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这一段时间作息很规律,虽然凌晨一点多才睡,点半就醒了。
她翻过身,看了看身边的李婷婷,见她紧紧闭着眼睛,眼睑不住抖动,不由笑道:醒了还闭着眼睛干什么?李婷婷睁眼看了柯雨桐一下,连忙低下头去,拉起被子遮起了脸。
你这是做什么啊?柯雨桐笑了笑,伸手去拉被子,却被那丫头死死拽住。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像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在玩拉锯扯锯的游戏。
过了好一会,李婷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很丢脸?柯雨桐忍住笑说:哪有啊,昨天大家开心嘛。
你虽然喝得有点多,又没有撒酒疯,一直都很乖啊!就知道你会用这些话骗我。
李婷婷拉下被子,轻轻叹息一声,至少我知道,他就很看不起我。
说着嘴朝客厅的方向努了努。
怎么会呢。
柯雨桐笑着安慰道。
怎么不会?他说自己把自己灌醉的还真是少见……想起韩笑思说这句话时那种不屑的语调,李婷婷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平安夜的醉酒确实有些意外,但也的确是她自己把自己给灌醉的。
她知道那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樂,却又无法说出口,心里一急,眼圈不由红了起来。
他说话一向这样。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经常会被他地话气个半死。
其实他的用心是很好的。
柯雨桐温言劝解道。
她不期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亲近的人能成为朋友。
但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芥蒂。
她说的认识,自然是另一种含义,她相信李婷婷一定听得懂。
我又不是经常喝酒的……你说,我哪有在外面这样醉过……李婷婷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心里却舒服了许多。
哭什么嘛,谁让你偷偷听我们说话的。
柯雨桐笑着说道,伸手给她擦拭眼泪。
我哪有偷听,你们就在我旁边说,我怎么会听不到!李婷婷撅了撅嘴。
说得理直气壮。
其实韩笑思把她扛在肩头上楼地时候她就醒了,胃里面酒水翻腾,一直忍着没有出声。
到了屋里吐过之后,酒也醒了。
只是身子软软的不想动弹。
说起来还都是你的道理了?柯雨桐在李婷婷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李婷婷哼了一声,说:我听到地可不止那些哦!她抓住柯雨桐的手,让自己的脸凝重了一些,我祈福九世。
只求见你一面,谁知竟害你跌落凡尘,真是罪孽深重。
三千年道行因我而毁,你觉得值么?啧啧。
好煽情啊!柯雨桐没想到连韩笑思的这些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由羞红了脸。
见李婷婷长长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轻声斥道:小妖精。
你坏死了!李婷婷见了柯雨桐的窘态。
越发得意起来,说:我不光听。
可还看到了不少呢。
一边说一边支起身子,探头朝柯雨桐嘴上吻去,来啊,乖宝宝,让我亲亲。
别胡闹!柯雨桐用力架住她,拼命把头向后躲。
那怎么行,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李婷婷得意地笑着,加大了侵犯力度。
两人刚才已经听到了卧室外面的动静,知道韩笑思醒了,这时便不敢大声。
这种压抑着声响地嬉戏让她们意兴十足,体会着挣扎与侵犯地乐趣。
突然间,外面传来韩笑思的声音:我去买早餐了。
床上的两个女孩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立即使止了动作,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过了片刻,听到关门地声响,知道韩笑思出门了,不由都松了口气。
李婷婷先反应过来,猛得低下头去在柯雨桐唇上啄了一下。
啊!柯雨桐猝不及防,轻叫一声,小妖精,你作死啊!李婷婷半眯着眼睛,舌尖在上唇缓缓地滑过,乖宝宝,再来一个吧!别闹了,快起来吧。
柯雨桐忍住笑,把李婷婷推到了一边。
我还没有睡醒,你先起吧。
李婷婷打了个呵欠,又躺倒在床上。
那我可不管你了啊。
柯雨桐说着坐起来穿衣。
过了半会,见李婷婷似乎真地没有起来地意思,说:真服了你了,什么地方都能赖床。
有什么的,反正是在你家么。
李婷婷不以为意地说道,侧过身子支起了头,看着柯雨桐穿衣。
柯雨桐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自顾自地下了床。
李婷婷皱了皱鼻子,说:他是不是也经常捏你鼻子啊?有时候吧。
柯雨桐想起韩笑思捏自己鼻子地样子,嘴角挂起了微笑。
原来是跟他学的啊。
你们同居在一起,小心……你胡说什么!柯雨桐急道,我们没有你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了?李婷婷眨了眨眼睛,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吧!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被他把鼻子捏掉了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说着摇了摇头。
柯雨桐见她装模作样地神情,忍不住笑了,说:你的思想才不纯洁呢。
和韩笑思在一起有些时间了,很多时候晚上两人都睡在一起,亲昵地举动自然少不了,但还没有突破最后那道防线。
倒不是她刻意保留什么,也不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那么一天,一切会很自然的发生,这份期待本身也很让人心动。
至于外人怎么看待两人目前的这种同居关系,其实根本不重要。
想到这,柯雨桐就释然了。
刚才那种情急的样子实在没有必要。
哪怕是最知心地好友李婷婷,恐怕也无法理解他们感情深处的东西。
李婷婷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
柯雨桐说:你怎么不多赖一会了?李婷婷叹息一声,说:如果是你的闺房倒无所谓。
在你们两个共同的空间里,还是算了吧。
我的就是他的。
柯雨桐轻轻说道,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李婷婷听到她的话,不由呆了呆,喃喃地说:掉进情网的女人,还真是傻傻地。
下床到了卫生间。
柯雨桐递给她一把新牙刷,说:到饮水机接点热水烫一烫。
李婷婷正欲答话,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就听到韩笑思声音:芝麻开门!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婷婷下意识地问道。
在镜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说:先别开门刷跑进了卧室,把门关了起来。
不多时听到外面两人的说话声。
然后又听到柯雨桐说:出来吧,他走了。
李婷婷打开门朝外探了探头,见几上放着早餐,说:怎么又走了呢?柯雨桐笑道:他不走你怎么肯出来呢?那多不好意思啊。
李婷婷做出一副羞涩模样。
从卧室出来,四下寻找饮水机,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了。
她初进屋时正值醉酒。
刚才两下又是匆匆从客厅中穿过。
此时才看到挂在沙发上方墙上地这幅字。
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忍不住轻声念道:静夜残秋寂寞长,孤星隐月独临窗。
相思满腹同谁语。
忍顾曾经共夕阳。
天漠漠,路茫茫。
寒风又起不知凉。
经年料得闲愁盛,更有心头不尽霜。
字的最末写着:调寄天。
丙戌之秋,雨中凝笑思梧桐。
李婷婷碎碎念叨了几遍雨中凝笑思梧桐,转头问道:他的字,你的词?见柯雨桐点头,幽幽地说:我怎么就没有你地才情呢。
又把目光落到那幅字上,细看半会,轻叹道:真是绝配!也不知她是在叹字,还是在叹人。
柯雨桐拉了她一下,说:好了,快去洗漱吧,小心等会他又回来了。
李婷婷从饮水机上取了个一次性杯子,一边烫牙刷一边说:你怎么会写出这样一首词呢,难道你们还有过什么波折?柯雨桐微微一笑,说:哪有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
那会想他想得很苦,不过那段日子却很值得铭记。
李婷婷睁大了眼睛,就看你有一段时间很不对劲嘛,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了吧?海西区警局对韩笑思来说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
他在门口登记之后朝里走,路上碰到几个熟面孔,都朝他含笑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姚永的手下。
韩笑思刚进办公大楼,就看到萧凝从楼上下来。
虽然已经入了冬,这位俏女警地身形却不见半分臃肿,依然凹凸有致。
萧凝见到韩笑思,脸上立即罩上了一层神采,脚步也快了些,离着还有五六个台阶便开口说道:你的伤好利索了么?韩笑思说:我这人皮糙肉厚,那么点小伤,早就没事了。
皮糙肉厚?萧凝抿嘴笑了笑,在韩笑思身前停下,扫了他几眼,细皮嫩肉还差不多,跟个女孩似的。
韩笑思觉得细皮嫩肉实在不应该用来形容男人,尽管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还算是贴切。
看到萧凝透着健康活力地小麦色皮肤,他着实有几分汗颜,说:女孩地特点不是细皮嫩肉,而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萧凝嘻嘻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胸,说: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地保暖衣已经可以做得很薄了吗?韩笑思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有过共同面对歹徒的经历,加上前一回探病,两人地关系自是大有不同。
韩笑思知道萧凝是个大方女孩,便也没有什么顾虑,随意和她开开玩笑。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比之单纯的问好显得更亲切些。
两人说了几句,各自上下走开。
萧凝下了几步台阶。
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见韩笑思走到楼梯中段地休息平台转身,也看到了自己,便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韩笑思停下来说:感谢我吗?见萧凝点头,便笑道:那我可得挑个好点的地方。
没问题!萧凝摆了摆手。
韩笑思也朝她摆了下手,抬步往楼上走去。
又上一层楼,见迎面过来一人,黑着脸狠狠瞪着自己。
认得是姚永的上司陈警督。
不由心想,看来在任何地方,受到所有人的欢迎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对这位陈警官,韩笑思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却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对那张黑脸视而不见,径直朝姚永的办公室走去,敲门而入。
这么慢!姚永看到他进来。
抱怨了一声,指着对面的椅子,坐。
这还叫慢,我不得吃完早饭啊?韩笑思没好气地说。
我来配合你们工作,给我多少报酬啊?报酬?姚永哼了一声,你帮Z省那个徐老板告程浩。
好处不少拿吧?我这也算为你服务。
你怎么不分点钱给我啊?韩笑思在姚永对面坐了下来。
神情严肃地说:请记住,你是人民警察。
不是私家侦探。
说这种话有悖你的职业道德,并有索贿嫌疑,小心我告你啊!你小子还一套一套的。
姚永笑了笑,又正色说道,不扯淡了,说正事。
韩笑思估摸姚永找自己来也不会为别地事,说:准备处理徐老板那个案子了?姚永对于韩笑思能猜到自己的意图也不意外,点了点头说:我需要那个徐老板来报案,并且要他动员所有涉案证人出面。
十七年前的那起诈骗案,涉案金额巨大,性质恶劣,警方完全可以内部立案调查。
事实上姚永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已经做了很多调查和准备,只是一直没有翻到明处。
现在看来是时机成熟了。
让徐老板报案,显然是为了其它目地。
韩笑思沉吟了一下,说:徐老板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人就不敢保证了。
放在程浩春风得意之时,让徐老板到京城来报案,肯定会有诸多顾虑,眼下说动他却不难。
只是要说动那些涉案证人参与进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国的人大多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世原则,商人地考虑东西就更多了。
这么一件陈年旧案,未必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姚永沉声说道:这一点非常重要,不光关系到这个案子,还牵涉到我的整体布局。
韩笑思说:我会尽力去做。
结果如何可不敢打包票。
姚永撇了撇嘴,说:你怎么也跟那些陈年老油条一样,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啊?韩笑思翻了个白眼,说:没把握的事,我怎么向你拍胸脯?那不是害人害己么!好,你尽力就行。
姚永笑了笑,其实韩笑思的这种承诺反而让他觉得放心。
从抽屉里取出相关资料,和他细细计议一番。
怂恿徐老板到京城来报案,警方自然是不便出面地,否则事情就会变味。
思去沟通却是顺理成章。
他和徐老板打过交道,并事的协议。
另外姚永也很看好韩笑思鼓动人的本事,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地。
谈妥了细节,姚永松了口气。
韩笑思却是长叹一声,语带不满地说:明明是你们警方地事,却要安顿到我头上。
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一个面临期末考试地学子的心情么?帮我个忙哪来这么多废话,再说你又不是白干,报酬有那位徐老板支付嘛!姚永点起支烟,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浑不把韩笑思地抱怨当回事。
好歹有点表示吧!我一大清早就跑过来,这么冷的天,我容易吗?韩笑思拍了拍桌子。
要不我中午请你吃盒饭?有六块的,有八块的,你要那种?姚永很有诚意地说道。
我一听到‘盒饭’两个字就没胃口。
韩笑思咧了下嘴,拿起姚永桌上的烟点了一支,说说昨天晚上地事吧。
小刘带回来的那些人。
你准备怎么发落?姚永吐出一个烟圈,说道:老实说,我还没有想好。
韩笑思看了他一眼,说:最近这种和程浩即有关,又无关的事,是不是很多?姚永点了点头,说:多得让我有些头痛。
有些固然对我们的行动有利,有些却把水搅得很浑。
这番句证实了韩笑思的猜测。
从表面上看,那些事都是由程浩引起的。
但真正的肇事者。
却是隐在后面的人。
昨晚酒吧里的事其实并不大,处理起来也不困难。
只要让为难楚小影地人知道,这件事已经和浩泰案产生了关联,他们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下面那些小混混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动作。
混混们虽然被人当枪使,却也是要报酬的。
不给钱地事没有人愿意白干。
所以只要把人交到姚永手里,酒吧和楚小影也就都太平了。
这一点韩笑思昨晚就想好了。
但许多类似的事情放在一起,就有些麻烦了。
当真要查的话。
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无怪乎姚永会头痛。
韩笑思轻轻弹了弹烟灰,说:适可而止吧,水至清则无鱼。
没有什么事情是从头到尾都能弄得清清楚楚的。
姚永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对楚小影了解多少?韩笑思认真想了想。
说:基本上不了解。
姚永拿过身边地一个文件夹,从中抽出两张A4纸,放在了韩笑.前。
我掌握的。
就这些。
两张A4纸上的文字并不多。
韩笑思很快就看完了。
那些文字干巴巴的,却不妨碍韩笑思加入一些自己地理解和判断。
得出比较立体的印象。
四年前,楚小影带着自己的梦想来到京城。
想必她认为凭借自己娇好地容貌和出色地嗓音,出人头地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像她这样来京城寻梦地女孩实在太多了。
绝大多数人选择这条路,都是源自对自己容貌的信心。
所以楚小影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她引以为傲地相貌,和人家相比其实也没什么优势。
虽然嗓音出众,却根本没有展露的机会。
她最接近梦想的一次,是成为了某文工团的临时工。
如果她那时依照某领导的暗示,献上自己的身体,或许会有一点机会。
不过她当时的选择是狠狠踹了那位领导一脚。
所以那位领导也立即做出了让她滚蛋的决定。
在京城漂了三年,一连串的打击让她领略到了现实的残酷,到后来居然连维持生活都成了问题。
而那些和她差不多同时到京城的,却有很多人活得很不错,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有些本钱的女孩,到了这一步难免有些不甘,或许她的心中很自然会产生那个疑问:自己这么做有必要么?这是在坚持理想,还是在挥霍青春?当芳华不再,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在京城立足?于是在困惑、迷茫和不甘中,楚小影认识了程浩。
程浩虽然年纪有些大,却是一个标准的成功人士。
两人接触了一段时间,便进入了最后那个环节。
楚小影被程浩包养的日子只持续了两个月。
两人分开后,楚小影得到了一套位于京城东三坏的房子,至于程浩给了她多少钱,则不为人所知。
再后来,又过了不到一个月,楚小影便去了夜总会上班。
类似楚小影这样的故事,大概每一天都在发生。
尽管里面有一些主观臆测成分,韩笑思觉得和事实相差不会太远。
不过他的那些疑惑,却没有从这两张A4纸上找到答案。
你好像很早就留意楚小影了。
韩笑思把两张纸推到了姚永面前。
纸上的内容虽然简单,却也包含了许多楚小影的隐私。
若不是花一点心思去调查,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查到的。
基本上可以排除,那些人对楚小影动了念头之后姚永才着手调查的可能性。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姚永似乎挺重视这个线索。
姚永把那两张A4纸拨拉到一边,说:程浩在京城混了十多年开他老婆不算,和他接触过的女人中,这个楚小影是最特殊的,我没法不留意。
你有什么打算?韩笑思看着他问道。
姚永说:还是想麻烦你出马。
帮我探探这个女人地口风,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挖掘的线索。
为又什么找我?韩笑思忍不住笑了。
因为只有你,好像还能和她拉上一点关系。
姚永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只是单纯的对朋友的请求。
他所查的楚小影的事,只是顺着程浩那条线着手的,并不知道韩笑思和楚小影有过那种瓜葛。
所谓地拉上关系,仅仅是指楚小影在钉子的酒吧里上班,而韩笑思又和钉子有交情。
事实上韩笑思并不在意姚永是否知道这些,他淡淡地说道:其实昨天晚上。
我已经问过她了。
她所知道的,和浩泰的案子基本上没有关系。
姚永沉吟了一下,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楚小影和程浩交往地过程中。
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
韩笑思皱了皱眉头,说:那又有什么问题呢?毫无疑问,楚小影认识程浩的时候,程浩是个标准的成功人士。
不仅有钱,而且在京城还有不少关系。
不管楚小影是看上程浩的钱,还是想利用这个成功人士地关系去谋求自己的成功,包养与被包养。
本身就是各取所需。
或许中间有些强硬手段,却根本不能为浩泰案提供帮助。
姚永察韩笑思情绪上的变化,说:你似乎不太愿意介入这韩笑思轻吁口气。
说:我只是不大习惯去触动别人的伤口。
除非是我地仇人。
姚永沉默片刻。
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韩笑思的观点。
韩笑思看着姚永问道:是不是在某个点上。
你非常需要一个特殊的证人?姚永说:是这样。
不过我以为,顺便能为弱者讨回点什么,倒没有你想得那么周全。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我再想别地办法。
韩笑思笑了笑,说:你觉得这种事,会受到法律地保护么?即便程浩现在是一条人人都想打地落水狗,但有些事情翻出来,受伤的还不见得是谁。
顿了顿又说,很多时候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复杂地是挑出那些事情的人。
和那些政客相比,夜总会里的小姐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要纯洁。
姚永盯着韩笑思看了看,说:怎么说起话来跟小老头一样。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韩笑思和过去有些不同。
这不是说他的头发长了些,鬓角多了些银色。
那一丝沧桑的味道,以前也有过,只是不如今天带给人的感觉强烈。
姚永倒没有觉得不习惯,反而从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学生身上,看到了许多和自己的相同之处。
对一切都不在乎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许多自己的坚持。
韩笑思呵呵笑了两声,说:别这么看着我,只不过有一点触动罢了。
姚永说: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
韩笑思面色惊恐的站了起来,说:我对你可没兴趣!姚永哈哈大笑,说: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喝一回!韩笑思说:老听你说请我喝酒,这酒却怎么也喝不着,总在天上飞着。
这回不会又放我鸽子吧?姚永瞪眼睛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放你鸽子了?上一回请你吃火锅,你架子大不去。
那回你去我老婆店里吃饭,要不是有那档事,我肯定跟你好好喝一场。
韩笑思说:你可拉倒吧。
要不是那天有事叫你,你会过去?姚永不服地说:那天我休息,怎么就不能过去啊?韩笑思撇了撇嘴,说:你陪嫂子去逛街,我可不想无端挨骂。
你小子不知道,我们家我说了算。
姚永往椅背上一靠,老神在在地说道。
我知道,韩笑思先肯定了一下,见姚永得意的点了点头,才接道,你这人说话一向不靠谱,要不怎么说请我喝酒,一直也没喝着呢?姚永见韩笑思把话又绕了回去,不由笑道:行了,知道你能说。
把这一手留着用到徐老板那些人身上,别朝我捅刀子。
还是那话。
我会尽力的。
韩笑思摆了摆手,站起来朝外走。
两人谈话中间,有那么一会他地情绪不太好,他自己也知道。
这样和姚永乱扯一通,倒是放开了心绪。
从警局出来,才刚九点半。
韩笑思望着阴霾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楚小影拨了个电话去。
这个号码是楚小影初到酒吧上班时留给他的,他还是第一次拨通。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楚小影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小四哥,找我有事?嗯,想和你聊聊。
有时间么?是昨天晚上的事吗?也是,也不是。
韩笑思相信这么说。
楚小影一定听得懂。
如果她不愿谈,就此结束通话也好。
楚小影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和你面谈吗?韩笑思本想在电话里面大概问一下的。
有时候谈一些事情,双方不见面反而好一些。
至少不会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尴尬。
不过面谈自然也有面谈的优势。
略一沉吟,说: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吧。
楚小影说了一个路口,韩笑思记下后打了个车赶了过去。
那地方并不太远。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便开到了。
韩笑思下了车,便看到等在报亭边上的楚小影。
她外面穿着一件米黄色地长风衣,脚下却是一双棉拖鞋。
看到韩笑思。
她朝上迎去。
说:不好意思。
我刚起床。
哦,那抱歉的应该是我。
打扰了你的休息。
韩笑思微笑说道。
楚小影看上去有点紧张,他想让她轻松一点。
去我那里坐会,好吗?楚小影笑了笑,轻声说道。
韩笑思点点头,跟着她朝报亭后面的小区走去。
这是一处有些年头地小区,和韩笑思租住的那个小区很像。
很显然,这并不是程浩送的那处房子。
随楚小影进到屋里,在坐在沙发上,楚小影说:稍等一下。
韩笑思点点头,四下打量了一下,一室一厅的房子,屋内陈设和普通家庭没什么不同。
不多时楚小影端上杯茶来,放在韩笑思面前,说:平时没什么人来,屋子有点乱,请别介意。
韩笑思笑着说:比我们宿舍可要强多了。
楚小影笑了笑,说:那怎么能比呢。
在韩笑思对面坐了下来,垂下头说:是不是昨天晚上地事有些麻烦?没有。
你随时可以去酒吧上班,也随时可以不去。
楚小影点了点头,说:那你是专门来问程浩的事?韩笑思双手轻轻笼住茶杯,感受着那股热气,说:其实昨天晚上那些人,并不是程浩找来的。
哦?楚小影有些吃惊,抬起头来看了看韩笑思。
韩笑思说:浩泰公司现在陷入了一个大麻烦中,有很多人希望这个公司倒掉,于是用了一些手段。
楚小影又低下头去,说:那不是挺好么。
她的声音很平静,不含任何感情成分。
韩笑思说:你希望浩泰公司有什么结局呢?楚小影沉默了片刻,说:和我没什么关系。
韩笑思轻轻摇了摇头,想起昨晚在酒吧地办公室里,和楚小影单独相谈时她那种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措辞了。
小四哥。
楚小影轻轻叫了一声,你想让我怎么做,尽管说吧。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
韩笑思说: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想怎么做。
我?楚小影缓缓抬起头,看着韩笑思的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不知道。
那就这样吧。
思站起身来。
楚小影地反应和他预想地差不多。
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勉强楚小影做什么,来这里走一遭,也算是对姚永尽力了。
你这就要走吗?楚小影有些急切地问道。
嗯,既然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小四哥!看到韩笑思走到门前,楚小影突然叫道。
怎么了?韩笑思停下脚步回过头。
你是不是有些好奇,我为什么会去夜总会上班。
韩笑思怔了一下。
点头说:地确有一点。
不过那是你地自由。
楚小影咬了咬嘴唇,说:小四哥……你能不能再坐一会,我有话想对你说。
韩笑思看着她有些苍白地面庞,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长相清纯的女人,一颦一笑却媚态十足。
大概楚小影刚接电话那会还躺在床上,起来只洗了脸便下去迎自己。
从领口能看到,她的风衣里还是件睡衣,脸上也未经任何化妆品修饰。
即便和她有过几次床弟之欢。
韩笑思却也是初次看到她的素颜。
这个没有化妆的女人,眉目间藏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
她若是化了妆,反而将那些媚态掩盖住了。
真是一俱天生媚骨。
你说吧。
韩笑思点点头,又坐了回来。
见他坐下。
楚小影轻轻舒了口气,轻声说:如果我说,你是唯一一个和我上过床的男人,你会相信吗?韩笑思又一次怔住了。
这话听上去确实有些离谱,直觉告诉他这大概是真的,但理性又否认了这个判断。
你大概很奇怪,我被程浩包养过。
怎么还拿这话去骗你。
楚小影自嘲地笑了笑,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大概是开了个头,她说起话来便不再犹豫。
楚小影讲起了独自到京城谋求发展的经历。
一些关键点和姚永调查的内容相吻合。
韩笑思的猜测也基本能对上。
只是她讲得更加细致了些。
按理说像她这样一个女人,正是最容易吸引男人地。
但她所面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韩笑思这时才知道,其实问题还是出在她的容貌上。
楚小影算不上是十足地美女,比之柯雨桐大有不如,但她的那俱媚骨却极度勾人。
这就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这个妖冶的女人,是很容易勾搭上床的。
而事实她却一直不愿付出肉体去换取那些,这就给人一种假清高地印象。
十个男人有九个半都很讨厌假清高的女人,她的四处碰壁也就可以理解了。
尽管再喊八十年女人能顶半边天,再搞一百年女权运动,这个世界,仍是由男人主导地。
楚小影说了一会就开始流泪,泪水一直没有停。
讲到被程浩包养地那段经历,她抿着双唇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其实我认识程浩地时候,他已经不能算是男人了。
说一个男人不能算是男人,有很多种解释。
或许因为这人做事不够男人,或许是这男人有点娘娘腔。
但韩笑思知道,楚小影所指的是男女方面地事情。
我以为他包养我,只是想要我。
谁知道他只是想让我去陪别人。
我不同意,他就狠狠打了我一顿。
过了没多久,他又来哄我。
我已经选择了那条路,还要什么脸,只要他不强迫我去陪别人,也就过去了。
楚小影的头垂得很低,双肩不停抖动,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不是他不想要我,而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我当时很吃惊,但觉得一个男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就说,虽然他不行了,心里却还是想要的。
他抛给我很多……床上用品,他要我自己弄,他在一旁看……我的身子,就是……就是……这番话着实出乎韩笑思的预料。
他这才明白,姚永所谓的和程浩关系最特殊的女人,到底特殊在了什么地方。
韩笑思突然想到了过去皇宫里的那些太监。
虽然生理上已经不是男人,但在心理上却还有男人的需求。
太监也会玩女人,有权有势的太监甚至还会娶妻。
但他们的玩法,大多很变态。
楚小影伏在茶几上哭了很久。
她选择了一条不那么光彩的道路,在心中所留的伤疤,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抚平。
女人有时候的确很可怜,这种错误是要背负一生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韩笑思或许会上前安慰一下。
但对于楚小影,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这个女人即便是伤心哭泣的时候,也只能唤起他少量的同情与怜悯,更多的却是欲望的冲动。
这一点昨晚韩笑思便有所体会,此时的感受自然更深了些。
楚小影哭得累了,抬起头来长长舒了口气,小四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心里的这种苦闷,很想找一个人诉说。
除了你,我再找不到别人。
为了能让你听我这些话,我刚才骗了你。
韩笑思说:骗我什么?楚小影苦涩地笑了笑,说:虽然程浩没有对我那样,但我毕竟算不上是未经人事的女了。
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些。
韩笑思淡淡一笑,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些。
楚小影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值得你谢的。
如果你觉得我和程浩的那些事还有些价值,我愿意照你说的去做。
那些事,就别提了。
韩笑思大概能猜到,姚永为什么会看重楚小影的这件事。
性贿赂要是追究起来,也是个不小的罪名。
虽然不是很肯定结果如此,但他不打算找姚永去证实。
小四哥!楚小影轻声叫道。
嗯?你女朋友很漂亮,楚小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很有气质。
谢谢你的夸奖。
韩笑思笑了笑,提到柯雨桐,他的心里一下了轻松了许多。
和柯雨桐在一起有些时间了,两人仍未突破那层关系。
他过去有过不少床事经历的原因,心里有些厌倦那种单纯的欲望,所以很享受那种简单的相拥入睡,平静而富足。
柯雨桐不急,他也不急。
楚小影突然问道:小四哥,我比你女朋友,无论哪方面都差了很多,对吧?这种问题倒让韩笑思有点不好回答,只好避开,说:怎么说这个?你现在,想不想和我……上床?楚小影眨了眨哭红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