馊主意!怎么会?两下里妥协,总比单单一个委屈要好,也比一拍两散高明。
才明白?且喜这才知道,止夙哪里是说自己的事情,还是绕回来在开解她。
我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且喜不语。
他们的确也有分不开的法子,可是,不分开要承受的那些,要怎么化解?且喜,我到现在,才和你谈这些,是觉得你们分开,的确有些必然因素,如果你没办法解决,就只能分手。
是什么?我们都跟着奶奶长大,应该说,根本不知道怎么和父母长辈相处。
赵苇杭以前和你过两个人的生活,当然没问题。
可是,一单你进入那个家庭,难免不会有问题出现。
止夙,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离婚,竟然是注定的,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啊!丁止夙拿起靠垫就捂住且喜的头,什么深层次原因!我是告诉你问题处在哪里,以后就处理问题就好了,别动不动就离婚。
可苏佥机就是吃他这套,你来我往,互不亏欠,正应了君子之交的那个意境。
所以,乔维岳在苏佥机高三时竟然很荣幸的成为她唯一的朋友。
知道此无敌非彼吴荻,已经是认识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北来也没有称呼彼此姓名的习惯,都是哎、喂的乱喊。
私下想起,苏佥机称乔维岳为裘千仞,取他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之意;乔维岳称她为李莫愁,服她目空一切的嚣张和毫无顾忌的狠辣,尤其是对他。
高考填报志愿,苏佥机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一顺水儿的一流学府,学校培养她,包容她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要她高考夺魁,给学校争光。
乔维岳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志愿表,这才搞清楚,无敌的所为何来。
苏佥机也在此时,知道了吴荻这个名字,知道了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乔维岳的那点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苏佥机就特别讨厌别人再喊她无敌,叫一次扁一次,背地里叫,让她知道,也会照扁不误。
当然,总共也不会要她出手几次,威慑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再之后,是高考,然后她很顺利成章的做了省状元,考上B大。
父母在她考上大学之后,联系过她,试图缓和关系。
她记得当时她回答,自己不能保证以后不给他们丢人,所以,不想多此一举。
她不想再做父母的面子,尽管只要她想,就能做个挺风光的面子;她只想,做例子,好赖都能被贴身暖着。
他们躲开她的冷言冷语,只是充满感情的一再让她回家。
苏佥机最后还是回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父母多盼望她有光耀门楣的这一天。
一个录取通知书,就像是颁发给他们的资格证书,证明他们为人父母,成就非凡。
对外,父母似乎声称她一直住校,来往的亲戚朋友,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没谁真的去穷根究底。
考上B大,就拥有了一切豁免权,形象完全正面而高大。
甚至,还有人肯高价请她去做报告。
苏佥机只说了两个字,不去。
现在回头看高中,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还好,没真的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管坊间的传言几何,值得大书特书的,还是好事居多。
苏佥机在B大的第一年,上课、泡在图书馆看书,是她最主要的活动。
苏佥机不想再耍聪明,也不想再出风头,努力的普通一点,是她的目标。
乔维岳在苏佥机回家以后,两个人就渐渐的断了联系。
一方面,乔维岳也失了兴趣,并不重名的苏佥机,对他而言,就没有执着的必要,尽管当初也无非是一时兴起罢了。
另一方面,苏佥机自己也恨不得不认识乔维岳。
她骨子里自视甚高,甚至都奇怪,自己这么出位的个性,也会被人拉去当替身!两人人都有意疏远,自然这段友情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年,乔维岳被借调到外交部。
一次外交部发言人应要到B大做报告,乔维岳负责先期联络准备工作,与同样负责此事的苏佥机又相见,此事两人又是另外一种心境。
他乡遇故知。
两个人以成年人的身份再次见面,很快就有了成年友人之间的暧昧牵系。
这部分,就是且喜自己臆测的了。
因为苏佥机只说到他们重逢,就没再说下去。
且喜,苏佥机拿着手中的空瓶子,对着外面的艳阳,这是什么?空瓶子?且喜没有底气的回答。
不是要她回答塑料瓶的原材料的化学名称吧,她对这个可真是完全没有记忆,这么专业的对话,似乎配合不了。
苏佥机把瓶子放下来,是太阳,中间隔着什么,你就只会看到什么了。
且喜拿起瓶子,对着太阳,眼前都是模糊的一片光亮,怎么会看得出那是太阳。
太阳就在那个方向,即使你看不到,也要相信,只是被东西挡住了,太阳的确是在那里。
纵使是夜晚,它依然在那里。
苏佥机抬起头,看且喜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就是那瓶水,喝光了,没什么用处,就再也挡不住他心中的太阳,一切甜蜜,都是幻象。
且喜拿着瓶子,坐在那里,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却说不出来。
你觉得吴荻是太阳?苏佥机摇摇头,太阳是他心中的理想。
感情的事情,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还不是自己太过执着,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没有征服不了的高山呢。
承认失败,接受失败,才是她生活中最最艰难的过程。
哦且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不能不说话,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虽然认识了很久,但都在聊一些琐事,只是玩伴罢了,没触及过这么实际的问题。
开个小店,自己当老板。
好可惜啊,你学习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会考试罢了,能有多了不起。
我挡不了科学家,也对于成就大事没兴趣。
唯一的目标失去了,怎么讨生活有什么关系。
苏佥机把乔维岳当作自己目标的起点,至于重点是哪里,她也不清楚。
你父母又要失望了吧。
我毕业回来,和乔维岳住在一起以后,就没来住了。
指着我鼻子骂我下贱,说我就贪图享乐。
让我不要再管他们了,他们不稀罕用我的脏钱为他们呢养老送终。
且喜这才明白,嫌车脏那句话的由来,可见,苏佥机的心底还是在意的。
不论父母多不理解,对她的评价是多么的富卖弄,也只能用恨铁不成钢去释读他们的心情,彼此,终是千头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