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十一月,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高高的红墙内,小乐清脆的声音,爽利入耳,冯署长说笑了,我们这两年,只是替周少做了些分内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夸奖的?乐队长总是那么客气,哈哈。
悬在心中多年的目标终于实现,虽然冯士尧个性谨慎,但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志得意满,笑声朗朗。
哦,说错了,怎么还能称呼您冯署长呢?看我糊涂的,冯副省长,您见谅。
小乐弯着眼睛,一脸笑容。
哪里哪里,冯士尧立刻摆手,任命还没有正式下来,乐队长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
呵呵,操劳了这么多年,您终于可以歇歇了,等大会结束,就要走马上任了吧,那可是个好地方,风光秀丽,天下富庶之地。
那是首长照顾我这个老臣子,老啦,奔不动了,只想享两年清福。
嘴上推托,但心里终究得意,冯士尧声音愉快。
说得是,现在天下已定,也该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
小乐应声,然后低头看表,粲然一笑,哦,都这个时候了,周少应该快忙完了吧。
听到周少这个词,冯士尧不由自主地身子微微立直,脸上还笑着,那好,乐队长忙,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冯伯伯,好久不见。
周少——回过身去,冯士尧声音恭敬。
熟悉的笑容,浅淡的,微带一点疏离,出现在面前,冯伯伯最近好吗?抬头只是一瞬,冯士尧便收回目光,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明白,这一脸微笑的贵公子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个多么惊天动地的可怕人物,两年——那些复杂纠葛,那些千头万绪,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极端危险,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五年以上才能够达成的目标,现在短短两年,竟然已经乾坤在握,一切尘埃落定。
托周少的福,一切还好。
习惯性地感觉微寒,冯士尧低声回答。
远远地,机要秘书匆匆向这边走来,看到周,立刻躬身,周少,首长请你去。
首长?周的脸上,还是那个笑容,声音平淡,汪秘书还没有改口吗?汪秘书抬头正色,首长还没有关照这些。
没有答他,周面对冯士尧,不急不缓,好像在聊天气,冯伯伯,两年的时间,是不是觉得一晃而过?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明白,自己的回答,或许事关重大,冯士尧突然冷汗,这个,周少这两年辛苦忙碌,所以可能就觉得过得快些。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周提起脚步,往汪秘书的方向走去,经过他的身边,声音轻悄,恍若耳语,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冯伯伯还特地去上海的别墅探望过我,可惜当时我不在,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抱歉。
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擦肩而过,一阵微风,并不寒凉,可冯士尧呆立当场,却突然满身冷汗。
阳光从圆弧形的长窗洒进屋子,熟悉的背影,负手立在窗前,门轻响,他也没有回头,声音沉实,周,你来了。
首长,走进屋里,周抬眼环顾四周,快要挪地方了吧,会不会想念这里?有笑声,那老人回过身来,眼里尽是踌躇满志,你说呢?坐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我错了,现在不该叫首长,该改口了。
恭喜您,了却了多年的心愿。
周随意坐下,声音带笑,但垂着眼,脸上表情淡然。
这两年,你都叫我首长,习惯了吧。
他也坐下,周,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多谢,这是代价,我答应过,一定会尽力。
终于抬起眼,凤眼里突然晶光微闪,我做到了,您呢?突然有大笑声传来,那边的老人,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阴影俯压过来,然后,肩上一沉,好,好儿子。
权倾天下,江山在握,你满足了吗?抬起头来,隐约叹息。
紧紧握了一下他的肩膀,那老人回头从桌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这两年,你辛苦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现在,你总可以改口了吧。
淡然地瞥了一眼,周只是微微一笑。
他的表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原本一切胸有成竹的老人,也不由一愣,怎么了?你不要看?父亲,他终于吐出这个词,这份鉴定报告,我很早以前,就看过了。
怎么可能!惊讶的声音。
我很奇怪,如果我不是你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家里,成功地活下来?这个家,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会有生存的机会,不是吗?短暂的哑口无言之后,低低笑声响起,周,做大事业,就要心无旁骛,你用情过深,留她在身边,毫无益处,反受其害,你仔细想想,如果有她在,这两年,会有多少明枪暗箭,要浪费你多少的精力?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道,要走这条路的,只能是我一个人,对不对?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还能忍到现在,好儿子,我没有看错你。
放心,你不会白辛苦的,自我之后,这天下,统统是你的。
如果我不想要呢?那种撕心裂肺的绞痛感,两年来,一直折磨着他,身体的康复,带不走心里的创伤,现在再一次翻腾而起,淡然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他拧起眉头,声音低下来。
我知道,你还想着她。
对面的声音,微有变化,没关系,我今天给你看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不过是结婚生子了,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谢谢,我会自己处理的。
他站起身来,专注地看了父亲一眼,这一次,就请您,不要再插手。
否则,这万里江山——四目相交,突然沉默,然后,那老人笑了一下,我知道,那些枝枝节节,这两年都是你理顺的,有你这个儿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我先走了,他走向门口,手已经搁在门把手上,突然低声又问了一句,父亲,那封信,真的是妈妈写的吗?背后一片寂静,等不到回答,许久,他低叹一声,拧动把手。
突然那老人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变得苍老疲惫,是的,的确是你妈妈写的。
但她错了,错得彻头彻尾,这个错误,让她多活了十年,可惜——放开把手,他回过身,面对自己的父亲,声音怜悯,别说了,父亲,其实,你才是最可悲的,你知道吗?说完这句,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偌大的空间里,只留下那老人独自立着,黯然无语,窗外满是阳光,屋里也是,可是这一刻,他却一丝都感觉不到,这天下,现在都是他的,可是他的天下里,居然只有他一个人。
——————————欧是努力拼搏的分界线————————————怒。
每次这个周爸爸一出现,气氛就好压抑。
原本打算狂写到底,但是写完他,大大挂了,唉,接下来还有华丽丽地破镜重圆,还有绝妙的小宝宝。
偶好像没办法按计划这两天完成的说。
亲们啊,你们不要排山倒海,让偶活着写完啦。
擦汗!下章一定要愉快起来,否则自己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