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和接到李晓晨电话时,正在喂两只小乌龟。
好几天没回来了,去超市买了一小块肉,几颗青菜,他看李晓晨以前都是这么喂的。
两只小乌龟大概饿坏了,也不看喂他们的人换了,在一边猛吃起来。
廖清和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他万万没想到李晓晨会来电话。
他知道她是故意躲着他的,没去找,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的好朋友赵青青,他想她最好的朋友总该知道她的去向吧。
没和赵青青说他们离婚了,他总认为晓晨还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和他闹了点小矛盾独自去旅行了。
让他意外的是赵青青居然不知道李晓晨在哪里,起先他以为可能帮着晓晨不愿意告诉她。
反复试探好几次,他终于确定了,李晓晨根本没联系她。
那她去哪里了呢?又该上哪里去寻找?电话打来却不肯出声,更不肯透露半点关于现在的半点信息。
不过几天而已,像过了几年。
就在刚刚开门时,有一种错觉,他以为客房的壁灯一定是亮着的,厨房的电饭煲里也有温热的饭菜,卧室有个人在等她。
打开门的瞬间,无边的黑暗向他袭来,靠在门边好几分钟才醒悟过来,只怕是日后迎接他的永远是这样的暗夜。
原来在生意场上公认为冷静客观的他也会自欺欺人。
今晚应该可以睡得踏实一些了,毕竟听到了她的呼吸。
只要她愿意打电话,证明他们之间还有机会,虽然不知道她在哪,总会有办法的。
明天去刷单子,应该可以查出是哪里的电话。
端了条椅子座在阳台上透气。
他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他和李晓晨的衣服,在风中摇曳。
他突然想起他们有一次差点在阳台上亲密,也是这样的夜。
那次他们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总是因为一些事吵,明明知道那样会让她伤心难过,但就是克制不住。
死死的拽着手机,盯着显示屏上来电无显示五个字,心里暗暗的期盼着电话能再次想起,哪怕不出声也好。
显示屏暗了又亮了,铃声也响起过,只是并没有出现来电无显示字样。
他知道今晚,她不可能会再打。
十二月初,穿着居家服坐在阳台上,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昨天于芊剖腹产下一名男婴,今天去看她了。
孩子很小,很漂亮,长得像段文涛。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哭里伴着笑声,替于芊高兴,她幸福就好,过去的有什么要紧。
欧阳于芊问他什么时候当爸爸,廖清和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笑着。
多尴尬的问题,几天前才离婚。
他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成为一名父亲。
廖清兰也打过电话,说李晓晨的手机怎么关机,廖清和搪塞着,说娘家有事回去了。
他变得烦躁,转变得太快,无法面对。
需要时间。
廖清和一大早就让秘书去营业厅刷单子,李晓晨打电话那个时段的号码果然刷出来,是F市的手机号码。
原来回F市了。
F市,他在那里出生,成长,恋爱,结婚,离婚,然后认识她……看着电话单上的号码,他竟笑起来,F市的每个角落都是他所熟悉的,他仿佛看见李晓晨在名典咖啡厅等着他。
穿着那件白底咖啡条纹的长裙,点一杯卡布奇诺,安安静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小说,还不时的往窗外看。
想着想着,手不自觉的伸向办公桌上的手机,按下那个陌生却已经印在他脑海的电话。
铃声大概是赠送的,某首流行歌曲,不太好听。
电话一直没人接,很忙?多半是不愿意接。
应该想到的,主动打电话都不愿意说话,又怎么会愿意听他的电话。
那晚陪几个客户,多喝了些,他知道自己其实没醉。
打电话叫来司机,李晓晨和他说过喝酒不要开车的。
在酒店的大厅竟遇见同样喝得半醉的林跃。
两个男人打完招呼都有坐下来再喝一杯的意思,于是折回二楼的酒吧。
一人要了一扎啤酒。
酒还没上来,林跃喝了杯开水,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廖清和,他似乎喝醉了。
喝了不少?林跃笑着问道。
你不也一样?廖清和觉得自己可能真有些醉了,怎会和他坐在酒吧里。
要知道,和李晓晨吵架,三次有两次都跟他有关。
情敌啊。
晓晨还好吧?我给她打了两次电话都关机。
听他这样说,廖清和皱起眉头,我给她打,她都不接。
你们吵架还没和好?廖清和低着头愣愣的看着玻璃杯沿道:我们离婚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林跃彻底懵了。
什么时候的事?吵架的第二天。
服务生端来两扎啤酒,问要不要点小菜,没人理会他,着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想转身就走,转了个身还没跨出半步,便被林跃叫住。
麻烦给我拿一包烟。
要什么牌子的?随便。
林跃平时不怎么抽,也不挑牌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很想抽一口。
两人无话,碰了碰杯,闷闷的喝着啤酒,仿佛那不是酒,是白开水。
烟上来,你一根我一根的抽起来。
玉溪烟,林跃抽第一口是差点被呛到。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
你就让她走了?不要她了,就这样让她走了?是她不要我。
廖清和更正道。
如果你死死的抓住她,她是不会离的。
烟雾缭绕中,两个自以为没喝醉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
林跃极力的克制着,怕自己会上前揍这个男人。
他凭什么让晓晨伤心难过,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娶她。
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对不对?廖清和冷笑道: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要离?晓晨不会轻易离婚的。
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凭什么过问这些。
你很爱她吧?廖清和抽了口烟问林跃。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被他这么一问,林跃竟然有些火,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廖清和将手中剩下的半截烟头按在烟灰缸内,顿了顿道:你啊,真冤。
此话怎么说?想不想知道,晓晨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你倒是说说看?晓晨她以前,以前……廖清和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可怜的晓晨,她所经历的过往种种,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在疼。
林跃见他说到一半不愿意说下去,便急起来;你倒是痛快点说出来啊。
廖清和看了看他,摇摇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这人是不是男人,说话吞吞吐吐。
你看我不像男人吧,我也觉得自己不像。
你不肯说的话,算了,我自己去找晓晨。
一说要去找李晓晨,廖清和急了,你去找她干嘛?让她伤心?你不告诉我,我只好去找她,让她给我一个说法。
连你都觉得我冤。
你在怪她?你怎么能怪她?她有什么错,遇到坏人她有什么办法。
你说什么?他说晓晨以前遇到坏人,那晓晨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过去的很多年里,他心里一直责怪她,责怪她铁石心肠,责怪她突然变心。
高中时想假借和宋晴在一起,她居然毫无反应,他甚至想过他们之间过去的种种都是假的,而他在她心里更是毫无位置可言。
可今天,竟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版本,这叫他怎么甘心。
我说她傻,她不愿告诉你。
你说现在要是我们两个竞争,晓晨会选谁?我猜她会选你,我总是让她伤心,让她失望……他真的喝醉了。
番外之宋晴2005年12月24日 平安夜12月我一直出差,断断续续的。
在外资公司上班,圣诞节气氛很浓。
早在12月中旬就安排我去南京出差,走时我和林跃说了,圣诞不回来。
这也没什么,往年都在一起,我们不兴过洋节。
24号早晨开完早会,听到隔壁办公室的小苏和她男朋友甜腻腻的通着电话,看样子是她的男朋友要做城际列车来南京看她。
这样的情景让我在后来的一个上午都想着林跃,只是想着,忍着,没有给他电话。
他很忙,南京和S市很远,他也不浪漫,所以他不可能在平安夜或者其他的任何节日像小苏的男朋友一样坐着火车来看我。
就是在刚刚恋爱时也不会做这种让人侧目的事情。
我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但那个中午怎么也睡不着。
下午一上班,我便订了一张飞往S市的机票。
没有经济舱,订的商务舱。
以我当时的心情,如果没有商务舱,我以为我会订头等舱,不顾一切的回去。
我想和林跃过一个平安夜。
当然,我没有通知他,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飞机降落时,已经7点半,做大巴到市区塞车,到林跃的住处已经9点多。
这一天,他一直没给我电话,我以为他会在家的。
那晚我揣着圣诞礼物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从平安夜到圣诞节。
那晚他喝多了,他忘记了平安夜,自然也不会记得什么圣诞节,更不会有什么礼物。
他回来时,我已经醒来,他只是怔怔的看了我半天,然后口齿不清的问我,你怎么回来了?在他脸上看不出惊喜,语气还有一丝不耐烦。
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她的未婚妻,是某个不相干的人。
我很委屈,等了一个晚上,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虽然是醉话。
你一晚上去哪里了?和苏明润他们去喝了两杯。
你什么时候到的?闻着他满身的酒味,我突然有些厌恶。
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叫他去洗澡。
那晚没有任何的浪漫可言,林跃洗完澡倒头便睡着了,我本想和他说说话,无奈怎么叫也不醒。
半夜,他的酒大概醒了,只听他辗转反侧,也许酒后胃难受。
而我,因遭到冷落在生气。
本该给他倒杯蜜水,却不肯起身。
当然,我的生气并没有持续很久,林跃不知是胃不舒服还是真想陪我,竟破天荒的请了半天假。
虽只有半天,我已经很知足。
所以和好了,我也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
后来是听屈娟娟说李晓晨在S市,平安夜那晚他们聚了一次。
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的疼痛,一颗心紧绷着,直到听说她已为人妻,才有所缓解,毕竟为人妻了。
突然想起平安夜下半夜林跃的辗转反侧,原来并非胃难受,而是心里难受。
我努力的不去想这个城市有一个叫李晓晨的女人,但也从没在林跃跟前表现出什么,只是问过一次:听说你们同学李晓晨也在这?淡淡的口气,仿佛在问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确,她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林跃回答也是轻描淡写,他是律师,永远有这个本事。
在我面前,他仿佛没有过这样一个的青梅竹马的恋人。
春节,我和他一起回了他老家。
一直忙着赴大大小小的约,走亲戚,会朋友同学。
却在街上遇见了正买喜糖的李晓晨。
事隔多年以后,重逢。
我分明在李晓晨的脸上看到羞涩的红晕,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真的是将为新娘的羞涩吗?我以为她早已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终究,林跃找了个差强人意的借口多逗留了几天,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
也好,有些事要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那日以后,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我和他从不说起李晓晨,那是一根刺,我们谁也不愿意去拔。
我有意无意的说起结婚,林跃总是说,好,等忙过这一阵就准备,他说他也想结婚了。
看着他认真的脸,我突然有一丝感触。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这些年值得……嫁给林跃,我一直想的,过去他从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而我也从没逼过他,我知道,我们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我却有些着急了,不知为什么。
婚期,一直没有正式提上议程。
4月表哥表嫂请吃饭,庆祝表嫂怀孕。
表嫂于芊半开玩笑的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做妈妈,说不要像她一把年纪了才生。
我只是笑着,没回答。
在回家的路上,林跃突然说:小晴,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这句话几乎让我落泪,这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打败了她?什么都敌不过时间。
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整整十二年。
十六岁的秋天,无意中看见十七岁的林跃,踩着单车。
车身轻快的从我身边飘过,同时飘过的还有桂花的幽香。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某个地方被牵动了,我竟闭上眼,贪婪的嗅着周围早已淡去的幽香。
后来闻到这股幽香,就不禁想起那个宿命般的下午,只是我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从那天起,我的目光常常不能自持的跟随着他。
后来我知道,花香是送给三班的李晓晨。
很灵动的女同学,不认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成绩优秀的女生。
偶尔能看见他们在较隐蔽的树下窃窃私语,每每这时看到的林跃,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笑。
他不知道这样的微笑对我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可他总是对除了李晓晨以外的女生保持距离,甚至吝啬得一个微笑也不肯。
他学习成绩拔尖;不爱说话,很酷,至少在那时看来是那样;这样低调的男生最能博得女生的倾慕,也包括不争气的我。
高一的班主任是我姑父。
新学期,我使了个计,以学习为由,让他把我安排在尖子生林跃前面。
因为这事,到现在我还被那些长辈取笑。
这样,接近起他来,变得容易了许多。
我除了英语外,其他科目很一般。
这样便有了更多的和他交流的理由,被问多了,有时他也会不耐烦的皱起眉。
若不是我脸皮厚,估计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是快乐的,却掺杂着些许的痛。
比如看见他和李晓晨稍稍的走的近些,会揣测他们是什么关系,说了些什么;一整天难受,不想理他,看他也很不友善。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番外刚上幼稚园的廖智炜很不高兴,原因是今天同桌女同学李小花跟她说他们全家去吃了料理。
一听吃廖李,廖智炜跟她急了,你胡说,廖李不是吃的。
李小花也不甘示弱,能吃,我妈妈说那是韩国料理,有很多盘子,很多青菜,我不喜欢吃。
可我妈妈说了,多吃蔬菜对身体有好处……反正不能吃。
能吃。
两个人争执起来。
廖智炜同学郁闷了,班里没人知道他爸爸妈妈管他叫廖李,廖李明明是他,廖李怎么能吃呢。
板着脸,指着桌上的三八线对李小花嚷,我不和你玩了,你坐过去一点,不要超过这条线。
气愤的拿起铅笔开始在作业本上涂鸦,他晚上一定要回家告诉妈妈,李小花总说廖李可以吃,李小花真讨厌。
家里的阿姨先接他去了妈妈的店铺。
对了,她妈妈开花店的,很漂亮的花店,有很大的花,哼,李小花只是小花而已。
一到店里廖妈妈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放学了?自从爸爸和他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他虽然还不太明白这句话讲的是什么,但是从那时起就不习惯妈妈亲他了,更不要妈妈帮他洗澡。
妈妈是女的啊。
妈妈正在帮一位叔叔绑花,红红的,妈妈说是玫瑰,好多玫瑰啊,他数也数不清楚。
廖李,等妈妈一下,马上就好,然后我们就回家。
爸爸今天回来。
一听说爸爸要回来,廖智炜高兴得跳起来,妈妈,真的啊?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爸爸了。
廖妈妈对他点着头,是啊,刚刚你爸爸说已经到机场了,想不想爸爸?廖智炜用力的点着头,响响地应了一声:想。
一边想着晚上可以让爸爸帮他洗澡了,爸爸一定会带玩具给他,每次爸爸消失几天后出现都会给他买礼物。
早已经把早上和李小花同学的料理纠纷忘到了九霄云外。
廖智炜看着她妈妈和两个阿姨把一大捧玫瑰花绑好,给那个叔叔。
那个叔叔付了钱,全都是红红的大钱,妈妈说那个钱小孩子不能花。
每次看着妈妈抽屉里红红的钱就在想,小孩子不能花,为什么过年他的姑姑和叔叔们都给他红红的钱呢?每次妈妈就说,这些妈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然后给了他两张小小的绿绿的钱。
诶,那个叔叔终于走了,这下他可以回家了。
催促着她妈妈:妈妈,快点,等一下爸爸都到家了。
看着他妈妈拿包,听着她嘱咐两个阿姨这啊那啊,真是啰嗦。
爸爸常常说妈妈啰嗦,他觉得一点没错。
坐上了他妈妈的小白马。
妈妈的车和爸爸的车就是不同。
妈妈这个车太小了,爸爸那个多大啊,还可以在里面看电视,玩游戏,林叔叔给他买的跑车可以在后座跑好长时间。
反正啊,他就是喜欢爸爸的车,而且还是黑色的。
回到家里,廖爸爸果然到家了。
廖智炜书包也来不及放就伸着手大叫,爸爸……可是爸爸只是抱了他一下,廖智炜还没和他说话,就把他放下跟着他妈妈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廖智炜很不高兴,撅着嘴说了句:重色轻友。
这句话可是爸爸教他的,现在还给他,哼。
廖智炜坐在沙发上看圣斗士,又想起了早上李小花和他说廖李能吃,越想越生气,圣斗士也不想看了,扔下遥控器,就去敲他妈妈房间的门,嘴上叫着爸爸,妈妈。
廖爸爸开的门,问他:廖李,怎么啦?廖智炜看见他妈妈靠在床头,心里狐疑妈妈生病了,这么早就睡觉?爸爸,今天李小花说廖李能吃,我很生气。
廖妈妈躺在床上笑,廖爸爸强忍着笑抱起他,很严肃的告诉他说:你没告诉李小花你叫廖李?廖李怎么能吃呢。
廖智炜摇着头,没有,我就不告诉她我叫廖李。
廖清和,我说了吧,不能叫这个名字,小名也不行。
你看看,你儿子不明白了。
廖妈妈有些凶。
来,爸爸教你写字。
廖爸爸抱着他去了书房,写了几个字,廖智炜只认得廖李,妈妈教过他的。
他听着爸爸讲:韩国人和日本人通常叫饭、菜就是料理,所以这个料理能吃,知道吗?爸爸姓什么?廖。
廖智炜乖乖回答,他爸爸接着又问:你妈妈姓什么?李。
廖爸爸摸着他的头,乖儿子,所以你叫这个廖李,不是这个料理。
懂了吗?廖智炜又不懂了,可是爸爸,我也姓廖,李小花也姓李啊。
廖爸爸兀自笑起来,拍着他的脑袋道:这怎么会一样?把廖李这两个字写一页,不抄完不许吃饭,抄工整了。
好痛啊。
廖智炜摸着头嘟着嘴,干嘛让他抄一页啊。
诶,他想起小时候爸爸也总是让他写字,比如三字经啊,千字文啊,但他每次都有办法对付,只要一哭妈妈就来了。
可是现在长大了,爸爸说再哭就不是男子汉了,哭了妈妈也不会帮忙了。
还好这个本子很小,不怕,他只要字写大一点,很快就满一页了。
廖爸爸一走就开始怠工,看了一眼四周,没人。
煮饭的阿姨已经回去了,爸爸妈妈的房门关着,偷偷溜回了自己房间把火车搬到了书房。
一边写字,一边看着火车跑,嗯,很不错。
写着廖李,廖李,是爸爸妈妈的廖李,不是廖智炜,李小花的廖李。
可是还是想不明白,明明是相同的两个字啊……嗯,明天要和李小花道歉,告诉李小花,料理能吃。
爸爸说男人要勇于承认错误。
而且要告诉她一个秘密,他也叫廖李,是廖清和的廖,李晓晨的李,只告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