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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5 12:03:18

有点高估自己了。

陶木这么想着,很用力的把脸埋在枕头里,拒绝渲洒在她脸上的阳光扰人清梦。

原以为自己生活作息不规律,连生物钟都快没有了的人,应该不会因为时差而有任何影响。

也活该她高估自己。

在床上蠕动了一会,陶木安静下来,她想起来昨晚的那个吻。

在感情上有时候微小的事情往往才更有撼动的效果,第一次的吻很好,她很享受,但是无论那时候的顾森是否有意识自己的行为或者说哪怕那是另外的一个不错的男人,对于陶木来说那都不过是一次让人愉悦的经历,仅此而已。

但是昨天那个不一样,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界定,像壳一样保护着自己,决定谁可以进来谁只能在外面,那么昨天在自己界定的情感范围之内,他们允许对方进来了一步,允许自己跨出了一步。

他们两个都是,那么一瞬间确认了对方,除去了一切关于名字身份长相所有所有的外在的东西,确认了彼此作为独立个体唯一存在的真实性。

即便是无关爱情,自此也不能随意对待了……是什么会让人突然就迷惑了……仲夏夜之梦?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陶木脑子里折腾的她昏昏沉沉,想过于复杂和意识流的东西的唯一好处就是促进睡眠,她终于如愿的感到意识模糊身体放松有了沉进黑暗中的前兆了。

这个前兆很快就被一阵平稳的敲门声打断,陶木这次选择将脸埋在枕头下面,装作没听见。

敲门的声音没有因此而终结,依然不徐不缓的维持着同一频率。

就在陶木差一点吼出陈羽,去开门!的时候,她才有意识想起来自己现在人在英国,套房是单人的,想要丰衣足食只有自己动手,于是不情不愿的爬下床把门打开,唐少安标志性的笑吟吟的脸出现在门口,手还维持着敲门的造型。

我从浴室里出来之前请不要和我说话,睡眠有问题的时候我起床气都相当大。

陶木把她放进来,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进了浴室。

唐少安并不介意,稍微摆了个请便的姿势,就兀自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等陶木沐浴净身把起床气洗掉了出来时,唐少安已经体贴的为她叫了早餐,她自己则端了一杯咖啡坐在那里看着报纸。

唐少安属于身材娇小的女生,喜欢说笑,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娇俏的灵动,而此时,窝在沙发里安静的阅读着报纸的时候,却透出一种古典东方式的美。

完全是理想中的场景,陶木欣赏了一会开口,如此贤惠,让我有了一种度蜜月的感觉。

要不是陶木出声,唐少安都没察觉自己已经被人欣赏了一段时间,她笑了一下,很快恢复。

就知道你识货,还是平时的俏皮,我就说我天生是贤妻良母的料,却偏偏没有人肯相信。

有什么新闻么,陶木走过来在早餐旁坐下,问的随意,让你看的那么专注。

不知道,唐少安答的坦率,我摆个样子而已,其实是在神游。

虽然坦率,但是语调上却有不想人问的意味,陶木原本就没有要问的打算,咬了口面包,细细嚼了,咽下去才开口,怎么一大早过来找我,难道是打算带我观光?顾森呢?今天没有他的戏分,后台休息,唐少安开完笑似的说,至于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唉……最近我总是在跑腿捉人,唐老先生想见你。

最后一句话转折有点大,内容颇跟不上气氛。

嗯?陶木举着培根往嘴里送的手停下来,想清楚了继续,加戏啦,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么一出。

不是说今天尽管睡死没人管么。

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唐少安夸张的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现在龙套也不容易啊。

本来也算是理所当然的情节啦,就是被你们灌输了太多那位对此事的态度是不闻不问的概念,打定了主意不会发生,结果还是发生了嘛,这算是两个落差了吧,陶木小小声抱怨,然后问,顾森知道么。

他要是知道了大概会不让你去。

唐少安说得很清楚,她倒是觉得陶木不会不去,不过你可以给他个便签万一回不来好让他报警。

呀,被你这么一说我紧张了,陶木抚了抚胸口,没见过这么大人物耶,我刚刚已经沐浴净身过了,要不要薰香再斋戒三日后盛装出席。

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该吃什么吃什么一点也没犹豫。

唐少安笑场,好了,不要玩了,半小时后我们出发。

和唐慕贤唐老先生的会面保持了这个段落最传统的套路,唐家的本宅,唐少安在前面安静的带路,九转十八弯之后是毫无意外的书房。

陶木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汹涌澎湃的把这些一有钱就号称上流社会没有任何创意的套路鄙视了个彻底。

唐慕贤没有坐在书桌后面,而是选择了旁边的小沙发,他沉思的坐在那里,面前摆了一副黑白棋局,对面没有坐人,应该是在自己和自己对弈。

唐少安把人带到了,却没有做声,只是看了陶木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

陶木站在那里,她也不打算打断唐慕贤的思路,闲得没事做就开始走神,等待的时候人通常最容易走神,不过陶木也算走的比较干正事,她在认真地思考着故事接下来会有什么走向。

唐慕贤一如平常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形象,即便是专注于棋盘也是一副很冷漠的样子,他是个瘦削但是并不虚弱的老人,头发几乎全白,脸上没有太多的皱纹,正因为这样,出现在眼角和嘴角的那些,深刻的让陶木有一种莫名的悲痛和苍凉。

顾森说这件事唐慕贤不管,那现在找她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万一他要是突然掏出来一张支票说让她离开顾森她要填多少才合适呢或者她还是应该讲究起码的诚信言辞拒绝然后回去管顾森要这笔钱呢但是顾森只是说要她当他的未婚妻又没说要她当一个大义凛然忠贞不二的热血未婚妻……他说了其他的做自己就好他说了哟……就在陶木已经快要考虑到这笔钱该怎么花的时候,棋盘上一颗白子落下,发出叩的一声。

会下围棋么。

唐慕贤转过头看着她,表情很冷漠,但是目光深沉。

明明是他坐着,陶木站着,唐慕贤需要半仰着头才能和陶木四目相对,但是当陶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却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没有轻蔑和厌恶的意味,只是单纯来自上方的一种冷静的观察。

陶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近了,低头看桌上的棋局,马赛克一样看得眼晕,黑白的棋子纠缠在一起已是密密麻麻,空着的地方实在是寥寥无几,可偏偏还有人想把它继续下下去,是在强迫这盘棋还是在强迫自己?陶木拉开对面的软椅,坐下来。

会下五子棋么。

用和唐慕贤一样的句式问,语调不同,有点冲,不过由她说出来,带着些率性,到不觉得冒犯。

还不等回答,陶木就开始自顾自的收拾棋局了。

我不会。

唐慕贤简单的说,没有修饰也没有言其它,就只是单纯的陈述了事实,他看着陶木的动作,没有阻拦也没有怪罪她擅自破坏他的棋局。

我也不会下围棋,就是鄙视这种小游戏从来不关心这么简单都不会,陶木腹诽着很快就把棋盘清的干干净净,但是五子棋比围棋简单,您学要比我学来得快。

唐慕贤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姿势,盯着陶木,还是那么冷漠的表情和深沉的目光,但是流转之间似乎多了一点意味深长,陶木等着,两人都看不出来在想什么,随后唐慕贤微微倾身执了棋子,同时缓缓的点了头,好。

五子棋,横竖斜,只要五颗子连成一条直线就算赢了,规则的确相当简单。

两个人不说话,都认真的看着棋盘,思量着对方的意图,计算着每一子下去的所有可能,绕着圈子隐藏杀气,互相牵制,互设圈套,棋子很快就铺满了棋盘,仍然不见谁占上风。

又是一片片的黑白相间,不深究的话跟刚才那盘围棋还真有点像。

轮到唐慕贤落子,他却没有动,夹着棋子在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眼光落到了专注棋盘的陶木脸上,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自己家的瓷器做礼物。

他突然开口,冰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突兀。

不喜欢?陶木抬眼,这么问着,却没半点担心和介意。

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怀旧,容易被一些过去的记忆所感动,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慕贤的声音里才隐隐的流过一丝温度,那是唐家第一代推出的骨瓷杯,古典而严谨,名字就叫做‘典范’。

陶木没有说话,这不是歪打正着,她知道。

而她对顾森说的话也没有错,毕竟她的确是想着买箱唐家的瓷器送给凉夏免得那个女人总说她蹭东蹭西不给钱,然后想到也可以这么送礼物嘛,的确一时兴起的很随意。

反正她也不用承担什么。

想得这么远,我该夸奖你有心机么。

唐慕贤的温度又降下来。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应当认真对待,但是有那么一瞬间陶木觉得自己可能笑场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有个知名律师似乎相当偏爱这个句式。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好笑。

呀,原来真的笑出来了。

没有,既然真的笑出来了就不掩饰了,陶木的嘴立马转成大弧线,如果您不吝惜夸奖,我也就不介意接受。

她没有讨好他的义务,用不着解释。

唐慕贤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再开口又回到了棋局上,他几乎是随便的往一个空处落了子,然后看向陶木,你的这盘棋要怎么继续下去。

简单,陶木看了棋盘,再下也就只是填空了,和棋,您要是有兴致,重新再来过,您要是不爽,直接掀棋盘。

她说的简单之极,一派从容。

你们认识多久了。

话题又跳出棋盘。

不久。

她答的诚实,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既然认识不久,那你同意临时装她的未婚妻又是为什么。

还是那么冷漠的语调,没有加上任何主观猜测,让这句话问的并不尖锐,有种只是想听个答案的感觉。

借问一句,您是在关心顾森么。

到不奇怪他知道,只是陶木除了好玩以外还真想不出其他答案,不是没有,只是有很多东西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于是决定避开。

我想你知道唐家的情况。

对方的答案也很遥远。

我知道一面之词,要不是语气很不屑,陶木这句话说得还挺中肯,并且还参杂了一些猜测,另外,我其实非常不爽这样拐来拐去的谈话方式。

从走进来到现在已经够多了,拐来拐去的说话方式她陶大小姐一向是调情和调侃专用的,用在一个冷漠死板的老头身上,实在浪费。

或者说,她在上半部分酝酿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是那么想客气的。

猜测?唐慕贤对陶木的另外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能就算他有反应也看不太出来,他只是重复了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也许顾森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入人眼。

唐慕贤沉默了一下,冷冷的看着陶木。

一盘棋该结束就结束,一个人守着死局一辈子也没有进展的。

陶木冷哼了一下,有什么好自己琢磨的,他又不是死了,找过来问问,愿不愿再开一局。

小姑娘,对方不为所动依然是那么冷冰冰,人生不像你说的那么轻巧。

因为那无关我的人生,我自然说的轻巧,她无遮无掩摆明了就是我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你能怎样,唐先生,我再问一句,这么多年,您到底是在恶心自己的妻子出墙还是恶心信任的部下背叛,还是说,是因为顾森他不是您的儿子。

对方依然沉默,就在陶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开口,唐少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这是他以前的名字,听话,懂事,极其聪明,是我最宠爱的小儿子,和他母亲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有什么感情,我又因为家族的事业,一直顾不上家庭,但是他,我给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全部的爱,在他五岁的时候,她妈妈给我留了信,带着他和他的亲生父亲,我最信任的部下私奔了,结果那个男人抛弃了他们,我在港口附近的一家小旅馆找到什么都没有的他们,他母亲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找到他们的时候,他用恐惧和憎恨的眼神看我,我意识到,这个肮脏的小孩不是我的。

多年来一遍遍的思考和回想,让他在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也觉得漠然的好像无所谓了一样。

既然如此,请删掉听话,懂事,极其聪明这类形容词,您喜欢的只不过是您唐慕贤的儿子这个身份,有唐少逢就够了,顾森还是留给我吧。

倒是有点意外像唐慕贤这样的人居然会对自己说出来这些话,但是那又怎样,该冷哼还是冷哼。

你又懂什么。

这次唐慕贤是真的生气了,居然从脸上可以看出来了。

我是不懂,陶木淡漠的说,她年纪轻阅历浅单身又没生过孩子,就是不懂我才能说出这些话来,不然您是希望我感同身受的和您一起无尽灰暗下去还是说您告诉我这些事只是想我同情您一下安慰您一下。

这句话说得相当之不客气,唐慕贤却没有发作。

您给他作为父亲全部的爱,是您的事,她母亲要跟别的男人生下他是他母亲的事,在我看来整件事里唯一干顾森事的是所谓三岁定终身,他没办法不尊重敬爱他的父亲。

这对父子,钻牛角尖的方式还真是一致。

这也是你的猜测?唐慕贤因为陶木的话微微有所动容,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他不是因为别人几句话就不会思考的人。

不错,陶木承认,突然有些不耐,就是我的猜测,所以您大可不必理会,我无所谓,我又不是来劝你们父子和睦的,别忘了是您找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的,我不过是受不了您绕来绕去的把话说明白而已。

陶木的话说得有些冲,她一向认为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影响不到她的都不干她的事,这个世界古今中外归纳出来的经验道理多的去了,她就不相信,唐慕贤会不知道,大人的恩怨孩子是无辜的这个道理,他喜欢顾森,到现在还喜欢顾森,但是他不能逾越另外一些感情,只能一直僵持。

所以问题在于,困难的不是怎样去判断对错好坏,而是感情,那些由别人的感情而辗转陷入的事,她陶木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左右。

说她冷漠也好,说她自私也好,她无所谓,她只是相信可以倾听倾诉,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可以同情可以安慰,都是普通人,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但是搬着大道理告诉别人怎么做的这种行为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而此时让她觉得不耐的不是唐慕贤,是她自己,为朋友犯犯傻还可以,毕竟关心容易乱,但是无论是顾森还是唐慕贤,又哪里干到她的事。

但是她冲动了,毫无疑问的。

她想她需要清理自己的情绪了。

书房里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中,气氛有些僵持,棋盘上满布的黑白刺眼的晃着两个人。

还要再来一局么。

唐慕贤突然开口,这次他亲自动手,开始清理棋盘上的棋局,陶木抬起头看这个面部线条开始变得有些柔和的老人,也伸了手帮忙,两人收的都很慢,但是棋盘最终还是干干净净,那一瞬间,陶木隐隐约约不怎么确定的,好像看见唐慕贤笑了一下。

当顾森很用力把书房的门打开时,里面一老一少就这么盯着棋盘对峙着,还没等他开口,两个人同时冷漠的看过来示意他噤声。

顾森有点奇怪的走上前,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两个人并不是在下围棋。

就这最后一局。

唐慕贤看着棋局沉思着,一句话依旧冷冷的,不知道是对谁说。

你已经输了。

陶木提醒他装深沉也改变不了这个惨烈的事实,上一局我输的时候您清理棋盘还是很迅速的。

这位她刚进门还在牛角尖里钻着的老人现在对结局重来已经非常上手了,五子棋果然是简单好学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速战速决的游戏。

好吧,唐慕贤往后靠在沙发上,五局三胜一和,我还赢着。

……陶木很想说,要不是他表情冰冷语调淡漠只是在陈述事实,她一定会觉得这句话有耍赖般得意的嫌疑。

然后她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立在那里的顾森,立马就认定这两个肯定都不是嫌疑人,绝对是现行犯。

顾森在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他在这个家里习惯被忽视,沉默占了大片,刚才到陶木房间去找她,看了便签知道她被带来这里,这种额外情节让他想都没想就跑过来了,结果推开门才发现,不但情节额外,状态也不是他知道如何应对的。

好了,你走吧。

唐慕贤冲陶木挥了挥手,开始慢慢的收拾起棋盘,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有点认真的不自然。

顾森抓起陶木就走,他从出现到离开始终还是被忽视的,除了他推门的时候那冷漠的一眼,仍旧就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少攸,在他的手触到门把的时候,唐慕贤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不习惯叫这个名字显得有点僵硬,晚上回来吃饭。

书房的门应声关上。

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愣了一会,顾森转过脸问当事人之一。

我以为你会很惊讶。

还是说他吓傻了。

我已经起了一身疙瘩,算不算惊讶。

唐少攸?这个名字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

我们下了一会五子棋。

就当他很惊讶吧……真是缺乏情趣的男人。

然后?这个他知道了。

你就闯进来了。

其实脉络是相当简洁的,不过顾森是不会接受这种跳跃幅度如此大的过程的,陶木轻松的拍拍他的胳膊,你也不要多想了,其实呢,真的就只是下了几盘五子棋,杂杂拉拉的聊了点有的没的,你知道跟智商高城府深脑子比较转筋的人打交道就这点好处,因为他们太过聪明总是可以在别人的话里想出另外的含义,所以只要装着叵测把话讲的越简单越好就可以了,剩下的他们自己会发散。

虽然有补充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陶木不想多说,含糊的很随便,她刚刚已经说的够多了。

顾森看着陶木,知道她不想多说,也就不问了。

时间还早,你打算做什么,或者说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陶木问,打定他会回来吃这顿晚饭。

……顾森犹豫了一下,汤普逊小姐开了一家公司,过两天正式营业,有些法律上的问题希望……你笑什么。

你看错了,光明正大的把嘴角的弧度抹平,口是心非的人啊,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还是有在为唐家……起码是唐家最大的那个考虑,一定是郁闷了很久然后对自己说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露个脸他顾森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行,再想下去又要笑场,陶木停止场景模拟,看似随意的问顾森,那你现在还要去么。

……顾森怀疑的看着她,不过他才不会傻的去追问她在想什么,思量了一下,你有事?没什么啊,就是因为没事才问你要是一样闲想不想一起去溜达溜达打发一下时间。

反正都出来了。

去哪里。

他把公事抛到一边倒戈的很自然。

陶木把头发随意的绑了一下,从包包里摸出来几张订在一起的纸,打定了主意两个人开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观光胜地,音乐会,博物馆,画廊,电影院,公园,都可以,只是格调未免太高,我个人比较中意游乐场。

陶木翻了翻说。

你从哪里来的这个。

他弯下腰凑过去。

网上拖的旅游指南而已,难得来一趟总得观个光吧。

除了万年观光地外还刚好赶上世界知名指挥家巡演,博物馆展览一批旷世遗作,画廊一位新起的后现代主义画家个展,电影院上映生猛大片,都写上去了,不然就游乐场好了,来看看和国内的到底差别在哪里,再说离的又不远,可以散着步过去,这里的街景很不错,还有些商店,顺便看看给家里那群带点什么堵堵她们的嘴。

顾森看着兴致勃勃和他商量的陶木,来时说过见大人物要盛装出席的她其实穿的很休闲,此时把头发高高绑起来让顾森突然就觉得她像是出来自助旅游的学生,他的眼神带上了点笑意。

散步可以留到晚饭后,顾森也难得有了兴致,不如现在开车回去换一身轻便的衣服做些准备好了。

陶木同意,坐上车子,拿出支笔开始计划行程,两个人都像小孩子一样,偷偷的有点兴奋。

顾森,车开了一会,陶木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你会下五子棋么。

不会。

想起她刚才在玩五子棋,这个问题大概也是问的随便。

那你会围棋么。

继续问。

会一点,下的不好,顾森当她闲话家常,答的倒也配合,我平时要玩的话会玩国际象棋。

陶木看了一会他的侧脸,然后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切,无聊。

转过脸看窗外的风景。

顾森莫名其妙的回看了一眼,就只是后脑勺了。

国际象棋到底又哪里对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