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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知府的垂青

2025-03-30 19:29:45

本章作了修改,增加了一千字,大家记得重新看一下!...................................夏津之虎?哦,那是太公幼子。

汉子颇有些神气的回答道。

副都头迅速将按刀的手放下,缓缓拱起,万分景仰道:哎呀呀!老太公!真是虎父无犬子!小的这跟您道喜了!面对禁军老前辈,老长官,他半分脾气也没了。

何况,人家那两个儿子,嗨,甭说了,一个字,牛!正说着,徐胜领着几个健卒,匆匆而来,未到太公面前,已经跪倒在地,叩头道:儿不孝!让老父受惊,请父亲大人责罚!徐太公上前扶起,随手抚去他铠甲上的污秽,欣慰道:你指挥守城,乃是职责所在,岂能因公废私?打的不错,没给我丢脸。

徐胜有些激动:若非九弟及时增援,夏津恐已不保。

爹,九弟这次可算是立下大功了!知济南府张公点名要见他!徐太公沙场宿将,听到这话,也不禁微微吃惊。

本朝皇帝登基后,升大郡为府,派遣朝臣任行政长官,兼管军事,称以某官知某府事,位高权重。

那济南知府张叔夜,乃天子宠信之臣,为何点名要见我家老九?还有,他济南府怎么会派兵援助夏津?战事结束后,首要任务自然是清点战果,统计伤亡,赏功罚过。

此次作战,若论功劳,相信是众望所归,毫无悬念。

徐家两兄弟,一个守城得力,一个增援及时,都是大大的功臣。

是以,济南知府张叔夜以及本县知县相公,派人赴徐家庄,请来了老太公徐彰。

因上官到来,夏津县衙被充作帅府。

此时,内衙花厅上,仅有主位坐着一位官人,年约六旬,须发花白,但雄姿伟略,顾盼生威。

虽然领军,却着文官常服,此时正立在厅中,若有所思。

听闻外面传来脚步声,遂转身向外。

徐太公,徐胜两父子入得厅中,徐胜军职在身,自是大礼相见。

张叔夜含笑受礼后,才伸手虚托,笑道:不必多礼。

那徐彰徐太公,因是五品致仕,仅拱手施礼,口称:见过知府……老哥哥,十余年不见,别来无恙否?张叔夜上前,一把执住徐太公双手,如好友故旧一般,热情非常。

当年徐太公在西北统兵,张知府也在西北任职,两人倒是相识,但说有多深的交情么,还真淡不上。

如今,徐太公已然去职,他却是代天子守牧一方的封疆大吏,如此客气,倒叫徐太公有些不自在了。

干咳两声,徐太公回道:行将就木,等死罢了。

张知府不论真假,总是一番热忱,听到这话,只得干笑:老哥哥说哪里话?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如今,令郎继承父志,投身行伍,早早晚晚,必成大器啊。

来来来,坐下说话。

三人坐定,张叔夜说了些场面话,无非是回忆当年在西北的战斗情谊,又称赞徐太公虎父无犬子云云。

徐太公却是个急性子,喜怒皆形于色,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渐渐显露。

徐胜暗自担心,老父亲的脾气刚烈,直爽,容易得罪人,当年正是开罪了上头,才被迫致仕。

这次知府接见,意义非常,可千万别出差子。

不知老哥哥膝下几子?张知府突然话锋一转,问了这么一句。

一女二子。

徐太公生硬的回道。

哦?那这位想必就是在大名府军中任职指挥使的长子吧?张叔夜看着徐胜问道。

是。

徐太公当真惜墨如金,身旁的徐胜绷紧了皮,生怕父亲犯了性子。

张叔夜略一颔首,赞道:将门虎子,前途无量。

不知昨夜那位驰援县城的,夏津之虎何在?自从杨彦在城下嚎那一嗓子徐家庄之虎,夏津小霸王后,徐卫的光辉事迹,今天已传得有些变样了。

而徐家老九的形象,也从纨绔子弟泼皮无赖,摇身一变成为少有大志不拘小节,甚至夜读春秋文武双全。

什么夏津之虎,一个败家子而已。

徐太公其实听得心里十分受用,可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语气也生硬得紧。

张知府一片热忱,见对方是油盐不进,渐渐也变了脸色。

哎,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必太过谦虚?张知府轻笑一声,又接道老哥哥,你这长子受恩荫作了官,幼子想必是要留在身边侍奉养老吧?徐太公还不见反应,徐胜却听得喜上眉梢,无奈一方是上官,一方是老子,哪有他插嘴的份?可又担心父亲素来刚正,得罪了这位张知府,坏了事情。

再三思量,就欲开口。

烂泥扶不上墙,也只能留在身边,等我百年后,守着家中薄产过日子。

徐太公似乎没有听出张知府话中之意,随口答道。

张知府对这话明显不肯苟同,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蹉跎岁月于乡里?你难道就没想过法子,也替他谋个前程。

说出这话,自己都感觉有些多事。

但想国家多事之秋,朝廷用人之际,也就顾不得了。

这位徐天甫早年在军中就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徐胜怕父亲再说出什么驳人脸面的话来,在他回答之前,硬着头皮插了一句嘴:还请大人多多周全,我替九弟徐卫……我那小子,性情顽劣,不堪大用。

若是踏入官场,早晚必生事端,因此,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再说,自己若没本事,即便受祖先荫庇讨个一官半职,也被人笑话,抬不起头。

还不如守在乡里,安稳度日。

徐太公认为,张知府的话有讽刺他没有门路替儿子谋前程的嫌疑,所以才说了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这席话一出口。

不光徐胜惊得如坐针毡,张叔夜也是勃然变色!这位张知府,乃是真宗朝元老大臣,徐国公张耆的曾孙,正是受了门荫,踏入仕途,初任兰州录事参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受荫补而作官,自然比不了科举正途出身,几十年宦海沉浮,因为荫官的身份,不知看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嘲讽。

徐太公一席话,正踩中他的痛脚,哪能不怒?好在张知府一来有些肚量,二来早知徐彰脾气,强忍着没有发作。

得,我这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算我自讨没趣,别人的儿子,我跟着瞎操什么心?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推说军务繁忙,下了逐客令。

出了花厅,徐胜叫苦连天!那张叔夜是天子宠信之臣,人家看得起咱们徐家,主动过问九弟的前程,只差没把话挑明。

如果能请他帮个忙,不说替老九谋个一官半职,就是派个好差事,以后也有指望了。

老爹偏偏不肯放下架子,况且,人家是主动过问,也没让你低声下气去求他吧?就算你不愿意欠这人情债,你也没必要言语冒犯,让人家下不来台。

虽然满腹抱怨,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作儿子的自然不能指责老子。

只得替九弟可惜,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父子两个一言不发,出了县衙,下台阶时,徐太公突然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我方才是不是有些……徐胜心中暗叹一声,没有答话,徐太公迟疑片刻,还是抬起脚向外走去。

尽管他自己也意识到刚才可能得罪了人,错失了一个让儿子出头的机会,可几十年养成的脾气还是让他拉不下这个脸来。

刚转出县衙这条街,就碰见杨彦,张庆两个陪着徐卫大步而来。

昨夜入城后,县尉梁横不见了踪影,徐卫临时受命,指挥徐家庄乡兵,维持治安,一直忙到现在。

听闻张知府接见,这才赶来。

徐太公看着儿子,全副铠甲,英武不凡,又想到他立下的功劳,若得自己方才多留一分心思,他的前程怕是已经定了。

想到此处,心里越发后悔,可以他的性子,绝计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分,当徐卫笑容满面走上前来时,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却抽身就走。

见弟弟莫名其妙的立在那儿,徐胜心知,父亲已经后悔了。

上前拍着兄弟的肩膀,强笑道:没事,去见知府相公吧,记住,好生应付,千万不可唐突。

说罢,紧追太公而去。

徐卫可没那么容易被蒙过去,老爷子那模样,像是没事?县衙花厅之上,张叔夜正为方才的事情大生闷气。

我好歹也是个以徵猷阁侍制知济南府事,正经的四品官,你一个五品致仕的武官,我念着旧情,千般客气,主动示好,你倒给我绷老资格的架子。

这臭脾气,害了自己不够,还得搭上儿子?本来寻思着,当初曾在西北共事,算是故旧,如今你儿子立了功,我送个顺水人情帮你一把,大大小小的,替你儿子谋个差事,也算是有了正经出身,日后也好徐图发展。

哼,既然你不领情,我倒省得操这个鸟心!气还没消,就见自己的侍从缩在门外,进退不得,遂喝道:藏头露尾的作甚?那侍从一溜小跑进来,小心翼翼道:官人,徐卫到了,见是不见?想是他方才听到了徐太公与知府的争执,所以才这般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