

样子有点迷茫,柴少说:你别管了,以后会知道的。

惜缘低头继续吃蛋糕,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买的这些东西,可以先放你家吗?她怕拿回去被骂。

柴少没想那么多,毫不犹豫说好。

天已经黑了,惜缘知道,吃完这顿饭,她就该回去了。

她很舍不得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转头看着窗外,这家餐厅在顶楼,外面的夜景很好,灯火更是美丽,可是她却觉得眼睛发酸。

她是个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人,如同那次去扫黄被她拦下一样,柴少一样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舍。

柴少看她侧头看着外面,睫毛轻轻的颤着,紧紧抿着嘴,唇上的口红因为吃饭都没了,更清纯了几分,她还是个孩子!想到她说,本来高高他们是要带她去游乐场的,现在被罚去不成了,心一软说道:要不你今晚去我家吧?明天我带你去游乐场。

惜缘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又感激的看着他,瞬间由悲转喜,由于表情变化的太快,脸上一时有些笑中带泪,加上她今天本来就化妆的好看,那张含泪带笑的脸,竟有些美得不真实。

柴少挪开目光说:先说好,明晚就要乖乖回去,不能再有刚才的那种表情了。

惜缘连忙笑着点头,再点头,再再点头。

既然不回去,总得和宿舍的人说一下。

她想打电话给苏晴,可没号码,柴少就帮她打去了夜总会。

电话打去了吧台。

吧台的人说没见苏晴,不过认得惜缘,正好高格路过,吧台的小伙喊住他:高少,阿缘打电话回来。

高格也是刚才外面回来,并不知道惜缘不在,走过来接了电话:喂——喂——高高,我今天放假,我见大叔了……所以我晚上不回去了!你帮我告诉我同屋叫苏晴的女孩。

还有……还有,这是我的手机号!我有手机了高高……嘟嘟嘟……高格拿着对方已经挂断的电话站在那里,他刚是不是听错了?我见大叔了!所以晚上不回去了!!我也有手机了!!!次奥~造反了么?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的早,就发了。

以后还是晚上八点,今天只有这一更的说。

感谢喵喵的地雷,mo的手榴弹,冥界之风的地雷。

么么哒!无以为报,多码字。

☆、她毕竟不是小孩子周围人来人往,衣香鬓影,电话那端单调的嘟嘟嘟……声成了高格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他一动不动举着电话楞了很久,板着脸把电话递给吧台的服务生说:帮我把上面的电话抄下来。

服务生熟练的拿了张嘉士伯杯垫,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把上面的号码抄在了杯垫上。

递给高格,高格拿着一次性杯垫离开。

另一个吧台的服务生正在擦杯子,看高格走了立刻靠过来说:阿缘有手机号了?给我抄一个,她要的杯子我给她留好了。

先前的这个还没有说话,就感觉吧台前站了一个人,俩人一抬头,竟然是高格去而复返。

高格拿杯垫在吧台上敲了两下说,冷声说:把那来电清了。

服务生一时没明白,转念一想,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惜缘的电话,连忙低头在电话上按了几下,消去号码:好了,高少。

高格又看了他们俩一眼,刚才的谈话他听到了,本来想走,还是多了句口问道:她要的什么杯子?那手拿白餐布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赶忙说:就是个普通的咖啡瓶子,她要用来喝水,现在用的杯子没盖子,她说,她说想有个带盖子的装水喝,就让我帮她留一个装咖啡的。

说完,一弯腰在下面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的雀巢咖啡杯放在吧台上,似要急于证明自己,看吧,我们真的和她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高格神情古怪的看着一脸坦白的服务生,猜不到开头也料不到结尾的表情。

服务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和这里无数的服务生一样,高格从来没想过,惜缘除了他们还认识别人,还有人,在别的事情上也同样照顾着惜缘。

高格拿着杯垫走向包间,这一刻的心情简直言语难述。

惜缘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并不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包间里另外三个都在,他一推门就听到叶秀说:她一会看我给她买的蛋糕肯定高兴,一准可怜巴巴看着蛋糕问我,真的可以吃吗?这么好看怎么舍得吃?叶秀学着惜缘的口气,呆萌呆萌的说话。

韩笑指着一块奶油的说:她一准先吃这一块,吃一嘴奶油的傻样。

高格沉默的走进去,飞羽坐在壁灯下,灯影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他异常年轻帅气的脸,他手指上夹着烟,忽然笑了一下说:让她少吃点,又胖又容易吃坏牙。

说到这里忽然坐直了身子:等会问问她用的什么牙膏,是不是好的?飞羽考虑到惜缘现在用开的东西,十元钱的头花,五十元钱的口红。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那两样是常常和dy送的,可他们就是知道。

高格看他们兴致这么高,不知道怎么说惜缘不回来了,把杯垫往茶几中间一扔:惜缘的手机号!手机号?叶秀快步走过来拿起来,看了看号码,你怎么有?韩笑也凑过来:真的吗?飞羽看向高格,心中涌出一丝奇怪:她什么时候学会打电话的?高格看着他:你问我,我问谁?估计是今天吧。

这口气?!三个人都发现了不对,齐齐看向高格。

高格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下,几个人瞬间都体会了一把和高格刚刚同样的心路:高高,高高,我会打电话了,我也有电话了……这是我的号码,不要记错了哦。

耳边尽是惜缘傻了吧唧天真的声音。

阿缘,你这个笔顺不对,要从左到右。

abc是英文字母,aoe是拼音,是,长得是有点像,可是完全没关系。

还想学连笔,你这是没会走,就学跑,先认认真真写。

写完这本带你去游乐园。

是,是有过山车,也有碰碰车,什么?跳跳床有没有?阿缘~~~~你大概超年龄了,好吧,好吧,不要难过,咱们到时候问问,多给点钱看让你进去蹦蹦可以吗?记得要穿纯棉的袜子,什么?没有,那好吧,让叶秀帮你带一双,他姐姐一定有。

一幕幕,流水似的画面,各种记忆涌上心间,韩笑狠踢了一脚茶几,怒道:妈的,现在的惜缘,是老子们废了那么多心血教出来的,他柴三凭什么坐享其成?另三个出奇的沉默,过了会,高格说:我原先就觉得不对……咱们用错了方法,她毕竟不是小孩子。

飞羽一直没有说话,高格看向他,他面无表情,只是右手夹的那只烟都快烧到手了,他抬手拿过飞羽指尖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她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咱们管的太多了。

生气又能怎样,难道现在去柴三家把人抢回来吗?抢回来有什么用,惜缘就算再软萌,可她毕竟还是**的,她不是他们的附属物。

******不管这边如何的风云变色,另一边惜缘已经和柴少吃过晚饭。

俩人提着东西准备回家,柴三想着惜缘晚上没衣服穿,两人再次绕道商场,又去给她买了套睡衣,两件套,前系扣带小花。

睡衣店旁边有家卖饰品的,柴少拎着东西在外面站了一会,忽然走进去挑了样胸花。

惜缘不解,她没有要这个呀。

一出店柴少就说:你把这个以后戴上。

惜缘看着那个大花,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大叔你怕认不出我是吗?柴少板起脸,谁说我认不出你,我今天就认出了。

惜缘捂嘴笑起来:大叔,没什么关系的,新世纪里人人都说柴三少是不认人的。

你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

柴少看她一脸童真,笑着说:原来你也会听别人说话,那自己怎么不知道打手机也需要号码?惜缘的眉毛垮下来,露出郁闷的表情说:其实我大概知道一点,可我不敢多想,害怕想的多了真的就不灵了。

她看向柴少,露出乞求别人理解的目光问:你明白我说的那种意思吗?奥~~~真可怜,柴少同情的点了点头,没有亲人真的很可怜,他摸上惜缘的脑袋说:没关系,你以后可以当我是家人。

惜缘的脑袋低的更低,连眉毛都耸拉下来:可你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知道的。

语气很落寞,令闻者落泪。

柴少挑起眉毛,随后小声说秘密的口气靠近惜缘说:其实……我是觉得她们太烦,不想记得。

该记得的人我会记得的,比如说……我妈妈。

惜缘露出秒懂的表情,惊讶道:原来你妈妈也要戴着这么大的花呀?柴少迅速皱眉沉下脸来。

惜缘大笑起来,咯咯咯的清亮:我故意逗你的啦,被我骗了吧。

说完拿起花就戴在了身上。

柴少看着她笨手笨脚的别胸花,他手里拎着东西也没法去帮忙,可是这样,他也觉得好欢乐~~肿么办~~******柴少住的地方离他工作的地方不远,回去前俩人又去了趟超市,给惜缘买牙刷。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

门一开,柴少先进来,开了灯说:有点乱。

惜缘跟进来,满是好奇的打量这柴少的房间,客厅左边放着沙发,右边靠墙的位置是一排白色的工作台,中间有电脑,墙上挂满了枪,左边的桌旁有个陈列架,柴少弯腰把新买的拖鞋放到她脚底下,惜缘穿上鞋立刻跑到那个陈列架前面去看,荣誉证书,奖状,奖杯,这些都是你的吗?柴少把东西放去了卧室,走过来笑着说:是啊,我从小到大得过的都在这里。

惜缘转头来看他,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对柴少很重要。

哪个最好?惜缘指着一个透明奖杯的东西说:我觉得这个最好。

柴少笑了下,指着一个红色的奖励证书说,这个二等功吧。

惜缘拿过来翻了翻,又放回去,还是拿着那个奖杯说:我觉得这个好看。

柴少忍着笑,惜缘不懂,以为是菜场买菜呢,挑卖相好的就行,时间不早了,我这里就我自己住,只有一间卧室,今晚给你睡,你先去洗澡吧。

惜缘点着头,却又跑去看右边墙上的枪:这些,不是真的吧?柴少拿了一把给她玩:仿真的。

惜缘说:其实我看过电视,电视上有。

柴少木着脸看她,看过电视有需要特别提及吗?惜缘翻来覆去看着那把仿真枪,挤着眼睛装模作样的瞄准着墙说:管我们宿舍的阿姨那里有电视,她让我去看过,真有意思。

柴少:……这孩子究竟过的什么日子。

他这里是精装修的时尚单身公寓,开放式厨房,走过去拿过烧水壶接了一壶热水,又想起来刚刚买的东西,连忙都放进冰箱里。

惜缘一看他拿超市的购物袋,连忙走过来帮忙:这个我来。

柴少夺过袋子:你去玩吧,先去洗澡,等会我用电脑让你看电影,比电视还好看。

惜缘摇头:大叔我会做饭,明天早上我做早餐给你吃。

她夺着袋子,执着状。

柴少手一顿,袋子就被惜缘夺了去,她把刚才买的香菇,虾米,小青菜,肉,全都一股脑塞向冰箱,柴少连忙又拦着,给她教了一下分类。

这是我第一次用冰箱,不过我知道这是冰箱,我们夜总会也有,他们帮我冰过我的水。

惜缘伸长脖子,从后面看着柴少摆东西,还不忘分享自己的心得:吧台的人可好了,他们还给我的水里放了糖,可好喝了。

柴少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展现什么表情才会,回头无奈看着惜缘。

惜缘笑嘻嘻,满脸都是喜气看着他,怎么了?一点不觉得自己刚说的话有问题一般。

去洗澡吧。

柴少说,说也说不清。

惜缘拿过洗澡要穿的衣服,检查了一下,然后问柴少:毛巾呢?柴少心惊胆颤,刚才一说那三个字他就冒冷汗了,不知这姑娘会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还好她只是要了毛巾,柴少去拿了条新毛巾给她,又拿了条浴巾:这个一起用。

惜缘在宿舍洗过澡,知道大家都用这个,接过去,看柴少给她调了水,她就自己留在了浴室。

柴少提心吊胆离开浴室,站在门口,他现在有点佩服高高他们几个了,把那个随便解扣子,乱掀裙子的孩子教导成今天这样,其实已经是进步。

至少她现在说话很顺溜,虽然偶尔内容还是不忍直听,可是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个正常的少女。

这就行啦~隔着一道门是哗哗的水声,等了一会,里面貌似一切正常,柴少才彻底放心。

小声重复着惜缘刚才的话,吧台的人可好了,他们还给我的水里放了糖,可好喝了。

要求可真低。

随后一个人傻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janie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9 00:28:47☆、别人家的孩子水哗哗的冲下来,淋在自己身上,水温偏高,水压又很大,惜缘舒服的眯起眼睛,心想:这儿的水可比宿舍那里的大多了,还可以调温度。

她左右转了转刚刚柴少动过的地方,感受着水温的变化。

她刚刚没说自己没见过这种洗澡的,飞飞说过,所有私人的东西都不可以和别人说,洗澡,里面穿的什么衣服,想到这里,她拿过今天刚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不能说,也不能问,可是这要怎么用?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后面写的字,加在一起,还是有些不明白,干脆都混合在一起,反正都是洗头的准没错。

头上冒起了泡泡,香软柔滑,和用苗大姐帮她买的硫磺香皂一点也不一样的感觉,她自己胡乱揉着头发,心中想着明天早上做点什么好吃的给大叔才好。

她不是没用的人!她会做饭的。

她们镇子的每个人都会做饭,她做的特别好吃的,阿爷都时常夸她。

所以刚刚去超市她就让大叔买了菜。

她站在花洒下面,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心里想着明天大叔吃到自己做的东西,一定会大吃一惊,她敢保证,比这里她吃过的那些东西都要好吃。

她还可以带给飞飞他们吃。

想到这里,心中乐的简直不能自已,让他们也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有用的人,想到大家惊讶的表情,她捂紧嘴,捂住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门后的镜子里照出自己捂嘴傻笑的样子,她放下手,对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

卧室里,柴少帮惜缘换了新床单,又大概把房子收拾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简单,一边是入墙的衣柜,中间的位置放了张双人床,上面只有一个枕头,他看了看刚换的床单,深蓝色,连朵花都没有,又看向对面,那里的书桌上堆满了书,他过去把书整了整,拉上窗帘,确定窗子都关好了,才去拿过来手提电脑,开始帮惜缘找电影。

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响,他向右看去,惜缘探了半个身子,正从门边探头看自己。

有些拘谨的模样。

柴少笑道:洗好了吗?对门口的惜缘招了招手。

惜缘轻手轻脚走进来,穿着新买的上下两件套睡衣,扣子系的整齐,看上去分外乖巧干净,只是头发还湿着。

再擦擦头发。

柴少给她指了下床边:坐那边,我给你找电影看。

惜缘手里拿着浴巾摇头:我不想看,我想去厨房准备一下明天要做的早餐。

说着飞快的擦起头发。

柴少吃惊:还真的要做?这么晚,而且你也洗过澡了。

她刚要买菜,他只是顺着她,并没有真的指望她做饭呀,而且惜缘这样子,谁会相信她能做饭。

惜缘很认真的点头:真的,大叔我会做饭,可好吃了,我做给你吃。

那明天吧。

柴少说:你都洗的干干净净了,这时候该上床睡觉。

柴少看着她一身清爽,想着明早在外面吃过早点就出去玩简单方便,何必自己在家做。

他平时都是没办法的时候才在家做饭,准备的时间长不说,做好了还要收拾厨房。

惜缘看他态度坚决,心里想: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这样的规矩,洗了澡就不可以做饭了,难道是怕把身上弄脏了?她看了一眼柴少铺好的床,比她宿舍的床可干净漂亮多了,随即点了点头,那明早,就做点简单的好了。

柴少拿出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想看什么电影?惜缘惦记明早起来可以下厨,那就应该早睡,明天要出去玩,我可以早点睡吗?她仰头看着柴少问。

那有什么不可以?!柴少飞快给她吹干头发。

惜缘看着他手里的吹风机,觉得这东西真好,不知道贵不贵,是不是自己也可以买一个?柴少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转头看到惜缘还坐在床边,睡吧。

他指了下床。

惜缘掀开被子欢喜的钻进去,立刻又一脸兴奋的弹了起来,摸着柴少的床说:大叔你这个床真好呀?她的床可硬了,铺了一床被子,还是没有这个舒服,这个也硬,可是和她的那种硬真的不一样的感觉。

柴少看她坐在床上,少女的单纯天真,头发长长的散在背后,黑亮柔滑,这样的惜缘,干净的好像刚展露尖尖角的青荷,他走过去,帮她按亮了床头灯,放软声音说:等我我关了大灯,只留这个灯,你想睡的时候,就自己关掉。

惜缘低头打量着他手里的开关,自己试了起来,她的头发都散在了身前,柴少还记得刚刚给她吹头发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这头发可真好。

惜缘掌握了开关灯的要领,身子一缩,钻进了被子里,我可以睡了。

她躺的平平的说。

柴少笑着帮她关了灯,只留下那盏床头灯。

关上门的瞬间,听到里面的惜缘小小声说:大叔我明天给你做早餐哦。

柴少笑着合紧卧室门,走到客厅,沙发上,放着另一床被子和枕头。

******另一边,飞羽从新世纪出来,走去拿车,高格从后面追了出来:飞羽——飞羽转头。

高格走过来:你去哪儿?飞羽笑了下:还能去哪儿?回家呗。

路灯照在他脸上,英俊的脸有点冷。

高格知道他心情不好,随即说道:回家也是自己,多留一会呗。

飞羽低头,沉默。

高格想劝他几句,却不知道怎么样说,其实这种事情就像……就像别人家的孩子再乖,再喜欢,也是别人家的孩子。

高格说完,觉得自己口才退步了。

阿缘是挺好玩的,可最开始咱们也是怕她闯祸,现在发现她其实挺乖挺听话,咱们最近都有些背离了最开始的意思……高格越说越觉得自己脑子不清楚。

总之一句话,对待惜缘他们不应该像以前那么关心,因为对她再好再关心,也是别人家的孩子。

飞羽明白他的意思,我明白。

转头开车门上了车。

高格看飞羽一脚油门,车拐出了停车场,叹了口气,心想:飞羽这个人性子不容易放弃,对自己一向都严格,所以在管阿缘的时候,他最严苛,其实也是为了阿缘好,可现在知道在阿缘心里,他们始终比不上柴三,大概心里会不好受吧?飞羽把车开的飞快,一路上想着高格的话,转眼就到了家,拿出遥控,黑色铸铁雕花的铁门打开。

他把车驶了进去,铁门在后面慢慢合上。

停了车,安静的大屋前,只有游泳池边的小路上亮着灯,他按了密码锁,亮了灯,豪华美式装修的大厅,明窗净几,却散着缺少人气的冷清。

叮当一声,他把车钥匙扔进边桌上的水晶盘子里,穿过空旷华丽的客厅他来到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水晶杯。

水倒了进去,左手感觉到透过杯子带来的清凉,他看着杯子里的水,忽然就想到高格说的,惜缘向吧台的人要装过咖啡的空瓶子。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有这个需要?他看着杯子里的水,干净透明……干净透明的好像惜缘一样。

他只当她是一个随便捡来的小妹妹,起初对她好是怕她闯祸,后面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又很听话,所以他管她就越发严苛,他以为那是对她好。

可也许因为这样,在惜缘的心里,自己始终也比不过和她只见过三次的柴三。

放下杯子,去洗澡,准备睡觉,这些年家里人都移民了,家里只有他自己,早就习惯了。

水打在身上,顺着他光滑的背部线条流下,他晃了晃脑袋,水珠四溅,心中有股无处宣泄的郁闷,像是踢球的时候被自己人灌了一颗乌龙球,不战而败!看到旁边洗手台上的牙膏,他楞了几秒,伸手猛一拍开关,关了水。

抽了条毛巾裹着自己离开浴室,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他走得很快。

几分钟后他已经套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复又离开了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两盒牙膏。

不知道她用的什么牙膏?就算,她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也该有一口好牙。

新世纪的员工都住在一起,他知道惜缘住的地方,只是从来没来过。

他们通常见惜缘就是下午,晚上惜缘上班,而后和一起住的女孩回宿舍。

第二天惜缘睡醒了再去找他们,学习。

每一天都是这样……飞羽的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心酸,以前不觉得有问题,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有问题。

车在新世纪员工宿舍的楼下停住。

他下了车,站在车旁,看着高耸的大厦,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转身提起车里的东西,走向楼里。

朱大姐正在看电视,一看见来生人,还是个帅的少有的小伙,连忙拉开门问:你找谁?飞羽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电话递给她示意她接电话。

朱大姐犹豫着接过电话,电话那边可是自己的上司,嗯,嗯,没问题。

把电话递回给面前的帅小伙:那请问你要找谁?飞羽把电话顺到裤袋,冷着脸说:惜缘。

朱大姐立刻脸上露出笑容:找我们阿缘呀,她没回来呢。

飞羽看了她一眼,什么你们阿缘?她是你的吗?不知所谓!但还是压下火气说:我看看她住的地方,留下点东西给她就走。

好,好!朱大姐连忙拿了钥匙,像第一次带阿缘那样带着飞羽上楼。

进了电梯,朱大姐按了顶层,飞羽看到了说:原来阿缘住最顶层。

朱大姐本来想说,什么顶层,顶层的顶楼才对,可是看到这男孩年纪轻轻自有一股戾气,她有些不想现在说,反正估计一会都是会惊讶,现在说和等会说估计都是会看他的冷脸,那自然是越晚越好。

飞羽看着跳动的楼梯数,心里却想着,是自己疏忽了,如果真的关心一个人,又怎么会这么久连她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呢。

电梯在顶楼停住,朱大姐在前面带路,下了电梯直接拐向楼梯间。

飞羽奇怪:这是去哪儿?朱大姐讪讪小声说:还有,还有……还有?还有什么?飞羽不解,唯有跟着走。

朱大姐心说,我为什么要这么担心,这都是公司规定,我巴不得给我们阿缘换个好地方住,可是人微言轻,哎~~~~~脑中灵光一闪,也许这个长得好的能帮忙也说不定。

到了加盖的顶楼,朱大姐打开门说:就这儿,这张床。

然后刺溜一下闪了出去。

飞羽傻了似的站在门边,看着门边的那张架子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嫩黄色的枕头套,枕头旁边放着她学习的书,最上面压着她的铅笔盒,里面的墙上,贴墙钉着一根绳子,上面搭着一套睡衣。

他们粉粉嫩嫩好像剥壳鸡蛋一样的小宝贝,原来是住在这种地方!~飞羽的眼睛一下红了。

这个铅笔盒还是自己买给她的,他还记得那天惜缘拿着这个,惊讶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说: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那么小,那么嫩,那么不确定的声音~~~~他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苦,周围也没有这种环境的朋友,他从来没想过,惜缘住的是这种地方……朱大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阿缘这孩子可怜,好像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她自己,人又单纯……公司有规定,试用期都要住在这儿,也没办法。

她就是每天在这里,自己照顾自己,然后去公司,自己又给她没个好脸,逼她学习,学习,学习,自以为是关心她,对她好,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粗心到这种程度。

已是七月,整个房子白天被烘烤了一天,蒸笼似的热腾腾,飞羽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另一边的惜缘,却和飞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大叔在隔壁,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她闭上眼,不出一分钟已经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雷的妹纸们,么么哒!☆、烟火气清晨,院子里的海棠开的正艳,前厅里,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唤:阿缘——!蒸笼盖子被掀开,一阵热气香气四溢,蒸笼后露出少女娇艳的脸,梳着包包头,大眼睛漆黑如墨,睫毛上带着蒸汽蒸腾过的水雾:阿爷,就好了——!正是惜缘。

厨房里,带流苏的大红灯笼,辣椒红色的立柱,无处不是古香古色。

水缸里的桂鱼被抓出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鱼肉被飞快片下,转眼切成一寸半见方的薄片,不出两分钟,二十多片鱼肉都被放在粗瓷的碗里,加料酒和盐腌上。

另一边,圆敦敦的案板上,黄瓜卡擦一刀从中间切断,刮皮去心,擦擦擦擦被切成细条,同样加盐腌上。

灶台上的热油够了温度,惜缘把准备好的鱼尾鱼头,鱼肉,分别裹着芡过油,炸成好看的金黄色,控油!另一个烧热的锅子里,清油下锅,一条红色的龙形火苗绕锅一闪,右手一挥,葱姜末下锅,瞬间满室飘香,精盐,米醋,白糖,还有她自制的酱料被滚开,勾芡,淋在摆盘好的鱼上。

鲜亮的色泽,脆嫩的鱼肉,酸中带甜的酥香。

菜被端到另一侧的长条桌上,那里已经摆好了几个菜,酱鸭舌,蜜汁卤牛肉,酥炸大虾,白斩鸡,旁边陪着八个小碟,是惜缘秘制的酱汁,大巧若拙的吃法。

旁边的水缸里,一只陶罐被拿出来,惜缘打开罐子,把里面冰着的木头磨具拿出来,在白瓷的方碟上一倒扣,一个四四方方的绿色小方块落在盘子里。

她满意的笑了笑,又扣另一个,一共四个,而后慢慢用筷子夹着挪到细瓷白盘里,点缀上新鲜的海棠花。

这是她凉拌的小菜,这种菜她们后面的山上每年这个季节到处都是,她这样一做,大家都吃不出是那种野菜了。

绿和红,一样的生机勃勃。

她看了一下,四荤四素的什锦拼盘已经够了,四荤四素的热菜也够了。

又到灶台那里掀开蒸笼,把另一边刚蒸好的小点一样样拿出来:用澄粉做的小牛,晶莹透亮,里面是她家传的九香馅,她一个个摆着,嘴里数着数字:一共做了九只牛,两只老虎。

又把另一边带着红眼睛的小兔子拿出来,四只同样的晶莹可爱:这个给阿夏吃。

最后,一小笼小粘米被端出来,带着稻香,圆白精亮。

她忍不住捏了一粒米放到嘴里,前面的小牙试了试,米质偏硬,带着弹性,正是自己苦苦思念的味道。

等等,为什么是苦苦思念?她一惊,一下醒了过来!睁开眼,入目没有辣椒红色的立柱,没了大红灯笼,更没了一桌刚做好的好吃的。

惜缘沮丧的在床上打滚,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刚才吃两口了~~~~为什么只吃了一粒米,一粒米呀!!!门被轻敲了两下,外面响起柴少的声音:阿缘,你起来了吗?阿缘抱着被子坐起来说:起来了。

柴少推门走进来,看到她乱着头发坐在床上,一脸沮丧,但他着急走也没问原因,只是笑着说:我单位打电话我得回去一趟,有个资料在我抽屉里锁着,我拿给他们立刻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待会可以吗?惜缘连忙跳下床,光脚站在木地板上说:大叔,大叔我刚做梦梦到回家了,做了好多好吃的。

她现在满心满脑子还是那个梦,太久没吃家里的东西了。

柴少笑着指了下拖鞋:我着急走,回来你告诉我,要吃什么大叔带你出去吃。

说完转身就向外走,他的时间很赶。

阿缘飞快穿上拖鞋,追出来说:那个炉子,炉子怎么用,你教教我再走,你走了我做饭,等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她还挺执着。

柴少无奈,走过去按下煤气灶的开关:这里是开关,你来试试。

惜缘试了两次,掌握了要领。

柴少不再耽搁:我走了,你注意安全,那个火能用就用,不能用等我回来。

阿缘急急对他挥手:快走快走,快去快回,回来就可以吃了。

走到门口,柴少换鞋的时候又听见惜缘在那里大喊:大叔,你回来一定会夸我的哦。

柴少笑着拿起钥匙出门:好,我拭目以待!门在他的声音中合上。

惜缘一看他走了,立刻去洗手,拿了只筷子,在自己头发上飞快嗖嗖转了两圈,长发被盘在身后,拿过昨天刚买的围裙套在脖子上,再次洗手,开始备料。

糟糕,忘记问大叔刀在什么地方了。

她拉开柜子找了找,转眼找到了把细长的刀。

惜缘拿着刀,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露出鄙视的表情:这种刀不好使力。

右手腕一个巧劲,刀飞向空中,转了几圈轻轻巧巧落在她的左手中,她又左手一抛,转眼刀换回了右手,右手腕用力,唰——的一下,刀又转了一圈,她露出自信的笑容:手法还在!擦擦擦的切菜声一阵响,手一扬,切得细如发丝的豆腐皮落在了碗里,随后她身形不动,手起刀落,超快的节奏中,胡萝卜,香菇,花菇,鲍鱼菇,青笋,冬笋,全都被切成细如发丝。

如果柴少在这里,一定目瞪口呆!这切菜的速度,逆天了!转身,惜缘打开煤气 ,锅被放在火上,她要炝锅,这样才可以调馅,她准备今天也不要做复杂的,做两笼她们家秘制的九香包子,然后手工做出两碗弹牙爽口的手擀面,再随便炒两个小菜。

改天,改天她一定精心准备,做一顿更好吃的给大叔。

思量间,锅已热,她拿起油慢慢倒进锅里,油刚挨上锅,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冲天而起,砰一下,火球撞上抽油烟机,惜缘的脸上火灼的一痛,哎呀她捂上眼一蹲,下一秒,那个火球已经飞向她身后,直直砸向柴少的奖品展示柜。

噼里啪啦燃烧起来,惜缘哎呀——一声,顾不得眼睛疼,脚一点,身轻如燕,一个飞扑,把柴少心爱的红本本抱在了怀里。

看着越烧越旺的火,惜缘跺着脚喊道:阿爷——我被你害死了!扯过旁边沙发上昨天买的裙子,急急的向那团火扑去,但是效果甚微,火转眼就烧大了,她大惊失色,这怎么办?正在这时,卧室里的手机响,她急忙扔下裙子冲进去接电话,也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她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怎么办?着火了你还不快跑——随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惜缘听出对面的人是飞羽。

飞飞,飞飞,我把大叔的房子烧了,怎么办?怎么办?惜缘拿着电话急的团团转。

柴少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快跑出去,到门口安全的地方呆着,我来打火警电话。

飞羽把电话开了免提,一把方向,向柴少家开去。

这边惜缘还在犹豫,这是大叔的房子,我怎么能跑?那样太不仗义了。

飞羽大吼道:人命重要还是房子重要?火到底多大,你快点先出去。

惜缘说:我不走,其实也不是很大的火。

她拿着电话冲到客厅,一股浓烟冲过来,她咳咳咳了几声,怎么一会就烧这么大了?你还不快走?阿缘你疯了吗?飞羽闯过一个红灯大喊道。

惜缘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这样走也不是个事,她冲进卧室,打量着是不是该帮大叔收拾点东西,可是要收拾什么?不是自己家,什么也不知道。

她急的周围转,手里抱着那本二等功的红本本,大叔说这个对他最重要,还好保护住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连忙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了飞羽,他身后跟着一个穿制服的,大概是管理员。

飞羽一看到她楞了一下,随即大喊道:阿缘快出来——惜缘如同见到救世主,立刻打开防盗门冲出去拉飞羽:飞飞救命,那火烧的可快了!飞羽把她拉到一边,从门口向里看了一眼,咦,还真的着火了!那我赶快疏散住户!管理员也看了一眼,立刻跑下去通知。

飞羽拿出手机:给柴三少打电话了吗?惜缘摇头:太急了,还没。

他人呢?惜缘:他回去拿个东西给人家,说一会就回来。

飞羽找到柴少的电话,拨过去,想了两声就停了,他奇怪的拿着电话,发了条短讯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惜缘急的手足无措,我只想给他做个早餐,没想烧了他的房子。

飞羽看向她,她的样子惨不忍睹,头发也烧了,眉毛也烧了,他抬手摸了下她的右眼:睫毛都烧了,你知道吗?惜缘:啊——?抬手一摸:好像真的没有了。

刚才被那个火球撩了一下。

还有没有烧到别的地方?飞羽上下打量她:我们先去医院。

这时住户已经收到通知,周日的清晨,几乎大家都在家,看着提着大包小包走楼梯下楼的住客,惜缘难堪的捂住自己的脸:我不去!她穿着睡衣一身黑灰,整个人都冒着烟火气,不用特别加以说明,住户也能猜到是她闯祸了。

叮——电梯一响,柴少急急走了出来,一看到门口的惜缘,他脚步一顿:阿缘?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头发呢?眉毛呢?惜缘又惊又喜:大叔,大叔,我闯祸了,烧了,烧了你的房子。

柴少快步走到门口一看,被薰的退了一步,哎呀他心爱的手枪,从小到大所有的荣耀……都没了!惜缘小碎步挪到他旁边,把怀里一直抱着的小本本递出去:大叔,大叔我保护住了这个,你说对你最重要的。

柴少木讷的接过,打开一看,僵在那里!什么重要的?飞羽从旁边凑头看去:演讲比赛第一名。

对你最重要的奖是这个?好不可思议啊。

柴少悲愤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忍不住对惜缘抱怨道:阿缘——你拿错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雷的妹纸们,抱抱~☆、拜金女的进阶班蹬蹬蹬楼梯道里惶急下楼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为了安全,没人用电梯,只有刚刚柴少不怕死的用了电梯。

柴少站在门口,他的厨房在进屋之后的左边尽头,连着陈列架,此时他看着熊熊燃烧的陈列架,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不买个带柜门的?这样也许就能烧的慢点。

虽心疼不已,可也不会傻到想进去再救东西,那些始终都是身外物。

可是,可是,只是做饭怎么就能把屋子烧了,他理解不能呀!~~~看向惜缘。

惜缘可怜兮兮贴在墙边,不敢靠近,眼睛黏在他身上,柴少心中一软,反而安慰道:没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而已!柴少心中郁闷欲死,放在妈妈那儿都怕不安全,要放到自己家里,这下可好,一下给自己清仓了。

那都是自己的年少青葱……呜呜呜~~~~~~好想大哭一场谁能明白他的心情~~~~~飞羽站在楼道中间的窗口看着楼下:呦,住户都跑下去了吧,那么多人。

有些手里还拎着东西,有些还穿着睡袍,有个男人也许因为太着急,假发都戴歪了。

太喜感,飞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柴少还没说话,他裤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他拿出一看,立刻皱眉,按了电话:嗯……妈,没事……什么?你已经在路上了,好了,知道了,我人没在家,没事。

挂上电话,柴少郁闷的看向惜缘,管理员刚才找不到她,先给他妈妈打了电话,这房子可是他家的物业:让飞羽带你去医院吧。

这才想到也不知她身上有没有真的烧到:身上烧到了吗?他问。

惜缘摇摇头,她很强壮,就是头发和眉毛不够强壮,刚那一下,换成正常人,估计这会最少也是轻度烧伤,可是她很肯定,自己除了头发眉毛眼睫毛,其他地方都没事。

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柴少还是不放心的说。

惜缘耸拉下头,像个低头认罪的现行犯!走吧——飞羽走过来,搭上惜缘的肩膀,刚才的电话他也听到,大概是柴少的妈妈要来,惜缘在这里那显然就不合适。

惜缘被飞羽拥着向楼梯间走去,想说什么?对不起?或是真的对不起?都没有意义了。

惜缘站在楼梯口,没话说还是不想走。

柴少对她挥了挥手:去吧,检查完了给我发个短信。

电话还在屋里。

惜缘小声说。

柴少:……飞羽对柴少说:我给你发。

本来想说他带惜缘去买部新的,可是不知道惜缘愿不愿意要。

好!柴少话音刚落,楼下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

大家都心安了些。

等火扑灭了,手机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柴少走过来说,顺便给飞羽使了一个眼色,他妈快来了呀。

惜缘被飞羽领着走向楼梯间,防火门关上。

柴少想到惜缘还穿着睡衣拖鞋,游乐场,也终究没去成,重重叹了口气。

******惜缘神情沮丧,拖着步子,脚上的拖鞋都变得沉重起来。

飞羽看她拖着脚步,蔫吧的低着头,在楼梯转角站定,拉着惜缘的手紧了紧说:别难过,他不会怪你的。

惜缘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说:我知道,只是自己怪自己。

她真的是很怪自己,怎么那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可是惜缘很清楚。

她来的那个时空里,相传最好的大厨都出自盘龙镇,这并不是因为她们能打能做饭,而是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本命火神,火神掌握着炒菜时候的火候和锅气。

所以她们做的美食才会与众不同。

而惜缘自己的本命火神是只顽皮的火龙,想到昨晚的梦中她才见过,那顽皮的家伙在她的锅边一闪而过。

亏她还很想他呢!刚刚竟然敢发脾气,是怪自己一直没开火,不理他吗?惜缘委屈,以前她早晚三次,荤素双拼,八冷八热,一顿要做十六个菜,现在一个多月没有开火,难怪他会生气。

可是这样也不能烧人家的房子呀。

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奈,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最后还是决定怪阿爷好了,本命火神会跟着来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自己。

阿缘——旁边的飞羽看她一直不说话,关心道:你,先跟我去住到我家吧。

啊?为什么?阿缘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以前是眼珠漆黑,现在是眼皮漆黑,飞羽抬手在她的眼皮上擦了一下,低下头说:我昨天去了你住的地方,那地方现在这个季节太热,蒸笼一样,住在那里太受罪了。

不是不能开后门现在给惜缘一间宿舍,但是飞羽想到那些地方住过新世纪里其他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有可能是当红的小姐,有可能是偶尔串场能替公司挣钱的模特。

那样的人睡过的地方,飞羽觉得并不适合惜缘去住。

以前是没注意,现在知道了,就不能让她在那样的环境继续生活了。

惜缘心里正在发愁,她的本命火神有点像这边的灶王爷,可又稍有不同。

要掌握自己的本命火神,她必须有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打坐,现在她显然没有这个条件,如果可以早点练功,她也不至于弄出今天的乌龙。

于是她问:我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吗?有了房间练功,她也可以再长高一点点吧?!飞羽拉着她继续向楼下走去:当然!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检查一下,顺便剪一下头发。

惜缘立刻说:我不要剪头发,我不舍得。

哦~~~~不舍得呀?!那太可惜了,飞羽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烧焦的刘海和头发:你没有闻到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吗?这刘海是留不住了,下面……他扯着看了看,这边短,这边长……如果不剪其实也算一种风格。

惜缘露出被委屈的表情,怨念的看着他。

飞羽拉着她向楼下走去:走吧。

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实和惜缘估计的一样,她很强壮!强壮到医生好奇,肿么睫毛都烧完了,眼皮一点事没有。

运气!最后医生对飞羽说,对于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通通归类为运气。

飞羽不管有没有疑点,惜缘没事就好,放下心中大石带惜缘回家。

要去剪发,她也得先洗澡,那一身烟火味。

他家有的是空房间,让惜缘自己挑,惜缘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每天住惯了宿舍的她都不敢想自己还可以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漱洗室。

自己的——漱!洗!!室!!!飞飞,飞飞,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她跑到客厅看着外面的游泳池,这么大的露天浴池,她还是第一次见呀~~~~~飞羽笑着说:当然。

而后拿起电话打给商场,让送衣服过来,惜缘现在还穿着睡衣呢。

惜缘已经激动的跑去了院子里,正坐在游泳池边自己玩。

这一刻,飞羽的心中又重新升起了希望:如果说:惜缘以前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么柴少和她在一起三天,而自己,已经和她在一起三十天。

他可以对惜缘更好,他相信,总有一天,惜缘会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对自己,也会由心里认可,对自己亲。

像她,对柴少一样。

不多时,高格他们也收到消息,前后脚的赶了过来。

韩笑看着惜缘惨不忍睹的头发说:做饭,能把房子烧了?如果之前还有愤愤不平,觉得惜缘太偏心,现在,那是真的没有了。

柴少的房子呀,其实他有点想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惜缘郁闷的说:大叔答应今天带我去游乐园。

韩笑:……叶秀把带来的早餐端给惜缘,摸了下温度,还正好:先吃东西吧。

把碗放在惜缘面前。

是艇仔粥,顺路也没什么东西好买。

惜缘早饿的不行了,埋在碗里就开始苦吃。

高格坐在另一边,看她这可怜样,摇了摇头:不就是想去个游乐园吗?至于弄成这样吗?飞羽淡淡看了他一眼,无声的责备。

高格对惜缘说:以后你住在这里,这地方安静,可不能动火了知道吗?不然有了危险怎么办。

惜缘立刻想反驳,自己真的可以的。

以前天天做饭,和呼吸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可以天天不重样!可是,谁还会相信她?!她把头埋的更低,但她没有沮丧,她有自信。

他们不要她动,她可以偷偷动,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四个人看她低眉顺眼不说话,以为她还在内疚自责,当然,烧了别人的房子,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自责是一定的。

不知道其实惜缘觉得,失败了没关系,可以再试过。

伤心难过了吗?那就不要去想,想点开心的就好!*****不多时,商场有导购来送东西。

高格几人目瞪口呆,看着飞羽买给惜缘的东西,衣服,包,鞋子,化妆品。

看不出,你还懂这些。

高格说:女人的东西你也研究过。

飞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经典款,明星产品,按照那个标准让送过来不就行了,笨!高格被鄙视,心中有些不服气,立刻打电话叫来自己的发型师:把头发给她剪剪。

惜缘昨天才在外购物,买的很开心,没想到今天还能更开心,人家不止送东西过来,还教她怎么穿怎么用。

简直太好了。

叶秀看着那边的惜缘,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高格的御用发型师在给她剪头发,左手边一个姑娘在给她做手护,右边一个在给她修眉毛,叶修碰了下韩笑说:咱这转变会不会太大了点?从严厉管教,到这样,会不会有反效果?韩笑看着一脸喜滋滋的惜缘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说她为什么对柴少好,明明咱们用的心更多,她也觉得人家好,那是因为人家不管她,咱们以前管的太严了。

叶秀一想也对,附和道:其实我姐也说,应该和对待小孩一样,先争取到她们的信任。

韩笑拍了下他的肩膀:对滴!顺便下巴点了下厨房里忙活的飞羽和高格:你看,他俩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现在开始给惜缘榨果汁了,以前要出了这事,惜缘一定会被训一顿,还能给她做吃的。

是啊,叶秀恍然大悟。

本来已经输在了起跑线,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翻转的机会,再要不抓紧机会那就没救了。

看向那边的惜缘:她正死盯着电视。

电视里面正在演动画片,惜缘看得目不转睛,两眼含泪:这小子是谁?虽然不认识,可是,家乡的人,太有亲切感了。

飞羽端果汁过来给她,她双眼泛着泪花,扯着飞羽的袖子问:这小子在哪儿?我要,我要去找他!飞羽看了一眼,电视正在演的是《中华小当家》!OMG!!☆、拜金女的进阶班2夜晚,飞羽安排惜缘躺下。

新床,新被子,惜缘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一次追问:那个蓝发的小子真的不存在吗?飞羽绷着脸说:要在也是日本人,和你没关系,睡觉!头发也要养,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惜缘听话闭上眼,他关了灯才回房。

惜缘一看他离开,反而立刻一跳而起,坐在了床上。

她要练功!之前本来要去公园练的,最后发现半夜偷溜出宿舍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就放弃了。

她那时候想,反正不是为了最后的吸取日月精华天人合一,只是为了长个子,矮点也没关系。

现在却是不得不为之。

如果早点可以打坐,她就不会对自己的身体状态这么迷糊。

不用时间特别久,第一重,七七四十九个小时就够。

这样的功法可以练气练体,帮助自己气息内敛,强身健体,还有,掌握元气。

要把自己完全融化现在的身体,只练这一重,她觉得就足够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按照小时候练习过的步骤,闭上双眼,静下心来,一呼一吸间感受着寂静的天地万物,她的意识仿佛穿透重重迷雾,回到家乡,甚至可以闻到家乡院子里的满树海棠香气……她任由自己放松思绪,把自己变成一缕空气,一颗夜空的星,一朵屋子里的小花……轻松,舒适,从未有过的安心……不一会,她就静静的……静静的……睡着了……******清晨,惜缘从梦中醒来,咦~~~昨晚不是在练功吗?好吧,浪费了一晚上,她伸了个懒腰,轻快的跳下床。

要自责什么的那是没可能的,大不了今晚练过就是!做人要积极,她呼吸着正能量冲到洗手间里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听到客厅有声音,她随手把浴巾扔到椅子背上,开门出去。

客厅里,大家都在,正在摆早餐。

她赶忙拐回去,挖了一块面霜,在脸上揉着走出来,忘了换掉上下两件套的睡衣。

过来吃早餐。

飞羽叫她。

惜缘走过来,在飞羽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对面的叶秀和韩笑看到她的样子,脸上都有些忍俊不禁。

头发已经修过,原本的直刘海已经烧去了七成,这种情况,原本应该把后面的梳到前面打薄,可是她不要,发型师唯有把烧卷的地方都剪掉,这样剩下的刘海就很短,在自己额头正中偏上的位置,直直一排,整个人因为这个刘海都多了股子呆劲。

高格扬起下巴打量着她:如果只是刘海就算了,可她还有两条不一样深浅的眉毛,此时一条生机勃勃的在左眼上面,另一条——真的应该画过再出卧室。

惜缘一点不觉得自己形象欠佳,对着飞羽感激的语调说:飞飞,我昨晚睡的可好了,也没有东西在我的耳边挠挠挠。

飞羽正在给她盛粥,转头不解的看着她,那个挠挠挠是什么?老鼠呀!惜缘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一副你不知道吗?的表情。

飞羽斜睨着天花板,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

旁边的高格接过话头问道:什么老鼠?惜缘说:我们宿舍有老鼠呀,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他就会来睡在我的枕头边,有时候还挠我,可顽皮了。

顽皮?她说的是老鼠吗?四个人毛骨悚然的互看着,谁也不敢继续问。

飞羽面无表情强装镇定的把一根油条放在惜缘的碗上:先吃饭。

惜缘一看油条,灿然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说:太好了,油条也是整齐的,没有被偷咬。

尼玛谁会偷咬你的油条呀?!韩笑嘴欠的问了句:谁偷咬你的油条?惜缘说:当然是那只老鼠,上次,我给同屋苏晴买的早点,可是她有事没有吃,我本来想留到第二天吃的,可是……她喝了口粥说:可是,第二天我发现那根油条的一边被咬了。

然后呢?叶秀很作死的问了句:你不会吃了吧?当然!喝粥。

恶——四个人一阵反胃。

就听惜缘放下粥碗又说:本来我是要吃另一边没有咬过的地方的,你们不知道,在大叔让我来这里上班之前,我饿过肚子,没有东西吃,太可怜了,那时候我就和自己说,绝对,以后不浪费一粒米!好有雄心壮志的口气。

那也不是让你和老鼠抢吃的呀?!飞羽怒道,这以后还怎么吃饭。

惜缘寂寞的垂下头,不被理解的落寞悲哀表情:我最后又没吃,我想到自己如果吃了小老鼠也会饿肚子,就都留给他了。

四个人齐齐松了口气,留的好,留的妙,留的呱呱叫。

同时心里也更加明白,为什么惜缘对柴少的感情不同,人心肉长,她大概在自己觉得最无助的时候,柴少帮了她,所以她才会当柴少家人一般的亲热。

可是尼玛那老鼠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问下去也没意思,飞羽庆幸,还好自己家没老鼠:吃吧,吃完带你去游乐场。

他说。

惜缘眼睛一亮,没有眼睫毛的眼睛大的很喜感,她惊喜的问:真的带我去吗?今天?一会?不是说说?飞羽把饭碗推到她面前:吃完饭就去。

噢耶!噢耶!噢Baby噢耶!!惜缘站起来兴奋的唱到。

这种中英结合的欢呼没听过,高格凑过来问飞羽:这是什么?飞羽摇头,惜缘的学习能力很强,什么看过就能拿来自己用,他也说不清。

而惜缘欢呼过后已经坐下,开始飞快的吃东西,今天,终于可以去游乐场了。

噢耶!******另一边,柴少也正在家里吃早餐。

柴夫人小女儿状的托着下巴,羞答答的看着他,柴少摆出一张面瘫脸,吃着豆腐脑,心里想着,这东西这么滑,倒是像阿缘以前的脸,也不知道她的睫毛眉毛还能不能长出来,如果长不出来,那就太可惜了。

柴夫人被忽视的彻底,不满的啪啪啪拍着桌子:儿子,那个在你那儿留宿的女孩到底是谁?样子在学被骄纵坏的小姑娘。

可是加上她的年龄,唯有四个字——不忍直视!柴一诺看了自己妈妈一眼,又看向他爸。

柴荣耀放下手中的报纸,见怪不怪的对柴一诺说:下周你生日,准备怎么过,要什么给爸爸说。

柴一诺心中佩服老爸的淡定,也很稳的说道:有什么好过的,又不是小孩子,大概那晚在新世纪吧,樊平他们几个都想趁机去玩一玩。

转头对着柴少说:老三你要有空也过来吧。

顺便看看阿缘。

阿缘——柴妈妈八卦的火焰燃烧起来。

柴少看了柴一诺一眼,知道这是在打击报复自己黑了他,昨天柴妈妈可是收到投诉电话,叨叨了他一晚上。

可惜,柴一诺枉做小人,他淡定道:那是之前我介绍去二哥那里上班的一个女孩子,无父无母,做人还是有点同情心的好。

柴一诺笑起来,心想:柴少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借着相亲黑了自己,又拿着自己的卡一通乱刷,当然,那卡是自己给他的,他可以随便刷,可是这人也太不够意思,完全不顾兄弟情谊。

活该被惜缘烧了屋子。

想到这里,又觉得很解气。

惜缘,是个好样的!也许自己回去可以奖励她一下。

想到这里,柴一诺笑的更为开心。

可还没等他奖励惜缘,就收到了高格的电话,惜缘请假一周。

理由很直白,没有眉毛,没有头发,没有睫毛,还肿么当门迎,赶客吗?柴一诺心中遗憾,这么多地方都被烧了,那该有多好看,可惜看不到。

******世界上的游乐场各有不同,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第一次来的都会很快乐。

惜缘想来游乐场好久了,那传说中的过山车,摩天轮,碰碰车,她兴奋的挨个坐。

飞羽高格他们也不常来,此时也唯有舍命陪君子。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后,韩笑已经不行了,他搭着飞羽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差点射了,后面的东西我不敢再玩了。

滚——!飞羽推了他一把,赶紧看向周围,转眼看到惜缘,她正缠着高格给她买刨冰。

飞羽松了口气小声骂道:你怎么口没遮拦?韩笑不在意的挥挥手:我看到她过去才说的。

说真的,你怎么样?叶秀刚已经吐过了。

飞羽看向坐在花坛上的叶秀,他白着一张脸,有些人体质不允许玩这些东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还好。

你要不行就休息一下吧。

飞羽说完向惜缘走去。

韩笑一把把他搂回来:说真的,你说她怎么那么能坐?每种都要连坐三次,她是橡皮做的吗?飞羽笑起来,胃里也有点难受,不过他可以忍。

韩笑看出他的勉强,看了看表说:咱们这都玩一天了,你说这样,能在她心里赶上柴少一点点不?飞羽失笑,柴少现在成了他们集体要追赶的标准。

那边,惜缘抱着一杯天蓝色的水果刨冰跑过来说:太好喝了,太好喝了,飞飞你尝尝。

她献宝似的捧到飞羽面前让他尝。

飞羽心中感动,英俊的脸上还多了丝腼腆,这么亲密的事情他还没有做过呢!!!惜缘看他犹豫又向他嘴边递去:快试,快试。

飞羽低头喝了一口,真甜!他说,是真的甜,刨冰甜,心里更甜,惜缘终于拿他们当回事了吗?我呢?韩笑说。

惜缘立刻也举到他面前说:笑笑你也喝。

韩笑囧囧有神看着那支飞羽刚刚用过的吸管,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可惜缘是执着的,他一犹豫,吸管已经塞到了嘴里,他无奈吸了一口。

好喝吗?好喝吗?惜缘问。

韩笑说:好喝。

惜缘立刻把刨冰抱到怀里推着他说:那你快去买一杯那个红色的,我看那个更好喝,飞飞你去买那个黄色的……可以吗?原来,她是为了骗自己去买另外两种刨冰,飞羽黑了脸,想喝不会明说呀?!这种低端的手段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怨念的目光看向惜缘。

惜缘乞求而讨好的黑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们俩……次奥~明知道是骗自己买喝的,还不忍心拒绝她,就俩字,活该!飞羽无奈又去买了另外两种。

每一种口味尝一点就可以了,不能都喝了。

他跟在抱着两杯刨冰的惜缘身后叮嘱,高格看惜缘东看西看,显然心情好得不得了,心中一动。

凑过来问道:阿缘,你觉得我们对你好还是柴少对你好?惜缘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大叔,谁也比不过他。

哗啦,高格的玻璃心碎了,要不要这么虐?!飞羽笑的浑不在意,或是已经习惯。

韩笑喝着被惜缘剩下的半杯刨冰说:我觉得咱们还是用错了办法。

还不够吗?叶秀白着脸找墙扶。

韩笑说:她是根本眼里看不见咱们四个,咱们对她再好也是白搭,咱们应该,引起她的注意。

这是神马理论?高格靠过来洗耳恭听状。

韩笑看着那边,飞羽正领着惜缘在游戏室门口的娃娃机前,惜缘激动的点着玻璃,显然里面有她看中的。

咱们这样,她也看不到我们,就像飞羽这时站在她身边,她也看不到,所以我们再接再厉刷好感的时候,也应该用对方法,应该好好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现在还不够吗?还要给她惊喜?高格刚刚被伤了面子,此时表示持保留意见。

韩笑说:二少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吗?我们应该趁机让她看到我们是谁?高格,叶秀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韩笑的意思。

那边,惜缘正在左右脚装了弹簧似的跳着,两只小手也在激动地拍着,飞羽小心翼翼,一只小老虎正被夹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拜金女的进阶班3玩到天都快黑了,五个人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家,惜缘激动的抱着一堆毛绒玩具,一个一个摆在窗台上,还很有心情的给每个都起了名字。

韩笑蹲在她旁边,看她玩那些玩具,不死心的继续试探:今天开心吗?开心!惜缘认真点头。

那还想去吗?想去你就得说我好,韩笑心里想。

门铃响。

飞羽从沙发里起来,笑着去开门。

穿过游泳池,来到正门,穿快递制服的小伙隔着铁门站在那里:先生快递。

飞羽拿过他手里的包裹看了一下,看到地址,他转头对着大屋里喊:阿缘,来签快递。

阿缘嗖——一下从客厅向外跑去。

韩笑转头对高格和叶秀说:你们发现了没?她跑的好快,腿真麻利!你要不要找一天和她比比?高格调侃他。

韩笑走过来说:趁着她不在,咱再商量一下今天说的事。

你说。

高格微笑看向他。

韩笑说:二少不是要过生日了吗?咱们正好借这件事登次台,反正咱们好久没上台了,让惜缘看看咱们在台上的样子。

他说,口气像个赌气的孩子。

高格笑着说:你这现在是犯了倔脾……气字没出口,他的手机响了,他从桌上拿起手机一看,柴一诺打的。

他接了电话,对面的柴一诺不知说了什么,高格看了韩笑一眼,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行!好!没问题!他挂了电话。

看向韩笑问道:你想怎么弄?韩笑说:咱四个组乐队,一起怎么样?那就要唱别人的歌了……高格拿着手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叶秀和韩笑都看着他。

人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讨阿缘的欢心?她好玩是好玩,可让自己这样纡尊降贵,还是有点说不过。

他和飞羽的家世,不同于叶秀和韩笑。

所以高格顾虑颇多,新世纪才开业的时候,西区根本就没人去,他们才在那边玩,这一年,生意渐好,他已经从一个月一次,降到了三个月一次。

自从惜缘来了新世纪,他原本定下的那天,也因为扫黄打非给停了。

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有四个月没有登台了。

现在为了惜缘,要去哗众取宠吗?院子大门口,惜缘撅着嘴,拿着手里的手机和飞羽抱怨:他说给我送来,我还以为他人会来呢。

飞羽接过她手中的手机盒子,拿出里面的手机,还是开机状态,也没有短信,他把手机递给惜缘:那你等会可以给他打电话。

惜缘却说:他不来,让这个人来,是生气了吗?飞羽失笑:不是,这是同城快递,用他们送东西的人很多,就和寄明信片一样。

明信片是什么?惜缘忽闪着大眼睛问。

飞羽看到她不平衡的双眼,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看着她的眉眼说: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睫毛,眉毛生长的东西。

惜缘感受到他的担心,内疚的低下头,如果自己好好练功,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啦。

可惜昨晚睡着了,今晚,真的不能再睡了。

没有睫毛眉毛,不可以上班也是问题。

飞羽以为她在难过,拥着她向屋内走,觉得应该转移话题,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惜缘毫不犹豫说:我想做饭。

飞羽:……这个真的真的真的不行。

进了屋,惜缘被安排去洗澡,准备睡觉,顺便给柴少打电话。

外面客厅,韩笑又开始游说飞羽:咱们四个还没有一起玩过,这次一起吧,弄成乐队的形式。

飞羽看向他,很明白韩笑的心情。

他一定在想,明明比柴少,自己也没差多少,为什么惜缘就是认定柴少好。

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和他什么都差不多,就因为你早认识了两天,就心里对他亲,这样多不公平。

阿缘不喜欢,咱们也当自己玩,歌我都想好……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格,忽然抬起头,想通了般的说:那就去吧!屋里,惜缘给柴少打了电话,柴少却没有接,惜缘化悲愤为自虐,终于安静下来开始练功。

白天飞羽不在家。

她心里着急,也不想被人再担心自己,每晚都打坐足够七小时,一周过去,她的身体融合的很好,她终于又感受到和以前类似的身体感觉。

眉毛和睫毛,自然也长了出来,连头发,都长的飞快。

虽赶不上以前,却也差不多。

飞羽以为她每天都描眉,也没太注意,头发盘着,也看不出,一切都很顺利很好。

唯有新世纪2047,整个都在沸腾状态。

老板柴一诺生日,为了庆祝老板生日,大家盼望已久的四个堪比明星的歌手,竟然要同时登台。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据说当晚要门票,3888元一个人,多数已经被订购一空。

惜缘关上更衣柜的门,今晚,是她第一天复工。

拿出化妆包,拉开,一堆各大美妆品牌的明星产品露出来,她拿出娇兰的金钻,对着上面的镜子涂上口红。

随后拿出手机,熟练的拨出柴少的电话,响了几下,还是没人接,她面无表情把手机放进包里,关上柜子。

乖乖去了站门迎。

今晚是柴二少的生日,来的多数是他的朋友,熟客。

惜缘一如既往,和别的门迎一起,站在门口掐着嗓子喊:欢迎光临。

哎呀,真想进去看。

一个门迎说。

另一个门迎笑道:想的美。

别说没在我们这边是在东区,就算在这边,我们也看不到。

之前的那个门迎苦着脸说:阿缘,你不想看吗?惜缘迷茫样:我都不知道看什么。

旁边的门迎推了她一下:你天天见他们,不知道不可能吧。

惜缘睁大眼实诚道:真的。

这周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说完这话,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他们四个大概在练习,所以一直没时间见她,除了吃饭,其它时间他们都在飞羽家的地下音乐室里。

先前的门迎看她发愣,以为她心中遗憾,笑着说道:别难过,这会快八点了,估计里面快要开始了,我已经在那边找了个熟人,让用电话给咱们录下来。

回头一起看。

惜缘说:我没难过,就是……阿缘!快,老板叫你。

惜缘随着声音看去,常常正站在里面豪华的长廊里对她焦急的招手。

不知怎么回事,老板叫,自然是赶快去,剩下几个门迎也催她快点。

心中猜测,不知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常常拉着她,一路穿过今晚冷清的西区,到达热闹非凡的东区:惜缘知道东区修建了临时的舞台,只是此时场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常常拉着惜缘的手催促:快点……她穿着短裙走得很快,惜缘穿着旗袍被拉着跌跌撞撞。

两人一直跑到中间的过道,才停下来。

舞台上端亮起了六盏小灯,却不足以支撑场里的光线,更像夜空中的星。

忽然!简单的音符飘扬起来,是电吉他,惜缘认得的声音。

音符摇曳清透,有种悠远的空明感,周围的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到那清澈的音符四散飘飞。

惜缘和常常站在过道里,她呆了似的看着暗黑的舞台。

音乐还在继续~~~~灯光亮起,照在台上,露出那里三个人的身影,从左到右,依次是叶秀,高格,韩笑。

这一刻,这里一点夜总会的感觉也没有,完全就是个小型的演唱会舞台:高格的身上挂着一把墨绿色的电吉他,右手轻拨,三个人这是第一次公开合作,却极有默契,比起表演,更像在玩,叶秀边弹边和高格及韩笑对视,脸上带着笑。

前奏结束……高格凑到麦克风前,右手抚上麦克风,整个舞台的光雾蒙蒙的,他站在那里,半湿着头发,还没说话,场中就瞬间沸腾了起来,周围不知哪个女孩大喊了一句:高高我们爱你!高格站在麦克风前面刚要说话,听到这句瞬间被呛了一下,他侧头笑了起来,望向后面飞羽的方向,片刻,他靠近麦克风,脸上带着无奈地笑容说:这个不在我的预料中,等下他们三个生气走了,我一个人可没法演奏。

周围的人没想到他会开玩笑,瞬间爆笑了起来。

飞羽我们也爱你!刚那女孩又大喊了一声。

随即场内一下失控,韩笑我们爱你!几个女孩喊。

韩笑右手一拨,手上的点击它划出一段流畅的音符当是回应。

女孩们更是激动:叶秀我们其实最爱你!叶秀也同样的姿势拨了下电吉他。

随意自信!高格嘴角带笑,右手扶在麦克风上,咬着嘴唇忍着笑意等她们喊,但女孩们却疯了一样,没完没了……这边常常笑着说:都是咱里面的女孩。

惜缘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中了定身咒。

场中又是一黑,灯光灭了!声音才渐渐消失,恢复可以表演的安静。

刚才那种空灵的音符,又开始飘起来……满目漆黑,惜缘却死死盯着舞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们,她不知如何形容,只觉得心跳的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种音乐的氛围,可以令整个人都激动的沸腾起来。

飞羽玩的是键盘,惜缘刚没有看到他,但她知道刚刚高格看过的方向,他坐在键盘后。

肩膀上一沉,惜缘感觉到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她转头看去,正是妆容精致的丽丽姐,她搂上惜缘说:好听吗?惜缘点头:好听。

停了一下又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

音乐节奏忽然一变,灯光突亮,这次他们是直接弹唱,歌词很快,是粤语,惜缘听不懂,但她觉得节奏明快,带着令人心生喜悦向前的某种力量。

叶秀唱了两句,声音清澈,随后是高格,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而后是韩笑,这首,原来他们在混合唱。

场中整个都沸腾起来……很多人还跟着唱丽丽姐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靠在惜缘耳边说:这是首老歌,beyond乐队的,叫不再犹豫。

真好听。

惜缘觉得除了这三个词,她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丽丽姐看她激动的两眼闪亮,显然是极喜欢这歌,心想:这四个费了这么大工夫,总算没白费。

笑着意味深长的说道:柴二少这次可是沾了大光。

惜缘的眼睛粘在舞台上不解道:怎么是二少沾光?今天因为他生日我们才有机会听到这么好听的歌,不是我们沾光吗?丽丽姐没有说话,笑着搂了搂她,继续望向舞台。

一曲结束,满场燃烧。

旋律不停,又开始下一首,高格走到麦克风前,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唱。

惜缘听不懂,可是听到旋律,大家已经喊了起来。

丽丽姐看着高格,就听他靠近麦克风,手中拨着电吉他开始唱: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独有略带沙哑的声线,还有点特有的粘性,越到高音越有味道,非常耐听。

惜缘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也见过他们动乐器……怎么说?看到他们动乐器,就好像看到他们拿筷子吃饭一样!~她从来不知道,那双她以为吃饭筷子般随意的东西,可以创造出这么美妙的声音。

而高格的声音,原来唱歌时候这么震撼人心。

惜缘简直觉得,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这么好听的声音……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嘴,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鼻子一酸,眼泪就划了下来。

她不知道高格唱的什么,只觉得太好听了,每一个略带沙哑的音符都唱到了自己心中。

他的右手,不是撩拨着手中的电吉他,而是在撩拨着自己颤抖的灵魂。

一曲又终了,高格停下来,叶修和韩笑手中的音乐还在继续,高格站在麦克风前,顿了下忽然说:今天我们四个一起呢,其实是为了哄我们的阿缘高兴!诺——就是那边那个小妹妹。

他抬手指了一下惜缘的方向。

她现在一定高兴的哭了。

他竟然,竟然说自己的名字!满场哗然!大家纷纷望向她。

惜缘傻了般,心中欢喜,却无从发泄,她伸手捂上嘴,眼泪顺着手指流的满脸都是。

常常伸手把她抱到怀里说:现在知道自己有福了吧?他们真的很厉害!你来了后,他们这还是第一次上台,而且还是一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对你真好!惜缘脑子都懵了,只知道哭。

另一边,全场正中最好的位置,二少的位置,他和几个好友坐在那里,另一边空着四个位置。

留给高格他们的。

柴一诺无奈摇头笑着说:这班以权谋私的家伙,这是给我过生日吗?那个小丫头新来的,我刚在门口看到了。

熟人?旁边的樊平笑着说。

柴一诺不愿多说,只说重点:傻的很。

傻?樊平没想到柴一诺给了一个这样的评价,笑道:怎么傻?柴一诺认真想了想说:她第一次见我时,把我当成了应聘的,第一次去老三那儿,把老三的房子给点了。

又指了下舞台说:还有这四个,都让她祸害的不轻。

樊平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夜总会里面已经清场,已然打烊下班。

场中间的沙发上,刚二少坐过的位置,惜缘还坐在那里哭。

高格几个人端着纸巾盒哄她:为了逗你高兴,怎么反而哭上了。

我也不想哭,是,是……眼泪不听话,一直……一直自己冒出来。

惜缘抽抽搭搭的说。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鲜活的生命,鲜活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生活,有带给别人快乐的能量,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像自己的家人对自己一样好。

她心中激动,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只能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这样才能平复心中的热血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o扔给希贤的地雷!感谢花下醉浅眠扔给阿缘的地雷!多谢二位☆、你们确定想知道?音乐,是不分国界的语言,旋律的独特魅力,二次元的人也好,三次元的人也好,只要是有灵魂的,就能够被触动。

惜缘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音乐,她来的地方并没有这样的音效,只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触动了。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给。

高格笑着把服务生刚拿来的热毛巾递给她,惜缘接过去捂住脸。

四个人都看着她,在以为她要闷死自己的时候她才放下毛巾,低着头擦脸,放下毛巾,她红着眼睛说:你们应该提前告诉我。

大家笑起来。

韩笑说:提前告诉你,怎么还叫惊喜。

喜欢吗?喜欢到有没有觉得我们比柴少还好?喜欢。

惜缘说。

高格看着韩笑,还好他后面的意思在脸上表现的很明显,但是没有说出来。

真够出息!转头笑着看向惜缘,他坐在惜缘右侧,看到惜缘的脸,看到了柔软微翘的长睫毛:高格奇怪的伸手:这是真的?伸手掐住几根拽了下。

哎呀——惜缘怨念的捂着右眼看着他。

高格尴尬:真是真的?我奇怪,怎么这么短时间就长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他看了下自己空空的手,怔忪!竟然是真的?长出来了吗?叶秀凑过来看,一看才发现,擦了脸眉毛也还在:你这复原速度也太快了吧。

叶秀惊讶的怪叫起来。

我看看!韩笑也凑到惜缘面前。

飞羽端着水杯走过来,看他们三个都围着惜缘的脸看:怎么了?高格满脸疑惑的站起来,给飞羽使眼色,两人走到另一边没人的沙发上,高格小声问道:她的睫毛和眉毛都长出来了你知道吗?飞羽摇头:不知道呀。

这速度,也太快了。

高格心中泛起诡异的违和感:我小学的时候,记得我们班有个女生也是让烧了眉毛,那女孩,几乎半年都没眉毛,睫毛或是眉毛这些地方长的特别慢。

飞羽把水杯放在前面的桌上:你什么意思?高格犹豫着说:你不觉得阿缘太怪了吗?飞羽似笑非笑,用你才怪呢?的眼神望着他。

高格思量着措辞说:你说……她就算是天真,可是有时候也太天真了。

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

这次的白纸可不是夸奖。

飞羽无语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其实高格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如果是其它事情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对小学那个女生的眉毛印象太过深刻,惜缘这样的复原速度,确实快的令人有些觉得不舒服。

飞羽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笑着站起来:你慢慢想。

我先给阿缘把水拿过去。

到了那边才发现惜缘在撅着嘴,原来是叶秀和韩笑也想试试她的睫毛眉毛,用指甲掐着拽了拽。

惜缘捂着眼睛,一脸不甘。

叶秀举起手做投降状,对着飞羽说:我就拽了一下。

言下之意,拽了还不止一下。

韩笑刚刚在惜缘脸上看到了崇拜的目光,自觉从今天起自己四人在惜缘心中的地位不同了,所以忍不住有点放肆。

飞羽看惜缘眼睛都红了,憋的脸发白,推了韩笑一把:你们俩手没轻重。

韩笑立刻笑着说:她生气的样子也好玩,你看你看。

那意思其实是——要不你也去逗逗她。

什么恶趣味,就像是看到喜欢的小孩,随便捏人家的脸,只觉得自己手痒好玩,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

飞羽走过来拉起惜缘:走,回家!他们捏疼我了。

惜缘对飞羽说,心里说:我好想打他们一顿,真疼!飞羽侧头柔声说:我带你去吃宵夜。

惜缘听到可以去吃饭,心情瞬间好转,她转身对着韩笑和叶秀说:我们要去吃宵夜了。

然后转头又捂上眼睛,如果敢有下次,她一定拔光他们俩的睫毛,她的心里暗下决心。

韩笑和叶秀前后脚跟出来,招呼着高格:走,吃饭。

前面的傻妞,吃饭怎么能不一起呢。

然后跑到前面搂上惜缘:别生气了阿缘,不过谁让你睫毛长的这么快。

惜缘烦躁的把他手打掉,怒道:我们家那里每个人都是长的这么快的,你没见识真讨厌!其实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她还长的慢呢。

飞羽笑起来,拉着她走的更快,留下呆愣的韩笑。

家?高格面色沉沉的跟上来,惜缘的家,倒底在哪里?他们以前也没有深究过……很快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改天先去看看惜缘在公司注册的资料。

看看她到底家在哪儿。

前面走着的惜缘,还有件心事未了:我今晚都没有听到你唱歌,你怎么不唱?她问飞羽。

唱歌呀~~~~~飞羽笑起来,他一向只弹琴,很少唱。

大概是不会唱吧?惜缘看他不说话,瞬间自己就想到了原因,她安慰道:不会唱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也不会唱歌。

但是语气怎么很怜悯。

飞羽:……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唱了。

惜缘怕他不相信,重申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唱,一首都不会。

所以,你不用难过,你能唱一首就赢过我了。

她的表情很认真,写着单纯的鼓励还有刻意踩低自己安慰对方的诚意。

飞羽笑起来,柔声说:咱们去吃海鲜烧烤,回家去弹琴给你听。

惜缘立刻眉开眼笑。

******午夜已过,这家带烧烤的酒店依旧人声鼎沸,这里开24小时,是真正的不夜天。

惜缘洗了手,点了要吃的东西,就坐在了窗口的位置,饶有兴趣打量着里面的人,来这里的人都是夜猫子,普通人都是白天工作,晚上睡觉。

自己周围的人,却都是这样:半夜两点,一天好像才开始。

平时下班,她也有和同事一起在外面吃饭,不过她们吃的比较简单,多数是在夜市。

说到夜市,她就想起那令她手痒的明火,呼啦啦的烧着,那样的火最适合自己用了。

她无聊的用筷子轻敲着小碟,想到上次在柴少家,那低低的抽油烟机,这里的人都喜欢用那个,家用做菜的火更小。

她想到飞羽家的火,也是一样的有气无力,还四个灶头,要四个灶头有什么用,还不如四合一呢,给她一个能看上眼的火。

唉~~~~高格他们几个远远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碟烤好的扇贝,怕你饿,我从一个熟人桌上顺来的,刚烤好。

韩笑说,把盘子推到惜缘面前。

惜缘看着扇贝上的蒜末,红绿辣椒末,点缀的很是好看,她拿起一个。

韩笑一看她吃,立刻用筷子帮她拨了拨,讨好的说:阿缘不生气了吧。

惜缘一愣,手顿在那里,好久没见的诡异表情转眼又到了她脸上,扁着嘴向下,眉毛弯着,向上!她怎么忘了刚还在生气,这么简单就原谅他们了吗?可是,不原谅,就不能再吃了吗?望着飘香的烤扇贝。

她好矛盾。

算了~~~~那就还是吃东西算了。

*****吃完饭,大家今晚都有些兴奋,一起回到飞羽家。

惜缘惦记着要听飞羽弹琴,虽然是半夜,但因为音乐室里做了最好的隔音,也不怕打扰邻居。

飞羽这里什么乐器都有,墙上挂的各色电吉他,电贝司,还有几种她不认识的乐器。

惜缘伸手在一把金属红色的电吉他上摸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这东西真好听。

飞羽走过来,拿下来递给她说:这个是电吉他,负责伴奏和主音。

又拿下墙上的另一把只有四根旋的说:这个是贝斯,也叫低音吉他。

惜缘看了韩笑一眼,韩笑弹的是这个。

韩笑一看惜缘看他,立刻凑过来说:惜缘你想学吗?想学我教你。

只有你会吗?惜缘故意说,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电吉他和电贝司,这两种外形好像。

什么时候学的记仇了,韩笑笑着说:当然音乐是共通的,不过贝司四个人里面我弹的最好。

怎么样,学不学?叶秀忍不住笑起来,走过来说:阿缘要不我教你。

惜缘还在研究两种乐器的不同:琴头不同,一个弦多一个弦少。

忽然屋里响起泉水般流畅的乐声,清澈舒缓,惜缘看过去,是飞羽正在弹钢琴。

她连忙走过去,搬了旁边的琴凳坐在飞羽身侧。

是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曲子,她看向前面的乐谱,除了五线谱,都是英文。

韩笑又凑过来图表现说:阿缘,想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惜缘靠向飞羽,意思很明显,不用问他,等会飞羽也会说的。

韩笑讨了个没趣,高格端着咖啡进来,看到惜缘偎在飞羽身侧,手里还抱着把电贝司,专心的在听飞羽弹琴,心思一活说道:阿缘这是准备学乐器吗?转念一想:其实学样乐器也好,至少可以陶冶情操。

琴声一停,惜缘如痴如醉。

高格说:阿缘,要不你挑样乐器吧,我们给你教。

飞羽立刻说:女孩,弹电钢就可以了,可以选择的音色多,又不伤手。

贝司也行啊,女孩玩这个多帅。

韩笑说,说完之后又觉得惜缘的形象和狂野奔放有点差距,要玩这种,以后还得走温情派。

叶秀说:咱也别局限在这里,我姐正在让她孩子学小提琴,要不让惜缘去学小提琴得了。

那东西练不好肩膀容易不平衡。

韩笑立刻表示反对。

叶秀一跳而起,指着惜缘:你还当她几岁,她这年龄,骨头都定格了吧?谁说,我怎么发现她最近还长个了。

韩笑也吼道。

飞羽好笑的看着他俩,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吵起来了。

高格端起咖啡喝了口说:还是问阿缘的意思。

学这些,最重要是自己要喜欢。

飞羽转头看向惜缘,她低着头,好像心里没谱的样子,飞羽不抱期望的问道:阿缘,你有喜欢想学的乐器吗?惜缘毫不犹豫的点头:有!语气很是斩钉截铁。

这一下,大家都来了兴趣,看样子,她是早就想好了,那太好了,正不知道该让她学什么呢,她能自己有想法最好。

飞羽柔声问:那你想学什么?高格端起咖啡:是我们四个的吗?让我猜猜。

话音未落就听惜缘说:我要学吹箫!噗……高格一口咖啡喷了出去。

剩下三人大骇,惊恐的望着她,如同看到怪兽!!!惜缘不解,眨巴着大眼睛,纯洁的说:不可以吗?我那天听有人在更衣室里说,东区的一个女孩因为吹箫吹的特别好,所以挣钱多。

她低下头,可怜巴巴的说:我也想挣钱,可以给你们买东西,你们总给我买,我也有想买给你们的。

喵~~~飞羽瞬间心软成了一团,阿缘真软真萌真可爱懂事~~~~不过那他妈的谁乱说话呀!高格感觉倒地不起!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韩笑心中大骂,次奥,那地方不能呆了有没有!叶秀想:赶紧回去问问我姐,如果小孩子学了不该学的东西,那可——怎么办?唉~~~~新世纪,那总归是间夜总会呀,四个人森森的忧愁了。

☆、土豪土豪我们爱你!柴一诺的办公室里,坐着他们四个,柴一诺一如既往的没有出现。

人生,总是充斥着痛苦的选择,从惜缘的口中冒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后,四个人开始商议:他妈的,这地方不能待了!韩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死活也想不通。

高格问:那让她去哪儿?脸上带着笑,抛了难题的表情。

的确,能去哪儿?如果惜缘不在这里,那他们不就见不到了?所以谁也没接口。

才认识了一个多月,难道这么快就到了各分东西的时候?那是不是以后,就很少能听到她细声细气的问:我真的可以吃吗?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我可以要一支变颜色的笔吗,最好笔盖上面有一朵毛茸茸的大花……韩笑推了旁边的飞羽一把:怎么办?飞羽目光沉沉的在柴二少的办公室里寻思了一圈,忽然说:把她的更衣室要不挪到这儿?这样,她每天见外面的人就少了。

好有创意啊?!叶秀,韩笑崇拜的看着他。

叶秀竖起拇指:这样也行,佩服!这办法好!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着书柜旁边那个角说:其实人家很多办公室都带休息室,这柴二不常来,这地方也简陋,咱要不给那边,给她弄成个更衣室的样子?商场那种。

他手划拉了一下,比了个商场更衣室的样子。

飞羽点头接着说:可以挂上水蓝色丝绒的帷帐,里面给她放一张好看的法式高背椅。

说完笑起来,想到惜缘一定会喜欢,还有些小得意,一直没说话的高格咳了下,引起他们三位的注意:那个,你们是不是把柴二给忘了?三个人当然没忘,只是早已胸有成竹,一致目光期待的看向他,意思很明显。

高格指着自己,气恼道:又是我?为什么每次得罪人的事情,都要他去解释?飞羽说:谁让柴二和你关系最好。

好个辣子!高格气的一下站了起来:那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这种地方,始终不是正经女孩子待的地方。

飞羽看了下时间,惜缘大概已经换完衣服了,他也站起来,准备找人来量更衣室:先这样吧,咱四个从毕业后,这也快一年了,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几天。

言下之意,趁着能照顾惜缘的时候竭尽所能,如果一旦出了变动,只怕到时候想照顾都照顾不到了。

高格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个,心思一活问道:你家人又催你过去了吗?飞羽淡淡笑了下:家里这边就我一个,他们不放心,谁让咱都是独生子女。

叶秀默默说,他不是,他是超生的。

韩笑听飞羽这样一说,心中也徒然升起一股紧迫感,人和人有一时之缘,也或者有一世之缘,他们和惜缘:是一时之缘,或是一世之缘,现在谁也说不清。

还是珍惜为好。

******另一边,惜缘已经梳洗打扮好,常常正在翻她的化妆包。

这个,谁买的?常常问。

惜缘看了眼:飞飞。

这个呢?惜缘又看了眼:笑笑。

dy站在她身后的位置梳头,忽然问道:对了,你在飞羽家住的好吗?嗯。

惜缘点头:他家可大了。

dy笑了下,看到她的手机从包里露出一双兔子耳朵,随即问道:前两天一直看你每天给柴三打电话,这两天怎么不打了?惜缘说:他都不接。

说完这个,惜缘忽然想到那天学乐器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飞羽他们才会那么紧张。

匆匆忙忙定下让自己学钢琴不说,还勒令自己以后不许在这里听别人多说话。

多不讲理的要求,可是惜缘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也只是想多挣点钱而已。

怎么了?常常的右手搭上她的肩膀。

惜缘不知道怎么说,摇了摇头。

dy也走过来,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怎么会?惜缘呆呆的看着她,而后笑起来,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我想做饭给他们吃,可是上次烧了大叔的厨房,他们都不相信我了。

烧了别人的厨房?常常看了dy一眼,这她们倒是第一次知道。

忍着笑不去问细节,继续说道:那你真的会做吗?如果会,和他们好好说说。

惜缘摇头,耳朵上的珍珠垂坠耳环跟着摆动起来,她说:他们真的不相信我,而且,我也不喜欢用他们家里的火,我喜欢咱们去吃夜市那家,那种呼啦啦的大火。

这样呀~~~常常主意多,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那家的老板我们都认识,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做,我们去和他说说,你带了菜去,然后把他们四个叫去,那样突然做给他们吃就可以了。

dy和惜缘一样的表情看着她,而后问:那他们要是不去怎么办?常常手指一点她的脑袋:没毅力,不去骗去,拉去,哭着要他们去,反正就是要去!惜缘觉得,其实她只要好好说,他们就会去的,并不需要又骗又哭,于是她点头:好,那我周末就叫他们去。

常常这才满意的站起来:其实他们对你那么好,就好像在这儿,你现在可以横着走,谁的脸色也不用看知道吗?惜缘又听不懂了,看着她。

常常笑了下,扯了□上的裙子:走吧!这话是对dy说的,该上班了。

惜缘拿出口红:你们先走,我还要化口红。

常常和dy前后脚的出了更衣室,刚一出来dy就说:她们寝室那两个女孩一直说她的坏话,咱们真的不告诉她吗?算了,她那性格,告诉她有什么用。

常常说,把自己胸前挂着的戒指扶正,她又说:她们也就敢在背后说说,别理她们。

dy又说:你刚怎么给惜缘胡说,那老板和我们熟是熟,你能保证人家会借炉子出来,那毕竟是人家挣钱的地方。

说你脑子不会转就是不会转,今晚去给他一百块钱,当租的不行吗?常常说。

dy立刻接口:一百?你钱大,一百人家能同意吗?那就给二百!常常说,胸有成竹的口气。

dy被噎了一下:感情你也是心里没谱。

说完笑了出来。

常常说:你看她那犯难的样子,少女的烦恼就是简单,只是想做顿饭而已。

手一摊:你舍得不满足她。

说完也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

******惜缘收拾好,也出了更衣室,来到门口。

正如常常所说,她也感觉到大家对自己越来越好。

其实为什么要不好?在别人看来,除了高格几个人的关照和老板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因为惜缘本身。

怎么能不喜欢她?她对人生的要求那么低,和她一比,自己永远在天堂。

如果问她:家里人呢?她会说:都不在了。

再问:怎么来了这里?她会说:好心的大叔在对面两条街的快餐店里把自己‘捡来’,送到了这里。

当然有不信的,还去求证过,惜缘惊世骇俗的形象,当然有人有印象,大家也因此知道,这位曾经以为的黄马褂,只不过是位黄马甲。

这样的人,好意思欺负她,或是嫉妒她吗?出息!所以其实惜缘的日子过得很消停。

阿缘,今天晚上咱们组组长过生日,下班一起去烧烤,去吗?站在对面的门迎问。

惜缘立刻点头:去,去。

看到有人过来,她立刻闭嘴站好。

阿缘,来捏一下。

一只女孩的手捏上惜缘的脸,惜缘也不生气,皮笑肉不笑的鼓着脸让人捏。

女孩一进去,惜缘就继续说:我最喜欢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了。

哎呀,你糟糕了,你这样就是说……对面的门迎一看又有人走过来,说了一半的话又卡住。

阿缘~捏一下,来的还是个员工。

惜缘配合的等对方进去了,立刻追问:说什么?就是说你觉得和高高他们一起吃饭没意思。

对面的两个门迎都笑起来。

惜缘说:我哪有。

我就是,就是喜欢看你们玩的样子。

旁边的门迎看她急了,笑着推了下惜缘:她们逗你玩呢。

惜缘笑,她确实更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就像她和常常,和dy,这里女孩子的世界,她觉得新奇有趣。

她多想和她们一样,那样说话那样笑,那样有朋友,有聊不完的话题……晚上好,阿缘~又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惜缘都有了经验,她无需回答,反正无论怎样的问题,都不是为了她的回答。

她只要提供被捏脸服务就好。

阿缘今天写字了吗?~捏一下。

阿缘今天谁给你梳的头?~捏一下嗯~这是新活动?一只手伸过来,捏一下。

手感不对,男的?!看过去,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几个。

目光锁定笑的最欢实,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他!惜缘瞬间愤怒了,眉毛上弯,抿嘴摆出凶狠的表情,对上这个年轻男人吼道:为什么捏我?樊平看她虽然特意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却更多像只炸毛的小猫,笑起来:你是新来的?不错,不错。

说着手一抬,后面的人递过来一沓钞票,他摸了下厚度,右手又同样的姿势伸过去,身后那个人又递过来一沓,他两沓合一起,塞给惜缘:拿着!而后他带人大步向里面走去。

这么多钱?惜缘呆傻的看着人家的背影,连愤怒都忘记了。

倒是旁边几个见怪不怪:这是给你的小费,快数数。

这么大一沓,惜缘飞快一数,八千多。

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面的门迎笑起来:第一次收这么多钱的小费吧?惜缘点头,比那天大叔给的还多呢,她拿着钱几乎两眼放光:给捏一下就给这么多,比我们一个月工资都高?那边有个年轻咨客小伙看不过眼说道:那还用说,这位公子是出了名的土豪,出手一向豪放,你是不知道,他每次去东区,那边的女孩打破头抢他呢。

不过给门迎,给这么多倒是第一次看到。

惜缘果断忽略掉其它信息,只过滤的剩下一条信息——出手一向豪放!哇,感觉开启了新的致富之路,她眼冒星星说:那我再让他捏一下,还能给这么多是吗?高格正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差点一脚摔倒在门口,惊讶的看着惜缘,次奥,阿缘你的节操呢?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黑夜扔给阿缘的地雷!多谢。

☆、她,她是故意的吗?有些人眼界浅,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的好东西太多,有些人贪婪,是因为他们有**……但是阿缘呢,她身上穿的,现在戴的,无一不是顶级的,照这么说,好东西她也见得多了。

说她有**吗?别逗,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怎么还是把她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高格心中默默流泪,不劳而获,价值观扭曲,都是他们教的吗?没有给她思想品德教育过,是他们疏忽了。

刚刚进去的是樊平,那是柴一诺的好友,高格知道他认识惜缘,绕了一圈,从西区的门口进去,唉,樊平是来东区玩的,特别绕到西区门口进,还不是为了逗惜缘那一下。

只不过,这思想品德要怎么教育?怎么感觉这么发愁呀。

******包间里,樊平和柴一诺正在聊天。

长发的佳丽跪在地上,手里端着酒瓶正在斟酒,金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挂着流下,柴一诺不是很喜欢这种做派,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地方,跪式服务并不符合他所受的教育。

但今天除了樊平,还有不是很相熟的客人,他不耐的挪开目光,等那边的佳丽也倒完了酒,他赶忙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樊平知道他心中所想,等包间门缓缓的合上,立刻指着旁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这就是金三。

叫金三的男人很瘦,一点不起眼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黑道上非常吃的开,只因为他有一手三张牌的绝技,所以在道上被称为金三,这些年,反而没人提起他的真名。

柴一诺对他点头示意。

樊平对金三说:你就实话实说就行。

金三点头,直接说道:柴二少别见怪,老金没混起来前,樊少很照顾我,所以我就有话直说了,您别嫌我说话直。

柴一诺说:无妨。

我那天和樊平聊起我这里,觉得我这场子有点不对劲,所以他说可以找你问问,自己人,你直说就行。

说完端起杯子伸过去碰了下他的。

金三端起杯子一口干了,说:现在外面每个场子乐子总得带一点,您这里,到现在,连卖摇头丸的都进不来,城里那么多等着吃这口饭的,以前是柴家的积威,外加……外加生意也不好。

柴一诺笑着接上他不好意思出口的话。

几个人都笑起来。

金三一看柴一诺豁达,也终于放下心中犹豫,说道:现在燕京黑道谁当家您也知道,那家的老二是个六亲不认的,这两年,他们家老爷子走了以后,更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现在可以说咱们城里多一半的弟兄,都要靠着他们吃饭。

您这里……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柴一诺的脸瞬间能黑的滴出墨来,樊平也脸色尴尬,他没想到金三会说到那一家的事情,连忙打岔道:那这场子最近怎么这么怪,多了很多生面孔。

金三说:那还用说,外面混不下去了,这里不让明着卖,别人可以带来东西进来在这里偷着卖。

柴一诺大惊:你说我这场子已经有人在卖摇头丸?金三看着他,也是很无语,半天,才磕巴的说道:现在,现在哪一个场子没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柴一诺一直以为自己这地方很干净呢,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倒是樊平脑子还清楚,问道:这地方,都是什么人在卖,你有消息吗?金三想也不想的说:这种地方,有的可以通过吧台的服务生,里面的服务生,佳丽,公主,最近多了生人,也许有自己进来卖的,或是出货量大了,有人进来送货。

柴一诺揉着额头,心烦意乱,过了会,他站起来一拉包间门,对着外面的人说:给我去叫几个佳丽过来。

远远的看到高格走过来,他忽然说:等一下。

叫停刚刚的服务生,对着高格问道:你有没有熟悉的佳丽。

高格摇头,随即想到,他没有,可是惜缘有两个:阿缘倒是有两个。

那好,说名字。

柴一诺说。

高格不明白他这急的什么劲,对着服务生说:常常和dy。

服务生立刻应了声就去了,其实他不说,服务生也是知道的。

******大门外,惜缘正好到了休息时间,她没有去找飞羽他们而是直接去了东区,她今晚想要出去,但是害怕飞羽不同意,她想过去问常常要一个十拿九稳的主意。

可是到了那边她才知道,常常和dy都在包间里。

她来到楼上,这里,平时她是不可以来的,但是现在有了特殊人脉,楼下的保安也没管她,她大模大样的上了三楼。

打听到柴二少的包间位置,当然不敢走近,离得远远的,她站在走廊里等着,心里很焦急,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很久。

鬼鬼祟祟的挪到服务生的旁边,她小声问:我要等很久吗?门迎的好处就是和谁都可以混个脸熟,这服务生自然也认识她,小声说:二少在,你放心,很快的。

惜缘果然放心,挪着方步又挪回先前的位置。

不一会,常常和dy就出来了。

惜缘站在侧面,门关上之前,她看到了里面坐着的男人,高格,还有他旁边的人,那人笑的欢实,正是给了自己八千的那位土豪。

常常和dy看到她走了过来,笑着说:阿缘怎么过来东区了,还敢上三楼,不怕回家挨训吗?惜缘没多少时间玩笑,指着包间急急问道:那个,那个土豪,你认识吗?常常笑起来:你都说是土豪了,这年头土豪多吃香,自然认得。

还是玩笑的口气。

惜缘却心思沉重的问道:他刚进门时候给了我八千,我还以为发财了呢,现在看来,他是因为认识二少,高高,你说,那八千我用还给他吗?常常说:傻,还什么还,那是小费,给你就拿着。

dy插嘴道:你来不会是特意问这个吧,别那么老实,在这地方,有人给你钱就装着,给你酒千万别喝,给东西千万别吃……不是都教过你了吗?惜缘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记得的,你们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我找你们是想你们帮我出个主意。

主意?常常来了兴趣,给呆萌的惜缘出主意她最喜欢了。

惜缘很快的说完了晚上的事情,常常大喜:正好我们晚上也要去吃,到时候可以一起了。

太好了!dy也很高兴,她们三个已经好久没有晚上一起吃过宵夜了。

只是想到这里,心都要飞起来了,三个少女一时欢快的叽叽喳喳。

常常心思活,很快教给惜缘,你先去说好话,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胡搅蛮缠一通,一定没问题。

这样就可以了?惜缘呆望着她,那么明显:给了五星级期待值,收到一星级货品的表情。

常常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推了推她:要你放心你就放心,要不你现在趁着高高有客人,进去和他说,他一定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驳你的面子。

惜缘看着那扇包间门,踌躇良久,最后觉得,还是去问飞羽更合适。

于是晚上一下班,她就去了找飞羽,只有高格和飞羽在,韩笑和叶秀已经回家了,飞羽在等她下班,要是以前,他也早走了。

飞飞,你还记得我吃过的那种白色透明的春卷吗?淀粉做的皮,透亮透亮的,里面有火腿,明虾,鸡肉,散生菜,脆脆的黄瓜……她想了几小时,才想到这个开场白。

飞羽脸露迷茫。

惜缘继续一脸向往怀念地补充:凉的,沾着那个酸甜的汁,里面还有鸡蛋薄荷。

她的声音清脆欢快,看样子吃的那次很喜欢。

可是,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是越南春卷?!飞羽确定他没有带惜缘吃过,难道是另外三个?或者是柴少?他不想让惜缘失望,于是说:我不太记得了,你要喜欢,我们明天就去吃。

没想到惜缘陡然一捏拳头,跺了下脚说:不记得就对了,你不记得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去吃过!!!飞羽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给她个什么表情才好。

惜缘的声音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的软下来说:那次,常常她们在外面吃饭带回来一次,我就吃了一小点。

她用手指比了一个一寸半长的样子:那个被切成了两段,我吃的是一半,可好吃了。

声音软的来还加上了可怜。

飞羽:……如果韩笑听到一定会说,成天给她买那么多好吃的,还稀罕人家给的那点东西,真真没出息。

惜缘继续努力,她有自己的目的,自然有多好吃说的多好吃:那东西,现在这个季节吃最好了,又凉快,里面的薄荷叶又很清爽,还能防病。

她表情真挚,继续游说。

飞羽听出点味道,好像终于明白了问道:说吧,要什么?我要和她们一起晚上出去吃宵夜!惜缘用堪比机关枪的语速说。

就为这呀,还饶这么大一个弯子,飞羽无语的看着她。

他们实在不想惜缘和夜总会的女孩多接触,可是又不舍得惜缘失望,她的目光充满期待,那是期待和小伙伴一起分享时光的眼神,像青春期的少女。

我们组长生日……大家都去呢……这样的聚会我就只去过一次,她们在一起可有意思了,我真的想去,飞飞,飞飞,她们还玩游戏呢,我保证不喝酒……高格奇怪的看着飞羽,他原本是四个人里面最难说话的,惜缘最怕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惜缘最喜欢找他商量,他变成了最好说话的哪一个?果然,就听飞羽最后说:你拿上电话,到了地方打给我,吃完饭我去接你。

惜缘立刻感激的跳了起来,兴奋的冲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里,几个女孩正在换衣服,说话的声音很大:你们说惜缘这次会去去?你们今天听见她在门口说的话了吗?哎呀——真不敢相信,耳朵上戴着那么贵的耳环,脖子上那么贵的项链,竟然看得上眼人家给的八千块钱,真是让人无语。

另一个门迎的声音说:我看她大概阿缘还不太识货吧。

几个人笑起来。

笑了一阵,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加进去说道也就是,如果是别人,跟了高高他们几个,一定不会像她这样。

这次的声音惜缘认得,是她以前的同屋住——梦露。

也许人家就是喜欢这样的呢,喜欢她又呆又萌,又不识货。

其实她这么命好的真不多。

在这有高高几个人护着她,就她那智商,放在外面早不知混成什么样了。

她已经搬出来了,为什么梦露还要这样说自己?就听梦露又说:你们大概不知道,她以前连字也认不全,也不知道哪个农村跑出来的。

可是她说完后,却久久没有人搭话。

******门外,惜缘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门,因为兴奋的想节省时间,手里还捏着刚摘下的耳环。

小小的粉色珍珠垂坠,带双C的标志,是今天飞羽刚刚买给她的。

这东西很贵吗?她手里捏着耳环,身上穿着这个月新发的月白色旗袍,头发分成两股,分别低低的挽在后颈,这样低着头的样子,有种民国少女的温婉娇嫩。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衬衫的漂亮男人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

惜缘又站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用和她外形和极不相符的大力一把推开了门。

砰——!的一声。

更衣室的议论声瞬间都停了!大家都拿着东西呆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惜缘。

她一定生气了!当然,这样在背后议论人不光彩,大家都有些讪讪,不知她会如何发作,却没想,惜缘没说话,而是静静的走去了换衣服。

她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衣服,淡黄色的裙子,也是某大牌的新品,飞羽他们教她,穿衣要穿当季的新品,所以她曾经拿着这些东西的过往目录,很认真的背过一番。

现在的她,其实可以准确的看出谁穿的是哪一季的衣服。

她其实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的,只是……这种价格一直还没有和自己心里的价值关联起来。

那些价格,更多的像个数字。

原来,她给飞羽他们丢脸了。

旁边有个门迎凑过来小声说:阿缘,大家在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语气很有安抚的意思。

刚刚她并没有说惜缘的坏话,惜缘对她笑了笑,又把衣服塞了回去,心中有些难过,她今天不想穿这些名牌衣服了。

其实如果可以选,她更喜欢穿身上的短旗袍。

她以前就是穿这些衣服的,龙惜缘,就是该穿着短旗袍的样子。

她想着,也不介意身上的是工服,拿出自己的包,把更衣柜里零散的东西往里装。

那边的梦露刚才被她吓了一跳,现在看她不说话,她是知道惜缘的,惜缘一向好说话,虽然力气大,但是木有杀伤力。

她嫉妒大家明明都是一起来的,惜缘可以无缘无故攀上老板,看惜缘刚刚只是踹了门,或是推的,反正除了发出门的声音,她并没有说其它的。

于是梦露不免又有点得意:其实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她自己也知道。

要不是我说,世上也许还真有狗屎运,可惜被某些有眼无珠的人踩到了也不知道是运气,真是暴遣天物。

大家都安静了,只有梦露一个人的声音,她也没有指名道姓,连想劝架的都开不了口,这也属于市井吵架技巧之一。

如果这时一劝架,梦露很可能会说,我说的又不是惜缘。

无人阻拦,梦露更得意,她打开柜子拿出卸妆品卸妆,她们宿舍洗澡不方便,这会回去没办法洗澡,所以她们现在都练就了新技能,下班在这里卸妆,然后在这里的浴室快快洗个战斗澡。

梦露怕麻烦,卸完妆,衣服脱了,裹着条浴巾,今天妙灵休息,等会她一个人回宿舍,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惜缘现在就不用这样,而是直接可以回家,愤恨的说道:其实干脆不如大大方方让人家养起来算了,何必假模假式站在门口,又苦又累,一个月挣那么一点钱。

话音刚落,就看到惜缘站在了她的面前,板着小脸。

我又不是说你。

梦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惜缘什么也没说,而是抬起拳头,毫无预警的一拳砸了过去……砰——一声响,她的拳头是砸在了更衣柜上的锁头位置!梦露被惊出一身汗,想到惜缘的蛮力,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我,我都说了不是说的你。

说完转身向浴室跑去。

她就是要恶心惜缘,说点风凉话,不是真的要和惜缘战斗。

惜缘对着梦露的背影,突然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是没错,我以前是认字认不全,可我现在已经认全了。

还有,你说我可以,不许你说飞羽他们!她说的是——不许!这样发脾气的惜缘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几个门迎女孩围过来,一起劝惜缘,她们毕竟是一个部门的,之前梦露说闲话,她们都没搭腔,一个女孩说:阿缘,早知道有外人在,我们刚才就不说你的八卦了。

另一个女孩说:其实大家有点嫉妒你今天收了那么多小费。

惜缘很上道的说:那改天我请客好了。

今晚是给组长过生日,她不好说请客。

改天自然可以。

大家一听,果然欢呼起来。

女孩们笑闹着拿上东西,惜缘背包,锁柜子,大家前后脚出了更衣室。

瞬间更衣室安静了。

十分钟后,梦露裹着浴巾湿着头发出来,拿出钥匙,一插,插不进去!又一试,这才发现锁孔的位置早变形了。

惊悚!梦露的头发滴答着水,一下下的滴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里明显凹陷的样子,刚刚,惜缘就是那样砸了一拳在这里。

她,她是故意的吗?环望着空无一人的更衣室,瞬间感觉更惊悚了!今晚,难道要她裹着浴巾回家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喵喵给阿缘扔了三颗地雷,那个,看看今天的字数,我挺直了腰板,抱一个。

☆、铁板,烤肉,试一下!仿古一条街的夜市人声鼎沸,樱桃红柱子支撑的长廊,绕着水路蜿蜒向前,大小不一的红灯笼热闹的飘着,香气四溢,红红火火。

惜缘激动的拉着常常的手,眼睛不够用了似的东张西望着。

长廊里的人并不多。

常常和旁边的dy小声咬耳朵聊着天:你知道二少今天为什么叫我们去问那个吗?她憋了一晚上,在新世纪里面不敢说。

dy也一样,晚上她们俩被叫进去,柴二少开门见山,问她们最近场子里不干净,知不知道都有谁在吃里扒外。

高格坐在旁边。

她们俩当时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这是柴一诺要她们站队的意思。

你说咱们俩不说是对的吧?常常问。

dy挽着她的左胳膊说:那还用说,敢卖的都是后台硬的,人家才不怕呢。

常常一扯右手领着的惜缘,回头交代道:不管听到什么,回去都别告诉别人知道吗?特别是高格。

惜缘不知她们在说什么,糊里糊涂应道:好!而后继续看向旁边的烤鱿鱼摊子,鱿鱼刷了酱,烤的滋啦啦响,努力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等会可以点什么。

dy看惜缘心思全然不在这里,靠近常常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说那几个敢卖的,都是和龙家有关系的。

哎呀哎呀。

常常激动起来,跳了两下说:你也听说了,和我听说的一样。

dy笑她,所以说,咱们还是离远远的好。

常常点头: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

指着前面中门大开的餐厅,常常说:阿缘,咱们到了,快去看看,你们部门的人肯定都到了。

这里所有的餐馆都是差不多的中式装修,只是菜系不同,自己在各家叫了,别人也会给送过来。

惜缘她们同事选的这家是烧烤火锅店。

阿缘——来来,这边!一进店就有人叫她。

她们和同事挤着一起坐下。

对面坐着的寿星主角说:来迟了,要罚。

常常爽快的杯子一推说:随便倒!喝什么?旁边有人推着红的,白的问。

常常笑着说:随便,姐姐正好渴了。

大家笑起来,有人张罗着给惜缘叫饮料。

寿星站起来,一举杯子说:咱都是女孩,今天就,喝到不睡下为止!常常端起杯子,非常大方的伸过去和她碰了一下:礼物后补,先干一个。

说的很干脆,年轻的脸上尽是青春的豪气,惜缘羡慕的看着常常,她也想,能够像常常这样,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在哪里都带着自信。

dy推了她一下:小呆,想什么呢?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们一样,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惜缘说,白净的脸上都是纯真。

dy捏了捏她的脸:你想过自己以后想干什么吗?什么意思?惜缘夹了一粒煮花生,筷子头一夹,肉粉色的花生皮就掉了,露出里面圆白胖的花生。

dy夹过去一口吃了,老实不客气,而后用筷子点了下常常说:常常和我呢,准备在这里就干两年,而后我们存到本钱就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店。

说完端起桌上的啤酒给自己和惜缘都倒了一杯,尝尝。

她推给惜缘。

惜缘摇头:我说了不喝酒今天才能出来。

dy笑了下,心里觉得惜缘被管的太多了,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几口,凉爽的感觉直达心底,而后用向往的口气说:到时候,再也不用看谁的眼色,不用受气,谈个简单点的男朋友。

你知道……dy也不管惜缘能不能听得懂,自顾自的说道:在咱们这种地方,认识的男人,没几个能把我们当回事,夜总会这种地方是大染缸,男人表面说不在乎,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惜缘捧着一碟刚去皮的圆白胖花生,听得两眼转圈圈。

dy看向她,她的大眼睛水汪纯净,手里还端着刚给自己剥的花生,只因为自己吃了一粒,她就剥一小碟,伸手搂上惜缘:你这样很好,等以后碰钉子多了,自然就懂事了,到时候……你会怀念今天这样的自己。

dy这样的口气,那是不是就是说,她和常常也曾经是和自己一样的?惜缘伸出手,也搂上dy的腰。

dy,常常,还有现在不常见面的苏晴……她知道现在别人就算对她好,也不是真的和自己是好朋友,别人说的话她都听不全,别人又怎么可能把她当成真正的好朋友。

朋友应该是平等的。

所以,她要成长,总有一天,她会变成和她们一样。

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孩子!dy吃着花生问她:惜缘,那你以后想干什么?惜缘想了会,以后真的还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就是给飞飞他们做一次饭,可以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dy停下手,想了一下她刚夹去花生皮的灵巧动作,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好。

随后一拍手就站了起来,拉着惜缘:走,咱们去买炒田螺,顺便帮你和老板说说借炉子。

惜缘赶忙站起来和dy一起去。

那家是卖中餐炒菜,家常菜。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南方人,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南方口音,和dy她们非常熟,惜缘看着老板摆在大门口的炉子,火呼啦啦的向上冲,厨师正在炒小龙虾,酱汁挂在虾壳上,随着锅子翻动。

惜缘立刻觉得有些手痒。

阿爷说过:每个用心做菜的厨师都应该被尊重,所以惜缘从来不会挑剔别人做的不好,或是做的不对,可以做的更好……另一边,dy点了菜,老板很够意思,没有收多余的钱,就答应借炉子给惜缘。

不止如此,老板还好人做到底,笑着问惜缘:小姑娘,你要什么菜?我们可以帮你买。

惜缘想了想:我就用您的菜吧,到时候用了多少,就补钱给您好吗?买(没)有问题。

老板说的没有是买有,惜缘和dy不是第一次听到,还是笑了起来。

端着炒好的两个菜,两人顺着水道边的长廊向回走,突然,dy指着她俩原本的位置怪叫起来:天哪,那看那是谁?惜缘顺着dy大惊小怪的声音和手指看向那边,一个穿白色小立领衬衫的男人正坐在她们的座位上。

阿缘,阿缘,咱们不能回去。

dy变得开始胡言乱语。

惜缘看着那个男人,他侧着脸,只能看到尖下巴,薄唇很红,正带着笑,头发略长,带着卷,这种造型,倒是和自己家那里的人有些像。

你知道他是谁吗?dy问。

惜缘摇头:第一次见。

当然,他今天才回来!dy说,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怕自己的心跳太快了,有些承受不来,这是咱们新世纪2047西区第一的红牌——谈乐天,也就是他们说的四公子之首。

惜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飞飞都比他好看,这四个里面没有高高他们吗?dy呆滞的看向惜缘,几乎是有些磕巴的说:高高他们,他们又不是,又不是……陪客的先生,dy的热情降了下来,惜缘一句道明真相,那些虚名不过是为了讨好客人,比起真正的燕京四少,真的什么也不算。

dy伸手捏了一块惜缘手中端着的爆炒腰花,嚼了嚼,突然发现没那么紧张了。

两人走过去,正看到谈乐天站起来,脸上带笑,和寿星在道别。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dy和惜缘,目光在她两人那里转了一下,最后停在了惜缘身上:看着她身上还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脚上是一双白色斜细带的圆头皮鞋,领口的位置斜斜别着一枚金钱豹的胸针,她左右手还各端着一个白底蓝花的圆盘,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都盘在脑后,可以看到发尾在后面打成的两朵花。

加上背景,——真像餐厅服务员!谈乐天脸上浮上笑容,并没有挪开目光,而是继续看向那两盘菜,一碟爆炒腰花,一碟炒田螺。

dy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个男人,原来近看他这么年轻,听说才21岁,唉……真可惜,21岁怎么不好好上学。

一时还是说不出话来。

一愣神的功夫,谈乐天已经离开。

dy和惜缘在常常身边坐下,惜缘赶忙拿着筷子尝桌上的菜,现在,她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后天晚上做什么了。

谈乐天过来干什么?dy小声问常常。

常常一改往日的淡定说:他在隔壁和咱们那儿的人吃宵夜,长得真不错,我刚被煞了一下。

我也是!dy拍着心口心有余悸,随即想到惜缘,回头一看,她正拿着筷子在品菜,dy哭笑不得: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人家是新世纪排名第一的帅哥,你也给个评价再吃不行吗?惜缘咽下嘴里的腰花说:我说过了,他没有飞飞好看。

腰花有点咸。

dy转过去变成面对她,严肃着脸说:来,我们来统一下审美观。

惜缘眨了几下眼睛说:审美观也可以统一的吗?她想了下,摇头:如果审美观都是一样的,那么还有什么意思。

dy随手一指街那头停着的一辆跑车说:好东西,人人都喜欢,你也要喜欢!漂亮男人,我觉得漂亮的,你也应该觉得他最漂亮!……算了算了说到这里,dy又忽然语气一转:飞羽是好看,可是别人也有好看的,你要慢慢学着欣赏好看的人,好看的东西。

后面的一句,她生生咽了回去:如果可以,请把身上的工服换下来,谢谢!~~不过这一句,dy选择不说,是因为她看得出,惜缘对旗袍,有一种执着的热爱,当然,其实惜缘身材不错,穿旗袍是好看。

可是……糟了,dy觉得自己的审美有些被惜缘同化了,她连忙转头看向常常。

常常早开始烤肉了。

腌好的牛肉放在架在炭火的铁板上,嗞拉嗞拉的响着。

惜缘看到,又是灵机一动,她可以,先烤点简单的肉食带给飞羽尝尝,顺便试探一下他们的口味。

奥耶~******另一边,刚刚离开的谈乐天回到隔壁餐厅的桌子。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看他回来,立刻嚷嚷起来:你说给你接风,怎么选这地方?谈乐天透过两家餐厅中间的红木窗子,看向那边女孩子的一桌,淡淡说:我觉得这地方很好。

那男人顺着谈乐天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常常在吃菜,dy端着杯子喝酒,还有惜缘,她左手盘子,右手筷子,正在鼓着脸烤肉。

想到惜缘曾经的丰功伟绩,男人笑了下说:你才回来,右边那天穿旗袍的,你千万别去招惹,那是高少他们的人,早交代过不让咱们和她说话。

谈乐天的脸一下黑了,冷笑了下说:连说话都不行,还没听过这样的规矩。

他们当时也觉得这样赤/裸/裸的歧视有些无法接受,但后来侧面了解过惜缘,那傻劲,好像也能理解。

把惜缘的j□j/况低声和谈乐天说了说。

最后说:何况,大老板都在默默纵容着,谁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人去得罪人,你不知道高少他们带她像带孩子一样。

谈乐天听完,看了一圈桌上的另外几个男人,具是新世纪里面勒令需要远离那个女孩子的人,目光又转到那边的惜缘身上,她正学旁边的女孩子,把肉包在散叶的生菜里,而后啊呜一大口吞进去,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惜缘少女已经抽条的身材,宛如新绿的气质,清新干净,心中滋生出一种单纯的愉悦,他小声说:我一点没看出她像个孩子。

******那边,惜缘尝试着各种不同的酱料,而后自己混合成一种新式的。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她给飞羽打了电话,而后开始烤,肥瘦相间的牛羊肉,一口气,各烤了十几串,都滋滋的冒着油。

烤好后放在脆生生的生菜叶子上,又拿过旁边的黄瓜,拌了一小碟酸甜的,一起吃爽口开胃。

半夜三点半,大家各散东西。

飞羽和她约好地方,她到的时候,飞羽已经到了,正靠在车旁等她,他大概是洗完澡从家里出来,头发只半干,穿着件黑色的衬衫,长身玉立,惜缘拎着手里的串烧,快步走过去:飞飞,我给你带吃的了。

她捧着手里的饭盒,献宝似的捧上去,里面有半只烤鹌鹑,正滋滋的冒着香气。

怎么是半只?飞羽给她拉开车门,顺便问。

惜缘连忙撕下一块,跳起来小心翼翼的递到他嘴边:快吃快吃,这是我给你留的,dy给一人买了一只,我一尝特别好吃就赶紧给你去买,谁知道人家没有了,所以我的就留了一半给你。

她往飞羽嘴里塞着,生怕他不吃似得。

飞羽嘴里被塞进一小块硬骨头,撑着牙床,他咬了下,上面的肉咸香酥脆,带着芝麻香气,还温热着,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好吃吗?惜缘满怀期待的问他。

飞羽点头,嘴里有东西,含糊着说:好吃,把惜缘塞进车里,他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来,却没急于发动车,而是仔细品着嘴里的鹌鹑,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吃烤鹌鹑,只是这次的格外不同,上面的肉干干的,调料已经完全渗了进去,咬的时候滋味特别丰富。

舌尖有点麻,后味全是香,让人还想吃。

再来一块。

他拿掉骨头说。

惜缘赶忙又撕下一块给他,而后低下头,笑的好不开心,这一半,是她加工过的。

既然他喜欢吃,她就有了信心,又把手里的烤肉递过去,羞答答的说:这里还有!心中欢腾跳跃,这其实是我做的呀~~味道真好,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有这么好吃的。

飞羽并不是贪嘴的人,可是现在竟然有些不想走,干脆坐在车里趁热吃了起来肉也烤的同样鲜香有滋味,他问道:哪一家买的?惜缘随手往那边胡乱指了一下:那边又从袋子里掏出自己拌的凉菜:用竹签子扎着这个吃。

飞羽看到翠绿的黄瓜条,还带皮,上面有切的细碎的红辣椒,裹着清亮的汤汁,一靠近自己,一股柠檬的香气袭来,酸的人倒牙,他扎了一小块,尝了尝,酸中带甜,有些微辣,爽口到瞬间中和了刚刚的烤肉。

一连吃了好几块,这个又是哪一家买的?惜缘乐的合不拢嘴,随口说:就那一家那一家。

咱们家。

不过,她不要说是自己做的,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后天,周六,一定会令你,你们,大吃一惊!她好期待呀!******同一时间,柴少也刚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他到了家,来不及洗澡,一头栽进枕头里,一下就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雷和追文的姑凉们,无以为报,多码字。

☆、妈的这不是个什么什么精转世吧?清晨,厨房里飘出油煎的香气,土司,香肠,鸡蛋,旁边刚切好的一碟哈密瓜。

柴夫人站在饭桌前张罗,对着工人说:把昨晚煲的猪肺汤端出来这是她昨晚见到小儿子回来才特意煲的,润肺去火。

柴一诺从楼上下来,穿着深浅蓝方格错落的衬衫,卡其布的长裤,一派小清新:妈,早!早!柴夫人一脸骄傲的看着儿子,对着另一位正在布置餐桌的工人说:早餐可以上了。

和柴一诺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柴夫人说:你外公去许家了,你爸爸也走了,今天就咱们三个。

柴一诺点头,喝了口水:老三还没有起?比你起来的早!楼梯上传来柴少的声音,随即看他走下楼来,脚步很快,活力四射。

快来喝汤?柴夫人接过工人手里的汤,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柴少走过来说:妈,早,二哥早!而后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坐下。

早柴夫人没说话,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儿子,生怕出去一趟,少了几块肉回来,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还是忧心的说:在外面辛苦了,也没家里的饭吃。

柴少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半碗汤,习惯了。

这次还顺利吗?柴一诺问。

柴少扫了二哥一眼,我们这次配合隔壁市在那里严打,明面上抓了四十多个人,但还扯出很多人,其中还有那一家。

哪一家?柴一诺想到自己人提起来不愿说名字的,除了本市的龙家,就是那一家了,真丧气!他吃了口早餐随口道:这周是什么日子,坏消息真多。

还有坏消息?柴少又一仰头,汤碗见底,他把小碗塞给柴夫人,妈,下次给我换大碗,没时间。

你吃饭总是这样,不利于身体健康。

柴妈妈忧心忡忡,柴少除了喜欢吃许家菜的时候会懂的细嚼慢咽,其它时候都和打仗一样,但还是站起来给儿子去换大碗。

柴少看着妈妈离开,立刻追问:怎么了,说吧。

柴一诺也不隐瞒,把金三说的话和柴少说了,却没想柴少听完竟然冷血地说:早叫你把那地方关门大吉了,又不是正经地方,我们这次重点打击就是夜总会里面贩卖的软性毒品。

是吗?柴一诺追问,自从知道自己的夜总会也有人贩卖软性毒品之后,他有些寝食难安:那你知道咱们这儿这方面的情况吗?龙家……?话没说完,就看柴少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哥,你疯了,敢在家提这个姓,还好爷爷不在,不然拐棍抽你!柴一诺郁闷,心想他也不想,可是人家现在已经踩上门了。

想起来爷爷和柴家的恩怨,他闷闷叹了口气,感觉有些隐隐的头疼,想说什么,最后觉得也没意思,那夜总会他是不想弄了,可是毕竟也是自己两年的心血,柴少哪里懂。

回来那么晚,第二天依旧要准时上班。

把工作辞了吧……柴夫人端着碗出来,一边走一边唠叨,第一千零一次的话题,当妈妈把子女的身体健康永远放在第一位。

柴少却说:我不上班,怎么打击犯罪分子?除非他们都关门大吉。

笑眯眯的看着柴一诺意有所指。

关门!关门!!关你妹的门!!!柴一诺瞬间暴怒,本来就在想关门的事情,有人还乌鸦嘴的乱说,这不是关门的问题,是面子问题!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气不死我不甘心是吧?柴少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怎么这就生气了?他抄了二哥的夜总会,他都没生气,今天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他并不知道柴一诺正在为龙家焦头烂额。

柴妈妈看着柴一诺真的发火了,忽然幽怨的接口道:儿子,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救场是妈妈的责任,她心里也奇怪,柴一诺脾气是极好的,一直很让着柴少。

今天是怎么了?柴妈妈看柴一诺不说话,唯有使出杀手锏,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小声劝道:诺诺,你也别怪你弟弟,他怪可怜的,小时候都怪我没看好他,让那个带他的保姆虐待他,所以年纪那么小,就留下了这个不记女人样子的心里病。

说完,竟然瞬间眼泪流了下来。

这又是哪一出?柴一诺这下真头疼了!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妈你还提那些干什么?等我有空,去看几次心理医生就好了。

柴少也唯有安慰道。

柴夫人却抹着眼泪说:现在眼看你都这么大了,以后结婚怎么办?这简直都不敢想,老婆要给你戴绿帽子,挎着一个男人走到你面前你也认不出可怎么办?这是当妈妈该说的话吗?柴少露出郁闷的表情,苦闷的看向二哥,刚刚的兄弟斗嘴已经都忘了,此时就要兄弟同心:我认得人的,二哥那里,那个叫阿缘的女孩,我就认得的。

柴少理直气壮的说。

却没想柴一诺根本不配合,落井下石的说:那是因为那女孩总穿一种样子的衣服。

你胡说,上次她明明穿了我买给她的裙子!柴少修正他。

柴一诺冷笑了下说:还是花的我的钱!阿缘说了,那是劫富济贫!柴少理直气壮。

柴一诺不理他,对着妈妈说:那女孩,傻的很!就是她烧了老三的房子,妈你别忘了。

烧房子算什么,我就说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

柴少也一拍桌子:我认识她的时候,你不知道她可怜的,都不知道饿了多久,住在那个江南公园里。

转头对着自己妈妈说:是真的住在公园里。

柴夫人呈表情呆滞状。

是不是很可怜?所以我让她去二哥那里上班了。

柴少对着妈妈说。

柴夫人点头:有个地方上班是好点。

却没想柴一诺更怒:好什么好,那是祸害我,先是把烂金鱼扔进我的风水鱼缸里,又是把我那儿当家了,现在,她每天除了睡觉,都待在里头。

柴夫人不解:白天也待在里头?待在里头做什么?柴一诺露出极致郁闷的表情说:她说外面太热,里面有空调!柴少左手捂上脸,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有丢脸的说法,好有惜缘的风格。

柴妈妈一看俩儿子没事了,一拍手说:现在没事了,都给我老实上班去!妈,你的眼泪呢?柴少问,说不哭就不哭了。

柴夫人一顺头发:目的已经达到,女人的眼泪只是武器,你不知道吗?说完站起来:我呢,出去打牌去。

哎呀~~~每天都要去,真辛苦!上班的没喊辛苦,要打牌的说辛苦!柴夫人叫了司机,出门欢快的大牌去了,留下俩儿子风中凌乱。

******今天柴一诺约了高格,高格说有事找他。

俩人去了小时候玩赛车的地方,小跑了两圈,高格把车开离赛道,下了车,把手套钥匙交给旁边人。

柴一诺的车跟停在他的车后。

你退步了。

柴一诺一关车门就说。

把手套和钥匙交给另一个人,两人向旁边的看台走去。

是不是时间都用来玩音乐了?高格笑着说:想玩也玩不了多久,家里总催我回去。

你也该收收心了,这些到底只能当爱好,不是男人的事业。

柴一诺25岁,比高格大两岁。

高格没说话,想到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那三个,的确,能玩的时候不多了,总得有事情做。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想能多撑几天是几天,他看着柴一诺言归正传,把想给惜缘弄个更衣室的想法说了。

柴一诺听完,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高格心里也觉得这事办的不漂亮,可是也没办法。

也就暂时吧,她不知还能干几天,飞羽家那边一直催他过去,我要是也一回家,她也许就不在这地方干了。

高格说。

柴一诺看高格忧心的口气好像自己妈妈早晨的样子,笑着说道:那你准备万一回去了,把她也带走吗?高格笑了笑:不怕实话告诉你,飞羽大概也会想带她走,看她到时候想去哪儿,总得给她安排个适合的地方,现在这里,真不适合她。

随后有些自嘲的说: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手了这么个麻烦。

可柴一诺怎么听,怎么也没有抱怨的意思,不过,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你知道阿缘是什么地方来的吗?她说是江南。

高格说,随后又自言自语:但她的口味也不完全像南方人。

柴一诺想到早上柴少的话,接口问道:你确定不是江南公园?柴一诺笑着说:我家老三可是说,他认识阿缘的时候,她住在江南公园。

什么?高格大惊失色。

急急的和柴一诺分开,柴一诺很大度,答应了更衣室的事情,关键是现在非常时期,柴一诺想到也许这个夜总会他真的不想继续经营了,那么,高格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算什么,自己也不常去才是关键。

高格此时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住在公园里?还是江南公园?想到之前对惜缘奇怪的感觉。

她那长得飞快的眉毛睫毛,那么腻滑的皮肤,还有她那如同白纸一般不堪世事的单纯。

妈的这不是个什么什么精转世吧?妖精?去~~现代社会哪里有妖精?狐狸精?去~~就她那智商,别侮辱狐狸家族了……次奥,不是说不是精吗?怎么又联想到了狐狸精,狐狸精也是妖精呀!~~高格苦着脸,心中森森的惊悚了。

寒气一路顺着脊椎向上冒,令他觉得开车都开不稳。

到了铁门外,按了门铃,不一会,飞羽来开门。

在家干什么?他战战兢兢问飞羽,一些想法一但冒出来,就无法停止了。

飞羽的脸色正常,笑着说:正教她练琴呢。

基础的乐谱认的差不多了。

高格继续心神沉重,刚走到前屋游泳池的位置,就听到惜缘在里面自弹自唱:Money buy everything……高格脚步一顿,看向飞羽:这你教的?飞羽笑着说:我觉得挺好。

卧槽!高格泪目:好什么好,Money \'t buy呀,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还有一更写完就发。

☆、《I Do It For You》金钱非万能被唱成了金钱万能!是不是妖精妖怪狐狸精高格还不确定,但是这拜金女是杠杠的。

高格走进去,用审视的目光开始打量惜缘,为了她练琴,飞羽把音乐室的数码钢琴让人挪在了客厅。

惜缘穿着一件蕾丝花泡泡袖的连衣裙坐在那里,长发披肩,文气的不行。

看到他进来,眼神就笑眯眯的跟着他转。

半点——不像——妖精!!!高格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沙发上,惜缘对着他一直笑着,如同要给他表演一般,弹的更认真。

不过这首四岁儿童入门级的钢琴曲,实在没什么难度,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连弹了三次之后,惜缘停了手。

看向高格,飞羽也看着他。

高格心事重重,好一会才接受到另两位的意思,后知后觉说:弹得好,弹得好!惜缘露齿一笑,一排整齐的小牙白生生的——吓人!好惊悚!高格一下站了起来。

飞羽奇怪道:怎么了?高格理智还在,觉得自己也有点太反应过度了,复又坐下。

我刚去见了柴一诺。

他说,他想说那个公园的事情。

可没想到飞羽立刻对着惜缘说:阿缘可以有自己的更衣室了。

惜缘笑了笑,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东西非常对飞羽的胃口,她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爆表,走到高格身边亲热的说:高高,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小菜馆,明晚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吗?语气里都是讨好期待。

高格僵硬的点头,他一看到惜缘还是很高兴,可是那种不适感还是跟随着自己,真特么太自我折磨了。

惜缘看他不高兴,没什么兴致的样子,反而更加热情,献宝似的语气说:可好吃了,我昨晚带给飞飞,他都说好吃的。

飞羽也觉得他不对劲:怎么了你,阿缘和你说话呢。

高格看向惜缘,她正一脸期待,面目纯净,眨巴着眼睛,黑漆漆的眼里带着盈盈的水光,那里装着的是,一如既往的不堪世事!看着自己,像看自己的亲人。

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瞬间,高格内疚了:他甚至忽然觉得自己原来是个大坏蛋。

其实,阿缘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就是头发眉毛长得快了点吗?竟然怀疑她是只妖精,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呀,怎么可以怀疑这么萌这么可爱的惜缘是妖精呢。

妖精有这么笨的吗?!嗷呜~~高格你个大坏蛋!!高格在心中深深的自我厌弃了一番,内疚的看向惜缘说:我是太高兴了!飞羽:……惜缘:……高格站起来,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般,他提议:咱们现在就出去吃饭吧。

飞羽看表:才十点半。

高格今天疯了吗?走吧!高格却稳声说:我们可以先带阿缘去逛会商场。

又逛?惜缘呆呆问:这周几乎天天逛,不逛的时候也在网购,我的衣橱已经放不下了呀~~关键是里面还没有她想穿的啊有没有。

惜缘很郁闷,那些裙子又贵,她又不喜欢。

可是没人在乎一个不符合大众审美门迎的小小心愿,她被再一次带来出去,高格也决定用物质补偿内心的不安。

全然忘记了他想要教导这个拜金女的初衷。

商场里永远有琳琅满目,令自己有购买欲的东西,三个人逛了两个小时,这次不是给惜缘买衣服,而是看厨具,这是惜缘强烈要求的。

当然,只是看看,她没说买。

随后吃了午饭,高格说好带惜缘出来买东西,怎么可以空手回家?饭后赶紧又带着惜缘去买了几条裙子,几双鞋,看着大包小包,高格后知后觉,哎呀,忘记教导拜金女了,飞羽正好买了冰淇淋回来,第一个给惜缘。

高格趁机拿出亡羊补牢的口气说:阿缘,早晨你那首歌唱错了,金钱不是万能的。

不对,银钱什么的最重要了!阿缘很快很有自我立场的反驳道,说完,大大口咬了一口冰淇淋,冰淇淋沾在嘴角,她鼓着腮帮子又是一口,看着高格的眼睛又大又圆,眼神却只有坚持。

当然,银钱什么的最重要了,那可是她阿爷说的!~高格没想到她还能有自己的想法,语气还很坚持,一时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

飞羽觉得他今天整个都怪怪的,伸手过来搂上惜缘的肩膀说:不说了,也逛够了,我们回新世纪去练琴了。

新世纪大厅里有架白色的三角钢琴,飞羽家里因为做音乐,数码钢琴比较方便,传统钢琴准确说来和数码钢琴是两种乐器。

飞羽想看看她更喜欢哪一种。

并不全像是柴一诺说的是为了吹空调。

高格也有事,三个人分了手,惜缘和飞羽一起上车,去往新世纪,高格回家。

******新世纪里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空灵的乐声流淌着,惜缘和飞羽挤在一张琴凳上,听飞羽弹琴。

她还在学习基础的乐理,飞羽告诉她,音乐可以陶冶一个人的情操,就算她将来不以此为生,也该懂一点,令自己有更美丽的角度是看这个世界。

好了吗?飞羽停下手,她刚要求听首歌才开始。

惜缘伸出左手:可以了。

在琴键上摆好位置。

惜缘这两天在练左手,飞羽给她配右手,她只练和旋。

琴声响起,惜缘看着飞羽的右手,紧张的跟着……弹了几遍,轻松下来,她不由靠近飞羽,她身上有一股椰子的甜香,是新换的润肤露的味道。

这种温暖的香气令飞羽觉得心情很愉快,手下的节奏因此都变得快了半拍,惜缘今天练的是伴奏部分,他这样一快,就显得惜缘不跟调,她也左手立刻加快了些。

飞羽一看她竟然能跟上,又快了些。

这是一首简单舒缓的曲子,慢拍,被两人你追我赶,慢慢变成了欢快的曲子。

飞羽降下速度说:你学的很快也很好。

就这么反复几句。

惜缘咯咯咯笑:我觉得是你教的好。

飞羽侧头笑了下,英俊的惊人,惜缘看得呆了呆,她觉得审美观也是会变的,以前她看这里的男人都差不多。

甚至,有时候像看外国人一样,觉得他们都长了一张脸。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可以辨别这里人的美丑了,就像那晚见过的那个漂亮男人,她觉得自己的审美观,已经开始萌芽了。

飞羽是比那个人好看,她心里又一次衡量出结果。

飞羽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没有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人看,一时搞不清她是什么意思。

惜缘忽然问:我是你最聪明的学生吗?飞羽笑了笑,原来在想这个。

惜缘看他笑,又是刚才那样的帅气夺人,还有种令自己心跳加快的东西,飞羽说:你是我唯一教过的,却不是我的学生。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惜缘也甜腻的笑起来,右手绕过飞羽的,在高音区开始弹,飞羽的左手来到低音区,两人变成交错着四手联弹。

虽有些不和谐,但自有一种乐在其中的自在。

******夜总会外,柴少下了车,甩上车门,走到后门打开,拿出几袋购物袋,都是上次陪惜缘买的衣服,可惜着火的第二天他就出差了,衣服也忘记给她送来,只送了手机。

还没有营业,柴少走到后门,熟门熟路的从这里进去,还好柴一诺今天说阿缘下午都在这里。

想到惜缘给自己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他不禁笑起来,所以,他也没有打电话,直接就过来了,这样才有诚意是不是。

刚进去,就听到了热闹的钢琴声,手艺明显还不纯熟的样子,他循着声音走过去,不知道惜缘在不在这里,要是不在,正好也可以找人问问。

其实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能不能认出惜缘。

直到顺着狭长的走廊走到大厅,看到钢琴前的两个人。

穿黑衬衫的是飞羽,她旁边没有盘发的长发女孩,并没有穿旗袍。

可是柴少很肯定的认出,那就是惜缘,哪怕现在看到的是背影,他也可以感觉到是她。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最近时常困扰着自己。

是因为在自己的心里想过太多遍这个人的样子,所以才会只看到背影也能准确认出她了吗?柴少不清楚,他只知道,在自己执行任务这几周里,每次他想起惜缘,就觉得心里在滋生一种奇特的情感,她对自己的依赖,混不设防,都变成了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应该是——牵挂。

他从来不会牵挂别人,牵挂是什么?牵挂就是面对危险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想,我要是死了,谁谁谁会不会伤心。

当然,除了自己妈妈,那几乎是一定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想起,要是自己有了什么事,这小丫头一定会哭的很伤心吧。

前面的琴声已经停了,就听女孩软声软气地说:我的手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吗?这就是惜缘的声音,她的口气,永远都是商量的,软软的,征求同意的口吻。

柴少笑起来,手里拎着的袋子紧了紧。

那就休息一会,我弹给你听,想听什么?是飞羽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拉磨温柔?!你以为在对两岁的小孩子说话吗?怕吓到她了吗?好好好那边惜缘已经高兴的拍起手:我要听你上次弹的那首。

飞羽什么也没说,流水般的钢琴声已经响起。

这是一首很有名的电影主题曲,柴少不懂音乐都知道这是什么歌:《罗宾汉》的主题曲《I DO IT FOR YOU》柴少心里迅速的酸了,像小时候偷吃的酸枣,不过那时候是吃一颗,现在,是吃了小半篓的感觉,过了片刻,他又慢慢的修正——大概,是吃了大半篓子的感觉!~~******另一边,高格的车正好开到柴氏总公司楼下,红灯,他被停在路口。

他看了看左边那栋大楼,八楼就是人事部,只要上去,就可以看到惜缘的身份证资料!他手敲着方向盘:看还是不看?他犹豫着……红灯旁的计时器一秒一秒的变化,绿灯!鬼使神差,他一把方向,临时变了车道,转进了柴氏总部。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大家解释一下,本文有大纲,这篇文主要是欢乐向,美食是元素,不是主打,等待看到满是美食竞技的,这篇后面也没有那么多,我写的不是《中华小当家》他表妹。

☆、过季?!【加更】高格的车拐进地下停车场,熟门熟路的乘电梯上八楼,走往人事部。

电梯的数字跳动着……他回忆着惜缘被送过来的那一天,柴少直接找的薛主管,这个点,还没有下班,薛主管一定在。

柴氏的制度比较严明,因为柴老爷子早年是捞偏门起家,后来经由儿子的手慢慢洗白,将来,估计是要传给柴一诺,所以柴氏这两年都是按照跨国公司的架构来。

走过明窗净几透明办公区,来到人事部,可不巧,薛同没在!开会呢,要不您稍等一下。

秘书有礼貌的说。

高格被安排在会客室坐下。

他来不是紧急的事情,没理由把人家会议给打断,就干脆坐在会议室里等。

*****另一边新世纪里,可怜柴少还在苦哈哈的体会着一次吃半篓子酸枣的快感!他看着那边暂时还没有,但迟早会琴瑟和鸣的两个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掉头就走?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走?其实他和惜缘也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说起来才见过三次~~~~连好朋友也称不上,可是自己为什么心里要觉得不舒服?柴少站的久,购物袋都显出了重量,他低头看了看,为自己找到一个应该留下的理由。

——他是来送东西的!不过,这样直接走过去太不够气派!他转身,又静静的原路返了出去,回到车上,打了个电话给柴一诺:我在新世纪大门口,你打电话让里面值班的来开门!本少爷要走正门,柴少在心里说。

柴一诺正在柴氏开会,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又怕他,干脆还是打了电话让员工去开门。

柴少只等了五分钟不到,拿钥匙的员工就从里面开了门,新世纪值班的员工是不会离开的,这个小伙子刚才正在楼上包间午睡。

看到柴少,这个睡的迷里迷糊的小伙子很是醒了个神:柴少您来了。

就是不知您来干什么?柴少大模大样嗯了一声,提起后座的东西,再次熟门熟路从正门进去。

服务生赶紧弯腰锁上玻璃门,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进去。

柴少表面镇定,但步伐的节奏小小背叛了他,他走得有点快。

一进大厅,他心中就暗叹,真是绝佳的出场方位:这次是面对钢琴的位置!走到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离钢琴两步,再近就又不够气场啦。

阿缘阿缘快看我!~~惜缘正在认真听曲子,他走的那么近,自然是听到了,以为是员工,随意看了一眼……却忽然一愣,而后她啊——的一声,一下跳了起来!好像凳子上按弹簧了似的,一下就挂到了柴少的身上:大叔你终于来看我了!高兴的呦!惊喜的呦!真真令人无法直视!柴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

把他都给热情楞了。

就好像:只期待给片树叶,却直接砸过来一座森林,也不怕把自己砸趴下了~~他左右手拎着购物袋,身上挂着惜缘,忽然灵机一动,对着那边的飞羽说:赶紧拿相机给她捏一张,多像考拉。

飞羽早停了手下的弹奏,笑着走过来说:柴少真会说笑,阿缘快下来。

这么痛苦的时刻还要留影,他又不傻。

阿缘喜滋滋的放开手,笑得见眉不见眼,一点没发现两个男人之间小小的剑拔弩张。

柴少刚刚第一回合进来,被一兜子酸枣砸出去不战而败的不痛快一扫而空,还没说话,惜缘就急急的追问:大叔大叔你怎么不接我给你打的电话,我打了好多好多。

这样的口气,柴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想到刚刚飞羽说话的口气,他也放软了声音说:我出任务了,不能接电话。

惜缘立刻说:我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我告诉我自己,你一定是出任务了,不能接电话,不是不理我……也不是生气我烧了你的房子。

她的语气有点忐忑,还带着期待自己支持的不确定。

原来她还在内疚房子的事情。

柴少立刻说:当然,我昨晚刚回来,今天就来了。

行动说明了一切,柴少觉得自己今天来的真明智。

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惜缘:走的太急忘了给你,还有衣服穿吗?没有我们可以再去买买买。

惜缘立刻老实说:我有!有好多……飞飞买的,高高买字没出口,就被飞羽笑着打断:还不快谢谢柴少,虽然过季了,可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过季?柴少面上不变,心中惊讶!尼玛才不到一个月就过季?你那是什么品牌,一年出12季吗?其实是在告诉自己惜缘和他们更亲吗?柴少眼神一闪,心中迸发出一个恶毒的小心思,他拿出上次惜缘挑的那件黑色的衬衫说:是我不好,不过有几件阿缘很喜欢,比如这件,她说穿上和我最像一家人。

飞羽看了一眼,脸色不变的说:这件我又给她买了一件,而且……我也有一件类似的。

哗啦啦,柴少的金刚心碎成了玻璃沫!怎么说的这么直?太不够意思啦。

看着飞羽好像打牌时抓着同花顺的表情,忽然很希望现在可以凭空蹿出来一只藏獒和飞羽联络一下感情,其实最好那只藏獒还可以由自己客串!~~~阿缘也是这么想的吗?低头看向惜缘。

惜缘还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和飞羽俩人的说话惜缘其实根本没听到,她心里转着自己的小心思,一看柴少看自己,她等的好辛苦,立刻凑过去说:大叔大叔,你明晚有空吗?拜托拜托有空!柴少看阿缘还是对自己很亲热,心中又一喜。

还没说话,就听飞羽说:阿缘先去把衣服放到办公室吧。

他知道惜缘大概是想叫柴少一起明晚出来,惜缘为了明晚和他们一起吃饭,还特意换了班,他们四个好不容易才在惜缘那里争取到一滴滴地位,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惜缘不知道飞羽的心思,以为飞羽怕她拿着东西累,对柴少说:那我去放东西,大叔你等我!柴少今天回去交了任务,下午很空,不止如此,他明天还放假呢,可是他不说,他要看看这个飞羽搞什么鬼。

看着惜缘拎着东西向办公区跑去,脚步欢快的像小鸭子,飞羽笑了下,而后看向柴少,收起笑容说:她大概是想请你明晚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过……我觉得她大概对你有些误会,你以后对她态度明朗点更好。

柴少觉得奇怪,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指责的意思:阿缘是我先认识的。

柴少表明立场。

对!飞羽靠向钢琴,手伸进裤袋,掏出香烟,柴少不抽烟,他也没有让,指尖火光一闪,他侧头点了一支:可是你把她扔到这里不闻不问,已经说明了一切,何况……你又不记人,何必让她对你心思越来越重,她那么单纯。

柴少笑了下,之前半开玩笑的心思全都散去,自己对惜缘的心思怎样先不说,飞羽又凭什么这么说,他又是惜缘的什么人?再说,他也不是不认得惜缘,他能认出她,他是心理病,又不是生理病。

这一刻,柴少心里想,我喜欢想她,天天想,分分想,怎么还会记不住,如果这样都记不住,那还是不要喜欢她的好。

咦~~~~~怎么想到喜欢了?柴少愣在那里,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他急急的看向飞羽:我们刚才在说什么?飞羽:……抽烟,再不要理他了。

******柴氏总部里柴一诺打完电话,没多久就会议休息了,他拿着电话出来,准备再给柴少打个电话,却一眼看到会客室里的高格。

柴一诺走过去,推开门:你怎么来?你怎么在这儿?高格也问。

柴一诺走进来关上门:我来开会,早上咱俩一分手我就过来了,在财务待了两小时,后来和我爸陪客户吃了饭……忙死了!高格面无表情看着柴一诺,在自己带着惜缘逛街吃饭的时候,柴一诺却在干这些事情。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务正业。

言传身教永远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果然没错。

柴一诺看他发愣,一推他:怎么了?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如果说自己来查妖精,柴一诺一定会当他是深井冰,高格很有常识的说:我来找人事部拿点惜缘的资料,看看她是哪一天生日,好给她一个惊喜生日会。

当成不务正业总比深井冰好。

你们呀……柴一诺站起来,果然不甚感兴趣的样子说:我叫薛同拿给你。

这会正是休息时间,薛同本来在会议室里面休息喝茶,叫出来也是一句话的事,高格就没有再反对。

他看着离去的柴一诺,对自己说,等看到身份证后得个明白,他以后也不能荒废时光了。

柴一诺是比自己大两岁,可是自己两年后,可以和他今天这样独当一面吗?他不知道。

不多时,薛同就快步走了过来:我拿给你,正好今天周五,副主管他们也没在,不然不能让你等。

薛同怕高格不高兴,解释着。

高格摆手:没事,我也是路过,想着看看那孩子的生日。

薛主管很快在文件柜里找出惜缘的身份证复印件,放在高格面前的桌上:高少你自己看,我回去继续去开会了,回头你看完交给秘书就可以了。

身份证复印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

高格拿起复印件,对着正在关门的薛主管说:我一会就走。

不急,您随便看。

门关上,薛主管走了。

高格拿着那张A4纸看去龙惜缘!原来惜缘姓龙。

高格脸上浮上笑容,龙惜缘倒是好名字。

可等他转到下面的地址,立时脸色大变:竟然就是燕京!再看清楚具体方位,何止是震惊,高格瞬间差点缺氧:这特么是龙家的地址!——那个龙家!!!怎么可能?害怕自己记错了,他拿出电话,打给自己一个警队的朋友,说了地址,对方就笑起来:高高你玩我呢?全燕京谁不知道那是龙家的地址。

高格挂了电话,看着身份证上的惜缘,再看着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龙姓!这特么是怎么一回事?让柴家知道还得了?龙家人是疯了吗?哎呀~~~他头晕!!!作者有话要说:等吃的菇凉们,厨艺在下一章,不是故意要吊胃口,原谅我不知道这么多人不是看美男是为了看美食~~~哭瞎!下一更还是晚上。

☆、这章没美食,吃货们抱歉了高格重重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为什么惜缘要撒谎?不,她没有撒谎。

以他们对惜缘的了解,高格有信心,她不是撒谎。

那么她是有什么事了吗?龙惜缘在片场受伤的事情,一点没传出来,所以高格什么风声也没听到过,何况,自己家和龙家,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自己家开旅行社的,又不需要给黑社会交保护费。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高格晃了晃脑袋,随即想到:这东西特么的要是让柴一诺见到,那可,那可真的不得了~~想到这里他一下站了起来,复印件一折,就塞进了自己口袋,先走了再说!不在乎秘书狐疑的眼神,他大模大样离开那里,到了楼下,找了个复印身份证的地方,本来想伪造个复印件先送上去,但又想到,除了复印件,还有登记,无数表格。

根本没用。

这一刻,他倒是有些佩服惜缘,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平安卧底了这么久?!到底怎么办?高格站在人来人往的路旁,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许久,才想到应该先去拿车,离开柴氏的范围才是。

车驶离了柴氏,高格胡乱开着,漫无目的,到了一条布满法国梧桐的安静大道旁,他才一脚刹车停在那里!回去告诉他们吗?嗡嗡嗡……手机震动着响起,高格拿起来一看,是飞羽。

喂——他接了电话,原来是飞羽问他晚上过不过去,高格却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阿缘呢?不问还好,一问就听到飞羽抱怨的声音说:柴少过来了,她正围着人家……后面的话高格已经听不进去,他冷着声说:我晚上不过去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龙家这是在干什么,把龙惜缘塞到这里是故意的吗?他揉了揉眉头,而后发动车,顺便挂了电话,他得先找人打听一下龙家的事情。

******新世纪门口,飞羽也同样很忧愁,他看着和柴少依依惜别的惜缘,她一遍一遍的给人家嘱咐,明天一定要来,她换了班,晚上要一起去吃饭。

大叔大叔你一定要来呀。

她站在柴少车门外头说。

柴少隔着车窗看惜缘,惜缘已经换了工装,快要上班了。

他担心惜缘还在想着房子被烧的事情,手从车里伸出来,拍了拍惜缘的肩膀说:那房子的事情你别想了知道吗?东西烧了就烧了,人没事就行!那你现在住哪儿?惜缘小着声问。

柴少收回手笑,她还担心自己没地方住不成:那边在装修,我现在暂时住我家。

噢~~~惜缘给了一个后知后觉原来你还有家的表情。

柴少又笑,和惜缘在一起真开心:回去吧,我明天一定过来。

这下惜缘终于放心,后退一步,示意柴少可以放行。

眼神依旧有些不舍,但不至于没出息的又像以前一样,柴少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慢慢把车驶离门口的VIP车位。

上了大路,从倒后镜看过去,惜缘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过了几米再看,她还在,穿着月白色的旗袍,站在路边,像荷塘里挺拔向上的新荷,柴少的脸上又带上笑。

这么心实,怎么办呀!~再看去,就看到飞羽过来,正把她领回去。

领回去?柴少收回目光,想到今天飞羽说的话,他当初把惜缘扔在这里,他扔了吗?他那时候都不认识她,总不能认识一个女人他就大发慈悲,怜香惜玉吧?咦~~~~难道自己现在懂的怜香惜玉了?这可是个新东西。

柴少的心思弯弯绕绕,把自己绕的七晕八素,车倒是开的笔直,先开到一家自己喜欢的干果铺子,给惜缘买几斤好吃的干果再说。

衣服会过季,那我们就吃干果。

买完干果,看到旁边的老式银楼,忽然心思一活,走了进去!几小时后,他拿着满意的东西离开。

晚上回到家,睡前还接到了一次惜缘的电话,嘱咐他明天一定准时到。

柴少挂上电话,睡的一夜好梦!~******第二天下午,柴少早早洗了澡,在衣柜里左挑右选,最后都不满意,想到惜缘喜欢他上次代替柴一诺相亲穿的那件,那是柴一诺的衣服,他大模大样转战柴一诺的衣帽间。

真奢侈。

各品牌的新品,大部分都是新的,柴少认真的挑着,生怕晚上遇上飞羽,他嘴欠万一说自己身上的衣服过时,那就跌面子了。

大老爷们,那么讲究干什么?柴少一边腹诽,一边挑挑拣拣自己二哥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他也讲究,但是讲究到非当季衣服不穿那就有点过了吧?矫情!他拿出一件浅绿色错落碎格的衬衫,比了比,觉得自己硬朗的气质加上这种小清新的衣服,真是——铁汉柔情,他臭美的决定就这件了。

搭上一条浅色的卡其布裤子,搭上皮带,回房间把自己昨天买给惜缘的链子在脖子上一套,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到了新世纪,看到门口,伸长脖子等的惜缘,他瞬间觉得,——什么都值了!他的车刚开到停车位,惜缘就跑了过来,身上竟然还穿着她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条短旗袍。

大叔大叔,你能认出我吗?我是阿缘。

柴少刚下车,她就凑到柴少面前问。

是怕自己不认得她,所以还穿了第一次见面的衣服,柴少故意板起脸说:怎么一天没见,你的样子又变了。

阿缘:……随即委屈的说,你买给我的胸花不见了。

那个,给烧了,怪不得她今天穿了旧衣服,真是用心良苦。

柴少立刻说:认得出,认得出,我刚逗你玩呢。

随后想到,把脖子上带着的链子一摘,直接挂在了惜缘的脖子上:以后带这个。

惜缘看着脖子上的长颈链,很长,上面挂着两块圆形的金色小牌,一块稍大的椭圆形。

这是仿照美军的身份识别牌打造的,你喜欢在上面打什么,回头我找人给你打上。

柴少说。

昨晚为了做这个,他才在银楼呆到很晚。

惜缘翻来覆去的看着,上面什么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最后她忽然拿起一块,在边上一咬,留下一个小牙印。

柴少哭笑不得:这是18K金的。

纯金太软,不能用来做这种东西。

惜缘笑眯眯的晃着手里的那块带牙印的:这样,上面不就有东西了。

柴少一巴掌拍向自己额头,服了!阿缘,你是狗吗?~~虽然,这东西也有人叫狗牌,可是你用不用这么急着验明正身呀~~~飞羽,韩笑,叶秀从新世纪里走出来,看到外面说笑的两个人,韩笑立刻说:昨天你怎么不多刺他两句,看他今天还好意思来。

飞羽说:我已经刺了很多很多句了。

多的都掉风度了,人家还要来,他有什么办法啊摔!~叶秀手里提着一大兜东西:让我帮她拿着,这么大一包也不知道是什么?见我怎么不见她这么高兴?谁知道。

飞羽也很嫉妒。

几个人两辆车,前后来到夜市。

路上飞羽给高格打了电话,这位失踪了快一天的神人,终于接了电话,他一接电话,就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什么也别说……等我到了再说,那地方我知道。

说完电话就挂了。

飞羽奇怪的看着电话: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下午开始就忽然找不到人了。

韩笑开着车,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惜缘和柴少,刚刚惜缘说要坐大叔的车,泪!明明他们的车更好,为什么要那么没审美观?!~~~还是,故意在虐他们~~~~到了夜市,才七点,正是一天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蜿蜒的水路,旁边古香古色樱桃红色的长廊,惜缘拉着柴少的手,左手拽着叶秀:小叶子不能丢了,他拿着我的东西呢。

叶秀一听,瞬间悲愤,玛淡感情爷就是个拎东西的,我又没有渣没有花心没有吃饭不给钱,为什么好好的要虐我?~~倒是飞羽知情识趣,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忍忍。

忍毛线,忍字那是心上一把刀。

可是惜缘呢,她高兴的又笑又说:这是我第三次来了,我最喜欢那边的那座石头桥,我电话里还有上次常常帮我在那儿照的相呢……听说这里的河里还有小船,我真想可以坐一次,那种小窄船,我看到过别人坐,那个女孩,手里抱着半个那么大的西瓜,一边吃一边还可以看风景。

她用手比划着。

飞羽听出这话不对味,追问道:你说的,‘那女孩’倒底多大?惜缘一愣,想了想说:跟我差不多呗,或者比我小一点,十一二岁。

噢……飞羽看向叶秀,两人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前面的惜缘继续不停的说,一点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在她幼小的记忆里,自己还是十五岁,所以觉得十一二岁只是比自己小一点点,全然忽略了龙惜缘本身已经十八岁了。

终于,大家被惜缘领到了地方,想到可以令大家大吃一惊,惜缘难得舒了口气说:咱们坐吧。

高格还没到,但是惜缘已经等不及,看到那边的老板对自己在招手,她站起来说:其实我今天是想做顿饭给你们吃。

什么?几个人没听清。

惜缘指了指那边的老板:老板已经答应炉子可以借给我了,小叶子帮我拎的是我今天要用的食材。

四人无语的看着她,特别是亲历过火灾的柴少和飞羽。

那个,阿缘,心意我们收到了,东西给厨师,让厨师做,咱们在这里聊天。

柴少说。

飞羽也赶忙不计前嫌劝道:做饭也要顺手,这里的东西你都没用过,那种炉火很危险。

万一烧了怎么办?惜缘却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我已经准备好了。

看向韩笑和叶秀: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吗?叶秀笑着问:说有用吗?没用!惜缘果断说:我不哭也不闹,我要做,我要做,我就要就要就要做!!谁不让我做我就讨厌他!!!旁边桌上的人看过了,眼神很奇怪。

几个男人后知后觉,发现这句话单听有点歧义~~尼玛做顿饭而已,你至于这种口气吗?谁敢招她的讨厌?飞羽一看估计是拦不住了,看到桌上的手机,立刻拿起来打给高格。

惜缘一弯腰,提起叶秀脚边的袋子,走向那边的老板,老板笑眯眯的点着那空着的灶头,不知和她说着什么,她立刻弯腰,还给人家行了个礼!飞羽拿着手机,高格一接,他立刻说:到了没?!到了,那好,上次让你买那东西不是一直在你车的后备箱吗?拿过来!电话里的高格问:怎么了?别提了,阿缘原来叫咱们来是要做饭给咱们吃,不说了,快,我看到她已经把锅放火上了。

飞羽急喊道。

电话一挂,就看到那边的惜缘正站在灶火前,穿着滚绿边的红短旗袍,稚嫩而喜人。

她没有配菜,只是看着火,片刻,她忽然两手合十,掌心相对,对着那火,弯身鞠了个躬!哎呦宝贝,你不会做求神也没用呀……飞羽心中哀嚎!上次,就是这样烧了我的厨房吗?柴少也紧张的一手汗,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冲过去制止,可是看她那执着的样子,制止了这次还有下一次。

惜缘却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她躬身的动作虔诚,心中宛如听到晨钟暮鼓,下一秒,她拿起大勺,火上的大锅显然已经烧热,随着她的半勺清油滚入,毫无预兆,一条火龙腾空而起!!!彷如好莱坞5D效果~众人瞠目结舌!均以为自己眼花。

紧接着,那条火龙竟然绕着锅沿转了起来。

旁边离灶台最近的那桌人都傻了,筷子上夹的菜掉了都不知道。

也是,谁见过这样夸张的场景呀!我勒个去,柴少先反应过来,他掏出钱包,扔下一沓一百元,走过去拉起惜缘就跑。

惜缘右手还拿着大勺,就被拉着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莫名其妙,合计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家的大勺拿走了,头也没回,右手向后一扔。

飞羽就看着那个勺子在天上转了几个圈,嗒——一声准确的落在了刚刚那个炒菜炉子旁边的菜筐里。

飞羽一捂脑袋,猛拍一把呆傻的韩笑和叶秀,看到外面已经有人反映过来拿手机拍照,他拉着两个人就跑。

刚跑到进来那条仿古街上,就看到高格正黑着脸快步走向这里,手里拎着个灭火器!!!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有写到,好吧,骂我吧!郁闷死了,我给大家说一下为什么写阿缘这么迟才露厨艺,她的饭,是做给家里人吃的,她的美食,可以引来文案上的效果,可是他们吃不到,她不需要厨艺来讨好别人,或是任何男人。

饭菜要用心,是做给对自己好的家人的。

所以设计剧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我笔下的女人,从不讨好男人。

但是依旧抱歉我失言了,实在只能写到这里。

阿夏是时差党,准确我们这里现在才下午,快圣诞了,今天要装家里的圣诞树,所以弄完之后我继续写,明早再加更。

阿缘第一次做饭是在新世纪,下一章。

觉得受骗的,请留购买号,我把钱退回去,我的文一向支持全额退款!☆、妖精?神仙?几个人分别上了车,不约而同,也没什么地方去,仓惶都回到了新世纪。

2047四个数字变幻着颜色,闪在柴少的车窗上,车已经停了,正门口的vip车位,他还抓着方向盘,不知该和旁边的惜缘说点什么。

惜缘更气恼,她抿嘴看着柴少,等着柴少和自己先说话,或是先道歉。

门口的保安,门迎,咨客,都望着这边,看车停了,里面的人却不下来,不免奇怪,过了会子,才看到后面一辆车上,穿银灰色衬衫的飞羽下了车。

当当车窗被敲了两下,飞羽站在外面。

柴少打下车窗,玻璃缓缓落着,飞羽抬手进来,两只手拘着惜缘的脸问:刚才怎么回事?阿缘抿嘴看着他,脸憋的生白。

他们还问,她怎么知道?她只是在正常的做饭而已,她堵着气不说话,飞羽一脸忧心,死死盯着她的脸,两人僵持起来。

许久还是惜缘先妥协,她咬了下下唇,不甘的说:什么事都没有,是你们,不对,是他!硬把我拽走了。

她指向柴少。

天地良心!柴少无语望天:那么大条……你没看到?不知为什么,火龙两个字他都说不出口,好像只要说出口,就代表自己已经放弃治疗了。

后面的车上:高格黑着脸,韩笑喜滋滋的看着那个灭火器:这就是上次和飞羽一起去买的那个,看来他当初担心的真没错,有阿缘在的地方,就需要一个灭火器。

刚才……咱没看错吧?叶秀问,他没有笑。

高格没有说话,他想到昨晚辛辛苦苦一夜才辗转查到的资料,比起他们刚说的,在惜缘做饭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条冲天的火龙,那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告诉大家,自己辗转求证过的那个消息,他们不知会吃惊成什么样?!想到这里,看到前面车还在和惜缘纠缠不清的飞羽,高格打开车门下了车,大步走了过去。

夏风舒适,吹在他的脸上,他烦躁的情绪毫无好转,走到车还有三步远,就听到惜缘的声音说:那只是一团火,这次不是我的错!话音刚落,她一开车门跳了下来。

小拳头握的死劲,她仰头对着飞羽说:你们对我好我才想做饭给你们吃,以前我只做给我的家里人。

柴少也下了车,听到这句,忽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看到惜缘攥着小拳头,一副被逼着的样子,他也觉得,也许刚刚是巧合,大厨做饭有明火冲天很正常,也许正好那火苗像龙形,是他们多想了。

看惜缘!她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不是?!惜缘当然没看出来,那就是火。

她一早知道会有的,她的小龙困得时间太久了,兴奋了一下而已,这些人一点不理解小火神的心酸~~~当然还有她的心酸。

飞羽阴沉着脸,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有高格,心中再次震惊,她的家里人?她一个只知道嗑药追明星的太妹,会做饭?好,好,你一定要做,就在新世纪后面员工食堂做去。

高高说,他也来了脾气,一晚上都没睡,这都是什么事!惜缘眼睛一下亮了:真的?!高格就是上了脾气那么随口一说,她还来劲了。

但惜缘已经跳过来,凑在他身边讨好的说:那他们刚刚把我的食材扔到那儿了,高高你让他们去给我拿回来。

高格:……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新世纪后院白天忙碌,夜晚休息的员工食堂——门外!飞羽焦心的看着紧闭的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高格: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去,不会有事吗?万一又着火怎么办?想了下对旁边的韩笑说:要不那个灭火器给她送进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用。

韩笑还没说话,就看到叶秀从夜总会后门走出来,手里正拿着一盒酸奶在喝,老远他就嚷嚷:刚可是我去拿的钥匙,先说好,一定这次别出事。

那我去拿灭火器。

飞羽直接拉上韩笑跑向里面。

柴少此时被无形中孤立了,惜缘进去做饭,连他也不让进。

高格一直皱眉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等飞羽他们多此一举的弄来了几个灭火器搁在门口,他才下巴一点夜总会后面不常用的那个包间说:咱们去那边,我有话给你们说。

而后对柴少客气了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坐坐?他都说有话说了,柴少自然不会去,不用,我在这儿等,正好看着她,她应该不会用灭火器。

说完干脆跑到前面去,把自己的车从后面开进院子里,坐在车上等。

高格看他拿出单位的报告来看,这才对另三个说:咱们进去说话。

他的表情很严肃,前所未有的认真,叶秀开玩笑的口气说道:看他这样子,我还以为是咱四个要被逼散伙了呢?错!错!是被逼婚。

韩笑嬉皮笑脸的说。

被逼散伙?被逼婚?高格奇怪的看了他俩一眼:等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又看向一步三回头的飞羽,高格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说:这事很重要,是关于阿缘的。

飞羽看向他,神色不解。

高格又低声说:千万不能让柴三知道。

飞羽这下明白了,回头看去,正看到柴少拿着自己的茶杯一边看报告,一边喝浓茶,偶尔抬眼看一眼厨房方向。

就是个——看门大爷,飞羽腹诽。

******四个人前后脚的进了包间,夜总会里的音乐从前面传来,这间包间因为位置太偏,所以不常用。

高格和飞羽在沙发上落座,韩笑跟过来坐在飞羽的左边,叶秀按铃让服务生去拿点喝的,而后搬过一张四方的沙发,坐在了茶几对面,正对他们三个。

还记得这间包间吗?韩笑推了下飞羽。

飞羽刚掏出烟,笑着说:当然记得,这里就是他们上次看到惜缘帮别人搬箱子的那次待过的包间。

韩笑已经开始笑着给叶秀和高格学那天的事情,飞羽把香烟头朝下,在烟盒上敲了敲,全心思的听着,嘴角带着笑。

几句闲话说完,高格顺手把飞羽手上的那支烟拿了过去,说道:我昨天……去了柴氏总公司,看了惜缘的资料。

说完这句他停了下来,手伸向飞羽。

飞羽赶紧把手上的打火机递给他,高格低头点上烟,吸了两口,右手从口袋一掏,那张身份证的复印件被扔到了桌子上:你们自己看!飞羽拿过那种被折起来的a4纸,叶秀也凑到韩笑旁边,三个人一起看过去。

龙惜缘!飞羽小声念道。

韩笑接口道:咱阿缘的姓还挺有气势。

龙惜缘!龙惜缘……叶秀砸吧着,看到地址忽然惊到:本市地址?!!!飞羽也已经发现了,不止如此,他还认得那地址,他大惊失色的看向高格:她,她……这,这,这地址……那个龙?很好。

高格看他语不成语,调不成调,终于觉得自己受的惊吓不算什么了:过上一天,你也会像我这么坦然了。

韩笑并不清楚这个地址,他们可都是良民,指着那身份证复印件问:这有什么问题吗?问题?问题大了。

飞羽拿着那张复印件,上面的女孩没惜缘可人疼,样子有点死板干巴,可是那大体轮廓就是她,一点都错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羽喃喃的糊涂起来韩笑叶秀也着急,催促道:到底是谁?蹬蹬包间有人敲门。

叶秀去开了门,服务生端着一托盘茶杯茶壶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把茶接过来,人都没让进,叶秀一脚踢上门,转头急问:阿缘不是外地的吗?怎么忽然变成了本地的。

高格被大家死死的盯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把柴一诺昨天无意中提到江南公园,然后自己疑心跑去公司,这才查到惜缘的真实身份这一堆事情说了。

但这不是重点。

高格说。

重点是她家和柴家的恩怨吗?飞羽低着头接口。

也不是。

韩笑急了,一样一样来,怎么还有和柴家的恩怨,什么恩怨?高格看了他一眼,按熄了烟头,这话真不知从哪儿说起:这个龙家,就是黑道上鼎鼎大名的那个龙家,阿缘的大哥,现在是咱们市最大的黑帮老大。

韩笑傻了似的看着他。

叶秀正在倒茶,听到这话,茶撒了一茶几。

但这还不是重点。

高格说。

人生第一次,飞羽有了打他的冲动,不会一口气说完啊!!!我昨天找一个警队的朋友,辗转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惜缘的事……他看了三人一眼,眼神很诡异:据说……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龙家的小姐龙惜缘,自己投资开了部戏,为了泡一个男明星,结果出了事故。

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毁了容,伤势非常重……然后本来还在医院的她,当天晚上第一次开颅手术之后,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旁边的三个人。

却发现三个人完全没有震惊的表情,而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韩笑说:你说的那个,和我们的阿缘有什么关系?次奥~什么你们的阿缘我们的阿缘,就那一个阿缘!高格咆哮了。

你不是说那人做了开颅手术吗?那一定是被人绑架了或是什么,还毁容了,那自然不能是我们的这个阿缘。

韩笑说。

噢,这样,高格觉得是自己错,说话没说清:我一晚上没睡,脑子有点乱,好,我再说一次,龙家呢,对外封锁了消息,据说,是因为龙惜缘失踪的莫名其妙,然后他们调出了燕京医院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

高格比划了一下,看向飞羽:注意,是所有……而后你知道怎么了?飞羽又想打他,已经心急火燎了,还吊人胃口。

高格笑了下说:最后从对面一家商店的监控上无意被他们发现,龙惜缘竟然是自己跳窗口跑的。

没有伤,没有行动不便,九楼高,直接跳窗走了。

这次说完,大家都诡异的安静了。

高格终于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等他们慢慢消化,这一天一夜,可累死他了,龙家为了保密,消息捂的死紧。

那他们家怎么不找丢的妹子?你就这么肯定我们的这个阿缘就是那一个?韩笑的话没说完,看到桌上的身份证复印件,自觉收了口。

为什么她家人不找她?这次问的是飞羽。

高格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打了个哈欠,左手揉了揉脖子缓解了下一夜没睡的疲倦他说道:我猜,是因为这事太灵异,一但控制不好,透漏出去就不得了了。

啊!叶秀低呼一声,终于露出见鬼了的表情,那就是说……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不敢说出来。

哦,忘了说,据说那个龙惜缘以前是个太妹,嗑药,不好好学习,追明星。

高格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阿缘吗?泡明星?嗑药?他们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和冰花一样。

高格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道:你们说,那样的一个太妹,她怎么会做饭?怎么有家人?另三个想到惜缘不止一次的说过她阿爷,再看茶几上的身份证。

三个人森森的惧怕了,惊恐了。

太特么恐怖。

这奏是大白天见鬼的节奏吧?~甚至没人敢再问,那这个阿缘,到底是谁?长的一样,排除两个人的可能。

那个已经摔残了,这个活蹦乱跳的。

那个不会做饭,这个成天就想着要做饭……许久,叶秀才小声问:那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好怕知道结果,语调都不清。

谁也不想说,过了几秒,有两个男声同时响起:韩笑:妖精飞羽:神仙韩笑没想到飞羽会猜神仙,飞羽也没想到他说妖怪,两人互相对上,莫名喜感,笑了起来。

叶秀却觉得更像鬼上身,可他不敢说,只是想就够吓人,看向高格,高格以为他要听自己的想法,立刻说:我开始以为是狐狸精,后来觉得她太笨了又不像。

众人:……四个人各怀心事的想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直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才把四个人惊醒。

飞羽一跳而起,糟了,把她给忘了,先出去看看。

******后院里,已是晚间,院子里全黑了,只有厨房灯火通明,点点的光从厨房的门窗缝透出来。

柴少早下了车,站在厨房门外,正敲着门和里面的人说什么。

怎么还不开门?飞羽快步走过去,后院的食物香气更浓,因为搞不清惜缘的来历,连食物的香气都变得分外诡异。

柴少一无所知,笑着对飞羽说:色香味,这味,真不得了,我在许家菜的厨房也没闻过这么香的。

飞羽干巴的笑了一下,看向紧闭的厨房门。

说实在的,他现在连敲门和惜缘说话的胆量也没了,他们是现代人,对灵异事件实在是接受不能!看另三个就知道,他们站的老远,还不是因为心里不舒服。

已经三个小时了。

柴少看了下表说。

后门口他们刚出来的位置,忽然走出来两个服务生,走到高格身边问道:高少,里面很多客人问这是什么味,老板让我们来问问?柴一诺也在?高格和飞羽对了一个眼神说:告诉老板,大厨还没做好,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空气里香气更浓,他心烦的挥手,打发走了服务生。

服务生一走,叶秀赶紧过去把后门关了。

那能有用,这院子是敞口的,味道这东西怎么盖?柴少笑着说,他不像那四个有心事,看着厨房门还笑眯眯的。

飞羽看着他,忽然很羡慕,他也想像柴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多好?他此时,希望惜缘快点把门打开,也希望她迟点再开,因为他们,都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可是魂淡柴老三很没眼色,已经等不及似的对着厨房大喊道:阿缘——!里面的惜缘正把一碗酱汁淋上,听到这声呼唤仿佛回到家里时,她愉快的回应道:就来——!也不在意很多还是半成品,就去开了门。

门打开,各种食物的香气一涌而出,柴少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飞羽犹豫了一下跟上,高格经历的时间久,也有点被折磨习惯了,唯有叶秀死拉着韩笑,两个人互相推着,不知道谁走前面更安全。

惜缘站在门侧,一脸自信畅意,眼睛黝黑闪亮,身上的旗袍干净贴身,一点不像刚忙碌过三小时,几个人先看她,再看向厨房里,入目即是厨房正中长条桌案上的美食,几人顿时膛目结舌的呆愣在门口!!!叶秀喃喃说: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满汉全席吗?当然不是,惜缘说:这里才四冷荤,四冷素,八热荤,八热素。

那就是,二十四个菜。

柴少惊讶的看向她,一个人,没小工给切菜,她怎么做出来的。

真的太香了,韩笑虽然惧怕,还是不由走近,刚看清那平盘里的凉菜,他惊吓的一跳而起,躲到飞羽身后,结巴着说:那,那鱼会动。

她真的是妖怪吗?次奥~~却见惜缘笑着端过那个菜:这个是锦鲤戏牡丹,锦鲤用鱼肉打出浆,然后做出鱼的样子,会动是因为汤,她晃了晃。

飞羽这才看清是碟子下有古怪,推了推韩笑说:有加热,难怪。

韩笑死命捏了自己一下,放开飞羽,柴少已经走过去开始欣赏桌上的凉菜,白瓷的深碟里,只放着一块扁圆的嫩豆腐,上面是薄到透明的火腿片,细碎的绿葱花点在顶端,旁边配着四碟酱汁。

这是什么菜?他问。

惜缘说:这是四冷素里面的‘明月清风’。

还有名?还挺雅。

柴少赞完又急急看向下一道,惜缘递过来筷子:我想你先试试那条鱼。

她指着那边的一只瓦罐说。

盖子一掀,柴少惊叹了一声,还看不清下面的鱼,只那汤汁,他就知道味道一定不一般。

惜缘左手拿着小碗,右手拿筷子在里面一夹,一块白嫩的鱼肉被夹了出来,递给柴少:你们来自己尝,那边的该出笼了。

她走到大灶那里,揭开笼屉,随着蒸汽上冲,一股浓香涌出,扑面而来。

飞羽狐疑的看过去,看向笼屉里的东西,心口重重跳了一下,韩笑死拉着他的手臂看过去,又是一抖:那是一笼蒸制的小点,可是,谁也没见过那么可爱白嫩的小熊猫,绿色的小兔子,黄色的小鱼,白生生的小花还带叶子。

以前常听人说,艺术家需要灵气,原来做美食,也需要灵气。

刚出锅的最好吃,惜缘夹到碟子里,递给飞羽:你们尝尝,这里东西不全,碟子也不好。

很有些让他们凑合的意思。

好的食物也要有合适的器皿,这里毕竟只是员工厨房,有了自己的食材,做好了也没什么好碗碟陪衬。

飞羽木木的接过那一小碟可爱的蒸点,已经饿到现在,再加上这香味,早不行了,可是谁也没敢动。

除了一无所知的柴少。

他拿着惜缘刚刚给的筷子,吞下那块鱼肉,入口滑软,鲜美的简直无法形容,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惜缘表扬道:简直太好吃了,比许家菜的大厨做的还好。

惜缘甜甜的笑起来,带着羞涩:食物是另一种语言,她的心里藏着美好的千言万语,可是却飞不出来,都在她制作的美食中。

你们也吃。

惜缘终于达成心愿,正沉浸在做完饭菜的喜悦中,一点没发现其他几个人的不对劲,看他们不动,以为被自己的厨艺震惊了,她推着叶秀坐下,把两个蒸点放在他面前:小叶子你吃,你最爱吃蒸的东西不是吗?叶秀当然不想也不敢吃,可是~~~~~他现在很怕,如果不吃,女妖怪生气了会把自己吃了的吧?他看了看惜缘,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熊猫,试探着问:什么馅的?我们家传的九香馅。

惜缘说:材料都在那边案子上,你要喜欢吃我慢慢告诉你。

这些叶秀放心了,至少不是变出来的。

不过她说她家,一定不会是黑社会大哥的家,那家家传一定是砍人收保护费……嗷呜~~~~神仙救我~~~~柴少看那几个傻愣都不吃,他吃了一块早等不及了:你们不吃我可吃了。

叶秀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说:兄台,女妖精的东西你确定要吃吗?可惜柴少无法读懂他的深意,拿起筷子已经吃起来。

叶秀摇了摇头,他已经尽力了,转头一看,惜缘还在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好吧,看来是躲不过了,他拿着筷子,抖啊抖的夹了一块柴少刚吃的鱼,视死如归的放进嘴里,嚼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顿在那里,几秒后,又拿筷子极快的夹起那只小熊猫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他忽然就趴在了桌子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把大家都哭楞了。

柴少一向吃饭像办案,雷厉风行,此时正端着盘子吃,节省时间,看到他哭,端着的盘子顿在了那里。

另三个搞不清叶秀怎么了,韩笑走过去坐在叶秀旁边的凳子上靠过去问:怎么了?叶秀呜呜哭着,口齿不清的说:太,太好吃了,以后吃不着怎么办?韩笑瞬间黑线!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叶秀的意思是,如果惜缘真的是女神仙,女妖精什么的,以后走了,他们自然就吃不到了。

真有那么好吃?可柴少不知道,他没想到叶秀哭的稀里哗啦就是为了怕以后吃不到了,真够没出息的,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盘子,最后一咬牙,干脆放下说:那你喜欢吃那个让你先挑,你挑完我再吃。

叶秀一停,抬眼看向柴少,看他一脸不舍还强装大义凛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才吃的这么高兴,还能大方的让自己。

惜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做的东西怎么这么好吃?想到这里,他又沮丧的趴在桌子上哇——一声哭了起来。

柴少被震的向后一趔,忽而想明白了,大惊失色道:难道你想都吃了?那也太没出息了吧!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字麻烦告诉我一声,多谢!谢谢两个妹纸的地雷,抱抱~☆、锅气威武!厨房里,饭菜的香气四溢,柴少看着桌上的各色美食,右手拿着筷子,却陷于极度郁闷。

叶秀这一哭,把人哭的没法吃了。

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都想吃他也不说,可是这么多,他也不能一个人吃完呀。

于是他只能陪坐着,看叶秀趴在桌上哭的形象全无,心里想着:一顿饭,你说你至于吗?他哪里了解叶秀的心酸:叶秀是又高兴,又害怕,所以才哭的那么欢实。

说实在的,这四个人的家境,注定了他们一辈子的波折有限,父母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像飞羽的父母,甚至早早就移民,享受国外的地大人少去了。

高格的父母,也早完成奋斗,还可以在高格任性的时候,给他一笔钱投资在夜总会玩一玩。

自己和韩笑的情况也类似。

所以他们四个人的人生,原本注定是可以一帆风顺,玩够享受够世界,两脚一蹬,躺到棺材里都是舒舒坦坦的,那时候,才是需要见鬼的时候。

可现在见鬼这件事提前了几十年,实在就令他们有点一时间接受不能。

韩笑坐在旁边看他哭,飞羽和高格看着惜缘:她一看叶秀哭,没有去劝,而是立刻用筷子把笼屉里白色的小点都一个个夹了出来,细细的筷子头夹在花式包子上,白胖的包子皮带着弹性。

她把所有的小点都集中在一个超大的粗瓷圆盘里,端到叶秀面前:小叶子,这里还有,都给你吃。

叶秀抬眼一看,墨黑粗瓷的盘子上,挤着一堆白胖可爱的小包子,小熊猫,小老虎,小羊,各个包子都捏的童趣十足,连点的眼珠子都活灵活现,软糯的被迫挤在粗瓷器皿里,好像在委屈他们的样子,这哪里是吃食?可那味道,真的太特么勾人了。

惜缘不知他还在犹豫什么,蹲在他旁边哄着说:小叶子,你给我吃过很多好吃的,果冻,蛋糕,各种小零食,还偷偷拿你姐做的好吃的给我,我早就想做好吃的给你吃了,你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会做给你吃的。

我们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原来她当自己是好朋友……叶秀抬起头看向蹲着哄自己的惜缘,他是真哭,眼泪鼻涕一大把,惜缘连忙把手里的布递给他,叶秀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一下,吸着鼻子,这才看清惜缘的样子。

她还是平时的那么无害可爱,萌萌的纯情样,其实半点不像那些东西。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给她的小恩小惠,这一刻,叶秀忽然发现,其实就算她是女妖精,自己也不应该怕她,如果她是坏的,要害自己早害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怕她?而且她还说了,任何时候自己想吃,她都会做,那就是说——她不会忽然消失了。

叶秀瞬间有想通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推一把旁边的韩笑:你也尝尝。

韩笑平时有点调皮,但他们院子里,他是胆子最大的,小时候别人都不敢和家长呛声的时候,他就试过玩离家出走,所以他早就在反省,自己刚才有点太跌面子了,竟然还躲到飞羽的身后。

再说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那是惜缘,又不是别的什么妖怪……咦,他想抽自己一巴掌!~你们先吃。

惜缘说,还有几个需要现炒的小菜。

小炒要锅气,刚炒好上桌的最好吃。

所以现在桌上的都是凉荤菜,凉素菜,做好的几样热菜里,也是瓦煲下面加热的。

飞飞喜欢吃牛肉,那边我炖了一煲给你,高格喜欢吃素菜,笼屉里绿色皮的都是素的。

笑笑喜欢吃甜的,我自己磨了南北杏,等会做一个很好喝的糖水给你。

惜缘一边开火一边说,语气亲昵,动作熟练,像一个常年待在厨房一身烟火气的大厨。

锅子一热,这次没有人再拦她,看她轻巧的拿着大勺点油入锅,一股火焰冲天,恍然间还是龙形,大家还是没有动。

柴少也没动,他只看着自信陌生的惜缘,心里惦记着:这四个今天是怎么了,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夹一筷子?你们都坐,筷子我都摆好了。

惜缘对飞羽和高格说。

那三个同学都已经落座了,飞羽和高格对视了一下,也走过去坐下。

说实在的,开始是很害怕,就连高格,他甚至特意昨晚回去问了自己妈妈,有没有听过现实中的灵异事件,他妈妈给他讲过农村早期的鬼打墙,知情上山下乡在农村里遇到的奇怪事情。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当然,后来他也想到了百慕大三角洲,或是外星人什么的。

可是外星人能做这样的饭菜,高格看着那边瓦煲里的牛肉,浓香的酱汁,牛肉连筋在里面小滚着,一看就入味弹牙,连自己这种不喜欢吃肉的,都想尝尝。

这就是惜缘说的,特别给飞羽做的,又看向她说给自己做的那些素菜、素食。

无一不精美,无论是菜色还是搭配,都是丝丝入扣,色香味袭人!而心思最复杂的要数飞羽,他是和惜缘最近的人,他们甚至还住在一起,就是因为住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大意了。

惜缘的无知根本一直以来就属于无知到不合情理。

她好像什么也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没看过电视,没见过电脑,没用过手机,就连块橡皮,她都不知道怎么用。

她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换一种方式想,她以前那什么也不知道,连橡皮都不认识的样子,如果不是遇上过什么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那其实才是说不通的呢?现代社会,就算到了最偏僻的农村,人家也不可能不认识橡皮吧?当然,在飞羽的认知里,最偏僻的农村最多也就是交通不方便的某些地方。

可她那么乖,那么听话,就算是妖精,也大概是只不懂事的笨妖精,就算是神仙,也是得罪了别人被欺负下凡的那种吧?别以为相信神仙鬼怪有多封建迷信,现在欧洲多少人信教,无论文化程度多高,那些人可都觉得上帝还在无时无刻的注视着人类呢。

哦,还有,带着慈悲和怜悯~~~不对,那好像是观音娘娘吧,不对,观音是男的!哎呀,头疼~~~~~飞羽被自己快要折磨疯了,关键这事太突然。

此时屋里,最欢乐的要数一无所知的柴少了,惜缘都发话了,那蜜汁的火腿,麻辣五香的鸡丝,滑嫩的白切鸡,带五种酱料呢,鲜香多汁的牛肉,更别说那烤的金黄滋滋冒油的乳鸽。

好的食材也很重要,阿缘你能用普通的东西做出这样的味道,简直太能干了。

柴少一边吃一边夸。

惜缘站在灶台前一边点着精盐调味一边笑着说:大叔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就你做的这菜,都合我的胃口。

柴少一点不客气。

惜缘左手腕一使巧劲,锅里的炒鱿鱼片出锅了,装在厨房不显眼的白瓷碟子里:那你再尝尝这个。

她端到柴少面前。

鱿鱼卷,配着香菇花菇青笋丝冬笋丝,酱汁裹得恰到好处,可惜了,可惜了,用这碟子装可惜了。

柴少趁热夹了一块,鲜美嫩滑,好吃的简直不像是鱿鱼,平时他吃的鱿鱼,再好吃,那也还是鱿鱼,绝对无法吃出鲜嫩的质感,他又连吃了几块,连连称奇。

还有吗?他看那边灶台边还放着几碟等着下锅的,急不可耐想再尝尝。

惜缘立刻笑着说:就来。

而后又想起来说:你试试那条小鱼的蒸点,那个是海鲜馅的。

好!柴少立刻端着盘子,自己到笼屉那里,把惜缘来不及拿出来的小点给自己夹了几个,等不及回去,站在笼屉边就把一只小鱼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忽然有种冲动,很想过去抱着惜缘亲一口,这也太好吃了!于是他毫不吝啬的夸道:你说你这乖孩子怎么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另四人无语的看着柴少,真真吃货。

改天我早晨去市场买鱼做一次清蒸的给你们吃,那活杀清蒸的鱼才是上品。

惜缘正在炒上次梦中做的那道酸中带甜的鱼柳。

这次一做好,就端给了飞羽。

飞飞你来尝。

她满怀期待。

飞羽到现在,还一口菜没吃,他不是嫌弃或是不敢吃,他只是太震惊了,惜缘的身份令他震惊,这样的厨艺更是令他震惊,可是对于惜缘的要求,他又哪里会拒绝。

这道菜看着就鲜亮美味。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入口酸中带甜,咬一下,是酸甜中带着酥香,原来真的像叶秀说的,好吃的不得了。

喜欢吃吗?惜缘期待的看着他,好不好吃不重要,喜欢吃才最重要。

飞羽听明白她的意思,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由衷的笑容说:很喜欢,很好吃,原来阿缘这么能干。

惜缘一笑,露出你终于夸我了的表情,又欢喜的回头继续去炒下一味。

飞羽被惜缘柔软的目光安抚,终于定下心神,看向桌上的其它菜:金黄的蛋卷,里面裹着黄瓜条,肉松,鲜虾,中间有只红色的小鸡。

青笋切成细丝和木耳丝香菜拌在一起,旁边有只蒸好的翠鸟。

酱香炸小排骨沾着芝麻叠在盘子里,旁边是一堆细碎的雪梨丝,吃了排骨之后,夹一口雪梨丝,可以很好的中和炸排骨的干香。

酸辣的豆腐煲,里面的豆腐先和鱼一起炖过,鱼肉弃之不用,只留下豆腐,加上后调入的浓汁,但是这一味,香气就悠长不绝。

何况是很多道。

飞羽感慨,这种美食,可以征服任何人。

他想的的确没错,此时,锅气威武,现炒菜肴的香气带着不可挡的霸气,已然冲到周围都是。

前厅,三楼vip包间里:樊平今天正在招呼一个外地来的朋友,柴一诺来作陪,包间的门被轻敲,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这次来的不是服务生或领班,而是值班经理,经理站在门外分外踌躇。

柴一诺一出去,经理就急急说:老板这不行,不知道哪家的炒菜味,香的不行,下面有客人说闻到就想吃,让服务生出去买,周围没关门的菜馆都买遍了,那味道还是不对,下面现在有客人都吵翻天了。

还有这事?这也太离谱了。

柴一诺在三楼,他们这里倒是没闻到。

要不您下去看看。

而后小声说:其实是高少他们用了后院的员工灶,香味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柴一诺这才想到:那刚才有个领班来说,我不是让去问了吗?做的什么,端点给客人不就行了。

我这跟樊少说话呢。

不行,不行。

经理急了:后院的门都让高少他们给锁了,不让进去。

柴一诺停下推门的姿势:你说,他把咱后面的防火门都给锁了?是啊!这还得了,有安全隐患,想了想:那我下去看看吧。

经理看着柴一诺进去和樊平打招呼,只这几分钟,他就觉得无比漫长,心里想着:不是他办事不利,等老板下去就知道了,下面的连绵不绝的香气,怎么就那么勾人,丝丝缕缕的炸香,炖香,酱香,刚吃过晚饭都觉得又饿了。

可怜有个客人,旁边炒菜馆的炒菜挨个叫了个遍,老板再不下去,今晚夜总会要变食堂了呀!~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雷的妹纸,还有留言的菇凉,看到熟悉的id我是如此激动,爱你们!☆、囧囧有神的夜总会夜市【早更】柴一诺跟着经理从三楼上下来,刚走到一楼口,就发现了今晚的不对劲,台上表演的节目正常,客人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几乎桌桌中间都摆着几碟炒菜。

柴一诺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想到下面已经变成了这样。

经理尴尬:所以才不得不请您下来看看,说实在的也不能怪客人。

喝酒多的人本来就容易饿,虽然这地方他们也供应小食,可还是没抗住刚刚外面的炒菜味霸气。

柴一诺转身就准备向后院去,余光扫到大厅门口,正看到两个餐厅服务员穿着上下两件套的对襟衣服,端着炒菜进来。

还有人正在点菜?柴一诺又一惊。

经理头冒冷汗:有个客人,可能本来就特别好美食,闻到这饭菜香,把咱们隔壁餐厅的东西叫了一遍,说味道不对,现在又到隔壁小菜馆去叫了炒菜。

柴一诺大囧,他也闻到了,大厅里确实酱香飘远,肉食酥炸的干香环绕,这个,夜总会里纸醉金迷间透着美食的香味,他看向四周:客人纷纷左手啤酒洋酒红酒,右手筷子夹着炒菜,推杯换盏,真真是——令人无法形容的想暴走!先找个人从外面那边绕到后院,把门打开,顺便把高少叫这边来。

柴一诺对着一楼的领班说,而他自己,准备先和经理去看看那个据说叫了一桌子菜的顾客。

这里流水价的炒菜被从隔壁餐厅叫来也不好看,可是自己这里也没规定不能自带酒水,更没规定不能自带饭菜。

关键这事柴一诺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高档的地方,规定那些东西不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人吗?他可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需要面对这种情况。

今晚最高兴的要数隔壁小菜馆的老板,可怜他平时都是做些新世纪员工的生意,当然新世纪自己旁边也有餐厅,可架不住那里做的东西人家客人不爱吃,所以最后都叫到自己这里来了。

今晚也特别奇怪,不知道哪一家餐馆做菜做的这么好,真真香飘九条街,带的这一片餐馆的生意都好了。

哪里能想到是早就关上大门,院子里一团黑的新世纪员工餐厅。

******三分钟后,那个领班领着人,终于从后院大门进来,院子里漆黑,只有厨房里灯火通明,灯光加食物的香气从一个地方散发出来,却无人说话声。

领班看那边,防火门扣了起来,并没有锁,你去把防火门先开了。

真香。

一起跟着来的小伙说:刚吃过饭我都饿了。

快去开门!领班推了他一把,老板还等着呢,走到厨房门外,敲了敲门:高少,老板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没声音又敲,这才感觉里面有个人慢腾腾的走过来开门。

门一开,高格隔着门缝问:什么事?!面色很不悦。

什么事?这一问把年轻领班都问楞了,加上门缝一开,屋里的饭菜香气诱人,领班呆滞了一下才回神,感情他们一点不知道,但是作为合格的员工是不能多嘴的,天大的事情,老板自己会说,所以不用多嘴,连忙说:是老板,请您去前厅一趟。

和他说我没空!砰一声,门关了。

可怜的小领班,傻傻被关在了门外。

这该怎么回去交差?竟然说没空,别个理由都没有,什么没空呀,小领班心中悲愤,他都看到他手指上的油了,明明在关着门吃东西。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要帮这些吃独食的坏人隐瞒!来到前厅,遇上柴一诺,他正黑着脸从客人的包间出来,客人的意思很明白,不让叫菜可以,不差钱,买回来对味的美食就可以了。

不然,还要接着叫!~领班立刻迎上去告状:老板,高少说他没空!多直白,隔平时,他会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状,因为这样说老板也会没面子。

但是此时,小领班忽然也来了脾气,他也是有尊严滴!~果然,柴一诺一听,脸就更黑了,今晚怎么处处不顺,看这大厅,客人吃着炒菜看着歌舞,这传出去自己的新世纪真是里子面子都没啦!!我去看看!不管那么多,柴二少亲自去了。

厨房里四个人一个妹纸,大家正头对头吃的欢实,这是一种纯粹的行为,像最纯粹的山泉,最纯粹的清风,最纯粹的明月,只不过,他们展现的,是最纯粹的吃相!你看你,那小鸭子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吃?柴少对叶秀说:干脆让我来吃吧!叶秀推他一把:刚才你已经吃过了。

柴少伸筷子去夹:谁说的,刚那只是飞羽吃的。

叶秀说:阿缘说了,这只是分给我的。

可她没有分给我小鸭子。

柴少拿着自己碟子里的小白花说:我用这个和你换!真真没出息透了。

可是别以为有人会瞥给他们一眼半眼,没空搭理他们简直,飞羽和高格也正吃的高兴,高格吃素,飞羽吃肉,俩人不用抢,偶尔还能客气一下。

韩笑自己更是乐,抱着一大碟惜缘特别做给他的甜食,没人和他争。

惜缘没怎么吃,她看着他们几个吃,比自己吃还开心。

不过高高,你不出去真的没事吗?惜缘问高格。

高格喝了口汤,他今天生平第一次有了吃饭时候不想说话的感觉,不过惜缘问,他还是要说的:没事!就这样?!和打发那领班似的。

可惜缘不介意,她开始计划明天再做点什么好吃的。

蹬蹬厨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高高。

柴二少的声音。

几人意外,高格停下喝汤的动作,也很意外,还以为说自己没空柴一诺会给自己打个手机什么的,谁知道他竟然会屈尊亲自找来。

你哥,你去!高格桌子下踢了柴少一脚。

说真的中国人喜欢饭桌上解决问题,真的不无道理,一顿酒足饭饱,自然心情开朗,这四个以前和柴少也不是很熟,关系就是止于,好友的弟弟,哥哥的好友这样。

但这吃了顿饭,自然而然的就升级到高格顺脚就踢过去了。

柴少脱下警服的时候,真的是脾气很好的一个二货,所以他一点没有介意,擦了擦嘴去开门了,不过是开了条门缝。

二哥!顺便向柴一诺身后看去。

柴一诺不知道柴少也在这里:你怎么也在?柴少却转头对着屋里人说:他一个人,让他进不?尼玛这是人话吗?柴一诺一晚上此时真正的暴怒了,他人都来了,竟然他们还要商量让不让自己进!而且还是在他的地方!!他的员工食堂!!!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高高看着没救了的柴二,很想问他是不是吃糊涂了,这是柴一诺的地方,挥了挥手,意思放行。

柴少立刻把门打开,其实他是想开的,毕竟外面是他哥,只不过和他们客气了一下,结果自己里外都不是人了。

看柴一诺也没给自己好脸,他怏怏的回到先前的座位上,小声对旁边的惜缘说:这里我最没地位,我又不是老板,还是个来蹭饭的。

惜缘最有同情心了,看到高格招呼柴一诺坐下,她立刻靠近柴少小小声地说道:其实是你不对你知道吗?这里的火不错,用着很顺手,你应该让他进来,如果他也喜欢吃我的东西,这样以后你有爱吃的告诉我,我们还来这里做,他才能让我们用他的厨房。

我们,自己人!他,外人!多么界限分明。

好令人感动呀~~~柴少看着惜缘,差点眼泛泪光,阿缘你真好!我知道你喜欢吃那个蒸的小鸭子,下次我做一打给你,各个白白胖胖的。

惜缘手捂在嘴侧小声说。

柴少瞬间笑起来,带着股子傻气:真没想到阿缘你做菜这么好吃,和谁学的?瞬间三个男声同时响起:飞羽:阿缘——叶秀:柴少——这只鸭子给你吃算了。

韩笑:柴少你要不尝尝这杏仁露?几个人同时来打断柴少的话,和柴一诺说话的高格也捏了一把汗,惜缘可千万不能再乱说话了。

柴少奇怪的看着他们,怎么不让自己说话的样子?柴一诺也奇怪的看着几个人。

这菜不错,你尝尝。

高格趁机打岔,招呼柴一诺。

而后高格又尴尬:桌上的菜不少,二十四个菜平均给每个人,一个人也能分四盘半,可都是动过筷子的,用这样吃了一半的席面招呼人,高格还是第一次,可是柴一诺是临时出现他也没办法。

但好在柴一诺是留洋回来的,人家习惯了分餐制,特别还是在外面,虽然东西看上去味道真不错,可是他还是忍下了没有动筷子。

只是看这几个人的吃相,有些觉得无法理解。

不过打量着桌上的美食,他笑说道:这菜味道真不得了,现在能好点,刚刚炒菜时候的香味飘到夜总会里面,很多客人从外面叫了餐进来。

转而笑着对高格说,你看能不能让把刚才炒的菜端几盘进去给客人。

当然是不能!几个人心里想,吃一次会次次想要吃的。

但柴一诺问的是高格,高格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柴少脑子活,立刻说:二哥你给他们说,是许家菜的味道。

那许家菜远近驰名,说是他家的菜味也有人相信。

可那隔着几条街,一个大公园呢。

柴一诺有点怒。

那你可以说我们叫的外卖回来热了热。

柴少为了护食,撒谎技能瞬间满格。

柴一诺不再说话,倒是惜缘坐在旁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咱们中国人,哪有自己吃饭别人看着的道理,多个人也只是多双筷子而已。

那边瓦煲里还有小火炖给飞羽的牛肉,因为这边已经放不下了,他们刚刚都是舀到这边来吃的。

惜缘过去,这里也没精细的好碗,就是那种白瓷的圆碗,她之前洗干净了很多,挑了一个绝对没豁口,没裂痕的,舀了一小碗牛肉,端过去给柴一诺。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把碗伸过来,搁到柴一诺面前,自从她第一次把柴一诺当才男公关之后,她见柴一诺总有些底气不足的紧张。

柴一诺却看着她——手里的那碗牛肉。

也不知道是她太紧张,还是连着牛筋的牛肉太嫩,就那样颤巍巍的端到自己跟前,汤是带酱汁的浓汤,但是不浑,牛筋,牛腩,牛肉。

随后另一只小碟被送过来,轻手轻脚的端到他旁边,放下,人又一溜烟,回去了!柴一诺看去,白瓷的小碟里是切碎的香菜和葱花,这个放在牛腩汤上面很好吃,所以他明白这是惜缘让自己选择要不要放。

说真的,这是柴一诺认识惜缘之后,第一次看见她做靠谱的事情,离谱的事情那是多了去了,多到他都不愿和她计较生气。

但是这次,她做的这东西不错,还很体贴,拌碟放在旁边,没有自作主张给自己就加了。

所以柴一诺也很给面子,在另外几人的暗暗心酸中夹起了一块。

柴少还好,柴一诺是他哥。

另四个的心情就别提多复杂了。

但此时什么也不能说,只好看着柴一诺夹着那块连筋带肉的牛肉慢慢靠近嘴边……刚出锅偏烫,吹了两下,吃进去,牛肉入口即化,牛筋弹压爽利,一个字,好!他难得赞赏的看了一眼惜缘,连她身上的红旗袍好像都顺眼了点,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很不错。

飞羽高格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还好他没问是和谁学的?这一想,高格才猛然想到,龙家和柴家还有恩怨,他瞬间木在哪里,看着柴一诺吃了一块又夹第二块……天,等日后柴一诺知道了这是龙家的龙惜缘,他会暴打自己的吧?!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前天抽了我不知道,我昨天一看后台点击掉了三分之二,正好是我那天说,设计美食晚是为了避免讨好嫌疑那天,我以为三分之二的妹纸都因为讨厌我而弃文了,瞬间哭瞎!我和我家小狼狗哭诉:要美食,要美食,不是有美食吗,只不过晚了一天她们就放弃我了。

结果没想到正在做饭的他很无奈的说:以前你写文,大家要肉,你就在家心惊肉跳,现在人家要吃碟菜,你也不给,还不该反省……我立时悟道。

妹纸们,我,我,我错了呀~~~~☆、阿缘,快说再见,我们回家!真正美食的魔力在于,原本一个不甚想吃,没有胃口的人,吃了一口之后会变的胃口大开,试过一样爽口鲜甜,就想试试另一道是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滑嫩适口,继而,变成吃的停不下手。

洁癖,分餐制什么的都会安慰自己说:暂时忘了吧。

这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分钟后吃到全然忘记初衷的柴二少——柴一诺。

这一天,这一刻,柴一诺才真正的体会到了,惜缘原来不止是一个闯祸精,不是傻妹纸,不是别人调侃自己时说的:别家夜总会送过来的卧底!原来,是一个人,就会有自己的长处。

桌上都是最普通的食材,稍能上点台面的大概就是扇贝,鱿鱼这些了。

没有任何名贵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惜缘大概不会烹饪太过名贵的东西,比如松露什么的。

此时的柴一诺已经完全被惜缘的美食折服,他甚至想到外面的惨状,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算了,大家都开怀畅饮好了!倒是高格一直心惊肉跳,从柴一诺进来,他就无法安心吃东西了,当然还有飞羽他们,此时他们才发现,没外人的时候,他们胆怯害怕,等有了真正可能带给惜缘麻烦的外人,例如:柴一诺,他们才知道,原来最担心的,竟然只是惜缘的安全。

不想她被别人发现。

不想她被别人知道来历古怪。

甚至恐惧她被别人知道真相抓去做研究……原来他们,只想保护她!可就在这时,柴一诺偏偏想起来一件事,他停下筷子转头对高格说:你昨天看过惜缘的身份证复印件是不是忘记给带走了?高格连忙看向惜缘,她正站在大灶前面煮什么糖水,柴少端着个圆白碗站在旁边等,两人有说有笑。

高格赶忙趁惜缘不注意低声对柴一诺说:昨天接了个电话,着急走,就顺手给装走了。

这也能顺手。

柴一诺笑:薛同找了好久,赶紧给送回去。

高格很苦恼,不知道放哪儿了,我这几天重新复印一份给他拿过去。

先拖着吧。

柴一诺也是顺嘴一提,当初惜缘是柴少的关系进来的,本来入职手续就是做个样子,听说押金都没有收。

芝麻绿豆的小事,他擦了擦嘴站起来:我先去前面,你们这儿……柴一诺指了指桌子,也不再提让惜缘给前面炒菜的事情,笑着说:你们随意,我先走,樊平还在楼上呢。

柴一诺说完笑起来,把樊平彻底给忘了。

送了柴一诺离开,他刚刚的问题倒是醍醐灌顶,提醒了高格几人。

惜缘以后的身份,成了大问题,比她身份还成大问题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现在还站在门口当门迎。

两个月了呀,这大小姐硬是没被熟人撞到,那是什么狗屎运?高格低声对飞羽说:今晚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嗯。

飞羽点头:那阿缘怎么办?高格看向那边,送完柴一诺,两人已经继续回去煮糖水了。

细听来,惜缘在说:大叔,今晚的菜你最喜欢吃哪一样?都好吃,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带你出去,去吃许家菜,他们家的菜最有名了。

柴少说,却怕惜缘误会似的赶紧加上解释:他们没你做的好吃,我就是想带你去看看他们家的餐具,刚我吃着你的菜,想着要是放到他们家那么漂亮的餐具里,还不知能漂亮成什么样。

却听惜缘说:我知道,他家是不是就是公园里的那家,我住公园的时候,闻到他们家的菜就知道好吃,你常去吃吗?不常去,不过你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尝尝,快先给我舀一勺试试味。

柴少指着汤煲说,样子已经说明惜缘这一手把那边完败了。

果然住过公园,她从来没有隐瞒过……高格想到晚上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惜缘的问题,于是对着柴少说道:明天周日,柴少你放假吗?要是放假你明天就可以带阿缘去。

那也对,你白天不上班是吧?柴少问惜缘。

惜缘喜盈盈的眯起眼睛笑:是啊!那咱们明天就去。

那为什么不今晚就一起走?高格立刻说:要不柴少你今晚就把阿缘领走吧,明天再送她回来,今晚飞羽有点事,放她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柴少立时大惊失色,急问惜缘:你晚上住和飞羽有什么关系?原来他并不知道惜缘住在飞羽家,高格解释:阿缘住的宿舍这月份太热,所以现在搬去了飞羽家。

这一下,柴少又感觉到淡淡的酸涩,刚吃饱饭又吃酸枣了,怎么住在飞羽家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那当然不能再住,可他很发愁,他那里才装修了一半,他还住在妈妈家呢,怎么办?有了,他立刻扶着惜缘的肩膀笑容满面神秘兮兮的说:今晚带你去住个好地方。

飞羽一听,立刻皱眉看向高格,为什么要让惜缘走?高格用眼神安慰他,今晚太多事情要商量,惜缘在家确实不方便。

其实飞羽也知道,看向那么高兴和柴少说笑的惜缘,他只不过还是有点不舍得罢了。

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高格看了看需要收拾的厨房,但也想惜缘早点回去休息:柴少,你带阿缘先走吧。

惜缘指着厨房:这还没收拾呢?我们来!高格果断说。

这样怎么行,柴少不好意思的客气道:大家一起来吧。

不用!飞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们想让阿缘早点回去睡觉啊魂淡。

柴少总算明白了,拉起惜缘的手:那我们走了。

飞羽立时目光沉沉看着他拉惜缘的手,你们是两口子吗?走就走,你拉手拉的那么顺手是要怎样?想单挑吗?还没腹诽完,柴少就一下放开了手,如同接收到了飞羽满满的恶意,他指着那锅糖水说:差点忘了,那个咱们还没吃呢。

飞羽郁闷的一下坐在椅子上,高格走过去,找了块布,整锅一端,递给柴少:你都带走!柴少一点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去:再给我们装俩碗!晕倒!~高格压着脾气装了碗勺给他。

柴少这才转头对着惜缘说:阿缘,快说再见,我们走!由始至终,惜缘都乖乖的只听安排。

依依不舍的看了屋里的小伙伴几眼,惜缘跟着柴少来到院子。

柴少站在车门边:惜缘从我口袋拿钥匙开车门。

他教过惜缘用车钥匙,惜缘掏出钥匙开了车,车门一开,柴少把糖水的瓦煲放在后排车座前的地下。

阿缘,来你坐在前面。

他跑到前面开了副驾驶的门,而后又跑到后面,用刚刚的拿的白瓷小碗,小心的舀出一碗,绕过车尾,端去给惜缘:你晚上吃的少,你先喝着这个,我进去找一下我哥。

原来他怕自己没吃好,惜缘接过汤碗,忽然啊——一声叫道:其实我也应该进去,更衣室里有我的毛巾和牙刷!她眼睛亮亮的说,经常居无定所,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两样很重要。

那正好。

柴少接过她的糖水,放在车窗前面,关上车门,俩人一起进去分头拿东西。

惜缘到了更衣室,拿了放在这里的毛巾牙刷,洗面奶,柴一诺的办公室里还有昨天柴少送过来的衣服,她想了想,又跑去拿了衣服,晚上洗完澡要换,明天出门也要换。

去了柴少家,她就不用担心被认不出了。

出来的时候柴少还没有到,没几分钟,柴少就一脸得意欢乐的跑了出来,一看到惜缘他晃着手里的钥匙,笑着说:走,回家!上车,甩上车门。

柴少慢慢的倒车出去,惜缘看着厨房的方向,飞羽出来给她挥了挥手,门没关,她看到韩笑他们几个已经挽起袖子,在收拾东西。

那么多碗,他们要洗到很晚了,其实她很想留下来帮忙。

******厨房里,大家却对柴少开车离开感到如释重负。

他们走了。

飞羽走进来说。

高格立刻过去关上门,转身就说:当务之急,从明天起,一定不能让惜缘再在大门口当门迎了。

韩笑正在把剩菜倒进塑料袋里,惜缘做的,连剩菜也不能扔在这里,他们要带走,集中销毁掉。

叶秀还在把自己没舍得吃的小鸭子和另外几个小点心装进饭盒里,他要带给他姐的孩子尝尝。

听到高格的话,三个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不能当门迎了,想想他的身份。

高格烦躁的扯了扯衣领说。

有没有被柴一诺将来打死不知道,可是如果龙家大小姐继续在门口当门迎,那么他们真的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另三个人看着他,今晚大家从惊讶到坦然,这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高格这样说,想了一下也明白了。

现在先不管这个惜缘到底是怎么回事,保护她是首要的。

那我们要不要问问惜缘她的来历?韩笑问,手里继续拨着菜。

高格也不知道,先看情况,等她明天回来我们可以先试探一下。

不过最重要的是,以后要看好她,不能让龙家人找到她……是啊,被找到惜缘本身会有危险,他们这四个和惜缘走得极近的也会有危险。

此时高格才猛然想到,原来他们和惜缘现在还有这种强迫性的关系。

大家都知道惜缘在新世纪是跟着自己四个人的!~不行,我现在就去给柴一诺说,明天开始惜缘就不去站门迎了。

高格站起来说,另三个完全没有意见。

其它问题等我回来再商量。

说完高格就急急的去了前面。

刚上三楼,就正遇上了笑容满面的柴一诺,像是有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他虽一向淡定,但表情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雀跃。

这时机正好。

高格赶紧迎上去说了不想让惜缘去门口的事情,没想到柴一诺一口就答应了。

当然,他会答应是意料之中,可这么求之不得似的答应却令高格有点摸不着头脑。

高格说:我还没想好让她去哪个部门,先当请假吧。

其实最好是辞职,但这事他也不能太不尊重惜缘,还得先和她说一声,虽然,那么软萌的人估计也不会有意见,但在情在理,他们还是应该先问一下。

柴一诺却一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安排!说完,看着后面出来的樊平,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

他有安排?!他有什么安排?!高格完全迷糊了,柴一诺今天怎么了?高格当然不知道柴一诺此时心里是真的高兴:刚刚被惜缘那么一折腾,竟然有意外之喜!刚刚,他安排在夜总会里面的眼线居然来报告说:今晚因为客人都醉心美食,竟然没人去买软性毒品了,而且那些疑似卖毒品的最后也叫了外卖!~这对于最近被软性毒品弄到焦头烂额的柴一诺而言,简直是瞬间满血复活。

他终于想到一个自救的好办法。

惜缘,原来是老天送来帮自己的小天使!~~~只要他的夜总会以后每天晚上搞上美食之夜,那他就不怕那些卖软性毒品的想来侵蚀了有没有。

这个办法简直太天才,太好,他都忍不住要对自己点赞了!~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如果喜欢阿缘,麻烦收一下小作者的专栏吧,这个不是收藏我的书,是收藏我的人,对我在言情生存特别重要,:我来一年了,同期的作者都作收一千了,我才四百多,简直不忍直视,大家给点动力,好心肠的都是大美女,么么哒!☆、夜色真美!车拐出后巷,夜总会的正门口依旧霓虹闪烁,大街上却车辆稀少,分外安静,柴少打下车窗,夏夜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软软的抚在人的脸上,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夏夜,身边坐着惜缘,他只觉得心情格外畅快。

阿缘,快把这喝了。

柴少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拿过刚刚舀的那碗糖水递给惜缘。

惜缘赶紧捧上,靠在椅背上慢慢喝起来:还好那条巷子很平,一点都没撒。

味道是没的说,她担心的是有没有弄脏大叔的车。

柴少笑着扭头看她,窗外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端着小碗,一口一口的喝着,今晚她一个人做了那么多菜,真是辛苦。

于是柴少说:你喝完闭眼休息一会,到了我叫你。

做那么多菜,累了吧。

不累!惜缘立刻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道:大叔我身体可壮了,一晚上不睡觉都没事。

柴少笑起来,这小胳膊小腿,口气还不小,随后想到她住在飞羽家的事情,多问了几句,惜缘就把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和他说了。

柴少这才知道飞羽说他把惜缘扔在那儿,有些内疚道:我是真不知道,原来那里住宿的条件那么差。

也不算差,还有床呢。

惜缘摇着头说:有地方住,有床睡,每天不用担心吃什么。

这要求还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低,柴少笑着不再追问,转而问起惜缘在公司的事情,有没有人欺负她,始终是柴少比较关心的。

那自然是没有。

车子一路向北,燕京城北部,作为权贵聚集地,寸土寸金,除了北内城,城郊更是名宅环绕,因为北面地势偏高,所以这里的风景特别好。

这里真漂亮。

惜缘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内城。

柴少专心的驾车:等会到地方了更漂亮。

他说。

安静的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又向上开了大约五分钟,车子拐进一条安静的小路,这条路上都是各式的别墅,柴少在尽头的大门口停下车。

惜缘看他拿出遥控按了下,大门就开了,他们的车驶了进去,惜缘回头,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院子很大,柴少随意把车停在一处,下车开了惜缘这边的车门:这是我二哥的房子。

柴少站在车门边介绍。

惜缘下了车,今晚有月色,所以院子里不算黑,她被柴少拉着,顺着一路小台阶向上走:两年前我二哥一回国就开始找地方,最后买了这里,设计装修,弄了大半年,他想的挺好,要自己搬出来住,柴少声音带上笑:可家里压根不同意,这房子也只能闲置在了这里,不过你别怕,不脏,每周有人来打扫两次。

那你怎么可以自己在外面住?惜缘问。

柴少笑着说:他怎么和我比,我们工作性质不同。

其实是他比柴一诺能闹腾,但这是不用告诉惜缘的。

他按了门锁,门开了!灯一亮,两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座三层高错落有致的别墅,并不夸张的水晶吊灯从屋顶垂下,带着富丽温馨。

来。

柴少拿出拖鞋,弯腰放在惜缘脚前面。

惜缘换了鞋,被领着向楼下走去,我第一次见这种样子的房子。

这房子三层,中间那层是客厅,招呼一般客人,下面这层其实相当于一楼,所以刚才咱们在门外是先上的楼,这样等于走到了二楼。

柴少说。

顺着楼梯走下来,惜缘才发现这里原来是超大的厨房,连着左边的餐厅,右边的起居室,柴少说:这个起居室自己人可以用。

把惜缘拉到窗前,惜缘看到,窗外是他们刚停的车。

还有,这边。

柴少扶着她肩膀一转,惜缘立时惊叹出声,真漂亮。

原来,正对前院还有后院,后院的落地窗外,竟然可以看到一城的灯海。

漂亮吧。

柴少打开落地门。

惜缘走出去,视野一览无余,四周寂静,只有远处那一片星光点点,站在这里,视野开阔,连心胸,都觉得开阔了起来。

还有这边呢。

柴少靠在门边说。

惜缘回头,才看到右侧,摆着一张带纱帐的长椅,还有几张户外沙发。

这是什么?惜缘走过去捏着纱帐,看了看,奇怪道:这不防雨,放在外面下雨怎么办?嗯,多好的问题,柴少都不知道怎么答她,走过来拉起惜缘的手说:带你上楼看住的地方。

卧室就不怎么方便,在三楼。

到处都很干净,一看就没住过人,你二哥很爱干净吗?我记得第一次我以为他是来应聘的,和他握了下手,他转头还擦呢。

惜缘说:你告诉他我要来住了吗?他会不会不高兴?不会。

说到这里柴少有点奇怪:他刚还挺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牵着惜缘的手来到卧室:这间最漂亮,我二哥的,可他也没住过。

你今晚住这里怎么样?惜缘对住什么地方都没意见,点了点头。

柴少又神神秘秘一推她,来到浴室:这个,这个,我想带你来看这个。

他指着浴缸。

浴缸?这个惜缘认识呀,她不解的看向柴少。

柴少一笑,转身打开旁边白色原木的柜子,看着啊。

然后就见他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和一瓶浴室消毒剂。

惜缘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见柴少开始擦浴缸:这是新的,可是也不知道打扫卫生的人有没有打扫干净,我再给你擦擦。

惜缘木讷的不知道该不该去帮忙,傻傻站在那里看着。

看柴少到处都擦了一遍,才开了水,用花洒去冲:这样给你用我就放心了。

他转头笑看着惜缘说:你喜欢什么味道?嗯?惜缘又不懂了。

柴少说:过来。

把手里的花洒递给惜缘:你来冲,那旁边都要冲到。

花洒的水哗哗冲着白净的浴缸,惜缘觉得已经很干净了,可是还是听柴少的话,继续认真的冲着,四周的边角都冲到。

柴少从身后的那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盘子,里面都是各种造型的圆球:来,看你要什么味。

柴少献宝似的端过来。

很香。

惜缘不懂,随便指了一个雪人造型的:这个吧。

好。

柴少过来接过惜缘手里的花洒,水一关,看到残留的水都干净了,这才堵上浴缸,把这个雪人丢进浴缸,再次开了水。

哗哗的水冲下,白色的泡泡翻涌着从水中冒了出来,随着水越来越多,泡泡也越来越多。

这是洗泡泡浴的。

柴少说。

这明显是女孩的东西,惜缘忽然想到:这是别的女孩的东西吗?我们不能随便用别人的。

她自己住过宿舍,别的女孩一块肥皂她都是不可以用的,何况是这种。

当然不是,给你说了,当时我二哥想的很好,他同学回国后都是自己在外面住,他以为自己理所当然也是可以住外面,谁知道我妈妈就是不同意,直接拿走了他的钥匙。

这些东西,是前段时间,有间杂志借这地方拍照片,他们带来人来装饰,后来就留下了。

这下惜缘才放心:我以前住的地方,女孩都不喜欢别人用她们的东西。

这里的你随便用。

柴少看水差不多了,拿出浴巾给惜缘放好:对了还有你的包,里面有牙刷是吧,我下去拿了给你放在门口。

然后等会你自己拿进来。

柴少说着转身,忽然又想到: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他转身在浴缸上一按,水立刻翻涌着跳动起来。

惜缘完全没料到,旁边的水一跳,和怪鱼翻了个大浪一般,她吓的一弹而起,直接挂柴少身上惊道:那是什么?按摩浴缸。

柴少大笑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惜缘个子也不低,可是总可以如此轻盈的挂到自己身上。

惜缘这才跳下来,拍着心口说:我最怕水里的怪物了。

样子很认真,本来想说,她小时候见过一只很大很大的虾米,和船那么大,可是后来一想,还是不要说了,这里没有那么大的东西的。

柴少看她没事了,摸了下她的脑袋说:自己洗,我下楼给你拿东西去。

不出两分钟,门外又响起柴少的声音:阿缘,包我放在门口了。

惜缘还没脱衣服,走过来开门。

门外,她的包靠在门边放着,柴少已经下楼。

惜缘蹲下拿出自己的牙膏,毛巾,关上门,这才脱衣服,踩进温暖的水里,细滑的泡泡迅速淹没了她,她抬手捧起一把,闻了闻,一阵糖果香气。

清甜愉悦!******洗完澡,惜缘裹上浴巾,想到自己带的衣服,拿出上次柴少买给她的睡衣换上,擦着头发下楼去。

柴少正在厨房的煤气灶前,火上放着他们带过来的那锅糖水。

你在那儿吹一下头发,我给你准备好了。

柴少指着沙发上的吹风筒。

惜缘说:你今晚没有吃饱吗?说着自己吹起了头发。

柴少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个带粉色桃花的细瓷小碗,小心的装了一碗糖水,放在旁边。

等惜缘吹完头发,他立刻说:来这里坐,这里。

他招招手。

惜缘放下吹风筒走过去,被柴少又拉到后院,晚风不冷不热,唯有舒适,看这里!惜缘被按着肩膀转身,看到旁边她笑起来。

刚刚那个挂白纱帐的椅子上已经被铺上彩色条的垫子,上面堆满了彩色的靠垫:阿缘坐这里。

柴少按着她坐下,而后跑进去,转头端了那碗糖水过来:吃着这个。

他把碗递给惜缘。

我刚刚已经吃过一碗了。

惜缘睁大眼睛说。

柴少把碗推了推:那再吃一碗,阿缘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应该坐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慢慢吃。

那你来吃。

惜缘立刻站起来,给柴少腾地方。

柴少一把按住她:你累了一晚上,你坐。

我再拿一碗,坐旁边吃,咱们俩都吃。

惜缘不再有意见,接过了碗。

她哪里知道,柴少厚脸皮的端了一锅糖水过来,其实就是为了看她在这里吃一碗,这是不是很病态柴少不知道,可是这么好夜景的地方,他就只一心想着,想看阿缘坐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坐着喝一碗糖水。

还有这个。

柴少从厨房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碟干果:我昨天给你买的,等会一起吃。

柴少在旁边的单人户外沙发上坐下,沙发上的靠垫也是刚才放上,阿缘,明天咱们早上就出门,在外面吃早餐好吗?这里没什么东西。

好。

惜缘打量了下四周,其实这周围应该可以找到野菜,但是估计柴少不会让她去。

柴少又说:然后咱们去吃许家菜,下午你还想去游乐园吗?我带你去。

惜缘把碗放在侧面的小几上,我去过了,要不咱们明天去买调料吧,如果配料调料齐全,我做的东西还能更好点。

还能更好?!柴少拔高语调,惊讶不已,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糖水。

过了会,他放下碗说道:阿缘,你有别的想干的工作吗?我刚想了,觉得你现在工作的地方确实不合适,夜总会太复杂。

惜缘从来没有想过要换地方,新世纪在她的心里,和她的家一样,她从来没有想过那地方是不是太复杂,是不是不适合自己。

想到要离开,她竟然顿时有些难过:我,我不想走,我的朋友在那里,那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得,我觉得那里,和我的家一样。

惜缘低下头说。

柴少没有想到惜缘会这样说,和家一样?想了一下,好似也明白她对那里这种情感的依赖,当然不会催她,于是柴少说:那你什么时候不喜欢那里了,记得告诉我,或是现在开始好好想,自己以后想干什么,我再帮你想别的工作。

惜缘这才露出笑容:好。

她伸手捏了一块杏干,咬了一下,不是很甜,她对柴少笑着赞道:好吃!此时,能被惜缘夸奖好吃,柴少觉得那真是天大的肯定。

他走过来,把靠垫靠在惜缘身后:你这样靠着舒服。

让惜缘半躺在软软的椅子上,头下的靠垫不软不硬正好,这样还可以看着远处的灯光。

惜缘看了一会忽然说:大叔,你知道吗,我来的地方是没有灯的。

所以她真的没有看过那么多,这么美的灯海。

柴少早觉得惜缘来的地方一定非常偏远,不然她不会冰箱什么都没见过,可是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害怕问了惜缘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像这样,她说的时候,他就听着就好。

一个人如果有很幸福的家,为什么会离乡背井,住在公园里。

惜缘一直没有在说话,已经快要两点了,她觉得有点迷糊,这里很安静,夏夜很舒服,风吹着自己,和家乡的夏天一样,现在想想,已经离开家快三个月了……于是她回忆着说:我来这里之后,吃的第一顿最好吃的就是大叔你那次买给我的快餐……虽然那排骨咸的我都吃不出别的味道,可我还是觉得很好吃,还有卤肉饭,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我在门口背了好久,和别人学说和b,可是只有你买给我吃了……我多想多想……多想可以做饭给你吃,可是烧了你的房子,对不起!……你明早起来可别不认得我。

柴少坐在沙发上,看着惜缘声音越说越小,她睡着了。

他到里面拿出张毯子,走出来盖在惜缘身上,蓝红格的羊绒毯,他拉了拉,把她的肩膀也盖住。

咯咯咯惜缘忽然笑起来,小孩子般天真愉悦的笑声,她还闭着眼,柴少笑着蹲下:睡着了还笑的这么高兴……做成了一顿饭,就这么高兴?柴少看着惜缘,她的眉毛是弯而长的,有时候还会向上弯。

她的眼睛很大,睡着的时候眼角是向上的,睫毛一根根弯曲的整齐。

她有一口干净的小牙……他把双臂交叠,侧头靠上,最后觉得自己腿太长,这个姿势不舒服,干脆进屋拉了块地毯放在惜缘旁边的地上。

他坐在上面,细细的打量着惜缘:他是容易忘记女人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要忘记她,她这么简单快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会变得很快乐,又为什么要忘记她。

这样一晚上的看着,认真的看,以后就不会忘了吧。

如何还是忘记了。

那以后就继续看,总会记得的!~他抬头望天,满天的星星,比平时都多,他的头挨在惜缘的手边。

明天,又是一个晴天!☆、人品真的差成那样吗?满天繁星,这样夏夜现已不多,天空高远,纵然一片漆黑,也令人能感到大自然纯净,一如身边熟睡女孩。

原来有些人存,可以像这夏夜微风般自然舒适。

柴少懒懒仰望着夜空,头枕硬硬椅子边也不觉得难受,空气中夹杂着周围草木生机勃勃味道,呼吸间还有淡淡糖果甜香,这么安逸时候,对他也是很少有。

侧头看向惜缘,她睡颜平静,脸上干净除了纯粹五官什么也没有。

这么好孩子,为什么身世会那么凄凉?柴少抬手,想叫醒惜缘上楼去睡,手刚伸过来,她就又咯咯咯笑起来,显然还做好梦,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她。

柴少上楼洗澡,又拿了两条毯子,下楼来把惜缘从户外抱到屋内沙发上,他才放心上楼去睡觉。

睡外面,有个蛇虫鼠蚁可说不准。

******第二天一早,惜缘准时九点醒来,自从经历火灾,身体修复之后,她生物钟准时好像闹钟,她看着天花板,认出地方,怎么睡了楼下?她伸了懒腰舒展着身体,头一仰,正看到柴少倒影——他也已经起来,正拉着后院那处门框做奇怪运动。

惜缘翻身看去:他只穿着白色松松运动长裤,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背心,露出结实手臂,正一下一下利用手臂力量牵引自己身体。

这动作有什么意义?惜缘不解问道:大叔,你干嘛?柴少早看到她了,不过还差几下才做完,又连做几下,这组引体向上完毕,才吸了口气身体牵引向上,上臂用力晃动了两下,晃秋千似一下跃进屋内,敏捷准确地停惜缘沙发旁。

这个动作很漂亮,矫捷像惜缘曾经养那只金钱猫,惜缘顿时来了兴趣,一跳而起,迅猛挂上柴少,大叔和我玩。

她清亮笑着说。

柴少顿时傻了!她刚是正对自己好吧,还趴沙发上呢,一个飞跃,直接都到自己背上了,那动作太迅捷了,像,像丛林中动物。

惜缘看他不动,不耐烦晃着他脖子,咱们俩去玩吧。

你想玩什么?柴少声音表情都很无奈:我身上有汗,你先下来。

惜缘想了想,通常这时候,她金钱猫会和她草地上打个滚什么,她看了一眼后院,大概柴少是不会和她去打滚或者爬树,可她不想放手,缠着柴少脖子说:那你平时会玩什么?她挂很实,两条细长腿缠柴少腰上,看似细嫩手臂,圈着他脖子,亲昵有力,柴少晃了一下,竟然没晃掉!他怕弄伤了她,唯有站着不动说:一会出去玩,先下来。

本来想说,你都这么大了,别随便挂到人身上,可是忽然害怕话一出口,她以后真不挂了,那好像,又有点失落。

惜缘看柴少不动,大概是不会陪自己疯玩了,她怏怏放下手,跳下来:我刚看到你,忽然想到我以前养金钱猫了。

说完,她黯然走向沙发去叠自己用过被子。

看到少女清晨就这样失落,柴少于心何忍,立刻笑问道:金钱猫是什么猫?大叔给你去买一只。

惜缘用飘忽声音说:她你们这里叫金钱豹,你去买之前记得要我挑,我要头顶带花。

金钱豹?还头顶带花?柴少立刻用当年中原人看到土豪靖哥哥竟然拥有黑貂皮大衣,身藏十斤黄金表情看向惜缘,——金钱豹都养过!!!~~他阿缘是不会说谎……所以,他阿缘到底是什么地方来?还有她那迅捷,不,迅猛身手,如同迅猛龙一般。

柴少觉得自己也许是感觉错了,很想说:阿缘你再扑我一次,可是,可是,柴少看向惜缘,忽然卡住了:惜缘正叠被子,侧站着,已是少女身形,纤细有致,穿着保守睡衣,其实也是一枚如假包换菇凉。

让人家来扑自己?那怎么好意思……柴少看着看着,忽然~~~~~~春心荡漾了~~~~~~连忙说:咱们去换衣服,然后出去吃饭。

惜缘抱着被子说:好。

跟着柴少向楼上走去,走了两步,柴少忽然想起来,赶忙转身接过惜缘手中被子:我来!夏天被子又薄又轻,连这也不让自己抱,惜缘感觉到柴少对她好,心中一暖,她一向都很壮实,家时候,大家对她好是好,可是没有人会这样对自己,当自己是小豹崽子吗?惜缘跟柴少身后,手中没了东西,她打了个哈欠,看向柴少,啊——一声,她惊呼起来:大叔你受伤了?柴少被她喊了一声险些掉了被子,不解看向她,就见惜缘跳上来扯着他白色运动长裤说:这里,这里怎么这么多血。

柴少一看,靠近腰位置,确实一大块血迹,他用拇指摸了一下,还没干: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两人慌慌张张来到卧室。

惜缘凑到他跟前:让我看看。

柴少本来是想看看腰上是不是受伤了,可是惜缘一副恨不能脱他衣服来检查样子,忽然给了他某种启发,他想到刚才惜缘可是挂他身上。

立刻说:你身上有吗?我怎么会有?惜缘转着身子看自己:没,不疼不痒,我没事。

柴少却不再动了,他无比郁闷看着惜缘睡裤后血,这个位置,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大概,唯一解释只能是女孩一个月一次吧,柴少虽然极度郁闷,但离奇竟然觉得发生惜缘身上也不算太离谱。

于是他隐晦说:是你身上。

你是不是该到这个月不舒服时候了?说完之后他庆幸,这段谈话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却没想惜缘一句话,他就傻了,惜缘说: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血,我每个月都很正常。

正常?那就是说,今天不该是她来这个东西时候?惜缘已经十八岁了,女孩初潮都是十四,五岁,她自然不会不了解自己身体状况……因此柴少立时惊悚了!一个人思维惯性是和职业有很大关系,柴少职业是什么?刑警!此时,他脑中已经迅速浮现出好几种会出现这种惨剧答案。

他迅速回忆起之前办一个案子里,一个初中生,女孩也是下体忽然出血,后家里人才发现,是流产了。

女孩下体出血,排除外伤,就只有几种可能:正常月经,或者流产!别情况没见下面会流血。

惜缘自己都说了,她一向正常,那难道说……柴少顿时恨不能抽自己一顿,那特么是一间夜总会,惜缘这么单纯可爱,一定是被那个怪蜀黍骗去看了金鱼,到底是哪个魂淡?或者是那四个?谁?嗖一箭~~~~~同居飞羽第一个躺中!惜缘看柴少忽然就变了脸色,不明所以,拉着他手臂问:大叔,你怎么了?他手臂结实有力,惜缘摇了摇,看他不说话,干脆拿牙上去咬了一下。

柴少回神,正看见惜缘抱着自己手臂,小牙磕着自己,一脸和自己玩样子,柴少顿时心疼欲裂,这么单纯孩子,自己是有多魂淡,把她送去那里。

阿缘,阿缘你先躺到床上。

柴少立刻扶着惜缘,紧张地掀开被子。

惜缘纳闷,她才刚起来,可是柴少表情好温柔紧张,从来她都没见过那种,大叔她心里是长得好看,那么俊美人露出这样表情,那真是太难得了,一定要多看几眼,于是惜缘也很乖巧顺势躺下。

阿缘……柴少痛苦看着她,嘴边话不知道该怎么问:疼吗?问很温柔,可心里很着急,流产会肚子疼吧?惜缘当然不疼,刚想摇头,一想不行,如果一摇头,大叔就不会这么温柔关心看自己了吧,再说,也许这地方女孩这时候都是该说疼,于是她假模假式点了点头:疼猫哼似声音。

~疼毛线,其实她自己知道,一辈子疼过一次,就是上次摔下楼梯那次,要搁现,柴少拿根皮带抽她一百几十下也是不会疼。

但柴少哪里知道,只觉得自己也许都猜对了,一时间懊恼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拉着惜缘手,焦急道:哪儿疼?她肿么知道?不过都流血了,正常女孩应该是很疼吧?于是唯有回忆上次情况,装着娇弱样子说:浑身都疼!拜托,金钱豹都打得过,怎么好意思娇弱啊小姐~~柴少却顿时心急如焚,站起来说:忍一下我就来。

说完转身向楼下跑去,跑到后几阶台阶,他甚至都等不及,右手一撑栏杆一越而过,直接跳了过去。

大有向惜缘家金钱猫媲美姿态!~到厨房找到自己手机,有些心慌意乱,可以打给谁?不能去单位相熟医院,惜缘还这么小,去私立,柴少焦急脑中竟然瞬间一片空白,左手握拳,额头砸了两下才想到:赵西!赵西是他一个发小,私立医院当副院长,虽然是挂名,但是也能顶事。

三言两语说清楚了事情,挂上电话,就准备上楼去抱惜缘,可是这一下又踌躇了,怎么给惜缘说?估计她都不懂?柴少想到他们经手过案子,那些被玩弄未成年少女,强奸,诱奸,女孩很多都不知道自己被奸过,想到那么纯真惜缘,竟然,竟然……柴少自责简直无以复加。

到了楼上,惜缘还手并腿两侧,直直躺那里等他。

一看到他立刻眼睛一亮,那一脸懵懂加混不设防,柴少心酸走过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拿起张毯子裹住惜缘:大叔带你去医院。

惜缘继续娇弱状,怎么又去医院,自己加上这次都去三回了。

不过大叔抱着也挺好。

于是她乖乖窝柴少怀里。

这么娇小充满依赖感惜缘,软自己怀里,带着一股糖果味,这原本该是属于少女甜美香气,没有旖旎,柴少心里都是沉甸甸悲痛。

想到第一次见过惜缘,她眼神单纯样子可以引发几岁小女孩同情心,给她一个包子,她是,那么纯净一个人……急急到了楼下,车边,他让惜缘靠自己身上,开了车门,把她小心放进去,一把扶着惜缘脸说:别怕,我就来!随后惜缘看着他慌张向屋内跑去,拿东西,锁门,一阵风似速度。

车一路开飞,俩人赶往私立医院。

这所私立医院柴少不常来,到时候已经给赵西打过电话,他这位发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紧张,以为发生了大案。

但柴少又嘱咐不让声张,于是赵西唯有自己带着几个人医院门口等。

柴少一脚刹车,车大咧咧停了医院正门口,他跳下来对着赵西挥手,赵西赶忙让人把移动病床推过去。

柴少轻手轻脚抱出惜缘,惜缘软软一团窝他怀里,身上裹着蓝红格羊绒毯。

赵西却是真正震惊了,柴老三竟然抱过来一个女孩!看着被放移动病床上女孩,年龄很小,长得——很不错,大眼睛滴溜溜转,一直跟着柴少,赵西不明白了,柴少他一向不是烦女人了吗?自从他小时候被家里漂亮保姆背着妈妈每天打他之后,他对女人有种心理性反感,越年轻越讨厌,越漂亮,他忘得越特么。

那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柴少拉着惜缘手:别怕,大叔呢。

旁边护士们牙差点没酸掉,这么精神帅气男人,抱着那么可爱纯情女孩,两个人医院门口上演着不知所谓两两相望。

大家都等副院长指示,可院长也发呆,柴少等了半天,怎么病床还没推着走,看向周围,竟然发现赵西愣神,他不耐催促道:人送去哪儿?近乎咆哮。

赵西被吼吓一跳,他怎么知道送哪儿,柴少电话里又没说清,看这也看不出是哪儿伤,先送急诊吧。

好医院,保护客人**是基本,纵然是急诊室,也是丝毫不见忙碌,单间急诊病房,惜缘被推了进去。

柴少拉着赵西,简单说了下情况,赵西也很惊讶,心中可惜,但是医生也是见多识广职业,这种事情现不要太多,他拍了拍柴少肩膀:我赶紧先安排人去检查。

柴少拉住他,痛苦状:找个好点医生,千万不要给她说风凉话,那就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都怪我。

赵西从来没有见过柴少这样沮丧,安慰道:放心,先等检查结果。

说完赵西就去妇产科找了位主任医师。

寂静医院长廊,柴少低头坐那里。

心急如焚~拿着手机,几次想打高格飞羽电话,又忍下来,电话被实实捏手里,惜缘以后怎么办?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好想,好想现就冲到世纪把那个人渣揪出来,脱光了游街示众,此时柴少已经忘记了法律途径。

里面惜缘也不好受。

先是肚子上被挤上凉凉东西,然后一个扁扁鸡蛋似东西自己肚子上转来转去,而后又让自己去化验。

咦~~~脏死了,要验她尿,太恐怖了有没有。

恐怖还后头,后还让她脱裤子呢~~~~~软妹子不愿意啦,再软也是有尊严,肿么可以脱裤子呢。

但后还是得脱~~~~嘤嘤嘤,都是眼泪~~~~大叔……一检查完,惜缘提起睡裤就冲出了急诊室,堪比豹子速度,下一秒,她就再次挂到柴少身上,搂着他耳边告状:大叔,他们竟然要脱我裤子,你不是说不能随便让人摸自己吗?柴少呆滞状……旁边赵西也呆了,他正走廊安慰柴少,柴少刚说,不行就瞒着这姑娘,还问他应该买什么给她吃。

忽然间这姑娘就疾风似冲了出来,紧紧挂柴少身上,考拉似样子很喜感,要不是柴少表情太可怕,他倒是想笑一下。

妇产科主任也已经出来,但表情很古怪,这么奇葩事情话说她今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往年也遇上过奇葩,不过没想到副院长发小也是一枚。

什么情况?赵西走过来低声问。

妇产科主任今年四十多岁,推了推眼镜说:哪里是流产先兆,根本是处女,十八岁了,还是初潮。

啊!赵副院长瞬间露出掉下巴样子。

看向那边,奇葩柴老三还搂着那个小姑娘低声安慰,温柔不得了,次奥,柴老三你有没有搞错,弄个这事出来,以后让我这副院长怎么混呀!!!******半小时后,医院外停车场。

两人被扫落叶般扫了出来,柴少手握着方向盘,惜缘正坐旁边喜滋滋研究刚刚一位美貌护士送给她卫生巾。

原来这叫卫生巾呀,太好了,我以前见夜总会女孩去厕所时候有人手里就拿一个这个,我还以为是她们用是纸呢,没想到是这个。

她转头拉了拉柴少:太好了太好了大叔,我终于和大家一样了。

成一个真正女孩了,从修复完身体,现差不多一个月,听医生说正常女孩子每个月都有几天要来这个。

太开心了有没有,她恨不得搂上柴少手臂,表达一下自己喜悦之情。

可是柴少一脸青黑,心中数以亿计ini羊驼往来奔驰,惜缘没事他很高兴,可是,可是他真很想知道,为何每次温馨开始都会变成坑爹结局?自己人品真差成那样吗?想到赵西刚刚表情,自己少一年都没脸见他了呀~☆、为什么暧昧的开始依旧可以变成无言的结局明明昨晚还在品尝着这世间难得的美食,夜色迷人的晚上,对着一城的灯火品尝着糖水,不会太甜,不会太腻,什么都恰到好处,为什么结尾,又会是这样的令人羞愤无奈。

柴少紧紧握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想到自己刚刚仓惶出门,身上只套了件连帽短袖,□的裤子根本没来得及换……惜缘欣赏完卫生巾,对于自己终于和别人一样了之后的愉悦都留在了脸上,她笑得朵夏花似的说:大叔,我们现在直接去吃许家菜吗?柴少的手握的更紧,额头险些冒出汗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很有心情的要求去吃许家菜?怎么可能去,别逗了,他的白裤子上还带着大姨妈呢!!!柴少简直不忍回忆刚刚医院里医生护士后来那想笑而强忍的表情。

今天去不成许家菜了,那里都要预约,原本我们早上要去,我打电话过去也可以要到包间,但现在已经中午,大概没地方了。

柴少声音毫无波澜的说。

惜缘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能去,只要和柴少一起,吃糠咽菜她也觉得心情很好。

而且,她还会做呀,想到这里她忽然啊——一声很体贴的提议道:不如我来做吧?柴少立刻摆手说:千万不要!哪里敢要她再折腾,他实在恨不能就这样坐着不动,够时间的时候把这小姑奶奶送回去得了,千万不要动火,坐着不动都不安全呀。

于是干脆叫了外卖,和惜缘一起回家去了。

他要回家洗澡,换衣服……泪奔到了家,柴少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把那条裤子扔进脏衣篮里,想了想,又拿出来,干脆的扔进白色垃圾袋里,年轻小伙子都爱干净,这样的裤子洗过也是不愿再穿的。

擦着头发下楼来,惜缘正坐在饭桌前等他。

不是让你先吃吗?pizza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等你!惜缘站在桌边说。

柴少心中的郁闷又添了几分,她要不这么乖,他还没这么郁闷,可偏偏她也不是故意的,他想怪都怪不起她。

惜缘看着柴少,他刚洗过澡,短发竖的很有型,上面还带水,身上穿着另一件和早上样式相同的烟灰色紧身工字背心,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还有生猛有力的身材,惜缘渴望的看着,真想,真想,把他扑倒呀!就像她曾经无数次扑倒自己金钱猫的那样,俩人在草地上尽情的翻滚,撕咬,嗯,互相拍打!~~她早晨试过了,他的肌肉很坚硬,可以被自己咬几下。

他的牙齿也很洁白有力,看样子也能咬得动自己……柴少大口的吃着pizza,几口解决掉一块,又拿第二块,抬头一看,惜缘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眼神里冒火似的带着渴望,柴少无奈的叹息一声,把pizza放进她的盘子里:给你,就是像我这样吃,用手拿着,不用刀叉。

他以为惜缘不知道怎么吃。

惜缘看着自己盘子里带火腿菠萝块的pizza,也露出郁闷的表情,不服气的说:我知道这种叫夏威夷风光,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飞飞带我吃过这种。

柴少刚咬了一口,听到这样赌气又理所当然的语调,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了,真真的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可转眼他就觉得心力交瘁的太早了,只听惜缘说:大叔,等会你记得带我去超市,护士姐姐说让我去超市多买点卫生巾,那里还分日用夜用带护翼防侧漏什么的,我要在上班之前买,不然下班超市就关门了。

她说的好不自然,自然到好像老婆告诉老公自家的米缸没米了。

柴少没说话,端着的那块pizza忽然就咬不下去了,一粒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脸侧滑下,落在了结实的胸膛上。

他忽然很想咆哮着抱住惜缘吼:阿缘,你不能这样了呀,真的真的不能这样了呀…………******惜缘是被提前送回来的,身上穿着新衣服,上次柴少给她买的没机会穿的,苹果绿色连衣裙,很时髦。

她长发披肩,唇红齿白,墨黑的眼闪亮清澈,小脸上都是欢喜,拉开车门下车,很令出来接她的几个人惊艳了一把。

她依依不舍的关上车门,小手轻挥和柴少道别,柴少飞快抬了下手,黑着脸一脚油,车蹒跚着冲下人行横道,急速融入车流。

生怕惜缘迅猛的跳上他车顶拦住他般。

飞羽不解的问高格:他跑什么?连招呼也不打。

高格看向惜缘,惜缘晃着手里的一大袋卫生巾,喜滋滋道:我是女孩了!看着那一大袋的卫生巾,足够用半年的量,高格的俊脸瞬间扭曲了,他看向飞羽,飞羽面无表情,抬手搂上惜缘转身进了新世纪。

高格望向柴少离开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同情,亏昨晚飞羽还担心了半宿,担心这俩人在一起会说起可能揭露惜缘身份的事情,现在看来,的确多虑了。

柴一诺的办公室里。

惜缘坐在中间,几个人细细询问着和柴少出去的事情,倒不是想打听她的,在惜缘不在的这一晚上里,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先不问惜缘的来历,再观察一下,他们还托了人去打听龙家的事情,这几天就能有消息,希望收到消息之后再和惜缘详谈。

但是不能去当门迎的事情要先告诉她。

门迎那工作不适合你,暂时不要去了。

高格说。

却没想惜缘瞬间收起了笑容,为什么?她才和门迎的同事混熟,多了许多小伙伴,怎么又不让她去了。

高格没想到她还会问为什么,看向飞羽,飞羽坐在惜缘右边,正看着惜缘的脸在犯傻,高格气的又看向坐惜缘左边的韩笑。

韩笑低着头,正在玩手上的打火机。

只有叶秀坐在旁边喝酸奶,他跐溜跐溜吸了几口,清了罐子,这本来是买给惜缘的,但鉴于她现在生理期不能喝凉的,所以叶秀就承包了。

看大家都没用,高格唯有推给柴一诺:是老板的意思。

果然,一听是柴一诺说的,惜缘纵然郁闷不高兴,可是也不敢有意见,人家毕竟是老板,这点庄闲她还是会分的。

那我干什么?她郁闷的问,不会觉得自己没用不要自己了吧?昨天大叔才问她要不要换工作,她还觉得这里很好,像家一样呢。

难道今天她就要被开除了?原来除了自己选择离开,还可以被动的选择离开,那就是被开除。

想到这里,惜缘眼睛一下红了,她抬眼看向高格,小心着问:我是被开除了吗?眼里泛着水光,楚楚可怜,加上她无害的样子,这可是能够骗吃骗喝的表情,高格瞬间也像柴少曾经一样,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

他连忙说:不是开除,不是开除。

那是不让我在这儿了吗?这儿和我的家一样,我不想走。

惜缘说,眼角已经挤出了泪花,小脸苍白,小拳头握的死紧,微微颤动,仿佛带着无助。

高格连忙说:不是不是,你当然可以在这里。

其实本来商量让飞羽带她回去的,不在这里出现最好,现在看来还得循序渐进。

惜缘这才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还好他刚说不是让自己走,不然她一定凑他们一顿。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几个也是老板之一。

不过,为什么不让自己当门迎了?那她可以干什么?脑子里迅速的一转,她已经找到新的工种:其实她还可以当保安,只要他们见识过她的身手,想到这里,惜缘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就业的希望。

柴一诺来的时候,她刚捧上一杯热茶,夜总会里来了一个高格的熟人,那四个都出去招呼了。

她大模大样坐在柴一诺的办公室里。

身上放着一碟开心果,一边吃一边听飞羽手提电脑上的演唱会。

一看柴一诺进来,她立刻一跳而起,动作敏捷,装开心果的盘子准确的捧在手上,她自己站的笔直。

柴一诺看她拘谨成这样,抬手压了下,没事,你坐。

说完他关上门走进来。

他从没有这样语气和蔼的和惜缘说过话,惜缘把碟子放在茶几上,想到柴一诺一贯给她的印象,把盘子又悄悄挪了挪,挪正。

而后,默默把电脑也合上。

柴一诺在沙发另一侧落座,这令惜缘更觉得紧张。

柴一诺笑着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按下接听,顺便给惜缘说:坐吧。

他今天主要就是来找她的。

惜缘却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柴一诺其实是个正经人,什么坏毛病都没有,就是他自己本身的精致和距离感令惜缘觉得很有压力。

看他打电话,惜缘立刻说:我先出去。

然后开门一溜烟地小跑了。

柴一诺手握着手机,也没法拦,看着门关上,无奈笑着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在办公室……还没和她说上话她就跑了。

对面的人是高格。

******惜缘跑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到吧台去坐着也不合适,现在正是营业时间。

夜总会里正是表演节目的空档,暧昧的光线,震天的音乐,她想了想,除了去更衣室坐着,丽丽姐那里她也可以去,其实她很喜欢和丽丽姐说话,她能教会自己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她就干脆跑去了找丽丽姐。

丽丽姐这个时间当然是忙的,惜缘平时来的可都是非工作时间。

她敲了敲门,走廊里已经可以听到西区放的音乐,惜缘并不长在这时间出没,其实很不习惯,她等了一会,没听到有人说话,她又敲了敲,还是没声。

干脆试着推了推门。

门一开,休息室里开着灯却没有人。

惜缘有些失望,合上门,刚一转身,发现一个男人正站在身后,他在看着自己,没有笑,就是那样看着她。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漂亮,惜缘认识他,是上次在夜市遇上过的那个叫谈乐天的。

她喜欢他的头发,长长的带着微卷,和自己家那边的人有点像。

昏暗的走廊,狂野的音乐,一下一下的鼓点都仿佛砸在人的心上,谈乐天望着她,却没有向上次那样很正常的眼神,而是凝视,仿佛因为周围没人,他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惜缘微微歪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不明白这人这样看自己干什么?想单挑?——这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她一点不怕,也看着谈乐天,何况,他长得挺好看。

谈乐天没想到会遇上惜缘,从两天前回来见过这女孩一次之后,竟然再都没机会遇上,他这才知道,虽然在这地方工作,可这个女孩的生活被固定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圈子里。

那几个真奇怪,想保护她为什么还要她留在这里?看惜缘没有动,谈乐天嘴上带上笑,向前走了两步,用很轻柔的声音说:你很喜欢穿旗袍吗?为什么不穿了?惜缘略微惊讶。

这里不是没人试过和她说话,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和她说话,她的确,很喜欢穿旗袍,可是大家都不喜欢她穿,除了穿工服的时候,其余时候每次她穿,心理压力都会很大。

她低着头,不知道这个才见过自己一次的男人怎么知道这个。

谈乐天当然知道,他打听过她的事情,虽然大家都不理解惜缘穿衣的喜好,可是,她喜欢穿旗袍并不是什么秘密。

谈乐天看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又靠近了些,惜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猜测是男士香水的味道,飞羽也有这些水,但他不常用。

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旗袍师傅,纯手工制作,他会做各种式样,复古,新派,斜襟,前系扣。

他靠的很近,声音很低,轻柔无比,带着某种惜缘完全没有经历过的蛊惑。

他根本没有触碰到自己,可是惜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跳的都快了。

她退后一步,挨到了走廊的墙壁,她甚至感觉到了壁纸的凹凸感。

谈乐天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那里,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惜缘说:你如果不介意,我明天可以让他过来给你量尺寸。

以谈乐天的了解,想带惜缘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让人给她过来量。

如果是别的女孩,也许会猜测谈乐天的企图,可是对于惜缘来说,这个男人打不过自己,那就够了!她是真的喜欢穿旗袍,每个人都给她买衣服,却没有一个问她是不是想要旗袍。

她是真的喜欢。

于是她问:做的旗袍贵吗?我没有多少钱。

谈乐天漂亮的脸瞬间僵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起来,太逗了,她竟然说自己没有钱。

这地方的人,竟然会担心付不出一件旗袍的钱。

他笑看着惜缘忽然说:你知道高少他们不许我们和你说话吗?惜缘微微怔楞,这她真不知道。

谈乐天从她的表情已经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他微侧了脸,有淡淡的嘲讽,高格他们看不起他们,所以只给他们放话,把这个女孩却牢牢的保护起来,难道他们就真的是瘟疫?第一次见这女孩的时候,他只是惊讶于她的气质干净,穿着月白色的旗袍清雅漂亮,他还记得自己的母亲,也喜欢穿旗袍,那是最能体现女性温婉气质的服饰之一,所以他对旗袍,有自己特殊的情感。

可是在那天晚上,竟然被告知,这个女孩是他们这个圈子勒令远离的人,这就像一脚踩在了自己脸上,这种侮辱谁受得了。

惜缘挪了一小步,又变成了面对谈乐天的姿势,她看着他,他的脸上有种不服气的表情,这种表情她自己很熟悉,以前在盘龙镇每个被自己打败的小子都会有这种表情。

于是惜缘走前一步问:为什么他们不和我说?多好的问题,不和你说当然是为了在你这里保留好感度,不过谈乐天还没有说话,惜缘就先说了:他们一定是害怕我被欺负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怕!你们想说的时候还是可以和我说话的。

她的小脸柔嫩细白,这样污秽的地方,她的样子依旧纯洁的好像白月光。

谈乐天此时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要被保护起来,这样单纯而令人不由心软的逻辑,不免柔声好奇道:你为什么不怕?当然不怕,惜缘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人,只有震天的音乐传来,她忽然伸出右手,出手如电,抓上谈乐天的领口,轻轻一使力,谈乐天一把就被按到了墙上,谈乐天脸色剧变,她抿嘴,皱眉,白皙的脸依旧柔嫩,可手上的力气惊人,再一使力,谈乐天一下被顺墙壁推了上去。

脖子的位置传来火辣辣的痛,谈乐天感觉到自己双脚已经离地,自己无法呼吸,只有如雷的心跳声,脑子里刹时涌上面对死亡的恐惧,这女孩,她要,她要,掐死自己吗?还没想完,脖子的位置一松,自己已经被放开,扔下。

前后不过几秒钟。

谈乐天靠在墙边剧烈的干咳起来,喉结处因为被挤压,喉咙里火烧似的痛着,他紧贴着墙,简直不敢相信,这女孩,她,她怎么那么大力气。

这时就听那女孩说:他们大概是怕你欺负我,我刚已经验证过了,你打不过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和我说话。

谈乐天一口气差点又没喘上来,次奥,他错了,他现在才知道,那条规定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啊!!!还白月光,有这么坑爹彪悍的白月光吗?天神~☆、热血少年和少女四天后,又一个周末,在失业无聊了一周之后,惜缘终于又高兴,她等来了自己的新衣服:宝蓝色织金线的旗袍,明黄色的滚边含蓄古典,下摆改良成了膝盖以上,从衣领处开始一溜蝴蝶盘扣顺着她的腰线蜿蜒而下,有种端丽的古雅。

惜缘照着镜子,对着身后沙发上的男人说:只是四天的时间,这位师傅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谈乐天微笑不语,眼中已经露出欣赏。

惜缘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觉得如果可以梳上两个包子头就更好了,于是她抓起自己的长发堆在头顶,转身看向谈乐天:配这种发型更好看是不是?谈乐天微笑看着她,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惜缘转身,又忽然掀起自己额头前的刘海,露出自己白嫩的整张脸:这样呢?这样会不会更好看,让人多喜欢我一点?这个问题,无法只用摇头和点头,谈乐天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低头按了一会,对着惜缘。

惜缘学着模特步做作的走过去,弯腰凑过去看到上面打着:要看对方的喜好。

如果你问我,我觉得你穿月白色的更好看。

惜缘扁了下嘴站直身子:那刚刚选颜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很喜欢身上这件,所以又挑了两个款式,这衣服两千元一件,她也不能多买,对只有一万多存款的她,这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便宜。

所以她又选了两条样子别致的,忍痛作罢了。

谈乐天笑了笑,却没有再打字。

惜缘也不追问,转头继续去对着镜子臭美。

丽丽姐推门走进来,看到谈乐天也在,立刻关心的走过去坐在他身侧问道:你也过来了,嗓子还不能说话吗?你这才回来不到一周,怎么就嗓子染了这么重的炎症,连一点声都没了?说着丽丽姐伸出手摸上谈乐天的嗓子位置。

谈乐天躲了一下,看着还在照镜子的惜缘。

惜缘今天是来丽丽姐这里试衣服的,丽丽姐刚刚已经见过她,笑着对谈乐天说:也不知道你们俩有没有互相介绍,那个阿缘,咱们这里的宝贝,阿缘——惜缘转过身,丽丽姐搭在谈乐天的肩膀上,骄傲的说:这是姐姐手下的第一红牌,咱们新世纪的四公子之首,你总该听过吧?谈乐天是丽丽姐一手发掘,一手带出来的,所以说到谈乐天的时候语气很亲昵。

惜缘看了谈乐天一眼,他一早交代自己,不要说出自己捏坏他嗓子的事情,所以惜缘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哎呀我真糊涂,刚刚惜缘告诉我了,这个旗袍师傅,不就是乐天帮你介绍的吗?丽丽姐看到惜缘身上的旗袍,又忽然想起来这个。

惜缘笑着说:是啊,我很喜欢。

说完她又美滋滋的转身去看自己的衣服。

谈乐天却看向丽丽姐,丽丽姐瞪了他一眼。

那我走了,不然高高该找我了。

那边的惜缘说,已经换了衣服,见过裁缝,谈乐天也见过了,是该走了,丽丽姐赶忙送她出去,等门一关上,丽丽姐就拉下脸来。

她收起所有平时需要披挂上阵的妩媚,性感,只留下苦口婆心对着谈乐天说:那女孩,你离她远点,你不知道高少他们几个对她心多重,之前为了讨好他,四个人一起上台表演。

谈乐天也收起了笑容,他知道刚刚丽丽姐是故意那么说的,再一次在惜缘面前强调自己的身份,不过,却是多此一举罢了。

那女孩,可以一下掐到自己嗓子失声,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打她的主意了,何况,他开始也没有存任何不良的心思。

那个女孩纯净的像水,他只是本能的靠近一下罢了。

现在,现在就更有趣了,她有那么彪悍的身手,这里却没有人知道,如同分享了她的一个秘密,所以现在他们是朋友。

单纯的朋友。

丽丽姐看谈乐天不说话,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还浮上笑容,更觉得忧心。

不知道这个一心想存够钱出国的男孩子怎么会惹上惜缘?今天等旗袍师傅来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师傅竟然是谈乐天给惜缘介绍的。

害她刚刚还特意走了一趟,去向高格他们解释,可是高格的脸色不好,等下,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样的风波,虽然她也觉得那四个没有权利限制惜缘交朋友的自由。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毕竟是做买卖的地方,是一家夜总会。

他们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有自己的立场。

******那边,惜缘已经踩着小碎步到了柴一诺的办公室门外,推开门,屋内四个人都在。

她故意收起笑容,摆上模特的表情走进去。

在屋里晃了一圈,却没人赞她的衣服好看,高格,飞羽在抽烟,韩笑在玩电话,叶秀,又在喝酸奶。

你是女孩吗?每天都喝酸奶。

惜缘走过去,夺过叶秀的酸奶瓶子,白瓷瓶砰的一下被放在了茶几上。

不就是没夸她的新衣服呗,叶秀故意当没看见,指着那酸奶瓶子说:给你买的,你不能喝,我才喝的。

惜缘想了想,的确如此,然后看着叶秀,给他了一个放过你的眼神。

转身坐到飞羽右边,凑过去搂上他的手臂说:飞飞,飞飞,我买了件新衣服,我很喜欢,好看吗?这已经是讨好的语气了。

先说自己很喜欢,这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又问自己好看吗?只是要自己的肯定。

飞羽把手上的香烟从右手换到左手,怕薰了她,淡淡道:谁带你去买的?谈乐天,就是西区那个头牌,他介绍的裁缝师傅,是量身定做,不是出去买的哦。

惜缘笑着说。

飞羽看了一眼高格,真没想到,她还知道谈乐天是干什么的,知道还用他介绍的人?虽然所谓的四大公子,作为头牌明面上并不和客人出台,但他们依旧是个男公关,他们自己平时和这些人是连话都很少说的。

高格训斥道:那就是个男公关,竟然和一个男公关私下来往,不觉得太掉价了吗?何况,你顶着龙家小姐的身份,不怕给那个男公关惹事吗?惜缘被高格忽然的训斥给说楞了,她原本欢天喜地,这件衣服,她真的很喜欢,可是高格这样看不起人的口气令她觉得有些怪,于是替谈乐天辩解道:他嗓子没事之前,我和他说过话,我知道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

不是有没有恶意,而是你的身份不应该和他来往。

韩笑头也不抬的看着手机说。

惜缘不解的看向他,而后是他身边的叶秀,叶秀一看惜缘看自己,以为询问自己的意思,连忙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人你以后离他们远点。

可是我们不是都是在这里上班的吗?大家不是应该都是自己人吗?虽然以前她也被勒令不许和某些区域的人说话,可是那时候的她,没有觉得不对,但是现在呢?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也交过自己的朋友,他们对自己都很好,她觉得自己,也该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因为身份不同,就彻底不说话,她觉得那样并不是完全对的。

对于那些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同事,其实大家是可以说话的,只是说话,她又不是和他们亲近。

惜缘有些不明白高格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严厉反对。

她求助的看向飞羽,飞羽是对她最好的,曾经他对自己最严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是对她最包容温柔的一个,于是她说:飞飞,我和他说话不会有危险,他看出我喜欢穿旗袍才介绍师傅给我的,我没有花他的钱,这衣服是我自己买的,两千块呢,我真的喜欢这个衣服。

飞羽没有听到后面的,只是听到,——他看出我喜欢旗袍!这一句,飞羽就震怒了,那特么是个男公关,讨好女人,察言观色是他挣钱的手段,看惜缘的样子,已经完全被蛊惑了。

想到那些男公关讨好富婆的手段,各种欲拒还迎,似假还真,飞羽怒道:你就那么笨,全夜总会谁不知道你喜欢穿旗袍?韩笑帮口:是啊,阿缘,你太小,不懂分辨好坏人,以后不许和他说话了知道吗?叶秀也说:还有西区其它的男公关,也不行。

老早就给你说过不能和他们说话,你怎么忘了?高格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看了一眼惜缘身上的衣服说:这衣服不要再穿了,明天我带你去买好的。

阿缘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咱们明天去买,多买几件你喜欢的。

韩笑收起电话,走到她旁边,搂上她:阿缘最乖了,去脱了。

他们说的话,惜缘,听不懂!她右手撑上下巴,左手在自己腿上敲着,露出思考的表情:身份不同?两个世界的人?难道一个人交朋友也要三六九等?那拿动物当朋友的人呢?为什么只是交了一个新朋友也不行,可是,她认识谈乐天,她知道谈乐天是好人,她捏了他的脖子,那晚大概是她没掌握好力道,手劲太大了。

所以谈乐天的嗓子都被自己捏坏了,可是他还反过来安慰她,答应不告诉别人,还嘱咐自己不要说,因为那样的怪力太惊人,会引起有些研究部门的兴趣,说不定会被抓去做研究。

还有好多好多的话,他不怕累的,按在手机上给自己看。

于是惜缘继续替他辩解道:他说他妈妈也喜欢穿旗袍,所以看到穿旗袍的女孩子觉得很亲切。

她相信谈乐天说的是真的,他今天还给她看了电话里的照片呢。

拍——!一声巨响,却是高格拍了桌子:你怎么那么执迷不悟,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不要总是给别人带麻烦吗?这话说的太重了!惜缘一下愣在了那里,她不省心?总给别人带麻烦?她是不省心,他们总要担心她。

她是总给别人带麻烦,周日那天大叔仓惶而去她不是没看到。

只是她知道他们对自己好,不会嫌弃自己,就像大叔,他就算跑了,只要她给他打电话,他还是会回来看她的……不是吗?这一刻,惜缘不肯定了,被韩笑揽着肩头,她还是觉得忽然孤单起来。

当一个人说自己是麻烦的时候,代表他厌烦了。

他们四个,厌烦了自己吗?其实话一出口,高格也后悔了,他这几天压力实在太大:前几天柴一诺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提议想让惜缘暂时在这里搞一个美食之夜的活动。

这哪里行,惜缘的厨艺是一定不能露了,要不然,万一有一天龙家人知道,她怎么解释?高格他们可不敢想象,龙家也会云淡风轻的接受这一切发生在惜缘身上奇怪的事情。

所以美食之夜什么的,绝对是不行的。

辞了柴一诺,但是还有其他的压力,有来自惜缘本身的,有来自未知龙家的,他真怕保护不了她。

偏偏她还单纯的要命,看谁都是好人。

飞羽看惜缘不说话,样子落寞的要命,有点责怪高格刚刚的狠话,但是这时候,他不能唱反调,不能拖后腿,他们四个必须战线一致,才能令惜缘折服。

显然这道理,韩笑和叶秀也知道。

所以他们都没有说话,企图用这种行动告诉惜缘,她的行为是错的,应该改!就这样。

等了半天,却没见惜缘有预期中的反应,她站了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而后也不等四个人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前脚出门,门一合上,三个人就开始埋怨高格,高格捂着脑袋喊:知道了知道了,压力太大失言了还不行吗?等她回来我们哄哄这事就过去了。

想的是很好,可是这次错了,惜缘出去,就没有回来!~******惜缘直接跑出了新世纪。

她本来在这里现在就是多余的,她已经没有工作了,他们也讨厌自己了,她怎么还能待在那里……外面的世界,是陌生的世界,惜缘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新世纪门外霓虹闪烁,想到第一次柴少带她来这里时的雀跃。

当时的自己,心里美翻天了。

可是现在的自己呢?如果回到那一天,那一刻,一定无法像当时那么激动了。

这种心境,连自己也控制不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就像此时,她跑出来也不忘拿着手机,是想打给一个人。

大叔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其实是麻烦?很想摆脱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大叔是她最亲的人,如果他也讨厌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她按了柴少的电话,心里第一次深切的担心着,如果这次,他又像以前那样不接,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可是还好,只响了几声,柴少就听了。

阿缘——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柴少笑着说。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亲近,熟稔,没有讨厌自己,惜缘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委屈着问:大叔,你有没有在心里觉得我很烦,因为我带了麻烦,你有没有都不想理我了?柴少听到惜缘电话里的哭腔,简直吓了一大跳。

惜缘,还会哭?!那个迅猛的好像迅猛龙一般的姑娘,她的神经粗的好像铁丝,她还会哭?当然,她当然是会哭的,柴少忽又想起惜缘对着自己依依不舍的眼神,看到自己每次要走,她不就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吗?因为她后来太能闹腾,反而令自己忘记了,她的心里,是那么的依赖自己。

可是,自己怎么会真的讨厌她,就像那天送她回去,转头自己离开本市出差几天,今天一回来,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可是她到底怎么了?脑中急速的涌现很多讯息,柴少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离惜缘所在的地方并不近,他本来都要回家了。

一把方向,向新世纪方向冲去:阿缘等着,我来找你。

你还没说,你是不是也讨厌过我?惜缘还在可怜兮兮的追问。

柴少连忙说:当然没有,一分钟都没有。

一个红灯,他被迫停下,拿过电话说:等着,我马上就到。

你今天在门迎吗?没有,我已经失业了。

惜缘说。

柴少错愕,失业?他的人,谁敢让她失业?但也没追问:那你现在在哪儿?见面可以细说。

惜缘看了看,报出地址,她已经离开新世纪又向前走了一大段,柴少没有挂电话,俩人说着话,他抄了条近路,一会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路边,熟悉的身影孤单单站在一棵梧桐树旁:你是不是穿着蓝裙子?柴少笑着问。

惜缘拿着电话左右看,远远看到柴少的车,她挥了挥手。

车来车往的大街,柴少的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他下车甩上车门,身上还穿着警服,车上都是灰,有些风尘仆仆。

惜缘想到那天她还会随随便便想跳就跳,缠在他的身上,她甚至幻想两个人有一天会像从前她和她的金钱豹一般在草地上翻滚,玩耍,互相撕咬亲昵,是什么样的自信,让自己可以这样去想,人家会愿意和自己那样?她甚至还烧过人家的房子……惜缘的眼中蒙上泪水,她相信,如果连高格都可以厌烦自己,那么柴少更有资格厌烦自己。

柴少向着她走来,短短几米的路惜缘已经泪眼模糊,往来车辆的前灯甚至都成了模糊的灯影,等柴少走到她面前,她已经忍不住伤心的哭起来。

如果,如果连大叔也讨厌她,她怎么办?她愿意学聪明,愿意懂事,她不要他讨厌自己?柴少本来是脸上带笑的,走近才发现惜缘痴迷的看着自己,捂着嘴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柴少顿时慌了:阿缘——怎么了?惜缘好想扑上去抱住他,柴少是她在这里第一个信任的对象,可现在她却无端地没了自信,甚至不敢去碰他。

阿缘,阿缘出什么事了?柴少却焦急的走过来,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抹她脸上的眼泪,拇指划过惜缘白皙的脸,上面迅速的留下一条黑印。

柴少这才想到自己中途回来时车坏过一次,他还修了次车,只是草草擦了手,上面还有机油,这下可好,抹到惜缘脸上了。

糟了,我手脏。

说着他就连忙收回手。

惜缘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也不嫌脏,贴在自己脸上,她的双眼蒙着泪,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痴缠,痴迷,眷恋,不舍,依恋,她的眼睛一向生的好,眼神多的会说话,但柴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神,脑子一下懵了:阿缘……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惜缘却抓着他的手,如同抓着唯一的温暖,小小声软软卑微地问:如果我愿意改,愿意用心点学习长大,不闯祸,你能不能不要觉得我讨厌,不要不理我?她的样子可怜到像街边被人抛弃的小猫,柴少放柔声音问:到底怎么了?惜缘委屈着声音说:高格说我不省心,总给别人找麻烦。

说完,她觉得高格说的没错,她还烧过柴少的房子呢,顿时绝望的捂着脸哭起来。

柴少这下总算明白了,麻烦吗?又不是他的麻烦,要说麻烦,也是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柴少的心中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气,瞬间有些热血沸腾,他伸手一把把惜缘抱到怀里:嫌你麻烦咱们以后不理他们了,我会照顾你的!一说完,他又觉得,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在这个女孩的眼里,自己总是最好的,她对自己,偏心到近乎蛮不讲理,她喜欢自己,看到自己眼睛都直了,她站在街边,自己现在一眼就能认出她。

她做的每一件事,哪怕荒唐,却令自己无法忘记,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更像是一种惊慌失措,或是不知所措。

她总令人担心,揪心,却从不曾忘记。

想到这里柴少伸手解开领口,伸手在衣领里一捞,拽出里面的链子,一低头拿掉挂在惜缘脖子上:我在浴室找到的,你忘记带走了。

18k金的美军军牌,垂在了惜缘的胸前宝蓝色的旗袍衣料上,柴少低头看着她说:你就算忘记了,我也会给你送过来的,因为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惜缘紧紧地抓着柴少的衣服,紧紧地,紧紧地抓着。

☆、第一公关这次真躺了车来车往,大叔的抱得自己紧紧的,他的怀抱结实有力,本来这一刻应该觉得安心,可以惜缘却觉得好想大哭一场,她刚怕死了……原来大叔没有讨厌自己,没有不理她,她伸出手,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轻轻的搂上柴少的腰,又微微收紧了些,恨不能自己可以钻到柴少的怀里,又怕自己力气太大把柴少吓走了。

柴少感觉到她的瞻前顾后,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心疼,惜缘不该是会犹豫的性格,这次看来自信心被打击的不轻,他搂惜缘的手紧了紧说:不用怕,以后咱们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会做错事,就算做错事,我也不会放在心里的。

惜缘还是怕,她小声问:那有次数限制吗?如果做错事,会不会第一次第二次你说没关系,可是再多三五次你就讨厌我了,或者有没有大错可以错几次?小错可以错几次?小小错可以不计数这样?说完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关键她也不知道那些是会令人讨厌的事情。

比如说烧了柴少的房子她知道那是自己做错事,可是更多的时候,比如自己忽然身上流血这样,她也不想的。

会不会也被算成错?柴少这才知道她心里竟然担心成这样,仰头叹了口气,却用力收紧了手臂,把惜缘完全的镶到自己怀里,很用力,手臂有力,声音也同样有力的说道:没有计数,错多少次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保证!惜缘的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蹭去眼泪。

他唯有又说:每个人都是在犯错中长大的,我从小到大也犯过很多错,以后我会照顾你,有不懂的你都可以问我。

惜缘的头紧紧挨在柴少的颈窝,柴少令人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就是那么近的传到自己的心里,一时间,她的心中丝丝的仿佛瞬间都渗出了蜜糖。

这样搂着自己说话的柴少也给了她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在被保护着……她觉得好幸福好快乐,好怕现在是做梦,她没有失去大叔,他们反而更近了,大叔还说会照顾她,不过这样会不会累到他?想到这里惜缘连忙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保证道:大叔,我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刚刚脸上的那块黑,因为她的涂抹,更花了些。

可是柴少无暇看这个,原来惜缘,还不太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让他怎么说?他知道惜缘喜欢自己,她看他的眼神和她看任何人都不一样,可问题是:惜缘自己知道吗?表白这种事情,柴少可没做过,可是凡事总得有第一次,对着惜缘其实也不用拐弯抹角,于是他干脆扶起惜缘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懂我刚才的意思吗?已经做好了被打击的准备,结果没想到,惜缘极快的点了点头,被拘着脸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会让我在你身边,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多实在的想法,柴少放开她的脸,拉起她的手说:对,以后都在一起不分开了。

说完拉起惜缘向车上走去:走吧,咱们去吃东西,我还没吃饭呢。

惜缘连忙追问:那吃完饭呢?吃完饭你会赶我回家吗?柴少这才想到,惜缘还住在飞羽家呢,不过把现在是自己女朋友的人赶到别的男人家住,除非他脑残了才会做,他打开车门让惜缘先上车,而后自己也上了车。

惜缘等的心焦,这时才听他说:以后跟我住吧。

今晚,今晚还不行,明天我下班,带你去飞羽家拿东西。

柴少说。

惜缘立刻毫不矜持的欢呼噢耶。

柴少看着她也笑起来,这就是惜缘,永远的心无杂念,永远的天真纯然,车子一拐,向大路上开去。

以后是他的惜缘了,不对,好像以前在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阿缘~~~******包间里,服务生放下几杯无酒精的鸡尾酒,退了出去。

这是给惜缘叫的,她最喜欢看到这些清透的颜色。

高格又点了支烟,心中依旧烦躁,对着飞羽说:我下午过来之前,家里人又催我回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回家,你把阿缘带走吗?飞羽拿过支香烟,低头点上,却没有说话。

韩笑推了他一下: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性子变了,总是有心事的样子?飞羽吸了口烟,才看向他说道:怎么可能没心事,她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们没发现,还以为能像以前,拉着咱们问可不可以,你看看她现在出去多久了,一直都没回来。

另三个连忙去看时间,果然,这转眼都四十多分钟了。

新世纪非常大,东西区可以去的地方数不胜数:刚刚大家也猜到惜缘是使了小性子,以为她出去转一圈,也许去做小食的厨房吃东西,也有可能生气去清吧要果汁喝,也有可能去更衣室找朋友聊天,甚至可以去找常常和cindy,只是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跑哪儿去了。

叶秀说。

韩笑拿出手机拨了快捷键,很快就通了,只是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惜缘的电话扔在柴少的车上,此时他俩正在新世纪不远处的夜市吃饭。

韩笑挂上电话,收起笑容说:她不接。

高格转身拿起桌上的座机,打去吧台,问惜缘在不在,结果当然是没在,这下四个人有些急了。

飞羽拿起自己的手机,很快的挑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韩笑急着问:谁的?那个叫常常的。

飞羽绷着脸说。

韩笑奇道: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飞羽抬了下手,示意等会说:常常,我是飞羽,阿缘在你们那儿吗?……没,那你今晚见她了吗?停了一会不知对面常常说了什么,飞羽淡淡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

她们也没见人,不过她现在已经去问了。

飞羽对着三个人说。

高格低下头,觉得心情越发烦躁:她现在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了吗?那她能去哪儿?说完又看向飞羽:刚才没说完的话,你的意思是怕她不愿意和你走吗?飞羽抽着烟,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表情。

******更衣室里,常常一个一个的打着电话,问熟悉的人谁见惜缘了,当然她也打了惜缘的电话,一样没人听。

最后电话打到门迎的领班那,才知道惜缘竟然出去了,她走的正门,所以门口的门迎都看到了。

这还得了,常常赶忙打电话告诉飞羽。

什么?飞羽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拿住,如同丢了孩子的家长,他顿时脑子就一片空白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惜缘竟然会跑出去!惜缘一向就只在夜总会范围内活动,如果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如果不是回家,那她就一定在这里面,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出去。

四个人顿时慌了,前后脚急急的向外冲去:韩笑急着问:她能去哪儿?她平时都不出门,出去也是门口几条街溜达吧?叶秀说,不过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飞羽继续拨打着惜缘的电话。

高格也惶急起来:都是为她好,怎么现在脾气变得这么大了?还会离家出走。

你刚才那话太重了,有你那么说人的吗?韩笑心急火燎,现在的错都怪高格这儿了。

高格也委屈:那你们刚才又不及时安慰她,再说我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说来说去咱就不应该让她在这地方。

韩笑吼道,话音未落,他脚步一顿,因为他看到了前面大厅里站着的人——谈乐天!他来东区干什么?找小姐吗?不止谈乐天,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正当红的男公关,谈乐天听别人说着什么,漂亮的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韩笑的火噌的一下冒了起来!这个罪魁祸首他还敢笑。

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说惜缘,惜缘现在不见了,都是因为这个魂淡,韩笑的脾气一向也不怎么好,想也不想,走过去一拳挥向谈乐天。

谈乐天感觉到拳风,条件反射的一侧脸。

嘶——嘴边一痛,还是挨了一下。

妈的,早和你们说离阿缘远点,当没听见是吧?紧接着是韩笑无缘无故的责骂。

谈乐天又惊又怒看向韩笑,有病呀,自己靠脸吃饭的,怎么挥拳就向自己的脸上招呼?众人已经傻眼了!本来谈乐天在这里就是众人瞩目,西区最红的男公关,那平时看可是要钱的,所以卖啤酒的,走模特的,串场的,早就在偷看了,这下好,高高他们也来了,还没等欣赏帅哥云集美人图,竟然直接看到了pk赛。

你见阿缘了吗?韩笑揪上谈乐天的领子问。

旁边的另一个男公关赶忙来劝:韩少,我们都没见阿缘,乐天的嗓子坏了,暂时说不出话。

谈乐天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却真正的有苦难言,听韩笑的话,又好像和惜缘有关,想了想,也大概明白和自己也有关。

他妈的要不是你阿缘能跑……韩笑发了狠的又要扑过去打谈乐天,却被叶秀一把拉住。

韩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斜刺里想起柔媚的女声。

丽丽姐来了。

有人小声说。

常常四周围找惜缘,丽丽姐也收到了消息,所以才多事想来找常常问问。

此时她真是庆幸自己来了,看了一眼谈乐天脸上的伤,得,嗓子本来就坏了,这脸也受伤了,正好一起休息。

丽丽姐笑着看向高格:高少,我的人惹麻烦了吗?韩笑冲动,这四个人里高格的股份最多,所以丽丽姐直接和他说。

高格黑着一张脸,其实他也很想打谈乐天,这人就是祸害,如果惜缘不是因为认识他,一点事没有。

但是在这里打人始终不对,这是自己拆自己的招牌不是。

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怎么向柴一诺交代。

丽丽姐看高格也没说话,显然这次是气急了:阿缘不见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如果和我手下的人有关,我愿意代替他们给高少道歉。

不过下午阿缘在我那儿换过衣服之后,我敢保证我的人没有见过她,让大家分头找找吧。

她还不知道惜缘已经跑出去了。

算的不是这个帐,高格冷着脸看向丽丽姐,对着外人,他的声音可以冷到掉渣:我早说过不许他们和阿缘说话,你不会忘了吧?丽丽姐是女人,又因为她的工作性质,高格一向和她说的不多,丽丽姐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

原来真的是为这事,她下午的担心果然没错,看了一眼谈乐天的伤心里也很生气,韩笑上来就朝谈乐天脸上招呼,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高格不会不清楚自己手下的公关一晚上帮公司挣多少钱。

但她还必须压着自己的火气,微笑着劝:高少别嫌我这个外人多嘴,对一个人好,也不能轻易剥夺了她的机会。

阿缘也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

却没想这句更是中了高格的逆鳞。

他瞬间皱起眉,火气冲的自己都有些压不住。

惜缘本来就是他们的,这些路人甲简直荒谬到人神共愤,他们给惜缘操了多少心,用了多少心思,教她写字生活,每天牺牲了多少私人时间来带她。

要什么买什么,简直都是宠在了手心里。

他们是管的严了些,可这些外人有什么权利说自己?阿缘的来历又有谁知道?有谁还像自己四个这样在担惊受怕?他真想也去踹谈乐天几脚。

可还没想完砰——的一声,谈乐天已经被人踹飞了,这一脚非常狠,他一下被踹的倒退几步,砸在身后的一张圆台上,女客人吓得惊呼一声,哗啦啦——一片乱响,桌上的酒瓶应声碎了一地,谈乐天倒在了碎玻璃上。

大家都傻了,看向踢人的——飞羽。

次奥,怎么忘了,比韩笑一向脾气更不好的可是这位。

飞羽收回脚,刀子般的又刮了谈乐天一眼,冷着脸快步向外走去,死不知悔改的东西,做着那么肮脏的职业,还妄想和惜缘做朋友,如果阿缘没事还好,如果阿缘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谈乐天下半辈子都后悔。

丽丽姐傻了,也顾不得优雅性感的形象,对着高格怒声辩解道:他只是和阿缘说过几句话而已,高少不觉得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吗?以为无论怎样这四个人也会给自己人留几分薄面,没想到自己只是劝了一句,反而令谈乐天又躲挨了一脚。

谈乐天倒在一堆碎玻璃上面,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受伤了?就这样韩笑还有些不想罢手的意思,依旧死死的盯着他,大有随时想冲上去补一脚的架势。

多亏叶秀死死拉着他:先找人去!看着被叶秀拉走的韩笑一脸不甘,一副想找人拼命的样子,许久丽丽姐才回神,惊怒道:到底怎么回事?阿缘跑出去了。

旁边有个服务生好心过来说。

丽丽姐的脸瞬间白了,气道:那怎么不早说?☆、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夜总会里的音乐声早停了,所以的人都盯着地上的谈乐天,漂亮的男子嘴角带血倒在一堆玻璃渣子上,真是看着都疼。

丽丽姐没有立刻叫人扶他,而是走过去,居高临下的说:早给你说过,那是别人心尖上的人,你偏不听。

你别怪他们四个那么着急,阿缘从来了这里就没有自己单独出去过,你说她那样的,出去会不会被人贩子骗走?别说是着急打了你,万一阿缘有个什么闪失,谈乐天,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谈乐天笑了一下,嘶——嘴角一痛,他收回笑,看着丽丽姐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还人贩子,人贩子遇上惜缘也要大呼救命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丽丽姐不明白谈乐天在想什么,只看他的样子,被人打了还能笑出来,真真没救了,挥手让人把他扶起来去医院,自己扭头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面的惜缘却已经被人贩子拐回了家。

她原本陪着柴少准备在夜市吃饭,可是正好遇上一个临时摆档卖小海鲜的,柴少想吃,可又觉得不干净,惜缘提议,两人干脆买些人家洗好的,回家自己做。

惜缘做的,柴少自然想吃,何况两人以后都要在一起,不让她动火也不可能,再说,惜缘刚刚自信心建立了一滴滴,如果不让她做,她又该自我否定了。

于是柴少说:好!,俩人买了人家的几样海货,又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调料,回柴一诺的豪宅做饭去了。

都是清理干净的便宜东西:淡菜,蛏子,花蛤,大虾,扇贝,螃蟹,还有些海带丝之类的小菜。

你先去洗澡,这些东西弄好了配料做起来很简单很快。

惜缘拿出准备要用的菜。

柴少也拿出新买的草绿色带花边围裙套在她身上,惜缘抓起头发随便挽在了头上,站在水槽边开始洗菜,青红辣椒都带着新鲜的硬实,水哗哗的几下就冲的干干净净,惜缘把冲干净的菜放在旁边的白色瓷盆里控水,又去洗小葱……柴少看着她,有点不舍得上楼去:我留下来看你做吧。

你衣服都没换,上面一股子土腥味,你要不想洗也没关系,我可以忍。

惜缘冲着小葱说。

柴少被嫌弃,乖乖上楼洗澡去。

下来的时候,惜缘已经做好了几个小菜,被放在后院的小桌上,摆好了碗筷等他。

你坐下,有要蒸的,几分钟就好。

惜缘掀开家用的不锈钢蒸锅,分三层,惜缘极快的把配好的小碟放了进去。

柴少想帮忙都没逮到机会。

他笑着来到后院,坐在椅子上擦短发。

视野瞬间开阔,远处一城的灯火闪耀着。

已是盛夏,这样的夜晚不见炎热,微风有些清凉,后院虽是半开阔,依旧有自己的院墙,那天来的匆忙没有发现,院墙边开着小朵的蔷薇,凤仙花,散发着清香。

桌上摆着几碟已经做好的小菜:蛏子是配着葱姜蒜红黄辣椒丝煸炒的,出锅之后才撒上了细细的葱丝,真是红的红,黄的黄,绿的绿。

螃蟹是椒盐的做法,炒的干干的,金黄的色泽飘香,柴少忍不住捏了一块,入口酥香,真赞!花蛤做的比较浓烈,辣椒爆炒的,中间全是红红的干辣椒,干蒜末,豆豉,香,辣,看着就好吃。

淡菜做了汤,里面有豆腐,热腾腾的上面撒着新鲜的葱花。

还有几小碟酸辣开胃的凉菜。

大虾和扇贝也飘着香被惜缘端了出来。

主食你现在要吃吗?刚买的金银馒头。

惜缘放下盘子问柴少。

柴少看着这一桌的小菜,脑子都转不动了,这样炎热的季节,好几天他都不怎么有胃口吃饭了,可是桌上现在摆着这么多开胃的美食,他的心中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激动,柴少甚至忽然间有了个荒谬的想法:惜缘其实只要这手厨艺亮出来,任何人见她大概都走不动路了。

惜缘看他不说话,只是呆看着自己,以为他不想吃馒头了,她说:要不我给你去下面,用那个海鲜汁捞面,也很好吃的,我刚刚特别留的汁多了点,就是怕你想吃面。

他好~~~~~爱她呀!这是柴少唯一想到的话,还没想完,就听惜缘又柔声说:这些菜味道可能一般,今天时间太紧,我怕你饿坏了,下次我用姜酒给你做,不过那酒要自己泡,所以要慢慢来,这里的配料都马马虎虎,以后我们自己住了,我可以自己做酱汁,你一定会爱吃的。

嗷呜~~~~他更~~~~~爱她了!~柴少默默对手指,这样的惜缘,他真的好爱好爱好爱她呀,怎么办?想到这样的惜缘以后会和自己过一辈子,他好激动。

刚刚和她说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想到,现在对着这一桌小菜,他想到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忽然觉得人生顿时充满乐趣。

当然以前也不乏味,可是现在简直觉得就是五光十色的飘飘然。

许久柴少才压下热泪盈眶,拉着惜缘坐下说:不用,这样吃就可以,咱们俩一起吃。

惜缘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海带丝放在他的碟子里,又拿了只细瓷小碗,舀了汤给他晾上:你多吃点,我都吃过饭了。

柴少是真饿了,这些天太热,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惜缘进去端了小馒头出来给他,柴少撕了一块,蘸着刚刚惜缘说的海鲜汁尝了一口,吃完后又撕了更大的一块馒头,又蘸着吃了,三两口吃完一个小馒头,又拿起一个。

惜缘看着他吃的又快又急,证明他喜欢吃,心里高兴,也陪着柴少吃了点。

有一种快乐,是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吃的好,比自己吃了还开心,她看着柴少,心里觉得再没有一种快乐可以比此时更快乐。

几样菜属于不同菜系,但是味道各有千秋,柴少几次想问,怎么惜缘做的菜系这么杂,但做的菜本身又很有章法的样子,但是话到嘴边,因为怕耽搁自己吃东西,就又压了下来。

直到吃了九分饱,他才慢下来速度。

惜缘看他吃的高兴,比较关心以后让自己发挥厨艺的地方,看柴少放下汤碗,她才小声问:咱们还是住你那边的房子吗?当然。

柴少说,那房子在装修,就是装客厅,屋里没什么大变化。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那里才一间房,自己一个人住没关系,难道惜缘来了自己一直住客厅吗?还是去买张沙发床,自己晚上睡的时候支起来,白天合上。

那样的床睡着不舒服,每天开合也很麻烦,关键,那房子太小,觉得有点委屈惜缘。

惜缘看他皱起了眉头,轻推了他一下:在想什么?柴少说:我才想起来那地方太小,害怕你住不习惯。

我没关系,我就是觉得那个火有点太小了。

惜缘遗憾的说:要做好吃的菜,火候最重要了。

柴少愣住,对于他来说,桌上每一道菜简直都美味的不得了,她还处处觉得不够满意,看着桌上的小菜,这样舒服的夏夜,这么美丽的地方,也是因为自己还有个好家庭,柴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责任太重大了。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两个人以后的生活,他不再是一个人。

过了会他说:那边的房子太小了,你过去没办法住,要不我和二哥说说,你暂时住在这里,这里也比较安全。

房子他们家还是很多的,自己二哥更不会在意这一套房子。

提出住这里,一是他觉得惜缘会比较习惯,再一个这区的治安很好,而且,经过今晚,这里他也有些不舍得,就是自己以后上班有点远。

那你来吗?惜缘连忙问,对她而言,住哪里真没关系,关键是和谁住。

当然。

柴少说:你一个人住这儿会着急的,不过我也忙,你现在又没了工作。

不过那夜总会,不去也好。

刚刚惜缘也和他仔细讲了高格他们和她这次发生争执的细节。

想到这里柴少郑重说:那个男公关我不认识,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他们收了富婆的钱,就是为了哄人开心,高高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交朋友可以,可是有些朋友一定不能交。

说到这里,柴少决定给她讲一个案例:我还没到刑警队之前,曾经接触过一个案子,那个女孩品学兼优,就是因为认识了外校的一个男生,那男生也不是不好,相反身世很可怜,这女孩开始也是看到他被人欺负,于是救了他,随后知道他那么可怜,就起了同情心,可是可怜到最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给好了,结果那女孩在高考前发现自己怀孕。

她从小到大都很乖,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在学校忽然就昏倒,外加有些流产征兆……说到这里,柴少想到那天自己的乌龙……看向惜缘。

然后呢?然后呢?惜缘晃着他追问,她听上劲了。

柴少看她一脸专注懵懂,想着有些话还是说的更明白点好:然后女孩的事情这下让学校的人都知道了,未婚先孕,还是学生,大家的嘲笑声还有背后的议论,女孩怎么受得了,那个男孩在外校,也帮不了她,男孩无父无母,学习也不好,根本没有照顾她的能力,出事之后有心无力,所有的压力都成了女孩一个人的,女孩最后压力太大,跳楼自杀了。

啊~~~?惜缘捂上嘴,这也太可怕了。

柴少也觉得很惨痛,想到当初面对那个案子的惊心,真是到了今天都忘不掉。

那个女孩没错,她只是错在心地太好了,于是柴少用嘱咐的语气郑重说:所以我们交友要有底线,同情别人,有些人也要保持距离,不然最后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了。

惜缘没说话。

柴少觉得她一定是太震惊了,自己舀了碗汤,让惜缘自己想。

可她脸上写着问号,却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柴少喝了口汤问: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高格他们是防范未然罢了。

这件事柴少觉得他们做的很对。

社会上吃亏的都是老实女孩子,心眼越善良,越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但惜缘显然不是想得这个,她连忙摇着手说:不是不是,我已经不怪高高他们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自杀,我们公司有女孩怀孕,去医院打了就是了,那个药物无痛人流,又快又便宜,我们公司的女孩经常结伴一起去。

噗……柴少一口汤喷了出去!******谁的错,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当初要让这么单纯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工作,看看她都学了些什么,柴少真真欲哭无泪。

唯有亡羊补牢。

夜总会那地方,咱们坚决不能再去了,先在家。

柴少口气都变了:但你现在还小,一个人如果每天在家也没意思,要不你先想想,看你喜欢干什么工作,回头我再给你找一份。

惜缘点头,但心里已经在迷茫,大叔为什么不和自己解答刚才的问题?柴少当然不和她说,他还没想好怎么说了~~~~呜呜呜,自作孽。

先把惜缘从那个地方隔离出来,回头去找个专门做这种品德教育的指导员,好好给惜缘讲讲,这何止是三观扭曲,简直是崩坏了的节奏。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她融入正常的工作环境中。

真正朝九晚五,正常女孩的工作。

有了工作,出行还是问题,想到这里,柴少一咬牙说道:其实我还有点存款,要不你先学车吧,等你学会了我先给你买辆车,这样你进出也方便,这里买东西都不方便。

惜缘连忙摇头:不用,我要出去跑着去就行,我能跑很久。

柴少看着她,她穿着草绿色的围裙,就是一个努力在装大人的孩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露馅,真是让人心痛又心疼,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他拍了拍惜缘的手好脾气的说:就算你跑的和飞机那么快,也没跑步出门的道理。

惜缘事实而非的点头,心里不明白能跑为什么不可以跑着出门?想到要接惜缘来生活,柴少才发现,要考虑的问题真的不要太多。

他也就不到二十万的私房钱,当然这个不是上次要给柴一诺的那个外币账户,这是真正的私房钱,保证谁都不知道的,不过给惜缘买了车就又要存钱了。

一点没发现他对着惜缘实在是家底愿意掏个干净,就这样,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怎么都觉得惜缘跟着自己有点亏,他知道飞羽喜欢惜缘,飞羽家有钱,如果惜缘跟了他,至少物质方面一定会很宽裕。

而自己,国家的公务员工资就是那样,自己的职业注定给不了惜缘大富大贵的生活。

养惜缘再要还花家里的钱又有点说不过去。

他看向惜缘,拉过惜缘的手,拇指搓了搓她白皙的手背,又紧了紧才问:阿缘,你要和我在一起,也许就不能总买现在买的这些名牌,不能过像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会不会不开心?这次,柴少真的是多虑了。

惜缘对物件的概念还是比较笼统,哪里懂什么品牌价值,衣服对她而言,只分为两种:旗袍!非旗袍!!于是她说:那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穿旗袍吗?其实我最喜欢穿旗袍。

柴少一听,那可求之不得,连忙笑着说:那太好了,你不换衣服样子我就更不会认错人啦。

是哦。

惜缘也觉得这个理由简直没有更充分:那我们明天还去飞飞家拿东西吗?他给我买了好多好多衣服。

柴少觉得,那当然是——不要最好!可是,那也是飞羽对阿缘的一片心意,于是他说:别人对自己好也要珍惜,那是他们对你的心意,你拿回来想穿就穿,不想穿可以放着,留在人家家里不好看。

完全没考虑人家那边会不会放人。

惜缘点头,扬起脖子让柴少看她的旗袍领子:大叔,我身上这件漂亮吧?这种短旗袍,我还做了两件,以后我先穿自己的衣服。

漂亮,我们阿缘穿什么都漂亮。

柴少赞赏的点了点头,而后欢快的说:以后等你工作了,你挣的钱就用来给自己买衣服,当然,我也会给你买的,不过我的钱更多的咱们先攒着,你还小,我们多的是时间,等过两年,我们多存点钱,就,就……就结婚!可是结婚两个字柴少忽然发现说的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其实他好似想的也有点太早了。

是啊,少爷你们俩今晚刚拍拖诶~☆、倒底谁荒谬?吃了饭,柴少让惜缘在客厅用电脑看电视。

惜缘已经追看完了小当家,柴少害怕成人电视带坏了她,在儿童频道给她点了部排名比较靠前的。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的手机也没带充电器。

柴少把惜缘的手机放在座机电话旁的茶几上:明天记得把充电器拿回来。

惜缘盯着电视点头:这个电视我以前看过一集。

她说。

柴少看她一心都在电视上,也不再打扰她,放在惜缘腿上一小碟零食,自己系上围裙洗碗去了。

******另一边,几个人出去找了一圈,惜缘有可能去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又分别回到新世纪。

站在门口,里面出来的高格飞羽和外面刚进来的韩笑叶秀会和:韩笑忙问两人:还是没找到吗?她来过的地方咱们都找了,刚刚那夜市人多,咱们要不再去找一次。

高格说。

叶秀拿着过飞羽手里没开封的一瓶矿泉水,打开咕噜噜灌了半瓶,才喘着气说:要不咱们再分头找吧。

还能去哪儿找,能找的地方都找完了,关键没太带她出来,连她想去什么地方都想不到。

韩笑说。

这俩人刚可跑坏了。

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失踪了,手机除了开始那会,现在一直关机,想用定位都不行,真急人,早点怎么没想到用定位。

飞羽再一次挂上电话自责道。

高格无奈提议:要不报警吧?报警!!!一句话提醒了大家,高格看向飞羽,飞羽显然也想到了他想到的,大家异口同声:柴少柴老三!柴少正在洗手,听到桌上手机响,他拿起白色的餐布擦了手,走过去拿起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他笑着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

喂,高格。

不等高格说话,他先开了口。

那边已经急急的问道:阿缘给你打电话了吗?打了,她现在在我这儿。

柴少笑着说:刚好我也想起来应该给你们打个电话,找她找急了吧?那边的高格险些骂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找疯了吧,竟然才想起来打电话说一声,捂着电话对旁边焦急的三个人说:在他那儿。

众人瞬间放下了心中大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韩笑赶紧笑着说:问问他阿缘还生气吗?高格听说惜缘安全,心里也很高兴,对着柴少说:她和你说跑出去的原因了吗?有没有生气?柴少看了一眼屋里的惜缘,她正姿势极其优雅的坐在沙发上,背挺的笔直,手里端着一碟干果,眼睛直直盯着面前茶几上的电脑,侧面看来:小脸光润,身形纤细,如同荷花扎成了一束,挺直俏丽。

穿旗袍的原来有这点好处,要坐的时候姿势不优雅都不行,柴少心中欢喜,口气也变得格外温和,他说:不生气了,我也说了她,这件事是她不对,你们也是为她好,她已经没事了,正在看电视。

高格一听,这简直太好了,连忙说:那太谢谢你,给你添麻烦。

应该的。

柴少也和高格客气:她就是怕你们不喜欢她了,但我和她说,就算我在也会说她,不和男公关来往是对的。

那地方还是太复杂,不适合她。

对,对,高格他们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和柴少倒是不谋而合,他笑着问:我们也准备慢慢让她脱离那里。

高格看了下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现在去接她吧?惜缘这周晚上飞羽回家的都早,现在不到十点,接了惜缘回家正好。

却没想到柴少空了会才搭腔,人就不用来接了,我正想告诉你,惜缘以后就和我住了,麻烦你和飞羽说一下,明天我们过去拿东西。

什么?高格一下变了脸,好不容易回来的好心情瞬间蒸发,你说惜缘以后要住你那儿?这怎么行?柴少拿着电话,也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谈恋爱,就要同居,说出来还是有点心理压力。

他踱到院子中间,离客厅更远了点,院子里一点不见城市化的格局,周围的草堆里有低低的虫鸣,他心情很好的说:惜缘以前麻烦你们了,今天我和她说了,以后有我照顾她。

这意思够明显了吧,她以后是我的女朋友啦。

可是高格这会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剧情也太快了,之前一点意思没有,这说的是什么话?高格根本不敢相信柴少说的就是他以为的那意思,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强挤出一丝耐心说:柴少你的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柴少正握着电话,看着脚边的草堆,这地方要除草,种上花才行,听了高格的话,他想也没想的说:她以后有我照顾,她也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高格握着电话,简直不知道如何接话,他木木的看向飞羽说:他说,他和阿缘在一起了。

特么的在一起是神马意思?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飞羽早等不急了,皱眉一把抢过电话,不耐烦道:柴少,我是飞羽,阿缘在干吗?让她接电话。

她呀。

柴少还没意识到对面四个人已经震怒了,他看了一眼客厅方向说:她正在看电视,那个什么巴拉巴拉小神仙。

她说前面看过一集。

飞羽好想好想打他一顿,什么巴拉巴拉小神仙?小魔仙好不好。

你就是暴遣天物,除了办案什么都不会的魂淡,惜缘跟你在一起那就是耽搁了,但他懒得和柴少纠缠这个,直接说道:阿缘明早还要练琴,她手机怎么不开。

没电了。

柴少今天的心情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好,他看着远处的那些灯火,忽然发现如果别人从远处看自己家,也会觉得这里住着一家人,亮着灯,于是他很诗意的和飞羽说:我这的环境更适合她,周围没有高楼大厦,她以后住着还可以在院子里种东西。

飞羽快要被气死了,怒极反笑:我家后院也可以种东西。

柴少一想也是,于是也刻板的说道:刚还和高格说,想明天去你那儿拿惜缘的东西,不知道你在不在家。

我们几点去合适?几点合适?几点都不合适!飞羽瞬间暴怒,和高格无语不同,他觉得更多的是荒谬。

别的不说,就冲着龙家和柴家的恩怨,具体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可在柴一诺那里连龙家的姓都不能提,那一定不是小事,你这是要演虐恋情深吗?于是飞羽说道:柴少,惜缘什么也不懂,就是个孩子,你如果说的是那个意思,还是放手的好,免得最后伤害到惜缘。

柴少却觉得飞羽这话说的霸道,他和惜缘谈恋爱难道还需要他们的同意?多荒谬!于是柴少也硬气的说:她是我唯一能认出来的人,当然不能放手。

这是什么破理由,飞羽简直被气个吐血,柴少可真逗,但还不能翻脸,先问出地方再说,于是他耐着性子又问:柴少阿缘到底在哪儿?有事咱们见面再说。

柴少可不傻,他此时已经感觉到他和惜缘的事情,这四个人大概不会用他曾经以为的那样平静的态度接受,要见面吵架也是明天,今晚他的心情很好,才不要这些人来破坏呢。

于是他用上办案时六亲不认的语调说:明天下午吧,我们去你家拿惜缘的东西,你要在家就见面说,要是不想见,我们去了家里没人,东西就不要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飞羽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火气从心口直冲手臂,完全无法控制:操!他用力一砸,手机摔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高格顾不上心疼被摔的是自己的电话,追问道:他怎么说?飞羽看着他,已经急的红了眼,一脸抠心挖胆的痛苦样,咬着牙把柴少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次不止是他,韩笑也受不了了,凭什么,拿起手机就去拨柴少的电话,自己又没有号码,又拿过飞羽的,还好刚刚摔的是高格的手机,飞羽这里还有号码。

谁知道一拨电话,他也差点忍不住砸手机。

竟然关机了!这是什么人?他凭什么?韩笑气恼的一脚踹向旁边的花盆。

花盆瞬间飞出去,碎在门口的车道上。

门口的门迎咨客全都目不斜视,但是默默的八卦着,惜缘丢了,大家现在都知道了,但是不知道她电话里说了什么,竟然能把这四个人气成这样,真是少见!高格掏出香烟,吸了两口说:先别急,让他来,明天咱们都在,一定把阿缘留下。

这么绝情的事,也就柴老三那个六亲不认的东西才能做出来,惜缘那么软萌,明天我和她说说,她一定会心软的。

一直没说话的叶秀也说。

有了叶秀的话,飞羽觉得那种无可抑制的火气才微微降了些,冷静下来,也相信惜缘不会那么狠心,都是这个魂淡柴老三。

挡在中间连电话都不让接,有这么混账的东西吗?四个人向内走去,韩笑恨恨的问:那阿缘还回来上班吗?估计不回来了,回来也是收拾东西。

叶秀说。

高格和飞羽沉着脸,走得飞快。

听到这段话的门迎和咨客交换着眼色,原来,惜缘不回来了!这下糟了,谈乐天要倒大霉了吧。

过道里一个面对着墙打电话的女孩也望向四个人的方向,脸上露出笑容,她没有听错吧?惜缘要走了,那简直是太好了!正是梦露。

她小碎步的跑到更衣室,一看自己的姐妹没在,反而常常和dy正在焦急的讨论着惜缘可能去的地方。

梦露痛恨惜缘上次砸了自己的更衣柜,害她裹着浴巾到处求人帮她开锁,老实了这阵子,现在好不容易听到好消息,她一边开柜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刚听高高他们说,那个讨厌鬼不会回来啦。

常常正在心急火燎,听到这样不咸不淡的话,顿时来气,走过来,弯腰,对着梦露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梦露心中一惊,她和常常并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火爆的脾气,连忙说:怎么,我又不是和你们说话。

看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常常轻蔑的笑了下:又嘴贱,又没胆!再敢胡说,撕了你的嘴。

梦露恨得牙痒,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默默的在自己的仇人名单上,又多加了一个人。

这些人,不要让自己碰到机会,一但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

******寂静的夜,柴少给惜缘放了洗澡水,拿出一堆洗澡的东西让她挑。

惜缘不懂:怎么和上次的不一样?是不一样,你可以都试试,不用每次都用那一个。

柴少抱着几个大玻璃瓶也不嫌沉。

看瓶子的外包装就是好东西,上面都是英文字母,惜缘看不懂:这是什么呀?柴少英文比她好,可是看了看:bathsoak,我也没用过,这上面写,倒进去就行,要不你今天就用这个,这个颜色多漂亮,天蓝色的,明天再用那瓶粉红玫瑰花的,后天用那瓶紫色,大概是薰衣草的。

惜缘点着头说好,俩人把蓝色的液体倒进浴缸里,不一会浴缸里就布满了泡泡,一室也都是香味,柴少使劲闻了闻:这个好,女孩就该用这种。

惜缘抱着睡衣站在那里,长直发披在身上,柴少看着她雪白的脖颈,裹在宝蓝色滚明黄边的旗袍领子里,宝蓝色娴静,明黄色艳丽,衬着惜缘的皮肤,真真是好看,他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猛烈跳了起来。

我先出去,你慢慢洗。

急急出了浴室关上门,柴少站在浴室门口好一会,脑子里很空白,过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

脚步飘忽的向自己房间飘去,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他才回神。

以后他可以每天和惜缘在一起,想想真的好开心。

对了,还有明天!想到明天,还有今天飞羽的态度,看来没那么容易,他应该快点睡觉,不过这么高兴,怎么睡的着,他今晚要失眠了吗?亲爱的阿缘,晚安!☆、等会来接你,等我。

第二天一早,柴少神清气爽的起来,惜缘也起来的很早,既然下午才去飞羽家拿东西,柴少就提议两个人先商量一下这边怎么收拾。

等晚上去飞羽那里拿过东西之后,他再回家一趟,接惜缘一起住的事情,总得和柴一诺当面说才行。

商量的重点在后院,柴少想给惜缘种点花。

就在墙边那儿,给你种一溜,你喜欢什么花?柴少指着墙根那片说。

惜缘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一会,转头严肃的看着柴少提议:要不咱们种点平时可以吃的吧?青红黄的尖椒,还有香菜,番茄,这样做菜的时候抓一把就有了。

小脸一派认真,只看表情,绝对猜不出的谈话内容。

墙边满是自由生长着的凤仙花,她就蹲在那里,还穿着上下两件的睡衣,十足小女孩样,头发披在肩上,有种清晨露水般柔顺的温柔。

这样的惜缘,真是令人心生欢喜。

柴少走过去拉起惜缘,觉得同样是一个人,只是换了种心境,就好像重新认识了对方一般,现在的惜缘对于他,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都长大了,明白了许多以前别人流露的情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女朋友,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让自己记在了心里,是惜缘这样的……以后他们会在一起,住在一起,相携相伴,把自己的生活和对方的拧在一起,慢慢把枯燥的房子变成家。

惜缘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发呆,仰头看他,清晨的光是那么柔软,柔软的彷如柴少此时心中疯长的爱意。

他伸手搭上惜缘的肩膀,勾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股玫瑰花的香气从惜缘身上飘来,柴少的心又突突的跳起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紧张。

我们去买个那种带水的喷泉放在这里好不好,这里有点水更漂亮,流水潺潺。

他没话找话。

好啊,那不如再弄个鱼池,你想吃鱼的时候我们就杀一条。

惜缘却再次认真说。

柴少立刻反对,那多腥。

我来,不用你。

惜缘立刻用拍胸口的语调保证。

柴少哪里舍得,他的惜缘怎么可以杀生,连忙用力圈紧了她,强势的说:以后不要你干那些。

那太血腥了。

那有什么?惜缘不解:你不知道,以前我帮他们杀猪,一刀下去,那血哗啦啦的用盆子一接半盆。

柴少默了一会,把惜缘圈的更紧,靠在她的头发上,闻着惜缘头发的香气,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刚才的话没听到,一句都没听到,惜缘是又软又萌的棉花糖,不是提刀就能杀猪的……摔!怎么还是想到杀猪的,他会不会有阴影呀?*******傍晚,七点柴少带着惜缘出门,惜缘这里也没换的衣服,依旧穿了昨天那件宝蓝色的短旗袍。

我先送你去新世纪,你在那边收拾东西,然后我一小时之后来接你好吗?柴少发动了车子说。

惜缘看向他:那你呢?我去见飞羽。

柴少笑着说,他昨晚已经想的清楚,昨天他那样说,今天那四个一定都在飞羽家,惜缘去了会夹在中间为难,不如让她去新世纪收拾东西。

可是惜缘有些不愿意:我还以为今天可以见飞飞呢,我都想他了。

她每天都见飞羽他们,已经成了习惯,一晚上不见,确实很想念。

柴少伸手搭上她的手,揉了揉:你的手机没电了,你不是说充电器在新世纪吗?还有你现在也不是那里的员工了,辞职的事情我今晚回家和我二哥说一声就行,但是你的去把自己的东西拿走,正事要紧,你想飞羽,明天我再送你去见他。

他说的有条有理,惜缘无从反驳,点了点头:那我回去把柜子腾干净。

不过,车开了一会她又说:要不你等我一会,我拿了东西我们再一起回我和飞飞的家。

我和飞飞的家?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柴少立时想到那天吃酸枣的感觉,还以为已经忘记了呢,原来没有。

只不过更坚定了他不能带惜缘过去的想法,远远看到那天他买过干果的老字号,他立刻停了车:我先去给你买点好吃的,你可以在车上吃。

说完他飞快的下了车,不一会就抱着一大包牛皮纸包裹的干果回来,来,阿缘尝尝这个。

他拿出一支牙签,扎在一个糖藕的圆孔里摇晃着送到惜缘嘴边。

惜缘不想吃,她还等柴少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呢,你会等我吗?等我拿了东西再一起走。

柴少哄她吃糖藕也没能成功转移话题,无奈把一包干果都塞给她:我和他们有点话说,你不方便在场。

这下惜缘明白了,既然人家有事要说,她也不会再提出一起去找人烦:那你告诉飞飞,要是他也想我了,他可以和你一起来新世纪接我,这样他就可以见到我了。

柴少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下巴点了点那个糖藕:那个你不吃给我吃。

你喜欢吃这个吗?惜缘赶紧用牙签扎了一块喂他:你喜欢咱们自己也可以做。

我做的比这个还好吃。

柴少侧头看她,脸上顿时笑的有点傻气。

糖藕清甜,他的心里也甜滋滋的,他能和惜缘一起,真是自己也没料到,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应该谢谢媒人,他拿过电话,开机,打给许展言。

如果没有许展言,他那天又怎么会想要去领了惜缘回来。

他想到和惜缘初识那天的事情,明明当时觉得很惊悚,现在都觉得甜蜜起来。

只可惜,电话响了几声,许展言都没接。

新世纪门口,柴少停了车,惜缘手里还有牙签串着两片糖藕,等着给他喂。

宝蓝色的旗袍把她包裹的古典端丽,加上她纯真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柴少觉得,此时的惜缘,有种令人心悸的美丽。

我不吃了。

他拉下惜缘的手,她的手指细白,牙签太短,她的食指指尖上沾着糖藕的糖,柴少拉起她的手,看了一会,忽然把她的手拉到嘴边,在她食指侧边沾着糖的位置轻咬了一下,有糖他说。

惜缘不明白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笨笨的哦了一下,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

柴少隔着车窗,心还是乱乱的跳,他刚才不知怎么了,忽然想亲她的手,可是又不好意思,所以佯装咬了一下,他强装镇定,对着惜缘说:等会来接你,等我。

惜缘点头,后退一步和他招手。

柴少发动了车子,笑了一下,短发帅气,像无数次那样,不一会就融入了车流。

他从倒后镜看过去,惜缘静静的站在路边,一直看着他的车,他笑着准备换挡加速,突然心中一突。

好像以后会看不到惜缘般的心慌,不安。

他从倒后镜看过去,惜缘还在,还是那样看着他的车。

自己真是够能胡思乱想的,他换了档,急速的向飞羽家冲去,他要早去,才能早回。

******惜缘直到看不到柴少的车了,才转身进了夜总会。

她昨晚跑出去的急,只拿了电话,现在要去更衣室拿东西,走到更衣室门口她才想起来根本没钥匙,钥匙在包里,一定早被飞羽拿走了。

她推门走进更衣室,一看到里面的人她立刻心中一喜:dy。

阿缘——dy也是一跳而起,走过来一把搂住惜缘。

上下好一阵子打量才问道:你怎么搞的?昨晚急死我们了。

惜缘笑着说:我没事,我昨晚去大叔家了。

dy看她一脸喜气洋洋,心想你倒是没事,连累谈乐天昨晚住了一晚医院,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

怎么了?惜缘看她不说话,晃了晃她,又想起来:对了更衣室的备用钥匙谁有,我要拿东西。

dy看了看时间,在小李手里,他大概还没来,他就负责锁门,平时这时候都不在。

要不咱们先出去,我让吧台的给他打电话。

惜缘点头:正好我也可以看看常常,我不在这里上班了,等会开了柜子,我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dy虽然不舍,但也不意外,昨晚很多人已经知道惜缘要走了。

咱们还可以在外面见面。

dy说:也不知道常常在那儿,今晚有个选秀之夜,她一定很忙。

新世纪为了拉拢客人,经常搞活动,这个月搞了个燕京小姐选秀的节目。

新世纪的正经坐台小姐,明的暗的加起来五百都挡不住,什么都不缺,更不缺美女,所以这月特别热闹。

二少的那个朋友,樊平也来了,还带了朋友,说是给小燕姐捧场。

小燕姐是她们这里的一个红牌,东区四大美人之一。

当然也是惜缘被勒令远离的人群。

咱们先去吧台,顺便可以看节目。

两人挽着胳膊,谁知道刚一进东区,就见东区的气氛很紧张。

当然客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人,服务生们都在看着楼上的方向窃窃私语着……这是怎么了,dy拉着一个服务生问道:怎么了?服务生一看是dy,连忙说:你来的正好,是楼上贵宾包的两个客人争小燕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dy一听是这事,她们这里经常有,拉着惜缘去了吧台,她们还要找人打电话给惜缘开更衣室柜子呢,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八卦她可没兴趣。

却没想还没坐下,三楼的一个服务生看到了她,连忙从楼上冲了下来:dy你怎么还在这儿,常常在楼上让客人给打了。

什么?dy惊的一下从吧台边的凳子上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等哥哥的,哥哥在路上,下一章的题目叫《过江龙》谢谢咩咩扔了一个地雷,mua~一个l3l4☆、过江龙 1三楼的vip超大包间里,剑拔弩张。

包间门被轻敲,门一开,樊平和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还有今晚夜总会风头最劲的头牌——小燕姐。

看到包间里的人,樊平意外了一下,刚刚这个包间的人一直和自己比着叫价,却没想到原来一个个都这么年轻,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包间正中间地上跪坐着的女孩,果然没错,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好像叫常常。

沙发正中坐着的男孩也一直看着他,抽着烟,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樊平觉得有点好笑,一般来这里的没人不知道他,像今晚的这种竞价就要砸得起钱,他刚听人说,这个包间的客人生气了,竟然想要一个佳丽出台。

这可不怎么好。

后来又听说,这个佳丽和高格他们的心肝宝贝关系还特别好,那他就不能不管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是完全没见过的生面孔。

门又被轻敲,赵经理走了进来,他也是刚收到消息跑来救场的。

樊平一看到他,觉得正好:人我送过来了,今晚当我请客。

说完指了下小燕姐。

这话很明白了,之前花钱包这女孩是为了招呼他那边包间里的一个朋友,现在愿意让出来,还请客,那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显然是为了保地上坐着的常常。

赵经理来也是为了她,自然是点头说好,推着小燕姐:还不招呼客人。

小燕姐穿着水红色晚礼服,步履轻盈的款款走向客人,她生的极好,又才二十岁,有种楚楚动人的美丽,新世纪温柔娇媚的女孩很多,但是比起来最贴近书里写得那倾城倾国四个字的,还要数她。

这也是为什么,樊少会捧她的场。

不过再捧场也始终是个玩物,出事了,自然也就顾不上怜香惜玉。

沙发正中的男孩最多二十岁,长的倒是非常不错,只是嘴角似笑非笑,有些让人猜不透心思,果然,小燕姐刚走到他身边,他就抬脚一挡,懒洋洋的道:什么玩意,我说要你了吗?屋里新世纪这边的人一下都变了脸色。

赵经理更是气恼,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人也忒不给面子了吧。

这人现在可是樊少,樊大土豪送来的,不知道这女人他刚砸了多少钱吗?不给樊少面子也该知道他和老板的关系吧?在燕京城,柴家可不是谁都能踩的,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当柴三少,想来这里撒野都可以。

樊平却没有生气,对方刚被下了面子,心中有气,他也理解。

于是他笑着说:大家交个朋友,我姓樊,如果小燕几位看不上,再让别人来伺候,一样账算我的,大家出来玩也是为了个高兴。

这已经,太给面子了。

却没想坐在沙发中间的少年,一脸不相信的歪头看着他:你说话顶事吗?当然。

樊平笑得淡定。

那好。

少年抬脚指了指常常的方向:就她了。

常常立刻惊惧的看向樊平,她是卖酒的,可不卖身呀!樊平接收到常常的表情,忽然想到柴一诺那天找她问话,她滑得像条鱼,老实的柴一诺一点没办法,现在知道怕了?要不是地方不对,真想吓吓她。

对着沙发中间的少年说:她是个佳丽,不陪客。

你要是想拼酒,她倒是可以奉陪。

赵经理也连忙说:是啊,我们这里和别处不一样,佳丽就只做酒类推广,不陪客,陪客有专门的公关,更漂亮,她们还不够格。

却没想那少年不紧不慢的说:这我知道,但是只要她本人没意见,难道你们还要多管闲事?这自然是不会。

赵经理说,可心里知道常常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这时就听那少年说:那我们问问她本人好了。

樊平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生面孔,不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

就见那少年站起来,走到常常面前蹲在,右手一抬,捏起常常的下巴:那你自己告诉他们,愿意今晚陪我吗?常常刚想摇头,他忽然松开右手,一巴掌扇了过来,啪——!一下,常常被打倒在地上,半天都没动。

常常的半个头都被打懵了,她刚刚已经挨过一下,没想到现在樊少和经理都来了,他还敢当着这么多人动手。

樊平一下就变了脸,这小子是谁,是无知还是无谓,竟然敢这样动手。

赵经理也知道今晚遇上了惹事的,立刻对门口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下去叫保安了。

和少年一起的几个男孩也都看出了赵经理的动作,竟然没拦,几个人还捞过桌上的烟盒,一人点了支烟,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常常的头发一痛,被揪了回来,耳边又是那个可恶少年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自愿和我出去,很想和我出去,今晚要伺候我?头皮一痛,他又用力扯了一下。

赔你祖宗十八代,常常一把推开他:大不了我不在这干了,你凭什么强迫我?凭什么?少年好似听到了笑话,抬手摸向她流血的嘴角,手指还没挨上,已经又一巴掌啪一声扇了过去:凭我看上你了。

住手!旁边的樊平走过来一把拉起常常,不再给那少年留面子,厉声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难为一个女孩子算什么男人?那刚刚打过人的少年也摆出无辜的样子,手指一抬,上面缠着一根项链。

常常一看,眼睛都大了,立刻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摸,果然自己的项链已经不见。

就听那少年又说:我本来就还不是个男人,所以才要她今晚陪我,那样的货色。

少年指了下小燕姐,一脸不屑:那样的我还嫌脏呢,刚刚别人说她是处,本少爷的第一次怎么能将就。

常常脾气一向暴,现在有樊平护着,她底气回来一点,又被扇了三巴掌,立刻回嘴说:我们这里也有处女公关,你要我给你去问。

问?你不是想卖吗?所以才让别人在我们面前极力推荐,我其实是在帮你,今晚上伺候了我们几个,保证你明天就够钱上岸。

那少年点了支烟说: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这样玩人,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常常顿时知道自己被人给害了,一定是有人报复自己,所以故意在客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这是这里惯用的伎俩,有时候客人根本不是要自己,赌一口气而已。

她看着少年手上挂着的项链,这时解释自己被人陷害,自己根本没说那些话,一点意义也没有,人家也不是要听那个,于是她说:其实你们真误会了,我早三年前就不是处了,那链子,你手上那根,就是我以前男朋友的,我们同居两年了。

少年一听,顿时皱眉,随后手一甩,项链不知飞去了包间什么地方。

常常顿时大惊失色。

刚想跑过去找,就被那少年突然一脚,一下踹在地上。

妈的,敢骗我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樊平顿时大怒,他没料到这少年这时还敢动手。

******包间门外,cindy带着惜缘急急的赶到,cindy叫上惜缘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地位不一般,大家都护着她,有她在,等下万一有事,可以给高格他们打电话求助也更有把握。

几个服务生都站在门口,一看到cindy立刻小声说:又动手了,樊少也在里面,经理已经让人去叫保安了。

这还得了,惜缘抬手就要去推门。

却被cindy一把拉住。

怎么不进?惜缘莫名其妙。

cindy手指竖在嘴边小声说:这种事情这里很多,常常今天是倒霉,有经理和樊少在,哪用咱们去。

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那万一客人又打常常了呢?惜缘急道。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吃这碗饭。

cindy说。

这是什么话,惜缘转身一推门把手,双扇的大门就开了。

正看到那少年抬脚一下踹向常常。

惜缘顿时怒了,你敢踢常常。

她走过去,毫不犹豫的高抬腿!宝蓝色的半长中式旗袍,她一抬腿,大家目光一致,拜托,要不要这么一致,女孩的裙底是那么好看的吗?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也看到了,那牛仔的打底裤太特么的坑爹了有没有。

包间里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有人穿旗袍的时候还穿打底裤吗?最惨的是秒倒在地上的少年,操,刚那一下,他感觉到一只千斤顶砸在了自己的肩头,肩胛骨不会碎了吧?那东西碎了自己会不会残废呀。

他甚至想到自己两年前才学车,第一次上高速撞车时候的感觉,都没这么疼,这也,太特么疼了!但屋里少年的同伴不愿意了,这女孩怎么下手那么重,冲上来就想讲理。

别逗,这时候冲上来就是战斗的节奏。

惜缘毫不犹豫,一脚一个,每一个少年都是秒倒!第一个倒下的那少年缓过来一口气,看过去,顿时没晕过去。

他刚没看错吧,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这时就听那小妞稚嫩的声音说:你们再敢欺负常常我还打你。

然后她一扭身,蓝色的高跟鞋又踩到了自己后背,少年被那只漂亮的玛丽珍鞋压在地上,竟然动都动不了,说出来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只能羞愤欲死的听着这小妞对旁边那个姓烦的说:樊平,你记得一会给我作证,帮我告诉柴二少,我其实还可以当保安是不是?我早就想过,不当门迎我还可以当保安!那声音,好不意气风发,好不欢快!坑爹呀!那宝蓝色的短旗袍,原来还是个门迎。

少年心口一滞,差点没背过气去。

屋里站着的只剩下新世纪自己人,大伙已经傻了,那得多大劲,才一脚一个,把一群大小伙子砸倒在地上,他们还都半天除了哼唧都不动。

如果只是一个,那是那少年孬种,这特么的,4567,大伙迅速一数,一共七个。

天哪,原来这是新篇章的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

不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也不是蛇精和七个互撸娃。

而是萌妹纸秒沉七个少年……当然,常常也在地上。

见识过惜缘的大力气,cindy还算回魂的早,连忙过去扶起常常。

常常焦急的说:他把我的项链扔了,快帮我找。

那项链是常常初恋的男友送给她的,关键是中间那枚戒指,惜缘也知道,她立刻皱起眉头,脚下使劲。

被踩在脚下的少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操,被千斤顶压着肩胛骨压死的,这时就听那千斤顶又用稚气的声音说:你把常常的戒指弄不见了,你必须负责给她找回来!找……找……你先松松脚。

少年哀嚎着,等着少女弄清楚自己是谁,一定要她生不如死,只知道胸口写个勇字,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但肩膀上的重量还是催促着他,对着那边几个已经被完全吓傻的兄弟说:赶紧帮忙找!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二哥还没到,本来想码个肥章,结果没成功,这周要圣诞了,我们这里特别忙,实在只能保证日更。

这种剧情连着看才带感,真是对不起大家。

☆、过江龙 2常常的戒指被扔在包间的不知什么地点,少年们哀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发现自己都动不了,撞过车之后需要一个缓冲期,这会子,他们觉得也需要一个缓冲期。

手脚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惜缘不答应,她漂亮的皮鞋踢了踢脚边的另一个少年:快点。

少年强撑着抬头,眼泪有泪:姐,你腿劲怎么那么大?姐?!惜缘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叫姐。

她瞬间觉得有些飘飘然,对那少年说:好了,允许你们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再继续找。

少年奋力抬起的头顿时没了精神,又一下砸到地上。

******架空的燕京城,中间有条蜿蜒的大河。

二十分钟前,南岸的一座货柜码头。

一个浑身是泥的男子仓惶的站在中间的空地上,他的手被反绑着,满头满脸都是汗,混着泥流下,他惊慌的不停在原地转圈,四周张望。

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是随时可以吞噬自己的怪兽。

忽然,一声巨大的汽车引擎声传来:嗡——嗡——又一声嗡————依旧只有威压,却不见车出来。

短鸣,那是在积蓄力量。

男子惊慌失措,飞快选定方向,向着和引擎声音相反的路上跑去。

嗡——的一下,如出闸的猛虎,一辆火红的机车冲了出来,同一时间,更多的引擎声响起,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

转眼,男人就被围在了一圈重型机车中间,哈雷,本田,雅马哈,各种漂亮的机车和他擦身而过,巨大的引擎声绕在他身边,如影随形,随时都要怒吼着碾上他般。

他吓的腿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最先的那辆红色的哈雷已经停在的二十米处的路上,一声引擎的怒吼。

其它车纷纷闪开。

如电闪雷鸣,红色的车影一下飞驰而来,夹着雷霆之势冲向自己,大有碾死自己的架势,而他也知道,这些人会碾死自己的。

今天自己是完了!男子瞬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红色的车影一跳,从他的头上呼啸而过。

男人身下一凉,他失禁了!红色的车影已经拐回来,停在他身侧。

头盔被摘下,露出一张年轻张扬的面孔,一头染成金色的短发,少年长腿一转,跳下车,头盔飞向那个软瘫在地上的男人:没种!说完打了个手势,快步向旁边跑去。

男人被头盔砸到头上,却动也不敢动,看也不敢看。

******远处的白色二楼平台上,穿黑色衬衫的男子拿起白色的餐布擦了下嘴,抬了下右手。

正在户外烧烤炉边的厨师连忙走过来,白色制服高帽,只看他的样子,别人还以为在五星级酒店呢。

而他,也确实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他走到桌旁,对着年轻的男子恭敬的弯腰:二少。

这是什么?男子细长的手指随意点了点盘子里的东西,而后把餐巾转了转,重新在自己腿上铺好。

这是一碟沙拉,厨师连忙解释:这是eleria苹果加培根。

eleria。

男子笑了一下,对旁边的人抬了下手。

啪——一声,厨师脸上挨了一下。

他仓惶的看向刚刚打自己的少年,又看向坐在桌前的二少,不明白自己怎么错了。

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西洋芹菜根,这么费牙的东西你也敢拿给我吃。

被称为二少的男子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立刻给人一种压迫感。

厨师惊惧的看着他,他长的非常帅,身上的阿玛尼衬衫熨烫的服帖,袖口别着袖扣,领口微敞,纯正的黑色,有种不着痕迹的痞气优雅,这就是龙家的二当家——龙耀阳!只是脾气太喜怒无常。

自己真是今天脑残了,才想让他尝尝这个洋蔬菜。

怎么忘记了龙家的这两个少爷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人家两人常年进出西西里,怎么会不认识这些东西。

这些洋蔬菜给本地土豪尝尝鲜还行,给他们上桌,那真是自找死路。

二少,二少我知道错了,这是今天酒店才到的,我想着新鲜,就给您尝尝,是我脑子犯了混,我那儿还有……还有给你准备的其它头盘,两分钟就能好。

厨师吓死了,余光扫到远处那个被一群机车围着的男人,他可不想和他一样。

龙耀阳看着蹬蹬蹬跑上楼来的小子,也不再难为他:直接上正餐吧。

这年头要找个对胃口的厨师也不容易。

厨师立刻千恩万谢,跑过去户外烧烤炉边,腌制好的牛眼肉一放上烤架,就滋滋的发出响声,这种充满生机的声音预示着,他刚刚逃过了一劫。

那个刚上楼的少年已经开始报告:二少,他已经交代了,就是他吃里扒外,说咱们这边生意不好做,所以才把货散了出去。

金发的小子外号就叫金毛,是龙耀阳最得力的手下。

龙耀阳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货散到什么地方了?他今天心情不好,因为要处理这个叛徒,他要挪到这地方来吃饭。

金毛这下有点犹豫,但不说还不行,他犹豫着说:过……过河了。

尼玛楼下的死小子,给自己找事。

果然,一听——过河,龙耀阳立刻放下了酒杯:还有呢?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口沙拉,平静的开始吃。

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少年,刚刚打厨师的那个,也是个年轻小子,他一看,立刻给金毛使了个眼色,二少这是生气了,刚刚惹他生气的西洋芹菜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竟然还给吃了。

这得有多生气。

金毛也知道一提河对岸,二少就要生气,可也没办法:他也是知道二少您不管河对岸的事情,所以他才胆大,东西不止过了河,还被……还被散了一部分在柴家的夜总会里。

西洋芹菜根又大又硬,很像我们平时吃的大头菜,平时这东西龙耀阳是不会吃的,可是此时,他恨恨的咬着,竟然有点解恨。

有多少人吃里扒外?龙耀阳问。

小弟到别的底盘混饭吃,就好比自己的马子觉得自己没本事不能给她足够性福的生活要去爬别的男人的床一般。

这是很伤面子的事情。

龙二少在床上一向龙精虎猛,真没想到女人不敢出轨,小弟倒觉得生活艰难,过江讨生活去了。

真是丢人丢到了世界外。

昨天我收到风声东西大概过了河,所以已经派明仔去了河对面的夜总会,等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金毛掏出电话,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查事情都是归他管,只需要把结果报告给老大就可以了。

龙耀阳不再说话,当年龙家老爷子有话留下,不让他们霸河对面的底盘,他大哥早说过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金毛拿着电话,拨了号码,却没人听……奇怪他看向站着的那个少年,大毛哥,明仔怎么不接电话。

那个刚帮龙耀阳打人的叫大毛,在外面被称为大毛哥,是这个金毛的亲哥哥,他们一家兄弟三个都跟了龙耀阳。

大毛不爱说话,平时都是负责动手就行,所以也只是摇了摇头。

金毛拿起手机又打……******包间里,惜缘刚刚说允许他们休息五分钟,脚底下就响起了手机声。

被踩着的就是金毛的弟弟——明仔,他努力想抬手去拿电话,可是都没力气,唯有对着那撂倒自己的小妞求助,听她说话的语气很纯良,大概很好商量,于是他说:姐,你帮我接个电话吧。

刚才自己的小弟叫了声姐,拖延了五分钟,自己叫这声,怎么也得拖延个十分钟吧。

是吧?惜缘却有些不耐烦,她弯腰,看向地上的少年,他好像真的不是装的。

刚才已经有人叫过姐,再叫也不新鲜。

但她也不是坏人,于是放开少年,把他翻死鱼似的翻了个身,少年的手机在裤袋里,她毫不犹豫掏了出来。

周围的樊平很想给她使个眼色,但无奈惜缘根本不看他。

经理犹豫这情况怎么办,要不要给老板打电话呀,可是表面上,他们又完全掌控了局面,这些来捣乱的,全都失去了自理能力。

于是赵经理想着,反正樊少今天在这里待客,老板等会也是会过来的,老板还有别的事情,这一个小小的夜总会,这么小的事,也不值当老板特意提前来一次。

就是几个不懂事的毛孩子,等会大不了多给他们赔点医药费。

真是谁也没想到,地上躺着的,会是从来不过江的南边的人。

这胡思乱想间,惜缘已经掏出了电话,按了接通键,看到上面有个二哥俩字,很体贴的把电话放到了少年的耳边,然后她说:是你哥的电话,给你哥说,你等会找完戒指就回去了。

此言一出屋里其他躺倒的少年纷纷强扭着脖子看她。

眼神很膜拜。

这小妞的口气太特么大了,你知道你脚底下踩的是谁吗?那被踩的他哥,可是南边排行前五的大哥。

直接跟着龙二少的头马,你确定你已经选好了坟地。

或者已经准备好了下半辈子被关在暗娼馆里接客赎罪?!惜缘哪里管,她翻过明仔,已经改踩在他胸口,宝蓝色的玛丽珍皮鞋,有种稚气的美感,她从侧面的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觉得自己这个姿势很霸气,于是她点了点脚,整了整头发,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这边,金毛一听电话接了,很反常的,是一把稚气的女声说了几句什么,他每太听明白。

不管那么多,他立刻喊道:明仔你搞什么?那边什么情况?而后就听到明仔颤巍巍的声音说:哥,哥我闯祸了,被别人扣住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被扣住了?金毛不解,要说自己这弟弟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主,怎么就被——那神马,扣住了。

是啊……哥,我,我们弄不见了一个女孩的戒指,现在被押在这儿了。

还是明仔苟延残喘的声调。

这也太怂了,金毛立刻怒道:什么人敢押你,你没说你是谁吗?另一边的明仔心想,别逗了,还报家门,这小妞一看就是个不分四六的。

还是让自己哥哥来救驾的实在,于是他用更加虚弱的声音说:哥……我现在还在地上被踩着呢。

被打的……实,实……实在是动不了,这个姐姐说,我找不到就不让我回家。

啥?!对面的金毛都楞了。

自己的弟弟怎么还会用这样的调调说话。

关键他说什么?姐姐?现在还在地上被——踩着呢?!谁特么的这么大胆,吃了雄心豹子胆吗?金毛大吼道:谁扣的你,哪一家?新……新世纪2047,柴家的。

次奥~你个惹事精!挂上电话,人倒霉也要看地界,去哪一家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柴家的。

金毛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龙耀阳体贴,晃了晃酒杯直接问道:说吧。

他也听到了电话。

金毛只好坦白:明仔说,他被扣在新世纪了,就是柴家的那个夜总会,而且……而且他还说,他被人现在踩在脚底下。

踩在脚底下……龙耀阳重复了一遍,神色难名,不知在想什么。

金毛察言观色,这是生气了吧,的确,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谁这么大胆敢把二少的人踩在脚下,不知道二少会给自己多少人过去砸场子?一定砸的他停业最少一年,砸到他关门。

他装修,我们再去砸。

一直砸,砸到他倒闭我们还要砸!可还没想完,就见龙耀阳忽然笑了一下,这一笑,真她妈的帅,然后就听他说:那就过去看看吧。

那意思,龙少您要过江?金毛和他哥立时都呆了:二少,您,您要过江?龙耀阳对厨师摆了摆手,厨师立刻颤巍巍的捧上来刚煎好的牛眼肉。

龙耀阳喝了口水,准备开始吃饭:你们去准备一下,我吃完饭,咱们就去看看。

说完切了一块牛肉,七分熟,微微带血,正好!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三兄弟,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金毛】所以老三必须叫小明【明仔】这架空地的地图,实话实说,我拿伦敦地图用的。

所以,真的是架空。

大家不要催我,我也想写快,可是没办法,我是个不会留力的人,有时间就多更了,没空写是真的没时间。

圣诞就是我们这里过年,我不是学生,三次元我要照顾家里人的。

大家体谅一下,别骂我。

谢谢的地雷,爱你哦~l3l459、、龙二少要过河!!!金毛一阵风似的冲到楼下。

消息一出,正在玩车的少年们都沸腾了。

纷纷开始打电话:咱们二少要过河,北边有个不长眼的扣了金毛哥的弟弟,听说还把人踩到地上了,二少说要亲自过去。

对对,没错,有人踩了龙二少的面子,所以二少要过河去。

真的吗?龙二少要亲自过去要人,谁这么大面子?管他谁,这次都死定了,把兄弟都叫上。

那还用说,平时不许咱们过河,这下好了,二少亲自去,咱们弄他个大的。

真的可以过河了吗?龟孙子,可憋死了,还是跟着二少去,好,我立刻去叫人!加之短信,盆友圈,那传播速度,可是光速!看着周围的兄弟打电话叫人,金毛一拍旁边一个小弟的脑袋:孔雀,你去弄点名牌衣服过来。

那个叫孔雀的小弟才刚十七岁,加入社团却已经足有两年,惯会看眼色,可是这次却不大明白金毛的意思:金毛哥,你说什么名牌。

笨!金毛一指周围的弟兄:咱们二少第一次过河,听过那话没有——不是强龙不过江。

猛龙!,小弟孔雀在心里默默纠正,他可还在兼职读高中呢。

金毛看他走神,啪——一巴掌又招呼到脑袋上:听着没。

二少吃饭很快,他说吃完饭就走,速度!明,明。

孔雀哈着腰说:那金毛哥你还没说要什么名牌,为什么要?那还用说吗?又一巴掌招呼到脑袋上:你傻呀,二少第一次过江,自然不能坠了威风,让兄弟们都穿的利整点,那什么阿妈妮瓦萨其的,赶紧给弄一箱。

孔雀立刻苦起脸:金毛哥,那种名牌很贵的,我们哪有?怎么没有?!又是一巴掌直直打脑门上,金毛低声道:北区不是有很多名牌的代工工厂吗?去,给我弄上几百件过来。

记得颜色一定要黑色的。

几,几百件?孔雀脸露惊惧,心里说,大哥你知道咱龙二少身上穿的也是阿玛尼吗?你和老大撞衫真的没有问题吗?但是这样质疑自己老大不懂品牌是不明智的,于是孔雀婉转的提醒:那和……和二少现在的黑衬衫不是撞衫了?却没想又招来金毛飞快的一巴掌:笨,龙二少穿的是阿妈妮prive,知道那是什么吗?高级定制,直接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你再撞能撞成一样吗?次奥~大哥果然是大哥,关键时刻掉下的链子就拾起来了,连高级定制系列都知道。

孔雀崇拜的看向他:金毛哥,都听你的!废话!收到孔雀崇拜的眼神,金毛很受用的拉了拉衣服领子,随后又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记得给我弄件银灰色的,我站二少身边,得起衬托作用。

神一般的小弟呀!孔雀更加膜拜,自己老大可以当龙二少最得力的手下,原来不是毫无原因的。

这时就听金毛又说:另外,让兄弟们三十分钟之内都过来,车只要黑色的,二十万以下的不许开。

这时间可太急了,那我先让人直接撬工厂门进去吧。

孔雀说着就开始打电话叫人。

金毛点了点头:工具带齐了,多撬几家。

然后也拿出电话,电话一通就对着那边的人粗声粗气大喊道:给你二十分钟过来,要过河去,把家伙都带上!*******三十分钟后,燕京城彻底乱了。

从南岸过河,三条路:隧道,大桥,还有一条水路——渡轮!清一色,出现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堵车!由南向北,根本过不去。

那边几百辆车等着过河呢。

清一色的黑色,车型整齐。

而且清一色的插着旗子,仿佛所有大使馆集体出行那种的排场。

外加改装过的重型机车开道。

良民纷纷绕道。

那旗子上一条活龙活现的飞龙,谁不认识,只是这条龙从来不会过河来而已。

连交通音乐台都收到了消息,隐晦的提醒听众:现在不是过河的最佳时间,建议大家绕行东区西区,或是在北区吃完晚饭宵夜最好住过时钟酒店再考虑过河。

如同圣诞节前平安夜万人拥挤,几条通往新世纪的路已经全部瘫痪。

交警队的交警叔叔们都疯了,想执法看到那排到门口的车,连交警队的门都堵了,又看到那随风飘舞,夜风中森森霸气的标志。

聪明的交警叔叔们也适时的病假了。

这么酷的架势!这么炫的出场!这么狂妄的做派!这么霸气的排场!这样拽成二五万夹八万的气场!都没人猜到是龙二少亲自过河来了。

*******新世纪楼上,超大的包间,此时站了一个拎红色外卖篮子的少年,他弯腰,从地上倒着的一名小弟手中接过他挣扎着递过来的两张一百元钱。

正中的沙发上,惜缘打开外卖盒,这几个少年太没用了,这么久还是爬不起来,害她不得不叫了外卖。

你们要是能起来就自己吃哦。

桌上还有,她也不用内疚吃独食。

饭盒打开,里面码放整齐的是新鲜的烧鸭,叉烧,油鸡饭,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她对樊平伸出手:我的手机没电了,借一下你的,我要打给柴少。

语气很无奈。

那简直没能更好!樊平立刻把手机激动的递给她,赶紧找人来接手吧,对着这个烂摊子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就看惜缘熟练的拨了柴少的电话,电话一通就听她用反差极大的声音说:大叔~~我有点饿了,叫了一个叉鸭油鸡饭,我可以先吃点吗?语气好温柔,好乖巧。

地上的少年冒了一层冷汗。

柴少刚到飞羽家,正被四个人堵在门口,不愿多暴露惜缘的位置,他简单的说了句:好,要是不好吃就少吃点,等会带你吃好的。

惜缘娇声说了句:好。

喜滋滋地把手机塞回给樊平,这才放心的再次打开饭盒,准备开吃。

樊平木讷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彻底无语了!这人她什么构造呀!!!竟然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能不能自己先吃饭?你看不到被你踩在地上的人已经无法自理了吗?你这是把人打残废了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呀?你知道自己闯祸了吗?还是你觉得柴老三威武霸气,跟了他你就什么也不用怕!咦,樊平一愣,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还没想完就听见包间门被飞快的敲了几下,等不及有人说进来门就被推开,谈乐天带着几个人惶急地冲了进来。

他脸上带伤,表情惊慌,仿佛被十几个丑女客人同时逼婚,冲到赵经理面前他急急说道:我们夜总会让围了!随后不等赵经理消化,他急速在屋里一看,冲到惜缘面前,看她捧着一盒外卖,俨然正准备开吃,真是恨得哭笑不得,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向惜缘:快走!结果,没拉动!你说你这时候玩的什么身如磐石?谈乐天气的恨不能跺脚,指着惜缘脚边的少年说:这小子,不知道是谁的人,反正外面……砰——一声巨响,来自楼下大厅。

谈乐天脸色剧变:迟了!包间里的众人不明所以,谈乐天其实也不知道是谁,但惜缘这儿楼上押了几个小子,下面的自己人都知道,现在外面被围了,他就条件反射担心惜缘。

要真让他说担心的是什么,他也说不出。

但还是应该和柴一诺通个讯,他走近樊平小声说:还是给老板打个电话的好。

樊平觉得今晚的事情也好似越来越失控,于是拿出电话打给柴一诺。

******赵经理已经冲到包间外,从楼下往下去,脸色立时大变。

他们的夜总会,正被清场中……大厅里各处都散着穿黑色紧身t恤,面目可憎的不良少年。

外面还不断有人涌进来。

客人被检查身份证后一个个请出去。

这特么是黑社会来执勤还是砸场子。

这种场面已经超出了赵经理对夜总会可能发生突发事件的认知,他急忙跑进包间里,急道:外面……外,外面来了好多人。

一句话,说得句不成句。

这里除了他,最顶事的要数樊平,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新世纪捣乱,这时觉得之前谈乐天的惶急和赵经理现在的失态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走到外面一看,大厅已经挤满了黑衣人。

并且分流开始向楼上涌来。

樊平的心一沉:进包间,关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这人数,绝对已经过百了,屋里有那几个少年,如果是为了他们,那现在关上门,也能多几个筹码,最重要,里面的那个惜缘,他只要在,就得护着她。

那个女孩,不见别人夸她多美,多喜欢她,多得是听柴一诺说她傻,高格说她让人操心,可是她傻,让人费心,非亲非故,为什么不甩了她,还被众人宠在手心里,柴一诺甚至把自己的办公室都愿意腾给她折腾。

而且,她和柴少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樊平是个心细的人,早看得明白。

这里的门没办法锁,关上也不顶事,樊平疾步走到惜缘脚边的明仔那里,蹲下问道:外面的人是来找你们的吗?今晚这里只有这儿反常,说不是他们樊平现在都不信。

明仔知道大概是自己的哥哥来了,笑了一下,竟然不说话。

惜缘慢慢抬脚伸过去,小皮鞋只是亮在明仔的眼前,他立刻软了,连忙说:我猜是,是。

话音刚落,包间门就被敲了几下。

还挺有礼貌。

樊平站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对旁边一个自己的朋友使了个眼色,让发短信叫人。

砰——一声,外面的人礼貌是个样子已经等不及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中间的正是金毛,他穿着银灰色的衬衫,身后跟着十几名少年,都是黑色的t恤,看样子名牌代工厂最近正在出这批货。

哥——明仔一看见他,如同被欺负一晚上的小孩,眼泪立时委屈的飚了上来:哥,我被打的残废了,就是这样穿旗袍的,你要帮我报仇呀!穿旗袍的惜缘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也太没出息了,用鞋踢了踢他,是不是真的残废了?哪里有那么夸张,我就踢了一小下。

就踢了一小下!你也真好意思说。

金毛进来一看见弟弟在地上已经红眼了,听见明仔说竟然残废了,那还得了,立时准备拼命,给我抓回去!当然不会自己动手,弄回去慢慢收拾,看都不看屋里人一眼。

只急忙冲过来抱地上的弟弟,心疼死了。

却转眼踢里哐啷一阵巨响,金毛顺着自己弟弟的眼神看去,是两个扑过去拿人的小弟被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这是什么情况?!樊平在旁边想说句话根本都逮不到机会,心里直呼糟糕,这惜缘的祸是越闯越大了。

倒是明仔弟弟此时最可人,他看向惜缘,立时变了口气,改为对自己哥哥介绍道:哥,就是这个姐姐打了我,你身上要是没家伙,千万别和她硬抗,她一脚,我就躺这里动不了了,她腿劲特别大,砸一下,就是千斤顶抡了一下的感觉。

刚说完,他又赶紧修正:看样子力气也很大,扔人和扔枕头一样。

说完眼神指路门口新躺着的两位。

金毛又惊又怒,但是自己弟弟死死揪着,他知道刚才的话不是说笑,自己弟弟担心自己会在这个小妞跟前吃亏,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把自己的弟弟吓成这样。

可是今天,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是白搭,想明白这里,金毛安慰道:放心,龙二少亲自过来了。

什么?明仔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毛哥,二少让把人带下去。

门口又过了几个人,一副俨然这地方被他们控制了的口气。

樊平立刻皱眉,姓龙的!哪个姓龙的?他此时站在惜缘的右手边,伸手过去拉住惜缘的手,小声靠在她耳边说:等会出去,有机会你就跑。

而后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

惜缘微微惊讶,也小声问:他们人很多吗?嗯樊平低嗯了一声,表情凝重:过百人了。

随后又想到不知大门外面有没有人,这样一想更为担忧,惜缘怎么跑的出去。

金毛不管那么多,招手,门口刚过来那个大汉,身高体重都很适合重体力活,走过来,弯腰一下抱起了明仔,房间里躺着的另外六位少年,也被一一扶起。

惜缘自然没有去拦。

樊平一看金毛带人向外走,那意思是让他们自觉的下楼,他转身,扶上惜缘的肩膀,小声又嘱咐:等会有机会就跑,听到了吗?出去就给柴少打电话。

他说的很凝重,令惜缘觉得很难过,她更不想走了。

她隐约也知道,大概是闯祸了,可是这里还有常常,cindy,她就算再单纯也知道,她走了,别人就要替自己受过,怎么会走,于是她小声说:我不走。

樊平和她也不熟,觉得这孩子傻的一根筋,也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向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转角,樊平却还是心中不安,把惜缘一把推进就近的包间:你在这儿避一会,我先下去和他们谈。

常常和cindy也被先后推了进去。

只有三个女孩,都放在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樊平对着后面跟着的几个朋友苦笑了一下,大家向楼下走去。

谈乐天他们也跟着。

活了二十五年,何曾这么狼狈过。

在自己的地盘,被这样如同检验货物一般赶下楼去。

一下楼,樊平就心中一凉,这情况,怎么都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大厅里到处都是人,服装还挺整齐,正中柴一诺偶尔在大厅会坐的那张沙发上,此时坐着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

面色虽冷,但很是器宇轩昂,还有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高端职业者身上才会有的气质。

樊平走过去,看对方只是冷眼看着他,唯有自报家门:樊平。

说完他伸出了手。

出乎意料的,对方也伸出了手,只是那名字一出,樊平差点没站住:龙耀阳!尼玛,需要这么夸张吗?你们龙家不是不过河吗?樊平笑了一下,有掩饰不住的尴尬:真意外,龙二少竟然亲自过来了。

手底下人不懂事,听说被押在了这里,所以我们来领人,顺便陪个罪。

龙耀阳不紧不慢地说,说完看了一眼刚刚被抬下来的那一溜小弟。

伤了他们七个人,刚检查过了,没有骨折瘫痪,但也没这么容易算数。

明显是反话。

樊平暗暗心惊,这可怎么办,第一次和龙耀阳打交道,也不知对方是什么脾气品性,唯有试探说道:今天的事情是误会,我们的人下手有点重,这地方是柴家的,龙二少看在龙柴两家早年的交情上面,不如给个面子,今天收拾的兄弟我们愿意一人赔二十八万。

带个八还讲意头。

二十八万一个人,赵经理等新世纪这边的人纷纷心惊,土豪就是土豪,早知道樊少挥金如土,却没想为了惜缘,愿意一把甩出去两百万。

可龙耀阳只是笑了下,那个孩子。

他指了下明仔:十五岁就跟着我,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可是打人的人都不让我们见一下吗?说完看了下二楼的方向。

樊平背后发凉,其实这里周围都已经是人家的人,刚才那样,也不过掩耳盗铃罢了,又怎么护得住。

唯有尽量拖延时间,希望柴一诺这正经当家的能回来。

人家要去硬抓,他们可是半点办法没有,如果惜缘真的落在这些人手里,他可不敢想,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心急,说道:打人的也是个孩子,龙二少您大人有大量,这个受伤的小兄弟,我们再多加三十八万怎么样?大家交个朋友。

好大的手笔呀!龙耀阳看着他,似笑非笑,这样一来,我倒是更好奇这个打人的了。

说完他笑容一收:动我的人,不知死活。

随即一摆手,旁边的孔雀扬声对二楼的人喊道:抓出来!抓出来?!二楼包间里的惜缘怎么甘心被抓出来,她一把拉住常常cindy护在身后: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把他们全都打趴下,看他们还怎么抓!说完一个高抬腿,当先冲进来的小子就被砸倒了。

cindy大惊:这么多人你怎么打得过。

还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

说着话一个侧踢,又飞出去一个,动作很漂亮。

常常惊讶道:你还会功夫?惜缘伸展了一下腰身,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皱眉,抿嘴,目光专注锁定战斗目标:早就想活动一下了。

说完她突然单手一个空翻,柔软有弹力,门口正中的两个少年还没看清她旗袍下面穿的什么,就被左右脚一边一个踢了出去。

常常cindy伸手捂上嘴:这也太夸张了吧。

惜缘想到此时自己责任重大,要保护常常和cindy,更是心口一热:你们俩放心,我一定能保护你们。

说完又是一脚踢出去一个少年。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划破苍穹,这个比较惨,直接二楼飞下去了,重重的落在下方的桌子上。

全场的人都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常常伸手和cindy抱在一起:太可怕了,要出大事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欺负,对于盘龙镇出身,每天打架和玩一样的惜缘来说,打架,那是吃饭一般的本能!不让她打架,她浑身都痒痒,这两天,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找最健壮有力的柴少下手,此时,她又怎么会留手。

过河来的弟兄们全都成了送上来练手的陪练。

她打的兴起,变幻着花样,一下一个,从二楼直接清出一条道来,打到一楼。

看着被扔,被踢,四处倒地的弟兄,都是一招撂倒!大厅里的众人已经完全惊呆了。

就连龙耀阳也黑了脸,只看那妹纸灵敏矫健的身手,翩然若虹,看那一地的自己人,幸亏他们带的人多,不然还不够她打!再有一个小弟被撂倒之后,龙耀阳坐不住了,看那女孩又要飞起一脚,夹着雷霆之势,他站起来,率先一脚迎了上去。

砰一下,俩人的小腿杠上了!操!顷刻间一种破碎感袭来,腿骨的剧痛,简直无法形容。

龙耀阳这下知道不是自己手下脓包了,是这女孩!她是人吗?看向那个霸气侧漏的妹纸。

惜缘也正好回头看他,长发飞扬着落下,露出她清楚的容貌。

熟悉的五官。

陌生的容光焕发。

从未见过懵懂清澈的眼神。

但那依旧相似的眉目。

龙耀阳立时惊悚了!随即瞪大了眼睛,犹如看到了外星人!!!他定了定神,收回腿一把抓住惜缘质问道:你叫什么?很是失态。

惜缘身高堪堪一米七,和一米九的差距很明显,她本来想一把扫开这个障碍,但鉴于对方的表情很奇怪,她就犹豫了一下,只这一犹豫,脑门上就是一凉!惜缘立刻,彻底,安静了!一把枪,正挨在她可怜的脑门上!龙耀阳已经失了淡定,看惜缘不说话,他看着惜缘的脸厉声吼道:金毛,把那个经理给我抓过来。

带着男人的霸气。

下一秒,赵经理就被扔到了脚边。

砰的一枪,龙耀阳脸都没转,就朝旁边地上开了一枪,说,这女孩叫什么?赵经理都快被吓哭了,惜……惜缘。

还好那一枪没打到他呀。

惜缘。

龙耀阳轻轻重复了一下,砰的一声,又是一枪,还是刚刚那个位置:全名!他还是看着惜缘的脸,声音又冷又硬。

惜……惜,赵经理急的一时脑子都空白了,大家都阿缘阿缘的叫,谁还记得她姓什么呀。

看不过赵经理这样害怕的样子,惜缘拿出好汉精神说:你不要为难他,我姓龙。

随着她话音一落,那柄枪又挨到了她的脑门上!冰冷冷的。

不过这次那只手抖了一下。

她忍!她唯有忍!她刚已经看到了,大叔给她讲过,这把是沙漠之鹰,威力很恐怖。

龙耀阳咬着牙问:那我是谁?很奇怪,他声音也有点抖。

惜缘怎么知道他是谁,于是老实说:不认识。

不认识?!龙耀阳大怒,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杀了你。

手上使劲,惜缘脑袋被顶的后仰,他的狠辣表情说明,他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惜缘却毫无预警的抬手,一把抓住龙耀阳的左手腕,用力嗷呜一口咬了下去,血顷刻间流了下来,龙耀阳硬气的硬是一声没吭。

只是直直看着她。

随即惜缘放开了他,嘴角沾着血说:看着!说完她就用力在自己右手腕上咬了下去,那小牙森森,显然比刚才还用力,随后她放开自己,把白净的手腕递到龙耀阳面前说:你开枪打我吧,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被打烂。

唉呀妈呀,龙耀阳心里头一抽,皱眉,迅速左手一伸,一下把惜缘圈到自己怀里,生怕刚才的话被别人听了去,如果忽视他右手还用枪指着惜缘脑门的动作,那么从左边看,这个动作是很是暧昧。

他把惜缘紧紧压在自己怀里小声说:你他妈的再不承认我就让人把你绑到我床上去。

惜缘被捂着口鼻,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很好闻,她闷闷的道:就算到了床上,你也打不过我!随即她挣扎了一下,再好闻不是大叔也不舒服。

龙耀阳愣了十几秒,忽然大笑起来。

惜缘仰头看他,看他还笑的畅快,小声提醒道:你的腿骨一定断了,你确定不要去医院吗?作者有话要说:太长了,有错字一定给我说一下,我检查了好多遍,已经审美疲劳了。

阿妈妮瓦萨其的不是笔误哦,强调这个,令我觉得自己很傻。

还有惜缘咬自己,那是个伏笔,她不是傻缺,她猜出这男人了。

谢谢咩咩的打赏,么么哒。

还好我今天交了肥章。

60、、金碧辉煌的大厅中间,惜缘被紧紧搂在龙耀阳怀里,从来了这里,还是除了柴少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近的搂着自己。

惜缘微微挣扎:你可以不要这样搂着我吗?是她一贯的说话风格。

但在龙耀阳听来很软,那你先说我是谁?他此时心情畅快,刚才他那样吓唬她要把她绑上床,她竟然面色都没变,唯一的解释是,她知道自己在吓唬她!此时他已经可以断定这女孩就是他妹!虽然人漂亮了很多,但是大体轮廓不会变,而且哪里那么巧,她也叫龙惜缘!心里一时思绪万千,只是搂着惜缘的左手更紧了紧,对着旁边的赵经理问道:她是你们这里的什么人?门……门迎!赵经理磕巴着说,不过,不过今……今天已经辞职了。

门迎?龙耀阳重复了一遍,语气又冷了:什么时候来的?六……六月。

赵经理强装镇定的说。

龙耀阳低头,额头挨上惜缘的小声说:还不承认?六月正是惜缘离开医院失踪的时候。

惜缘侧开头,只是微微挣扎,却不再想打趴下他。

就像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一般。

她其实也已经认出了他是谁?!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知道: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的哥哥——龙惜缘的哥哥!刚刚包间里那个少年说龙二少亲自来了。

姓龙!追着自己问认不认得他?又死死追问自己的名字。

如果她再想不到这就是那个叫十三的曾经说过的哥哥,那她就太笨了。

她的记忆力一向都好,记忆里那个叫十三的助理唯一提到过的那次,他说:小姐,你冒着被哥哥骂的危险就是为了这一天,小姐,你不能争气一点吗?最重要的是,那一刻,曾经属于龙惜缘的记忆里,出现过两个哥哥的样子,其中就有这一个!她被枪指着脑门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记起来了——还是那么凶。

怎么当门迎?龙耀扬低声问她,语气开始变得亲昵。

惜缘很纠结: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无非一样——生存!惜缘又不傻,她却的是阅历,却不是智商,所以她一直都知道,会被找到,大概是迟早的事情,她从南边跑到北边又怎么样?只要她在燕京城,她就是龙惜缘,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

而且如果她会被找到,一定是龙惜缘的哥哥,因为龙惜缘是没有父母的,她只有两个哥哥。

那他们会怎样看待:自己重伤之后,不治而愈的事情?那时候的她什么也不懂,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何况现在,这件事压在她的心里,无论怎么样,科学都无法解释。

所以她不止一次自己反复想过,要是一辈子不被找到也就算了,万一被找到,她该怎么办?最后她决定:第一样就是要试探!趁着他们还没有防备的时候就试探,表现出自己的反常。

如果他们要抓她做研究,或是当鬼怪烧了自己,那么第一时间,——她就跑!带上大叔跑!但现在呢?她已经试探过了,这个哥哥却生怕别人听到发现,一把把自己搂到怀里,那么就是说,这个哥哥也是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

他在保护自己?!或是他的妹妹……这可怎么办?惜缘的心路没了主意。

龙耀阳看惜缘不说话,显然还在挣扎中,笑着靠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惜缘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睛晶亮,水澈纯然,表情却是完全地不知所措。

龙耀阳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更无法把这样的眼神和自己记忆中的妹妹联系在一起,搂着惜缘的左手不由松了点,但随即又怕她跑了,还是紧了紧,顺便扬声,清场!这句话是对周围人说的。

请——孔雀对着樊平几人说,一点不觉得这是人家的地方。

樊平心里七上八下,看龙耀阳右手的枪还没有收回,当然,如果手上没枪,也没本事把惜缘搂到怀里。

不对,他为什么要搂着惜缘不放手?原来惜缘也姓龙。

为什么龙耀阳要这么紧张她?同样心中纷纷猜测的还有周围的其他人,甚至从楼上下来的常常和cindy,完全搞不清状况了,坐过山车般的心情。

惜缘和龙耀阳是什么关系?龙耀阳虽然用枪指着她,表情凶狠,可是这里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舍得开枪,只是逼她说出自己是谁?他要她承认什么?大伙心中揣测,多想再看一会,不想走也只能被请出去,而龙耀阳始终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低头死盯着面前的惜缘。

樊平看向他紧搂着惜缘的那只手,他的左手腕被咬出了血,现在搂着惜缘,血晕染了惜缘宝蓝色的旗袍。

被惜缘那样咬了一下,他竟然一动也不动,由着她咬,后来又把人搂到怀里,只是他说的话他们都没有听到,这是怎么回事?回头和谈乐天对视了一下,谈乐天久经风月场的人,也没看懂。

龙耀阳只说清场,他们到了东西区交界的中厅,那个负责送他们出来的小弟就回去了。

那个小弟是孔雀,其实此时孔雀他们也很奇怪。

甚至暗暗吃惊,这小妞的名字怎么和失踪的小姐一样?可那样子,真的不怎么像呀。

要说他们曾经也不是没见过龙惜缘,不过那太妹形象和现在相差太远,一个人的气质,脸上的气色神韵,都是远比五官更为重要的东西。

樊平看着到处都是龙家的人,焦急的看向门口,为什么自己的人还没有到。

可是,来了又能怎么样?******此时:街外,柴少一脚刹车停了车!拉开车门他跳下车,焦急地看向前面堵死了的路,后面车的车门也打开,飞羽高格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完全过不去了,咱们跑去。

柴少转头一把甩上车门,向着新世纪的方向拔腿跑去。

飞羽立刻追上,对着高格喊:把车挪到路边,我先去。

高格招手,而后二话没说先去挪柴少的车,十分钟前他们收到柴一诺的电话,新世纪出事了,惜缘在那里!柴少跑的飞快,耳边一片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短发水湿,柴一诺的电话说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惜缘打人了,现在的新世纪已经被围,加上另外刚刚接到队里的消息,龙家的人,过江来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从来不会过江的龙家人会过来。

和惜缘有关吗?耳边是惜缘刚刚电话里稚气甜腻的声音:大叔,我有点饿了,叫了一个叉鸭油鸡饭,我可以先吃点吗?想到这里,柴少的心里和火煎一般,眼睛瞬间红了,明明她刚刚还好好的。

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真是恨不能插翅飞过去!他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惜缘出了事他该怎么办?阿缘,你千万不能有事!离新世纪还有一条街的地方:路况更是糟糕,路上的车都无法移动,马路中间甚至很多车里都没有司机,前方一辆悍马停在那里,柴少一脚猛蹬上车侧,单手用力一撑,一跃而起,上了车顶。

放眼望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般。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街道吗?远处的新世纪,以门口的位置一分为二,全都车头对车头,那些车就那样蛮横的停在路中间,围着中间一辆加长型的黑色轿车。

整条街都被以这样的方式——封了!到底是龙家的谁过来了?怎……怎么样?飞羽也追了过来,扶着车侧正在喘气。

柴少看向后面,远远的高格韩笑叶秀也跑了过来,他说:堵严了!我先去。

说完奋力一跃,跳到了旁边那辆的车顶上,而后一路这样越跳越远。

高格他们追上来,怎么回事。

飞羽指着人行横道上面停满的车,又指着前面路中间没有司机的这些车,喘着气说:堵……堵严了,快走!躬身大力喘了几口气,又追了上去。

高格他们也先后跟了上去,龙家的人来了,他们当然着急!但这种焦急,又和柴少的焦急不同。

刚怎么不告诉他惜缘是龙家的人。

韩笑边跑边问高格。

高格摇头:让惜缘自己说比较好。

说完立刻加速,夜总会的霓虹已经闪烁在前方。

******大厅里转眼只剩下了自己人,龙耀阳挥挥手,他的人也退的二十步开外,确定再没有人可以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他才笑着放开惜缘:竟然跑到这儿来了,怪不得大哥找不到,和我回家。

右手的枪却还在手里玩似的拿着。

惜缘没有说话,这一刻,她真的是不知所措!曾经,她的皮肤没能保护自己弹下楼梯。

现在她却知道,就算拥有那样的皮肤,这地方也不能随时使用,因为那么坚韧的皮肤在这里不正常。

可这个哥哥,知道自己不正常,轻易咬不烂,也愿意带自己回家吗?!她只想过见面要试探他们,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却没想过如果人家要接自己妹妹回家怎么办,她和他们不熟,不想去呀!她低着头,白净的脸上没有曾经龙惜缘喜欢画的那些彩妆,白皙的透明,侧身低头的样子显出少女纤细的身形,有点无助。

龙耀阳纵然一向硬气,此时也不由心中一软,终是把右手的枪别回后腰。

伸手想安慰,抬起又放下。

看了看周围人,他的心情现在也很复杂。

有些话更是无法说出口,惜缘不见了之后,他们查过监控:和高格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不同,他们有更明白的监控,就是在重症室里面的监控,那录像的惊悚程度直追灵异电影。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那样重症的人,竟然自己下床,不治而愈!他们无计可施之下,甚至找了某些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专业人士,那些开天眼的也说那是真正的灵异事件,甚至有看不见的东西修复了龙惜缘的身体,此时想起来,龙耀阳都是浑身发凉。

这样的妹妹,他们一直不知道该不该找。

倒是那专业人士提醒,这些事讲求机缘,如果要遇上,就带回来。

倒也不必刻意找。

确实,怎么找?找什么样的?多少人都知道她残废了,难道再大张旗鼓去找一个完好的?所以只能秘而不宣,私下慢慢派信得过的人找。

却一直都没消息。

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她变化太大了!要不是自己亲妹,他也认不出。

惜缘一直都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这样的她,有种稚嫩的娇弱感。

龙耀阳不知道该不该和她明说,妹纸,其实我们知道你遇上了灵异事件,回家吧,咱们好好过日子。

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不知道自己遇上过的是灵异事件呢?自己直接说,不是吓到她了。

于是龙耀阳只能隐晦的试探。

伸手捏了捏惜缘的脸:这皮肤,倒是比以前好的太多。

凝脂般的触感,他又摸了摸惜缘的头发,滑顺的从自己手指间飘过,身材修长也有变化。

还有那身手,要不是手上有枪,他都打不过,这叫什么事。

他说的话,惜缘没肯定也没否定,还是不说话,低着头。

女孩不说话,只低着头的时候有些急人,龙耀阳并不待见伺候女孩,但这是他妹子,他一点没有觉得不耐烦,看着惜缘柔软的头发,白皙的侧脸,说真的,如果不是知道她经过灵异事件,她有太多地方都和以前不同了。

她会不会其实一直都在害怕,想到这里,更是觉得沉默不语的惜缘很可怜,伸手又把她搂到怀里,柔声问道:你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而后怕惜缘还有心结,终又忍不住把话说明白,弯腰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怕,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什么都不用怕,和哥哥回家,回家见了大哥咱们慢慢说话。

他的声音有刻意迁就的和煦,惜缘并不是心硬的人,她关键不知道要不要承认?不承认是不是还需要打一架?她不敢说自己不是龙惜缘,更不敢说自己就是龙惜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现在谁能帮帮自己,告诉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龙耀阳,眼神带上乞求,看起来柔软又可怜巴巴的,还有萌萌的可爱。

这种重量级杀伤性极强的眼神她已经很久没用了。

这可是可以从三岁孩子那里骗来包子的眼神。

耀阳哥果然也没背住,瞬间全然忘记这女孩彪悍的时候连他也打不过。

只感觉到惜缘身子已经放软,被自己搂着,于是轻拍着惜缘柔声安慰起来:大哥正好没在家,两天后他回来一定很高兴。

有需要道别的朋友吗?或者回家了再打电话,咱们家人不常过江来,以后你大概不能常过来找她们了,让她们去家里找你玩。

他还记得刚有俩个女孩一直担心的看着惜缘。

却没想这一下提醒了惜缘,如果承认了,她就不能过来了。

那大叔怎么办?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大叔才答应和她一起住,他们还约了等会一起吃饭呢。

想到这里,惜缘心中一下有了主意,她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承认,于是她说:我刚仔细想了一会,还是不认识你!龙耀阳身子一僵,一把推开她,扶着惜缘的肩膀,不相信她会这样说。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惜缘还是一脸纯然的看着他,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和大叔分开是无论如何不行的,不承认就是不承认!龙耀阳看着她,他不是不能把她抓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有些不舍得勉强她,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惜缘心中觉得也有些内疚,身子一转,也不敢看龙耀阳,她小声说:我喜欢这里,我的朋友都在这里。

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不知道是对他解释还是希望他谅解。

龙耀阳看她耷拉着肩膀,侧脸看不清表情,耳后绒绒的头发,全是少女的娇弱,心里想的也是孩子般的天真,还朋友?等会他走了,他们知道了她是龙惜缘,她以为她还能剩下几个朋友。

等着事实教育她吧。

你的手机呢?龙耀阳说。

这是什么意思?惜缘转头看向他。

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

龙耀阳说,随后看她身上也没口袋,还穿着旗袍,眼中有丝怜惜,以为这是惜缘的工作服,不然刚才也不会直接就抓了经理问她的身份。

龙耀阳对金毛挥了挥手,金毛跑过来,龙耀阳说:把我的卡片留一张。

金毛连忙掏出龙耀阳的卡片递给惜缘,惜缘没说话接了,样子很柔顺。

龙耀扬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不今天把你押回去吗?他把她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她熟悉而陌生的样子,突然抬手搭上惜缘的后脖颈,把她拉近飞快吻了下惜缘的额头。

惜缘低头躲,他已经带人离开。

走。

是金毛的声音。

惜缘赶忙内疚地转头看他,龙耀阳走得很快,他的腿一点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可真硬气!转眼夜总会里的人走了个干净。

惜缘这才发现,门侧的位置,柴少正站在那里,惊讶的看着她,他的旁边,还站着飞羽,高格,叶秀,樊平……常常,cindy,甚至谈乐天也都在龙家的人走了之后跑了进来。

大家都站在门口,到底站了多久?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写好,等会晚上也许会伪更修改,大家见到更新请忽略。

感谢丢丢的打赏,么么哒!61、、这个哥哥来的太过突然,惜缘看着柴少,徒然有些心虚,大叔会怎么看这件事?自己打了那么多人,他会生气吗?不想这个还好,一想到这里,才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奇怪。

是啊,自己打了那么多人,他们当然会觉得不正常。

惜缘虽然希望龙家人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却没有想过全世界都发现自己的不正常,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她急急跑到柴少身边,讨好的说:大叔你来接了我,我们走吧。

走?柴少木木的看着她,好像听不懂她的话一般。

倒是樊平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还以为不能善了,没想到龙耀阳就这样走了,一肚子的疑问连忙问道:惜缘你也姓龙,和龙家有关系吗?你姓龙?柴少一下傻了,木木重复道:所以你是龙惜缘?什么?樊平也愣了,自己刚怎么没想到?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浑身一凉,惊讶的看向惜缘,又连忙看向柴少,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柴少已经是一副失魂的样子!的确,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归自己管。

如同头顶炸开一个惊雷,耳边一片嗡嗡声,再也什么都听不到:龙惜缘……龙惜缘……阿缘的名字原来不是惜缘而是龙惜缘……真真头晕目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龙惜缘?为什么偏偏是龙惜缘……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再也想不起别的。

许久,他的感觉才慢慢回归,魂魄不着边的不知去哪儿逛了一圈,他感觉到有人在用力晃自己的手臂,大叔……大叔……是阿缘!柴少的心里徒然又涌上一股苦涩,强迫自己转头看向叫自己的人。

惜缘一脸担心,怯怯的看着他。

你全名是……是龙惜缘?柴少还是不死心的又问。

惜缘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惊讶成这样。

他的眼里都是惜缘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一个名字有这么重要吗?她一早交过身份证,还以为柴少知道呢,于是惜缘点了点头。

龙家的龙惜缘,龙耀阳的妹妹。

柴少惨然说,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惜缘刚刚对着龙耀阳都没有承认,可是让她对着柴少撒谎,她做不到!但她又不是龙惜缘,可身份证铁证如山,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唯有继续讨好的看着柴少,他今天高高兴兴的和自己出门,穿着小立领的衬衫,原本帅气好看的不得了,可现在头发都湿了,显然赶过来的时候很着急。

自己令他担心了!惜缘主动过去拉上柴少的手,摆出可人的样子讨好说:已经没事了,今天的事情他们不追究,我们也忘了好不好。

我们回家吧。

还回家?先不说樊平听到惜缘这句话后的面色有多不可思议,傻子般的看着她,又看柴少。

柴少也傻了般,只知道楞楞的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小手,软滑嫩白,看到就令自己怦然心跳,自己几小时前还忍不住亲过。

那股嘴里的苦涩徒然变成酸涩,直冲眼眶。

此时柴少真真是有苦难言,他真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就是龙家的龙惜缘。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孩他不能要,那就是龙家的龙惜缘!可她,为什么在这里?大叔,惜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怯怯的叫了一声,解释道,我没有骗过你,我一直都用的真名字,我还在公司登记了呢。

是啊,她没有骗过自己,是自己有眼无珠,身份证摆在面前过,都没有去看一眼。

活该!惜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明白柴少这是怪自己没有说名字,还是生气自己打人惹祸了。

可那些对她从来都没有重要过。

她晃着柴少的手娇声说:我们回家吧,早点回去做饭吃。

樊平看着这俩人,彻底无语了,周围一圈人,她都看不见,还惦记回家去做饭吃,你们俩,哪里会有家。

想到这里,看到惜缘天真期待的只望着柴少,无辜纯然,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龙惜缘会在这里?还莫名其妙的和柴少好上了?刚刚她又好像不认识龙耀阳?樊平的心里一肚子疑问,同样一肚子疑问的当然也有柴少,可是柴少现在已经不想探究真相,不关心她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没有家人,也不关心她为什么一直在说假话。

如果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那么探究又有什么意义。

赶忙胡乱编出一个瞎话:我队里刚刚找我有事,我需要去外地查个案子。

吸了口气,柴少又说:大概会很久,所以你暂时不能搬去我那里住了。

惜缘呆了呆,失望道:那我可以在家里等你吗?家,哪里还会有家?我们的家?柴少心痛难当,眼眶发酸,硬起心肠甩开惜缘的手,装着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掩饰掉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硬着声音说:队里催我了,我先走,回头给你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惜缘。

惜缘完全糊涂了,顾不得周围人都看着她,眼睛只是不受控制的跟着柴少,看他向外走,她也拔腿去追。

飞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阿缘——你不能去。

惜缘却一下甩开他:我多看大叔一眼,他要出差我好久都见不到他了。

说完就向外追去。

樊平看着仓惶而去的柴少,熟知龙柴两家内情的他,这一刻真的很同情柴少。

都到这份上了,这女孩一嘴假话,他都不舍得追问,是怕她难堪吗?宁可自己憋着,甚至始终都没说她一句重话,也没埋怨她,他不是一个会随便对女孩心存怜惜的性子,女人对着他,多数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却原来,他也会这样的迁就一个人,如果这女孩就是柴少动心的对象,那可,真的太残忍!想到此处,樊平心里没由来的一酸。

******柴少逃似的冲到门口,一到新世纪大门外,他就顿在了那里。

依旧是一片混乱。

新世纪的几百员工大多数依旧在门口,再加上男女公关,表演的模特,佳丽,那场面何止是一个壮观。

刚刚柴少来的时候着急,这些人八卦了一下就算了,但此时八卦的风向明显已经变了。

大家纷纷在讨论正在被往外抬的那些小弟。

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孩问道:到底是谁打的,这都数不完,得有几十个吧?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却被旁边一个保安连忙按住手:不想要命了,不知道谁的人吗?小姐吐了下舌头,连忙把电话装了起来,继续向保安哥哥八卦:刚才我听说,每个都骨折了,是真的吗?啊……这么夸张呀。

旁边加上了一个服务生的声音。

是啊,现在医院该忙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受伤,怎么可能这些车还堵在门口,早就被清理空了。

啊!旁边一个穿短裙的女孩突然惊呼起来:龙家不会报复咱们老板吧,这么多人被打了。

哎呀……说不好。

众人从八卦开始联想到失业危机,柴少刚准备下台阶走入,惜缘已经追了过来:大叔——老三——同时的两声,一里一外,柴少向外看去,是柴一诺来了,手里拿着电话,他刚刚在一分钟前收到了樊平的电话。

此时他也知道了惜缘的全名,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柴少,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跑来的惜缘,她眼睛如同黏在柴少身上一般,自己站在这里她也看不到。

阿缘——柴一诺主动叫她。

惜缘看向他,门口的霓虹灯下,她依旧脸庞娇嫩,表情单纯,看着柴少的眼神有着怯怯的讨好,谁敢相信,她竟然是龙家的女儿,柴一诺说:你帮我去告诉高格一声我来了。

这是句废话,惜缘虽然不舍得柴少,却不知道如何拒绝柴一诺的要求,她依依不舍转身向内走去,心中遗憾大叔为什么不回头看自己一眼。

看到她进去了,柴一诺走近柴少斟酌着问,弄清楚了,她是龙家的那个?柴少望向柴一诺,心中悲痛,想说的话瞬间哽在喉咙,昨天到今天,真是天堂和地狱。

看他不说话却红着眼睛,柴一诺已经明白一切,叹了口气,看着门口期许的望着自己的员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刚准备说点激励员工的话,里面又抬出来一个小子,那人躺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板上,小声哼唧着,有种莫名的喜感。

柴一诺没想到还可以看到这种场面,表情一时间有些古怪。

******车上,龙耀阳抬起腿,掀起西装裤的裤腿,把右腿上绑着的护腿钢板拿下来,看到上面明显的凹陷,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样?金毛从前面凑过来关心。

没事,龙耀阳把那钢板扔去一边,放下西裤的裤腿:大概只是骨裂了。

金毛微张了嘴,龙二少这个钢板是上周健身教练刚给弄的,和腿部负重训练的原理差不多,让他带着适应一下。

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了大用处,只不过这样都能被踢骨裂,那妹纸也真够可以的。

龙耀阳显然也想到了这里,拉过那块钢板看了看,而后低声自语:我真的不记得你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失忆,该说我失忆了。

不记得,是她自己知道,应该知道。

哼,小丫头。

可是如果自己知道应该记得,怎么又不愿和自己回家,为什么要跑?只是心里害怕这一个理由根本说不通。

除了五官那相似的一部分,没有半点像。

不过,那又怎么样。

刚想到这里,就听金毛说:耀阳哥,那是柴家的柴一诺吧?龙耀阳向夜总会门口看去,一个男人刚到,正在对惜缘说什么,随后惜缘就又跑了进去,很听话的样子。

下车!龙耀阳冷声说。

柴一诺打发进去了惜缘,看到一个小弟被抬出来,目光顺着也正好看向依旧堵的严实的马路,车门一开,他看到了那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

龙耀阳嘴角带笑走过来:好久没见!对着柴一诺主动伸出手。

柴一诺也伸出手:好久不见!有五六年了吧。

龙耀阳笑着说,看了一眼旁边的柴少,又把目光转回柴一诺那里说:刚那个就是阿缘,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

柴一诺面色微变,连忙说,不太熟。

心中却担心旁边的柴少。

龙耀阳又说:三个月前她出点事,摔了脑袋,从家里跑了出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在这里。

柴一诺还是没有说话,他们俩小时候一起玩,这些年却形同陌路。

跑出来也失忆了吗?但这些都不是他该问的事情,人家说什么,听着就好。

龙耀阳看他不说话,想到惜缘刚刚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忽然也笑得古怪:原来你俩真的挺有缘分。

柴一诺露出一丝尴尬,他知道这件事的时间短,可没龙耀阳的从容,但还是笑着说:耀阳你说笑了,我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如果知道她是令妹,早就派人通知你了,这点交情还在。

龙耀阳想起那个经理刚刚说的话,大家都是阿缘阿缘的叫,谁知道她姓什么。

不知道是她故意隐瞒了姓,还是巧合,不过看来柴一诺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那可真是孽缘。

他也急于套取自己妹妹有用的消息,一点没发现旁边另一个男子的异常。

她不愿和我回去。

龙耀阳继续和柴一诺说:烦你多照顾她两天,我大哥两天后回来。

柴一诺一惊,连忙说:我怎么照顾得了她,她今天已经辞职了。

对了,龙耀阳也听经理说起过这个,问道:为什么辞职?柴一诺忍着没去看旁边的弟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她太单纯,这地方不适合她。

一说单纯,龙耀阳立刻想到惜缘那陌生但盈盈带水的目光,转而追问:那她现在住在哪儿?啊……柴一诺更尴尬,唯有推给飞羽:好像,一个朋友家。

龙耀阳点点头:我一会留人跟着她。

停了下又说,今天的事情一场误会,改天喝茶!说完笑着转身而去,我先走!柴少一直看着他,这人……就是阿缘的家人。

却没想龙耀阳走了两步,突然一停,转身说:一诺千金!惜缘!不知道你爷爷知道惜缘和你还有这缘分,会怎么想?说完笑着转身而去。

完全没有看到柴少已经煞白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龙惜缘柴一诺感谢:一只猫和一只鱼的打赏,你俩这是什么节奏?【捂嘴笑 ua~很馋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6 20:21:31喵星人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12-16 20:34:4462、、龙耀阳终于上了车,门口的员工看到这个龙家的二当家亲自下车来和老板说话,相谈甚欢,都如同放下心中大石,也不再堵在门口看热闹,不等老板说话,都自觉的回了夜总会。

柴少心中难过,想到刚刚龙耀阳说的那话,自己的阿缘其实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羞愧难当。

柴一诺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说:进去说话吧,周围几条街都堵严实了,你想走这会车也挪不动。

口气中不掩担心。

柴少想拒绝,却瞬间哽咽着说不出话,原本想装没事,眼睛却还是红了,根本无法控制,唯有摇了摇头,现在他只想着,就算走路,也想走回家去,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柴一诺从没见过弟弟这个样子,心疼道:进去吧,咱们后面有包间,绕到后面进去,说会话再走。

他想到今天早晨,柴少兴奋的打电话告诉自己,今晚有事和自己商量,语气还有些羞羞答答。

联系昨晚他带了惜缘去自己那栋别墅过夜,自己弟弟不是随便的人,他早晨的语气那么轻快,现在想来俨然是恋爱中的口气。

想到这里,柴一诺更是不放心柴少一个人离开。

使劲搂上他向后院方向去:走,和二哥进去坐一会。

柴少被柴一诺硬拉着从后院进去,来到防火门后面那个不常用的包间里。

柴一诺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你先坐一下,我去前面交代两句就过来。

然后把包间的灯都打开,这才离开去前面。

柴少一个人终于得以独处,低下头,伸手捂上脸,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打结了,满脑子现在都是惜缘。

这地方靠近惜缘上次做饭那个员工食堂,明明上周,大家才一起在那里吃饭,昨天晚上,惜缘还陪自己坐在后院里吃饭,盛夏夜晚的风,是那么舒服惬意……那远处闪亮的灯火,炫目迷人,身边有阿缘……他当时……真的好幸福!第一次喜欢人,什么时候喜欢的,怎么喜欢的,为什么喜欢,通通都不知道,只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她的名字就欢喜,见不到就思念,天真的自己还以为有一辈子时间去认识,去了解。

结果不过是像烧了场大火,呼啦啦热烈的一阵过去,之后就是一片荒芜。

这一刻柴少才发现,也许昨晚,就是他这一辈子最美的记忆了。

想到这里,那股强忍的酸涩终是一冲而上,这里也没人,他终于放心的哭了出来,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哭了几声,又忍了下来,这地方并不适合发泄情绪,他伸手抹去眼泪,不多时,柴一诺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他自己的茶杯。

把茶杯放在柴少面前,停了几秒,柴一诺斟酌着说:刚遇上阿缘,她说你答应带她回去住,但现在你要出差了,她让我……告诉你早点去接她。

还接她?!柴少心中立时一酸,很想多问几句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不开心,可是柴一诺是自己最不能询问的那一个。

他甚至应该觉得羞愧,于是他说:二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姓龙。

说到这里,柴少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怎么会糊涂到这份上。

这不怪你。

柴一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咱们这里大概没一个人知道她姓龙,连知道她叫惜缘的人都少之又少,阿缘阿缘,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说一千道一万,柴少也知道还是自己的错,惜缘是他的关系进来的,谁在乎她姓什么,她身上最初的标签是——柴少的人!可她哪里是自己的人,想到惜缘天真可爱的样子,柴少又红了眼睛。

柴一诺看他这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事你也不想,她是不是出过什么事?为什么来了这么久完全没有提过自己是龙家的人?柴一诺这一问,柴少才想起来,最初见惜缘的那一天,是许展言让自己去领她的,自己不认识龙惜缘,可是许展言和她是仇人,他熟呀,那他那天为什么不说?这事太诡异了。

柴少右手在眼睛上摸了一把,立刻拿出手机打给许展言,电话响了却还是没有人接,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柴少放下电话,心里一团乱糟糟的。

自己真是糊涂,那天听到惜缘的名字都一点没有联系上两个人,真是活该要这样伤心。

柴一诺也在思考,想到惜缘刚才怯怯的求自己传话,实在还是无法把自己了解中的阿缘和龙家人联系在一起,不是这女孩不像龙家人,而是惜缘本身,就不像人!,柴一诺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囧了一下。

立刻修正,是不像正常人。

蹬蹬包间门被轻敲了两下,柴一诺过去开了门,赵经理从门缝里递进来一张纸,拿来了。

柴一诺接过,轻声嘱咐: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

而后关了门。

转身看了看手里的a4纸,他叹了口气,走过来递给柴少,她真的没骗人,这是她的身份证复印件,我让赵经理去她以前工作的后勤那边拿过来的。

柴少看着那张身份证复印件,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灭了他唯一的希望。

姓名,地址,每一样都昭示着,她就是龙家的龙惜缘。

柴一诺也很苦闷,刚才龙耀阳拜托他照顾惜缘两天,但他现在最想躲的就是惜缘,因为害怕她小心怯怯,讨好的软声问:你告诉大叔了吗,他什么时候才来接我?恐怕是不能了。

可是这话,任何一个人对着惜缘,也是说不出口的。

柴一诺转头问柴少:老三,你准备怎么办?柴少惨然一笑,我能怎么办。

而后转头看向柴一诺说道:她是柴一诺的一诺千金,我能怎么办?这话太酸了,柴一诺忍不住笑起来:你喜欢她……什么时候的事。

柴少气恼的扭头:没有的事。

柴一诺顿时无语,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仗着聪明调皮捣蛋,还偏偏嘴硬的弟弟,都难过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不过,是否喜欢这时候并不重要,弄清楚惜缘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才更重要,于是他说:我怎么都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她来那会,什么都不懂,明显不像失忆,要不咱们还是去问问她吧。

柴少不说话。

柴一诺站起来说:去不去随你,我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件事你大概记不清了,就算我叫了这名字,她最后订亲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柴少愣了一会,只觉心中噌的一下重新燃起了希望,转眼又迅速的熄灭,是啊,他怎么会忘记呢。

柴一诺看他忽悲忽喜,情绪已经完全被别人掌控,叹了口气说道:想那些也没用,家里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不要想了,出去弄个明白,等两天后她哥哥接走她,尽快忘了吧。

尽快忘记……连二哥也这么说,柴少心里顿时冰凉凉的。

柴一诺向外走去,走到门边他说:你真的不来吗?她要是回家了,以后你就没什么机会见她了。

柴少顿觉心中一阵绞痛。

******柴一诺的办公室里,惜缘也正被围在中间,高格飞羽坐在她旁边,飞羽拉着她的手,对面的樊平攒着一堆疑问也不方便开口,那几个保护的姿势那么明显,明显在防备着自己。

于是他只有自言自语:这样子,真让人无法和龙家人联系在一起。

惜缘低着头,不搭话。

阿缘……樊平隔着茶几靠近她,你和我说说,你身手怎么那么好,就算你是龙家的人,也没理由身手那么好,你是从小跟着什么师傅学的?惜缘紧张地握着飞羽的手,心中忽然又害怕,不知道飞羽他们会不会追问自己,如果他们问自己,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她连忙放开飞羽的手,转而攥起自己的旗袍。

樊平看着她纠结可怜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大坏蛋,她身上的这件衣服今天算是毁了,后腰那里一大块血迹,前面又被拽成这样。

不过他和她怎么也算共患难了一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自己刚才可是一直在护着她。

刚想到这里,房间的门开了,柴一诺走了进来,惜缘看到他,更添紧张,她一向都对柴一诺又敬又怕,可只一秒,看到后面的人,她的眼睛瞬间一亮,惊喜道:大叔!而后一下跳了起来,惊喜的扑向柴少:大叔大叔你不是说走了吗?她欢喜的搂着柴少的手臂,喜滋滋的样子好像中了乐透。

屋里的人都看着她,每个人都知道龙柴两家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恩怨,只她一个人不知道,这样欢喜的样子,让人看着都有点心酸。

柴少看见惜缘自然也是高兴,就算明知道这人不能喜欢了,他看着她心里还是觉得高兴,他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心里知道惜缘是自己哥哥曾经要定亲的人,现在自己哥哥和樊平都在,他根本不该纵容惜缘这样的亲昵,可就是不忍心推开她,唯有柔声说:迟点去也没关系。

惜缘大喜,立刻眯起眼睛说:那你现在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柴少:……那边樊平也正对柴一诺用口型说:什么都不说。

柴一诺笑了笑,看惜缘欢喜的搂着柴少,对樊平说:你先回去吧,这也乱了一晚上,你不是本来还招呼的有人吗?一起玩的。

樊平浑不在意,可也知道这里就自己一个外人,站起来说:那我先走,对了,我去看看刚那两个女孩,看她们有没有被吓到。

从那两个女孩那里打听一下也好。

看着樊平终于离开,惜缘还低声在对柴少说着什么,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都是一脸无奈。

柴一诺说:阿缘——刚刚我遇上龙耀阳,他说两天后派人来接你。

惜缘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她喃喃地说:他……我,我不想和他走,他说我走了以后就不能过来了。

她搂紧柴少的手臂,我要和大叔一起住。

好直白呀,众人黑线。

不能稍稍含蓄一点吗?柴一诺心理压力极大,这事哪是你不想回去就可以不回去那么简单的。

听他说,你之前摔了头?所以因为这样不记得他了吗?柴一诺又问。

惜缘开始烦躁,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得说多少假话才行,但她不敢对柴一诺发脾气,嘟囔着小声说:反正……反正我不是,我也不要……不要和他们回去。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头兴奋的拉着柴少说:大叔咱们跑吧!柴一诺伸手抚上额头,头疼!其余人也顿觉无语。

******门外的孔雀也刚刚收到龙耀阳的嘱咐,让他留下跟着——三小姐。

孔雀惊恐的向自己大哥求助:大哥,那不是三小姐呀,三小姐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却没想金毛一巴掌拍了过去,低声道:学聪明点,那么一目了然的事情还用说。

连咱们这外人都看得明白,耀阳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骗过他。

这下孔雀更是惊讶:你是说耀阳哥也知道这是个假的?啪——又是一下,孔雀捂着脑袋,无辜道:不是你说的吗?金毛看着他郑重说:什么假的,既然耀阳哥说她是,那她就是三小姐。

孔雀更不懂了,他虽然平时聪明,可毕竟只有十七岁,不解道:咱们都知道三小姐重伤住院然后失踪了,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比……孔雀压低声音:还比那时候漂亮。

金毛看后面的车走的差不多,没多久他们的车也可以动了,小声对孔雀嘱咐道:你别管那么多,耀阳哥愿意相信就行,你听着,第一,你得罪不起耀阳哥,第二,你打不过三小姐,所以你最后就闭嘴!啊?这样也可以?孔雀弟弟顿时委屈:那我这样去找她,她不会生气的打我吧?63、、包间里,大家眼看对着惜缘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柴一诺站起来,对着高格说:外面事情还多,一起去吧。

这明显是有话和自己说,高格立刻站了起来,柴一诺又看向飞羽,韩笑,这下他们明白,柴一诺是想留个机会让柴少和惜缘单独说话。

这样也好,几人站了起来。

柴一诺走到依旧站在门口的柴少那里,搭上他的肩膀:我们去外面转转,你们俩在这里说话。

柴少嘴动了动,心里觉得这样不好,但终究没舍得放弃这次和惜缘独处的机会。

几个人前后脚的出去,惜缘立刻轻松下来,对柴少软声解释道:大叔,我不是有意今天要闯祸打人,是他们欺负常常我才动手的。

你刚才生我的气了吗?她的语气天真诚恳,带着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依赖,柴少挤出一丝笑意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太意外你是龙家的人。

这一点惜缘也在奇怪,侧头问:是龙家的人不好吗?不是不好,只是正好和我们家不好而已。

但这些柴少并不想告诉惜缘,他希望一切负面的,不快乐的东西,这辈子惜缘都不要看见,不要听到才好。

想了一会他问道:你吃饭了吗?明明心里一堆问题,却还是先问了这个。

惜缘立刻摇头,趁机撒娇抱怨道:我刚给你打过电话,找我们打架的就都来了……我叫的外卖,竟然一口都没吃上……还有,大叔你刚没看到,我把他们全都打倒了!不过最后输在我没有枪,龙耀阳打不过我就拿枪出来,是不是很没出息?柴少大惊失色:龙耀阳还对你动枪了?惜缘掀起额头前的头发,纤细白嫩的手指点在额头上说:他用枪指着我这里。

柴少顿时心疼,果然是黑社会,伸手去给惜缘揉,转而又忽然拉着惜缘左看右看,嘴里焦急的问着:那你受伤了吗?心中更加自责,自己刚才太过失态,六神无主,根本忘记了关心惜缘有没有受伤。

看到惜缘后腰上的血,柴少差点没叫出来,这是……这是你,你,你受伤了吗?话都说不完整。

惜缘扭身看了看,立刻眯眼睛笑起来,得意的说:我咬了他一口,这是他的血!柴少这才放心:以后见打不过就跑,别直接硬碰硬,你到底是女孩子,吃亏了怎么办。

大叔你说的对,以后保证能打赢的时候我再动手。

惜缘立刻乖乖说。

这样的态度良好,令柴少多少有点心安,想到惜缘还饿着肚子,笑着说:那我们先出去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惜缘自然是说好,提议道:咱们也别去远,就在旁边吃炒菜行吗?好。

柴少伸手拉上她,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去了。

全然忘记了柴一诺留他在这里是为了打听惜缘的来历。

******另一边柴一诺和高格他们也没有走远,楼上的贵宾包坐着去了。

高格一直不是很清楚柴龙两家的恩怨,柴少今天一听到惜缘是龙家人,更是失控的落荒而逃,高格和柴一诺的交情也算不错,等服务生关上门出去,高格微微靠近柴一诺问道:其实……柴龙两家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今天柴少一听阿缘是龙家人,那么失态意外?老三怎么失态意外了?柴一诺问。

当然!韩笑生气他扔下惜缘竟然掉头就走,不忿的说:原来还以为他对阿缘多好呢,谁知道一听说阿缘是龙家人,他立刻说队里有事,直接就扔下阿缘就走了。

也没关心一下阿缘有没有受伤。

叶秀补充,当然,鉴于当时惜缘一目了然的状态,这条有点欲加之罪。

柴一诺笑着说:还有吗?韩笑立刻又补充:阿缘一心惦记着和他一起,他要是没胆一开始就别招惹阿缘。

他们可是积攒了一晚上的火气。

换谁谁不气?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说要接阿缘去住,今天就翻脸不认账。

要不是还相信柴少的人品,换成别人一准以为他把惜缘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不过看过阿缘今天的战绩,想来以后都不用担心有人占她的便宜了。

柴一诺没想到大家的怨气这么大,不得不替自己弟弟说两句辩解一下:老三他……也是没办法,如果我是他,也会第一时间掉头就走。

这是为什么?高格疑惑。

柴一诺想了想,这事弄不好,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他也看出这几人都因为关心阿缘,为了同样关心的人闹误会真的没意思,于是决定还是说出柴龙两家的恩怨比较好。

事情有点复杂,你们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告诉阿缘吧,其实我现在最头疼的是她不想走,龙耀阳今天说的清楚,两天后他大哥就回来,如果是龙耀楚来要人,那谁也拦不住……我怕阿缘到时候吃亏。

龙耀楚?他就是阿缘的大哥吗?飞羽问。

柴一诺点头,而后叹了口气说:龙耀楚的名字里,有个楚字,这是阿缘奶奶的姓。

众人:……柴一诺笑了笑:说起来挺匪夷所思的,阿缘的爷爷和我爷爷当年一起从乡下出来打拼,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同伴,三个人,就像旧式的那种兄弟,那时候他们一天要做三份工,一口汤分着喝,一个饼也分着吃,一起打天下,所以他们的感情,又像兄弟,更像家人。

高格说:真没想到,柴龙两家,原来纠缠还这么深。

柴一诺点头,有些唏嘘:你们知道……我们家以前也是捞偏门的,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后来他们三兄弟被人赏识,一点一点的混出头,有了自己的地盘,日子也越过越风光,不止如此,后来甚至认识了当时名动全城的美女楚惜,就是阿缘的奶奶。

因为是长辈的事情,柴一诺不方便说的太细,高格他们也只是聆听,并没有询问。

柴一诺接着说,后来三家因为关系极好,所以当时笑言,想要对个儿女亲家。

叶秀连忙追问:那谁家生的男,谁娶的谁?飞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一听这口气,一定没成功,不然怎么会结仇。

结仇这个词形容的确实很准确,虽然不好听,柴一诺也没说什么,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家生了男的,就是我爸爸,龙家生的是女孩。

咦?韩笑听出点意思。

柴一诺笑了下,有些尴尬的说:是……我们家先毁了这个小时候的婚约。

不过,他才不会说是他爸非要娶他妈妈,气了他爷爷个半死呢。

含糊道:总之……后来龙家那个大小姐嫁去了意大利,婚后也没有再回来过,而龙家还有个二儿子,就是阿缘他们的父亲。

真是好复杂的关系,众人仔细的听才没有转出蚊香眼。

柴一诺又说:我爷爷一直愧疚,说辜负了兄弟情谊,所以主动提出和龙家在我们这一代补上一门亲。

说到这里牵扯自己,他终是有面露尴尬。

众人已经瞬间呆滞,都看着他。

高格问:那……那最后定亲了吗?柴一诺硬着头皮说:也算有,也算没有。

什么叫也算有也算没有。

高格急的想拍桌子。

柴一诺也不是故意不痛快,关键这事牵扯他自己,怎么好意思说,许久他才硬着头皮又说:我爷爷当时真的是有意弥补,正逢我妈妈怀孕,验出是男孩,我爷爷就亲自到龙家去,拍着胸口说‘一诺千金’,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等着娶龙家的千金。

一诺千金!柴一诺。

飞羽突然明白过来,惊讶道:所以和惜缘有婚约的人是你?要不要这么坑呀?其余三人也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高格说:你爷爷还真是重诺言。

韩笑小声嘟囔:我现在终于知道……柴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映了。

一秒变嫂子的节奏,换谁不崩溃!叶秀已经完全傻了,喃喃道:所以我们阿缘其实和你定亲了是吗?柴一诺苦笑,尴尬道不是,我妈妈当时怀孕的是我大哥。

咦?这又是个神马情况,被雷倒的四人又被雷的活了过来。

我大哥,比我大两岁,可是他生下来的时候就夭折了。

柴一诺有些伤感:当时正好龙家也生了第一个孩子,就是龙耀楚,这个楚字本来是按照和我爷爷的约定,给女孩娶的名字。

可生了男孩,龙家还是用了。

韩笑凑过来说:这样说来,龙家也挺够意思的,你们家悔婚在前,他们还不计前嫌。

高格踢了他一脚,说得也太直白了。

虽然事实如此,可是也应该含蓄一点。

这事关系惜缘,飞羽一直盯着柴一诺,追问道:那一诺这个名字怎么给了你?柴一诺看着他,实在不知道除了尴尬还可以有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那是……那是因为,我爷爷还想结这门亲。

众人绝倒!叶秀忍不住说:你爷爷这是有多稀罕娶一个人家龙家的姑娘呀?确实很稀罕,柴一诺无法让他们明白自己爷爷把这个看得有多重,以自己的教育背景依旧不敢在这件事上忤逆,他们是不会明白的,只简单说:其实不止是我爷爷一个人的意思,当时龙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也还建在,他们一起约定如果再生女孩就叫惜缘,取珍惜缘分的意思。

当时龙家已经有两个儿子,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孩子,其实就是老人一个美好的愿望,他们那一代的感情,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

结果没想到,在我六岁的时候龙家有了现在的三小姐……我爷爷当时欣喜若狂,想着心愿终于可以成真。

可是,龙家却突然反口,当时龙家已经是阿缘的父亲当家,他说‘我们两家数次结亲不成,想来始终是没那个缘分,加上原本订亲的孩子也不在了,所以他们的女儿定给了别人’。

就像叶秀刚说的,我爷爷一心想和龙家续一门亲,可想而知,当时的打击有多大,加上当时龙家的两位老人也早已先后过了世,我爷爷觉得人走茶凉,只剩下了心灰意冷,大病了一场,险些也去了。

众人面露惊讶,柴老爷子一辈子心愿成空,想来也能明白当时一定是万念成空。

那……那你知道阿缘定给了谁?韩笑颤着声问。

柴一诺也不确定:当时说是隔壁市最大的黑帮头子,苏万城家!飞羽是第一次听说这一家,想到柴一诺说的三兄弟,不由问道:这个苏家,不会是和你爷爷一起打江山的另一家吧?没错!柴一诺点头:只有我们家上岸了,另两家都是越做越大。

但叶秀显然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他颤着声问:那……那后来这家的也退了是不是?柴一诺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那次我爷爷鬼门关前饶了一转,我们家就和龙家闹翻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爷爷更是连龙家的名字也听不得。

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后来龙家女儿的名字还是叫了惜缘,这也是早前我爷爷和龙家老爷子商量好的名字。

啊……叶秀捂上嘴,那就是说:我们软萌的阿缘现在要被迫加入黑社会大家庭,以后也要被迫嫁给一个黑社会,一辈子都要和黑社会在一起,那怎么行,我们可怜的阿缘!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这章有点沉闷,两家恩怨写明白没?64、、这边,柴少带了惜缘来吃饭,就在夜总会隔壁,菜刚上桌,柴少手机就响了,还真的收到了队里的召唤。

今晚龙家动作那么大,会被叫回去也不稀奇,他把桌上的麻婆豆腐挪的离惜缘远了点,把粉蒸排骨,糖醋里脊挪到离惜缘手近的地方:那你自己吃,少吃那个辣的,夏天容易上火,吃完就回夜总会去,晚上去飞羽那里住,知道吗?你都没吃。

惜缘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那你等会就直接出差走了吗?哪里有真的出差,但这会柴少也不舍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今晚是我不好,你以后还是好好吃饭,转头我整理一些书拿给你,你以后不上班了好好看书。

随后还是不放心,打了电话给飞羽,让他过来陪惜缘。

惜缘看他挂上手机,立刻把饭推给他:你快吃几口,今天本来我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菜,转头你回来了我做给你吃。

柴少心里复又开始难过,闷声不响的端起碗。

惜缘又说:等你回来,要不我先给你做,上次说好那个小鸭子包子吧?那次说好还没做呢。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来接我?柴少咬着饭粒,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但惜缘很执着,等着柴少来接她,这是她目前为止,除了想要手机,除了想去游乐场,最大的心愿。

在她心里:大叔多好呀,为人正直,顺眼英俊,仗义疏财,对自己好得不得了,那天柴少说愿意带她一起住,她高兴的简直都无法形容。

但他现在不说话,心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不高兴,惜缘有些难过,极快的反省自己,随即觉得都是自己不好,那么多秘密,如果自己是大叔,也会心里难过。

于是她对柴少勾了勾小细手指:大叔你过来,我给你说个秘密。

柴少靠过去,惜缘靠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大叔我其实不是龙家的妹子,表面上看我是她,其实我真不是她,你能相信我吗?她软软的口气钻进自己的耳朵里,柴少感觉不到旖旎,只觉顿时诡异感横生。

什么叫表面上看我是她,其实我不是她。

柴少无语的看着惜缘。

惜缘对他眨巴着大眼睛,摆出对暗号的表情,天真童趣,看柴少不为所动,她眉头一皱,又靠过去破釜沉舟地小声说:我可不是鬼上身哦。

这种口气,不是鬼上身比鬼上身更加令人觉得惊悚。

但柴少还是很够意思,没有被直接吓倒,那你……裤袋里的手机又震动着响起,柴少没时间说话了。

大门推开,正好飞羽走了进来,看惜缘还是一脸期待,柴少心中不忍,咬牙摸上惜缘的头发,乖乖吃饭。

我明晚争取来看你,到时候你慢慢给我说,我们还要商量关于你哥哥接你回去的事情。

一件一件来好吗?惜缘这才展颜一笑,那我明晚等着你。

柴少转身向外走去,飞羽跟出去送他。

站在门口飞羽说:你们家的事情,刚刚我听你哥说了。

柴少微楞,随即苦笑了一下:让你见笑了。

飞羽却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理解你!这世上,有些人可以争取,有些人却根本无法争取,这惜缘是曾经承诺订给柴一诺的娃娃亲,怪不得下午会把柴少吓成那样。

理解有什么用,柴少笑了下,先别告诉阿缘,给她说她也不懂。

说完转身离开。

飞羽看着大步而去的柴少,原本以为柴少是自己的劲敌,却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

飞羽的心里凌乱憋闷,原本他该高兴:以柴少那样道德观严实,六亲不认的性子,如果一早知道这姑娘和他哥哥有关,纵然长成天仙,他大概也是不会搭理的。

现在他纵然和惜缘认识,但估计也不会因为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姑娘去惹家里人不快……毕竟这可不是查抄夜总会那样的小事。

可现在劲敌退却,惜缘却又多了家里人,她假的漏洞百出,假的一目了然,假的简直无法自欺,龙家的人会怎么对她呢?这事还得等明天大伙好好商量一下。

这和柴少的打算倒是不谋而合。

却没想到,完全没能等到柴少,柴少说要出差竟然开口中,他被队里叫回去真的是为了出差,上次在隔壁市联合行动中,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要他赶去,而且当晚就走。

******第二天一早狭长的小型水景游泳池畔,龙耀阳正坐在那里仰头晒太阳,右腿打着石膏,他的腿伤比想象中的严重。

远处的大门一开,一排车队驶了进来。

金毛远远望去,对着闭目养神的龙耀阳说:二少,好像是耀楚哥回来了。

龙耀阳一把掀开脸上盖着的遮阳帽,坐直了身子,急道:那些受伤的兄弟都安置好了吗?让他们都别多嘴交代了吗?金毛苦着脸说:五十七个都打了石膏,二十一个住院了,瞒着外面人还行,可连你也受伤了,不是我不想交代,可是真是瞒不住,耀楚哥一定是收到消息提前回来的。

龙耀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远远那边,龙耀楚已经带走一班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看表情,很不高兴。

你们都下去吧。

龙耀阳对金毛说,以免自己大哥发脾气的时候伤及无辜。

龙耀楚自然是不高兴,昨晚收到消息,竟然折了那么多兄弟,从他接手帮会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

大步走到龙耀阳面前,一看龙耀阳果然腿上带着石膏,他立刻皱眉,散了!一挥手,身后的人拿着他的东西送进大屋,他带的人都自觉的站在老远。

这处,现在就剩下他们兄弟俩。

龙耀楚走近龙耀阳,居高临下看了看他的腿:严重吗?龙耀阳连忙说:就是骨裂,没事。

不用休息三个月,就是害怕没长好以后长短腿。

故意说笑的口气。

可是龙耀楚根本没有笑,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说吧,怎么回事?哥——龙耀阳坐直身子笑着问:你先说说你身边人是怎么汇报的?龙耀楚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被打成这样还语调兴奋,难不成是打伤了脑子,能说什么,说三小姐原来这么厉害,一个人单挑了一百多个。

噗,龙耀阳笑起来。

我就纳闷了,什么时候咱们那个草包妹妹竟然会了功夫,还这么厉害?龙耀楚看着龙耀阳,一副等他说个清楚明白的表情。

龙耀阳看向哥哥,定了一会,收起笑容说:就是惜缘,不过估计芯子换了。

龙耀楚面色一凛,虽然从那次看过那个灵异录像之后,他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听自己弟弟言辞确凿,还是觉得有些意外:你肯定?龙耀阳摸了摸自己的腿,郁闷说:我那天还带着钢板呢,这个和她对了一下伤的……哥,现在的她,整个一非人类。

说到这里,他又猛然想起另一种可能,兴奋道: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你说咱妹子会不会也像蜘蛛侠一样被莫名其妙的染色体感染,而后变异了?尼玛,要不要这么玄幻!龙耀楚极度无语,抬手端起桌上带冰块的果汁,那是龙耀阳的,还没动过,他一饮而尽,通体顷刻凉爽,你会不会认错了?龙耀阳说:不会,我又找人去查了,她拿着惜缘的身份证做的员工登记,那个身份证十三说是那晚上在医院不见的,我已经叫人去叫了十三。

那就是真的了。

龙耀楚想到自己两兄弟这两年太忙,对这个妹妹管教的少,甚至还没有十三这个外人对她来的了解,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名其妙就没了,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龙耀阳笑看着自己哥哥,难得看到他有烦恼的样子,停了一会,才听龙耀楚试探着问:那现在的她……有没有……奇怪,不正常,或是很惊悚很令人毛骨悚然什么的。

任何一个人,面对真正的鬼上身或是身体变异恐怕都很难不淡定。

龙耀阳明白哥哥的意思,立刻说:那倒真没有,现在变漂亮多了,那脸溜光溜光,脸蛋圆乎乎,看着就喜欢人,那天一点没认出来我,光看表情,小孩的样子,好玩极了。

一番解释,柴耀阳才忽然发现,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认这个妹妹,如果是个很有侵占性的人,也许他不会想要这个妹妹。

可是那第一眼,她头发飘下,带着萌化人的眼神,腿骨的破碎感都没能掩盖自己对上那眼神的震惊。

所以,他想要她。

于是他说道:无论怎么样,她是在惜缘住院重症不治之后才醒来的,有些事情捅破了,一点意思没有。

龙耀楚还没见过这个惜缘,但看自己弟弟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倒是新奇,那她现在人为什么还留在那边?龙耀阳面露愁苦:她不愿意回来,我那天也受伤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腿,我说等你两天后回来再去接她,哥,我打不过她,拿枪指着她回来也太胜之不武了,你去!哎呦,可够没面子的,龙耀楚看着自己弟弟,自从家里没了大人,一直都是他照顾这个弟弟,这两年,弟弟能用到自己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还有需要自己帮他打架的时候,很是高兴!但是为了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变得这样毫无原则立场,他又有些不悦,万一是鬼上身占了咱妹子的身体呢?回头让人给看看,你不是认识那个关师傅吗?龙耀阳说。

龙耀楚点头,确实可以等人弄回来再说,又问:那你真的打算认她?龙耀阳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想相认,根本就不用管她了,我费这劲头干嘛。

龙耀楚站起来:那我一会去接她,顺便让姓关的也过来。

向屋内走去,准备洗澡换衣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道:对了,十三什么时候到?我派他去隔壁市给苏家送点东西,估计今天中午就能回来。

龙耀楚笑了下说:那正好!65、、新世纪里,还没有到营业时间。

惜缘坐在大厅中间,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水果,她左手拿着半个火龙果,右手拿着个小勺子,挖着吃。

叶秀凑到她跟前说:阿缘,今天的好吃吗?惜缘立刻挖了一勺递给他:你要吃吗?诚心诚意的样子。

叶秀缩脖子立刻摆手,你吃你吃。

这是他给惜缘买的,她不知道还能吃几天,伤感。

飞羽高格也愁苦的看着她,她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令人忧心。

柴一诺也在,他坐在左边的单人高背沙发上,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惜缘,他知道惜缘有些怕他,在他面前总是拘谨,如果现在他和她说话,她一准惊慌的放下那半个火龙果而后坐直直的等自己说话。

惜缘又吃了几口,终于感觉到了周围诡异的安静,她放下火龙果说:你们不是要说话吗?怎么又没人说,说完她忽然把两只手摆在脸两边,对叶秀摆了一个螃蟹夹子的样子,说完咱们买菜去,我今晚给咱们做这个。

螃蟹~清蒸,椒盐还是麻辣五香?叶秀一听惜缘说吃的,就傻乎乎的笑起来。

还吃?飞羽侧头看向高格,抿着嘴一脸无奈,心里说:这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惦记去买菜做螃蟹,自己都假成那样了,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人家一般的假货还可以美其名曰一下山寨,可如果说惜缘是山寨的龙惜缘,那可真真委屈了山寨两个字。

人家龙惜缘不会做饭不会打人,懂得泡明星嗑药,他们这个假惜缘一点不知道,怎么也不着急?如果让龙家把她抓回去,发现了她是假的,还不知道会怎么难为她呢。

高格也忍无可忍,靠过去问道:阿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说什么?惜缘斜了他一眼,没有。

她有鸵鸟心里,觉得大家都不问她最好,最好大家把这事都忘了,以后还是开开心心的好朋友。

可大家怎么能和她的想法一样呢,韩笑忧心地小声说:听说龙耀楚很厉害,阿缘,你真的不担心吗?他们昨晚上商量到半夜,最安全的当然是跑,可又想想,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她跑了,自己这班人估计就要倒霉,而且,她能跑去哪儿?别一出去就遇上了人贩子,人家都擅长用迷药,她会功夫怎么样,那不是更糟糕?但今天主要来的意思还是问一下惜缘自己的想法,如果她要走,那他们总得帮她一把。

高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回去吗?如果不想去,要是他们来抓你怎么办?惜缘右手停了一下,目光悠远,开始认真考虑,片刻,她倔强的弯起嘴角,捏在手里的小勺子一点点变得弯曲,而后她恨恨道:他们就算拿枪指着我回去,可是我不甘心,还是会和他们闹得,我天天闹,白天闹,晚上闹,见一个打一个,你说……她转头问高格:他会杀了我吗?这,他怎么知道?高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傻傻的看向柴一诺,求助!柴一诺被惜缘彪悍而完全没有逻辑,不讲理的一番话雷了七晕八素,忽然想到,也许抓她回去,该发愁的反而是龙家。

他倒是不知道这个惜缘内里已经换人了,只是奇怪这样的姑娘龙家以前是怎么养的。

桌上的手机响,他拿起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了电话,他脸色稍变,只片刻,他挂上电话,对着惜缘说:阿缘,龙家人来了。

竟然提前了一天。

说着话,一阵脚步声已经传来,从门口的方向,由远及近,听脚步声,人就不少。

柴一诺冷笑了下说:这次还知道给个电话,这是讲礼貌吗?他才不领情呢,龙家人这一来,今天俨然是又没办法好好做生意了。

一班人走了进来,当先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龙耀楚,冷眉冷眼,身材高大,脸上满是肃杀之气,柴一诺站起来。

飞羽看着来人,心说龙家这两兄弟如果站在一起,可真是一样的英武霸气,只是那个怎么没来,难道真的像惜缘说的,腿断了?龙耀楚和柴一诺也曾经做过小伙伴,在龙惜缘出生之前,实打实的玩了七年。

龙耀楚看向柴一诺,他比柴一诺还大两岁,用大哥的口气说,长大了,一转眼这么多年没见。

柴一诺也笑着说:是啊,我和耀阳有五六年没见过,和你,倒是整整十八年没见过了。

龙耀楚点头,要不是路上看过简报,大概都认不出了。

语气很坦白,带着混不在乎的霸气,我妹呢?柴一诺转身,龙耀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边,龙惜缘众星捧月的坐在四个帅哥中间,委实有些令人觉得不顺眼。

更别提那一副我就是不认识你的表情,更是令人无法顺眼。

虽然有变化,五官还在,和龙耀阳的反应相同,他也可以肯定,这个确实是他妹。

只是那盈盈目光太陌生了些,本来是很熟的人,忽然变成陌生人,这种感觉可不好。

回家吧!龙耀楚对着惜缘说,竟然是开门见山。

惜缘看神经病似的斜睨了他一眼,娇声说: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龙耀楚笑了下,也不恼,转身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没关系,慢慢你会记起的。

把人带过来!他落座的地方距离惜缘坐的地方隔了一个小型舞池,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其他手下反而站在门口,这两个男人精瘦干练,惜缘看见就觉得不舒服,她有些不自在的侧身,不去看他们,心里猜不透,不知道龙耀楚耍什么花样。

片刻,一个男人被带了进来。

惜缘一看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三。

十三也看到了她,激动犹豫的怪叫道:小……小姐?惜缘却扭开头,她不能认他。

龙耀楚看在眼里,笑着问:这个男人,你认识他吗?惜缘抿着嘴,不去看十三探究的眼神,把脸扭到一侧说:不认识。

很好。

龙耀楚抬手,给我打!旁边一个男人一脚踹向十三,十三哼都没哼就趴在了地上。

屋里众人顿时变了脸色,惜缘更是怒道:你干什么打人?龙耀楚说:这人弄丢了我唯一的妹子,我们已经找了三个月,现在我已经不耐烦了。

这人真坏呀,惜缘觉得简直是自己有史以来遇到最坏的大坏蛋,想了半天,她才想出一个刻薄的形容词:你真卑鄙!你以为我会拿枪指着你是不是?龙耀楚笑了一下,我不会那样做。

他一挥手,又过来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开始向十三招呼。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殴打:十三闷声不吭咬着牙纯挨打,男人一脚踹在他后腰,他背后一疼,腰一挺,正好暴露了腹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一脚踹过去,他一弯腰,另一个男人趁机一脚踹向他送过来的脸上,瞬间十三一脸血。

那力道,一看就没留手。

惜缘大怒,火气蹭——的一下冒起,狠狠一脚踹向面前的茶几,你魂淡!茶几被大力踹得离地,飞快在空中打横旋转,夹着风声,飞向隔着一个舞池的龙耀楚。

看着茶几向自己飞来,龙耀楚根本不躲,反而笑起来,带着欣赏。

在茶几到了眼前两米处,他左边站着的那个低个子男人忽然身形一动,突起一脚,茶几就被反踢着向惜缘飞去。

看茶几直直平飞着砸过来。

惜缘意外,上次龙耀阳带来的人可没有这样的功夫,这小个子男人原来是个练家子,心中豪气顿生,她对着飞回的茶几,抬脚一个下砸!哗啦一声,茶几应声而散,片片散落而下,碎在她脚下!周围看客惊得目瞪口呆!龙耀楚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震惊,原来这妹子真的这么厉害。

高格叶秀这是第一次见她动手,心中均感叹,原来他们阿缘,是这么个情况!飞羽和韩笑曾经见过她搬箱子,但也没料到,她还有这等实力,这该是天赋吧,——天赋异禀!最惊讶的要数海龟男柴一诺了,柴一诺一辈子打交道的都是上等斯文人,神马时候见过这样彪悍的人,还是女人,就连在他的想象中,也是不可能存在的。

这杀伤力简直太特么惊人了!却没想惜缘比他的想象力还要强大。

只见她右脚轻点地面,一个漂亮的前空翻,带着逆天的弹跳力,转眼就稳稳俏站在前面的空地上,如同要打擂台,她对着龙耀楚不屑地说:你这样欺负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来和我打。

龙耀楚在来之前看的简报上,已经对这个妹纸有了表面的认识。

这个丫头,从纸上的消息看,那可不是一般的单纯,收拾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对她动手。

而且以他的身份,到了今时今日,已经再没事情需要他自降身份亲自动手了。

龙耀楚笑了一下,带着无可奈何,很有耐心的说:你这样用蛮力不行,做事要达到目的,不是只有动手一种方法。

真像对自己顽皮的妹妹。

但显然对惜缘是没有用的,她抬起自己细白的手,握成拳,看着小拳头傲然道:你打不过我!这种总结倒是直白真切,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周围一圈看客差点没笑出来。

龙耀楚也不是普通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脸色不变的继续说:都说了只有蛮力不行。

惜缘失去耐心:说得天花乱坠,不如手底下见真章才是本事。

在她看来,打得过就打,说那么多废话纯粹是浪费时间。

打得过还用废话吗?龙耀楚淡淡一笑,可真有趣,好久没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也许来得时候还不确定,但现在,他却真的想把她带回去。

于是他点了点头,赞同惜缘观点的口气说:确实拳头也很重要……不过,你很厉害吗?我看未必,让我的手下先和你过两招。

他话音刚落,左边那个男人站了出来,抱拳!惜缘看了他一眼,正中下怀!还手下,有手下了不起呀!惜缘的心中反感顿生,反正打一个是打,打一双也是打,她对着那精瘦的男人一抱拳:请!而后毫不犹豫抬腿,一脚踹开龙耀楚面前的茶几……茶几瞬间向右侧飞悬而去,转了几转,咚——一声砸在墙上,清空场地。

惜缘脚一蹬,夹着呼啸声飞踢了过去,那男人瞬间抬腿,练功鞋脚底对上玛丽珍鞋底,砰的一下!巨大的回冲力袭来,惜缘一个后空翻回到原位,身子一震。

对面的男人也疾步连退了两步,这才站定!惜缘心中震惊,对面的人竟然能挡上自己这一脚,这不科学!!你是谁?她问那个男人。

随后又急忙看向龙耀楚右边那个一直没动手的,她的感觉不会错,这个可能更加厉害。

还挺聪明……。

龙耀楚拍掌笑起来,他们俩,有特异功能!没动手的这个,更厉害。

他一发功,你就动不了了。

所以,你打不过我的。

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口气,可每个人都觉得惊悚起来。

他这样毫不予掩饰的有备而来,是给惜缘下马威,难道,真的是准备对她不利?惜缘的眉毛纠在一起,刚和她动手的男人,一个她绝对可以对付,但是现在有两个,而且,特异功能是神马,怎么听上去怪吓人的?难道她不能打抱不平了?惜缘看着倒在地上的十三,心中不忍,这个人挺好的,现在被打成了这样。

龙耀楚看她一再看向十三,有些吃惊,不知她是认识十三还是单纯的不舍得这个人,于是说道:如果今天我再找不到我妹子,这个人就要偿命了,你看他做什么?等会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惜缘面露惊骇,没想到这人这么心狠手辣,气恼道:你的本事,就只是欺负人吗?龙耀楚阴下脸说:笑话,我龙耀楚的妹子,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丢了就丢了,没让他全家赔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我龙家下面十四个堂口,叫上名的弟兄上千人,不收拾他,你觉得可能吗?惜缘微张了嘴,随后又紧紧闭起,一时没了主意。

拖下去处理了。

龙耀楚说。

十三被人拖着向外走去,地上划出长长的血印。

惜缘愣了!这些人真坏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承认她认识这个十三,那她以后就真的要跟这个姓龙的回去了,可是如果她不承认,显然这男人真的会弄死这个十三,那怎么可以。

不过,义气她还懂。

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说也是自己用了人家妹子的身体,这个十三是无辜的。

眼看十三已经被拖去了门口,她气恼的一跺脚:好了好了,我承认了,他是十三我认得他,他以前是我的助力。

此言一出,除了柴一诺,众人皆大惊失色!66、、大家都看着惜缘,又看着浑身带血的十三。

原来惜缘竟然认得他,大家都感到极度意外。

她不是假货吗?假的怎么还知道这些?高格,飞羽看向韩笑叶秀,四个人心中各有各的猜度。

妖精神仙那些上身的想法现在可以排除了,那些现象不会拥有原主的记忆,因为那种情况就是两个人。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他们需要思考的问题,有了这句话,至少证明了她是龙家人,这样到了龙家,她就不会被欺负了吧?龙耀楚自然也是震惊,不过具体为什么,这些都要等回去之后才好判断,他笑了笑说:这就好,那走吧。

一句都没有责怪惜缘。

十三依旧被带了下去,不过这次估计是医院。

惜缘眼看是躲不过了,心中又气又急,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这么凶,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己的朋友。

今天,刚刚,龙耀楚给她上了重要的一课:原来控制一个人,还可以通过控制那个人在乎的人达到目的,那么,如果这坏人知道飞羽他们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将来也会用他们来威胁自己的。

真是卑鄙!只是没想到,还有人会觉得这是好事,只见一直没说话的柴一诺笑着走向龙耀楚。

他伸出手:恭喜你们一家兄妹团聚,这可太好了。

打扰了你这么久,她小孩子不懂事。

龙耀楚也趁机客气。

柴一诺看了眼惜缘:她这性子,还真是有趣,我以前还不知道她手底下有功夫。

龙耀楚说:她贪玩,这两年我太忙也没好好管教她。

他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有话不想说,柴一诺也不在意人家这样的见外,反而做出为难的样子说:其实有件事……我们这儿一直找不到这姑娘的家里人,现在找到了,没想到又是你们家的小公主,这还真是……龙耀楚做事干脆,最不耐这样的说一半留一半:有话直说就行。

柴一诺笑着点头,整齐的衬衫西裤,显得特别斯文绅士,可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说道:本来冲着以前的交情是不该提的,这丫头。

他指了一下旁边鼓着脸正在生气的惜缘:特别的……活波童趣。

柴一诺用了褒义词,但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果然紧接着就听他又说:我这地方开业的时候,特别请占天星在大门口布了个风水阵……南江每个夜总会,龙家都有股份,想来耀楚你也知道,这风水阵有多重要。

龙耀楚点头:确实是。

他们这里的人一向特别重视风水,他手底下每家夜总会,在门口都有风水阵,没一家没的。

占天星更是难得的风水师。

可这个小公主,来的第一天,就破了我的风水阵。

柴一诺说,而后转头走向惜缘问道:你说是不是?惜缘木木看向他,这事,柴一诺从来都没有提过,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现在又说。

柴一诺看她不说话,瞪了下眼睛。

惜缘立刻说: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不用我赔了呢。

她低头,恨不能开始搓裙角,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那风水阵花了三百八十万,你那时候赔得起吗?吃了上顿都没下顿,要不是被人从公园捡到送来这里……你说,你口袋没钱,身上没换洗衣服,脚上穿着拖鞋……没被人骗走你就该万幸了。

柴一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了解她。

惜缘诺诺说:有人准备骗来着,不过没骗走,可是……可是,我确实当时没饭吃。

她复又低头认罪,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样说来,自己算是恩将仇报了,人家收留自己,自己还破了人家的阵。

为什么柴一诺一直都是谦谦君子,此时变的这么刻薄,她本来就挺怕他的,现在更怕了。

龙耀楚就算派人打听的再仔细,这些东西也是不会知道的,看惜缘无助地低头认罪,站在柴一诺面前就像对着个大老板的小职员。

卑微的如同开在墙边的小草叶子。

不就一个风水阵吗?三百八十万算什么,赔双份当他妹子的保姆费了。

龙耀楚冷笑了一下,用对自己家人撑腰的口气说:好事成双,等会按我们道上的规矩,双倍的红包给你送过来,顺便再让关锦麟来重新给你弄个风水阵。

关锦麟是龙家御用,南江最厉害的风水师,龙家老大就是干脆,双倍的钱赔了,还赔个阵!韩笑叶秀互相看了一眼,这出手够大方的。

柴一诺果然满意,走过去搭上惜缘的肩膀说:虽然你不记得你哥哥了,不过你看,他们对你还是很好,你这样回家,我们也不用担心你被欺负了。

惜缘仿佛秒懂了他的深意,感激的看向他,小眼神萌萌的闪动起来。

龙耀楚立时皱起眉头。

尼玛,原来真正颠倒黑白的坏人在这里。

钱你收了,阵你拿了,人情你也不放过,有没有搞错呀!惜缘才不管龙耀楚刚吃了一个哑巴亏,现在大叔没在,看着和大叔长相相似的柴一诺,也当是自我安慰,随后她又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对柴一诺恳求道:我东西还没有收拾,我才养了两盆辣子,还有一小株西红柿,你到时候能让人送给我吗?从尝试过龙耀楚的威胁后,她就不敢看飞羽了,这件事也只能是这样对着柴一诺说,希望飞羽能明白。

她觉得自己真可怜呀,都是这个坏哥哥。

她又说:还有我喜欢的衣服,我的那几件旗袍……那天我又做了两件,过两天大概就送来了,你能让那个师傅送去给我吗?我还想再找他做两件。

他做得衣服特别好看还便宜,我在外头问了,外面做一件手工的,要上万块钱……我没什么钱……不穿旗袍以后大叔不认识自己了怎么办,这件事顶顶重要。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又咬着牙说:我的钱没有放银行,我现在告诉你,藏在什么地方……你可以明天一起收拾了带给我吗?还有,我还想和常常cindy苗大姐道别,但现在没时间了,那时候我什么也不会,苗大姐帮了我那么多,对我那么好,不和她道别不行,可是我现在被坏人抓走了……艾玛!龙耀楚受不了了,他整个成了大魔王,站起来抬手点了几下惜缘,哭笑不得的说:明天,你二哥为了你回去,南江那边自己兄弟摆了一百围,就是为了庆祝你回家。

我也不难为你,你今天和我回去,东西转头我派人送你回来拿,这样总行了吧?真的吗?你会让我回来。

惜缘立刻惊喜的睁大眼睛。

龙耀楚冷笑了一下,果然单蠢,玩了半天心眼,可怜巴巴,不过是为了将来还能回来。

多说无益,龙耀楚倒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那自然是真的,和柴一诺寒暄了几句,带着依依不舍的惜缘向外走去。

大门外,不是像上次那样夸张的封路,只一列车队整齐的停在门口。

龙耀楚指着中间一辆红色的车说:上车!惜缘转头看了一眼跟出来的几个好朋友,看到了飞羽的心疼不舍,高格的欲言又止,韩笑的无奈关切,叶秀手里还提着给她买的果篮。

她走过去,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我过几天回来看你们。

而后一咬牙,转身向车上走去。

龙耀楚没有上她的车,而是上了她前面那辆黑色的轿车,片刻,还令手下送了个红包过来。

柴一诺没打绊子就接了。

另外四人看车队缓缓的驶动,在视线中越走越远,心中不由伤感起来。

唯一不伤感的要数柴一诺,看到车队走远,他拿着红包笑说,这人红包随时都有,估计经常要给人赔偿。

他说着风凉话,打开红包,抽出里面的支票,果然是七百六十万,够爽快!他弹了下手中的支票,对着旁边四个人说:进去吧。

高格看见那支票就生气,好像卖了阿缘一般,立刻质问道:你刚怎么让阿缘赔钱?柴一诺反问:她弄坏了我的阵,怎么,不该赔吗?是,是该赔,可至于赔这么多吗?就扔进去几条破金鱼,至于吗你?高格看着长廊尽头那鱼缸,恨不能过去踹两脚。

柴一诺笑起来,在高格几人的眼中,俨然成了斯文败类。

柴一诺也不生气,几个人已经走到了鱼缸前,他弯腰看着鱼缸说:你们玩过古董吗?那年我爷爷买了一副真迹,每天看,白天看,夜里看,看了几年,可到我二十岁那年,他忽然发现——那画是假的!假的?他想说什么。

四个人紧紧盯着他,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惜缘是假货。

却听柴一诺又说:画没变,变的是我爷爷,他因为喜欢那东西,每天研究钻研,外行变成了内行。

柴一诺站直了身子,看向高格说:所以假货又怎么样,那副画依旧是我爷爷现在最爱的珍品,只因为他花了大价钱,还有数年的时光。

对那副画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那副画本身的价值。

叶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在帮惜缘。

他还是不明白。

柴一诺也不明说,对着外人交底也不是他的风格,能明白多少全凭悟性,只是简单说:这钱是帮阿缘要的,转头我会给她开个户,要是她哥将来对她不好,七百多万,跑路也能跑的远点不是。

高格微张了嘴,原来腹黑的在这里!另外三人也没有想到,柴一诺竟然是为了这个。

柴一诺已经向夜总会里走去,远远的四个人又听他说:不过赔得那风水阵不错,也许阿缘上次扔那几条鱼真的扔坏了,这俩月怎么什么都不顺……*******车上,龙耀楚已经给龙耀阳打过电话。

后面的车上坐着龙惜缘,又有孔雀金毛陪着,他也不用担心。

对着前排那个男人问道:刚刚怎么样?那男人回头,正是早前在夜总会里站在他右边的那个:这倒是个怪事,从我初步看,根本不像换人了,可这不可能呀,那功夫……恐怕要我师父等会摸一下才知道。

龙耀楚点头:我也很意外,她竟然还记得十三……不过那功夫真不错。

男子点头:刚才我师弟对了那一下,已经是他十成的功力,他天生神力,厉害的就是那腿上功夫。

那一腿,不是我说,全国能扛住的绝对不超过五人,可他现在去检查了,说是怕刚硬接了那一下受了内伤。

男子笑起来,说真的,龙先生你这个妹子……要不是你刚才把她镇住,我们真的打不过。

龙耀楚笑起来,很愉悦的样子:到底是小孩子,一骗她就真的信了,还以为真的有特异功能。

想到这里又奇道:我看她一直看你,眼神不自信,这是为什么?男子刚也发现了,笑着解释道:大概我常年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身上沾了阴气,她是个心思纯净的人,没见过那些,所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怯场。

龙耀楚问:你觉得她心思纯净?男子点头:我们这行就是看人,三教九流,不是我说,那样的眼神,五岁以下的小孩子脸上才有可能出现。

担心,高兴,伤心,都摆在脸上,不会算计人,也没算计过人。

想到这时,男人觉得应该提醒一下龙耀楚,他今天这样,很可能就结仇了。

应该去安抚解释一下。

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就没有说话。

一切,还要等自己师傅看过,才能知道真相。

龙耀楚也点头,想到明天还有一百围的兄弟宴,她回来这件事,还要好好的处理才行,不能让外面有流言蜚语。

大哥很难当的好不好,谁知道他的苦衷,叹气!~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嬉皮果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2 07:41:25 多谢~67、、龙家,客厅客厅正中的沙发上,龙耀阳在侧座陪坐,正中坐着一位老人,身着紫黑色长衫马褂,手里端着茶碗子闭目养神,正是关锦麟。

关锦麟今年六十二岁,曾经只是龙家御用的风水师,但从出了惜缘的灵异事件后,龙耀楚两兄弟才知道,看风水,一直是人家的副业,收拾不干净的东西,才是正职。

风水师神马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业内,人家这种被称为——天师!龙耀阳搁旁边一直在回忆家史,怪不得爷爷还在的时候对人家都恭敬有加,不用说,自己爷爷一定是知道了人家的真正职业。

话说这职业太特么牛逼了,黑社会神马的比起人家都只能轮到陪坐,心中还完全木有不平衡。

但此时,关锦麟却有些小小的不平衡,他手底下有两个得力徒弟,今天都借给了龙耀楚,却在几分钟前收到电话,一个因为和龙惜缘动手,现在去了医院。

他的徒弟有多厉害,他很清楚。

挂上电话他和龙耀阳说:令妹真是厉害,我这徒弟,八年没受过伤,今日竟然打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好像一点没看到龙耀阳打着石膏的右腿。

龙耀阳心里面有别的事,搁到心里又不大好意思问,这会听姓关的又提到惜缘,他才趁机问起:那个……关师傅,真的摸一下,就能摸出来里面没有换人?关锦麟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摸一下……仙根,鬼根,一目了然。

那摸哪儿?怎么摸?可这要怎么问?却没想他还没想完,就听关锦麟又说,龙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我也替你们兄弟俩摸过……嗯?龙耀阳皱起眉头,怎么,他自己,也,也……也被摸过?一个大男人,不管被摸过哪里,想来都是很怪的,他垂下眼,瞬间郁闷的不知说什么好……关锦麟也不解释,继续闭目养神!龙耀阳更觉无趣,他身为主人,不得不陪客,平时都是大哥陪着说话,今天是为了等惜缘,还好很快,乐趣就来了。

远远看到车队进了院子,他兴奋的对旁边的小弟招手:快!快!轮椅给我拿过来,我要去接我妹。

关锦麟看在眼中,端起手里的茶吹了吹,叶子舒展在白瓷的盖碗里,茶香淡淡,其实,看不看又怎么样,看龙家老二这架势,酒宴也准备好了,就算不是真的,难道就不认了不成。

世人多爱自欺……这样一目了然的事情,可还是心存侥幸……这就是人性的矛盾,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深想,只是害怕想多了,梦就空了。

远远的看着龙耀楚带人走过来,阳光照在院子里,游泳池的水与地面持平,静谧美好,一行人大步走在旁边,中间夹着一个身形修长纤美的女孩。

日头底下,人不虚,影也不虚。

关锦麟不由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关师傅,抱歉回来晚了。

龙耀楚走进来,而后转身对着身后人说:阿缘,快过来叫人……叫关师傅。

身子一侧,背后的女孩露出了脸,正是惜缘。

她看着关锦麟,一看是位老人,眨了眨大眼睛,立刻叫了声:关师傅好。

她刚一直跟在龙耀楚身后,也没心情打量这新住宿环境,听着龙耀楚的一呼一吸,心里一直在变化着姿势一遍一遍的打倒他。

关锦麟却在近处打量起她,肌肤白嫩,娇美灵动……竟是绝色!关锦麟看人,气质为上,这女孩一身纯净,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般,令人见之心喜,要说以前的龙惜缘他也熟悉,样貌却和绝色不搭边,这女孩如今的样貌,从某些层面讲,已经原非曾经的龙惜缘可比。

这一刻,他有点不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说这是一个人,样子可不怎么像,说这不是一个人吧,这远远一路走来,竟然没令他看出蹊跷。

关锦麟看了一眼龙耀楚对惜缘招招手,孩子,过来。

反正大家都是陌生人,惜缘一向都好说话,走了过去,关锦麟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她就坐了下来。

关锦麟慈爱的看着她问:在外面吃苦了吗?没。

惜缘说。

听说你还有工作,干的什么?关锦麟继续表示关心。

这是惜缘喜欢的话题,加之她喜欢和老人打交道,去了陌生感说道:做的门迎,就是站在门口,有客人进来的时候问声好。

她的声音稚嫩,害怕老人不知道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关锦麟点头,笑着说,是个好孩子……我是帮你选房子的,你知道,每个人的八字不同,住的房子要有讲究。

惜缘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个看风水的。

这也,太不敬了!旁边关锦麟的徒弟立刻腹诽:我师父是天师,天师听说过没有,很酷很高级的,什么看风水的,看风水的给我师父提鞋都不够格……看你那呆萌样估计也不知道。

但关锦麟怎么会在意,他含笑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惜缘伸出两只白皙的小手,好奇道:哪一只,左手还是右手?右手就行。

惜缘把右手递过去,关锦麟的食指和拇指捏上惜缘的中指指根……命理学说分很多门派,这是他们这一派的手艺,捏一下,这人的三世来历,清清楚楚。

如果被别人上了身,也是可以摸出的。

只是这一次,关锦麟打眼了。

一摸之下,他心中大惊,竟然没有换人?!这怎么可能?又捏了捏惜缘的手腕子,他笑着收回手说:是个好孩子,都挺好,楼上准备了两间房,你自己上去挑挑,两间都住得。

惜缘对这人蛮有好感,老实说道:其实我住哪里都没有关系的。

关锦麟点点头:你二哥派人给你布置了许久,你无所谓,但是他的心意,还是去挑一间吧。

惜缘看向龙耀阳,看他腿上打着石膏,那么高的个子挤在轮椅里有些滑稽,不过惜缘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她也不会故意去伤别人的心,站起来和旁边等着的金毛上了楼。

看着惜缘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龙耀楚才看向关锦麟,关锦麟摇了摇头:匪夷所思,竟然没有换人。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解释,她遇到了蜘蛛侠那种的神奇经历,所以才变成了神奇女侠。

想到她的身手,龙耀阳看向哥哥:那身手,说她和蜘蛛侠一样也许才更有说服力。

龙耀楚不这样认为,那她为什么不回家,要跑出去?怕呗,怕我们追问,当她是怪物。

或者加上摔的那下有些失忆,不记得我们了。

龙耀阳说,随即又想到,现在就算有了这些猜测,他们也是更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她一准又吓跑了。

关锦麟也比较倾向变异的说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上身的还自带这么逆天的美容微整服务,从这个角度讲,变异更有可能。

不过他觉得纠结这些事情已经已经不大,用劝诫的语气慢慢说道:问她没有意义,既然你们诚心接她回来……这也是你们的缘份,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现在比较流行的那说法,穿越的!那你们准备怎么办?龙耀楚一想,确实,就算是被穿越了,他们难道杀了她不成?关锦麟又慢慢说道:何况……以我看来,人还是没换,只是她大概有了什么奇遇……另外,她那时候摔下楼,那么高,能捡回条命本身已是奇迹……你们不如随缘吧。

你们家里人丁单薄,她的八字也是旺格……龙耀楚还是想弄个真相,比较关系自己妹妹的生死:关师傅,我知道您还有别的办法,那能不能从查我妹妹的生死那里再查一下。

关锦麟摇头:意义不大……六道轮回,因果善恶……就算你们的妹妹真不在了,她也有自己的缘法,不必挂怀。

龙耀楚叹了口气,明知道关锦麟说的有道理,应该看开些,可还是心里微微不舒服。

倒是龙耀阳接受的比较快,他此时更倾向于自己妹妹被染色体感染之类的答案,外星人都能有,自己妹妹这事也不算什么。

他心里有些高兴,更高兴的是,原来摸一下就是摸手,于是他又伸出手说:关师傅您再给我摸摸,看我是什么根?却没想关锦麟又是慢慢摇头:小时候已经看过了,你很好!这些东西,如非必要,不看为好,我心里有数,你且安心。

安心!不安心也得安心。

龙耀阳又讨了个没趣。

转而愤愤想着:所以他最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说话总是云里雾里,不会给句实话,说直白点又不会怀孕!~还好龙耀楚很快送走了这尊大神。

龙耀阳看到金毛下来,脸有喜色,也知道惜缘选好了房间,这样就好,她喜欢哪一间?金毛没有说出真实答案,她只进了一间就选定了,而是说:选的靠近你的。

龙耀阳:……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以前房间的位置了……楼上的惜缘坐在梳妆台前,欧式雕花的梳妆镜里映出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手里的电话拨了一次又一次,柴少的手机都是关机,她转身把电话扔到床上,粉色的蕾丝床披上还铺着床旗,床旗上还似模似样的放着一大盒糖果。

惜缘伸手拿过来看了看,挑了一个橘子软糖塞进嘴里,不太甜,又软又q,她很快的吃完,把盒子放去一边自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拿糖哄我。

一点不领情。

*****第二天,龙耀阳说要给她接风。

下午五点,惜缘就被带出去打扮换衣服。

她被带回来的匆忙,并没有换洗衣物,更不可能去穿龙惜缘的旧衣服,所以孔雀带着几个小弟,来接她出去说买衣服的时候,她就没有不高兴。

关于逛街她也没有不适,反正和以前一样,有人买单,有人提东西,只是现在少了说话的人。

七点的时候,他们准时到达酒店。

惜缘从车上下来,身穿紫黑色中式复古掐腰唐装短裙,玲珑锦绣暗花,前排盘扣,圆翻领。

她走了两步,长腿修长动人,脚上是同色的短靴,站的很稳!金毛负责在门口接她,看到她的打扮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磕巴着说,三小姐,人都齐了,你先进。

惜缘嗯了一声走了进去。

金毛等她进去立马一巴掌打向孔雀:那是什么怪衣服,你怎么让她穿成那样,我还以为看到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捉鬼的马小玲。

能买到这种衣服也是人才。

孔雀大感冤枉:老大……我有什么办法,路过一家spla店,她看到就说要……你说我能打得过她还是拉得动她?你真没用。

金毛推开他向里走去,不知道二少会怎么说。

孔雀却追了上来说:老大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别看她下面穿着短裙,里面可穿着牛仔短裤呢……她说那样方便打架!你千万别惹她。

还打?!谁欠她的呀,有没有搞错,金毛立刻向内跑去。

惜缘也已经遇上了来接她的龙耀楚。

这时她才知道,龙耀阳真的摆了一百围的酒席,每席十人,这个二哥为了庆祝找回她,竟然请了一千人!用叶秀的话说,简直是深井冰呀~龙耀楚倒是对她身上的衣服没有意见,他没有看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所以木有心理负担。

反而还觉得有些惊艳。

龙耀阳也很高兴,拉着惜缘坐在主位等着人来敬酒,今晚过后,她就算是过了明路。

孔雀陪了惜缘两小时,这时躲在院子里过烟瘾,看着里面真正众星捧月的惜缘说道:看来二少是真的打算认下这妹子了。

旁边除了金毛也没别人,金毛抽了口烟说,不认又能怎么样?……杀了她?转头看向孔雀,换了你能下去手吗?孔雀倒抽一口凉气:我当然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怎么也不问问她的来历。

金毛拍拍他:她万一害怕跑了怎么办?那以后不就见不到了。

懂了吗?孔雀这下终于明白了,点了点头,随即觉得,其实惜缘真的也不错:这两天我们总见她,你也发现了吧……她其实挺好相处,说话娇声娇气,我可以这样吗?可以那样吗?说到这里孔雀有点兴奋,虽然不是和他说,可他听见心里都舒服,连喝口水她都会问人家:我可以喝点水吗?知道就好,这事以后不能再提了。

这是最后一次。

金毛再一次警告。

明白了,明白了!孔雀和以前的龙惜缘也不怎么认识,扔掉烟头说,进去吧。

******这样的宴席没什么难度,大家都对这位打断了二少腿的三小姐充满了好奇心,但不是特别近的关系连她失踪过都不知道。

但对于惜缘而言,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聊。

确实很无聊呀,一个她都不认识,多说两句俩哥就轮番瞪眼睛,少说两句看到对方失望她又心里不舒服,今天哥哥是让她来学习左右不是人的吗?最后干脆坐着不再说话,拿出手机无意识的翻着,忽然看到大叔两个字,她的心中一跳,不知大叔现在在干什么,昨晚打电话没有通,那今天呢?******此时柴少刚刚停了车,他拉上手闸,拿出电话,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ps:摸手那个是真的,不是胡诌。

谢谢丢丢扔的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2 20:32:42 抱~~感谢:用户388125542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3 17:59:26多谢鼓励!~68、、电话一通柴少就冷着声说:你现在人呢?我这一堆事,你怎么硬要我过来?对面人说了几句,他拉开车门下了车,疾步向内走去:我在门口,现在就进来。

玻璃门一推,领位小姐迎了上来,正是他许久没来过的nw1,许家菜。

门迎依旧是他三月前见过的那位若水姑娘。

她躬身优美的行礼:柴先生,还是在兰亭坊。

柴少嗯了一下,板着脸再无话。

若水看他这样很是意外,要说以前见过柴少几次,柴少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英俊养眼,但是人比较阳光,全无心事的一个人,偶尔会礼貌的寒暄一下,但今天怎么变化这么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柴少自然是满腹心事,他连午饭都没胃口吃,到了包间,许展言正在等他。

他看到许展言,恨不能抽他一顿,等领位服务生都出去了,他才一脚踹向许展言的椅子,差点把许展言踹倒。

你说你,我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你怎么这样对我?许展言嬉皮笑脸地笑着说。

柴少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你赶紧的,把话给我交代清楚,我这还有事。

他一回市里就听说惜缘被带走了,正要回家去找柴一诺问个清楚,却接到许展言的电话,非得要他先过来。

许展言很少见他急成这样,还有些不明白:你说,咱俩什么关系,你这是给我发脾气吗?发脾气算什么,他害自己喜欢上了和自己哥哥订了六年娃娃亲的人,他不扯吧了他已经是自己脾气很好:你给我句真话,惜缘到底是谁?你那天为什么要我去?哦~~~许展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果然上过艺员辅导课,表情很到位,你看你,急什么急,我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吧,能这时候打给你,当然是收到了消息,怎么,她被哥哥接回去了?柴少拉着椅子坐下,斜了他一眼,忍不住刺道:你不是消息灵通吗?那还有问。

许展言不了解柴少这火气为谁而来,他今天才有空,高高兴兴来和小伙伴分享八卦,可是这小伙伴像吃了枪药,弄的他兴趣也大减:想吃什么?他拿起菜单,准备点几个喜欢吃的菜平衡一下心情。

还吃?!柴少的火蹭得一下冒了出来,一把夺过许展言手中的菜单,扔在桌上:那天你认出她是龙惜缘才要我去的是不是?她为什么会流落在大街上?你明明知道龙家和我们家的事,怎么还给我找这事。

许展言被吼懵了,过了几秒才两手一抬求饶道:好,好,有话慢慢说……这中间有个缘故,你听我给你慢慢说,怎么三个月没见,你火气大了这么多。

柴少郁闷的要吐血,有些话还说不出口,心里又惦记惜缘,第一次觉得一秒钟也坐不下去,却还要压着性子在这里听许展言讲来龙去脉。

许展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感觉到柴少从未有过的焦躁,拉着椅子靠近,小声把惜缘在片场受伤,入院的事情说了一下。

柴少越听越惊讶,听到最后,已经感觉头皮发麻。

所以,所以……他所以了几句,都不知该问什么好。

许展言说:这下你知道了吧?那天我就是看那女孩和龙惜缘长得像,想着万一龙家将来找人垫尸底也好用她挡一挡。

如果那是真的她,我能让你去吗?原来是这样,柴少这会子哪里还来得及责怪许展言,他满心满脑子都开始担心惜缘,如果是这样,龙家人带惜缘回去是为了什么?而且,惜缘怎么会有龙惜缘的身份证。

大叔,我其实不是龙家的妹子,表面上看我是她,其实我真不是她,你能相信我吗?脑子里忽然响起惜缘嫩声嫩气的语调。

是啊,阿缘说过她自己不是……许展言知道柴少会震惊,喝着茶继续解释道:你刚才是不是误会我了?她怎么能是真的,要是真的,先不说她把我推进这大染缸,我怎么也得先报个仇是不是……不过现在这事怎么成了这样,对了,那女孩在你哥的夜总会时什么样?什么样?可爱,可人疼!不然自己也不会满心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挥也挥不去。

这时柴少才想起来,龙惜缘还追过许展言,追不成才把他签进了娱乐圈,天……柴少伸手捂上额头!这哪里是他的阿缘会做的事情。

许展言看他徒然又表现的这么苦恼,觉得柴少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还不忘交代一句:我先提醒你一下,刚咱俩说的话,你烂到肚子里,千万谁也不能说,不管龙家人发什么神经,咱们都当她是真的就行。

柴少看向他,惜缘被当成了真的,自己怎么办?他得多大逆不道,才能娶一个原本是自己嫂子的人,或是,苦追过自己发小的女人!而且,自己的职业要去娶南江的黑社会大小姐……老天,他一个凡夫俗子,做不到呀!~看柴少情绪越来越低落,眼神还有点委屈,许展言更是一头雾水,以为他没明白这事,继续解释道:现在追究那些真假都没有用了,你大概还不知道,从昨晚开始,龙家就放出来了消息,说三小姐找到了……又有消息说之前送她去国外治病,也有种说法说这个是龙家认的妹子,更有人说,她重病后送去了世外高人那里治好了病,还学了一身功夫回来……反正你我能想到的借口外面都有。

许展言想到那些天马行空的流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柴少愣了一下说:这些都是龙家散出来的吧?许展言摇头,继续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柴少说:那还用说,除了龙家自己,谁还敢散出这些留言。

不过是为了真真假假迷惑外头人。

没想到龙家竟然会这样做,那他们,大概不会为难阿缘了吧?许展言没深想过,拍着柴少的肩膀说:你分析的还挺到位。

柴少苦笑一下,这算什么分析,明摆着的事情。

许展言完全不知道柴少和惜缘的事情,看了菜单没问题,继续用谈论八卦的口吻说:他们是铁了心要认这个妹子,我现在给你说句实话,那天我在医院,看着龙惜缘伤重,这个女孩绝对不可能是龙家的妹子。

现在人找到了,他也不用在藏着掖着,更不怕嘴严的柴少会告诉别人。

真的假的,有一个就行,最少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不用怕被牵连了。

那她怎么会有身份证?柴少心里说。

但许展言显然不知道,柴少也不想挑明,只说:她人很单纯,被带去龙家,以后怕日子会不好过。

他只想惜缘能好好的,哪怕不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该是在龙家那样的地方。

许展言有些惊讶,这并不是柴少一贯的风格,更压根没想到柴少也会喜欢人,笑了下说:才三个月不见,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不是总说女孩太麻烦,现在还懂关心人了……不过你确定见过的那个单纯的就是她,说不定是别人,别忘了你不记人,说不定记成了别人。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柴少不在意许展言的故意取笑,心里想,那不是之前没遇上让自己入心的对象吗,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只有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也管不住自己。

何况他的阿缘那么好,许展言又不认识。

他的惜缘不止长得漂亮,还会做饭,看了一眼还在傻笑的许展言,想到他的阿缘要是亮出那一手厨艺,一定能把许家菜的人震个肝胆心碎。

哎呀,不行!柴少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一下站了起来。

许展言被他一惊一乍吓一跳,你怎么回事。

柴少连忙问许展言:你说如果这事最后真的是弄错了,龙家会怎么样?弄错?许展言想也不想的说:如果是错也只能这样错到底,今晚,龙家宴请一百席,南江道上有名的黑社会全在德高戏院,你大概不知道那地方,是一间老式的戏院,特别大,他们帮会自己人每次请客都在那里。

听到这里,柴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向外疾步而去:我先走,你慢慢吃。

许展言今晚就是为了和他吃饭,他就这样走了怎么行,许展言追出来站在走廊大喊:你这是去哪儿?不吃饭了?柴少头也不回的说:我有急事!******德高戏院是一间典型旧式的戏院,不像现在的电影院,而是带戏台的那种。

惜缘也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但这里没有座位,而是清空了,都摆着圆桌。

她不解的问旁边的龙耀阳:这里演电影的时候怎么办?龙耀阳伸手搭上惜缘的椅背,笑着一指身后的戏台:这地方是咱们龙家传下来的,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偶尔请人来唱戏,现在,就是为了帮里聚的时候有个地方,哪里会用来看电影。

他端起桌上的平底玻璃杯,里面是啤酒,他喝了半杯又说:咱们这么多人,如果去酒店不自在。

惜缘看着那些纹身,头发什么颜色都有的所谓兄弟,心里想,如果去了酒店,大概是别人不自在了吧。

那你们经常这样吃饭吗?开始还觉得他们挺深井冰的呢。

龙耀阳拿筷子给她夹了一只螃蟹,顺手拿筷子点了下周围:每个月少说也得有一次,不过人数没这么多,帮里兄弟多,谁家有事,就会开了这里……说到这里,搭在椅背上的手顺便摸了下惜缘的头:这些事你别管,以后吃好睡好玩好就行。

吃好?睡好??玩好???这和惜缘一路以来的生活有些不一样,她一直是有工作的。

那我不用上学吗?我早上要学琴的。

她说。

学琴?龙耀阳愣了一下,不知道还有这选项。

以前的龙惜缘学习也不好,高三也没考试就出事了,龙耀阳放下筷子,迷茫的发现,自己这妹妹现在应该上学才对。

还有,那学琴又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惜缘却无暇和他再聊天,因为她的手机竟然在包里震了,不管是谁,都令她高兴不已。

但不能在这里接,她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龙耀阳正在思考她上学的事,对旁边桌上的金毛叫了声:金毛——在,金毛放下筷子就跳了过来,龙耀阳指了指惜缘,跟上。

惜缘也不反感,她早被看管习惯了,急急的到来洗手间,一关上门,金毛被关在了外面。

她拿出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立刻就激动起来,顺着号码拨过去,她小心的把电话放到耳边,镜子里看到自己,两颊嫣红,双眼水亮,全是激动的。

电话一通,她就激动的低声叫起来:大叔——柴少听到惜缘的声音,也是欣喜不已,没想到她还能接电话:阿缘,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的电话没有被没收?惜缘摇头,随后立刻意识柴少看不到,她连忙说: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

还带我出来吃饭了呢。

柴少稍放心,立刻又说:那你行动方便吗?现在在哪儿?我在洗手间。

惜缘说:大叔大叔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

却听柴少用更为焦急的声音说:阿缘,是西面二楼的洗手间吗?嗯?惜缘一愣,随后连忙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阿缘,你到窗口。

对面的柴少说。

惜缘意识到这是柴少来了,立刻奔到窗口,左右一看,戏院后门背街的路上,只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柴少正站在车前对她挥手。

惜缘想也不想:你等我。

掀起裙子,手机往打底裤的口袋一塞,打开窗子就向下爬去。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平安夜快乐,都收礼物了吗?~69、、惜缘翻出窗口,左右看了看,后园漆黑一片,一楼下面连灯也没有,这样随便跳下去万一跳进一摊泥里怎么办,她抓着窗框侧身推了推右手外墙的排水管,这个看样子挺结实。

后门锁着,大铁门。

柴少一看惜缘上了窗口,貌似准备顺着排水管向下爬,长发被夜风吹的在她身后飘扬,那么纤细一个小人摇摇欲坠站在高窗上,瞬间吓一大跳。

跑过来,隔着铸铁大门想喊她别爬,又怕把别人招来,又担心声音大了吓坏惜缘,干脆一蹬侧面墙,攀上铁门,当空一撑,翻身落地,站在了铁门内。

几步跑到墙根底下,正看到惜缘轻盈的下来,由低向高,柴少想去扶,却一眼正看到惜缘短裙下穿着的牛仔打底裤,柴少立刻心中一跳,重重的一下仿佛撞疼了自己心口,他脸红的挪开目光,又不放心低声说:你小心。

心里却不由想到,那打底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买给她的那一条。

当时不觉得,现在看到怎么忽然心慌成这样……咚一声轻响,惜缘已经落地,柴少刚要转身,腰上一紧,就被倆小细胳膊牢牢的搂实了。

惜缘欢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叔大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加上大力晃着他的腰身。

柴少转头,惜缘正喜眉笑眼的侧头看他,漆黑的夜里只有她的双眼明亮水润,里面都是看见自己实打实的喜欢,手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腰。

心,又是猛烈的一跳,撞得自己头晕。

柴少看着惜缘,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不知道,会有人这样的喜欢着自己,那种喜欢自己的眼神无欲无求,单纯到令自己不由觉得感动。

喜欢还是喜欢刚刚一路上的心慌不安,全都烟消云散,这一刻,好像惜缘的来历,为什么会厨艺,为什么会功夫,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个惜缘是他的,和他们说的那个人都没有关系。

被这样的惜缘搂着,满世界只剩下了心跳声:一声两声深吸一口气,柴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你先把手放开,让我好好看看你。

惜缘松了手,柴少转身看她,这里太暗,他拉着惜缘走到大铁门边,那里有路灯。

昏黄的灯光下终于看清楚惜缘,她白皙的脸上带着两团嫣红,俏皮灵动的眼中不见忧愁,都已经到了这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怕还是不知道怕,柴少心疼道:他们难为你了吗?惜缘摇头说:就算难为我也感觉不到,你别担心我。

天真的率直。

柴少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对!又急问道,那他们问你的来历了吗?没有!都没怎么和我说话呢。

惜缘又说,其实是人家和她说话,她有一搭没一搭,龙家哥哥也还要适应她不是。

惜缘却完全不知道领情,开始给柴少告状:他们那天带来两个人,说有特意功能,我和其中一个对了一脚,他接了下来。

另一个身上阴森森的,我有点怕,就和他们先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又忽然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搂上柴少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人家原来不是我哥哥的人,我看那样子,是——龙——家——借——的。

柴少被逗笑了:那你乐什么?惜缘撅着嘴说:除了那两个,这里面所有的人我都不怕,都能把他们打趴下。

语气轻快,自信满满。

柴少也被惜缘的语气感染,但这地方实在不适合说话,被惜缘搂着脖子,他又觉得幸福的不得了,想让她松手,第一次觉得竟然完全不舍得。

******楼上,金毛等在洗手间门口,也不觉心急,拿着手机出来玩游戏。

一个脖子上带纹身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右手夹着烟,左手拿着电话正在打电话,一看金毛站在女洗手间门口。

瞬间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先挂了。

挂上电话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女洗手间的门,人还在里面?金毛抬眼瞄了一眼,看清楚是谁,没搭话的兴趣,他们帮里人多,大家不一定都是好朋友,互相看不顺眼的倒是不少。

那年轻男人也不在意,靠在金毛旁边的墙上,朝天吐了个烟圈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小姐,原来长的这么水灵,你说,老大把她带到帮里来不会是想给她挑个男人吧?金毛手一顿,手机冒出一段音乐,游戏结束,他的人死了!他也不管,侧头傻子似的看着正在抽烟的年轻男人,这人——他还真敢想呀……那年轻男人不吃惊他的惊讶,倒是惊讶他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反问道:怎么?不是吗?听说她身手不错,不是准备便宜自己人,老大为什么带她来?那个……金毛被逗笑了,他弟还在医院呢,这人忒不知死活,但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不是,你想多了。

怎么不是,她今晚打扮的那么漂亮,女为悦己者容你没听过吗?你怎么知道她今晚来不是为了找男人,你看咱们外头,近一千个兄弟都来了,你敢说她没这个意思?金毛完全无语,心想你小子好歹也二十出头了,怎么原来除了偶尔愚蠢还有自大狂的毛病,但这人是龙耀楚手下头马的亲弟弟,虽然不待见他本人,可金毛也不能不给他哥面子,唯有一推男洗手间的门说:你赶紧,别在这儿废话。

那年轻男人自然是不想进去,他扔掉烟头,一把搂上金毛:金毛哥,你说句实话,我不信你没看上,那长腿,那细腰,还有那样子,甚至说话那调调都是娇滴滴的,你说,这不是个尤物是什么?金毛没想到他越说越没谱,又怕惜缘出来正好听到,一把把人推到洗手间里,转身关了门: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敢这么胡说。

那年轻男人今天喝了酒,胆子正旺,嬉皮笑脸的说:我不瞒你说,我看见她的脸就想上去掐一下,看能不能掐出水,她一说话,我心和下面身子都酥了。

简直越来越不像话,金毛大怒,揪上他的衣服领子,一把把人按到窗口,你他妈再胡说我把你扔下去,你别说我不警告你,你刚说的那些话让二少听见,能活埋了你。

就是你哥,到时候也护不住你。

对方也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开个玩笑都不行,被压在窗口,胃里一阵阵难受:松……松……要,要……吐了。

金毛立刻松手,男子一个翻身,大口的喘着气,生生压下了呕吐感,却一眼看到了大门外站着的人。

他伸手指着那边喘着气说:别等埋我,你会被先埋了,你看那边……金毛冲到窗口一看,那边路灯下,惜缘正搂着一个男人,仰头对人家说着什么:操——金毛大骂一声,向隔壁的女洗手间冲去。

窗子大开,哪里有半个鬼影。

看这里有什么用?那年轻男子也跟了过来。

金毛一把推开他向楼下冲去,还希望自己看错了呢,原来是真的,真特么晦气,这事得先报告。

他自己可扛不住。

******楼下,惜缘依旧搂着柴少的脖子:大叔你还没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这种动作,也许别人做来会有些旖旎,可是被惜缘搂着,柴少却觉得是那么自然,他笑着说:我今天下午刚回市里,听说你被带走,所以来看看。

还不是担心自己!惜缘笑起来,更紧的搂上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差完可以接我回家?柴少思绪一睹,原来……她这儿还等着自己接她回去呢。

那怎么可能,唯有岔开话题说: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告诉你,你那厨艺,不敢在外面露知道吗?惜缘现在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能打不代表可以保护自己。

却不知道惜缘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说:你放心,我才不会做给他们吃呢,我和他们又不熟。

随后又补充,就像刚刚看到龙耀阳喝酒,受伤的人明明不能喝,我都没说话。

柴少:……惜缘攒着一肚子的话要和柴少说,搂着他还是觉得不够,她根本没想到柴少今天会来找自己,幸福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恨不能现在两人立时就回家去,她给柴少独个宴开三天三夜,弄出满汉全席的排场才好。

刚想到这里,周围就响起了急速凌乱的脚步声,柴少一把搂上她的腰,知道大概是惊动到龙家人。

随后就是一个男人的怒喝:放手!惜缘听出是龙耀楚的声音,不解的看向柴少:他叫谁放手?你还是我?他凭什么叫我们放手?说完手搂得更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哇,我收到了好多圣诞礼物。

谢谢各位土豪妹纸:berlinzz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4 20:08:30喵星人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12-24 20:25:46mo仔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24 20:26:22烟落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4 22:33:37烟落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5 13:57:49大家圣诞快乐,吃好喝好玩好!!!mua~~70、、凭什么让我们放手?这话是惜缘自己说的,说完之后她却闪电般地猛然缩回手,只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靠近柴少急速低声说:装着和我不熟哦,不然他们会用你威胁我的。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心里说不出的懊恼。

柴少看她一脸后悔自责,比搂着自己不放,一脸无谓更加令自己惊讶心疼的无非是这样一句话。

他很想说:不怕。

可是一想,他凭什么说?他能给惜缘什么承诺?到了人前,顶着龙惜缘的名字,那这就是险些成为自己嫂子的人。

哐当一声电闸开启的声音,院子里灯光大亮,一下照了个清楚,这后院到处是乱生的杂草,只有后门那里干净的空地上,站着两个人。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多时,后院就挤满了人。

龙耀楚阴郁着脸走在中间,看到柴少他有些意外,他认得他,这男人那天和柴一诺在一起,他见过一面,此时仔细看来和柴一诺还有些像,龙耀楚想了一下就猜出了柴少的身份——柴家的小儿子!惜缘,过来。

他叫了一声,不管柴少为什么而来,刚刚惜缘搂着他,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但这事,当着惜缘的面他是不会翻脸的,何况还有自己兄弟在。

惜缘心中万分不舍,但是害怕龙耀楚又会拿出打别人威胁自己的手段,她的心里就怕了,一咬牙跑到了龙耀楚的身边。

龙耀楚很满意她这么给面子,天知道他自己其实心里也很怵,万一这妹纸不给面子,直接动手了怎么办。

所以惜缘敬了他一尺,他也回敬一丈,柔声说:这地方荒废了许久,从来没人过来,万一有蛇怎么办?有蛇她正好捉了做成汤,惜缘心里想,却没有兴趣说话,只点了点头,她这时才发现,有时候对着自己不感兴趣的人,人连话都是不想说的。

一点没发现,她已经有了——人的情绪,也觉得自己像人了。

龙耀楚看她这样乖顺,心中更为高兴说道:那进去吧。

也不看那边的柴少,转身就带着惜缘向里走。

惜缘跟上去,她也没有看那边的柴少,龙耀楚不问不说最好,等她回去了,可以给柴少打电话,以后还可以偷着去看他,所以她要忍。

那么多人,瞬间走了个干净,留下柴少一个人。

空落的戏院后园,自己孤单的像个笑话,原来比直接和自己对上,更高杆的做法就是什么也不说,独角戏的感觉真是……柴少自嘲地笑了一下,想到惜缘刚刚前后判若两人,心中越发觉得窝囊郁闷,踩着侧面墙,一撑,一翻,轻巧的落在了铁门外。

他上了车,不多时就收到了惜缘的短信,上面简单说了下十三被打的事情,柴少看完短信,心中更觉郁闷,一点也帮不上忙的无力感,很多事情他也弄不清楚情况,只能赶紧向家赶去,自己哥哥比自己知道的可更加清楚,他得赶紧去问问。

******第二天一早,柴少刚拐进单位门口那条路,就被人拦了下来,示意他看街对面。

那里,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中间的那辆门被拉开,龙耀楚走了下来。

柴少二话没有停了车,这个黑社会分子的车竟然大模大样停在他们分局门口,一看就是为了他而来。

正好,他也要找他!龙耀楚远远看着柴少走过来,审视着:长相倒是不赖,昨晚也看了他的资料,人品也有,只是……他是柴家人,而且还是老三……龙耀楚想到当年两家还交好,柴家老爷子一心想着老三能生个女儿也好,可以嫁到自己家,最后没想到生了个小子,也不知道谁竟然说,这儿子真多余,本是玩笑,可是一来二去这孩子名字竟然真的起了叫柴少。

但是这个多余的人,怎么竟然和自己妹妹如今关系非浅?已经这么大了,昨晚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龙耀楚一看柴少走近,立刻靠在车上说。

这是在套近乎吗,柴少想到昨晚柴一诺讲到龙耀楚逼惜缘回家的手段,对这种不择手段的人真的难以产生好感,开门见山道: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他们俩年龄差了好几岁,可没什么好说的。

龙耀楚摇头:大家时间都宝贵,我来是告诉你,以后你不能见惜缘了。

不能见?什么叫不能见?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柴少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让我不要见阿缘。

难道说,她回了家,连交朋友的权利也没有了吗?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和阿缘该怎么办,可是被人这样直接告知以后不能见面,那绝对没门!龙耀楚自然知道他不会同意,不过他有的是办法令柴少同意,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旁边的小弟立刻过来给他点上火。

柴少看到腹诽道,那么大排场,怎么不让人家把烟点好了放自己嘴里。

龙耀楚吸了口烟说:昨晚看了些资料,时间太紧,我的人查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惜缘是你送到你哥的夜总会去的……柴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要算账吗?龙耀楚浅笑了一下却说:你最先给她安排的工作是后勤。

他看向柴少,慢慢说:那工作,在当时来说,很好!柴少没说话,他不需要任何人肯定或是否定他和惜缘的关系,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龙耀楚又说:你家和我家的恩怨你也知道,你爷爷当年在我家和我爸翻脸,险些脑溢血去了。

如果他知道你认识了惜缘,你觉得过了18年,他就能高兴了吗?根本没考虑惜缘和柴少能有别的关系,有也没用,龙耀楚又说道:惜缘有自己的生活,之前她摔下楼失忆了,所以从医院跑了出去……现在回到家,一切就该回到正轨。

这话哄外人还行,柴少昨晚想了一晚,一早想通了,他的阿缘和以前的龙惜缘一点不一样,就算拿着龙惜缘的身份证,也不代表一定是一个人,外表一样,里面也不代表一样。

最恐怖的结果不外乎是一生一死,内里换了人而已。

柴少心里有数,听着龙耀楚的解释,心里想:你编吧,随你怎么编,反正也离间不了我和惜缘的感情。

龙耀楚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这都不重要,结果才重要,继续说道:当年你爷爷出事后,我爸爸说过不到江北来,所以以后……惜缘她也不会过江北来了。

柴少瞪大了眼睛:你要关着她吗?她那么多朋友都在这边,你凭什么?龙耀楚看了柴少一眼,语气有些骄傲地笑着说:凭我是她大哥。

大哥算根毛线,我还是她男朋友呢!柴少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收住,改口道:就算是她哥,她也已经成年了,你别忘了我们是法治社会,你这大哥,管天管地,有些事也是管不了!龙耀楚一早知道柴少很讲法律,就因为这样,他更不能让惜缘和他多来往。

他手指轻弹烟灰,忽然说:其实这事真的没多复杂……你看,我这种身份,为什么烟还要放到自己口袋?这弯子转的有点大,柴少一时没明白,就听龙耀楚说:捞偏门的都习惯走捷径,柴少你是干什么的,我家是干什么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中间就算不小心沾惹上了,也是暂时的!龙耀楚看向柴少,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继续说:你再要和惜缘来往,就是给她找麻烦……我今天能来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比惜缘懂事。

惜缘她人虽然身手不错,可是太单纯,这样不懂事的小孩其实最好管教……龙耀楚的声音越发低沉:随便给她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以后……你说我还用费劲过江来和你废话吗?这种猪狗不如的话他也敢说,柴少大怒,想也不想挥拳就向龙耀楚砸去,龙耀楚可是职业选手,侧身一躲,右手一下抓住了柴少的右手腕,柴少急速一变招,一把捞向龙耀楚的后脖颈,猛力把他带向自己身侧,这是以色列擒拿的一招,一下就可以把人扔一边去。

但龙耀楚练过功夫,下盘很稳,被带了一小步立刻抬手一挡,卸去刚才的力道。

柴少却趁机一下来了个利落的锁喉!龙耀楚喉头骤然一紧,一种窒息感袭来,他已然被擒住!!这一变故只是几秒之间,等周围他的人反应过来,龙耀楚已经被锁了喉,他的人迅速的围过来,有些甚至伸手去掏枪,龙耀楚一抬手拦下,这里是大街,柴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怕什么。

他也是因为在大街上不方便掏枪,才被柴少占了便宜。

他看着柴少坚硬的手臂,觉得自己真是小看这个多余货,这小子刚用的不是武术,不是普通的擒拿,竟然是军用格斗术,那可是杀人的手段。

只是,这小子挺胆大,自己周围这么多人他不怕被当街废了吗?柴少哪里会怕,他都急红眼了,狠狠看着和自己近到脸对脸的龙耀楚……看到他眼中依旧满是志在必得,怒声道:你敢动惜缘我一定不放过你。

龙耀楚挣脱了一下,一直捏着他也不是办法,柴少不甘的甩开他。

没用……"龙耀楚咳了两声说:就像你这样出手,敢弄死我吗?你不敢,你能怎么样?那是我妹妹,我们关起家门,你急死也没用。

所以……你不想她吃暗亏,就别逞能。

龙耀楚摸了摸脖子,左右动了动,感觉没有其他的伤,知道柴少留了手,看在你照顾过惜缘的份上,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我今天说的话,你要记住。

这辈子,柴少从来都没有恨过一个人。

这一刻,他知道,原来仇恨也是可以学习的。

柴少想到惜缘就如同在一个狼窝里,低声道:总用这些威胁人的手段,不觉得太卑鄙了吗?龙耀楚一脸胸有成竹说:招不怕烂,有用就行。

昨天看到惜缘搂着这人的亲密,他就知道,柴少这人必须隔离到惜缘的生活外。

他不和柴少正面对上,也是为了害怕惜缘有一天知道和自己生气。

自家人,为了外人伤和气多不值得!~而且,他肯定柴少会答应,他也不得不答应,如果柴少是真心为惜缘好,自然会放手,如果不是真心,那他还可以用别的手段,只是到时候别说他心狠。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天惜缘要去你家拿东西,你自己和她说清楚,不过别乱说话,你知道有些事情她知道了,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龙耀楚说完转身上了车。

车队缓缓的行驶,很快留下了柴少一个人。

******第二天,柴少请了假,这还是他工作之后第一次请事假。

惜缘一大早就来了,柴少开了院门,车子进了院子,三辆车,她坐中间那辆。

别人给她开了车门,她走下来,穿着条樱草色的长袖蕾丝连衣裙,式样很甜美。

看到柴少,她立刻笑了一下,海棠初绽似的娇娆婉转,柴少走下台阶来迎她,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等会要搬东西的时候我叫你们。

说完也向柴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