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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荀国国主(上)

2025-03-30 18:02:33

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这个词怎么这么熟啊?苏莎想了足有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两句话就是六处的暗号嘛。

现在六处的大门上还写着这两行字,苏莎加入六处的时候,斯米特还特意向他交代过,说什么你都可以忘,这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不然以后行动的时候要是报不出六处的字号,夜慕白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苏莎根本就没把斯米特的话放在心上,在宇宙时代还会采用这种古语来表示自己身分的只有小丑一类的角色。

苏莎不想当小丑,所以在他听到这两句话的第二秒钟,他就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发誓永不想起。

对苏莎来说,也许重新听见这两句话,比被人识破了身份更让他烦恼。

许云封一直在等苏莎做出应有的反应,他要考较一下这位六处新进人员的能力。

不管苏莎是惊慌还是镇定,是砌词掩饰还是矢口否认,是妥协谈判还是杀人灭口,都逃不脱许云封的掌握。

他几乎预料到了会发生的任何情况,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苏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发呆。

许云封静静地等着,他倒要看看这个苏莎在耍什么把戏,终于他恍然大悟,这位苏莎什么把戏也没有,他就是在发呆,或者文雅一点来说,是在神不守舍。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处吗?这就是那个人口中会给六处带来意想不到的变革的人吗?我是不是变傻了,竟然想在这种人身上花费时间。

许云封一时之间有了拔脚离开的冲动。

他不是没有耐性的人,身为修行之士,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但面对苏莎这种耐性显得有些多余,更有些滑稽。

许云封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傻等下去,别成为别人的笑柄不可。

苏先生,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听见那两句话之后?许云封再次发问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是很想听见那两句话。

郑重其事的念出这样两句话实在有点傻。

苏莎喃喃自语,用这种方式进行了回答。

许云封忍不住笑出了声,道:这两句话不是很有彩吗?我觉得很有气势嘛!坏就坏在是您觉得很有气势!苏莎此时完全发挥了他自来熟的特点,和许云封说起话来没有一点阻碍。

什么叫审美观,您知道吧?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审美观,当两个时代差异极大的时候,他们的审美观很可能风马年不相及,甚至背道而驰。

一方认为丑的,另一方认为是美,一方认为好的,另一方则认为坏,一方认为很有型的,另一方则认为……则认为这是很让人难堪的事,苏先生应是此意吧?许云封听得滋滋有味。

苏莎长出一口气,轻松地道:太好了,你可以理解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我跟别人这么说,他们总是板起一张脸来教训我,说什么传统不可丢。

我就不信那些传统是从人类出现就又有的,还不是慢慢传下来的?凭什么和后起的艺术比起来就要高人一等,动则传统,言则文化啊?要真要讲究传统,那人们一开始还光着身子跳舞呢,你们怎么现在不让跳了呢?苏莎终于找到了知音,把自己七八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说到兴高采烈处,唾沫星子四溅也不停止,只说到口干舌躁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还满脸遗憾地道:真是没想到能遇到许道友这样一个知音,要是有时间,我真想跟您说上三天三夜!行了,说这么多就够了。

许云封笑道:话说到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了解,绝对不是那个穿越过的目标。

你应该放心了吧?苏莎脸红了,他刚才那番做作倒有七成是假的,为得就是想试探一下许云封的虚实。

对方能说出六处这个名字,还知道故纸堆中熬日月,指掌之间握乾坤这两句话,一定大有来头。

他苏莎就算是脑子里再缺根弦,总不会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他醒过神来之后,故意挑起关于审美观的话题,为的就是想看看许云封有没有这么方面的概念。

如果有,那么他就算不是目标孟震和,也很有可能是另外某个穿越过来的违法者。

而许云封在听他说话的时候,除了一两次皱眉思索之外,更多的时候是一脸地茫然,很明显对于这些概念和说法都是第一次听到。

只要这人不是穿越者,那就一切好办,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六处,大可以后慢慢侦察。

本来苏莎还为自己应变迅速而沾沾自喜,也不想想许云封是何等人物,开头也许被他说得头晕,猜不出他的用意,时间一长自然就想明白了。

苏莎的脸皮明显还有待磨炼,自己的花招被人揭穿,脸上立时就显露了出来。

哈哈哈,苏先生不必担心,贫道对你绝无恶意。

许云封无意让苏莎出丑,轻点一句,让他知道把戏已被自己看穿,马上口风一转向苏莎介绍起荀国的国玉荀王来。

他本是前朝太子,现在又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对这俗世的晚辈帝王自然不放在心上,口中任意臧否,甚至连荀王的一些小毛病都没有丝毫隐瞒。

苏莎初时不明白许云封对他说这些是何用意,其后才明白对方这是有意帮助自己在荀国站稳脚跟,寻求助力。

要寻找孟震和,俗世之力有时远用修行界,若是自己能和荀王打好关系,办起事来定然方便不少。

这让苏莎又感到有些奇怪,这许云封分明不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会对时空巡警的调查方法比自己还要熟悉?难道是他太会作假,自己被他哄骗了不成?苏莎忽然有些想云天舒,若是有这位云组长,这一切的一切就全不用自己操心了。

不知不觉间,苏莎和一众修士已经飞到了荀国境内。

这一众修士虽然也愿为荀国出力,却不怎么把荀国国主放在眼里,只是向许云封告了个别,就四散而去,丝毫没有去见荀王的意思。

贵国修士哪此无组织,无纪律,难道不怕荀王怪罪吗?苏莎没话找话地道。

这才是修士本色嘛,我们寻仙悟道,求得便是一个逍遥自在,就算有些事情无法置之不理,却也不必像俗世之人一般蝇营狗苟。

我等愿为荀国去战乌国修士,已经是替荀王出了大力,若是在这种小事上他还要斤斤计较,以后哪里还会有修士愿为他出力?许云封虽然是前朝太子,却从来只把自己当成修士,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总是毫不犹豫就站到了修士这一边,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一百章 荀国国主(中)虽然大多数修士都不喜欢和俗世帝王打交道,却也有一小撮人乐此不疲,偏偏喜欢在帝王面前搅风搅雨。

苏莎用自己阴暗的心理去揣摩他们的想法,总觉得也许这些人和自己差不多,可能以前的身份太低了,或者是修行界混不出什么明堂,所以就想在普通人身上来获得心理平衡。

苏莎很看不起这种人,因为这种人总是抢他要做的事。

和许云封苏莎一起回复荀国国主的就有这么一位修行者,他便是那位曾经冒充过许云封的紫袍修士。

紫袍修士真名叫做史应泰,据说在荀国修行界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位修行者,不过苏莎看其它荀国修士对他的态度,名气大小不去说,他在修行界的地位一定不高。

想想也是,要真是有身份的人物,又怎么会冒别人的名呢?看这位连一点小小的场面都控制不住,估计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位史应泰倒有一样长处,是别人比不了的,那就是他的脸皮,那真是又厚又硬,还很有弹性,寻常的冷言冷语打在上面连个坑都没有。

荀国修士都知道他的本领,一路之上也没有多少人跟他说话。

史应泰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一路之上还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别人不是不跟他说话吗?他就主动去跟别人搭讪,人家不想理他免不了冷冷地刺上几句,他也仗着厚脸皮装听不见。

苏莎对于他这种本事倒很是羡慕。

想当初自己要能跟他一样不要脸,也不至大学几年连个女朋友也混不上了。

进入荀国境内之后,几乎所有修士都回转各自山门洞府,唯有这位史应泰跟着许云封和苏莎一直飞到了荀国王宫所在。

历代的荀国国主对修士都很看得,特意在皇宫之内修建了一座会仙台,以方便会见修士。

会仙台这个名字起得很有讲究,身为一国之主,总要有点最起码的尊严,就算对方是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修行者,也不能太过低三下四,迎仙一类的名字是绝不能用的。

若是用了招仙聚仙等名字,只怕一个修行者也不会来。

会仙则用得恰到好处,既表明了仰慕之意,又不失身份。

会仙台整体的风格和这个名字十分相配,大气而不显奢华,高洁而又不失皇家威严,显然营造之时费了不少的心思。

荀国国主在会仙台随时都安排有人留守,远远看见三人飞到,早就有人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许云封三人刚刚落下云头,现任迎仙使荀仁便迎了上来,道:荀仁恭迎三位上仙,我王现在正在聚贤阁商议国事,在下已命人前去通报,请三位上仙稍待片刻,我王即刻便至。

许云封点头道:无妨,我等也无什么急事,只是要将今日之事向国主稍作解说,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这位苏道友是初来我国,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介绍一二。

贵使有事先忙去吧,让我等自便即可。

这荀仁能担任迎仙使一职,除了深受荀王许天兆信任之外,还因为他虽然未入修行界,对于修行界的有名人物却十分熟悉,既不会随便被一只阿猫阿狗唬住,也不会干出有眼不识泰山的事情。

许云封出身皇家,又与寻常修行者不同,荀仁对他更是恭敬有加。

他听许云封之言便知他不想自己打扰三人谈话,让宫女们奉上香茶,水果之后告了个罪,马上离开了。

许云封待荀仁走后,向苏莎笑道:荀国几代迎仙使,倒是现在这个荀仁最不讨厌,前几任总是过分的巴结,恨不得能粘在人身上,让人烦不胜烦。

苏道友想必还未能辟谷吧?这些水果味道不错,勉强也可充饥。

苏莎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一只不知名的水果咬一口,鲜嫩地汁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他笑道:这果子又鲜又软,果然不错。

帝王所在果然不同寻常,除非能吸风饮露,不然谁又能比得上帝王的享受呢?史应泰一路上几次想和苏莎说话,可苏莎虽然不像其它修士对他冷言冷语,却也总是微笑以对,对他的话总是不加回应。

现在听苏莎主动挑起了话头,史应泰马上道:苏道友此言差异,想我等修道之人,法力通神,功参造化,有何等珍馐美味享受不到,又岂是这区区俗世帝王能比的?苏道友当真还未避谷吗,这倒是有点奇怪,依道友胜过问卜道人的道行,这一关早就应该过了才是啊!苏莎当然不可能向他解释自己从来没有修过什么道,在六处里战斗方面的事情倒是学了不少,却从来没学过不吃东西的本事。

食色性也,吃好东西泡美女乃是天下两大乐事,要是连这两件事都不做了,还能算是人吗?说起来,从进入这个时空起,苏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虽然身上带着补给,但能白吃别人的为什么不吃?苏莎根本没理会史应泰的话,只是又抓起水果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两口之后,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失礼,咧嘴向史应泰笑了笑。

苏道友好像对我有点偏见,我明白了,你一定认为我是在冒许道友名,招摇撞骗吧?其实这完全是个误会,我的的确确是叫做紫龙真人,而且比许道友成名还早。

许道友,是这么回事吧?史应泰似乎对苏莎很有兴趣,主动向他进行着解释,所谓越描越黑,指的就是他这种行动。

他不解释倒好,这么一解释倒越发让苏莎意识到了他的厚脸皮。

许云封含笑道:史道友说得对,紫龙真人这个名号乃是别人所赠,贫道从来没有承认过。

真要说起来,倒的确是史道友用得较早。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许道友冒了史道兄的名了,应该把此事公告天下才是。

苏莎听出了许云封话里的调侃之意,把嘴里的果子咽下去之后,也凑趣地说道。

史应泰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道:本来是应该如此的,但贫道也不是那种好虚名的人,更何况许道友好不容易打出了名声,我若是非要强调此点,倒好像我是个斤斤计较,容不得后辈的人了。

许道友,可不是我自高自大,论辈分和修行的年头,我总是在你前面的吧?许云封何等的涵养,岂会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含笑道:史道友说得是,真要论起来,在下还要叫一声前辈才是。

史应泰脸上笑开了花,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对于这些东西是最不讲究的,只要你我心里明白也就是了,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如此称呼,免得别人说我史应泰倚老卖老,太不体面。

你还知道体面吗?别人要是知道了,何止说你倚老卖老,还要说你不知羞耻呢!苏莎现在对修行界门道也略知一二,知道修行界向来以道行高低为尊,除非有传承关系,不然一律以道友相称。

像史应泰这样明明道行比许云封差得多,还要自居前辈的,简直就是修道界之耻。

史应泰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在场的修士又只有许云封苏莎二人,他少了顾忌,更是胡说八道起来。

一会说他八百年前曾在某处吃过一颗万年蟠桃,一会又说他在某年某日用一座大山降伏了一个妖魔,一会又说他曾在某地吐过一个果核现在那里已经化为了一片果林,救济了一方百姓。

许苏二人自然不会信他的话,可会仙台上还有不少宫女内待,却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真把他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史应泰正吹得兴起,耳边忽传来了一声冷哼:胡说八道,招摇撞骗,修行界全是你这般无耻之徒吗?史应泰脸皮再厚,兴头上被人来了这么两句,也有点挂不住,怒道:什么人敢辱骂你家道爷?一抬头却见会仙台上走上来一员武将。

这员武将果然好生威武,别的不说,但是身高就足有两米上下,顶盔冠甲,虎背熊腰,要是放在宇宙时代,标准的一个健美先生。

往脸上看却是一张与身形极不相衬的清秀面孔,面若着粉,唇如点脂,两道秀眉,一双大眼,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娃娃脸。

他上得会仙台,在当中一站,向史应泰道:便是你家少爷我,你能如何?苏莎用神目扫了一眼这员武将,竟发现他身具不弱的能量。

不过这种能量和修士的能量形式明显不同,呈现出一种发散状态,不能与身心合而为一,强度却颇为不弱。

许道友,这人身上好像有点古怪。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此人天赋异禀,正是所谓能人异士。

此种人往往身具天生神通,等闲的修士还未必是他的对手。

不过大道修得不止是神通,神通再大,也跳不出尘世名利之圈,寿数终归有限,可惜,可惜。

苏莎听完他的话,心中却是一动:不修大道,只会神通,好像我也是这样的人,有机会倒要跟交流一下。

天威,不可能对仙长无礼!这武将身后紧跟着一队仪仗,两队卫士,走在仪仗中间的是一名和苏莎差不多年纪的年青人,他便是荀国当今国主,荀王许天兆。

他先是喝止了名叫天威的那员武将,然后向许云封三人施礼道:有劳三位仙长久候了。

此乃我国天威上将军许天威,少不更事,言语之间若有得罪,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许云封对荀国国主不以为然,苏莎对这位君王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这位名叫许天兆的荀国国主明显还保留着青年人的锐气,即便是对待修行者也是不卑不亢的样子,没有低三下四,刻意讨好。

也许别的修行者会觉得被小看了,苏莎倒很欣赏这种态度。

咦,我的身份真得提高了,面对一国国主都能用欣赏这种词汇了。

苏莎是典型的下层人民,从小到大当过最大的官职,不过是打扫卫生时的小组长,现在能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一个国王,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了。

许云封看了看这位后辈国主,想了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也还了一礼道:大家都是戏言,国主何必当真?贫道前几日领了国主之令前去处理东平西元两国修士之事,今日事了,特地前来缴令。

紫龙仙长言重了。

许天兆丝毫不提许云封的姓氏,更不提他曾经也是荀国皇室,只是称呼他为紫龙仙长,口中道:早就人对我说,此事若得紫龙仙长出马,定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今日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东平纳入囊中,仙长实乃我荀国的大功臣。

本王备有黄金千两,丝绸百匹,还望仙长笑纳。

第一百零一章荀国国主(下)许天兆的这种态度谈不上尊重,甚至有些轻视之意。

不要说许云封已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就算是普通修行者也绝不会把这区区千两黄金,百匹丝绸看在眼里。

要是碰上脾气暴躁的修行者,只怕因为这句话就会当场翻脸。

好在现在和许天兆坐在一起三人都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苏莎根本就不能算是修行者,属于假冒伪劣。

许云封深不可测,别人的话对他来说还比不上一阵微风,一片浮云,更万不会因此而动怒。

而那位自称自己才是正牌紫龙真人的史应泰则毫不客气地把话头接了过来。

国主不必如此,我辈修行之人于这些俗世富贵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黄金千两,百匹丝绸还是请国主收回,另派它用吧。

话说得很好,苏莎琢磨自己顶天也就能说到这种地步了,问题是说话的人不对,许天兆明明是在和许天封说话,你在旁边搭什么话啊?许天兆是第一次见到史应泰,不了解他的为人,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答话,问道:这位仙长是……史应泰大大咧咧地道:好叫国主得知,在下史应泰,人称‘紫龙真人’的便是。

许天兆就是一愣,看了看许云封道:紫龙真人不是许仙长吗,怎么又变成史仙长了呢?史应泰真是了不起,脸连红都不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待以后有时间再对国主细说吧。

总之一句话,在下是货真价实的紫龙真人,许道友则是被人误叫的。

许天兆疑惑地看了许云封一眼,想从他反应中看穿史应泰说的是不是真话。

别人给他介绍许云封之时,都说他是大名鼎鼎的紫龙真人,难道那些人都是在说谎?又或者出了什么变故,许云封把这个外号输给了别人?许云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史应泰的话也好,许天兆的目光也好,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他只是拿起了一只果子递给了苏莎,淡淡地道;苏道友,这日结果虽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但也是水果中的少有的上品,无论你在把它种在哪儿,种多少棵,总是在同一天结果。

你来一颗尝尝吧。

苏莎接过果子,笑道:如此倒真要尝尝了,您认准了吗?不会是名不符实,冒名顶替,拿个假货来充数吧?他并没想要揭史应泰的底,可话到嘴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出来,好像要是不这么说就显不出他的本事,枉费了他这么拿腔作势地说话。

许天兆身为一国之主,这两句话当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这才明白史应泰是什么样的角色。

他心里好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淡淡一笑。

水果是假货不过是口味有点不对,最多也不过是吃坏人的肚子,要是人是假货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坐在一旁的天威上将军许天威也听出了苏莎话里的含意,忍不住冷笑起来。

史应泰的厚脸皮神功早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他在修行界混到现在,什么样的冷嘲热讽他没有见过,区区几句话又岂能伤得了他?他对许天威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卖力地和许天兆攀谈。

他本事虽然不大,见识却广,口才也便给,修行界的事情在世俗之人的眼中本来就充满了神秘感,再被他半真半假这么一加工,更显得神秘莫测,五光十色,引人入胜。

不要说许天兆,就连苏莎这个假冒的修行者也听得有些入神。

许天威身为天赋异禀者,对修行者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修行者看不起他们这些天赋异禀的人,认为他们不懂大道,而许天威这些人同样也看不起这些修行者,认为他们整天大道大道地不离口,是故作高深,虚张声势。

许天威也是荀国皇家一脉,地位本就高贵,再加上身具异能,在俗世之中更是一等一的人物。

偏偏这世上却还有一种人叫修行者,平白就比他高了一等。

若那些修行者果真都是神通广大之人那也就罢了,可在许天威看来,绝大部分的修行者远远比不上自己,却硬要装出一副真理在手的样子。

他也曾经和一些修行者较量过,那些人全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死要面子,口口声声说什么大道,好像反倒是许天威输了似的。

这一切的经历都让许天威很不爽修行者,一有机会就要找他们的麻烦,特别是史应泰这种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少真本事的,更是许天威发泄的首选。

我常听人言,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者,大多是名不符实,大言欺世之辈。

许天威在史应泰正在兴头上之时插话道:史先生口才这么便给,为何不去当个行人?大可依仗这种本事在君王面前花言巧语,替自己挣来大把的好处,如今却做了一名修行者,真是可惜了你这天生的本事!就算是史应泰如此便给的口才,被许天威迎头来了这么几句,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好在他脑筋转得快,只是略一停顿,马上就笑道:许将军说得好,在下在没有领悟大道之前的确有心去游说各国,为自己挣得一份富贵。

可在体悟了大道之后才知道俗世的荣华富贵,犹如过眼云烟,任你如何了得,终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也难逃三尺黄土,这才把心里那点妄念息了,一心一意修行。

若非如此,史某百年之前就已化为枯骨,今日又岂能和国主及将军见面呢?许天威恍然大悟,道:我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大道,大道,却也不知道这大道到底是说什么,今天听了史先生的一番话总算明白过来了。

这大道原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除了想活下去就没有别的指望了。

啧啧,这种本事果然了不起,不是我们这种俗人能够明白的,我听说海里有一种大龟能活成千上万年,你们修行者的大道是不是就是从这种大龟身上学来的?天威,不得无礼!许天威话一出口,许天兆脸色便是一变,马上出声喝止。

他也觉得史应泰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许天威的话打击面太广,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会引起所有修行者的不满,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哈哈……对不起,我失礼了,不过许将军的话真是有趣,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呢!苏莎完全是事不干已,高高挂起的心态。

虽然除了许云封,所有人都认为他也是修行者,但苏莎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员这个称号虽然不怎么威风,却事关他的薪水和前途,绝不能抛弃。

许天威和史应泰的唇枪舌剑,他感觉就像在听相声,一时忍不住竟笑出了声。

笑完了他才有担心,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惹怒了许云封。

他对这位能说出他的底细的人物心中总是有些顾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云封。

许云封坐在一边仍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对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苏莎这才放下了心。

史应泰的口才果然了得,这次连停也没停,马上就做出了反击,哈哈大笑道:大道可容天地万物,何止是海中的巨龟,连天上的苍鹰,地上的大椿也都是我等修行者学习的对象。

俗世之中不也有所谓龟息之法吗?这又何足为奇呢?倒是许将军,天赋异禀,却不知是何来历,许将军可知道?许天威大怒,拍案而起,道:我乃天皇贵胃,你敢侮辱我?史应泰到底也是修行者,虽然本事不大,却也不把俗世之人放在眼里。

许天威几次找他的麻烦,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为了不想在许云封和许天兆面前失了体面,此时既然许天威首先发火,他当然没有示弱的道理。

史应泰也不起身,只是坐在那里冷笑道:我只是说许将军空具异能却不知异能的来历,怎么是侮辱将军呢?这算是言者不心,听者有意呢,还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呢?大胆!许天威一声虎吼,再也顾不得有许天兆在侧,抄起案上一只铜碗向史应泰打去。

史应泰在修行界的确是以厚脸皮出名,但只要入了修行界与俗世之人便有天差地别。

许天威虽说天赋异禀却也没被他放在眼里,见铜碗砸到,漫不经心地将拂尘一摆,将之轻轻卷住。

苏莎受了云天舒的指点,有事没事就将神目召唤出来隐于目中,铜碗从他眼前飞过,他无意中扫了一眼,竟看见铜碗上闪过一丝蓝芒。

苏莎心中一动,暗道:这铜碗有古怪,只怕这一次史应泰要吃苦头了。

史应泰的拂尘刚卷中铜碗,忽见铜碗上冒出一道蓝芒。

史应泰见多识广,心知不妙,正待发力将铜碗掷出去,但那蓝芒来得甚快,他还没来得及发力,蓝芒已经沿拂尘而上攻到了他的面门。

只听得几声怪响,史应泰的眉毛胡子竟都被蓝芒烧焦了。

许天威哈哈大笑:大道大道,大到胡子眉毛都烧焦,这就是你们修行者所谓的大道吗?史应泰在人前出了这个大丑,饶是他脸皮厚也只羞得脸红耳赤,施展法术将长不及一尺的指尘化为三丈长向许天威兜头就打,口中骂道:好小子,你敢施暗算!倒也不能怪他发怒,他的本事虽然不大,但许天威也绝不能一招之间就将他的眉毛烧焦。

若不是许天威将蓝芒暗藏,他绝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第一百零二章 天威上将军(上)许天威乃是荀国皇室支脉,算起来应该是国主许天兆的远房堂弟。

按荀国的规矩,像他这样的皇家子孙应该降爵一等,虽然一生吃喝不愁,却未必能掌握什么实权。

许天威能担任上将军一职,一来是他身具异能,二来也是他和许天兆自幼亲密,深得这位荀国国主的信任。

他当着许天兆的面就敢找史应泰的麻烦,其中未必没有许天兆的暗示,至少也是默许。

不然许天威就算再冒失,也断不会如此没有分寸。

这其中的奥妙,不要说许云封这种高深莫测的人,就连苏莎这种毛头小子都能猜出一二,史应泰俗世修行界混了上百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正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史应泰更要反击,不然他这张脸皮真就要丢到地上。

史应泰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即便是盛怒之下出手也很有分寸,一没有用厉害法宝,二没施致命道术,只想将许天威打个跟斗就算了。

以小化大,以短化长,以软化刚虽然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在修行界来说却不过是普通手段。

他拂尘所化的长鞭看似凌厉,杀伤力却不大。

说到底他还是没把许天威看在眼里,就算是刚刚吃了苦头,仍然不认为这靠天赋吃饭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

许天威虽然不是修行者,但和修行者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点手段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见拂尘打到,扬手向上便抓,这一次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手掌上蓝芒大盛,比之铜碗上强了不止三倍。

史应泰也是识得厉害的,虽然不明白那蓝芒是何来历,也知道不能沾染。

他百年修行毕竟不是白费的,只是用手向拂尘一指,那拂尘便化为一柄三尺青锋,向许天威斩去。

许天威的蓝芒再厉害,顶多能将拂尘震散,遇到这种利刃威力必然大减。

许天威也不白给,也许他对于大道的体悟不深,但论打斗的经验却异常丰富。

见利剑斩到,掌上蓝芒化为一张蓝色盾牌将轻轻松松将利刃拦了下来。

利刃砍在盾牌之上瞬间即被蓝芒吞没,史应泰一个不防竟连拂尘也丢了。

许云封一直装聋作哑,此时却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自言自语道:天降神威雷与电,纵横宇内妖尘散。

没想到雷神附体竟然是真的,这次真得大开眼界了。

雷神附体?苏莎好奇地道:这就是许天威天赋异能吗?听起来很威风啊!何止听起来威风,这项异能若是发挥到极致,真有翻天覆地之能。

许云封道:有些修行者自以为得了正道就看不起开赋异能之人,殊不知这开赋能禀也是大道一支,甚至是比修行更容易得成正果的一支,例外有不少大人物起初就是天赋异禀的人物。

就拿这雷神附体来说吧,这名字虽然俗了些,但威力实在不可小觑。

就算是如何天资卓越的修行者,除非吃了天材地宝,不然没有二十年以上的修行绝不可能引动天雷。

可雷神附体者从幼年起就能引动天雷,随着体力和精神的增加,所引天雷的威力还会越来越大……许先生,我怎么听着您有点出尔反尔啊?苏莎忍不住道:刚刚您还说天赋异禀者昧于大道,到头只是镜花水月,怎么现在又说得好像天赋异禀者有多大的便宜似的?这不是很矛盾吗?许云封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苏道友竟然过耳不忘,我随口的一句话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这样的本事,将来参悟修行之道必然是事半功倍,贫道在这里先行道贺了。

听起来倒是好话,可怎么这么别扭?苏莎也染上了多疑的毛病,再看见许云封嘴角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总觉得对方不是在夸奖自己。

他打了个哈哈道:许先生夸奖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许云封道:其实答案很简单,绝大部分天赋异禀者的确昧于大道,只知靠天赋拼斗,纵能横行一时,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

所谓五色令人盲,轻易得来的天赋虽然使他们得到了好处,却也是一件无形的枷锁,使他们和大道之间平添了许多障碍。

我有点明白了,许先生的意思是说,因为天赋异禀者能力来得容易,所以他们很容易就会把眼光只放在自己的异能上而不懂得去学习别的东西,而天赋总是有其极限的。

当天赋异禀者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之时,他们就无力再作进一步的前进了,是这个意思吧?苏莎也许不太聪明,但他绝对是个好学生,其特点就是只要你给他一点提示,他马上就能顺着你的思路想下去。

苏莎自己管这叫举一反三,云天舒则说他是那种容易被人暗示的傻瓜。

人都有其极限,如果说达到极限就不能再进步,那还要我们修行者做什么呢?许云封的话充分证明苏莎的确是个傻瓜,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就马上自以为是。

苏莎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强笑着道:是吗?看来是我想错了,那到底是为什么?许云封微笑不语,用手向正在激斗的许天威和史应泰一指,道:苏莎,你看他们二人有什么不同吗?他不说苏先生而叫苏莎,除了有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之外,还有明显的教诲之意,显示出了超乎其常的关心。

苏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虽然这个时空有许多神秘莫测的事情,但苏莎作为一个穿越者仍然保持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这种态度来自于知已知彼的自信。

苏莎有很多的办法去了解别人的底细,但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他的底细。

这就让苏莎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再不济也有一个退路。

许云封却是一个例外,他对六处和苏莎的了解好像比苏莎自己还清楚,而且又神通广大,连云天舒都没有胜过他的把握,和这样的人物说话交流,苏莎总有一种威胁感,所以越发的小心谨慎。

此时许天威和史应泰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许天兆在一边连声喝止却丝毫没有作用。

也不知这迎仙台的设计者事先是不是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将这迎仙台设计得特别宽阔,两个人也都不是傻瓜,虽然你来我往,道法异能直打得人眼花缭乱,却一点也没有波及到旁人。

许天兆自不用说,就连在一旁侍候的宫女内侍也是完好无恙。

那些宫女内侍一开始心惊胆战,生怕二人的手段波及到自己,有心想跑,可许天兆还稳稳地坐在那里,他们若是跑了,以后也是难逃一死,只得战战兢兢站在原地。

及至发现自己等人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了心来,有些宫女甚至喜极而泣。

两个人有什么不同,他们两个全身上下都是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没有全力出手了。

苏莎又开始了惯常的抱怨。

在他看来许天威和史应泰的不同点实在是太多,年纪,外貌,功法,举止,仔细想一下他们两个连口音和头发的发型都不一样!许云封问的当然不会是这些了,那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呢?苏莎不觉又把目光投向了激斗中的二人。

现在的苏莎也可算得上见多识广,在他看来不管是许天威还是史应泰攻击的手段都乏善可陈。

史应泰只是幻化出一只青色大手不停地向许天威扑击,而许天威也只是将蓝芒变化为一张盾牌,一把利剑与史应泰对抗。

简直就好像两个臭棋在对弈,而我这么一个高手则要从中找出一个不那么臭的。

苏莎自高自大地想。

他自认要是自己出手的话,短时间之内就能击败这两个人,当然,这不可能是他们的全部本领,但从他们二人的表现来看,就算他们倾尽全力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

怎么?还没有发现吗?许云封很有耐性地道:不要紧,不要心急,好好想一想,其实答案就在眼前。

我最讨厌答案就在眼前的问题,因为我的目光一向长远,可偏偏容易忽略眼前。

苏莎嘴里嘟囔着,拼命地转动脑筋。

史应泰打到此时心中也有些急躁起来,自己在许天威手上两次吃亏,在许天兆心中的威信必定大打折扣,更不要说场中还有许云封和苏莎这两位修行者。

若是他拿不下这个许天威,以后必定会成为修行界的笑柄,虽然他早已是修行界的笑柄了,但这种事情多了总不是好事。

好个天威上将军,且看我法宝的厉害!史应泰一声叱喝,从袖中取出一把酒壶,将壶塞取下,壶口向下向许天威晃了三晃。

从壶中射出一道白光将许天威卷了进去。

史应泰急忙将壶口塞住,手执酒壶哈哈大笑。

臭棋就是臭棋,连法宝也是这种大路货色。

苏莎心道。

这种吸人收人的法宝在修行界最是普通,只是威力大小有别。

厉害的甚至可以装进江河湖海,普通一点的也能吸进千百人,史应泰的酒壶当然不是最厉害的,顶多也只能算是普通的货色,拿来唬唬俗世之人还要吧,在修行者眼里则是不值一提。

史仙长手下留情!许天兆急忙站起身,向史应泰施了一礼道:天威爱耍小孩子脾气,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还望仙长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遭,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天兆代他赔礼了!史太泰满脸得意之色,将酒壶在手中晃了几晃,就好像在晃许天威本人似的,口中笑道:国主不必担心,贫道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不过我这酒壶里面却不太舒服,只怕天威上将军在里面要吃些苦头了。

说着又将酒壶晃了几晃。

许天兆眼中的怒色一闪而逝,正待继续相劝,忽听许云封道:史道友,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我劝你还是将上将军放出为好,不然,只怕你要后悔。

第一百零三章 天威上将军(下)许云封竟然会威胁人?在场的人不由都是一愣。

许天兆的目光在许云封和史应泰手中拿的那把酒壶之间来回移动了三次,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史应泰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向好脾气的道友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酒壶里的许天威跟他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他是在说笑话?自己又应不应该听他的话呢?对许云封的话最为疑惑的人是苏莎,虽然他刚认识许云封没有多久,从某种角度来说却是三人中对他了解最深的一个。

在苏莎的心目中,这位货真价实的紫龙真人是和云天舒同一个级别的人物,虽然还达不到夜慕白,白乐天那样的程度,却也是属于在任何一个时空横着走的人物了。

虽然这两个人一个行事肆无忌惮,一个却是谦虚有礼,本质上却是属于同一种人:他们对外界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对不相干的人都很冷漠。

肆无忌惮固然是一种冷漠,彬彬有礼又何尝不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呢?在他们这种人看来,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甚至于不值得他们发脾气。

按苏莎对云天舒这种人的了解,许云封如果真对史应泰不满,他根本不必也不会出言威胁,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行了。

那么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不管许云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最好马上把酒壶中的许天威放出来,史应泰马上就想通这一点。

脸皮厚是一回事,胆子大不大又是另一回事。

不要看史应泰敢当着许云封的面抢紫龙真人这个名号,就认为他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恰恰相反,史应泰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很清楚,自己对于许云封来说完全无足轻重,一个名号根本不值得许云封自降身价和他来争。

一旦许云封露出认真的表情,史应泰很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还是晚了。

许云封摇了摇头,似乎有点遗憾似地道。

史应泰的反应不算慢,但他的动作却跟不上他的反应。

他一想明白利害,马上就去拔壶塞,但还是迟了那么一霎。

先是从壶嘴中冒出阵阵红云,然后整个壶身也开始发红发烫,连史应泰这修道有成的人物都拿捏不住,急忙将酒壶抛了出去。

酒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本应坚不可破的法宝好似比寻常器皿还要轻脆易破,顿时变得四分五裂,一阵浓烟散去,许天威精神抖擞地站在当场,神情之间不但没有丝毫沮丧,倒比被装入酒壶之前精神了许多。

原来如此。

苏莎恍然大悟,原来许云封说那句话并不是想威胁史应泰,相反是为了表示关心。

可惜,史应泰思虑太重,反而想岔了。

这一想岔,动作难免就慢了,结果好好的一件宝贝毁在了别人的手里。

我的酒壶!史应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宝就这么被许天威给毁了,心痛得几乎要吐血。

他自己也知道这把酒壶算不上什么上品法宝,可总归是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在了这个小子手里,这口气说什么他也咽不下!史应泰心中发了恨,就算这个许天威真和许云封有什么关系,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总要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想到此处,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金灿灿的锥子,向着许天威投了过去。

许天威也算狡诈了,以他雷神附体的特质,史应泰那把酒壶原本收不动他。

他却灵机一动,主动钻入了酒壶之中。

上品收人法宝,不但外部牢不可破,内中更是暗藏玄机,敌人一旦被收入其中,即便不会一时三刻化为脓水,也定然晕头转向,四肢无力,断不会给人从内部将之击破的机会。

可一来史应泰的酒壶本就算不上是上品法宝,威力自然不足,二来许天威天赋异禀,雷神附体可保他金刚不坏,这才让他有了机会。

许天威一进入酒壶马上就找到了内壁一处薄弱所在,手机访问:wap.ㄧбΚxs.СOM将周身紫电化为一把大锤干脆俐落地连砸三锤,硬是将好端端地一件法宝砸成了废铜烂铁。

取得这样的战绩,许天威本人也甚是得意,他无意与史应泰作生死之搏,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便想罢手停斗,大不了说几句赔礼的场面话也就是了。

谁知史应泰气急了眼,竟不容他说话,便又用法宝来打他。

那金锥子见风就长,眨眼间就变得数尺大小,周身金身闪烁,浮现出不少莫名文字,明显比那酒壶厉害几倍。

许天威未及开口,那金锥已然打到了他的面前。

惊雷逐电!生死关头,许天威也使出了全力,一声暴喝之下,周身的紫电化为七颗雷球,其中三颗迎向了金锥,余下四颗却是径真打向了史应泰。

这位天威上将军,真有股狠劲,这种情况下不想如何护得自己周全,还是想着怎么还以颜色。

这种局面一个不好就变成同归于尽了。

不好!苏莎在察觉危险这方面有出色的天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看见许天威结出雷球,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掀翻桌子,趴在地上,同时那面巨盾召唤了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都是第一重要,这是苏莎的座右铭,他的座右铭很多,多得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了,但这一个是苏莎记得最清楚的一个。

保护国主!有苏莎这种只顾自己的人,就有那种奋不顾身,抢救别人的人。

二十余名侍卫将许天兆围得密不透风,要以血肉之躯拱护这位荀国国主。

许天兆本人却是面不改色,毫无惊慌之态,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件挂饰戴在了胸前。

不过是一时的玩笑,两位怎么当真了?许云封一声轻笑,袍袖轻轻一扬,从袖中传出一股吸力,史应泰的金锥,许天威的雷球都被他吸入了袖内。

许天威脸色大变,史应泰的金锥威力如何他并不清楚,那雷球的威力大小他却最清楚不过。

那雷球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一触即爆,一炸之下周围十丈之内绝无幸免,八颗雷球的威力叠加之下足可将整座会仙台夷为平地,若不是知道许天兆有护身法宝绝不会被波及,他也不敢用出来。

许云封收了他的雷球他并不吃惊,却没想到他如此轻描淡写,那些一触即爆的雷球在他面前好像完全不值一哂。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他交手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许天兆推开侍卫,笑道:幸好今天有许仙长在这里,不然真不知如何收场,天威,你太不像话了。

若不是有许仙长在,你岂不是要把这会仙台给拆了?拆了会仙台不过是经济损失,最重要的是人命。

像天威上将军和史道长这样的玩法,随时会有几百条人命葬送在他们的手里!那才真是死得无辜!看见没有危险,苏莎也从挂牌后面站了出来。

你说他假公济私也好,迂腐也好,总之他对史许二人这种漠视人命的行为很是不满。

若是没有许云封在,那八颗雷球与金锥相撞,不知会搞出多大的事来。

苏莎自信能保得了自己,可那些内侍宫女肯定难逃一死。

只不过是一时之气就差点害死这么多人,这些人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说得好,说得好!许云封笑呵呵地从袖中取出了金锥和八枚缩小的雷珠,将之递还给二人,道:我等与常人不同,一举一动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行事更需谨慎在意。

若因我等一时之意气便害了数十条性命,那真是罪莫大焉。

许天威冷笑道:许仙长的话有些夸大其词了吧?古人云,其国有主,其下有公,大夫,士,及至百姓之属,为国者当深思之。

也就是说一国首先是国主,其次是公卿大夫,最低的也应该是百姓之族。

为政者只需要考虑到这些人就可以治理好国家,也就是说只有这些人才能算是人,这些侍从奴婢不过是牛羊之辈,本就无须放在心上。

说得好!苏莎也拍手叫道:我以前常听人说残民以逞,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经过上将军一番话,总算是明白了。

幸好像上将军这么英明神武的大人物不是太多,不然就真得要横尸千里,血流成河了!史应泰对这些寻常人的性命本也不放在心上,但能够借机贬损许天威,他当然不会放过,也摇头晃脑地道:常言道,英雄者,乱世之因也,盖因这些英雄往往仗着有点本事,有点胆色,有点脑子,就拿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争来斗去,只害得一群无辜之人枉送了性命,所以才有英雄不死,大乱不止这样的话。

我辈先贤之言果然诚不我欺!许天威正待再辩,许天兆已道:三位仙长之言实乃古今至理,若是天下强者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世间必定可以少却许多的冤魂。

许云封闻言神色一凛,向许天兆行礼道:国主只要心中能存此意,行事之时多多思想,便可活人无数。

贫道乃是修行之人,本不该插手俗世之事,只因争斗一起必然兵连祸结,苍生涂炭,若是袖手旁观实在于心难安,这才受国主之请出面主持。

国主只需时刻牢记今日之言,不以一人一时之意气而害天下苍生受苦,贫道也算有所安慰了。

你太过了吧!许天威发怒道:我皇兄乃堂堂一国之主,你等荀国修士为本国出力乃是理所当然,现在不但推三推四,还胆敢出言冒犯,你真以为修行者就可不受约束吗?许云封摆手阻止许天威,道:天威不可胡言,许仙长乃是我族长者,所言所为也俱是为了我许氏一族和天下苍生,我等应该诚心受教,岂可出言顶撞?许天威目空四海,对他这位皇兄却言听计从,从无违背,就算心中不服,也只得向许云封行了一礼,道:晚辈无礼,还请许仙长见谅。

抬头看了苏莎一眼,又道:不过适才与史仙长交手,晚辈有些意兴未尽。

苏仙长微言大道,必然也有大神通,若是苏仙长不弃,晚辈想找个宽敞些的地方,请仙长指教一下!第一百零四章 看我好欺负?天威,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许天兆大声喝斥起来。

许天威想向修行者显示一下实力,他并不反对,但凡事适可而止,搞大了大家都没面子。

修行者目无王权的确让人不快,目前却不是解决的时候。

眼下虎视眈眈的乌国才是最大的问题,乌国国主已经召集了一大批修行者,若是荀国此时和修行者闹翻了,岂不是平白多了一个敌人?许天兆道:苏仙长远来是客,你岂可如此无礼?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我荀国王族不知礼仪,行同野人?我命你速向苏仙长道歉,回去面壁思过!无妨,无妨。

许云封摆了摆拂尘,笑道:天威将军性情直爽,正是我辈中人的作风。

就算是我们修行者,彼此之间进行切磋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这次我们是客,天威将军是主,客随主便,总不好拂了天威将军一番美意。

苏道友,你说是吧?你都说了,还问我干什么?苏莎也是一肚子气,他倒不是气别的,而是气许天威单选自己来挑战。

说话最多的是许云封,你为什么不选他切磋?是害怕他的道行高深,不敢吧?换而言之,是认定我好欺负吧?苏莎最恨的便是看不起自己的人,尤其是自以为有了不俗实力的现在,就算没有许云封从中挑拨,他也会答应下来。

哈哈……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度,苏莎没说话之前先假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好一个客随主便,许仙长说得不错,既然天威上将军有意,在下也不好拒绝。

不过有道是拳脚无眼,若是我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上将军,还请国主不要见怪。

这个……许天威乃是许天兆的得力助手,虽然这个表亲骄傲自大,缺点多多,却胜在可以信任。

荀国与乌国之战已经迫在眉捷,一旦两国正式开战,许天威就是当然的领军人选。

若是此时伤在了面前这个摸不清虚实的苏仙长手里,岂不是因小失大?许天兆本就不愿与修行者失和,听苏莎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有了退让之意,扭过头便想劝许天威罢斗。

许天威看出国主有罢斗之意,不待许天兆开口,已然抢先道:苏先生的话说得痛快,既然是比试切磋,当然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了。

若是双方都束手束脚,不能尽兴,那又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比试之中有什么一差二错,那也只能怪自己福薄命短,怨不得旁人!苏先生,你说对吗?我踩你尾巴了吗?苏莎也是心头火起。

就算我看起来好欺负,你也不能太过分啊!你和史应泰动手也不过是点到即止,和我动手就要生死相搏,你以为自己赢定了是不是?多说无益,就请上将军选个地方吧!苏莎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打上这一场,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就是以进为退,想逼许天兆退让,此时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口中说得爽快,心中却七上八下,偷偷地用手摸了摸百宝囊,盘算着里面有哪些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

根本用不着另外挑选地方,在会仙台前方就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原本是用来进行各种仪式,现在恰好做了战场。

许天威一声令下,早有内侍宫女将场地打扫干净,一切杂物搬开之后,原本就不小的广场更显得空旷开阔,足够两三队士兵在其中演练搏杀。

当然,对于能够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异人们来说,这样一个地方仍然显得狭窄,不过已经满足最低限度的需要了。

许天威似乎执意要从苏莎身上挽回面子,对这次的比试甚是重试,不但全身披挂整齐,还特意命人牵来了他的坐骑。

身为天赋异禀者,许天威的坐骑当然不会是寻常的马匹,乃是一头风雷兽。

此种风雷兽产于山林之中,于林深叶密的环境中却偏偏还能奔驰如飞,兼能口吐雷电,乃是一等一的恶兽。

许天威若不是有荀国皇室为依靠,万难把此兽弄到手,同样的若不是许天威这种天赋异禀者,也绝降伏不了这纵横山林,生食虎豹的猛兽。

许天威和风雷兽这一人一兽的组合,可以算是许天兆为了将来方便与乌国开战的特意打造的重剑。

没想到这柄重剑还未在阵前发威,就先拿苏莎当了一回试剑石。

那风雷兽足有一丈来高,马身虎头,豹皮蛇尾,满口獠牙,不时发出沉沉低吼之声,甚是吓人。

苏莎一见此兽,两腿就有些发软,强自支撑着走到场中央,向许天威笑道:天威上将军倒找了一个好坐骑。

若是到了两军阵前,不用打,只怕吓也能把敌人给吓倒了吧?哈哈,哈哈……那笑声听起来又沙又哑,还有一丝细微的颤音,将他的胆怯心虚充分地暴露了出来。

许天威心里暗自发笑,强板着一张脸道:区区一只小兽哪有苏仙长说得那么厉害,不过是能吓倒一些胆小之辈罢了。

苏仙长见多识广,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吧?也不待苏莎说话,翻身上了风雷兽,早有军卒将他的兵刃抬了过来,乃是一对紫金大锤。

锤头比苏莎的脑袋还大了两倍,怕不有两三百斤,抬锤的人就有八个之多。

书客网 Shue.Com ] 这要八人抬的大锤到了许天威手里却如同枯木,被他一手一柄轻轻松松便拿在了手里。

许天威将双锤轻轻一碰,发出一声脆响,向苏莎道:苏仙长可做好了准备?恕天威无礼,我可要先攻了!苏莎看了看他那对大锤,咽了口唾沫,道:无妨,上将军乃是主人,理当由你先攻,不过常言道得好……看锤!许天威哪里会再听苏莎说什么常言,一催风雷兽,瞬间就到了苏莎的身前,右手锤向上一扬,便向苏莎的脑袋砸去。

若是寻常人,不要说这一锤能把脑袋砸进肚子里,只是风雷兽这一撞之力便能让人骨断筋折。

苏莎当然不是寻常人,不然也不会倒霉倒到家进了六处。

一见风雷兽撞到,他也顾不上什么常言不常言了,立时用百宝囊中取出了那面被云天舒嘲笑地盾牌,斜着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面盾牌虽然使用不便,甚至有些累赘,但质量却无可质疑。

苏莎曾经用镭射炮对着这面盾牌射击了三分钟,也不过使盾牌表面变得有些烫手而已。

就连看不起这面盾牌的云天舒也承认,即便是他,想击破这面盾牌,也得花费三次以上的重击。

许天威再厉害,比起云天舒这样的人物总还差着一定的档次,苏莎拿出这面盾牌可以称得上万无一失。

许天威看见苏莎不闪不避更不反击,而是拿出一面盾牌硬顶,心中也是大喜,心道:看来这人是没有打过仗的。

盾牌只能用来防御那些刀剑弓箭一类,依靠利刃造成杀伤的兵器。

碰到锤棍一类的钝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一柄锤足有一百五十余斤,再加上我的臂力,一击之下怕没有二百斤也差不多。

二百余斤打在盾牌上,就算盾牌撑得住,也能把你打飞出去!他不懂力学原理,计算有很大的偏差,这一百五十余斤的大锤加上挥舞起来的惯性,何止二百余斤?一击之下只怕连盾牌都能直接击穿。

如果那张盾牌不是从万法归宗阁里拿出来的话。

场中传出了当的一声巨响,站在会仙台上的许天兆眉头疾皱,慌忙用双手掩住了耳朵。

以他一国之主的身份,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失体统。

但这一声巨响来得猝不及防,声音之大远远超出许天兆的预料,虽然心中明知这么做有点掉价儿,但耳膜上传来的巨痛还是使他忍不住护住了耳朵。

国主不必惊慌。

这声音不过是他们二人无意中发出来的,只要不是站得太近,对人的伤害并不大。

一股暖流涌进了许天兆的耳中,耳膜上的巨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那声巨响一般。

许天兆放下了双手,尴尬地向许云封一笑,道:多谢许仙长相助,小王出丑了。

许云封道:国主说得哪里话,闻雷而掩耳,乃是人之本能,谈何出丑?倒是贫道一时大意,没能及时防护,倒让无辜之人吃了不少苦头。

无辜之人?许天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许云封所指乃是内侍宫女。

他举目看去,果然见不少宫女内侍刚刚从地上爬起,显然是受不了那声巨响而晕倒在地,若不是有许云封相助,只怕他们此时连站都站不稳。

许天兆心中忽然有些恼怒:看起来这些人是和我一同获救的,我乃堂堂荀国一国之主,他们又是甚等样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许云封不先来照顾我,而是一同施救,显然将我这国主视若常人,天下若都是他这样的人,我这个国主当得还有什么趣味?想到此处,隐藏心中已久的杀心竟有些忍耐不住。

许云封似乎毫无所觉,向许天兆道:苏道友手中的盾牌实在是件异宝,也不知是何物所铸,分明与寻常盾牌无异,却偏偏坚不可摧,天威上将军的紫金锤竟也撼不动它。

苏道友能有此物倒是一件幸事。

第一百零五章 胆大胆小我选这个盾牌真是倒了霉了!许云封在感叹苏莎好运的时候,苏莎却在暗中叫苦:万法归宗阁里那么多好东西,我怎么就偏偏瞎了眼选了这么一面盾牌啊!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早就躲开不就是好了!也难怪苏莎叫苦,许天威的紫金锤是被轻易挡下了,盾牌完好无损,也没有出现许天威所想的苏莎被震飞的情况。

六处的训练毕竟没有白费,在经过六处几大高人的磨炼(蹂躏?)之后,苏莎的身体素质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地地步。

许天威力道十足的一击,也不过是让他觉得手腕有点发麻而已。

可大锤砸在盾牌之上发出的巨响却直冲进了苏莎的耳膜,身体素质再好就算达到古武的顶锋,总也炼不到耳朵里面去,苏莎离盾牌又最近,听见的声音比别人大了何止几倍!顿时觉得眼睛发花,脑袋发沉,鼻子发热,手脚发软,险此连盾牌都扔在了地上,一低头却看见地上多了几点血迹,却是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许天威的情况比苏莎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那一锤力道十足,本想给苏莎一个厉害,不想竟被反震了回来。

三百余斤的力道就算是许天威天赋异禀,也不容易消受,被反震之力震得在风雷兽上连晃了几晃,差点就跌落下来。

看不出这个家伙还有点本事,倒是我大意了!许天威稳住身形,心中诧异。

他那一锤并不止是力量大这么简单,锤头之上还贯注有疾雷电劲。

锤力虽被反震而回,疾雷电劲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苏莎就好像是一个人形蓄电池,竟然能将电劲完全吸纳进自己的体内。

若果真如此,他岂不是许天威天生的克星?有点意思,再接我一锤!许天威毫不气馁,更不认为苏莎是自己的克星。

想一想,这个其貌不杨,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能和许云封在一起,多少也应该有点本事的。

若是连自己的一锤也接不下,不免有点太过没用。

他能接一锤,未必能接十锤,能吸纳疾雷电劲,未必能吸纳天降神雷。

许天威抖擞精神,一声大喝,双锤并举,再次向苏莎砸来。

吃一堑长一智,苏莎适才吃了苦头,这次当然不会再傻傻地站在那里挨砸。

见许天威双锤砸来,立时召出走鳞,绕到了许天威右侧。

走鳞虽然不能飞行,却能短时间腾空,苏莎借了走鳞之力跃至许天威头顶,举起盾牌依样画葫芦向他砸去。

他那面盾牌如同桌案一样,从头上砸下来,铺天盖地,很是有点气势。

许天威心里好笑:难道我会像你一样傻傻地站在那里不成?风雷兽经他**多时,早就深通主人之意,许天威只是膝盖微微一动,风雷兽便是一个急转,让过了苏莎这一砸。

苏莎战斗经验不多的毛病在这里又暴露了出来,盾牌能发不能收,许天威向旁一闪,他收势不住,盾牌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这一次倒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响声,只听得一声闷响,已经扬起了一片尘土。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坑,苏莎半弯着腰,正努力想把盾牌从地里拔出来。

他这一下用力过猛,盾牌陷入石板直达数寸,恰好被周围的石板卡住,一时之间竟拔之不动。

这样的大好机会许天威岂会放过?一催风雷兽,向苏莎便撞,双锤一左一右拍至。

他此时已经不敢小看苏莎,双锤看似同时拍到,实则却有先后之别,右手锤似快实慢,真正要命的却是暗藏杀招的左手锤。

他已暗中将雷劲化为一柄电矛,藏在锤头之内,只要苏莎用盾牌一架,电矛便可激发而出,将苏莎扎个通透。

电矛乃是电劲所化,不惧盾牌的阻挡,定能打苏莎一个猝不及防。

许天威一击招中藏招,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若是换个人,就算此人身经百战,也免不了要吃个大亏,可惜他碰上的是苏莎,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苏莎。

由于实力相差过大,云天舒等人在训练苏莎之时所遵循的都是王道,目的是替他打好根基,好让他以后事半功倍。

至于临阵应变,制敌克胜的一些法门,则是一带而过。

反正这个苏莎也是一副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样子,教他这些也是白费。

苏莎一看见许天威的双锤打来,人马上就慌了,一慌马上就做出了一个胆小如鼠之辈的正常反应,撒走鳞就跑!连陷在地里的盾牌都不要!许天威的双锤连击,只连了一半就连不下去了。

因为苏莎已经跑了,只下那面盾牌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如果盾牌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大骂苏莎不讲义气。

哈哈哈……许天威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修行者了,像苏莎这么无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不过他跑得还真快,许天威只觉眼睛一花,再抬头时就不见了苏莎的踪影。

这手逃命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一流了。

会仙台上的许云封摇了摇头,道:为大将者,胜不骄,败不馁,最忌大意轻敌。

苏道友不过略一示弱,上将军便如此大意,只怕不免要吃些苦头。

仙长所言极是。

许天兆也同意,道:天威虽然才能出众,但毕竟年纪尚轻,再加上一向少遇敌手,就养成了他自大的毛病。

平时单独与人较量,最多也不过吃些苦头,将来若是领兵,一个不慎,只怕就会铸成大错。

这次多谢三位仙长肯对他加以磨励,希望可以改掉他这个毛病。

这位荀国国主实在会说话,轻描淡写之间便把刚才的不快说成了许云封三人对许天威的磨励,一来捧了三人,二来又替荀国和许天威免了后患。

大陆之上众国临立,但像他这样精于言(更/新/最/快 http://w/a|p.1|6|k|x|s.c|o|М)语的国主实在少见。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国主客气了,上将军小心背后!也不知他是不是存心和苏莎为难,竟出言提醒许天威。

许天威心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心苏莎的偷袭,哪里用你来多事?他虽然有些自大,人却精明。

苏莎好歹也是个修行者,就算胆子小一点,也绝不至于被自己吓得不敢露面。

苏莎不敢硬接自己的双锤,已然失了面子,于情于理一定会有所行动。

以胆小鬼的逻辑,当然是从背后偷袭最安全了。

所以许天威大笑之时,心中早有提防,听得身体有风声响动,早提前一步扭回了身,用双锤护在了胸前。

苏莎果然绕到了许天威身后,许天威回过头来之时,他刚来得及抬起右手。

一见偷袭被人发觉,苏莎急忙叫道:出来吧,光牙!一道白光从掌心疾射而出,直奔许天威。

若是寻常古武者,碰到这光牙魔兽,定然只有认输的份。

许天威却并非寻常古武者,身具万中无一的雷神附体异能,光牙来得虽快虽猛,却还吓不住他。

许天威将双锤一晃,在身前化出数个锤影,每个锤影之中俱发出数条电光,形成一条电网,就算光牙再快一倍了撞上这张电网也无用武之地。

转!苏莎看到电网反倒放下了心,右手手腕轻轻一抖,本来如同一杆长枪的光牙,转瞬之间化为了一只钩子,一只鱼钩,一只钩上了许天威这条大鱼的鱼钩。

光牙所走的弧线正好避开了许天威的电网,从腋下给了他重重一击。

好!好高明的兵法!许天威受到重击,许天兆不但不惊慌,反而开口叫好:天威,早叫你不要太过自大,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苏仙长两次示弱,终于等来了你粗心的一刻,这一击你挨得不冤!苏莎脸上不由一红,他第一次跑哪里是示弱,实在是有点慌了手脚。

不过他总算是有点脑子,利用走鳞逃走之后,听见许天威放声大笑,马上意识到这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大着胆子又转了回来。

许天威大意轻敌再加上光牙出其不意的变化,竟让他轻易得手,反败为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先前是有意为之呢。

许天威的伤并没有苏莎以为的那么重。

苏莎所发的光牙威力本来有限,再加上临时变转,冲击力更少了三成。

更加重要的是许天威在光牙加身之前,已经运用电劲在体面外形成了一层电膜,这层电膜足可以让他刀枪不入。

这便是他用之护身的雷衣法。

光牙不是刀枪,所以许天威还是受了伤,他的腋下多出了一块淤血,除了这一点之外许天威安然无恙。

受了这一击,许天威彻底没了起初的自大,对苏莎的恨意更是多了数倍,将双锤一碰,发出一声脆响,只见两锤之间电光闪烁,似有一条电龙在两柄锤头之间来回游动。

许天威双锤蓄力,左锤在前,右锤放后,如同拉弓射箭,缓缓拉开了架式。

任谁也想得到,只要他右锤劲道一松,必然是雷霆一击。

眼见两锤之间电芒越来越盛,这条电龙的劲力怕不超过数万伏特,若是挨了这一击,跟被天雷劈中也差不了多少。

尤为可怕的是这电龙发出之后,因为正负电荷的作用,不用瞄准,便可自行追踪目标。

这个时空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什么叫正负电荷,都认为是电龙有灵性可以自行克敌,便把这一招叫做天雷化龙。

就算是颇有道行的修行者挨上这一击,也只能低头认输。

这一招的底细苏莎自然不清楚,但他猜也猜得出来,许天威挨了自己一下,接下来的招数一定不简单。

苏莎不聪明,甚至还有点笨,但笨人也有点笨主意。

你的招数不是厉害吗?我不让你发招不就得了?许天威的天雷化龙威力强劲,却需要一段时间蓄力,这正给了苏莎机会。

眼见双锤之间的电龙已然成形,苏莎疾催走鳞,闪电般出现在了许天威的身前,双手齐伸竟插入了双锤之间的电芒之中。

若说他适才被许天威吓得落荒而逃,应该算是胆小如鼠,那么他现在这一举动却实在是胆大包天,一个不好就可能变成焦炭。

苏莎当然不想变成焦炭,他学习虽然不好,最起码的物理常识却还是具备的。

一见许天威运出电劲,他心中就有了主意,早用灵力包裹在双手表面,这一插就好比是在电流之中插入了一个绝缘体,电流不能贯穿流通,只得向四周发散开出。

只听得许天威和苏莎同时一时大吼,两个人齐齐震飞了开去。

第一百零六章 辩词停手,大家都停手!许天兆在许天威受伤之时都没有惊慌,这时却也有些慌了,忙叫道:苏仙长神通果然了得,这场较量我们认输了。

天威,快点停手!许天威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将来还有大用,绝不能在这受无意义的损伤。

许天威用电劲对付了不知有多少人,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自己电劲的滋味。

这些电劲自然伤不了他,却也不是安然无恙,除了上皮肤表面被烤得发黑之外,头发也全都被电得竖了起来,将铁制的头盔也顶起了老高。

许天威连按了数下也没能按下去,他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样也算是修行者吗?先是胆小如鼠不敢拉招,然后就是临阵捣乱,不让我把招发出去。

你,你根本就是无赖的举止!苏莎比许天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等于是把自身当成了电阻,两边的电流所转化的热量有一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苏莎又比不得许天威有天生的抗性,所受的伤当然比许天威更重,不过他身具时空能量,受伤的同时也开始了自愈,皮肤好像变色龙一样,黑了一下转眼又变成了白色。

不过时空能量的作用再大,总作用不到头发上,他的头发也和许天威一样怒发冲冠。

所谓‘无赖’,不过是一些不通世事,顽固保守的俗人,对一些与众不同,有性格,通时务的能人,如我辈的偏见。

苏莎到底是未来时空的人,脸皮的厚度是许天威不能企及的。

这无赖二字在这个时空的人听来,乃是莫大的侮辱,对于苏莎来说却比不上被蚊子叮了一口,反而义正词严的反驳起许天威来。

须知人生来便是自由的,俗世间的道德,不过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伪君子强加于我们身上的。

什么叫对,什么叫错,什么叫好,什么叫坏,不过是一枚铜钱抛到地上露出的一面而已。

好人没什么好称赞的,坏人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救人的人与见死不救的人,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

那些俗世之人或愚昧无知,或心存恶意,这才强行分出善恶。

天威上将军也算是我等的同道,怎么也会有这种俗人的想法呢?这些说词不是苏莎想出来的,就他那榆林脑袋,就算是把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这样富有哲理性,深入人心的说词来。

这是他某一天看一个历史记录片学会的。

片子里那个主角口惹悬河,愣是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迥异俗异,不被世人理解的一代奇人,不但完全推卸掉了原本应该承担的骂名,还招来了一大批脑子秀逗的粉丝的追捧。

苏莎看完片子之后,对这位主人公佩服得五体投地,封他为古今第一伪君子。

历史上尽有一些可以骗尽世人的杰出人物,但那些人也不过是倒黑为白,化善为恶罢了。

此人却只用轻轻一言就将黑白是非完全抹杀,既开脱了自己,又贬低了别人。

最妙的是他运用的还是哲学的概念,让人反驳都无从驳起,明明是在胡说八道,却偏偏摆出一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实话的样子。

这种人没生在乱世真是可惜了,不然,不然早就被杀了。

苏莎一番话说完,只听得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上到许天兆下到一应内侍宫女,连许云封在内俱都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觉得这位苏仙长摆明是在胡说八道,却偏偏又不知如何反驳。

许天威气得直跳脚:若不是有许天兆在场,只怕已经口不择言,骂出声了。

经此一事之后,这位天威上将军对苏莎有了很深的偏见,每次见到苏莎总是没有好脸色。

且不说许天威心中如何想,却说许天兆,见许天威没有损伤,这位荀国国主才放下了心,向苏莎道:仙长道法玄奥,能相助敝国,实是敝国之福。

寡人在这里多谢了,苏仙长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敝国一定竭尽所能。

总算说到重点了!也不枉我又动脑又动手,总算有点回报了。

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不多连真正的目的都忘了。

在这个时空待了这么几天,苏莎的感觉比大唐时空好多了,差一点就真把自己当成原住民了。

要不是许天兆提起要求之事,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还要追查孟震和这个人。

既然国主开口了,苏某若是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苏莎毫不客气地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国主能否答应。

许天兆眼光扫了许云封一眼,道:苏仙长有何要求,尽管直言,只要是敝国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此事说来也简单。

苏莎道:在下只是想请国主传令各处,搜索一些前所未见的新鲜事,不知可否?新鲜事?这事情还分新鲜和不新鲜吗?许天兆眼中精芒一闪,奇道。

苏莎打了个哈哈:这是,这是借用,一种修辞手法,把事情比作了食用蔬菜,不用管它,不用管它。

总之只要四处收集怪事就是了。

原来如此。

许天兆笑道:这事简单,只要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不过苏仙长为何对这些怪事这么有兴趣呢?可否告之寡人呢?这个,很简单,因为,我想当个述者,所以想收集一点素材。

这个答案国主满意吗?许天兆脸上笑容更盛,道:满意,当然满意。

苏仙长有修行者之身份而行述者之事,所写大作必然精彩。

只不过苏仙长万不可用修行的速度来著书,不然只怕我等等死了,也不见下文。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倒把刚才尴尬的气氛冲散了不少。

酒宴完毕,许云封苏莎三人告辞离去,许天兆也遣散了内侍宫女,偌大一个会仙台只剩下了他和许天威二人。

许天兆脸上全然没了适才间的笑容,沉声道:你适才也见识过了吧。

一个不入流的史应泰,一个默默无闻的苏莎也都不简单,我荀国修行之士何止数十,天下修行之士何止数千,我们将来的对手到底有多强大,你总也应该心中有数。

若是以后还是一味鲁莽行事,我们的大事何时能成?许天威此时变得谨慎起来,一丝不苟地向许天兆行了一礼,道:国主所言极是,看来这些修行者的确不可小觑,那个史应泰也还罢了,苏莎倒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如果不是国主暗示天威示弱,他此刻绝不可能生离会仙台!前半句话还在假意应承,后半句就又露了真相。

许天兆气道:你还是这么不听劝!你的本事是要留在将来对付乌国和修士之时用的,岂可这么早就露出真相?再说苏莎现在总算是帮我们的,他就好比我们手中的宝剑,岂有未杀敌人,先折宝剑之理?更何况……此人来历颇为不凡,别的不说,单是许云封在此,就绝不容你伤他。

许天威就算看不起别的修行者,也绝不敢看不起出身皇家,身为荀国修行第一人的许云封,听许天兆提起此人,语言之间顿时失了许多傲气,道:许仙乃我荀国皇室,应该不会倒戈相向吧?这次国主请他出手对付乌国修士,他不是很容易就答应下来了吗?让他对付乌国修士,他当然没有二话。

可若是让他对付苏莎,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许天兆沉思片刻,道:我听闻人言,这位皇家先祖的神通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像这样的人早就脱离了人的范畴,心里在想些什么,岂是我们能猜中的?说不定他一时兴起,想要灭世也说不定。

适才他故意挑拨苏莎与你较量,分明是要借你之手,来试探苏莎。

他的打算未能实现之前,又岂会容我们伤害苏莎?许天威好奇地道:这个苏莎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的神通好像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也不像天赋异禀之士,竟然连许仙也这么看重他。

最奇怪的是他求国主的事,竟然要搜集什么怪事,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总不会是真想当个述者。

许天兆冷笑道:不过别人想不通他的来历,我却可以猜测一二,这个人若是用得好了,将来说不定可能派上大用!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苏莎恨恨地抛下手下鱼竿,冲着潺潺溪水,巍巍高山大声喊叫起来。

自从那日离开荀国国都之后,他就跟着许云封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到现在已经足有半个多月了。

开头几日,苏莎倒还兴趣盎然,五六日后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虽然他一向以宅男自许,实际上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在这不见人烟的深山里待得久了,手边没有娱乐节目,自然想要离开。

可许云封却强行把他留了下来,说什么深山之中,灵气最重,最适合修行,又说苏莎道法的修行已经颇有成就,但心性的修行却差了很远,正应该在此时修身养性。

苏莎哪里会听他的教训,当时便逞强要走。

许云封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让苏莎把那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拿了出来,当着苏莎的面,一缕火炎将之化为乌有,然后笑呵呵地对苏莎说,只要苏莎能经得住他这一击,他就放苏莎离开。

当时把苏莎气得暴跳如雷,把牙一咬,心一横,二话没说当场就表示可以继续留下来。

第一百零七章 心魔你又怎么了?许云封从溪水中收起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

他当然不会做什么直钩的把戏,但也不知这溪水里的鱼是不是成了精,就是不咬钩。

我记得三天前,你说受不了是因为待了整整一天,没有钓上一鱼,两天前,你说受不了,是因为有鸟屎落在你身上了。

昨天你说受不了,是因为……我实在羞于启齿。

今天你又是为了什么说受不了了?苏莎理直气壮地道:我当然是有充足的理由了!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不是来旅游的!你一直把我困在这里,耽误了我的正事,惹得夜处长发怒,只怕就算是你也担当不起吧!许云封丝毫不为所动,再次鱼钩抛入水中,道:堂堂六处处长夜慕白的怒火,许某当然不会自大得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下来。

不过眼前的形势,你在哪里都是一样,都要坐等荀国国主传来消息。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的运气好到极点,一出去就能碰到你要找的人?这就是我这次发飙的理由了!苏莎气得几乎跳脚:你看看这几天许天兆送来的消息,这都是些什么啊,怪事之一,荀国东北圭县刘家村一头母猪生了九头小猪,其中一头浑身发黑,不知是什么妖怪。

怪事之二,荀国西南家县有一人自称乃九天玉仙下界,每日赤身裸体在大街之上乱跑。

怪事之三,最可恶的就是这个怪事之三,说什么有人传说荀国天威上将军曾在宫中与一妖怪剧斗,也不知那妖怪是何来历,竟能发出震天动地之声。

若不是天威上将军大展神威,说不得荀国国都众百姓就是命丧此妖之手!我呸,这根本就是变相骂人嘛!哈哈哈……许云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两件还可以说是无心之过,第三件恶搞的意味太过明显,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从中看出许天威的影子。

这位天威上将军故然是天赋异禀,但论年纪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还是改不了孩子脾气,竟想出了这种气人的把戏。

你还敢笑?!苏莎恼恨许云封远胜过许天威。

许天威的把戏如果是在他上中学的时候,也许还能管点用,要是现在苏莎现在还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那他就真得白活了。

许天威的把戏不过是个缘头,把他这几天累积的火气一下子给引了出来,苏莎怒火的真正对像还是许云封。

许云封并没有被怨恨的自觉,或者说苏莎的怨念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这位道行不在云天舒之下的大罗金仙把苏莎强留在这里,当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不管苏莎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离开这片山林半步。

你还敢笑?苏莎见许云封没有反应,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有荀国国主帮我收集消息,所以我就算待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现在你知道,他们收集来的都是什么消息了!连母猪生小猪这样的消息都报上来了,下一次是不是要报公鸡中的战斗鸡啊?要靠他们的消息,我就得在这里待一辈子了!我在这里待一辈子是小事,若是哪一天夜处长因为找我而到了这里,只怕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几天来软硬兼施,就差跪地磕头了,可许云封油盐不进,除了提到夜慕白还有点忌惮之外,竟是没有任何的破绽。

有这一个破绽就足够了,苏莎最喜欢做的就是一招鲜吃遍天。

你最怕什么,他就用什么来对付你,而且永不厌倦。

从昨天到现在,他利用夜慕白的名字狐假虎威了不下二三十次。

至于效果,怎么说呢,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闲着嘛,就算能给许云封添点恶心也是好的。

说不定恶心着,恶心着,他就会放自己走了。

许云封一眼就看穿了苏莎的心思,手中鱼竿动也不动,钩线更是没有一丝的颤动,道:是吗?我还真有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如果只是把你留在这里,就有机会见到堂堂的六处处长,倒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你难道不知道六处最出名的就是见死不救,自生自灭吗?身为六处的成员,如果没有能力独力应对各种险境,死了也白死。

在上一个任务有关人员死光之前,六处是绝对不会派人进入任务时空的。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不会吧,谁定的这种杀千万的规矩?苏莎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心里不由有点发冷。

许云封应该是在吓唬自己,但这种规矩还真像六处的风格。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对六处这么熟悉?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就是孟震和?这一个问题苏莎几天前就想问,但因为种种的顾忌,一直没有开口。

其中最大的顾忌是,如果许云封真就是目标人物孟震和,凭他现在的本事足可以杀苏莎十几二十次,如果是那样的结果,苏莎揭穿真相不就太傻了吗?该死的云天舒,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许云封扭过了脸,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个问题一直忍到再见云天舒云组长的时候呢。

如果我说我是,你要怎么做?把我抓起来?云天舒都未必有这个能力,更不要说你了。

我没有算你们两个联手,因为对云天舒和我这样的人来说,你只能算是个累赘。

没有你,云天舒还有三成的机会可以留下我,算上你就连一成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事实是这样,你也不用说得这么清楚吧?苏莎小声嘀咕了一句,忽然咧着大嘴傻笑起来:我现在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孟震和了,你要真是孟震和,一定不会和我说这些,而且,我虽然不知道孟震和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绝对不会有六处有这么深的认识。

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吓我而已。

(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1|6|k/X/S.c|O/M)是吗?你真得这么肯定吗?许云封淡淡地道,不等苏莎回答,接着又道:你真得肯定那个孟震和对六处的认识不会这么深吗?或者说,你真得认为孟震和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吗?就算他原本真得很简单,你敢保证他到来这个时空之后,还是一样的简单吗?如果他来到这里权势滔天,你怎么办?如果他天赋异禀,你怎么办?如果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偏偏有一位极强的人物,比如我,做靠山,你怎么办?最后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你真得肯定我绝对不可能是孟震和吗?苏莎能肯定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肯定,他连自己现在的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不能肯定。

进入宇宙时代之后,人类社会仍然并不完美,但大体来说比起地球时代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至少像苏莎这样的年青人不用担心没饭吃,没地方住。

但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生活在宇宙时代的人类生活需要更多的东西:更健康的食物,更好的居住环境,更多的享受,还有……更多的女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凭白得来的,你必须有相当的资本,至少得有一份体面,收入不错的工作,如果这份工作还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那就是更好了。

时空总署的工作符合上述的要求吗?总体而言,是符合的。

不过现在看来,苏莎所找的这份工作刺激性未免太大了一些。

苏莎想过更好的日子,想找尽量多的女人,但如果要他拿命去换,他是万万不干的。

我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苏莎想:我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进入六处呢?特别是在我经历了大唐时空之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在这个部门工作,是要拿命去拼的。

我不是那种胸怀大志,希图功成名就的人,更不是那种穷极无聊,到处寻求刺激的疯子。

那么我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六处呢?是因为刘瑞吗?她的确很美,但她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了,甚至比两个星系之间的距离还要远。

那我为什么不辞职呢?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我几乎都要以为你已经领悟道心了。

许云封调侃道。

苏莎坐回了鱼竿旁,满脸郁闷地道: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加入六处。

六处,我,根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物,怎么会纠缠到一起的?这是个好问题。

许云封笑道:如果你真能把这个事件想明白,那么你离悟道也就不远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六处怎么样,不过据我所知,六处以前绝对是个显赫的部门,甚至有些显赫的过分了。

这才导致了后来种种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你能加入六处都是一种幸运。

有大把的人想尽了办法,挤破了脑袋却始终被拒之门外。

你是说,就是因为我对加入六处显得无所谓,所以他们才会挑选我?那我真是太走运了。

苏莎在心里偷偷又补了一句:走了狗屎运!其中有这个原因,但又不是全部。

因为六处特殊性,所以历来在挑选成员之时,都偏向于那种稳重,谨慎,不偏激,没野心的类型,从这一点来看你的确很符合六处的用人准则。

他们想得也太简单一点了吧?苏莎冷笑道:看起来六处创建者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他们难道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没有能力,权势之时当然会显得云淡风轻,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们还会轻易放弃吗?人类发展到宇宙时代,这种例子已经多得数不胜数了!六处为什么能例外?不要跟我说他们都是高尚的人,这根高尚于否没有关系,或者说越是高尚的人越容易产生救世主情节,那才是真正要命的。

六处没有例外。

许云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好像是在讲述一件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尽管六处想出了种种限制措施,而且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

你是说六处的那次分裂吗?苏莎小心翼翼地问。

进入六处之后,他也尽自己所能搜集着有关六处的一切,尽管什么都没搜集到,但从夜慕白等人的言谈话语里,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他也猜想过,也许那位教给了他不少东西的白乐天就是在那次分裂之后离开六处的。

许云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嘲讽之色:分裂?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吗?太过轻描淡写了!他们省去了许多东西,许多生命,许多鲜血,许多不可告人的阴谋!从苏莎第一次见到许云封开始,这位大罗金仙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按苏莎心里的话说,就是总是一副让人想向他鼻子上打一拳的样子。

但每当他提到六处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波动,并且这种波动一次比一次大。

现在竟有些道心动摇的样子。

苏莎缩了缩脑袋,说:许先生,你的样子有点不对头,你可别吓我。

他对修行的事情所知不多,但对于精神异常这种事情却不陌生。

他上学的时候,学校对心理辅导工作抓得很紧,经常向他们传授这方面的知识。

许云封现在的样子很有点像是精神达到临界点,马上就是爆发的样子。

许云封呆了半晌,忽得一声长啸,手中鱼竿一颤,鱼钩在空中打了个盘旋,重重地扎进了水中,一丝鲜血浮上了水面。

当鱼钩被从水中拉起之时,鱼线上已经串了七八活鱼。

每一条鱼都没有死,尽管已经被鱼钩扎得肠穿肚破,却还在不停地挣扎。

都说鱼类是发不出声音的,但苏莎从鱼嘴的一张一合之间却分明听见了凄惨入骨的叫声。

饶是苏莎已经颇有阅历,身子也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许云封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你怕了?不过是几条鱼,你也应该杀过人了,杀人都不怕,还怕杀鱼吗?我杀人之后可没有仔细观察他们!苏莎心里这么说,脸上只能露出苦笑。

怕了也是正常的。

许云封将鱼竿轻轻摆动,那七八条半死不活,却又偏偏死不了的鱼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飘来荡去,情状越发显得惨不忍睹。

对不起,可能是我多事了。

苏莎实在看不下去,大着胆子道:不过一般人钓上鱼之后,不都是把他们放进鱼篓里,带回去或蒸或煮吗?我会很高兴晚上添上几道鱼的。

第一百零八章 美谈苏莎晚饭添鱼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也许是许云封玩够了,那七八条眼见就要死了的鱼又被他甩进了溪水里。

可怜这些鱼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才刚刚入水,马上就肚皮朝天,浮上了水面。

可惜了,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晚上能吃到糖醋鱼块呢,这下没指望了。

苏莎假意抱怨,偷偷观察许云封的神情。

就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但双目之间却没有了癫狂之色,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装傻道:没有鱼,肉也好啊,你就不能去打几只野兔之类的吗?这几天总吃素,我都快受不了。

就这样?许云封干脆地把鱼竿抛进了水里,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和六处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对六处这么熟悉,为什么一提起六处我就这么反常吗?说不定我与六处有深仇大恨,若是如此,你落在我的手里,只怕有性命之忧。

苏莎又往后退了点:我觉得不会。

许先生一看就不是那种执着于恩怨的人。

更何况我不过是六处的一个新人,就算你真要找六处的人报仇,也应该去找云组长那样的人吧?我和你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你若想害我早就害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要一直后退好不好?许云封好笑道:你说得倒有些道理,不过你忘记了一点。

如果我真想报复六处,就算不报复在你身上,也大有可能利用你给六处制造事端。

你难道就不怕被我利用吗?制造事端就制造事端,反正我看六处的人也不顺眼。

只要不直接害我就行了。

这些话苏莎想说可没敢说,只是陪笑道:这个玩笑再开下去就没意思了。

许先生真要原本是六处的人,云组长绝不会认不出您。

依他的脾气,您真要是当初脱离六处的人,他一定立刻就动手了。

这才是他这么镇定的根本原因。

云天舒和许云封打过照面,若许云封真和六处有仇,云天舒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既然云天舒没有什么动作,那就说明至少许云封与六处之间没有直接的仇怨。

许云封没有再说什么,倒背双手慢步向山上的茅舍走去。

这几天来他和苏莎就住在那里,这是苏莎不喜欢这里的又一个原因。

许云封的确和六处并没有直接的仇怨,但他适才的怒意跟杀气也并非有意做出来吓唬苏莎的。

这其中的内情他并不想告诉苏莎,至少现在不想。

两个人的信息完全不对等,可笑苏莎自己以为看破了人家,却不知人家心中笑他是傻瓜。

许云封不说话,苏莎倒又忍不住了,追在许云封身后,一边走一边道:刚才被你七扯八扯,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一直把我困在这山里,要是害我完不成任务怎么办?许云封随手从身旁的树叶上摘下一片叶子,递给苏莎道:用它来遮一下阳光吧,没有这片叶子你一定会被太阳晒死的。

……这是讽刺吗?苏莎把那片叶子反来复去看了好半天,慢半步的脑子总算明白了过来。

不,这是嘲讽!对象则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态度。

许云封的毒舌从不轻发,但一发即中,你是不是太过高看你自己了?就凭你,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几手远算不是高明的法术,就能在一个你不了解的世界,一个如此广袤的大陆上轻易找到你要找的人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云天舒云组长的存在不就显得多余了吗?苏莎挠了挠头,不得不承认许云封说得对。

再怎么看,这个任务都应该是由云天舒做主导,苏莎所要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把这么一件案子交到苏莎手上,无异于放弃。

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个云组长一来这里,就把我给甩在一边,完全没有指导我的意思。

搞得我都产生错觉了!苏莎小声嘀咕着为自己辩护,心里却不觉放下了一块大石。

既然天塌下来有云天舒这个高个子顶着,他当然犯不着自寻烦恼,非要找到孟震和不可。

这毕竟是苏莎参加工作以来第一项正式任务,出于一般人的心理,他也想尽力去完成,以获得较好的评价。

这些天来的原地踏步,多少让苏莎心里感到有些不安,担心完不成任务会怎么样。

现在被许云封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倒让他解脱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许云封见苏莎一副真得放下心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

他倒希望苏莎更狡猾一点,更有才能一点,这样他操纵起来也有点成就感,操纵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说云天舒会找到那个孟震和,你就真得相信?万一他找不到怎么办?万一他想看看你的表现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苏莎反而有些恼了:你想劝我一直待在这里,我就按你的意思,安心待在这里。

你又指责我不努力离开这里。

你倒是说说,你不让我离开这里,就凭荀国国主那边送来的狗屁情报,我努力就能找到那个孟震和了吗?许云封冷笑道:不要说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遍察万物,就算是聪明一些的普通人,也可见微知著。

你说这些……情报,没用,可在我看来,这些情报却是无比重要。

你还没有察觉吗?苏莎歪着脑子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许天兆故意给我送来这些没用的消息,诚心不想让我找到孟震和。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就是孟震和!我应该去抓他,对不对?你还真是听风就是雨,怎么说都学不乖。

许云封脸上嘲讽之色更浓:先是怀疑我就是孟震和,现在又怀疑许天兆。

我们当然有很多可怀疑的地方,但你也不能见一个怀疑一个啊。

天下间的怪事多了,难道每个都和孟震和有关吗?你痛快一点把答案说出来会死啊?苏莎快要暴走了。

许云封的咄咄逼人,让他有种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正被老师逼迫的错觉。

对于没有太多生活阅历的苏莎来说,这是他最大的梦噩,每当想起这种经历之时他的情绪就会处于爆发的边缘。

朽木不可雕也!许云封给苏莎下了一个定语,打消了继续指点他的念头。

他不过是受人所托,才想给苏莎一点暗示和帮助,既然苏莎如此愚蠢,他也乐得轻松,冷冷地道:你自己不动脑子,难道还指望老天会给你答案不成?想要答案,自己去想!不提苏莎如何去想答案,却说被他倚为靠山的云天舒。

这位六处的王牌成员,行动组组长,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他正在吃饭。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六处的人神通广大,辟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能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吃饭呢?云天舒吃的并不是普通的饭菜,而是乌国的国宴,作陪的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乌国国主黑沙利以及一众修行者。

这位乌国国主人如其名,长相甚是粗犷,一张锅底脸,两道粗眉,一对环眼,狮子鼻,血盆大口的下面则是一大把针须。

不知道的人绝想不到此人会是一国之主,还以为是哪里的野人窜出来。

可长成这样的乌国国主却偏偏是喜欢打扮,总是想方设法来装饰自己,所获得的结果是……他的画像都可以降魔驱鬼了。

别人看黑沙利惨不忍睹,这位乌国国主对自己的扮相却相当满意,在酒宴上还时不时地整理一下头发,擦拭擦拭手背,好像真以为自己是奶油小生似的。

云天舒见多识广,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吃惊,却也感到一阵恶心,只是低头吃菜,尽量不去看这位国主的脸。

云仙长,云天舒不说话,黑沙利倒主动来和他说话,道:云仙长来自异域,见识定然也是广博。

却不知异域之地和此方有什么不同呢?云天舒久在时空中来回,对于这种问题驾轻就熟,头也不抬便道:天下之事总归于道,纵然表象有许多差异,本质总归是一样的。

这是万能回答,不管是什么时空,不管面对什么人,采用这种回答总是没错的。

如果考虑到云天舒现在的仙长身份,这个回答甚至可以说是深得修行真意。

黑沙利对云天舒的这个回答也很满意,开心地大笑道:云仙长不愧是修行者,说出话来也深得道中三昧。

本王也是如此认为,这天下之事,无非是弱肉强食,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是强者掌控一切。

仙长以为然否?云天舒不置可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酒倒真不错,只怕不是寻常的美酒吧?黑沙利笑道:云仙长说得不错,此酒乃是用一种名叫丰华果的果子所酿。

此果产于山巅绝壁,每日被烈日照晒,所产之果苦涩难咽,但以之制酒却有提神醒脑之效。

仙长若是喜欢,不妨多饮几杯。

听闻此言,云天舒反倒放下了杯子,若有所思地道:此果既然生于绝壁之上,普通人采摘定然困难无比,此酒一定很稀有吧?黑沙利哈哈大笑:有什么稀有的?天下间尽有些性命不值钱的人,只要花上一点钱,他们便甘愿舍生忘死。

听说每次采摘都会有一二人失足摔死,真是令人好笑!云天舒默默点了点头,却将酒杯放在一边再也不碰,只是埋头吃菜。

黑沙利心中不快,放下杯子道:云仙长似乎对本王的话不以为然,莫非本王有什么错处不成?云天舒也放下了筷子,道:国主既然发问,在下索性就说个明白……国主,云天舒话刚说到一半,若山道人已然打断他的话。

这位大罗金仙可不是只知苦修的宅男,对人情世故也相当炼达。

他一听云天舒的话音,就知道他下面没好话。

若山道人对黑沙利的话也很不以为然,但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些闲事。

眼下乌荀两国之争才是最重要的。

黑沙利是世俗国主,云天舒乃是强援,二人若是此时发生矛盾,于大局颇为不利。

国主,若山道人道:那荀国国主许天兆颇不简单,对我国的行动似乎早有察觉,竟能请动火龙真人许云封。

此人道行之高只怕还在贫道之上。

若不是有云道友在,只怕我国刚开始第一步就要受挫了。

这话他一早就和黑沙利说过,现在之所以再说一遍,是想提醒黑沙利。

他要对荀国动手,这个云天舒是个用得着的人物,暂时不要和他计较许多。

不知黑沙利听懂了没有,不过他没有再和云天舒说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并不时地发出几声大笑和叫好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快。

若山道人向云天舒笑了笑,传音道:云道友,我国国主性情直爽,言语之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道友不要见怪才是。

云天舒冷笑一声,道:我又不是他治下的之人,他也管不到我的头上,谈什么见怪不见怪?不过,若山道友,你这位国主的毛病只怕不是性情直爽那么简单吧?若山道人脸上现出尴尬之色,道:不瞒道友,我们这位国主的确有许多奇异之处,不过这些年来正是在他率领之下,乌国国力得以强大起来。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其它的不过是些小节罢了。

小节,好一个小节。

云天舒冷笑道:这些日子我倒是很了解这些所谓的小节了。

我听闻前日有一人在闹市杀人,京尉将之缉拿归案,却被贵国主亲赦。

有人询问原因,贵国主言道,为君者当唯才是举。

杀人者乃是定阳侯家奴,定阳侯乃是乌国一等一的人才,又有大功与乌国。

而被杀者不过是个卖菜之人,不要说死上一个,就算是死上十个八个,对乌国也没有什么损害。

有这回事没有?旁有一人道:不过,确有此事。

国主此言一出,定阳侯便声言要为国主效死,举国上下无不振奋,都知国主不会忘记为国立功之人,此事更被传为美谈。

第一百零九章 誓师{上}答话之人乃是乌国右秘监赤虬,他的长相和国主黑沙利可称一时瑜亮,难分轩轾。

不过赤虬打扮地却比较自然,对自己的丑并没有勉强掩饰,甚至还有意突出自己的难看。

这就是为臣之道了,国主明明长得很丑,你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更丑一点,得让人家一对比一看就忘了国主的丑!这赤虬号称黑沙利第一信任之人,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云天舒看赤虬反倒比黑沙利顺眼了不少,正所谓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非往漂亮里打扮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赤虬虽然长得也难看,但好歹有自知之明,没有以丑为美,这就不错了。

赤秘监的话说得好!云天舒道;一个人人品好与不好,对国家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国家要的是那种能派得上用场的人,一个人就算是杀人放火,坏事作尽,但只要对国家有好处,一样能出将入相。

相反一个人若是没有能派上得用场的本事,就算他是圣人转世,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一样会被弃之如敝屣。

赤秘监一言道尽了为王之道,治国之法,当为之浮一大白!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手中竹箸在酒杯上敲击了起来,一边敲一边高声唱道:人称颂那杀万人的英雄,谁可怜那屈死的冤魂。

有一日能手持宝剑,定要把那些英雄尽数斩杀!好救——苍———生!云天舒身为六处行动组组长,神通广大,道行通天,论打架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惜偏偏没有一副好嗓子。

苏莎的嗓子就已经是典型的破锣嗓子了,云天舒的嗓子比起苏莎的又差了三分。

他这几句唱出来之后,满座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至于云天舒唱的是什么东西,反倒没有人在意了。

若山道人愣了半天,方才强笑道:没想到云道友还有如此的雅兴,如此贫道也来凑个趣吧!他从把手中竹箸向空中一抛,喝了声疾!那两柄竹箸化为了两位眉清目秀的美女,一身劲服,手持宝剑,向众人行了一礼,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这两位美女不但相貌迷人,而且精通剑术,比寻常女子更多出了几分英武之气,最难得的是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很能引起男性的莫些不可言明的欲望。

饶是在座的多是修道多年的人物,也禁不住微笑起来。

黑沙利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才知各位仙人的手段。

难怪人总算成仙,原来成仙有这么许多的好处。

若山仙长,这样的本事本王可能学吗?现今宫里尽是一些平庸女子,甚是无趣。

若是时不时能变几个有趣的美人出来,倒可以排遣一下寂寞。

这个……若山道人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回答。

以箸化人并不是太了起的神通,顶多不过是一些高明的幻术。

若是别人,教也就教了,算不是什么大事。

但黑沙利究竟是一国之主,若是他对修行有了兴趣,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若山道人这么一犹豫,黑沙利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悦之色,道:怎么,这么一点小事,若山道长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刚才还是仙长,现在马上降了一级,变成了道长。

要是若山道人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接下来就指不定会变成什么了。

若山道人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说到底他也是大罗金仙的身份,黑沙利不过是俗世一介国主。

他能和黑沙利坐在一起谈笑言欢就已经是纡尊降贵了,岂能再受黑沙利的脸色?赤虬不愧是有眼色的,看出了二人的不妥,马上道:国主,这种小事用不着若山仙长亲力亲为,国主当真要学,大可请宫内的几位供奉……说到这里,赤虬有点说不下去了。

只见黑沙利面沉似水,双眉紧皱,满脸都写满了不快二字。

赤虬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黑沙利适才不过是随便一说,并非真有意要学什么道法。

若山道人若是含糊过去,黑沙利事后未必会再想起。

可若山道人这么一犹豫,就引起了黑沙利的敏感,让黑沙利觉得自己国主的权威受到了侵犯。

赤虬这个时候出解,很容易就会误解为在他的心目中,若山道人比黑沙利更值得尊敬。

一个王者,不管是真正的,还是自以为是的,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是手下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吗?绝对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王者独一无二的尊严受到挑战。

王者就是王者,天下地上唯我独尊。

天上的神佛,地下的鬼魂他管不着,除此之外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能挑战他的权威。

不对,在黑沙利心中,连神佛都要排在自己的后面。

可想而知,在黑沙利这样一个国主面前,赤虬的辩解之言只会弄巧成拙。

如果说若山道人的拒绝只是让黑沙利感到不满的话,那么听了赤虬的话,黑沙利就是满心愤懑了。

世俗王权和修行者从来都是不相容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虚无飘缈的天宫地府可以随他们的便,实实在在地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上的修行者又岂能置身于王权的统制范围之外?更不提他们还有那些大神通了。

对于俗世王权来说,修行者永远都是他们心头的一根毒刺。

你说什么,修行者对世俗的王权没有兴趣?你真敢保证每一个修行者都这么想吗?敢保证每一个修行者永远都这么想吗?敢保证修行者的门人子弟,七大八姑八大姨都这么想吗?有这个心思的不用多,只要有一两个,就能滔天巨浪!若山道人也知道黑沙利的忌讳,也尽量不想去刺激他。

可修行者究竟不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就算是如赤虬这样打滚成精的人,不也有一时不慎说错话的时候吗?可赤虬能马上向黑沙利谢罪,若山道人堂堂大罗金仙又岂能低三下四地向一俗世之人谢罪?他只能默然静坐,对黑沙利的表情视如不见。

没有独立人格的臣子不好当吧?如果说时空中还有什么是一定的真理的话,那么消灭王权一定就是其中之一了。

云天舒自言自语,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却谁都明白他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启禀国主,我国军士已然集结完毕,只待国主一声命下便可通过西元国直逼东平国境了!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恰恰就在黑沙利和若山道人谁也不肯让步的紧要关头,乌国上将军熊如铁大踏步走进大厅,单膝跪地向黑沙利禀报道。

乌国传言,黑沙利手下有一忠臣,有一宠臣,宠臣自然是赤虬,忠臣便是这位上将军熊如铁。

据说此人先前不过是一裨将,也不知怎么被黑沙利慧眼选中,一日三升,短短几年之内便升到了掌握乌国兵权的上将军。

熊如铁得黑沙利大恩,当然要誓死报主了。

黑沙利吞并西元,与荀国争锋之举,便得到了这位上将军的大力支持。

这熊如铁也的确有些手段,乌国兵士被他训练得一个个如狼似虎,一提起作战一个个奋勇争先,悍不畏死。

乌国本就民风彪悍,经他这么一练更是虎狼之师。

列国之中传言若是单论兵卒强弱,乌国兵士当属第一。

黑沙利精神一振,若山道人引起的不快有意无意地被他丢在了脑后。

黑沙利自诩为英主,孰重孰轻倒还分得清楚。

若山道人这种人是断不能留的,却不必急在一时。

现如今狡兔未走,这走狗还不能杀了吃肉。

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黑沙利起身离座,道:好,熊将军不愧是我国支柱,短短三日便已将全国的兵马准备完毕。

众卿,随本王一直去检阅我乌国的雄壮之师,看他们如何为我乌国开疆扩土,奋勇杀敌!说完,也不会理会坐在一旁的若山道人,把袍袖一甩,昂首阔步便走出了大厅。

乌国群臣和一部分修行者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若山道人看着黑沙利一行人从自己身旁走过,沉默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向余下的几名修行者道:各位,既然国主已经先行,我们也跟着去吧。

此战端一开,不知乌荀两国要葬送多少性命,我们权当是提前超度他们的英魂了。

若是黑沙利在这里,听到若山道人这种丧气话,说不定就会当场翻脸,命令手下拿人了。

如今若山面前不过是几个与他一向交好的修行者,听见若山道人这番话,不由都是一阵默然。

云天舒冷笑道:说得好,若山道兄真算得是悲天悯人,却不知此等话语何不在令国主面前说出来?若能劝得他回心转意,岂不是天大的功德?若山道人苦笑道:云道友说笑了,国主的脾气你也不是没看见。

贫道不过一时犹豫使引起他的不快,若是公然反对,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早几年,国主还不是如此一意孤行,这几年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听不进他人之言了。

这就是帝王症了。

云天舒嗤笑了一声,不管未登上王位之前是如何礼贤下士,如何从善如流,一旦在那个位子上坐得久了,一定会变得听不见别人的话,刚愎自用。

越是前期英明的君主越容易犯这个毛病,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别人本事都大。

若山道人点了点头:云道友所言可谓诛心之语,不过纵是如此,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自己一点心力,希望能有个好结果了。

云道友不是我国之人,自然可以置身事外,我等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却总是割舍不下一点故土之情。

扯到爱国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云天舒站起身来,道:我倒是对令国主如何誓师很有兴趣。

若山道友,先行一步了。

说罢,将身一晃消失了踪迹。

黑沙利兴冲冲地带着众臣来到望远奋师楼上,本来是满心欢喜,想着如何在十数万将士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威严,一抬头忽得发现竟有一人比他早一步站在了城楼正中央。

黑沙利当即大怒,张口就待命人将这狂悖之徒拿下,千刀万剐。

没看见这么多人都跟在本王的身后,不敢稍有逾越吗?此乃君臣大礼,若有人敢触犯,足可抄家灭门!更不要说有十数万人在看着了。

若是让这个早死片刻,自己就不是乌国之主!国主,你来得有些迟了,云某在些等候多时了。

云天舒懒洋洋地向黑沙利拱了拱手。

第一百一十章 誓师(下)黑沙利一瞬间有了拔刀杀人的冲动,要是换一个人,这么站在他面前,这么跟他说话,他说不定就真得拔刀杀人了,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一定早命人把这藐视王权的狂徒拉下去打杀了!可站在他面前的偏偏就是云天舒,来自异域的大罗金仙云天舒。

黑沙利并不怕大罗金仙,这从他对若山道人的态度上就以看得出来。

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对于本国的国主总是有一些顾忌。

或者顾忌所谓的天数,或者是因为乡土之情,或者为自己的亲人考虑。

无论是因为什么,面对黑沙利这位国主之时,这些修行者也会显得小心在意,绝不会有意触他霉头。

云天舒则不然,不要说是乌国人,这位连这块大陆上的人都不是,没有丝毫的乡土之情。

看其行事又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类型,真要和他闹翻了,说不定他真敢对黑沙利下手。

若是当着十数万大军面前闹出什么事来,黑沙利堂堂一国之主就真没有什么尊严了。

国主,将士们正在等候您的检阅,这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其它的……是不是可以暂时放一放?赤虬小心翼翼地道。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比平时更小心了许多,在心里把这两句话反复想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错误之后才轻声说了出来。

嗯……黑沙利从鼻子里发出了含意不明白的声音,也不知是准备对云天舒动手的前奏,还是认同赤虬之言的信号。

在乌国皇室任职的几名修行者供奉俱都凝神准备,只待黑沙利一声令下,就要法宝齐出,云天舒纵然是道行通天,以众击寡之下料他也难讨得好去!熊将军,代寡人点将!黑沙利终于没有和云天舒翻脸,可能是因为将来还用得着这位大罗金仙,也可能是怕在人前出丑。

熊如铁答应一声:是!,迈步走到栏杆边,向下大声喊道:乌国前卫军领军将军何在?楼下有一骑应声而出,朗声答道:前卫中将,左将军刘光化在!熊如铁道:前卫军一体将士可曾到齐?刘光化答道:前卫军共有下将二人,偏将四人,裨将一十二员,士卒两万三千五百人整,俱已到齐听点!说罢右手握拳向上一举,他身后的前卫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天地。

熊如铁点了点头,命他归队,随后又分别唤后卫军中将,右将军南果,右卫军中将,扬威将军华严,左卫军中将,震远将军来明,以及乌国中将军以上品级的人物出来回话。

问的话总是那么两句,得到的回答也大体相同。

在黑沙利到来之前,熊如铁早已点阅完毕,此时不过是走一次过场罢了。

熊如铁点校完毕,回身跪倒,向黑沙利道:启禀我国,我乌国正四军,偏八军二十三万八千九百将士俱已在些,请吾主点阅。

这二十三万余人俱是乌国军中精锐,乌国这一次的行动可谓精英尽出,不达目标,誓不罢体。

黑沙利点了点头,把手一摆,道:熊将军辛苦了,请起!熊如铁站起身向侧退了一步,给黑沙利让出了道路。

黑沙利刚走到栏杆处,还未来得及说话,楼下已经传来了一阵声震云霄,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国主万岁,国主万岁!饶是黑沙利久经阵仗,听见这声音也不由一阵心神恍惚。

这地动山摇般的欢呼声,是那么甜美,那么醇香,如同琼浆玉液,让人闻之即醉。

黑沙利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飞到了云霄之上,从上而下俯视,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自己要他们生,他们就死,要他们死,他们即死。

世间还有比这儿更好的享受吗?什么黄金美女,美酒佳肴和大权在握的感觉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

这是我的天命!老天爷注定我要一辈子享受这样的感觉,不管是谁,只要他威胁到我,都一定要铲除!有一个声音在黑沙利的脑海里这么叫嚷着。

啊!云天舒恰在此时打了一个极煞风景的呵欠,看他的样子,要不是站在城楼上,下面有那么多人,他还要伸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什么的。

这声呵欠一打,倒把黑沙利打明白了。

自己若想真正唯我独尊,言出无违,这些独来独往,不受拘束的修行者就是第一个要铲除的,但眼下却还有用得着他们之处。

既然迟早有一天要算总帐,让他得意一时又有何妨?他也是一个做大事的,这一想明白,心中的气顿时平了。

权当云天舒不存在,又向栏杆边走了一步,全然不顾迎面吹来的大风和身后侍卫脸上的紧张表情。

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黑沙利决定用英勇来作为自己的开场白,这个词虽然并不算特别出彩,但很实用。

你什么时候见过男人不喜欢听人夸奖自己勇敢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绝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黑沙利停了一停,把气运足了,以免出现话说到一半,没了底气的闹剧,然后大声道:你们是乌国的荣耀,是我乌国强盛之根源,现在更是我乌国之利剑!谁敢挡我乌国前进之路,必用利剑斩之!想我大乌国族民乃乌日神帝留在人间的血脉,血统何等高贵,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早就应当成为整个大陆的主人,让那些血统卑贱的下等民族接受我们的统治!可是一直来以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伟大的大乌族民都没有得到应有的位置,只能委屈的和那些低等民族处于同一位置!他们有我们的庞大的王国吗?他们有我们血统高贵吗?他们有这样英勇的将士吗?黑沙利每问一句,楼下二十余万便高呼一声没有!,一声比一声高,到后来声音之大。

连空中的白云都吓得四散奔逃,地上的尘土被声波震得烟尘滚滚,给整只军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

黑沙利后面接着又问了几句话,谁也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只是一句接一句喝着没有!没有!。

好在黑沙利没有头脑发晕,问出什么需要肯定回答的话,万一要是问一句你们有获胜的勇气吗?,听见这么多人说没有,非气死不可。

对,他们没有!黑沙利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了,他再次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又道:他们没有我们这么辽阔的国土,没有我们这么高贵的血脉,更没有我们这么英勇的战士。

可是他们却占据大陆最好的地带,自以为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用他们出产的食物,布匹从我们身上榨走我们乌国的金银,兽皮。

我们比他们强大得多,我们比他们高贵得多,我们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们为什么不用手中的刀剑把这些东西从他们身上抢过来?为什么不让他们匍匐在我们的马蹄下哭喊告饶?去吧,我乌国英勇的将士们,用敌人的鲜血记录下你们的功勋,用他们的尸体搭建起你们的丰碑吧!你们的家人,乌国的族民都在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带回来的战利品!你们会让他们失望吗?!不会!这次的声音之大,云天舒都用功力把耳朵封住了,黑沙利仍然强自支持,心想:谁把楼盖得这么低的?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回头非把这楼加到五层高不可!很好!这才是我乌国的勇士!去吧,去迎接你们的胜利,荣耀跟财富吧!让全大陆的人为我乌国的将士而颤抖吧!黑沙利觉得自己还是快点结束吧,现在士气已然达到了顶点,再鼓舞下去也是白费。

他再次用力挥了一下手,道:我命令大军出发!进攻东平!乌国大军未动,荀国方面便已得到了消息。

比起黑沙利,许天兆的表现可以说是漫不经心。

当荀国秘书令一路小跑奔到他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他报告乌国大军集结情况时,许天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又专心喂起了池塘里的鲤鱼。

荀国秘书令钟锦乃是许天兆当荀国世子时的旧臣,忠诚无二,却没有什么出色的能力。

此时急得满头大汗,道:国主,乌国大军已经集结,下一步必然是对我荀国动手,国主此时还有闲心喂鱼,未免,未免太过懈待了吧?许天兆微微一笑,手一松,剩下的鱼食全都撒进了池塘里,引起鱼群一阵的喧嚣,七八条名种鲤鱼把头探出水面争抢着鱼食。

老钟啊!许天兆没有一点国主的谨慎,仍然用以前的叫法来称呼钟锦:何必这么着急呢?乌国发兵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算一算时日,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天了。

从乌国到我荀国,就算没有千里之遥,二三百里总是有的。

黑沙利虽然吞并了西元,但我们也占据了东平。

就算乌国连战连胜,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打不到我荀国来。

国主此言差矣!钟锦一脸严肃地道:东平国既然已归属我国,东平国的国土便是我国的国土,东平国子民便是我荀国子民。

若是仍将他们视为别国子民,有意加以歧视,放任他们做出牺牲,这只怕不是为王之道。

有国主的率领,我荀国绝不止眼前这点局面,若是此时就新旧之见,万万不是好事!老钟啊,你对我的希望还真大啊!许天兆半开玩笑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的野心也不小啊。

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统一整个大陆啊?钟锦正色道:不是野心,这是信心!我对国主绝对有信心,统一大陆也许十分困难,但使我荀国不会被外敌所亡,国主却一定做得到。

眼下的局面谁都看得出来,虽然战火是由乌国燃起,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整个大陆都会被卷进去的。

我荀国不吞并别人,别人就要吞并我荀国了!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乌国,和乌国之间的战事绝不能拖得太久。

倘若不能迅速解决,其他各国一定会趁火打劫。

国主,我们现在可绝不能大意啊!许天兆扮了个鬼脸,笑道:别人都说老钟你忠诚有余,能力不足。

真应该让那些人来听听你刚才说的话。

荀国秘书令这个位置你当之无愧啊!随即正色地道:关于战事,你不用担心,我荀国二十万大军早在三天前便已集结在东平国境,眼下只待我到了阵前就能给黑沙利迎头痛击!什么?国主要亲自领军?万万不可!钟锦大吃一惊,道:常言道兵凶战危,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什么一差二错,国主乃万金之体,绝对不能有失。

况且乌国黑沙利也并没有亲临阵前,国主此时领军岂不是会被人笑我荀国小题大作?小题大作?许天兆表情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那是敌我双方四五十万将士之战啊,这一仗下来,说不定会有十几二十万条人命会死。

也许这些人命对那些坐山观虎斗的国家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我荀国来说,却是事关我国大好男儿的生死啊。

身为荀国国主,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他们的英姿牢牢地记在心里。

钟锦听完许天兆的话,默然无语,弯下腰向许天兆施了一记大礼,道:国主能如此想,实是我荀国臣民之大幸,属下这就去做安排。

钟锦走得太急,如果他迟走一步也许就可以听见许天兆接下来的几句话:这把火到底是由黑沙利那个傻瓜点起来了,我真要感谢这个傻瓜。

要没有他,我还真不知道鼓动民众参与争霸呢。

不说乌荀两国如何交战,却说苏莎被许云封强留在山里修行,这一留就又是十余天。

许云封的修行方法比起六处要显得宽松了许多,每天只是拉着苏莎步行登山,观云,钓鱼,采野果,美其名曰感悟自然。

苏莎对他这种作法很是不屑,说要是他这种环保行为就能体悟那个什么道心,那宇宙时代的那些环保团体不全都能成神仙了?若是他在六处几人面前说这些话,定然会挨上一顿教训,许云封的脾气却比那些人好了许多,任凭苏莎如何大放厥词,只是听而不闻,反正每天的功课不做完,苏莎就别想休息。

碰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苏莎也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所谓道心这回事,这十余天修行下来,别的不说,他身体的协调性的确增强了不少。

以前要很吃力才能做出的动作,现在自然而然就做了出来。

不过这仅限于日常的一些动作,至于苏莎从六处学来的那些东西却仍然是半熟不熟的样子。

拔苗助长是很不好的。

许云封这么对苏莎说:我可以理解六处夜处长他们的心情,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特别是还要为了这个白痴的生命考虑之时,采取一些取巧的办法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这毕竟不是正道,现在你体里的气已经逐渐开始混乱,如果再不及时加以调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

我想夜处长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有意让你这么个新手来执行任务,希望你能在此期间自觉进行调整。

谁知道……|谁知道我就是这么个缺乏自觉的人,这才劳动到你来替我费心费力嘛!苏莎把一条野菜根茎吐出了嘴巴,这十几天一日三餐全是粗茶淡饭,一点荤腥都没有,肚子早就素坏了。

这些话我这十几天都听腻了,如果你不想管我,就早点放我离开嘛,我又没有求你来教我!那怎么行呢!许云封笑道: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既然答应别人要指导你,就不能言而无信。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我却不能不说。

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答应谁要指导我的?只有六处的人知道我会到这个时空来,听你的口气,拜托你的一定不是他们。

哪会是谁,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许云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苏莎的问题,而是向门口看了一眼,道:有贵客来了,看来我们的修行要提前结束了。

草庐的门无风自开,从门外走进一位道童,唇红齿白,甚是英俊,怀着一柄玉如意,背后一把宝剑,进门之后,向许云封施了一礼,道:木灵子见过许师叔,家师乃是黑松岭珍珠洞白鹿道人,今特奉家师之命来请师叔下山相助荀国。

许云封并不惊讶,点了点头道:算算时日也应该是这两天了。

荀国和乌国战事如何?木灵子道:两国在原先的东平国境相持不下,乌国的兵卒甚是凶悍,但荀国将士只守不攻却也尽自支持得住。

乌国人见普通士卒难有进展,便派修行者出手,想要用土震之法将城墙震倒,却被化龙山云龙前辈点土为金,将整座关口变成了金铁所铸。

乌国修行者自觉失了颜面,便直接向云龙前辈挑战。

到如今双方修行者已经斗了不下七八场,互有胜负。

眼见乌国修行者实力越来越强,众前辈才命小侄来请前辈下山。

他口才便给,短短几句便把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

许云封长叹一声,沉思片刻,向苏莎道:事已至此,我就算再想偷懒也没办法了。

你也闷得久了,就随我一起下山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山下山好,下山好。

苏莎喜不自胜,手舞足蹈:这一天终于来了,再等下去我都要长毛了。

下山,肉,好吃的东西,我来了!许云封大汗,他把苏莎困在山里这么些天就是想除去他身上的俗气,浊气,没想到不但没能去掉,苏莎的浊气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难道是自己的采用的方法不对,对于这种人不能采取堵的方法,而应该用疏吗?不对,这完全是因为这小子朽木不可雕,不是我的方法不对!许云封最终决定把关于苏莎的事抛之脑后,他只是答应那个人给予苏莎一些指导而已,至于指导成功与否并没有做出承诺。

乌荀两国已然开战,他很可能马上就会和六处的那位云组长一较高下,已经没有必然再关心苏莎了。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这就走吧!许云封从袖中取出一驾云车,向空中一抛,巴掌大小的云车化为了一辆足可乘七八人的车辇。

许云封迈步登上车子,木灵子随在他身后也坐了上去。

苏莎正想上车,许云封摆手将他拦住,冷冷地道:我这辆云辇刚刚制好,一时还没有合适的脚力,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就当是补偿,帮我拉一下车子吧。

白吃白喝?亏你说得出口!苏莎气得直蹦,每天除了野菜就是草根,喝得也都是露水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每次都被你又放回溪里去了。

现在你又叫我拉车,你真把我当成家用草食性动物啊!牲畜要比你有用得多!许云封把缰绳向苏莎一抛,那绳索就像长在他身上一般,侵皮入骨,再也挣脱不掉。

废话少说,还不快走,你不是想吃肉吗?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达到目的呢?想吃肉就得作牛作马,那要是想吃达尔文行星产的特种山牛肉,那不就得把命搭进去了吗?苏莎嘴里抱怨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当起了拉车夫。

听说在原始地球时代,有一种职业叫黄包夫,还是黄包车夫来着。

据说还有很多关于这种职业的文学作品,苏莎觉得自己和那些作品中的主人公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处于受压迫,受剥削的地位。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都要站起来高呼打倒强权了。

不过以许云封的作风来看,就算他真这么喊了,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木灵子看着脚踩云路,拉辇而行的苏莎,若有所思,向许云封道:许师叔,这位便是令徒吗?好高深的道行,身负青霄驭龙辇还能这么轻松地踏云而行,这份神通只怕比一些前辈还要高明。

许云封看了苏莎一眼,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一棵朽木培养成材。

他要真是我的学生,我早就把他赶下山了。

也只有那两位道行通天的人物才能把他教到这个程度,不过我看到这个地步也就算是到头了,想再有什么长进,除非是老天爷瞎了眼。

你看什么?说得就是你!左顾右盼,还不赶快拉车!扬手一颗不知名的果子就砸在了苏莎的头上。

苏莎敢怒不敢言,那颗果子好像在他头上扎了根摘也摘不下来,那缰绳不过是侵皮入骨,若是能忍住痛,从身上撕下一层皮来说不定能脱掉。

这果子却是深入脑骨,除非苏莎不要命了,不然是休想拔下来。

苏莎低头拉车,速度越来越快,把一肚子怨气全化为了奔跑的力气,心想;你不是让我跑快点吗?我就给你跑快点,我让你在上面颠得坐不住,让你把那些野菜根都吐出来!他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且不说许云封这样道行早就不存在晕车的问题,这云路质量也远在他想像之上。

平时驾云慢行察觉不出来,这一奔跑起来竟是一点阻碍都没有,光滑如冰面,苏莎力道用大了,渐渐有点收不住脚的模样,没头没脑地乱冲了开去。

许云封心里好笑:说是云路,你还真以为云头之上有路面啊。

你能在云头上奔跑全仗着仙气支撑,只要仙气不停,云路便绝无断绝,又哪里会有什么颠簸呢?转念又想,这小子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短短十几天,竟然就能炼得周身仙气如指使臂,无不如意了。

我这青霄驭龙辇等闲修行者也拉它不动,他竟能拉着奔跑如飞,真不知六处的夜处长施了什么样的手段,竟能把一个俗人变成半仙之体,真是匪夷所思。

许云封到底不是六处的人,虽然从某人处了解了关于六处的一些事,但对于六处究竟有何奥秘只是一知半解。

他当然想不到苏莎曾吸收过时空能量,不然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感到惊讶。

木灵子心中更是吃惊,他虽然是许云封的晚辈,但一身道行不要说荀国就算是大陆修行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眼见苏莎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是修行的门外汉,对仙气并不能有意识地加以控制,若是旁人像他一样这么使用仙气,只怕跑不上三两步就从云头上栽下去了。

可苏莎跑了这么半天,却是越跑越精神,身上的仙气就如同永不枯竭的泉水一般,不停地喷涌出来。

木灵子看着苏莎把仙气白给一样的乱用,又眼馋又心痛,自己要是能有他一半的仙气,只怕早就冲破生死关,天地之间任意遨游吧?苏道友,你这样用法不对。

看了一会,木灵子忍不住出言指点道:驾云之术与俗世武学不同,并非全凭自身仙气,而是要以一点仙气为引,引动周围气流为己用。

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你这样纯用仙气支撑,仙气太盛反而排挤开了周围的气流,速度永远快不了的。

是吗?那你说要怎么做?要不要我打个筋斗?苏莎没好气地道,常言道爱屋及乌,他现在是恨乌及屋,把和许云封一起坐车木灵子也一起恨上了。

木灵子虽然是道童外表,但真实年纪却远比苏莎大,闻言也不生气,笑道:翻筋斗倒不必,苏道友若是当真翻了筋斗,我和许师叔岂不就要从车上摔下去了?苏道友若真是想学,在下倒有几句经验之谈,神至静而乃轻,气必纯而后用。

神静而万虑皆空,气纯则无物不虚,虚神静气万物可使,沉气凝神……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许云封斜卧车中,手支下颚,懒洋洋地道:他要是能明白你说的这些,一早就不会来拉车了。

人都有一个脑袋,可差距咋就这么大咧!他的脑袋里也不知是什么,关于道的问题怎么跟他说都说不明白。

你倒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要怎么运气发劲比较好。

木灵子诧异道:不会吧?苏道友这么好的资质,竟会与道无缘?一味讲究运气发劲就算练到如何神通广大,终究也不过是小道,不能与万物化一,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喂喂喂,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别随意给别人下定语好不好?什么‘此子将来必有大成’,‘此子必是乱世之雄’,‘此子终恐一生难有所成’。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人这种东西和树木不一样,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很容易就会发生变化吗?苏莎一边埋头拉车,一边冷笑道:我发现越是像你们这种有点身份地位和能力的人越是喜欢对别人下定语,而且每当自己的评价应验之时就会洋洋自得,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面孔,以此来证明自己多么有识人之明。

却不知人类这种生物是会互相影响的,像你们这种人对别人的影响就更大,究竟是你们有先见之明一眼就看透了别人呢,还是大家因为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敬佩,巴结,而有意识地按你们的评价去对待那个人呢?这些问题你们考虑过没有?苏莎忽得发出这么一番议论,一时竟把许云封和木灵子都问哑了。

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喜欢品评人物的人,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怎么说呢,精僻的议论。

苏莎在很多方面都是不值一提的,但在这个时空他有一点却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他那来自于宇宙时代的思维方式,简单一点来说便是辩证法。

妙啊!许云封抚掌而叹,没想到你这蠢牛木马一般的东西也能发出这样高蹈之论,看来六处夜处长果然是了不起的人物。

说得好,古人云,言之唯物,能不慎乎,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吧?不过你不要以为说了这样几句话就不用拉车了,注意点方向,别跑错了。

我可不想闹出驾云也迷路的笑话。

我XX你XX苏莎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脏话。

若是别的事,他说不定真就敢故意拉错方向,但乌荀两国的事直接关系他这次的任务,云天舒也很有可能在场,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件事当儿戏。

走云路果然与平地行走不同,苏莎拉车的速度也的确不慢。

许云封隐居的山林离东平西元边境何止千里,不过一顿饭工夫,苏莎便隐隐看见了两国的战场。

战场上空杀气弥漫,空气凝重,无数冤魂厉鬼所化阴云笼罩天空,此时时当正午,阳光正盛,苏莎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也算是杀过人的主,胆子比初出学校之时大了许多,可看见此景还是有些胆战心惊,失声叫道:这,这是修罗场!许云封淡淡地道:这不过是小场面。

虽然双方都有不下二十万的人马,但实际交战也不过两三万人马,战死者顶多有五六千人而已。

你还没有见过百万大军生死拼杀的场面吧,那才是冤魂冲天,哀鸿遍野。

大战过后,焚烧尸体的火焰足有十数丈高,几天几夜不灭,尸臭味方圆几十里面清晰可闻。

现在你就怕了,若是看到那般场景,又会如何呢?别,别说了!苏莎只觉得一阵反胃,差点连苦胆水也呕吐出来,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为了很多东西,但那东西却偏偏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木灵子从云车上站起身来,对他们来说,拼命的撕杀只是为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就只能让别人去死,如此而已,他们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苏莎苦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句话说得有多么正确。

在我的时代,人们提起战争来总是觉得刺激,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但和平有时又必须是通过战争才能获得的。

许云封道:如果说战争中还有哪一种是有意义的话,那么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一种了。

说了这么多,下面的人早就发现我们了,还是早点下去吧。

这次他没让苏莎动手,把手一挥,青霄驭龙辇缓缓下落,降落在了东平国常平关的城墙之上。

这场战争现在也许是有意义的,但以后还会继续有意义吗?苏莎小声地嘀咕一句,随后马上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的这辆车不用人拉也能动,为什么还要让我拉了一路,存心整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点,他的脑子也实在是笨了点。

此时的常平关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凡是荀国排得上字号的修行者全来了,其中有些在俗世之间享有盛名,有时却声名不显,有些一身正气,道骨仙风,有些却浑身杀气,宛如凶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

但无论正邪,声名显赫与否,荀国的将领全都是小心伺候,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谁都知道随乌国大军而来的有大批乌国修行者,若是没有这些人相助,打赢这场仗只是枉想。

荀国将领对修行者小心应付,荀国的修行者对这些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普通人竟然也是和颜悦色,只要能帮的忙没有说不行的。

短短时间之内荀国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竟拉近了许多。

还有一点要说的是,东平国已经改称为荀国东平郡,东平修行者也变成了荀国修行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拿主意吧许仙长你来了就好了,大家在这里和乌国的同道们见了几仗,胜负倒是相当,可就是缺一个拿总,掌旗的人,大家都等着你来了好拿主意呢。

出人意料,率领荀国修行者的竟然原先东平国天一道人。

他的道行在东平也许算得上是一流,在荀国来说却不过是中等偏上的程度,原先又是东平国的人,按道理就算许云封未到,众修士怎么也不应该经他为首啊。

可看众修士的脸色,竟没有不悦之色,显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这倒让苏莎好生不解,难道这些修行者就当真这么心胸开阔,丝毫不计较?以苏莎现在对这些修行者的了解,他们对于俗世的权势无疑是看不上眼的,而修行界没有权力中心,自然也不太可能有争权夺利的事情。

对于这些很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修行者而言,与其花时间精力去争夺那些东西,还不如多花一点时间修炼,以求达到更高的境界。

但常言说得好,名利名利,名在利先。

除了极少数,当真到了物我两忘,视虚名为粪土的修行者之外,许多修行者却还是逃不过虚名的诱惑。

对他们来说,最难以忍受的便是屈居人下,最不堪的就是俯首听命。

若是由许云封出面,以礼相待,半请半骗,众人说不定会卖他一个面子,苏莎怎么看天一道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木灵子随在苏莎身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轻笑道:苏道友可是疑惑为什么是天一道兄掌总吗?其实道理很简单。

他管许云封叫前辈,却管天一叫道兄,恰好印证了苏莎的想法。

这些修行者是真没把天一道人放在眼里。

愿闻其详。

苏莎自以为有名士气,对这种琢磨人的小道一向不以为然,疑惑归疑惑,过后也就不想了。

不过既然木灵子好意回应,总不能冷言相对。

木灵子却又卖起了关子,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只是随着许云封走向一众修行者,时不时地和别人打着招呼,好像挑起话头的并不是他一般。

你不在意,我更不在意。

老子都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你们之间纠葛再大,还能扯到我身上来不成?苏莎把头抬得高高的,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副自高自大,目无余子的架式,再不去理会木灵子。

此次大战荀国修行界可谓是精英尽出,单是一流修行者就不下十三四位,更有四五人是许云封都要客气对待的。

修行者清高却不高傲,不喜欢听人命于人,越是道行高深者越讲究谦和有礼,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更是不能大意,免得被人说一句修养不足。

许云封性子也真好,和在场三四十名修行者,他几乎是一一招呼到了,这才说到正事。

天一道友,不知我国与乌国这几日战事如何?听木灵道友说,乌国修行者已经出手了,具体胜负如何?天一道人道:战事嘛倒也普通,乌国领军大将和我荀国将领用兵都算谨慎,轻意不敢动用大军攻击。

这数日之间乌国曾几次攻城,但每次动用士卒不过三五万,攻势也不并不如何猛烈。

许云封笑道:乌国人虽然骄横却并不愚笨。

荀国城池众多,兵士自也不少。

若是在一座城池便动用全军之力,用不了多久必然锐气尽失,大败而回。

乌国国主黑沙利此次举兵非同以往一般只为攻城略地,而是想一举而灭荀国。

他真正的依仗并不是乌国数十万大军,而是那些修士。

天一道抚掌叫好道:许仙长所言不差,乌国大军无功,他们的修士便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可笑他们出手就出手好了,却偏又要惺惺作态。

那乌国翻岭道人竟在使用土震之法时,命乌国兵卒挖地道以做掩饰。

真是可笑!可耻!可怜那些乌国兵卒在地道内糊里糊涂就送了性命,城墙却被化龙道友用点金之法变成了铜墙铁壁,翻岭道人那土震之法徒劳无功。

旁有一修行者笑道:那翻岭道人不服气,指名向化龙道友挑战,被化云道友一记金鞭,打得他口吐鲜血,至少损了不下百年的道行!此等大言欺世之徒也敢出来现丑,乌国修行界真是无人了。

哈哈哈……许云封却皱起了眉头,道:我等修士参与两国之战本属不得已,就算与乌国同道交战,也应该点到为止才是。

化龙道友一时气盛,未免太过了。

咦,化龙道友怎么没有来?苏莎根本不知道化龙道人是谁,一听许云封说他不在,竟也瞪着一双眼睛,四下乱看。

木灵子看他好笑,拉他一把,低声道;你看什么呢?你又不认识化龙前辈。

不认识,看看也好嘛!苏莎道:有时候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不必亲眼见他,只要看看别人提起他时的脸色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咦,你这个人还真有聪明的时候。

木灵子诧异地道:那你看出什么来了?看出什么来了?苏莎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我除了看出那个化龙道友情况一定不好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别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还问吗?他要是情况好的话,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怎么会不露面?现在不见人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苏莎有个毛病,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会越来越大,偏偏他自己还一无所知。

刚才那几句话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想一想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要有心,公蚊子搭讪母蚊子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在场的修行者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有的更是对苏莎怒目而视。

许云封忍住笑,道:各位,苏道友的话是难听了一点,不过却有些道理。

化龙道友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荀国云雾山清泉洞甘林道人也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说话就少了许多顾忌,苦笑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的。

化龙道友虽然胜了翻岭道人,却激怒了乌国黑云岭的赤霞散人,被他用‘赤霞珠’打在了右肩,现在还不能痊愈。

哦,赤霞散人也来了。

看来乌国若山也费了不少心力啊。

许云封想了想,笑道:不妨事,我这里恰好有一颗‘百伤丸’,让化龙道友合水服下,应可痊愈。

停了一停又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赤霞道人虽然厉害,但我荀国修士也绝不会怕了他。

甘林道友,不知后来是哪位道友出手,替了化龙道友报了一珠之仇啊?甘林道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旁边的采风居士笑道:还有哪个,正是甘林道友。

那赤霞散人道行也真了得,我们两三位道友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当时乌国修士正在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之时,幸好甘林道友及时赶到,与赤霞散人做过一场,这才把他们的气焰压了下去。

甘林道人连连摆手,道:采风兄实在是太夸奖贫道了。

那赤霞散人身化霞光,难敌难伤。

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识入贫道的旗阵之中,被我困住,只怕贫道也奈何不了他。

言语之间虽然谦逊,脸上却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那赤霞散人也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一身道行强横无比,甘林道人能将他击败,得意也是正常的。

许云封先捧了甘林道人几句,然后道:赤霞散人在乌国中也是一流人物了,他被击败,乌国修士不可能没有什么反应的。

这几日他们有什么动作?奇怪的就是这一点。

天一道人道:赤霞散人败了之后,虽然乌国方面还有几名修士出来挑战,却都是一些二流的人物,倒是乌国那些天赋异禀的人经常出来挑战,不过这些人却也用不着我们出面。

我总觉得乌国修士一定有什么大动作,这才请木灵道友请许仙长下山,好来给大家做一个决定。

许云封笑道:大家真是高抬许某了,若是乌国真有了什么大动作,仅凭我一人之力也做不了什么,还是要各位道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才是。

乌国修士的本事再大与我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只要我们大家合力,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众人点头称是。

众修士正在谈论乌国修士会有什么举动。

忽听下人来报,关外乌国集结大军,似有所举动,军阵之中似乎还有几名修士,荀国领军将军为了稳妥起见想请几位修士出去看看。

许云封笑道:天数早定,难以相强。

我们正在猜乌国修士会有什么举动,人家马上就有所动作了。

各位认为应该如何啊?天一道人道:说不定是他们察觉许兄到来,有意来探虚实。

对面不过是几个修士,若是我们大家一起前去,只怕会被人笑话。

我想派几位道友出面应付,也就是了。

许云封点头道:天一道友所言甚是,这样吧,就请采风道友,木灵子和苏莎一起前去吧。

有采风道友压阵,足可应付乌国修士了。

采风居士道:许道友如此看得起在下,采风自当从命。

木灵子也无异议。

苏莎也理所当然地提出了反对:我来这里不是跟人打架,或者斗什么法的。

我是来执行任务的。

我到这里这么多天了,一点正经事都没做,你现在还让我去和人拼命。

你真拿我当傻子了是不是?苏莎的反对对许云封来说,无足轻重,他只是随便摆了摆手。

木灵子就自觉得把苏莎硬拉了出去。

他和苏莎走了一路,对于这个人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跟这个人说道理是不行的,只能来硬的。

果然,虽然苏莎嘴里不停地抱怨,到底还是被他拉到了城楼之上。

乌国这一次的举动果然不同于前几日的小动作,苏莎站在城楼之上向下看去,只见黑压压一大片,全都是乌国的人马,真个是盔明甲亮,刀枪如林。

苏莎保守估计,最起码有十万之众,当然,他的估计误差很多,如果有人说下面只有五六万人,他也不会反对。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此时站在城楼上的荀国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与苏莎矛盾多多的许天威。

二人见面免不了又是一阵唇枪舌剑,若不是下面大战在即,只怕二人当场就要翻脸动手了。

木灵子好不容易将二人劝解开来,向许天威道:上将军,依你看,乌国大军摆出阵势意欲何为?许天威冷冷地道:谁知道他们有什么鬼主意?前几次攻城无功而返,他们应该知道硬攻取胜的可能不大。

可能又是想借修士之力玩些花招吧。

二人正说话间,从乌国阵中升起三道人影,向城楼飞来。

采风居士道:看来乌国修士已经出面了,木灵道友,苏莎道友,就让我等去会一会乌国的修士吧!言罢,腾空而起,迎向乌国修士。

木灵子紧随其后,苏莎就算万般不愿,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临走之时还向许天威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意思是有本事你也飞上来啊!气得许天威咬碎钢牙。

乌国的三名修士先不管道行如何,单论外貌便已不俗。

当中一人满头红发,鹰钩鼻,一副虬髯,甚是威武。

右边一人狮鼻大口,蓝颜獠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

左边一人长相却颇为斯文,白面长须,好似一个教书先生。

采风居士远远看见三人的相貌,便向木灵子和苏莎冷笑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乌国两个出名的妖修。

那满头红发的叫做红潮客,那蓝脸的叫做蓝电客,在乌国也算得是恶名远播,好事多为了。

他们的名字还真是简单易懂。

长个红头发就叫红潮客,蓝脸就叫蓝电客,哪要是长个鸡冠,不就得叫鸡头了?苏莎又开始说不打粮食的废话,随后又问:那个长得很斯文的呢?不是会叫什么斯文吧?当然不会。

木灵子笑道:这个人我也认识,乃是乌国仰日宗宗主金乌子,又号耀日先生,听说他有一件法宝名唤小金乌,一经发出光耀四方,能叫敌人目不能视物,实是位扎手的人物。

我想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要是简单的人物,也不会出来挑战了!苏莎翻了翻白眼,道:居士,你是老前辈,见多识广,一切还是由你拿主意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战(上)不是我拿主意,难道还是你拿主意不成?采风居士心情似乎不错,竟和苏莎开了一句玩笑,随后又道:不是老朽小看苏道友,你的神通固然不小,但论起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只怕你差了我不止一筹。

当然,我们修行者本来也不讲究这些,不过现在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是,居士所言甚是。

苏莎毕恭毕敬地道,心里却在想:现在是用得上的时候?现在是打仗的时候,敌我双方打交道还要什么经验吗?采风居士向红潮客三人拱了拱手,道:荀国采风,木灵子,苏莎见过乌国道友,不知三位此来所谓何事啊?乌国三人远远停下身形,只听红潮客道:原来是采风居士,在下久仰了。

我等三人此来非为别事,正是为了荀乌两国之间的战事。

采风道友,明人不说暗话,事情发展到现在,你我两国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两国修士之间总要见一个高下,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家摆开阵势,大家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见个输赢。

采风道友你说是也不是?采风居士脸色一变,他万没想到红潮客会提议两国修士来一次决战。

修士之间一对一比试,还可以点到即止,就算一方不利也可落荒而逃。

若是双方数十名修士混战起来,不要说点到即止,只怕双方不杀个血流成河都停不下手。

败的一方固然劫数难逃,胜的一方也绝好不到哪儿去。

红潮道友此言差矣!采风居士道:你我俱都修行之辈,本就与凡人不同。

即便比试较量在所难免,也应该秉持上天仁德之心,点到为止。

你我道友虽然分属两国,但终究还是同道,生死相搏似乎不妥吧?红潮道友的话未必便是乌国全体道友的意思吧?红潮客放声大笑,声音如同狮吼:采风道友太看得起在下了。

我红潮虽然也有点小小的名声,但在乌国里比我高明的大有人在。

我岂敢用一已之意代表乌国全体道友?实话告诉道友吧,这是我乌国全体道友商量出来的意思,就连若山道友也表示同意了,今日恰逢贵国火龙真人到来,索性就和贵国同道说个清楚。

我说得这么清楚,不用再说第二遍了吧?采风居士气得浑身发抖,尽力压制着火气,道:既然红潮道友这么说,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事事关重大,老朽一人难以决定,必须回去和大家商议,还请道友等候片刻。

红潮客大咧咧地道:无妨,我想这件事本就不是采风道友一个人能作主的。

我这里有一张玉简,我们乌国同道要说的话全在里面,请居士带回去给荀国同道看看吧。

一道白光射向了采风居士。

他存心不良,这道白光里还夹杂着一点红光,显是暗有古怪。

采风居士冷哼一声,袍袖一甩,从袖中幻化出一只青色大手,轻易将那道白光抓在了手里。

那白光果然有古怪,刚碰到青色大手,白光中的红点便化为一条红线向采风居士缠了过去。

这红潮客乃是乌国一处大湖中的水藻成精,这条红线正是用他的本体炼制而成,只要被红线缠到,虽然没有性命之危,却会在瞬间被沾得浑身布满红点。

对把面子视为自己第二生命的修行者来说,这真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采风居士知晓红潮客的底细,当然知道这红线的古怪,见红线缠斗,将手一弹,青色大手一分为二,一道青光将玉简收下,另一道青光则变成一颗圆球向红潮客反击而去。

采风居士修习的乃是风系功法,这颗风球去势又快又狠,飞到一半还生成八道风刃,如同一只舞动的刀轮,若是被风刃卷入必定尸骨无存。

那乌国耀日先生忽得闪到红潮客身前,双目中精光一闪,从眉心之处射出一道白光正中风球,将风球瞬间湮灭。

看来乌国修士考虑得很周到,连保镖也一早考虑好了。

采风居士冷笑道:耀日先生好高明的‘金光化日诀’,不过凭这手功夫就想挑战我荀国修士,只怕还不够吧?那耀日先生的修养比起红潮客明显好了许多,微微一笑,道:采风道友说得是,我金乌子才有多少道行,如何敢和荀国众道友较量?在下不过是做个下书人,现在玉简已经交到了采风道友的手里。

在下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三位若无别事,我等就告辞了!耀日先生,恕在下直言。

木灵子忽道:贵国大军出动,杀气腾腾,只怕不止是为了下书这么简单吧?耀日先生答道:这件事跟我们修行界的关系不大,乌国军队出动,乃是因为乌国国主御驾亲临,已经到了军营之中。

可能是他要有什么动作吧,在下并不了解。

我等告辞了!说罢,三人掉头而去。

采风居士看了看手中的玉简,苦笑道:没想到乌国会玩出这么一招,乌国国主当真如此有手段,竟能让一众修士舍生忘死?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道:王权之大,有什么事都办不到的?看来你们这些修士也不是像你们标榜的那样,不为外物动心的嘛。

我怎么一直觉得你说话这么怪啊?木灵子道:什么叫我们修士?你自己不也是修士的一员吗?我,我当然不是了!那你是什么?……我就不告诉你!采风居士被二人搞得哭笑不得,眼见大战就在眼前,这两个人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那个苏莎古里古怪,不知所以也就算了,木灵子一向老成厚重,怎么也这么不知轻重?他咳嗽了一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还是快点把玉简带回,和大家商量一下吧。

我就不回去了。

你们商量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反正有什么事,许云封也一定会拉我出来垫背。

我还不如在外面吹吹风。

苏莎一副与我无关,不要找我的样子。

木灵子道;居士,苏道友所言也未必无理。

这样的大事,我等后辈本也插不上话。

总之一切由火龙真人等前辈定夺就是了。

乌国国主来临,大军必有所举动,不如就由我和苏道友留在这里,以防有变。

玉简就有劳居士带回去吧。

也好。

采风居士也觉得木灵子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玉简送回去,好让荀国修士知道此事。

至于苏莎和木灵子的确是有他们不多,无他们不少。

采风居士回去报信,苏莎和木灵子二次降落城楼,这才发现荀国国主许天兆也已亲临阵前,正率领众将观敌眺阵,察看乌国军阵的动静。

苏莎看见许天兆,就好像猫儿闻见鱼腥,色狼见到了美女,两只眼睛冒着绿光,马上就扑了上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性取向不正常,有断袖之癖呢!许天兆,这次还不让我抓到你!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回时空总署消案。

唉呀!一句话还没说完,苏莎就被七八个人压在了地上。

按头的按头,按手的按手,压脚的压脚,还有人不停地叫喊着:护驾,护驾,有人意图行刺!如果不是许天兆及时喝止,苏莎说不定就要被人山活活压死了。

唉!你未免太冲动了吧?木灵子低下头挖苦苏莎道:我是不知道你和许国主之间有什么误会,但你这么冒冒然冲上来,谁都会把你当成敌人的。

我怎么是敌人了?苏莎一面把吐着嘴里的沙子,一面道:我是堂堂的时空总署执法官,六处行动组组员,我是在执法你懂不懂?木灵子笑道:我当然不懂了,我想除了许真人之外,也没人懂吧?我倒想问问你,你刚才是对一国之主无礼,要是普通人早就被砍头了,你懂不懂?没错!许天威怒不可遏地道:君前无礼,罪在不赦!请国主下旨,将此狂徒斩首,以儆效尤!苏莎吓了一跳,大叫道:你公报私仇啊!错了,是公报公仇才对!好了,好了。

许天兆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一场误会,苏道长到底是许真人的客人,我们不给他面子,也得给许真人面子吧?苏道长,我想你真得搞错了,我虽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莎总算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了,说起话也流利了许多:你保证?你怎么保证?你连我想找的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你怎么保证?你真得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来历吗?许天兆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只好苦笑道:你的问题还真难回答,人生在世谁又能说清自己真正的来历呢?这样吧,苏道长,你又为什么认定了我呢?你什么凭证吗?凭证,要什么凭证?苏莎张牙舞爪,努力装出一副吃人老虎的样子,但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纸老虎。

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的行迹最可疑,我让你帮忙搜集一些新奇的事情,你就胡乱找一些事情来敷衍我,还不是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得就是你这种人!疑心生暗鬼说的也是你这种人!许天威冷笑道:你以为我家国主是何等样人?他每天日理万机,有多少国家大事要他处理,你那一点小事有何值得他用心?更何况你又说得不清不楚,什么叫新奇的事件?母猪生下怪胎难道不叫新奇的事情吗?难道非要天塌地陷才算是新奇的事情?苏莎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把搜索的范围定得太宽了,这就给了许天威狡辩的机会。

细想一下也难怪,苏莎和许天兆等人根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他们更不知道他来此有什么任务,苏莎又不能说破,仅凭一个新奇,还真就是大海捞针。

苏莎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怎么,大家都是人,难道理解的水平有这么大差距吗?你脑袋里难道是水不成?我说要找新奇的事情,你就连母猪生怪胎也给我找来了吗?苏道友,恕贫道说一句公道话。

木灵子一副公正无私地模样:母猪生怪胎可不是一小事啊。

想当初修行界有一前辈高人,就是猪身得道,修成正果。

后来大家才知道,他原本就是天上的仙人,误入猪胎,所以许将军这么做也有其道理的!放屁,放屁!木灵子这一帮腔不要紧,可把苏莎给气坏了,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修养,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我和许天威说话,关你什么事?你三鼻子眼多出这口气!你要是真闲得没事干,下面就有乌国的数十万大军,你送上去让人家砍好了,最好把你砍成肉酱,看你还帮不帮腔!面对苏莎的恶言相向,木灵子显得痛心疾首,摇头叹息道:苏道友怎么能如此说话呢?我等修行者修的是什么,往大里说是天地之道,往小里说则是修身养性之道。

一言不合,便恶语相向,与市井无赖又有何区别?不对,他这种行为连无赖也比不过,完全是泼妇!许天威趁热打铁,火上浇油,趁他病要他命,总之一句话,非把苏莎气挺了不可。

苏莎眼见他二人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情知斗嘴赢不了他们,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之下,伸手便向怀里摸去,有心取出三尖两刃刀与他们二人拼了。

木灵子眼疾手快,一把将苏莎右手按住,笑道:苏道友,大家不过是开几句玩笑,何必当真呢?现今大战在即,若是我们先闹起来,只怕会被乌国人等笑话。

木灵子不提起战斗也还罢了,一提起来,苏莎本来已经消了不少的气马上又充满了。

无论他怎么想,这场战斗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许天兆配合一点,就算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自己也用不着再待荀国,更不会被许云封更拉到这战场上来。

这个时候要走也不是不能走,只怕会落个胆小怕事的名声。

归根结底,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许天兆不肯用心帮自己打听消息!什么大战?你们两国大战跟我有什么关系?还别说你们两国,就算是你们整座大陆吵翻了天,整个星球要爆炸,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苏莎说出大话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

要真是整个星球爆炸了,那还找得着孟震和吗?赶紧又找补了一句:不对,星球要是爆炸了,跟我还是有点小关系的。

又一想也不对,要是整个星球真得爆炸了,那自己的任务不就可以无疾而终了?星球都爆炸了,还上哪找人去?那自己不就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时空,回到宇宙时代了?苏莎想到这里,眉飞色舞,口水直流,真恨不得马上就把这颗星球给引爆了。

许天威一向自命胆子大,看见苏莎张开大嘴,一个劲傻笑的模样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对木灵子低声道:这个人不会是炼你们的什么道,炼得走火入魔了吧?我看他的样子,说不定会扑上来咬咱们一口!木灵子大点其头:说得对。

打从在许真人那里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有一直有这个想法。

想我们修行之人,哪里会有他这么多的歪思杂念?经你这么一说,大有可能,大有可能!修行者与异能者之间一向看不顺眼,也不知怎么的,木灵子和许天威偏就投缘,两个人几乎是一见如故,如今联手对付起苏莎来更是合作无间。

还不要说苏莎这种不经世事的宅男,就算是如何能言善辩的人物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好了,你们不要再开苏道长的玩笑了!乌国大军近在眼前,还是商量如何守城为要。

身为荀国国主,许天兆当然不会像木灵子,许天威那么任意而为。

他不介意拿苏莎来开玩笑,但绝不会选现在这个时候。

正如木灵子所言,乌国大军列于城下,就算明知没有修行者相助,他们万难拿下此关,许天兆也不敢大意轻敌。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免得让荀国大小将领,数万士卒失望。

这就是身为大人物的苦处。

因为地位太高,身上寄托了太多人的希望,代表了太多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东西,所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能不小心谨慎,万一有什么差错,受影响的小则是一个团体,大则是一国。

列国游说之士则有言贫贱者可以骄人,富贵者不可骄人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当然,世界上也绝对不缺乏那种脑满肠肥,肆无忌惮的人,而且这种人往往还会过得很得意,天老大,他老二,谁都奈何不了他。

但对这种人所在的利益团体来说,只要这种人的数量超过百分之十,这个团体必然是顶风臭八百里,有仇没仇,知道不知道的提起来必然是泼口大骂。

许天兆当然不想他率领的荀国是那样一个情况,从各种情况来看,许天兆都是荀国历代最杰出的几位国主之一,(苏莎不了解这个情况,否则定然会把这当作他是孟震和的铁证。

)虽然他性格温和,主政仁慈,素有仁主之名,却并不意味着他甘心做一个守成之主。

乌国黑沙利野心勃勃,对大陆上的有识之士来说,几乎是人尽皆知。

许天兆如果不想和黑沙利争雄,早可以未雨绸缪,多方压制。

可许天兆并没有那么做,相反,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

因为许天兆知道,荀乌两国迟早必有一战。

对于乌国来说,若想入主大陆,正式参与大陆争霸,必要拔掉占据地势之便,阻挡他顺利出兵的荀国。

而荀国若想无后顾之忧,全力应付其它国家,也必须要把地处背心要害的乌国打残。

许天兆把两国的情况反复对比,权衡了不下数百遍,终于得出结论:如果在他这一代还没有办法把乌国打得元气大伤的话,那么不出百年,乌国必然实力大涨,如同出闸猛虎,再再也无法制衡。

古语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许天兆绝不是那种只顾眼前的短视之人,既然迟早要战,倒不如把战争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黑沙利不是野心勃勃吗?许天兆就要利用他这种野心,让他把人心都驱赶到自己这边!第一百一十四章 开战(中)许天兆在城楼之上观察乌国大军之时,乌国国主黑沙利也在观察荀国的动静。

按大陆自古以来的礼仪,国主临阵,当全军呐喊,伞盖齐布,背后还要有一根的大旗,一副向我开炮的架式。

黑沙利把这套东西给免了,不但免了这些东西,连那极花心思所做的王者盔甲也扔在了一旁。

除了居于众将中央的特殊位置,单从外表来看,黑沙利和普通的将领没有什么两样。

听说荀国国主也已经亲临这常平关,此时说不定也能城楼之上向下观看呢!黑沙利半是自言自语,半是与人说话地道:自从上次在荀国都城一会,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真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啊。

当日我与他各擅胜场,谁也压不倒压,今日我统雄师百万,兵临城下,不知他是否还有胆量与我当面一较长短。

一时之间黑沙利心中忽得升起一种浪漫主义情怀,向旁边的上将军熊如铁道:派一个人去问问,许天兆在没在城楼上,我想请他出门来见上一面,就不知他没有这个胆子。

熊如铁人如其名,当真是生了一张铁面,脸上不见丝毫笑容。

谁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他对黑沙利的想法根本不以为然,但他执行起黑沙利的命令来却毫不打折扣,马上就从军中选出了一名自告奋勇的偏将,命他前去喊话。

选出的这名偏将名唤王安,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热血沸腾,追求传奇的年纪。

听到黑沙利的命令,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传奇的产生了。

数十万大军对垒,两国国主阵前交锋,还有比这更富有传奇色彩的吗?自己能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角色,单凭这一点,就足以青史留名了!请问荀国国主在吗?我家国主黑沙利陛下命我传话,荀国许国主在吗?我们国主有话要说!王安单人匹马来到城墙之下,仰头大声喊道。

城上荀国将领的目光都转到了许天兆的身上,看他有何表示。

许天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名荀国将军向下答道:我家国主在此,乌国国主有何话要说?王安道:我家国主言道,他与许国主昔主论辩难分高下,今日他率百万雄兵,千员战将,兵临城下,不知许国主可还有胆量与他当面论辩否?区区二十万人马就号称百万雄师,这个黑沙利还是那么大言不惭。

许天兆轻声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正常,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

还好,只是叫我下去论辩,没有说和我挑战决雌雄,总算还没有病到家。

你们说我是去也不去?荀国众将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接这个话头。

这个话头是好接的吗?这可不是两个人去饭馆吃饭谁付帐的问题,在数十万大军面前论辩,万一许天兆要是有个一差二错,这个责任谁来负?可要是和许天兆不要去,那岂不是说国主没有那个胆量?若是以后许天兆算起后帐来,说当时我本来是想出去的,因为某某,才打消了这个主意,以至负上了胆小的名声,这全都怪某某,来啊,把某某给我推出去砍了。

这死得岂不冤枉?故此荀国的将领一个个目不斜视,好似木雕泥像一般。

许天兆也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提供意见,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傻大胆的人,自己身边就有三个。

天威,你怎么看,我应不应该出去?许天兆只叫了许天威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另外两人一定会**来说话的。

当然要下去了!不出许天兆所料,苏莎马上就说话了:人家都提出邀请了,要是不下去,多没面子!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当着这么多人,你要是服了软,以后还能服众吗?别人一提起来就说,荀国国主乃是无能胆小之辈,你们荀国人面子上也无光吧?还有一点,苏道友没有说吧?木灵子道:反正这是许国主的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了。

反正就算是有了危险,也是许国主的危险,又威胁不到你。

苏道友,是这个意思吧?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莎一副我不屑于你说话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木灵子说破了要害。

那么木道长的意思是让小王不必前去了?许天兆道。

木灵子还未答话,许天威已然急道:怎么能不去呢?国主,这不止是您的体面,也是我荀国的体面。

更何况两国大战大即,若是不去,先就失了士气,对众将士也必有影响。

木灵子笑道:上将军何必着急?见与不见,我想国主心上早有主意,原不用我等在此鸹噪。

国主,我说得没错吧?许天光哈哈大笑:木道长夸奖了,小王何尝有什么主意。

不过我和黑沙利,总算有一面之缘,既然他出言相请,我总不好驳他的面子。

不过此人有些无耻,也不能不防着他一些。

我有意劳动一下木苏二位道长,请二位暂担起保护之责,再加上天威,我想乌国修士再如何厉害,只怕也不能一下取了我的性命吧?末将愿为国主效死!许天威二话不说,屈膝跪倒,看那样子就算许天兆真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

区区小事,贫道定当竭力。

木灵子身为修行者,要比许天威有尊严得多,只是向许天兆淡淡行了一礼,却也没有推辞。

独是苏莎站在一边,既不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点表示也没有,倒是和那些荀国将领有**分相似。

那些荀国将领不说话,许天兆不在乎,苏莎不说话,他也不能不作理会。

苏道长,你的意思呢?许天兆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苏莎板着脸道:你爱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说,苏道长是不想承负保护之责了?我没这么说。

那就是答应了?我更没这么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天威不耐烦地道。

我说了我没什么意思。

你……许天威忍不住就想动手,木灵子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苏道友的心思我知道。

他不想去,可又怕说出来,别人会说他胆小,所以就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苏道友,我说得对也不对?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都行!苏莎当然就是这个心思。

他有心看许天兆的乐子,可绝不愿意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嘛,数十万大军,指不定里面藏着多少修行者。

没事还好,真要出了事,那就真成了千夫所指了,而且这指还不是用手指,是用刀枪法宝来指。

就自己这点本事,也不用多指,指上那么几指,以后就真不用指了。

许天兆看出了苏莎的想法,忽得上前一步,凑近苏莎耳边轻声道:苏道长当真不去吗?你一直要找新奇之事,眼前的不就是最大的新奇事?你怀疑我了,为什么不怀疑那位乌国国主呢?万一他就是您千方百计想要找的那个人呢,您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你骗鬼去吧!苏莎脑子再笨,也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

万一?那要万一不是呢,万一他动手了呢?任务是很重要的,但我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万一来个任务也没完成,小命了民丢了,我不是亏大了?再者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要找什么人,没有一个确实的凭据,他就算站在我眼前我都未必认得出来!苏莎正想着,城下的王安似乎又接到了新的命令,大声叫道:贵国有没有一位苏莎苏道长啊?他的师长也想见他一面。

许国主若是应约,就请和苏道长一起来吧!得!这下什么也别想了,人家指名道姓要苏莎下去。

师长,苏莎哪有什么师长?他的师长都在殖民星球的大学里呢,而且苏莎认得人家,人家都未必会记得苏莎。

在这个时空能自称苏莎师长的,除了六处行动组组长云天舒又有哪个?苏莎敢拿许天兆的话不当一回事,对这位战斗组组长的话可不敢不听。

对许天威在一旁的窃笑只作看不见,反而催促许天兆道:许国主,人家也等了半天,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许天兆心中暗笑,正待命人打开城门,好放自己四人出去。

只听木灵子道:虽然许国主已经答应了,但若是普普通通地出去,总是弱了声势。

就让贫道帮许国主铺一条道路吧!说罢,举起右手向外一抹,一道霞光从他掌中射出,宛如一座拱桥从城头搭到了城下。

许天兆见木灵子如此会做人,心中甚是欢喜,乘上帝王桃花驹,右边是许天威,左边是木灵子,苏莎跟在三人之后。

沿着彩桥不紧不慢,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两军阵前。

乌国阵中黑沙利对许天兆的这种作派也是嗤之以鼻,冷笑道:许天兆就是喜欢做这些华而不实的事情。

需知争霸天下,凭得是武力,除此之外全都是虚的。

只要你能赢得了所有人,天下便是你的,那时你想怎么收拢人心,怎么装腔作势都由得你!现在搞这一套,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乌国地处偏远,民风向来有强者为尊的传统,他这番话说将出来只听得乌国将领不住点头,只把许天兆看成了小丑一般。

许天兆只带了三个人,黑沙利当然也不能多带,也只带了两道一将一共三人迎了上去。

能被黑沙利选上的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两名修行者不提,单说那名将领便是乌国异能排行第一的姜效行。

传说他本领之大已经不在金仙级的修行者之下,只不过此人一向高傲,在乌国军中只是挂一个虚衔。

这次黑沙利能把他也搬出来,也花了不少心思。

双方八人在离对方近十丈的地方同时停下了脚步。

这个距离对双方来说都是最短的安全距离,再往前走就该有人不放心了。

黑兄,你好风雅啊,竟选在这个场合约我重拾昔日话题。

还好许某还有点胆子,若是胆子小一点,岂不负了黑兄的一片美意?许天兆首先笑道。

听他的口气倒真像和黑沙利是好老友一般。

黑沙利也笑道:黑某不过是附庸风雅了。

这也是当年从许兄身上学到的。

我倒从来没想过许兄会没有这个胆量,不过这天下事可不是仅有胆量便行的。

哦?那黑兄认为除了胆量之外,还要有些什么才行呢?还要有实力!黑沙利把实力二字念得格外有力。

黑兄言下之意,是说我荀国没有实力了?许天兆用手向后一指,雄关铁城,精兵良将,黑兄纵有百万雄师,千员战将,只怕也只会落得个无功而返吧?这位国主平时素以和蔼待人,今日遇到黑沙利,竟意外地咄咄逼人。

言词锋利尚在其次,眉宇之间更是有一股压不住的气势。

黑沙利却也变得沉稳起来,受到许天兆这样的挑衅,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之色,词真语切地道:我当然知道荀国的实力,我更知道许兄的本领。

但许兄你想过没有?若你我两国开战,得利的是谁?是凌国,还是三贤国?许兄真想你我两国拼个你死我活,而让别人渔翁得利吗?黑兄此言差矣……许天兆正想还以颜色,说破黑沙利的用心,忽得从他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要打要杀,直接动手好不好?费这么多唾沫干嘛?难道你们还指望,能把对方说死不成?黑沙利脸色一变,厉声道:哪个说话?连人都不叫,只称哪个。

这个!苏莎也不含糊,拿出他课堂上和老师叫板时的脾气,把头一挺,答道: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员苏莎在说话。

我就这么告诉你了,你听得懂吗?黑沙利双眼瞳孔忽大忽小,果然不明白苏莎在说什么,不过他对苏莎这个名字倒不陌生,道:原来阁下便是苏莎道长,贵师长云道长刚才还想要见你。

不过我正和许国主在说话,阁下这么随随便便,就算我不计较,难道你连许国主也不放在眼里吗?第一百一十五章开战(下)智力在五十以上的人都不会中黑沙利的诡计,他话里的挑拨之意实在太过明显了点,苏莎偏偏马上就中计了,扯着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地道:有什么随便不随便的?他是他,我是我,我又不是他荀国人。

许天威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在这两军阵前,闹出事来会让乌国笑话,他免不了又要和苏莎争较一番,现在也只能瞪眼的余地了。

木灵子脸上则露出了微笑,无论苏莎缺点如何多,却不曾失去修行者的根本。

身为修行者若是没有笑傲王侯的胆魄,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修什么行,求什么大道,不如老老实实去求官好了。

许天兆脸上却露出尴尬之色,对苏莎怒道:苏莎,你太放肆了!不要以为你是修行者,我就奈何不了你!真是奇了,该发火的不发火,一向好脾气地倒暴躁起来了。

苏莎脑中忽得灵光一闪,竟猜出了许天兆的用意。

这位国主之所以如此,只怕是有意为之,别有用心。

明着斥责的是苏莎,实则却是做给黑沙利看的,好让他以为许天兆与荀国的修行者并不能齐心协力。

许天兆也不指望黑沙利会因此犯下什么大错,但只要他有了轻敌之心,以后行事之间总会多出一些破绽。

太过分了,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利用我!醒悟到这一点,苏莎也没有了和许天兆唱反调的兴趣,把目光投向远方,对许天兆的斥责冷漠以对。

苏莎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许天兆已经取得了他想要的结果。

乌国将领见许天兆连手下都不能完全掌控,弄得要当着敌人开口斥责,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世间御下之法见仁见智,但有一种行为却无疑是绝对错误的,那便是当着外人,斥责自己掌控不了的下属。

要么,你就提前想办法,把下属管理好,要么,你做出大度的样子,对顶撞自己的下属先不计较。

有帐不怕算,他只要在你手下一天,你还怕收拾不了他吗?你既拿他没办法,又偏要当着别人训斥他,让他当面跟你顶撞起来,丢的还不是你自己的面子?许天兆做出这种事来,本事再高也有限。

许天兆好像来了戏瘾,苏莎都不说话了,他却意犹未足,嘴里念念叨叨从第一次见苏莎,苏莎就是如何无礼说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很有把两军阵前变成诉苦会的意向。

好了,好了,天兆,不要再在我面前作戏了!黑沙利也非是一般人物,并没有上许天光的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的吗?不是我说你,大家这么熟了,耍这种小把戏有何用处,徒然贻笑大方耳。

你大方我可不大方。

许天兆终于停止了诉苦会,笑道:我荀国可比不上你们乌国人强马壮,个个上阵不要命。

只要能让我荀国少死一些人,不要说是小把戏,就算是更小的把戏我也会试上一试。

再者说,你管得了自己不上当,可未必管得了下属。

不信你问问他们,有多少心中已对我荀国有了轻敌之意?以这样的心态上阵,就算你乌国有得是精兵强将,只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黑兄既然也知凌国和三贤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又何苦做这种让别人渔翁得利之事呢?我劝黑兄还是早早收兵回去,你我两国相安无事岂不是好?黑沙利哈哈大笑:天兆啊天兆,你可算是我的知已了。

你竟然用我的话反过来劝我。

如此看来,你我两国之间是必有一战了?这句话我记得十年之前黑兄就说过了。

许天兆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大陆太小了,容不下两个强国。

若是不明白告诉别人,任谁也想不到出名的仁君许天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太小了,那我们就让它变大些吧,杀了他!黑沙利话音未落,拨马向后便退。

他身后的两名道人,早祭出了各自的法宝直取许天兆,姜效行更是干脆,一催胯下万里烟云兽,如同一团乌云便冲向了许天兆。

国主快走!许天威自出城便提高了警觉,一听黑沙利杀字出口,早挡在了许天兆身前,挥手中紫金锤向姜效行便砸。

那姜效行能被称为乌国异能第一,先不说他的异能究竟如何,只说他的胆量便非比常人。

他手中使一杆方天画戟,对许天威紫金锤不闪不避,直直撞了上去。

万里烟云兽的冲力加上他的臂力,足可让方天画戟穿过许天威的身体再击中许天兆。

看来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真是下了决心要为乌国效死了。

许天威心中冷笑,心道:若以为这么作就能吓倒我,你也太小看我许天威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得敢拼命!他擅长的是雷电之力,早就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磁场,姜效行的方天画戟再锋利也绝扎不进他的身体。

相反许天威的紫金锤却能把姜效行的脑袋砸成一个烂西瓜。

也不知姜效行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明明已经看见许天威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紫气,方天画戟却没丝毫的擅抖,真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仍旧一戟扎了过去。

这一戟正中许天威的胸口。

他这一击果然不简单,只打得许天威一声闷哼,嘴角渗出了血丝,但到底没有被扎伤。

许天威的紫金锤却结结实实砸在了姜效行的太阳穴上。

这一锤力道十足,不要说是人脑袋就算是个铁疙瘩也被砸扁了。

只砸得姜效行血肉模糊,哼也没哼一声,便从万里烟云兽上栽了下去。

许天威扭回头向许天兆笑道:国主,这姜效行名声在外,却原来是浪得虚名,被我一锤就打……小心!许天兆脸色骤变,向许天威大声叫道。

许天威只听见了一个小字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 s.cOM 文字版首发,便被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切中了左肩,总算他的雷神附体还没有完全解除,才没被一刀两断,但左肩与身体也只有一丝相连,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瞬间便染红了许天威胯下的风雷兽。

姜效行手持方天画戟,把脸上的血迹擦去,冷笑道:如何?我是不是浪得虚名?你的雷神附体我早有耳闻,看来也不外如是!许天威万没想到姜效行的异能竟然是逆天的不死,一时大意落了个险此丧命的下场。

姜效行可不想让许天威差点丧命,他想许天威完全丧命。

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还有另外外号,唤作手下无活口。

只要是跟他交手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姜效行心狠手辣。

这一次他当然也不会例外。

一柄三尖两刃刀及时架住了方天画戟,苏莎满心不情愿地道:你一定没看过我们那个时空的电影,不然你就不会说这么话了。

早点下手多好,也省得我内心矛盾了。

原本苏莎是准备看笑话的,乌国修行者的法宝一出手,他扭头就准备向后跑。

可惜木灵子早行一步抢在了他的前头,双掌一推把他堵了回去,嘴中还道:苏道友,那姜效行乃是乌国异能第一,你千万要小心了!我小心你个头!苏莎在心里破口大骂,许云封是如此,这个木灵子也这样。

我招谁惹谁了?生怕我过得平安是不是?可木灵子早有准备,这一推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正是苏莎这种浑身力量却不懂运用之法的笨蛋的克星。

苏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他推到了姜效行的面前。

苏莎毕竟是个有良知的人,虽然一向和许天威不对付,却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这才取出三尖两刃刀架住了方天画戟。

姜效行也不理会苏莎是谁,反正都是敌人。

他原本也不指望当真能将许天兆斩杀阵前,能杀了荀国的上将军已经很不错的结果了。

如果能再加上一名修行者自然更好。

他手腕一抖,方天画戟两侧的月刃急速旋转起来,向苏莎的脸上剐去。

你下手还真狠啊!苏莎叫骂了一句,三尖两刃刀拼命上举,想将方天画戟弹开。

姜效行岂容他逃脱,双臂用力也是拼命下压,非要在苏莎动一回整容手术不可。

两个人同时用力,只听得喀一声,姜效行的方天画戟断为两截,戟头远远飞了开去。

苏莎这下可得意了,敌人手无寸铁,自己却有一把锋利无比的三尖两刃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他还是苏莎吗?不死?也许这种不死的异能对付别人很有用,对付苏莎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本来他就无意要姜效行的命,打折这个人的四肢对苏莎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警告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唉呀,你的戟都折了,还敢还手?方天画戟的折断没有给姜效行造成丝毫的阻碍,他停也没停一下,挥动手中的半截戟杆向苏莎的头上打去。

苏莎一个不留神,脑袋差点就被他打破了。

你属蟑螂的啊?这么能坚持?苏莎身处险境,嘴里的词反而越来越溜了,一面挥动三尖两刃刀将姜效行的攻击一一拦下,一面还有空闲出言讽刺。

姜效行一言不发只是挥动戟杆猛攻,他的异能是不死,不代表他除了挨打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那半截戟杆在他手中无异于刀剑斧钺,或刺或斩,或砍或劈,竟是一等一的古武高手。

苏莎枉有一柄三尖两刃刀在手,被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苏莎心中发急,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担心自己这条小命。

苏莎有多少本事,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以往那几仗之所以能屡战屡胜,有一个很重大的原因,那就是他总能把敌人远远地隔开,这就给了他发挥的空间和时间。

像这种短兵相接,一招不慎就有丧命之危的情况,苏莎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脑子里明明有不少招数,术法可用,可一看见姜效行戟杆打来,顿时就都忘得一干二净,只顾把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让敌人不能近身,其它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半空中云天舒见他如此表现,气得一个劲儿的摇头:笨蛋,笨蛋,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平时的训练都练到狗身上了!他想了想,用手向下一指,一道白光正中姜效行挥舞的戟杆。

原本已经断为两截的方天画戟被白光一照转瞬间恢复如初,戟头光芒闪耀,比完好无损之时还锋利了三分。

方天画戟恢复原样,姜效行的攻势反而一窒。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身高的人忽然变成姚明一样的高度,就算以前再怎么熟练的动作也总会变得生疏。

姜效行在方天画戟上下了十五年的苦功,方天画戟就好像是他延长的手臂,就算是手臂忽然变短了,他也能从容应付。

但他从来没试过断了的手臂忽然变长,而且变得更加顺手了。

这就使得他不得不停顿一下,好重新调整攻势。

这就给了苏莎机会。

大般若涅槃经!苏莎抓住时机,口中念诵起这保命的经文。

三尖两刃刀上浮出现金色经文,三尖两刃刀刀刃光芒四放,如同旭日东升,晃得姜效行睁不开眼睛。

苏莎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马上容不犹豫地……逃跑了!天空中的云天舒鼻子都气歪了,枉费我替他制造了大好机会。

这个小子纯粹是烂泥扶不上壁,朽木不可雕也!云天舒要是六处处长,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小子给开了!真不知道夜慕白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非要把他留下来不可!也怪我自己啊,当初要是不把他收进来就好了!苏莎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来这场仗就是被木灵子算计,才赶鸭子上架遇上的,现在许天威已经被城里的人救了回去,自己当然就没有和姜效行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他唤出走鳞,风一般向城楼飞去。

苏莎要走,姜效行却不愿放他走。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把后背卖给敌人的傻瓜,要是白白错过这个机会,那自己不就成了傻瓜了吗?姜效行伸手自万里烟云兽得颈上摘下一枚铃铛,喝了一声着!,向苏莎后背打去。

这铃铛乃是姜效行从一位修行者处得来的,号称发无不中,中无不倒,倒无不死。

姜效行试过几次,称得上是货真价实。

苏莎听得脑后铃声响亮,情知这必定是姜效行发出的东西,他也不回头,只是取出那面超结实的盾牌挡在了身后。

经过和许天威一战,他对这面盾牌信心十足。

果然一声脆响之后,铃铛被盾牌挡了回去。

苏莎还没笑出声,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在走鳞上再也站立不定,一头栽了下来。

听见惊魄铃铃声的人还没有不倒的,你也不会例外!姜效行冷笑一声,催万里烟云兽来赶到苏莎身前,举起方天画戟向下便刺。

出来吧,光牙!这一摔要是放在没进六处以前,苏莎就得直接进医院,但现在虽然摔得也不轻,但神智却还清醒。

或者说除了眼前发花,看不清东西之外,还算清醒。

光牙乃是魔兽的一种,虽然需要瞄准,但要求并不高,正适合现在的这种情况。

姜效行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他与人生死相搏的经验比苏莎和人交际的经验都多,大意失荆州的事情,在他身上绝不会发生。

见一道白光向自己射来,姜效行举起方天画戟向外便是一击。

方天画戟第二次被打断,光牙去势不减,从姜效行身上斜穿而过。

姜效行一声闷哼,也栽下了万里烟云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观阵(一)咦,这记光牙倒有点意思。

虽然还远远不够看,却比以前的强了不少。

难道这个小子有狗急跳墙的资质?一到生死关头,本事自然而然就涨上去了?云天舒在空中若有所思,要是这样的话,总算不是个废物,可以算是垃圾吧?苏莎并不知道自己被从废物升级到了垃圾,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高兴。

他无意杀姜效行,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姜效行非要取他的性命,苏莎当然做出反击了。

天魔功!苏莎不及从地上站起,便运起天魔爪向姜效行扑去。

两个人都摔在地上,苏莎这一扑倒真有几分狮子搏兔的架式。

不过姜效行可不是兔子。

身具不死异能的姜效行受伤的次数比苏莎作春梦的次数都多,他曾经为了试验自己的异能,在一天之内身伤轻重伤一百三十余次。

对于在负伤状态下如何作战,姜效行有丰富的经验。

能不死,并不代表他不痛,但姜效行却很喜欢这种痛感,因为这能使他保持清醒,随时就应付敌人。

光牙造成的贯穿伤给姜效行的移动造成了很**烦,却并不是不可以克服。

见苏莎一爪抓来,且爪上蓝光闪烁,姜效行就知道绝不是什么良善功夫,一式剑指向苏莎右眼点去,仍旧是他以命搏命的惯常打*。

苏莎这一爪就算能将他抽骨吸髓,也比不上被他打瞎一只眼睛来得厉害。

苏莎的胆色明显比不上姜效行,别看他表面上气势汹汹,一到真拼命的时候,他就弱了。

一想到自己的眼睛会被敌人一指捅瞎,他就浑身发抖。

托科技发展的福,宇宙时代移植眼睛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就跟原始地球时代拨牙手术一样简单。

但苏莎并不想享受科学进步带来的好处,自己身上的东西学是原装的比较好。

不敢和人家拼命,苏莎这一式天魔爪自然就抓不下了,只能一个后翻滚了出去。

他前扑之时犹如狮子搏兔,此时后翻恰如丧家犬,速度倒比前扑之时还快了三分。

姜效行紧追不放,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剑指原势不变向苏莎刺去。

打蛇打七寸,对方既然不敢和自己拼命,自己就偏偏要和他拼命,好寻他的破绽。

苏莎一步错,步步错,初时丧了胆气,再想鼓起勇气谈何容易?面对姜效行的进逼,只得一退再退,一翻再翻,这个时候既不像狮也不像狗,倒像是耍把戏的猴子,随着别人的锣声不停地翻着跟斗。

云天舒在空中打了个哈欠:行,别的不说,翻起筋斗来倒真利索。

这也算是学有所成吧?以后还是被六处开除了,还可以改行去耍杂技,倒也饿不死他了。

忽又笑道;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了局?后面还有重头戏要唱,没有道理要让他们两个龙套在这里耽误工夫!说罢,将手中火尖*向下一指,一条火龙张牙舞爪落在了姜效行和苏莎之间,将二人隔了开来。

什么人!姜效行明明只差一线就能将苏莎重创,却偏偏不能得手,心中本就有些憋闷,现在又有人横插一杠子,顿时大怒。

若不是看那火龙来得神妙,明明不过是一个虚像,摇头摆尾之间却颇有神韵,显见出手之人非同一般,姜效行早已破口大骂了。

苏莎的反应比起姜效行就差得远了,人家手机快速阅读:wàp.1⑹κx s.cOM 文字版首发都已经停手了,他还在不停地翻跟斗,一连又翻了五六个,这才明白过来:啊,原来敌人已经不在追击了。

适才他一口气翻了不下三四十个跟斗,饶是他身体素质好,也不禁有些头晕眼花。

翻得时候不觉得如何,这一停下来,就感到天晕地转,好像有人在大力拉扯自己,身子东倒西歪,晃悠了半天才完全清醒过来。

姜效行若趁此时动手,八成就能将他置于死地,无奈那条火龙紧紧护住了苏莎,姜效行只能望龙兴叹,徒叹奈何了。

云天舒笑道:我是什么人,姜将军回去一问便知,倒是姜将军自己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不过是个龙套,主角出场之时你自然可以出来站脚助威,现在主角都已经回去了,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场,岂容你这种龙套在这里浪费时间?姜效行差点没气晕过去,他纵横大陆近二十年,谁不对他另眼相看?此次黑沙利为了请他出山,更是费尽了心血。

送了多少贵重东西不说,更不敢缺了一点礼数,姜效行拿足了架子,这才出山为其效力。

云天舒竟然说他是龙套,{虽然姜效行不清楚龙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怎么想也不会是好话。

},这就真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

可不能忍也得忍,姜效行架子大,脾气大,但眼力更好。

谁有本事,谁没本事,谁的本事多大,他扫一眼就能知道个**。

一般的修行者他真不放在眼里,但面对一位大罗金仙他总不能再由着性子来。

大陆虽大,大罗金仙一级的人物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个,那都是些能移山填海,倒转星河的大人物,绝不是姜效行这所谓乌国异能第一人惹得起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狂吗?不是很敢拼命吗?怎么现在连话也都不敢说了,你倒是说两句啊!苏莎可算见到亲人了,他自以为有云天舒给他撑腰,态度马上张狂起来。

姜效行羞刀难入鞘,看看苏莎,又看看云天舒,看看云天舒,又看看苏莎,直恨得咬牙切齿,正想豁出一切和云天舒拼了。

忽从乌国军营方向飞来一人,高声叫道:云道友,姜将军,切勿动手,切勿动手!却是乌国的大罗金仙若山道人见情势不对,劝架来了。

云天舒笑道:若山道友,你不用着急,我无意和这位什么异能第一人动手,不然他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不过你来得倒得正好,荀国那边正有人想和你谈谈呢。

许道友,好久不见,我的组员承蒙你照顾了。

云道友客气了。

大家都是同道,就算各有打算,一点香火之情总是要有的。

许云封也不知何时来到了场中,姜效行和苏莎竟没有一丝察觉,若不是云天舒说破,只怕许云封要了他们的小命,他们还悯然无知。

若山道人落下云头,走过姜效行身旁之时,轻拍了他一掌,道:姜将军,国主正在营中等你回去庆功,快些回去吧。

这里就交给贫道了。

姜效行知道若山道人这是给他个下台阶,不然他还真没脸就这么回去。

眼下有三名大罗金仙在此,凭他区区一个异能者,已经没有了参与的资格,有了若山道人这两句客气话,别人也不会说他落荒而逃,算是保全了脸面。

他都走了,那我也回去了。

唉呀!苏莎鬼精鬼精的,也知道现在这三个人凑到一起,事情绝不会小了。

自己要不快点闪,少不了又要被抓来顶缸,姜效行一走,他拨腿也想溜。

无奈,在场三位大罗金仙其中二人都一直盯着他,他想溜论何容易?这不,刚一抬腿,就被云天舒一道气劲打了个筋斗。

云天舒嗤笑道:我没让你走,你又能走到哪儿去?老实在那里呆着,一会说不定还有用着你的地方。

许云封抚掌笑道:云道友之言,深得我心,一时说不定还真有用得着苏道友的地方。

苏莎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以云天舒和许云封的本事都听不清,但看他样子绝不会是说什么好话。

若山道人对苏莎并不关心,他向许云封拱了拱手,道:许道友,当日山谷一见,贫道就觉得道友有些眼熟。

回去仔细一想,才记起你我当年曾经在云霄论道中见过,只不过那时许道友隐去了真身。

贫道对许道友的道行心胸甚是钦佩,不想你我终是在此等场合见面了,天意难测,莫此为甚。

许云封微微一笑:若山道友一片为国忧民之心,云封也是佩服的。

却不知天下之事,往往都是因为这好心而引起来的,诚所谓‘天下本无事,唯人自扰之’。

想我辈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世之事纵使要管,也不过是管一些不平之事,似这等争霸之事,实非我等应该插手的。

若山道友若是愿意罢手,我愿与若山道友同归深山,再不理这俗间闲事,你我遍游宇内,参玄悟道,岂不胜过在此地撕杀百倍?此乃云封真心之言,绝无虚假,不知若山道友意下如何?若山道人脸上显出尴尬之色,他本想开口劝说许云封,不想许云封棋高一着,先他一步开口,一番话说得真挚恳切,倒叫他不好开口了。

若山道人咳嗽了一声,苦笑道:许道友言词犀利,贫道甘拜下风。

既然如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

你我都没有退路,大家就各展神通,看看谁输谁赢吧!这才对嘛!要打就打,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好不爽快。

云天舒叫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与其纠缠不休,倒不如聚在一起打个痛快。

胜者为王,谁也没话好说。

若山道友,画下道来吧!这位六处行动组组长生性好斗,三天不打架手就痒。

什么事情有他卷进去,肯定是无事变有事,小打变大打。

画下道?画下什么道?我们是修行者斗*,让你这么一说变成无赖打架了!若山道人心中不满,也不去理会云天舒,只向许云封道:许道友,你我双方道友俱都不少,若是一个一个斗将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与其白费时日,倒不如一次作个了解。

许道友意下如何?许云封哈哈大笑:若山道人行事果然痛快,适才贫道在营中听闻,贵国修士摆下一大阵,要我等前去破阵。

此事可是真的?不错。

正是如此。

若山道人道:我们乌国修行者七拼八凑,才弄出一个见不得人的阵势,想请荀国各道友指点一二。

若是有人能破得了此阵,我乌国修行者从此绝迹俗世,若是无人能破得了,嘿嘿,少不得要给我乌国一个交代了。

许云封冷笑道:若山道友好大方,贵国修士不知花了时间心思,才排出这么一个十拿九稳的阵势,却叫我等来破,若是我方说要花上十年八年,贵国各位道友也愿意等吗?这个自然不能。

那么若山道友的意思是说我荀国众道友要在一天之内把这个阵给破了?若山道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这个……若山道人沉思了片刻,道:其实以我等的道行都知道,天下没有攻不破的阵势,只要有耐心,百八十年的磨下去,再厉害的阵势总会露出破绽。

不过,这并非是破阵的正道,而且那只是说死阵,有人主持的阵势又有不同。

这个,这个……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方好像把事情做反了。

天下只有防守一方摆阵的,哪有主动进攻的一方摆阵让对方来破的?对方反正是防守,拖着不破又能怎么样?唉呀,这就是当宅男的毛病,动手的时候总容易弄出乌龙。

哪有那么多的说头?云天舒不耐烦地道:这个阵能破不能破,要花多少代价去破,凭我们的本事还看不出来吗?若山道友,是个什么阵势,你先让许道友看看,看看这笔买卖能不能谈,不能谈再商量嘛。

还再商量!你以为我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斗*,不是做买卖!他要是看了阵答应下来,岂不就是说他有破阵的把握?那我们还斗什么?他要是看完了阵不答应,难道我们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不成?若山道人心里把云天舒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道:这件事情本就难办,有了你这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搅进去,那更是乱中加乱!无奈云天舒虽然态度很成问题,实力却摆在那里,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一个大罗金仙的帮手给得罪了。

若山道人除了心里发狠之外,也不好说什么。

许云封笑道:云道友的话我爱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成与不成,大家最好不伤和气。

不能再让他们两个说下去了。

若山道人暗叫不好,再让这两个人说下去,战场就变成交易场了。

他急忙咳嗽一声,道:许道友,这样吧,我们就以三月为期。

三月之内,只要贵方能破了此阵,我们乌国修行者便认输罢斗,若是破不了,也请贵国道友回山清修。

许道友,三月总应该够了吧?许云封想了想,笑道:够与不够的吧,也就这么回事了。

既然乌国众道友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我等若是不答应下来,岂太不给面子了?马马虎虎就这么回事吧。

不过,若山道友,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要还哦。

他的口气越发像是买卖人了。

若山道人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好,就算是贫道欠了许道友一个人情。

许道友,可要前去观阵吗?怎么能不去呢。

许云封道:买卖定下来了,总得要看看货吧。

不能差得太厉害啊,那样不赔定了吗?你真拿这当做买卖啊?若山道人捏着鼻子道:如此,就请许道友移驾,随贫道前去观阵吧。

不容许云封再说什么,驾起云头飞向西南方向。

他怕走得再慢一点。

许云封或是云天舒指不定又说出什么话来呢。

许云封微微一笑,向云天舒拱了拱手,道:云道友,你也随贫道一起看一看吧,贫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好向云道友请教啊。

云天舒道:请教我那真是问道于肓了。

我对阵*这种东西一向不太感冒,从来都是硬闯的。

倒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后辈,说不定能派上点用场了。

苏莎,跟着许道友一起去!这次苏莎没有反对,乖乖地跟着许云封向西南方飞去,因为他知道反对也没用!不过有一点苏莎一直想不明白。

为什么云天舒会这么信任许云封呢?好像一点也不怕六处的秘密被人探听。

苏莎一直想告诉云天舒,这个许云封很有问题,他不但知道六处的情况,而且和六处好像还有很大的怨仇,可许云封在场,他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这个云组长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底子里不会是个大笨蛋吧?苏莎一边飞一边想:他那么大的本事,难道真就看不出许云封身上有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再者说,我们不是来这里冒险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我们是有任务,有目标的,做这些多余的事,什么时候才算是一站啊?可联络器在他身上,他要不发话,我也没办*回去。

这下真是头大了。

他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注意看前面。

按他想,在地上走要抬头看路,在天上飞还用得着这样吗?这么大的空间还不是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他想错了,除非只有一个人,否则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全自由的地方,就算是万丈高空也是一样。

苏莎一个没留神,险些一头撞在许云封的身上。

许云封为人检朴,却喜欢干净,虽然一个人长期在深山独居,布衣素食,却一向整洁,又岂会让苏莎这样的俗物撞在自己身上?当下袍袖一甩,就将苏莎抛出了十几丈远。

苏莎在空中连打了六七个跟斗,才稳住了云头,向许云封嚷道:你不会往旁边让一让吗?非要使这么大的力气,我要是摔下去怎么办?许云封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连驾云也能摔下去,真是白在六处待了那么些日子。

就算是头猪,被六处**之后也应该能腾云驾雾了。

殊不知苏莎比猪还笨上三分,从学会驾云以来,摔下云头的乌龙事不止发生过一次,很有理由担心。

许云封和苏莎在空中稍一耽搁,前面的若山道人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本来以若山道人的涵养,不至于如此心急,怎奈许云封和云天舒适才说的话杀伤力太大,搞得这位大罗金仙到现在还没恢复正常,脾气难免就大了一些。

许道友,大阵就在前面,有什么话等到了大阵再说如何?若山道人满脸不耐地道。

苏莎顺着若山道人的方向向下望去,一条大河映入了他的眼帘。

来自异时空的苏莎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大陆中著名的河流千汇河。

据说这条河有一千多条支流故因此得名。

此河由北至南,流经乌,荀,三贤三国,支脉更是遍布大陆,乃是大陆第一大河。

除了西南的凌国地处偏远之外,大陆上一半以上的国家都要依靠这条大河的水源为生,至于船舶运输更是必不可少。

就因为此河的重要,以至于修行者对此河也十分重视,一旦发现河中有水怪*魔为患,能杀就杀,能镇就镇,实在制服不了也会采取协商谈判的方*,要求对方迁移。

修行者之间的争斗更是不能祸及此河,如有违者,即是大陆修行者的公敌。

许云封没看见大阵,先看见了千汇河,眉头便是一皱,沉声道:若山道友,贵国同道竟然倚河摆阵,难道就不怕大陆众道友众怒难犯吗?若是乌国修行者果真借用千汇河摆下阵式,许云封等人破阵之时难免缚手缚脚。

这还是小事,若是一个不小心损伤千汇河河道,来得河流改向之类的,那影响的可就是整个大陆。

上百的国家,亿兆的百姓都可能受到牵连。

许云封喜好诙谐,但遇到这种事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若山道人急忙解释道:许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把大阵摆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地形开阔,五行之气丰盈,并非是想借用千汇河之利。

这千汇河乃是我大陆百姓为生根本,莫说此时不过是我乌荀两国之争,就算是大陆四国混战,我辈修行者也绝不敢动此河分毫。

得了若山道人的保证,许云封口气缓和了下来,道:如此便好。

若山道友,不是贫道太过计较,而是此河实在关系重大。

无论你我两国谁胜谁败,这千汇河都不可有丝毫损伤,不然的话,我辈便是千古罪人。

许云封的话可算是所有大陆修行者的共识,不要说正道修行者,就算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修行者也不敢做出毁坏千汇河河道的事情。

一旦出事,死的人可不止成百上千,而是上十万上百万。

任你天大的道行,若是结下了这样的因果,也只有死路一条。

若山道人连连点头,道:许道友所言极是,贫道再是不屑,也不会做出如此短视之举。

道友只管放心,我乌国同道派有专人监察河道,还用几件*器将河道牢牢护住,绝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许云封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倒是许某多心了。

若山道友,若是贫道没有看走眼,那雾气蒸腾的泽水之地,便是贵国大阵的所在了吧?苏莎依许云封所说,凝目看去,只见在千汇河偏南之地有一处方圆百里的沼泽,沼泽上方笼罩着一层浓雾。

远远望去,仿佛有一重白色的幕布将沼泽盖得密不透风,让人虚实难辨。

沼泽上方水气蒸腾有雾乃是常理,但雾气浓重到犹如实质的地步就不正常了。

就算是对阵*一窍不通的苏莎也看得出其中暗藏的杀机和凶险,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跟着许云封进去,他就忍不住直打冷战。

若山道人道:那沼泽之中虽然缺火少金,却胜在水气旺盛,和我国道友所布之阵很是相得,况且这沼泽颇有些面积,四周又绝少人烟,少了不少顾虑。

一众道友商议之下,便把大阵布在了那里。

许云封笑了笑,道:有些面积,水气旺盛还在其次,只怕还是因为这沼泽之中有一处三阴绝地,将阵心主坛布于其上,可汇集天地煞气才是主要的吧?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早知瞒不过道友的*眼,不错,这沼泽之中原有一处三阴绝地,太阴,少阴,纯阴三阴皆绝,形成阳煞。

这阳煞之气和水气相混,便形成了这般浓雾,正是布阵的绝佳所在。

不止吧?许云封道:三阴绝脉,阳煞追魂,孤阳难克,万*辟易。

在三阴绝脉之地设坛,可以隔绝一切阴力,要想破阵心主坛就非要用强攻不可。

如此一来,破阵就难了十倍不止,若山道友,贫道说得可对?若山道友也知瞒不过许云封这种大行家,见他说破,也不再隐瞒,道:许道友道行高深,所言自然不会有错。

许道友,你是在阵外看看呢,还是进阵里走走?自然是在外面看!许云封还未答话,苏莎已经抢着说道。

许云封横了苏莎一眼,皱眉道:这里什么时候*到你说话了?老实站在一边,再多话我就把你一个人扔进去!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苏莎可不敢去试,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若山道人心里好笑,心道:云天舒胆大妄为,怎么教出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后辈?真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本领。

唉,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许云封跟他一样,那就省了我乌国修士不少功夫了。

许云封堂堂大罗金仙自然不会像苏莎一样胆小,他既然来到这里,怎么也要进阵看看,回去也好对荀国一众修士有个交代。

更何况他艺高人胆大,自忖就算乌国这个大阵再怎么厉害,自己仅是进阵看看总不会有危险。

训斥苏莎之后,许云封向若山道人拱了拱手,道:若山道友,贫道这就进阵一观,还请乌国各道友手下留情,不要让许某死得糊里糊涂才好。

若山道人忙道:许道友说哪里话来,大家斗阵较技,胜要胜得堂堂正正,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我乌国同道绝不会做那种暗箭伤人的事。

许道友尽管放心进阵,仔细观看,绝不会有人拦阻于你。

如此多谢了。

许云封道了声谢,迈步进入了沼泽。

苏莎没有犹豫太久,他怕时间一长,自己就跟不上许云封了。

这个什么大阵这么凶险,还是跟在许云封身边比较有保障。

临进入沼泽之前,他回头问了一句:若山道长,请问这个阵叫什么名字?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此阵名叫碎玉阵!第一百一十七章 观阵(二)苏莎从外面看,觉得这沼泽也不过方圆二三十里,顶天了也不过五六十里。

就算不用走鳞,凭他现在的功夫,一圈跑下来也用不了二十分钟。

谁知他甫进沼泽,便觉眼前一宽,虽然仍旧浓雾弥漫,却给人一种一望无垠的感觉。

苏莎打起十二分精神,唤出神目欲要看了个究竟,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发现这片沼泽竟有几千里远,就连神目也只能依稀看到边缘。

别白费功夫了!许云封道:这沼泽早被施了‘万里庭户’一类的法门,不破去大阵,就算是你走一两年也走不出去。

你那精兽本事有限,根本看不破真相,你之所以会认为看到了边界,只是错觉罢了。

你用词好高深啊,连错觉都会用,你真得明白这个词的含意吗?苏莎不知死活地问道。

许云封没有理他,凝神向四面周看了看,迈开大步向左边走去。

这位大罗金仙现在对苏莎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知道这个人一紧张就习惯胡说八道,理他只是白费精神。

苏莎紧跟在许云封身后,当真是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寸步不敢离。

鬼知道这个大阵有什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真得长使英雄泪满巾了。

咦,我很有才学嘛,竟然能够出口成章。

不提苏莎在那里胡思乱想,缓解压力,却说许云封。

尽管他心中早有准备,看见大阵阵门之时却也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这座阵门高达二十余丈,俱都是白玉所造,上面灵气缭绕,在这视野极差的沼泽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还是只是一座阵门,许云封自忖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像这样的阵门至少应该有六到八座,就算是有十几座也不稀奇。

看来乌国修行者此次当真是倾其所有,要豪赌一场了。

你也觉得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吧?根本没有必要进去嘛!苏莎见许云封站在阵门前久久不语,以为他也在打退堂鼓,趁机游说道。

许云封瞪了苏莎一眼,讥讽道:是啊,我们在外面看看,然后回去对大家说,我们只是在阵门外面看了看,大阵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概不知。

为何如此呢?因为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胆小如鼠,一遇到什么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尊姓大名呢?……你这话我听着耳熟。

说回来了,你有没有发觉,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些天,幽默感明显增加了。

少说些胡话吧!许云封板起脸道:我现在就要进阵,虽然说这是他们答应的,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危险,你要是怕了,就在外面等我吧。

许先生说得哪里话!苏莎把胸膛拍得发响,毫不犹豫地道:舍生取义,固我愿也。

我苏莎为了朋友甘愿两胁插刀,更加不惜插朋友两刀。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吧,我们两个既然一道来了,怎么着也得一起回去,也免得被人说一句只顾自己不顾朋友,许先生您说是吧?只怕是因为你觉得待在外面更危险吧?许云封一眼便看穿了苏莎的小算盘,冷笑道:你最后那两句话是不是在提醒我,让我千万不要扔下你不管啊?有吗?一定是您多心了!苏莎把脸扭向了一边装傻。

许云封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柄拂尘,向着阵门轻轻一抖,一道金光延伸到了阵门之内。

许云封道:要跟就跟紧我,离我十步以外,我就管不了你了!脚踏金光向阵内走去。

苏莎心想:十步?我离你绝不会超过三步!恨不能贴在许云封身后向阵内走去。

二人走到阵门正下方,眼见就要迈入阵门,忽听空中一声巨响,三道电光向苏莎头上便打。

苏莎吓得魂飞胆破,心道:这个鬼阵也欺负人,明知道我本事小,偏要找我的麻烦!伸手就要取出三尖两刃刀。

许云封反手将他拉住,道:有我在,你慌什么?这么点场面就手忙脚乱,以后你怎么替六处做事?苏莎慌乱之中还不忘还嘴:我怎么觉得你比云组长还像是六处的人,难道说你应聘六处落选过?二人说话间,三道电光已然打到苏莎头顶,忽从苏莎脚下冒出一道金光,将苏莎全身护住,三道电光接触到金光瞬间化为乌有,连苏莎的一根头发也没伤着。

许云封冷笑道:区区一个五极天雷就想阻止人进阵,乌国各位同道也未免太小看天下修士了吧?许云封话音未落,阵里也传出了一阵笑声,一个声音道:许道友道行通天,我辈早已知晓,你若要进阵一观我等绝无意见,但跟着你的那个小子,来历不明,本事低微,若是让他轻松入阵,岂不是说我等乌国修士无能?苏莎这时也放下了心,躲在许云封身后,大声道:我怎么来历不明了?我的来历云天舒最清楚,云天舒!你们应该认识他吧?拉大旗作虎皮是他的本领之一,放着云天舒这么一杆大旗要是不扯的话,他就不是苏莎了。

也不知是不是云天舒威名在外,苏莎一报出他的字号,阵内竟再没有人说话,好像是真怕了这位六处行动组组长一般。

苏莎好生感叹,这才短短数日,云天舒便闯下了这般威名,难道当真是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Com整理鬼也怕恶人?许云封乃是大行家,自然知道要如何去判断阵内的虚实。

他进入阵内之后也不犹豫,认准方向便直直走了下去。

有了电光的示范,苏莎跟得更紧了,要是能变成许云封的影子的话,苏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去做。

来也怪,二人经过阵门时还有电光击顶,进入大阵之后反而一路平安,走了许久不要说遇到什么埋伏,就连磕碰也没有。

又走了一阵,苏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是头啊?不如走快一点吧?走快一点?许云封道:你要是想死,大可以把你的精兽叫出来试着走快一点。

你不要以为走到现在很平静就代表了安全。

一来是对方并没有发动阵势,二来嘛,哼哼……以许云封的矜持自然不好明说,二来全是因为自己道行高深,只能哼了几声以作代表。

苏莎脑子不开窍,非要问个明白不可,追问道:二来是什么呀?您倒是说明白点啊!许云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二来是你造化好,运道高,走的全是安全的道路,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苏莎也不知是假傻还是真傻,这么明显的讽刺他竟然没有听出来,挠头笑道:是吗?这么说我的运气总算是来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就一直走背字,现在总算时来运转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啊?许云封真想把苏莎给扔出阵去,随后一想这正趁了苏莎的心意,才没有付之行动,只是用手中拂尘抽他他一下,笑骂道:你真是一个极品!我问你,这一路上你都看见了些什么?苏莎想了想,道:没看到什么啊,这么浓的雾,又是沼泽里,除了水潭,草丛,泥浆,别的什么都没有。

许云封冷笑道:还什么都没有?这些就足够要上你几百条命了!这大阵之内可谓步步杀机,莫要说水潭,草丛,泥浆,就是你脚下的土地也都设有禁制。

我大略数了数,单是我们走这一路,便有五百七十一处陷阱,三百二十四种禁制,八十二座小阵,虽然并不都是十分厉害,要人命的那种,但其中有几种连我都有些头疼。

现在我们还没有到达阵心,连主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想必那里一定麻烦十数倍。

看来这座大阵绝非一二人能破,要破此阵非荀国同道齐心协力不可。

苏莎哀叫道:我的老天!许先生,许大仙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现在才明白吧。

人家几十人布下的阵,要是你一个人就能破,那乌国那么多修士干脆一头撞死算了!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还连累我也一起冒险,到最后就明白这个啊,老天啊,我真是太冤了!你乱叫什么!许云封怒道:再叫我就真把你扔进阵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冒险!这大阵自然不是我一人能破,但究竟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样的人,不进来看看怎么清楚?你脑子不要太简单了好不好?苏莎宛自不服气,嘴里小声嘀咕道:荀国那么多修行者,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把他们全带过来,见招拆招不就得了?难道还有人想偷懒不来不成?苏莎这是歪理,但歪理不好驳。

许云封道行通天,才智出众,却没有学过纵横家的手段,想了半天竟想不出要如何驳斥苏莎。

但他口头上的功夫虽然不行,拳手上的功夫却是顶尖的,大怒之下用手中拂尘向苏莎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口中骂道:你别的本事怎么没有这么好?你的胆子要是有你口才十分之一好,就不用我保护你了!苏莎不敢还手,只是用手护住头,口中却仍自说道:有理说理,你动手干什么?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啊!还敢说,我打我打!许云封抽得更加起劲。

二人这么一闹,藏身于大阵之内的乌国修士感觉自己好像是小丑一样,而且是不被重视的小丑。

乌国修士中火爆脾气的大有人在,见苏莎和许云封如何胡闹,哪里还忍得住。

有一名唤雷冲天的修士怒吼道:岂有此理!我们是为了表示大方,才不发动大阵,允许他们自由观阵的。

可不是我们的大阵奈何不了他们!若是任由他们这么胡闹下去,我们乌国修士就当真要像那个胆小的小子说得一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若山道人此时也已经回到了阵中,听完雷冲天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他乃是大罗金仙,在乌国修士当中威信一向很高,此次荀乌对战更是主事人之一,遇到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应该有个态度,如此沉默不语显是对雷冲天的话不以为然。

有一名修士便问道:若山仙长,雷道友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仙长乃是我乌国主事人,为何一言不发呢?若山道人看了看乌国一众修士,叹道:各位,那许云封是何等样人,你们不会不清楚吧?他的手段,你们就算没有见识过,也应该听说过吧。

他为什么叫火龙真人,有的人也许不清楚,但贫道我却是心知肚明。

当年他避居深山,鬼龙山一众修士也不知何故惹怒了他,被他将一座方圆二百余里的鬼龙山化为火海,不但鬼龙山一众修士尸骨无存,就连整座山也化为了灰烬。

此人看似平和,实则杀性极强,心狠手辣,毫无顾忌。

诸位,这样一个人岂会做出如此胡闹的行径?若是贫道所料不差,他一定是有意如此,想激怒我们出手,好试试大阵的虚实。

正好,他想试就让他试试好了!雷冲天道:他不是想试试大阵的厉害吗?我这就出去,发动血雨,好让他知道我乌国修士的厉害!不等若山道人再说什么,起身向外便走。

若山道人欲待阻止,稍一犹豫雷冲天已经冲了出去。

若山道人叹了口气,回头向一位修士问道:道兄,你怎么看?那道人又黑又瘦,整个人好像连六十斤都不到,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听了若山道人的话,他仍然没有睁开双眼,好半天之后才道:我也想试试。

若山道人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试我们,我们也试他。

许云封要看我们大阵的虚实。

我们正好看看这位荀国第一修士到底有何等的神通!苏莎和许云封这么一闹,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

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什么事,有意无意之间这座大阵在他心里的危险性也降低了不少。

不管是许云封道法高明,还是因为乌国修士没有发动大阵,只要自己没有危险就好了。

苏莎只盼着快点从这大阵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许云封表面上好似在与苏莎斗口,实则无一刻不在再观察四周阵势的变化动静,正说话间忽见东北方飘来一朵黑云,云中隐有风雷之声,便知是那话儿来了。

他有心修理苏莎,用手向他背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苏莎与他斗口正斗得兴高采烈,不疑有诈,下意识一回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忽觉一股大力撞在肩头,身形一个踉跄就从许云封所画的金色大道中跌了出去。

在大道之内还感觉不出,这一出来,苏莎只觉得阴风阵阵,身体周围的空气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

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道:这个鬼阵还真有点门道,难道连许云封也不敢大意。

苏莎这一跌一出来,可喜坏了驾云前来的雷冲天。

别看雷冲天在若山道人面前一副火爆样子,实则此人也颇有心计。

就算是他脑子坏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胜过许云封,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苏莎。

只是许云封所化的金光大道太过厉害,他正发愁要如何才能破去。

没想到苏莎竟自己从金光中走了出来。

这正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无知小辈,胆敢轻视我乌国大阵,今就要你知道此阵的厉害!雷冲天怪叫一声,将手一晃,手中显出一杆青色大旗。

他右手持大旗,左手手拿一只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将铜铃不停摇动。

每摇动一下,那铜铃便发出一声好似狼嚎一般的怪声,随着铜铃的声响,那杆青色大旗也无风自动,搅动一天黑云上下翻滚。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又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在苏莎看来,只觉得雷冲天模样怪异,将要威胁到自己。

许云封却是修士中一等一的高手,雷冲天只是几个简单动作却被他从中窥到了这大阵的一些奥妙。

许云封心道:这大阵果然还是以旗子为号,阵中主持者以旗子来发动大阵,不同的旗子应该代表了发动程度的不同。

以旗门阵的规矩来说,当有一杆主旗,辅以十几乃至几十杆副旗。

主旗控制整个大阵的走向,副旗则是用来发动禁制对付敌人。

来人的道行并不太高,却仍然有持旗的姿格,依此来判断,副旗的数目应该不少,有可能是一百零八甚至三百六十之数。

若当真如此,则副旗之下还有副旗,构成副中主,主中副,层层相连,既可单独应敌,又可自行组合,形成一个小阵。

看来乌国修士当真花了不少心思。

苏莎最是滑头,一见雷冲天来势汹汹就知道不妙,扭头就向金光里钻,想要再回到许云封庇护之下。

许云封有心拿他探路,又岂肯让他再回来,苏莎连钻带拱,总是被金光拒之门外。

他又惊又怒,又气又急,正待要破口大骂,忽觉得身后一阵恶寒,心知是对方已经发动,无奈之下顾不得再与许云封计较,回转身来对付敌人。

雷冲天所掌青旗名唤青冥,乃是碎玉阵三百六十五根副旗之一,一经发动能降下如刀血雨。

那红色的雨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剑,落在人身上便是一个鲜血直冒的窟窿,加之这血雨乃是瓢泼之势,又密且急,管叫你顾得东来顾不了西,眼睁睁送了性命。

最厉害的是这青冥旗上还加有法咒,专污各种法宝。

若是用寻常法宝去挡这血雨,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件废物,伤不了你也心疼死你!雷冲天自忖就算是许云封碰上这血雨也得忙乱片刻,更何况是对面这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只要血雨一下,管保这小子身上千疮百孔。

雷冲天想得虽好,却不知苏莎身上有那面得自万法归宗阁大盾牌。

苏莎一见下雨,想也不想就将那面盾牌顶在了头上。

那面盾牌又重又大,使用起来极为不便,便胜在面积大,坚固耐用,苏莎把它往头上一顶,就好似有了一张特大号的雨伞。

雨从左边来他便向左边挡,雨从右边来他便向右边挡,雨水总不能拐弯,虽然打得那盾牌叮当作响,却伤不了苏莎半分。

若盾牌乃是法宝,恐怕早被血雨污了灵性,可那盾牌虽然得自万法归宗阁,却不过是高科技产品,彻彻底底一个俗物,半分灵性也无,根本不怕你来玷污。

偏偏这盾牌的材料又是取自达尔多弗来星的矿石,能耐得住宇宙战舰主炮级激光的射击,雷冲天的如刀血雨再锋利,毕竟比不过战舰主炮,又如何能穿得透?苏莎手举盾牌虽然左支右绌,狼狈万分,却连毫毛也没伤到一根。

许云封心中好笑,心道:破船也有三斤钉,诚斯言也。

就算是苏莎这样不成器的东西,只要进了六处,多少总有几样护身的本事。

他那盾牌虽然又沉又重,极不方便,却很是实用。

其实人也一样,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缺点,只要能派得上用场,总不愁没有人赏识。

最怕的就是苏莎这种,也不什么大缺点,就是派不上用场。

许云封在这里评价苏莎,半空中可气坏了雷冲天。

在他想来,对付苏莎这样一个没用的小辈,还是不手到擒来,雨下骨消?只要血雨一下,管叫苏莎连尸首都找不着!没料想,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子偏有一面过得硬,敲得响,抗得住,盖得严,坚硬无比,结实耐用的盾牌保护伞。

伞克雨,恰好是雷冲天如刀血雨的克星。

雷冲天心道:要是连这个小子也收拾不下,岂不被一众同道耻笑?他摇铃晃旗正待要再施手段,猛见一道寒光直射自己面门。

雷冲天乃是成名修士,非是苏莎这种胆小之辈可比,见寒光袭到也不惊慌,晃动青冥旗调动风雷将寒光挡住。

那青冥旗不但是碎玉阵控制枢纽,本身也是一件厉害法宝,一晃之下,旗面长了十倍铺天盖地将寒光罩定。

雷冲天正待嘲笑苏莎雕虫小技,只听哧的一声,那面夹杂风雷,用修士真火三煅三炼方才成形的旗面如同遇到了剪刀的白纸,被寒光轻易刺破,那寒光来势不减,眨眼之间便到了雷冲天面前。

雷冲天身子急向旁闪,举手中旗杆一挡,只觉得手中一轻,肩头一疼。

手中一轻是旗杆早被寒光斩成了两段;肩头一疼却是躲闪不及,被寒光扫中了肩头。

好在雷冲天乃是久经锻炼的修士,寻常人挨了这一下,只怕半截身子早已分家了。

雷冲天又痛又怒,又惊又怕,心道:这是什么厉害法宝,竟如此轻易就破了我的青冥旗?他放眼看去,只见那道寒光一击不中又回到了苏莎手中,却明晃晃亮晶晶,一柄三尖两刃刀!第一百一十八章 观阵(三)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

许云封一瞬间有些失神,口中喃喃地念着这两句话,忽得跺脚叹息道:果然是寒光一道敌魂断,三尖在手任纵横。

六处的那位夜处长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大方到这种地步。

这把神兵落在这小子手里,当真是明珠暗投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但每次见到总是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苏莎双手持定三尖两刃刀,有些茫然地向看着雷冲天。

三尖两刃刀是他的兵器,但也许最不了解三尖两刃刀价值的就是他了!虽然并不了解这座大阵究竟有多厉害,三百六十五根阵旗费了乌国修士多少心血,但苏莎心中也有一个大概的判断。

若山道人那种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总不会是一般货色。

苏莎把三尖两刃刀扔出手的时候,没有什么一击必杀,一刀两段之类的念头,他只求能打断雷冲天的施法就行了。

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人意料,一刀竟然把青冥旗给斩断了。

早知道我就瞄准那家伙的头了!苏莎如是想。

雷冲天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叫侥幸。

他做事虽然鲁莽了一些,却不是那种拿自己性命不当回事的人。

往深一点说,当修士的那一个不是想活得长一点的人?真想要壮烈成仁,还费什么心思,修什么性悟什么道,当个炮灰早早死了不是正好?鲁莽的人之所以鲁莽那是因为他看不清事情的利害,等他看清楚了,说不定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雷冲天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雷冲天心中正在叫苦不迭,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原本以为许云封纵然惹不起,他身旁那个毛头小子却是个小白,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名的人物,对付这种小白总不成问题。

谁知苏莎固然是小白,却是手握神兵的小白。

哪怕是一个小白,只要手中有了三尖两刃刀这样的神兵,对付十个八个像雷冲天这样的修士却也不成问题。

雷冲天肩头上的伤倒是不重,服下丹药立时便已痊愈,但心理上的打击却非一时三刻能治好的。

若是苏莎的本事再高一点,说不定雷冲天早就掉头逃回去了,偏偏苏莎的本事看起来不值一提,不值一哂,不值一笑,不堪一击,总之一句话,让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面对这样一个人,雷冲天要是就这么跑回去,,岂不是会被乌国修士笑掉大牙?既然不能跑,自然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雷冲天看准了苏莎的小白本性,想试着用话激他一下,道:依仗神兵算什么本事?你若是有种,可敢收起手中的兵器与我较量一下吗?苏莎一副白痴的模样,问:放下兵器?雷冲天见苏莎这副表情,把握又大了许多,鼓动如簧之舌道:正是!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他正想向苏莎说明一个人要如何靠真本事,不能依仗外物,一旦养成这种习惯又会给苏莎的后半生带来何等恶劣的影响,却听苏莎道:你不用说了。

我明白了!雷冲天愣住了:你真得明白了?真得明白了!苏莎脸上换成了下定决心的表情。

你真得决定收起兵器跟我较量了?嗯,我真得决定了。

苏莎深沉地道:我决定……送你去死!话音未落,早已腾身跃起,将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向雷冲天便斩!在大唐时空的时候是这样,在这里又这样。

我真不明白究竟是我看起来真得很像白痴啊,还是你们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痴!苏莎斩向雷冲天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我这个人的确是不喜欢争斗,杀人,经验也不足,但说几句话就想让我乖乖送死,你们的脑子也未免太简单一点了吧?苏莎这一斩把雷冲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刚才只是被波及都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这一下如果被斩上那还不死定了?他也顾不得骂苏莎卑鄙无耻,大袖一甩,从袖中飘出一朵黄云挡住三尖两刃刀,连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驾云落荒而逃。

苏莎把那黄云一刀两段,看着雷冲天逃走的背影,不由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多有勇气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就你这样的,不要说一个,就算是七八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许云封在后面冷笑道:现在你胆子倒大了,在这里胡吹在气。

适才怎么躲在盾牌后面像只乌龟?苏莎道:这充分说明了我不但有勇而且有谋,临阵之时先谨慎地试探敌人,然后才大胆的出击,此乃为战之正道,与胆子大小又有什么关系?嘴里说着,脚下不停又想钻回金光里面。

许云封看着他钻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好笑,道:我若不想让你进来,你把头钻破了也进不来,你除了像个老鼠一样乱钻,还有别的办法没有?苏莎举起三尖两刃刀,道:我有,你要是再不放我进去,我就拿刀劈开!你也知道三尖两刃刀的厉害,这一刀劈下去,伤着了你我可不负责。

许云封看了看三尖两刃刀那明晃晃的刀刃,又看了看苏莎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忽然笑道:这三尖两刃刀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说不定我还有三分顾忌,落在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手里,还不要说只是这一柄三尖两刃刀,就算是……我也不怕。

你若真有胆子,何妨劈来试试?苏莎把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扬了三扬,晃了三晃,然后又轻轻地放了下来,满脸堆笑地道:许仙长,许大仙长,咱们俩谁跟谁啊?真要动手岂不伤了和气?适才仙长是想拿我试试这个大阵的虚实,现在虚实也试出来了,把我留在外面也没什么用不是?请仙长不要再开玩笑,让我进去吧!他拿出一副无赖的脸孔,许云封还真没办法,只能冷笑两声,将金光开了一个小口放他进来。

苏莎正想钻进金光里,忽然间风雷大作,一片乌云盖住了二人所在,乌云之中有一人笑道:许道友好高明的手段,苏道友好厉害的神兵,有道是来无不往,非礼也,贫道也有几样小把戏,还请两位道友评鉴一二!许云封神色霎时凝重起来,来人竟能瞒过他的神识,显见神通不小,非是雷冲天可比。

金光明明已经有了缺口,来人竟不趁机偷袭,分明是自恃身份,自认神通不在许云封之下,用不着耍这种小手段。

有此两点,许云封便知来者必是乌国几位大罗金仙之一。

他略一思索,便笑道:原来是闭目真人到了,真人如此的身份,也会跟别人联手吗?乌云中正是乌国那名又黑又瘦的闭眼修士,不要看他其貌不扬,却是乌国三位大罗金仙之一,论威名还在若山道人之上。

此人最出名的便是他那双常年紧闭的双目,闭目真人的名头便由此而来。

只听他笑道;火龙真人如此大的名气都肯亲身探阵,贫道帮同道一下小忙又有何不可呢?怎么样,许道友,你在阵里看了这么些时候,胸中应该有些把握了吧?要不要贫道再给道友演示一下啊?许云封心中戒备,口中道:闭眼真人若是真能演示一下,贫道自然感激不尽,只怕是贫道未必消受的起。

不过难得与真人会面,就算是真人想取在下的性命,许某也只能舍命赔君子了。

闭眼真人放声大笑:许道友果然好豪气,如此贫道就不客气了!合手一拍,掌中显出一张碧色小弓,闭目真人用手向弓一指,弓上显出一枝白玉小箭,他张弓搭箭,远远瞄准许云封,口中道;许道友,我这有缘弓,破因箭,一发便不能收,若是当真伤着道友,还望道友原谅一二!许云封心道:若是当真被你这箭射中,定然形神俱灭,想不原谅也不行啊!面对同样是大罗金仙的对手,就算是一向轻松自在的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知道闭目真人这破因箭乃是取万年玉髓所炼,上面加持有闭目真人独门密咒。

传言中此箭者必定形神俱灭,难入轮回,一了百了,什么因果都了结了,所以名叫破因箭。

此箭并非什么移山倒海,焚天毁地的**宝,但与修士争斗中却是第一等的杀器,就算是许云封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接得下闭目真人这一箭。

许云封将拂尘交到左手,右手一翻,掌中现出一盏古灯,他鼓气一吹,古灯上燃起了如豆灯火。

许云封口中一声叱喝,古灯轻轻飘起,飞到了他的头顶。

闭目真人双目紧闭,许云封的一举一动却都瞒不过他,一见此灯他的神色也是一凝,道:这古灯‘照夜’原来落在了许道友的手上,难怪,难怪。

看来贫道今天当真遇到对手了,却不知我这‘破因箭’能不能破得了道友的‘照夜烛光’!不待许云封答话,手指一松,破因箭化为一道白光射了出去。

许云封知那破因箭是受闭目神识所控,弦松箭到从无失手,心中早就加了小心,一见白光射出,忙将身子一晃,发动古灯照夜。

灯上那点如豆烛火被他灵气一催,顿时光芒大放,灯炎达到三尺,发出的灯光将许云封全身罩住。

千丈之内被照夜灯照得宛如白昼,碎玉阵内那浓重的雾气也被灯光驱散,灯光范围之内毫纤可见。

破因箭来速奇快,许云封刚刚摧发灯光,破因箭已经射到了眼前。

许云封虽然对照夜灯有十足的信心,但闭目真人的破因箭也非等闲可比,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双眼凝视破因箭,只等破因箭与灯光相遇,倒要看看他和闭目真人孰强孰弱。

眼见破因箭就要撞上灯光,忽然箭头一偏,拐了个弯竟直直射向了站在一旁的苏莎。

许云封吃了一惊,就听闭目真人在云中笑道;许道友,贫道可从没说过要和道友较量啊,道友太自以为是了吧?是你妈!苏莎破口大骂。

闭目道人一出现,他就躲到了许云封身旁,想着有这么一位大佬罩着,总没危险了吧?哪想对方偏偏就找他下手。

还好他见机得快,适才怕被二人争斗波及,又向外挪了挪,不然连反应都来不及!拼了!苏莎眼瞅着破因箭那白森森的箭头射到了眼前,来不及多考虑,又拿出了他拼命的本事。

到现在苏莎拼命也拼出经验了,什么招术,技法,全都没用!这年头横得怕愣得,愣得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得出去,苏莎有信心就算对手是云天舒也能弄他个灰头土脸。

三尖两刃刀,全看你了!苏莎一声大吼,双手举起三尖两刃刀看准破因箭一刀劈了过去。

他这一下实在是险到了极点,若是稍有不准,被破因箭射在身上,他才活了二十几岁的小命就要化为乌有。

可除了这一招之外,苏莎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取那面盾牌明显来不及,若用三尖两刃刀格挡,他又怕挡不住那来势诡异的破因箭。

与其束手等毙,倒不如拼死一搏。

人急鬼也怕,苏莎这么一拼命,倒是误打误撞,选了最好的办法。

那三尖两刃刀上含有神通,可吸一切兵刃。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只要靠近刀刃就会被吸引过来,让这柄神兵磨一磨你的性子。

苏莎那一斩其实离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还有半分之差,原本斩不中破因箭,可那破因箭就如同见了腥的猫,见了贿赂的时空总署官员,连闭目真人也操控不住,一头就撞在了三尖两刃刀的刀尖之上。

和长达一米多的三尖两刃刀相比,一尺不到的破因箭显得过分纤细。

但从撞击点来说,刀尖和箭尖并无太大的区别,再考虑到闭目真人和苏莎的实力之差,破因箭还占了上风。

刀箭相撞,破因箭固然被撞飞了开去,三尖两刃刀也是一阵颤抖,刀刃发出阵阵哀鸣,好似一兽中之王被别的野兽咬伤时的啸声,除了痛楚之外更多的是不甘。

苏莎只觉得像是受到了几十万伏电击一般,从握住刀杆的手指到五脏六腑都是一阵发麻,甚至有几秒钟他以为自己心脏都要爆炸了。

他把三尖两刃刀向地上一戳,手扶刀杆,一个劲儿地连咳带喘。

咦!闭目真人见苏莎竟然完好无损,不由吃了一惊。

适才他在一旁看苏莎和雷冲天交手,对他的本事早就摸了个底透。

这个小子除了有几件不错的兵刃之外,本事不值一提!也就是碰到了雷冲天那样的蠢货,才让他侥幸得胜,要是遇到自己,哼哼!如果说苏莎的盾牌是青冥旗的克星的话,那么闭目真人的破因箭就是修行者的克星,对付护身法宝最有奇效。

破因箭所以厉害,不是因为它能给敌人肉体造成多大伤害,而是能够**人的魂魄,原神,元婴,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普通人的肉体不堪一击,练过古武的人,能达到铜皮铁骨的境界,但怎么也练不到内脏;修行者则连内脏都达到混元一体,但魂魄,原神一类仍然不能承受重击。

破因箭对修行者,就相当于刀剑于普通人,内功对古武者,有绝对的杀伤力。

若不是为了吸引许云封的注意,仅是对付苏莎,闭目真人还未必舍得用这件法宝。

按理来说,既然苏莎中了破因箭,就应该一命呜呼才对,没想到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子,偏偏就是命硬,只是咳了几声,吐了几口就没事了。

许云封见苏莎竟能破了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起初也大感意外,随后便明白了过来:这小子到底是六处的人,就算本身不成材,应该走的程序总不会少了。

经过时空铸体,他的神魄比一般修士还要坚固,平时不觉得,一遇到**魂魄的法术就显出好处了。

闭目真人的破因箭虽然厉害,但经过三尖两刃刀一挡之后,还真伤不了他!看来进了六处,想死还真不容易!苏莎浑不知自己又一次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滚,还以为自己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受到刺激,饱受夜慕白等人的摧残和折磨,身心不堪重负,得了什么重病呢。

他手扶刀杆重新站稳,心里想着等回到总署一定要做一次全身检查,偶尔一抬头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云中那个闭着眼睛的道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眼冒绿光,就好像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饿狼看见肥美的猎物,二十几岁的处男看见了美貌的裸女,恨不得立刻就扑上来把苏莎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地咽下去。

苏莎连退了几步,躲到了许云封身后,连头发都没敢露出来,问道: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事先声明啊,我对同性可是没什么意思。

许云封苦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他是看上你的兵器了。

我可告诉你,你可把三尖两刃刀看好了,要是被人夺了去,我可不管。

我以为什么事呢!苏莎松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道:他想要这刀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被他拿在手里,没有我的基因,他也用不了。

忽然又紧张地道:坏了,他要是真打算马上就抢劫兼杀人,我就惨了。

老大,许老大,亲爱的许老大,尊敬,崇高,亲爱的许老大,你不会真得束手旁观,任由他把我刀劈剑砍,抢而后杀吧?许云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怒道: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先把你割而后杀,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杀了你!是是,老大的话,我一定言无不听,听无不信,信无不从,从无不做,做无不好……苏莎还待接着说下去,许云封早已忍耐不住,大声喝道:给我住嘴!闭目真人站在云头看着许苏二人上演的猴戏,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次欲要举起有缘弓,又强自忍了下去,到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向许云封道:许道友好深的心机,竟然想把贫道结果于此地吗?贫道自认没有胜道友的把握,就此暂别,待道友破阵之时再来领教。

说罢,驾云而去。

他心里清楚,苏莎是小白,许云封却是久经风浪的人物,大敌当前怎么会做如此无聊之事?这分明是他有意引自己出手,只要自己一时忍耐不住,必会遭到许云封的强力反击。

闭目真人不怕许云封,却也不想贸然与他交手,对付这样的大敌,没有充分准备的仗可免则免。

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他的确想要,却不必急在一时。

许云封见闭目真人去远,脸色反而沉了下来,心道:早闻这闭目真人除了一身神通高明,更是心机深远。

我适才那般作法,就算是若山道人也未必能沉得住气,他竟然还能忍得下去。

那一箭玩得也算漂亮,连我也上了当,若不是苏莎还有些底子,早就死在了他的手里。

此人必是此阵的中枢之一,此时杀不了他,将来破阵之时难免又要费上一番手脚。

他心里暗自盘算,苏莎可怜巴巴地凑了上来,道:老大,人家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许云封瞪了他一眼:走,走,总想着走!这一阵还没有看过一遍,怎么能走?再若多话,我就真得先割而后杀!苏莎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言语,依旧跟在许云封身后亦步亦趋。

二人又走了有两个多时辰,眼看天色将晚,暮云低垂,才算将这大阵大概走了一遍。

乌国的修士也很有气度,再没有人出来挑战,任由二人自由行走。

走来走去,苏莎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又哀求许云封快点回去。

许云封心知再看下去也不会有太多发现,阵中真正的要害,对方绝不会在此时显露出来。

好在自己此行的收获已经不小,对此阵的布置已经有了六七分了解,回去再找荀国几位阵法名家研究一下,破阵的时候应该能增加几分把握,这才点头应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阵许云封与苏莎回到常平关,荀国一众人等早就等得心焦难耐,众修士还沉得住气,伤势好了大半的许天威却早已按耐不住,若不是许天兆阻拦,这位上将军早就飞马赶去碎玉阵,倒要看看这个大阵有什么厉害。

许云封将碎玉阵的情况以及和雷冲天,闭目真人交手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苏莎丢脸的事情或多或少也说了一点。

苏莎在旁边一个劲给他打眼色,示意他少说一点,或者干脆不说,他越使眼色许云封说得越起劲儿,说到后来干脆就只说苏莎的丢人事把碎玉阵抛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胡闹,荀国一众修士可没有那个心情。

荀国另一位大罗金仙,云雾山清泉洞甘林道人眉头紧皱,心中苦思了半晌,道:依许道兄之言,乌国那碎玉大阵着实不简单,这一仗我等并无获胜的把握。

照我说,破什么鬼阵。

乌国是乌国,我们是我们,没理由他们说做什么,我们就要跟着他们做什么。

许天威出人意料地提出一个十分理智的建议。

苏莎把嘴张得老大,努力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问:我没听错吧?这话是你说的吗?你真得是许天威吗,不会是别人假扮地吧。

依你的脾气,你不是应该说我们马上就杀过去,把那个什么大阵给踩个稀烂的吗?许天威瞪了他一眼,摆出很酷地POSE道:为大将者,一言一行都关系数万军士的生死,身系国家的安危,岂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的?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就去把乌国那个什么大阵踩个稀烂,但此事关系我荀国存亡,当然要选最稳妥的办法了。

眼下是乌国攻,我们守,只要我们坚守不战,时间一长,等到乌国粮草不继之时,他们自然会退兵。

此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说得太好了!苏莎鼓掌表示同意,又道:你也知道你平时的所作所为是胡来了?别生气,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

其实我非常同意你的话,所谓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既然不打仗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们为什么非打不可呢?我们就按天威上将军说得办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许天兆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荀国众修士,沉思了片刻,颇为心动地道:天威的话的确有些道理。

各位道长意思如何?许云封闭目假寐,对许天兆的话听而不闻,甘林道人想了想,皱眉道:想让乌国退兵并不为难,但他们这次回去了,等不了两三年又会再来,难道我等也要再来一次吗?甘林仙长多虑了。

许天兆很体贴地安慰道:各位道长不想久沾凡尘,我想乌国修士也是一样。

一次两次他们也许会帮黑沙利,次数多了也就未必了,我想也不用多,来上三五次,就没有修士帮他了。

三五次?一次就够我们烦得了!荀国一名修士叫道:依我说,左右是斗法,与其以后纠缠不休,倒不如一次来个爽快,乌国修士不简单,我荀国众道友也非是等闲之辈,倒要看看谁胜谁败!苏莎心道:许天兆才刚说一句话,你马上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说你不是五毛我都不信!那名修士的确是许天兆伏下的棋子,但他说的话却正对了众修士的心思。

修士们一向自命清高,此次肯与许天兆合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勉为其难,一次还无所谓,要是隔三差五就来上这么一出,那还修什么道,成什么正果,干脆也到朝中当个什么大将军算了。

甘林道人道:许国主的话自然有理,不过我等修士还是不要过多牵扯俗世之事的好。

乌国同道既然按修行界的规矩提出了斗法,我荀国同道若是示弱,以后只怕难以在修行界立足。

火龙真人,你说呢?许云封睁开眼睛,冷笑一声,道:我已经答应了若山道人,自认还做不出食言而肥的事情。

各位道友去不去,贫道不好多口,但贫道我是一定要去的,苏莎苏道友曾与我一同探阵,他当然也是会去的。

你要拖我进火坑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苏莎满脸地苦涩,竟没有出言反对。

因为反对也没用,先不说眼前的许云封会不会答应,光是那位行动组组长就绝不会同意。

苏莎感觉得了出来,虽然这位组长的行为一直显得莫名其妙,实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临阵之时他之所以把苏莎叫出来,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苏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更明白如果自己要回到宇宙时代那种安静平和的生活的话,这位行动组组长是关键中的关键。

许云封虽然算是荀国皇室,但更是荀国修行界之首,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荀国修士还有什么可说,难道真得要说:你答应了你就一个人去好了,我们恕不奉陪?当下甘林道人代表全体修士表示了意见,同意许云封的话,与乌国打赌破阵。

许天兆见众修士达成了一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许云封行了一礼,道:多谢曾叔祖援手。

转回身对着众修士撩衣便拜,口中道:各位道长为我荀国甘愿冒风险,闯敌阵,救我荀国于水火之中,许天兆在这里代荀国百万生灵致谢了!众修士忙起身回避,口中连称不敢。

甘林道人道:我等虽然已经跳出俗尘,但总归也是荀国出身,为荀国尽一份心力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倒是许国主时刻以苍生为念的仁者之心甚是难得,单是许国主这份心意,就不枉各位道友来此一遭。

苏莎嘴上不说话,肚里却在冷笑:随便说两句话就把你们给蒙住了,我不懂世务,你们比我还不通世务,迟早被人把你们给卖了!他却是太小看众修士了,修士们虽然说是不涉凡尘,但哪一个不是在这滚滚红尘中打过几个转的,许天兆的话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他们一看便知。

事实上就连苏莎也不能不承认,许天兆这些话的确是发自肺腑。

既然打赌破阵之事已无异议,接下来商讨的自然便是破阵的具体方法和详细步骤了。

许云封为主,一众修士为辅,各尽其力出谋划策,绞尽脑汁思索破阵的方法。

哪些布置要用强攻,哪些埋伏可以智取,哪些陷阱是可以避过的,乌国主持大阵的应该有哪些修士,应该派谁出去应付,对方都有哪些法宝,应该哪些法宝克制。

修士们越谈越起劲儿,由一点而升发开去,渐渐地从如何破阵变成了交流修行心得,好像这不是在开作战会议,而是在开研讨会。

许天兆听听觉得不是路,不得不开言道:各位道长,各位道长,关于道法的事情是不是等以后再谈论,我们现在似乎应该以破阵为主,不必牵扯太高深的问题吧?有些修士的脸当即红了起来,纷纷道:正是,正是,许国主所言有理,所言有理。

神色之间却不无遗憾之意。

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上百位修士,数位大罗金仙合力所创,端得是奥妙无方,许云封不过是走马观花,略窥一二,自然不能一一看破。

好在荀国修士中也颇有几位阵法大家,依他之言细细推之,还是找出了几条线索,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

要破这样一个大阵绝不简单,要求人力物力的配合,在场的荀国修士虽然不少,却也凑不齐破阵所需之物,免不了又要调派人手搜集。

甘林道人道:乌国大罗金仙级的人物有三位,除了若山道人,闭目真人之外还有一位剃头僧,虽然他一直没有露面,但应该也在。

破阵之时难免要碰到这三个人,我方的大罗金仙却只有火龙真人和贫道,贫道自忖勉力应该能够应付其中一人,火龙道兄虽然法力高强,以一敌二取胜只怕也有些困难。

许云封笑道:甘林道兄太夸奖我了。

若山道人和闭目真人都非等闲之辈,那剃头僧我虽然没会过,也知道他已经修成九品金莲,凭此一项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以一敌二,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更何况,乌国的大罗金仙并不止三个。

哦,难道乌国这几年又出了什么厉害人物不成?甘林道人奇道。

那倒不是。

许云封看了一眼苏莎,不怀好意地笑道:只不过苏道友有一位师长现今身处乌国营中,便是今日曾经现身的云天舒云先生。

云先生法力之高只怕还要在普通的大罗金仙之上,如此算来,乌国的大罗金仙应该有四个了。

哦?甘林道人又哦了一声,苏莎和云天舒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云天舒出手救他那一幕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但许云封说云天舒的神通还在大罗金仙之上,却有些让人不信。

大罗金仙是什么人物?那已经是修行者的顶峰,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同级别的人物,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他们。

甘林道人从正式修道开始,到如今已经不下六七百年,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比大罗金仙境界更进一步的。

他回头问苏莎道:苏道友,你和令师长出于一源,你说句实话,你说句实话,令师长的实力到底如何?这一下可难住了苏莎,他托着腮帮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云组长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

我从来没见过他施展过全力,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比许道长强吧?应该是强,但不知道强多少。

甘林道人吃了一惊,正想这是不是苏莎有意无意间在夸大,许云封却已经点头同意:说得没错,看来你并不是一无是处,能看出我和云先生的差距,至少眼力还算不错。

如此算起来,我们岂不是处于劣势?许天威忍不住道:本来就是四比二,那个什么云天舒又这么厉害,这仗还怎么打?许云封笑道:劣势虽劣势,但差距却并不太大。

因为云先生的性子是很难琢磨的,他到底是我们的阻力还是助力,还要看情形的变化。

木灵子道:许仙长说得没错,就算是最坏的情况,那位云先生当真要帮乌国,我们也大可以把苏道友推上去阻挡一下,那位云先生再怎么样也不会去自己的后辈下狠手吧?我记得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苏莎眼睛瞪得溜圆,要没有眼眶拦着都能掉出来,我跟你有仇啊!你,不,你们,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云天舒不会下狠手?他不会往死里下狠手!木灵子双手一摊,道: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云先生不会对你下死手。

死道士,我跟你拼了!苏莎取出三尖两刃刀又要和木灵子玩命,许云封伸手将他拦住,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胡闹,有力气等破阵的时候去使!对许天兆道:国主,此次破阵只怕还要劳动国主走一趟。

哦?难道小王也有出力的地方吗?若是有的话,曾叔祖只管吩咐。

许天兆回答得很爽快,苏莎若是稍有点羞耻心,跟人家一比早就应该羞愧而死了。

甘林道人道:这件事乃是常姜常道友的主张,常道友,还是你来向国主解释一下吧。

他口中的常姜乃是荀国一名阵法大家,论阵法的造诣,在荀国首屈一指,连许云封对他也是推崇有加。

常姜也不客气,道:是这样,乌国这座碎玉阵采天地万物之气为已用,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要破此阵,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缺一不可。

有这么多位道友在此,天时地利应该不成问题,唯一可虑者便是人和。

许天威又忍不住插话道:人和和国主又有什么关系?常道长,大家都是明白人,什么君主之气一类的话,最好就不要说出来让人笑话了吧?常姜笑道:君主之气自然是有的,不过那是君主自身的修养,长久以来的养成的习惯风度以及其它的一些特征的混合,与破阵的关系并不大。

不过许国主却又不同……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罢了。

苏莎冷冷地道。

许天兆也不生气,道:我自然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难道苏道长是三个鼻子,六只眼睛不成?许天威帮腔道:依我看,三个鼻子是没有的,三张嘴巴倒说不定,不过有东西多,就有东西少,所以苏道长的胆子就比一般人小得多了!好了,好了,怎么又开始了?大家还是说正事吧,常道友,请说下去。

甘林道人不得已当起了合事佬,他心里也觉得好笑,心道;也不知苏莎的师长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能把这种沉不住气地家伙**到这种地步,光是这份本事,道人我就甘拜下风。

常姜接着说了下去:之所以要劳动许国主,是因为我测算过乌国黑沙利的命盘,觉得很是怪异……怪异,怎么个怪异法?苏莎忽然来了精神,怪异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目标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孟震和,该死的,一直以来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了手脚,差点连目标的名字都忘记了。

苏莎很少有地自责了一会。

常姜很不喜欢有人打断自己的话,但又不好和苏莎一般见识,只好冷冷地道:具体来说,黑沙利的命盘,火星冲曜,土星入垣,水星入住天宫,天柱星推折……他一口气说了二十多条专业术语,苏莎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愣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听得头晕脑胀,真翻白眼。

常姜方才做出了总结:总之,这种命格的人万中无一,极是古怪,乌国既然用了三阴绝地,说不定就会利用他的命格做一些手脚出来。

也是事有凑巧,许国主的命盘竟和那黑沙利恰恰相反,说不定正是他的克星。

所以我有意想请许国主在破阵之时,随我等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让国主亲身涉险,似乎有些不妥吧?荀国左上卿敬尔远手捻须髯说道:国主身系我国之安危,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就算是我国破了阵也是虽胜犹败,得不偿失。

这位老者既不是修行者也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却是荀国的重臣,荀国的民生,官制,财政,几乎都握在他一人的手里,对许天兆更是忠心耿耿。

(更/新/最/快 http://w/a|p.1|6|k|x|s.c|o|М)常姜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两次三番被人打断自己的话,而且此次又是一个俗世凡人,火气哪里还忍耐得住,脸往下一沉,厉声道:这个万一很可能关系我修行者数人的性命,难道许国主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敬尔远身为荀国上卿,又是一把年纪,常言道:不敬贤也得敬老,平时连许天兆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何曾被人如此喝斥过?怎奈常姜乃是修行者,全然不理那一套,你贤我比你贤,你老我比你更老,把敬尔远气得胡子都直了,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天兆忙道:常道长不必动怒,敬卿并不是这个意思。

转脸又对敬尔远道:敬卿,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

但我是国主,黑沙利也是国主,既然他这位乌国国主都可以冒险,我冒冒险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有众位道长保护,我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的。

甘仙长,你说是吧?甘林微微一笑,道:贫道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但只要贫道还在,许国主便无需担扰,更何况还有许道兄在,更是无庸多虑。

他刚说完,许云封却是眉头一皱,道:不对,我们忘了一件事。

众人俱是一惊,甘林道人忙问:许道兄,我们忘了何事?许云封道:适才道兄你提到的事啊,你说乌国有三名大罗金仙,我方却只有你我二人,被苏莎一打岔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你我虽然不怕他们,但少了一人总是不妥,还是要想办法补上一人才是。

甘林道人不由笑道:是极是极,大家只顾如何破阵却把这要紧的事给忘了。

容贫道想一想……有了,天障山遮目岭上有一位鹿化元鹿道友,乃是五色神鹿所化,一身道行也已到了大罗之境,若能请他到此,当可敌得乌国任何一人。

不过此道友一向不问世事,遮目岭千年也无访客,也不知请不请得动他。

许云封略一思索,道:无妨,若是别人也还罢了,既然是他,贫道倒有些把握。

我这里有一枚五彩神丹,对他很是有用。

只需一人携此丹前去相请,我料那鹿道友总要给我个面子。

甘林道人抚掌道:好极好极,如此一来,三对三,正好做过一场。

只待将几样破阵所需之物备齐,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乌国众道友的‘碎玉阵’是如何神妙了!第一百二十章 闯阵闲言少叙,却说荀国众修士将破阵大致方针定下,接着便是具体准备。

有的修士前去搜集破阵所需之物,有的修士则给自己的好友去信,尽量多召集一些帮手,实在无事可做的修士就把自己的法宝重新整理一遍,以免紧要关头出什么差错。

许云封和甘林道人身为主事人,不但要将破阵步骤反复推演,更要一一解答众修士遇到的难题,很是有些修士假公济私,借这个机会向他们二人求教,搞得二人不胜其烦。

修行者忙个不停,世俗之人也没歇着。

许天威以荀国上将军之令,召集全国天赋异禀之人,再从其中挑选顶尖高手充当许天兆侍卫,以备破阵之用。

虽然甘林道人已经做出保证,有他在就可保许天兆平安,但许天威还不是敢掉以轻心。

甘林道人的确是大罗金仙,法力高强,但正因如此,破阵之时他必然负有重责,现在说得挺好,到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故此许天威少有的谨慎起来,尽量把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到,制定出各种应变的方法,调派人手,看那样子恨不得把许天兆周围的空气都隔绝起来。

别人都忙,许天兆和苏莎倒闲了起来。

许天兆身为一国之主,这些繁琐细务本来就不必他操心,苏莎则是不想做任何事。

许云封也催过他,说你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尽量多熟悉一下三尖两刃刀的使用,或者把体内的能量整理一下,这样破阵的时候活命的机会也大一点。

苏莎用他那一惯的怪话给予了回答:我跟你在一起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想出了整理我体内能量的方法没有?这个……把你那八招反复练习,也许……那要练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苏莎挖苦道:我在六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受的训练也海了去了,连夜处长都拿不出办法来,我说许大仙人,你再厉害,总厉害不过我们处长吧?许云封又不说话了。

既然不可能短期内见效,那这一两天我练与不练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大战在际,更需要放松,一看你就没经历过考试。

我的原则就是,大考大休,小考小休!许云封盯着他看了半天,撂下一句:你就是因为不在乎这一天半天,所以直到现在才点真本事都没有!再也不管他了。

苏莎乐得没有人管他,借着这个机会总算是好好享受了一下生活。

他在修士群里钻来钻去,谁有好吃的仙果,他就偷一两个来吃;谁有好玩的东西,他就借来玩玩;碰到在讨论的修士他就闯进去胡说八道一通,玩得不亦乐乎。

修士想找他算帐,他早就一溜烟跑到另一处去了,没几天的功夫便引起了众怒,凡他到处众修士皆对他怒目而视。

苏莎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众修士又不好和他翻脸,只好纷纷走避。

许天兆见苏莎如此行径,心中好笑,劝他道:你就算无事可做,也别到处给人捣乱,你难道不怕将来破阵的时候,他们借机报复你吗?正因为给许云封添乱而得意洋洋的苏莎顿时一愣,两只眼珠转了半天,道:他们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吧?那可说不定,各位道长是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好听点是特立独行,说难听一点……你明白的是吧?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位心里放不下事,就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天兆很体贴地拍了拍苏莎的肩膀:多保重吧。

苏莎就觉得一股阴风从脚底板刮到头顶,从骨子里往外发冷。

他这个人向来短视,做那些事的时候,一来好玩,二来是为了出气,倒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被许天兆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有些发虚,心道:对啊,那些都是什么人?杀几个人,放几把火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我这么调戏他们,万一把他们惹火了,暗中对我动点手脚,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这种事情不能再做了。

许天兆不过三言两语就替修士们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固然是他会说话,苏莎做事不经大脑,人云亦云,毫无主见也是一大原因。

此事被一众修士得知之后,对许天兆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破阵所需的物品收集得也差不多了,虽然还有几样东西没有找到,但那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异宝,找一天和找十年没有太大的区别,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

能请的帮手也都来了,特别是那位几百年没有下山的鹿化元,也被许云封的丹药打动,赶到了此地。

许云封等几位主事人一商议,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趁热打铁,就趁现在去破阵。

他们把这个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也都表示同意。

特别是许天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说终于要采取行动了,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甘林道人道:诸位道友,许国主,有头是蛇无头不行,要破那碎玉阵非我等齐心协力不可,要齐心协力就必须要有一个领头之人。

由他分派人手,安排破阵,如此方能事半功倍。

贫道提议就由火龙真人担任此事,各位以为如何?这几日一直是由许云封和甘林道人处理各种事情,众修士早已默认了他二人主事人的地位,当下自无异议,纷纷点头同意。

甘林道人又向坐在一旁的鹿化元道:鹿道友,你看呢?鹿化元乃是大罗金仙,更是破阵的主力,论身份讲道行都不在许云封和甘林道人之下,若是他非要抢这个主事人,事情还真有点麻烦。

甘林道人已经想好了,如果鹿化元真要争,那就只有劝许云封把这个位子让出来,不必为了一时的虚名而影响破阵大计。

鹿化元乃是异类修士,寿元之高可算在场之最,就算从他正式化形开始算起,到现在至少也有八百余年的寿数。

真要是论起来的话,许云封和甘林都只能算是他的晚辈。

不过这位修行者的外表看来却像是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得眉青目秀,粉嘟嘟的一张小脸,站起来和别人坐着一样高,盘腿一坐跟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苏莎背地里管这叫装嫩,并以此得出推论有两种人越是年纪大越喜欢装嫩,一种是女人,一种就是修行者!甘林道友客气了,贫道久不下山,对俗世之事早已生疏,只是总不好白得许道友的灵丹,这才厚着脸皮来了。

许道友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姑且不论鹿化元是不是在装嫩,人家至少装得很专业,连声音都是脆的。

不像苏莎干什么都是敷衍了事。

甘林道人松了一口气,向许云封道:如此便请许道友发令吧!许云封也不推辞,站起身来道:此次破阵,我们兵分六路,以六丁破煞来破乌国的三阴绝地。

紫霞山伏龙洞埋真道友!一名紫脸膛的高大修士应声站起,道:贫道在。

命你和光照岭采霞道友,披翠林恋玉道友为丁卯路破阵之首,待到明日卯时,听得阵内风雷大作,便率众道友自东面闯阵。

入阵之后,直向东南而去,路上若遇阵坛,务必拔之!但万一遇上若山,闭目,剃头僧,甚或云天舒,则不必强攻,发出信息,自然有人接应。

随你破阵之人可自行挑选。

埋真道人答应一声,重新归座。

许云封接下去又派摘星崖俯天观铁木道人,吼天洞异类修士斩石,烟波洞凌波真人为丁巳路之首,命他们巳时自西面入阵,入阵之后向西北方撕杀,又派混一宫无机道人,散修桃木真人,柳木真人为丁未路,命他们未时自北入阵,入阵之后向正南而行。

派完三路之后,许云封向甘林道人道:道兄,请道兄你和莽藏山隐世道兄,盘结山天应真人为丁酉路之首,入阵之后不必选定方向,只顾任意而行,务必要搅得乌国阵中天翻地覆。

若有我国道友求助,也请道友照应一二。

甘林道人笑道:贫道别的本事没有,捣乱的本事却是不小,火龙真人只管放心。

许云封点了点头,又向鹿化元道:鹿道兄,贫道想烦道兄和撞破山撞道兄,化龙渊化龙道友为丁亥路之首,道兄这一路需在暗中行动,若非阵中要害,不必动它,只待乌国大阵露出破绽方做雷霆一击。

鹿化元笑道:那贫道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诸位道友都努力撕杀,唯我这一路最是轻松,只要四处看看就行了。

火龙真人不会有意照顾贫道吧?哈哈哈……许云封正色道:鹿道友万不可大意,道友这一路看似轻松,却是关系重大。

想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修士心血所成,阵中要害之处必然防守严密,道友是最有可能碰到若山等几人的,特别是那位云天舒。

鹿化元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如此,那真是多谢道友了,我听闻那位云天舒神秘莫测,还有人说他已经到了比大罗金仙更高的境界。

贫道正想见识见识。

许云封一愣,本想劝他不必故意去招惹云天舒,细一寻思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倘若他们当真动起手来,凭他们二人的神通,无论谁胜谁败,碎玉阵里都必定是一片狼籍,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想通了这一点的许云封决定随鹿化元的便,接着往下说:至于贫道当然就是丁丑这一路。

许国主,上将军,也都在这一路,或者应该说,大部分道友都要随贫道一起。

咱们这一路要抢先一步入阵,以堂堂正正之师会一会乌国的修士。

这一路的风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请各位道友三思而后行。

我有一个问题。

苏莎像小学生一样举手发问。

别人可以不去,你不行,你只能选六路其中一路。

许云封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许云封强抑着打苏莎一顿的冲动,道:如果大家没有别的事,就请各自准备,只等今日子时,大家便前去破阵!子时转眼便到,许云封率领一干人等来到沼泽之外。

他这一路的人数当真不少,光是许天兆的护卫便有三十六人之多,还有三十几名修士。

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乌国的修士想必早就知道了,但沼泽之中还是悄无声息,不见丝毫动静。

修士中有一人冷笑道:乌国修士好大的架子,明知我们来了,竟然也不理会。

就让贫道再给他们一点提示吧!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掷入了沼泽之中。

那明珠初时也无甚异处,一飞入沼泽那厚重的雾障之中,忽得大放光明,光线到处雾气消散,沼泽里的情景变得清晰起来。

雾气不甘失败,几次欲要重新伸展身躯,但明珠越来越亮,轻易就将他打向溃不成军。

有修士赞道:古道友,你这避尘珠果然厉害,轻易就将乌国修士的浓雾清开,这么看来那劳什子碎玉阵也没什么了不起。

话音未落,忽从沼泽深处射出一道电光,不偏不倚正中那颗明珠。

那避尘珠除了能清除雾气之外,并无别的厉害之处,如何经得住这一击?当即啪的一声碎成了齑粉那避尘珠虽然名字并不起眼,实则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

修行界类似的宝珠不下数百,却没有哪颗的效果能够及得上这一颗,不然也驱不散乌国众修士布下的浓雾。

那古道友一直对拥有此珠颇为自得,今日想着能在人前露脸,没想到竟毁在别人的手里,心疼得他大叫一声,抽出宝剑就想往沼泽里冲。

木灵子站在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道:古道友,切勿冲动,对方就是想以此激怒我们,千万不要中计啊!沼泽中传了冷笑声:你们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管激不激怒你们,你们入了碎玉阵都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是听不得别人说大话,才给了他一点教训!那古道友名唤古传今,在荀国修行界也小有名气,闻言更是大怒,向沼泽中叫道: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的鼠辈,可敢出来和我见个高下吗?沼泽中冷笑声更大:区区无名之辈也敢嚣张,道爷有什么不敢!随着话声,一名道人右手执宝剑,左手提花篮,脚踏紫云飞了出来。

古传今一见敌人露面,哪里还按捺得住,举宝剑搂头就砍。

那道人举宝剑架住,笑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还未通名报姓,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我乃乌国散修金钟子,把你的名字说出来,也免得道爷不知道自己杀了谁。

古传今咬牙切齿,叫道:你家道爷古传今,好好记住,免得阴魂不能告诉别人是谁杀了你!挥宝剑又斩。

金钟子接架相还,两人宝剑齐举杀在一处。

杀了七八个回合,金钟子掉头便走,口中道:姓古的,你可敢来追我吗?古传今也知他必定有诈,但自忖自己也有保命的本事,叫道:有何不敢?你跑到天边,道爷便追到天边!提宝剑在后面便追。

荀国众修士纷纷叫他小心,木灵子更是劝他不要再追,他只是不理。

金钟子见古传今追来,把手中花篮向他一晃。

自花篮中射出一道白光,向古传今便打。

古传今冷笑一声,道:我还有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宝物,原来不过是一把化仙刀,区区小技岂能伤我!伸手在自己头顶一拍,天灵盖上升起一朵白云托住了化仙刀。

金钟子见化仙刀无功,二次晃动花篮,从花篮中又射出一道绿光,这次却是三片碧绿色的叶子。

这三片叶子比化仙刀又厉害了三分,名唤堕仙叶,只要被它粘上定然是法力全消,如同凡人一般。

古传今也识得那叶子的厉害,他那白光接得住化仙刀,却不敢去碰这三片叶子,急忙从囊中取出一枚玉镯,往空中一抛,口中喊了声疾!。

那玉镯也是一道白光向堕仙叶撞去。

两件法宝相撞,宛如在空中放了一朵特大号的烟火,当真是绚烂夺目,连周围的雾气也被染成了一片绿色。

苏莎在人群中拍手叫好:好啊,好漂亮烟火,还有没有啊,我还想看呢!全不顾别人对他怒目而视。

古传今心道:他那花篮中看似宝贝甚多,如果让他这么一件一件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了结?与其你放,不如我放。

想到此处,从囊中取出一根竹签,喊了声着打,甩手向金钟子打去。

金钟子叫了声来得好!,将花篮托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花篮放出五色光芒来收竹签。

古传今早料到他有此一着,一声冷笑,双手合什,手指交错,口中念道:快快快,灵竹一签如电快!那竹签犹如装了加速器,一头就扎进了花篮里。

金钟子正要看那竹签是如法宝,古传今忽然手指一转,又念道:转转转,随心所欲任我转。

回来!随着这一声叱喝,金钟子的花篮里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接二连三地发出脆响。

整个花篮的光芒也随之变得四分五裂只能勉强弥合在一起。

不好!金钟子一声大叫,心知定是古传今的竹签在花篮内部四下乱扎。

那花篮能收许多法宝,外部坚固无比,内部却不甚牢固,被竹签这么一扎,眼见就要支持不住。

金钟子决断甚快,伸手在花篮上一拍,将竹签震得出来。

古传今将竹签召回手里,冷笑道:我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这些区区小技,现在究竟谁是无能之辈?金钟子低头仔细察看花篮,只见他这件宝物的内壁皆是裂痕,显然已经不能使用。

若想将之修复,非再用百年以上的心血不可,心中也是大怒,道:你休在这里逞口舌之能,若有胆子,敢随我闯阵吗?说罢,掉头向阵内飞去。

古传今胜了一阵,心中得意,道:有什么不敢!紧追不舍。

许云封叫道;不好,那碎玉阵危机重重,古道友一人独闯,恐遭不测,大家快快跟上。

首先向古传今追去,众人紧跟其后,一起向沼泽涌去。

许云封的道行比古传今高了不知多少,按说,他若是想赶上古传今,最多不过是两三步的事情。

可许云封刚一迈步,从沼泽的地下就传出一股力道将他硬生生阻住,虽然随即便被许云封冲破,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金钟子飞进阵门,便不见了踪影,古传今在阵门前略一犹豫,迈步便闯进了阵门。

那碎玉阵乃是乌国三位大罗金仙,数十位修行者所设,着实非同小可。

许云封探阵之时,这阵门尚且有偌大威力,险些要了苏莎的命,今日明知荀国修士闯阵,又岂能任由人随便进出?古传今不迈步还好,脚刚刚踏入阵门,阵门上空便显出一座宝塔,雷声震耳,恶狠狠向古传今压来。

古传今头顶冒出数丈白光,想将宝塔托住,可那宝塔重如泰山,白光纵然如同一根柱子,但大厦将倾,又岂是独木能支的?白光一触即溃,毫无作用。

古传今大惊,欲待借遁术而走,宝塔发出霞光早将他定住,只听得一声惨叫,古传今被宝塔压成了肉泥。

金钟子从阵内转出身来,哈哈哈大笑,手指古传今的尸体叫道:荀国修士们听了,劝你们早早认输罢斗,回去劝你们国主交出荀国,在我国国主面前认罪求饶,如若不知厉害,硬要闯阵,这古传今便是你们的榜样!古传今虽然并不算一流修士,但在荀国国内人缘却是不错,不少修士都和他有交情,纵然是和他没什么交情的修士,见他身死眼前,也难免生起同仇敌忾之心。

听见金钟子的话,俱都是一阵喝骂。

木灵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古道友纵然身死,却是为我荀国修行界而死,**我等替他报仇血恨。

你不过一时侥幸得胜,卖什么浪言大话?不要走,贫道来会你!说着,手执量天尺迎头便打。

金钟子摆宝剑接架相还,两人斗不过两三回合,金钟子重施故技,又向阵门飞去。

木灵子是何等样人,又岂能容他在自己面前玩这套把戏?从袖中取出一面八卦镜,向金钟子一晃,镜光正照中金钟子的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 背心。

金钟子只觉得身子一紧,身体周围的空间化为了一面镜子将他死死锁住。

还未待金钟子施法脱困,木灵子早把一面小木锤抛在了空中,那木锤正砸中镜面中心,金钟子连一声也未能发出便随着镜面化为了碎片。

木灵子杀了金钟子,却面无喜色,来到古传今的尸体面前,禁不住摇头叹息道:古道友,你我昨日还把酒言欢,不想今日道友便身丧异地,愿你英灵不远,保佑我等成功破了此阵,也好真正替你报仇雪恨!说罢向空中拜了三拜,掌中发出火焰将古传今的尸体焚化。

许云封神情肃穆,也向空中拜了一拜,道:各位道友,此次破阵凶险易常,随时有生命之危,古道友先走了一步,焉知下一个走的不是你我?若有道友心生悔意,想要退出,此时便是最后的机会,贫道绝不阻拦。

可此时若是不走,入阵之后,切勿三心二意,不然只怕死得更快。

修士中有人答道:许仙长说得哪里话,我等今日既然到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阵里纵然是步步凶险,处处杀机,顶多也不过要了我们的性命,想让我们退缩却是万无可能!众修士纷纷称是,齐道;许仙长不必多言了,就算我等今日尽皆死于此地,也非把他们这个鬼阵破了不可!苏莎夹在人群里也跟着瞎叫,心道:你们想死尽管去死好了,老子可是不想死的。

可尽管他自命理智,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处在这样的大环境里也不由得有点热血沸腾,临阵脱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许云封见众修士如此表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对许天兆道:国主,现在便要入阵了。

这阵门的厉害,适才国主也亲眼看到了,入阵之后只会更凶险,还请国主不要离开我三尺,三尺之内贫道还有信心能保得国主安全,超过三尺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许天兆自然无有异议,连一向看修士不顺眼的许天威也知道此时不比寻常,没有再闹意气,只是命挑选出的三十余名天赋异禀的侍卫一定要紧密保护许天兆。

许云封安排完毕,率领众人缓步向阵门走去,待等走到阵门之下,许云封摆手让众手停下,自己一人向阵门走去。

那阵门上的宝塔乃是修行界出名的异宝,名唤七宝如意塔,除非是大罗金仙级的人物,不然绝难受它一击,否则古传今也不会受不了它一压。

荀国修士里有强有弱,更不要提许天兆和那三十几名侍卫了,若是就这么走进去,难免有所伤亡。

许云封身为首领,自然不能坐视。

许云封向阵门里一走,七宝如意塔又浮现出来,如同小山一般向他压来。

这塔重达数百万斤,就算没有真的山重,也差不了多少。

离远了不觉得,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好像天都塌了下来。

苏莎明知道许云封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也不觉提了起来。

许云封自然不能和古传今相比,见宝塔压到,一不慌二不忙,用手向上一指,喝了声定!。

那宝塔还真听话,下坠之势陡然而止。

许云封微微一笑,向后面招了招手:国主,各位道友,跟我入阵!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赴后继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那七宝如意塔威力之大,足可以名列修行界前五。

在场这么多修士能接下这宝塔一击的只怕还不到一半,许云封却是轻轻一指,就将它凌空定住。

众人这才知道火龙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破阵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都道有这样的高手助阵,还有什么样的大阵不能破?许云封等所有人都平安入阵,这才收了神通,七宝如意塔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在地上砸出一个深达三尺的大坑,却没有伤到半个人。

一位名叫赤霄的修士笑道:好重的份量,乌国修士把七宝如意塔都用出来,可真下本钱。

可惜碰到许真人,这笔生意他们是赔定了。

众人皆是一阵大笑。

许云封却道:各位不可大意,适才贫道之所以能轻易定住七宝如意塔,皆是因为所修的法门中有一项恰是针对其所设,说是侥幸也未尝不可。

这碎玉阵内危机重重,绝不止一个七宝如意塔这么简单,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赤霄道:火龙真人的话自然是有理,可无论如何大家一个不伤平安入阵,总是事实。

即便不能算是旗开得胜,总也是给了乌国一个教训,得了个好**,大家对破阵又添了不少信心。

大家说,对是不对?众修士又是一阵大笑,俱道:赤霄道友说得对,这表示我们破阵必然是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这碎玉阵再凶险,难道还难得住我们这么多修士和许真人吗?好像马上就可以攻破大阵,让乌国修士俯首认输似的。

苏莎听得直撇嘴,心想:还修士呢,心理素质这么差,连我都不如。

还好**呢,刚才死的那位怎么不说了?要从那位来说,兆头好不到哪去,不死上个多少人,破不了这个大阵。

他心里这么想,嗓子就有点发痒,很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

木灵子看出他的心思,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想说什么扫兴的话?你以为这就是你一个人聪明,一个人看得透?我们这些人少说也活了上百年了,不比你清楚?正因为我们清楚,所以更明白,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说出来就会惹人讨厌,有些话就得说出来,说出来总没有坏处!苏莎恍然大悟,原来不成熟的是自己。

人家修士不是不成熟,是都快成精了!成熟归成熟,光说几句话却也破不了这碎玉阵,信心鼓起来之后,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去破阵。

荀国阵法大家常姜也在这一路,众人说话之声,他一直在四处察看,看看阵内的情况和许云封的描述有什么不同。

破这种要命的阵,实实在在是差之毫厘,谬以人命。

一点的精心大意,就要用人命去赌。

常姜手执罗盘看了半天,才多少放下了点心。

阵内的情况和许云封的描述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却也相差不远,已方定下的破阵方略应该没有大差错。

他用手向左前方一指,道:如果贫道没有料错,前方应该就是一个小阵坛,哪位道友前去破坛?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回应。

谁都知道,先出手的人就是探路的石子,等于是用自己的命试探人家的虚实。

众修士不怕死,但总没有人愿意白白送命。

各自都在心中衡量自己的本事,想有些把握之后再出手。

许天威见修士无人敢出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向许天兆行了一礼,道:国主,未将讨令出战!许天兆有心不让自己这个弟弟出战,又不好开口,向旁边看了看。

木灵子就在他旁边,开口道:天威上将军愿为我荀国攘除敌患,自然是好事,不过一个人总是不太稳妥,将军若要出战,须得有一人接应才是。

苏莎这个时候挺聪明,扛着三尖两刃刀自动就走过来了,把刀往地下一扎:不用问了,接应的人一准是我呀!木灵子也被他逗乐了:你这回怎么这么主动啊?啊,我不主动也得是我啊!苏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准知道木灵子要把自己拖下水,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大方一点。

要去就快点去,早去早完事。

我可事先声明啊,我只管我自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许天威怒道:你有多大的本事管说对我负责?我许天威从来不让别人照顾自己。

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道:我记得乌国有一个叫姜效行来着,他好像差点把一个笨蛋给杀死,是我把那个笨蛋给救下来了。

有谁知道那个笨蛋叫什么来着?许天威气得真咬牙,咬得牙龈都出血了。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现在还活着,与其现在受苏莎的讥讽,当初还不如死在姜效行手里来得干脆。

他盯着苏莎看了半天,终于一句话也没说,催胯下万里烟云兽向前冲去。

木灵子埋怨苏莎道:你明知他是少年人脾气,最是吃不亏,认不得输,又如何如此刺激他?苏莎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明知道我是成年人脾气,最是怕死,爱财,你为什么偏偏要送我去死?一次不行,还来好几次!说得木灵子只能讪讪一笑。

许天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股脑全撒在了碎玉阵上。

万里烟云兽到处,雷声隐隐,电光闪烁,他单人独骑就如同千军万马,在阵内横冲直撞,将沼泽搅得滚滚狼烟,尘土阵阵。

这碎玉阵内除了主持阵坛的修士,还隐有不少荀国的将士。

见许天威如此横行,自然有人出来拦阻。

何人胆敢在我乌国阵内放……啊!一名手持大刀的将官拍马来战许天威,话还未及说完,便被他一锤砸于马下,眼见是不活了。

许天威一锤毙敌,心里的怒火得到了发泄,勒住万里烟云兽,高声叫道:荀国天威上将军许天威在此,乌国哪个人敢来送死!半空中显出一座阵坛,坛上站定一名道人,黑脸赤发,满脸横肉,一手执阵旗,一手执宝剑,点指许天威道:无知的小辈,你不过一介凡人,也敢来闯某家的大阵,道家一怒,管叫你碎为齑粉。

我劝你早点回去,换一个成名的修行者来……啊!苏莎早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这名道人的身后,见他只顾喋喋不休,哪里还跟他客气,取出三尖两刃刀,斜肩斩背,只是一刀便把他劈成了两半。

鲜血味让苏莎好一阵恶心,却仍自强撑着道:要打就打,没事说那么多话,你以为你在发表演讲啊?这种蠢货,死了也活该!你!暗算伤人,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许天威本打算和敌人大战一场,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没料想苏莎一刀就把敌人给干掉了。

他怒火无处发泄,又把矛头指向了苏莎。

苏莎连吵也懒得跟他吵,把坛上原本属于那道人的东西胡乱抓了一把放入了百宝囊中。

哇,原来缴获战利品的感觉这么爽,难怪那些时空巡警一遇到执行任务,就忍不住四处抢劫。

杀人夺宝这种买卖果然做得过,一本万利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木灵子见苏莎如此行事,心中也觉好笑,心道:乌国那名修士死得还真冤,连名字都没有就丧了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每次都能像这样轻松解决倒也不错。

不提许天威如何看苏莎不顺眼,却说一众荀国修士继续前行,一路上又破了七八座阵坛,将乌国修士斩杀了七八人,自己死伤也有五六人,保护许天兆的一众侍卫也出现了伤亡。

随着同伴死伤的增加,众修士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再也没有人说笑,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碰到敌人也再不讲究什么通名报姓,直接就下死手。

苏莎受这种气氛的影响,也开始有些红了眼,虽然没有再斩杀修士,但乌国的天赋异禀也有三人死在了他的手里。

那些天赋异禀者也都有不俗的本事,怎奈苏莎身负时空能量,手中三尖两刃刀乃是第一等的神兵,又是处于混战之中,皆被他一一斩杀。

杀人之时苏莎没有什么想法,杀完之后,他心里却有些发寒:到现在死在我手里的人,好像已经快十个了吧?按宇宙时代的标准,我已经是杀人狂了,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我说那些时空巡警平时怎么那么喜欢横行霸道呢,人家人都杀过,还怕什么?最大的罪人家都犯,还怕别的小罪吗?他心中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常姜叫道:各位道友请止步,前面那座阵坛乃是一处中枢所在,旁边应该还有三到五个小阵坛相拱卫,必然有不少敌人,大家千万要小心!赤霄道人道:管他三个还是五个,大家一起上去将它们踏平也就是了!他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

前面几座阵坛中有一座很难应付,荀国修士连死三人也未能将之破去,荀国修士杀红了眼,五名修士一起联手,将那座阵坛连成主持的修士一起轰成了碎片。

有了这个经验之后,众修士反而抓住了要点:管它什么阵法不阵法,蚁多还能咬死象,更何况是修士?你再厉害难道还能架得住几人联手?一个人不行,两个人,两个人不行十个人,压也压死你了!当下赤霄道人和五六名修士各持法宝直向前闯,荀国两名将官刚一露面,就被法宝轰杀,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来。

赤霄道人杀得性起,高叫一声:众道友,大家一起上前啊!抢先向天空中那最大的一座阵坛冲去。

那座阵坛上的乌国修士姓元名化真,乃是乌国有数的高手,一见赤霄道人冲人,冷冷一笑,将阵旗一摆,他所在的阵坛自行后移,五座稍小阵坛的其中一座迎了上来。

赤霄道人也不管对方是谁,祭起了法宝混元一气盒,天空中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迎面便向对方砸去。

这一砸砸了个结结实实,轰的一声巨响,混元一气盒已经砸在了阵坛之上。

可说来奇怪,那阵坛挨了这一击却也没有任何反应,阵坛并没有像以前那些被摧毁的阵坛掉落下来,主持阵坛的修士也是好端端的。

赤霄吃了一惊,心知不妙,正待要走,元化真把阵旗一摆,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一阵寒风吹过,顿时把赤霄道人冻成了冰块。

元化真宝剑一指,喝了声:疾!一道电光打在冰块之上,将冰块打得四分五裂,赤霄道人也一命呜呼。

大家不要上前!许云封喝住几名要上前替赤霄报仇的修士,道:这六座阵坛乃是一体,五座主防,一座主攻,六体相通,混成一元。

攻其任何一座都有其余五座相助,且他们又形成阵势,威力比普通修士联手还强上几分。

若我等贸然进攻,那主攻的阵坛便可趁虚而入,打我们一个冷不防。

元化真在坛上冷笑道:你倒看得明白,果然不愧是大罗金仙,但看得清,未必能破得了。

莫非你想亲自上来试试,贫道有言在先,不要以为你是大罗金仙便有什么了不起,这阵坛便是专门为你而设的!许云封冷笑道:此坛虽然厉害,却也用不着贫道出手,常道友,看你的了!常姜答应一声,迈步而出,道:此处中枢,贫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 道一人也攻不破,还得几位道友相助。

平泉道友,金道友,任道友,劳驾你们组成三才阵,助我破敌!三名修士答应一声,依三才方位各自站定。

常姜站在三人中心,用手中宝剑在画了几画,起脚一跺,喝声起!,四人凌空而起,如同一个锐利的三角形向元化真冲去。

元化真将阵旗一摆,五座小坛连成一线迎向常姜四人。

站在天位平泉道人,见敌人迎至,不用常姜发话,自袖中取出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击起来。

他这面鼓叫做惊风鼓,一敲起来四面风动,能吹得敌人目不能视,站立不稳。

乌国那五名修士也不敢怠慢,各自抛出自己的法宝,一面小旗,一颗明珠,一柄法剑,一只玉环,一只龟壳同时飞上了天空。

荀国金,任二人一见平泉势孤,忙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那金道友的法宝乃是一盆清翠欲滴的不知名植物,上面结有数颗果实,发出阵阵果香,那任道友的法宝却是一柄三宝玉如意,一飞上高空便放出万道霞光,与惊风鼓,不知名的植物一起迎向了乌国修士的五件法宝。

乌国修士的五件法宝是有讲究的,乃是黑木旗,养金珠,分水剑,烈焰环和培土龟,正是五行生克之像。

五宝齐发,便凑成了一个小五行阵。

你看那土生木,木生火,环环相扣,水淘金,金培土,紧紧相连,又有那金中木,坚硬无比,水中火,烈焰汹汹。

正中奇,防不胜防,奇中正,势不可挡。

五宝相联,转眼间便将荀国三名修士的宝物困住。

元化真在坛上放声大笑:荀国修士果然只是一些浪言大话之辈,似这样的手段,岂不是白白送死?!将阵旗一摆,又召出寒风,要将常姜冻住。

常姜一直在留意他的动作,一见他摆动阵旗,便知他又要召出寒风,伸手取出一颗红得发紫的丹药,张口吞了下去。

他刚吞下丹药,寒风便已刮止,霎时间常姜的头发眉毛都已挂上了白霜,衣服上也声声作响变成了冰衣。

常姜闭住呼吸,不让寒风入体,待等到寒风刮到最强那刻,他猛一张嘴,一股烈焰自他口中喷了出来,将周围已经结成的冰层化为了颗颗水滴。

虽然化解了元化真的寒风,常姜自己却也不好受。

他吞的那颗丹药,乃是用了九九八十一种阳性草药所炼,炼制又请五位修习火性功法的修士用本命真火培养,烧坏了三只宝鼎才得到这么一颗。

寻常修士不要说吞,就算是拿在手里也会被烧伤,若真得吞将下去,瞬间便会被烧成灰烬。

常姜虽然道行高明,但生吞此丹五脏也险些被烤熟,幸好元化真的寒风与之相克,正好缓解了这丹药的药性,不然只怕不用敌人动手,常姜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元化真见常姜竟能化解了自己的寒风,叫声不好,凑阵坛便待要跑。

常姜岂容他走?从袖中取出一顶金冠向他掷去。

那金冠落在元化真头上,将他头皮牢牢锁住,越收越紧。

元化真疼得大叫,用手在头上又捶又打,想将金冠拔去。

常姜用来制敌的法宝又岂是轻易拔得起的,不多时便将元化真的头皮勒出了血。

那元化真也是得道的人物,刀*水火都难伤他,却偏偏受不了这头痛,只疼得他四下乱撞,一头栽下阵坛,只摔得筋断骨折,在地上翻了几翻,终于不动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柯氏兄弟元化真这一死,此处中枢自然瓦解。

那五名乌国修士并没有恋战,合力一击逼退平泉等三人后,各施遁法,逃去无踪。

平泉三人能和他们五个拼个平手,已然是竭尽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逃走,想要追击却是力有未逮。

许云封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常姜,道:道兄辛苦了,没什么事吧?常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当然瞒不过他这位大罗金仙,事实上常姜的情况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常姜苦笑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总算没有出大差错。

这‘九玄寒风’果然厉害,好在许道友探阵之时现了些线索,才让我们有所准备。

这‘神焰丹’果然有效,贫道总算没有白费平泉道友花了二十年心血积攒下的丹药,也没有空让五位道友耗费功力。

原来许云封在探阵之时就看出碎玉阵中很可能有至阴一类的埋伏,他回去对众人一讲,常姜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以至阳克至阴,办法虽然老套,而且花费也不小,但胜在实用,今天一用果然奏效。

虽然常姜破去了元化真的九玄寒风,但因为神焰丹的负作用,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也无力再战,许云封嘱咐人好生照顾他,率领众人继续前进。

常姜一面养伤,一面还不忘叮咛许云封:许真人,此处阵坛乃是‘碎玉阵’一处重要中枢,非前几处阵坛可比。

此坛一破,乌国修士必然有所警觉,很可能便要变阵。

我们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很可能是乌国修士的猛烈反击。

许云封道:道友只管放心养伤,贫道心中有数。

我们之所以从正面破阵,要的便是乌国修士的反应。

他们集中全力对我们反击,我们另外五路道友便可寻他们的破绽,这岂非是天大的好事?好事?你管这叫好事?苏莎从后面钻了出来,我觉得你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有点问题。

把自己当成鱼饵还能叫好事吗?许云封决定对他的话给予漠视,马上要面临生死关头,理会苏莎这种无聊的人对士气有损无益。

苏莎见许云封不理他,转回头去找木灵子:木道兄,你也认为许真人脑子有毛病吧?木灵子心道: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受了那么多教训还不长记性,怎么着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啊?!他没理苏莎,对许天威道:上将军,看前面阴风阵阵,似有埋伏,你我上前探路如何?许天威道:道兄之言正和我意。

点了七名天赋异禀者为佐,连同木灵子一共九个人向前闯去。

经过几番撕杀,这位天威上将也不再莽撞,没有再单人独骑逞英雄。

他所挑选的七名天赋异禀者都有一身神通,本领殊不在修士之下,再加上有木灵子这位修行界的高手,只要不碰到大罗金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唤出走鳞追上前去,叫道:木道兄,等一等,我也来帮忙了,十个人总比九个人强一些吧?许天威和苏莎天生八字不合,一见他就冒火,冷哼道:未必,如果十个人里有一个是饭桶,那只怕会拖累了另外九个人!论本事苏莎未必能赢得许天威,论斗嘴,许天威骑着万里烟云兽也赶不上苏莎。

苏莎一点磕都没打,马上道:说得太多了,饭桶这种东西往往会拖累别人,比如说身受重伤要别人救他,上将军,你说是不是?许天威强忍着用紫金锤向苏莎头上打下去的冲动,催风雷兽往前闯,口中道:这阵中到处皆可能藏有敌人,大家千万要小心!柯家兄弟,你们在最前面,万应,朴天,华天风,你们三人压后,孙宝,王仁随我和木灵子道兄一起,大家一定要相互照应,千万不可分散。

苏莎叫道:哪我呢?我跟谁一起?没有一个人理他。

苏莎脸皮虽厚,却也不好意思硬和许天威凑在一起,脚踏走鳞和那柯氏兄弟走在了前面。

那柯氏兄弟的名字起得简单易懂,一个叫柯大,一个叫柯二,每人手中都是一柄砍山刀。

两个人长得高大魁梧,站在平地就比苏莎高出一头,再骑在雄骏的战马上,是名符其实的人高马大。

苏莎站在走鳞上跟他们一比,怎么看怎么像只瘦小枯干的猴子。

柯氏兄弟虽然生得高大,却一点也不蠢笨,一边前行,一边用警惕地目光向四周扫视。

相比之下苏莎就显得悠闲了许多,他把三尖两刃刀扛在肩上,任由走鳞自由选择行动路线,一面在柯氏兄弟四周乱晃,一面没话找话。

两位在许天威手下有年头了吧?一看就知道。

我真得很奇怪,你们竟然能忍受那样的家伙对你们指手画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和修士这种与普通人不同的人竟然还能忍受君主制的毒害,这本身就让我很诧异。

根据社会人文史的说法,越是具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与众不同的人,越容易对君主独裁制度产生反感,为什么你们恰恰相反呢?难道是因为你们都是君主制的既得利益者?柯氏兄弟感到不胜其烦,柯二终于忍不住道:住嘴,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君主独裁!似我等这种天赋异禀之人,一生衣食无忧,只要不出大错,无人敢对我们怎么样。

现在国家有难,我等自然要为国家出力,这又有什么不对?苏莎就怕他们不说话,一听柯二搭茬儿,精神马上就来了:所以说啊,你们这就叫既得利益者,因为这种体制对你们自身有好处,所以就算体制有再多的缺点,你们也视若无睹,视如不见。

相反,一旦有人想冲击这种体制的时候,你们就会马上跳出来加以阻制,甚至比这种体制的最大得益还要来劲。

唉,这就是你们,社会精英份子!柯二凑到柯大耳边道:大哥,这个小子神神道道,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不会是邪魔入体了吧?我听说凡是犯这种病的人,揍他一顿就什么都好了。

要不,咱们也试试?柯大到底是老成一些,道:低声些!这个小子有些来历,没看见天威上将军拿他都没办法?他想说随便他我们只要拿他当放屁不就好了?说到这里,他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道:你就算想打他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打,后面天威上将军他们还看得见呢。

这四周大雾弥漫,只要我们走远一点,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时候你再打他也不晚啊!苏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被别人预定的目标,仍然傻乎乎地四处乱飞,一面拼命炫耀着从学校学来的各种社会学知识。

要么说他这个人脑子里缺根弦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卖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苏莎刚才还胆小得要死,现在又完全把危险抛之脑后了。

荀国众人在大阵时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破坛斩将,乌国又岂能没有一点反应?以闭目真人为的乌国修士早已做好了准备,要给荀国众人迎头痛击,只不过时机未到,一直隐忍不而已。

苏莎在阵里四下乱撞,好几次从修士藏身之处掠过。

有些修士忍不住想要出手,却被闭目真人制止了。

闭目真人道:这苏莎不过是个小角色,那许云封和荀国国主才是要紧,我们若此时出手,打草惊蛇,岂不坏了大事?有修士道:可也不能任由这苏莎乱撞吧,若是有道友一时不慎,被他看破了真相,那,那不打草也惊蛇了。

这倒也是。

闭目真人略一沉思,笑道:来得是天威上将军和荀国的天赋异禀者,自然有我乌国的天赋异禀者前去应付。

向暗处打了一个手势。

柯大柯二正往前行,柯二忽然叫道:大哥,前方有敌人!而且人数不少!许天威之所以派他们二人为前哨,便是因为他二人眼聪目明,五感胜过常人十数倍,虽然这不过是他们的异能带来的副作用,但在战场之上却再有用处不过。

柯二老远就看见雾气翻滚,数条人影从远处奔来,连忙出声示警。

柯大也听见了马蹄之声,忙道:小心戒备,等候上将军来援!兄弟两人勒马停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苏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待问他们二人为什么不走了,忽听得阵内传出喊杀之声,这才明白原来是敌人来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宇宙时代的饮食店,而是在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碎玉大阵里,现在不是高谈阔论,炫耀才学的时候,是想办法怎么活下去的时候。

他连走鳞都不站了,撒开两条腿就往许天威那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其实他连敌人的影子还没看到呢!柯二把大刀一横,拦住苏莎,鄙视地道:当然是敌人来了,难道还会是请你吃饭的人来了不成?看你怕的那个样子!真给男人丢脸!苏莎喘着粗气还反驳呢;谁说我怕了?我这是给后面的人报信好不好?我们是干什么的?是前哨,是察探虚实的,不是逞匹夫之勇的。

现在已经现敌人了,我们当然就要回去报告了!柯二道:你骗鬼现敌人,就你也好意思说现敌人?是敌人自己出现的吧?他们的声音聋子都听得见,还用得着你回去报告?柯大道:老二,你跟他费什么话!迎敌要紧!说罢,拍马舞刀向前迎去。

柯二紧随其后,走之前还撂下一句话:姓苏的,你要是个男人,就跟咱们一起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你要是自认没种,那就只管逃好了!没种就没种,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苏莎小声嘀咕着,说是这么说,真要让他一个人跑回去,他也没那个脸,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乌国的人马其实也并不多,仅仅只有十二骑,为的正是和苏莎有过一仗之缘的姜效行。

这位乌国异能第一人,此次骑了匹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怪兽,手中仍是一杆方天画戟。

他见苏莎三人冲来,把手中方天画戟向外一摆,十二匹坐骑一字排开,缓缓向苏莎三人逼来。

柯氏兄弟并非是一味逞强之人,明知敌众我寡,自我不肯硬拚。

马到中途,兄弟二人一使眼色,两匹战马一匹向左一向右,兜向敌人两翼,想自后方包抄。

只剩下苏莎一人还傻傻着往前冲呢。

乌国的人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不用姜效行令,便有两骑自行杀出迎向柯氏兄弟。

迎向柯大的也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厚厚地铁甲,浑身包得如同一个铁棕子一般,掌中是一对极有份量的娃娃槊。

看他那样子,人,盔甲和兵刃加在一起,没有五百斤也差不了多少。

**乃是一匹碧目金睛驼,也只有这种极能负重的坐骑才能扛得动他。

柯大见大汉冲来,也不说话,兜头便是一刀。

柯大这柄砍山刀也是特制的,比普通的大刀大上三号,曾试过一刀砍断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树,砍起人来当真是如同切瓜斩菜一般!这一刀往下一砍,光是那风声就能把普通人吓死!可惜,乌国那大汉并不是普通人。

虽然有头盔遮挡,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他显然没有被柯大吓死。

见大刀砍来,不躲不闪,扬起左手娃娃槊向上一架。

耳听得金铁之声震耳,当的一声,柯大的砍山刀被震起三尺来高,刀刃已经卷了。

柯大被震得双臂麻,却不惊反笑:好,痛快,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的力气大!将砍山刀一扔,竟然赤手空拳来夺大汉的娃娃槊。

两人是马上交战,距离虽近却也有四尺来远,兵刃够得着,人手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就算是柯大身形比一般人魁梧,手臂比一般人长,总也达不到四尺。

可柯大这么一伸手,本来只有二尺多一点的手臂忽然长到了五尺,一把就抓住了大汉的手臂。

大汉也吃了一惊,左手用力回撤,右手举起娃娃槊向柯大面门便砸。

柯大右手紧抓不放,左手上伸,手臂又长了一截,将大汉的手臂托在半空。

两个人俱都是右手占优,左手居劣,一时间竟僵持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力大惊人之辈,这么一僵持,却苦了他们二人的坐骑。

大汉那碧目金睛驼尚还坚持得住,柯大乘骑的不过是普通的马匹,虽然比寻常战马神骏了许多,却如何经得住这般大战?二人正在用力,忽听一声战马嘶鸣,柯大的身子便是一矮,却是战马被他压垮了!大汉喜出望外,只望能借柯大身形不稳,一击就了结了敌人。

哪知柯大身子一矮之后,竟是一长,反而比骑在战马上之时还高一头。

本来是他托着娃娃槊,这一下竟变成大汉托着他的手了。

大汉低头向下只见柯大的双腿竟变得比马腿还长了一尺,原来不过是身材魁梧的柯大竟变成一个巨人!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三章 仇人见面身处劣势,那乌国大汉反而笑了起来,道:听闻荀国内有一对兄弟,能吃能喝,能高能大,常常仗着一副外强中干的身材吓唬那些不成气的人,原来就是阁下。

柯大冷笑道:我是不是外强中干,你马上就可以知道!双手用力,便要把娃娃槊从大汉手里夺过来。

他未施展异能之时便与大汉不分上下,眼下变得如此巨大,按理应该轻易就可将娃娃槊夺下。

谁知柯大连连用力,那娃娃槊却如同长在了大汉手里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总是稳丝不动!如何?那大汉讥讽道:我说你是外强中干吧?空有一副高大的样子,论力气还比不上刚才!你也只能吓吓那些无能之辈,却骗不了真正的好汉!柯大当然不是外强中干,他的巨大化异能绝不是只有一个样子。

他每变大一倍,力气便比平常增加一倍,更何况他本身的力气便比普通人强得多,这样算下来,他若变得比普通人高一倍,力气便是普通人的四五倍。

他未施展异能之前手上若是只有八十斤的力道,变大之后,手上便有三四百斤左右的力道。

他力之下不要说夺娃娃槊,那大汉的骨头也能折断!可那大汉的手骨仍旧是好端端地,娃娃槊也依旧拿在他的手上。

柯大的力道就如同狂放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那大汉却如同万年的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柯大的手臂如同绷紧的弓弦,越绷越紧,眼见若再胜不过那大汉,弓弦自己便有断折的可能。

大汉冷笑道:看来你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你还能再变大一点的话,也许还有赢过我的可能,若是不然,你就乖乖等死吧!柯大忽然狰狞笑道:好啊,那我就再大一点!嗨!他一声大喝,身子又向上长了三尺,手臂又粗了一大圈,和大汉的腰围都有一比。

大汉**那匹碧目金睛驼终于再也经受不住二人的折腾,一声嘶鸣倒毙于地。

那大汉可不比柯大能变长双腿,下盘一空,身形顿失平衡。

柯大借此机会,右手力猛夺,那大汉无法再坚持,手一松,左手的娃娃槊终于落到了柯大的手里。

但柯大也不得不松开了抓住另一只娃娃槊的左手。

柯大把夺到手的娃娃槊在手中掂了掂,道:如何?我现在不是外强中干了吧?那大汉看了看倒毙于地的碧目金睛驼,又看了看柯大手中的娃娃槊,忽得放声大笑起来,道:好,很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能从我手中夺走娃娃槊的人了。

你能做到这一点,总算还有和我交手的资格!柯大也笑了起来:我也是很长时间没有遇到像你这么能说大话的人物了!你说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夺走你手中的娃娃槊,只怕是因为你从来不敢和高手过招吧?我就不信连修士也胜不过你!那大汉一时语塞。

他本事再大,也大不起那些修士,还不要说若山这种大罗金仙,就算是普通的天仙级修士也绝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他的话本来是大实话,可经柯大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欺弱怕硬的角色了。

没想到你人长得牛高马大,口舌倒锋利得很!只希望你拳头上的本事也能像你舌头上的本事一样了得!大汉没有再和柯大做口舌之争,挥动娃娃槊向柯大砸去。

娃娃槊这种重兵刃,一般都是在马上使用,因为有坐骑可以借力,很少有人能在步下运用自如。

可那大汉舞动娃娃槊就跟挥舞一支塑料玩具似的(如果这个世界也有塑料玩具的话),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意思。

我也希望你的本事能有……好家伙!柯大本想继续讥讽,见他这一槊来势不善,顾不得再说下去,举起夺来的娃娃槊向上招架。

两柄娃娃槊本是一对,重量,品质都是一样,两下相碰,柯林和那大汉身子都是一震,两柄娃娃槊竟同时折断,两人手中都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只槊柄。

原来柯大二人俱都是力大无穷,较力之时娃娃槊槊柄也被波及。

那娃娃槊虽然是精铁所造,却也经不住二人的大力,内部早已断裂,只是外表完好罢了,又如何经得起二人这一砸一架?断裂也是正常。

那大汉失了兵器,怒气又盛三分,大吼一声,挥拳向柯大便打。

他身穿铁甲,手上也戴有铁制手套,这一拳打来和铁锤并无二致,就算是铁板也能一拳打穿!柯大两次变身,此时已然身高丈二,大汉和他一比就变成了侏儒,头顶也只能达到他的小腹。

见大汉一拳打来,柯大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脚。

大汉的拳头离他还有数尺便被他一腿踢中,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

柯大狞笑道:在马上你还能折腾几下,到了地上你就不行了吧!我伸出一只手指就能捻死你!迈步便到了大汉的跟前,伸手向他抓去。

他那只大手虽说握大汉的腰还有些勉强,但握住大汉的大腿却还不成问题。

那大汉被他一脚踢飞,还未及从地上爬起便被他拎着一只腿倒提了起来。

柯大提起大汉,在手中晃了三圈,用足了力气,远远地扔了出去。

那大汉就像一只特大号的铅球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得沼泽泥水横飞。

有一只鳄鱼未来得及走避,被他砸在头上,竟连头也砸扁了。

柯大放声大笑:说大话的小子,去吃泥吧!你想跟我斗,还得再练上个十年八年!不过你没有那个机……啊!会字未曾出口,柯大就觉得脚下一沉,竟然被人抓住脚踝拖入了沼泽。

柯大自入阵以来,所到之处除了大雾弥漫,与外界也并无太大差异,他又骑着骏马,驰骋之际浑然忘了身处沼泽之内。

在他看来,所谓沼泽不过是乱草多一些,水洼多一些罢了,于沼泽的危险是毫无所知。

现在被人拖下了水,柯大才知自己大错特错,看上去不过是个浅浅的小水洼,一陷下去竟然深不见底!以柯大那过丈的身形一下子就没了顶。

他脚蹬手抓,拼命挣扎,可没有一个借力之处,天大的力气也无处施展。

拖他入水之人又甚是奸滑,并不与柯大纠缠撕斗,只是每每在他上浮之际,于他要紧处抓上一把,拉上一下,让他不能上浮。

柯大的肺活量绝对是强的,他在水里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还没有溺毙就是最佳的证明,但还没有溺毙和马上就要溺毙有时候就是同义词。

他能折腾十几分钟,不代表他还再折腾十几分钟,就算他还能再折腾十几分钟,到头也是难逃一死。

就在柯大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就要死心任由自己沉下去的时候,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伸到了他的面前。

快要溺毙的人都有一种抓紧一切东西的本能,身形巨大的柯大也不例外,他一把就抓住了那根东西。

那是三尖两刃刀的刀杆。

苏莎感觉手里一沉,知道柯大已经抓住了刀杆,喊了一声:抓紧了,别松手!用力向上猛拉。

他别的本事不大,力气倒不缺,柯大身躯本就沉重,又是在水里,被他这一拉头竟露出了水面。

柯大第一次感觉到呼吸的可贵,大力地吸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多……多谢……救……你少说点话,快点上来吧!苏莎感觉三尖两刃刀越来越重,双手几乎快要抓不住了。

眼见柯大即要脱困,拖他入水之人又冒了出来,抓住柯大的双腿使劲下拉。

苏莎被他拉了一个趔趄,差点连自己也被拉下水,他站稳脚步,向柯大叫道:你想办法把那个家伙解决掉,不然咱们俩全完!柯大也知若不能把敌人摆脱,自己和苏莎都有麻烦,双手死死抓住三尖两刃刀,两条腿向后猛蹬,想把敌人踢开。

那敌人甚是奸滑,并不与柯大硬抗,柯大每次踢脚,他都会适时把手松开,然后就在柯大向上浮的时候,再次把他往下拉。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四次又是这样。

柯大还能坚持,苏莎有点吃不住劲儿了。

柯大每下沉一次,苏莎就要多花一倍的力气重新把他拉上来。

苏莎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灌了铅,越来越不听使唤,下一次未必能有力气再把柯大拉上来了。

雷电殛灵!一道闪电劈入了水洼之中,将柯大和水中敌人都雷了个外焦里嫩。

苏莎抓住机会,猛力一甩,将柯大甩到了硬地,自己也一个子坐倒在地,抹了抹头上的汗,叫苦道;我说,你变这么大个子干什么?都掉水里了,还不变小一点,拉你也省点力气嘛!柯大在水里泡了这么半天,早已泡得手脚软,再被苏莎这么一甩,整个人缩了一圈,趴在地上一个劲往外吐污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一人大步跑来,一把抱住他,道:大哥,大哥,你没什么事却是他的弟弟,柯二。

柯大变得身高丈二,他这位弟弟也变得丈二身高,这一抱跟熊抱也差不了多少,柯大肚子残存的污水也全被挤了出来。

柯大清醒过来,问:老二,哥哥今天丢人丢大了,你怎么样?柯二也苦笑道:大哥,咱们兄弟彼此彼此,小弟我丢人也丢到家了!你看看我这副样子!柯大这才现他这位二弟焦头烂额,衣裳焦黑破烂,好像刚从火堆里滚出来似的。

原来柯大与那大汉交手之时,柯二也和乌国的另一名天赋异禀者交上了手。

他倒是一上来就占了上风,仗着变身异能,轻易就把对方打下了马。

谁知那名异能者能口吐烈焰,柯二一个大意,中了他的火焰,拼命拍打也无法熄灭。

对方趁机便要将他打杀,多亏苏莎及时赶到,三尖两刃刀刀斩烈焰,才救下了柯二。

乌国的异能者俱都是一时之选,苏莎这边刚救下柯二,马上就有二人上前夹攻。

柯二有伤在身,苏莎只能竭力招架。

就在他左支右绌,难以为继之时,许天威等人及时赶到,与乌国异能者战在一处。

苏莎和柯二这才得了机会来救柯大。

身处战场,自然没有机会详细说明,好在柯二口才还行,寥寥几句便把大致交待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归根到底一句话,他们两兄弟都被苏莎给救了!柯二讲述完毕,又加了一句:总之,我们兄弟两个都让那个苏莎给救了,这一下人情可算是欠大了,以后我们和他说话都不敢大声!柯大安慰他道:那倒未必,刚才救我之时上将军也曾出手相助,我顶多只欠他一半的人情……算了,别自己骗自己了!不提他们兄弟二人如何唏嘘,却说天威上将军许天威。

这次遇上了姜效行,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想找姜效行报仇,想了多少日子了,今天既然见了面再不报仇更待何时!催**风雷兽,摆双锤就冲了上去。

姜效行见许天威冲来,冷冷一笑,一带丝缰,向一侧避了开去。

许天威还未冲到他面前便被乌国一骑拦住了。

许天威岂肯放他逃走,接连几锤把对面之敌逼退,催风雷兽紧追不放。

二人跑了一圈,中间几次短暂交手,姜效行总是不与许天威正面交手,一接即走,把许天威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因此帮了苏莎一把,救了柯大。

姜效行,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给我站住,与我一决生死!许天威对自己这匹风雷兽,一直很喜爱,现在却恨它不够快。

姜效行却不理他,只是催**怪兽向前冲,不断对荀国异能者出手。

不管对手是谁,也不管攻击有什么效果,他总是一击即走,绝不纠缠。

不要小看他这一击即走,荀国异能者人数本来就少于乌国,处于以少打多的局面,再被他这么一打,有几名荀国异能者险些就有性命之危。

多亏还有一位木灵子四处救急,这才将局面稳定下来。

木灵子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一时又想不出解救之法,忽看见坐在地上喘气地苏莎,眼睛顿时一亮,道:苏道友,快些拦住姜效行!若苏莎能和许天威联手将姜效行迅解决,那么局面顿时便可改观。

苏莎好不容易才能漩涡里脱身,怎肯再卷进去?他心里暗自盘算,自己救了柯氏兄弟,也算是尽到责任了,也不怕别人再说什么,便道:不成啊,木道友,柯氏兄弟受了伤,得有人照顾!木灵子暗骂苏莎混帐,挥拂尘将敌人的长枪挡开,道:柯氏兄弟的伤并无大碍,先去敌人要紧!许天威听见了二人对话,叫道:木道长不必叫他,没有他我也照样能对付得了姜效行!苏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马上道:木道友,你看,连天威上将军自己也这么说。

不过是个姜效行嘛,正好让上将军报仇,他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和上将军联手岂不是欺负他吗?姜效行是许天威的仇人,苏莎也正是姜效行的仇人。

许天威要找姜效行报仇,姜效行也正要寻苏莎雪耻!只不过姜效行理智一些,晓得此时不能因小失大,才一时强压着心头怒火。

苏莎这么一说,就好似在熊熊烈火之上浇了一大桶汽油,姜效行的怒火不止越烧越旺,简直是要爆炸了!许天威正苦追姜效行不放,忽见他坐骑一慢,竟直向苏莎冲了过去,心中不由大喜,心道:那个小子虽然没什么本事,胆子又小,但拦你一下总不成问题。

只要你能停一下,我就让你跑不了!风雷兽走了个斜线,也向苏莎冲来。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四章 旭日初辉东海天苏莎一见姜效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他冲来,毫不畏惧,临危不乱,马上就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逃跑!他连走鳞都不及唤出,撒开两条腿扭头就跑,那度真是比上厕所都快!姜效行心中好笑:难道你两条腿能跑得过我四条腿不成?双脚一磕飞虎绊,**这匹吞虎兕一声咆哮,四蹄腾空向苏莎扑去。

苏莎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跑直线一定会被敌人追上,于是左转右拐,猫蹿狗闪,四下乱跑,就差连滚带爬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飞起来,姜效行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修士,不能凌空飞行自然也就无法追击了。

可惜苏莎的脑子越是危急越是不够用,压根就没想起这回事,只凭着两条腿死跑。

姜效行当然不会提醒他,见他越跑越慢,吞虎兕越追越近,心中大喜,一手提丝缰,一手持方天画戟向苏莎背心便刺。

苏莎敢背对着他,自然是早有提防,听得背后声响,立即唤出那面大盾牌背在了背上。

那面盾牌又大又重,他背上之后就好像一只大乌龟,奔跑的度又慢了三成,但好在乌龟壳得确结实,姜效行的方天画戟刺在上面只刺出了一溜火星。

姜效行又惊讶又好笑,惊讶得是这面盾牌竟如此牢固,自己七成力道的一刺竟然也刺不穿;好笑得是苏莎竟然不顾脸面,背着这么大一面盾牌四处跑,活脱脱就是一个乌龟!姜效行心想:你把我想得也太简单了!难道方天画戟就只能用来刺吗?他掉戟头,换戟柄向苏莎背上的盾牌敲打下去。

一连敲了十七八下,只听得当当当,叮叮当,当当叮,叮当叮当叮叮当,当叮当叮当当叮,宛如一曲打击乐,声音甚是悦耳动听。

苏莎心里叫苦,姜效行每敲一下,他身子就是一颤,到后来整个人就好像被调到了震动一样,颤动个不停,都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咬到舌头。

他有心把盾牌收起来和姜效行拼命,无奈敌人不给他这个机会,原本用来保命防身的盾牌竟变成了甩也甩不掉的累赘。

苏莎真想唱不是我不是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苏先生,我们兄弟来救你!柯氏兄弟正愁没有机会还苏莎的人情,见他身陷窘境比捡着金元宝还高兴,迈开四条大长腿飞奔而至。

姜效行一声冷哼,也不理会,仍旧在盾牌上敲个不停,待得柯氏兄弟将到身后,猛得一带吞虎兕,转身便是一戟横扫!戟上的月牙直奔柯氏兄弟腰间,要把他们一截四段!柯氏兄弟哪怕和别人斗力气?柯大双手一伸便抓住了戟杆,姜效行用力一拔未曾夺回画戟,柯大已然叫道:老二,把他拉下来!柯二答应一声,伸手就抓住了姜效行的衣带,一声大喝,把他高高举起,看准一块飘棱角分明的石头摔了过去。

姜效行身在半空,眼皮都没眨,身子一旋一转,已经飘落在岩石之上,双足在岩石上一点,又纵向柯氏兄弟。

身在半空,一声咤喝,如猛禽扑食,双手成爪抓向柯大的面门。

柯大心道:你玩花样我可能会怕你,这么正面攻过来,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用足了力气,看准姜效行的来势,一拳打出。

他的手臂比常人长了几乎两倍,姜效行的手臂也算长了,可离他的面门还有老远便被他一拳打了个正着。

柯大的力气生裂虎豹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一拳打在姜效行身上,只打得他身体里一阵脆响,整个胸骨都被打碎,姜效行身子一软,头一歪就栽了下去。

苏莎见柯大一拳打个正着,心知不妙,上次许天威和姜效行交手就是这么吃的亏,这次姜效行又是重施故技,柯大只怕也要吃亏!他高声叫道:老柯,小心,这小子有诈!人的心理总有一种惯性,习惯了一种行为模式之后就很难改变,必须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改变过来。

柯大就是一个例子。

他明知姜效行身怀不死异能,但一拳毙敌之后还是放松了警惕。

其实柯大在听说姜效行的异能之时便有点瞧不起这种异能,管他这种本事叫挺尸。

在柯大想来,这种本事只能用来趁人不备,暗地偷袭,可一不可二。

你诈死一次得逞了,别人有了防备,难道还会上第二次当吗?趁你假死的时候早就把你分尸了!柯大实在是太不了解什么叫不死了。

所谓有生即有死,生老病死乃世间定律,天神尚有神人五衰,就算是修士,只要未修到教主境界,斩去三尸,也仍然有死的可能,何况区区凡人?真正的不死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甚至生命的范畴,突破了宇宙规律的限制。

能做到这一步的存在,整个宇宙数过来也用不完一双手的手指。

举个例子来云天舒和许云封离这一步都还有很大的距离。

姜效行当然做不到真正的不死,但他的异能也已经远远出了人的范畴,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他已经算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了。

柯大还以常理来对待他,吃亏也是很正常了。

就在姜效行的胸骨被柯大一拳打碎的同时,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双手依然抓向了柯大的面门。

柯大以为他还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所以也不以为意,哪知姜效行那软绵绵的双手临近他面门之时,忽得一紧,左右食中二指正点中了他的双目。

眼睛是人体是脆弱的部位,跑进一粒沙子尚且受不了,何况是被手指点?柯大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是一阵剧痛,痛得他捂住双眼,在地上来回翻滚。

姜效行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方天画戟,冷笑道:这般本事还敢闯阵,真正是自寻死路!说罢,扬戟便要取柯大的性命。

柯二兄弟联心,岂会任由柯大丧命?叫道:休伤我兄长!,从后扑至。

姜效行声东击西,看似要杀柯大,实则目标却是柯二。

见柯二中计奔来,戟杆一横,喝道:躺下!向后便扫。

柯二躲闪不及,应声倒地,姜效行一戟刺下,柯二顿时毙命。

苏莎在柯大倒地之时便向姜效行冲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赶到之时,柯二已然毙命。

苏莎一下子就愣住了。

在这个时空里他已经看惯了人死亡,自己也杀过不少人,死人对现在的苏莎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在此一刻他又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在任何一个位面,几乎每一秒中都有人死亡,对不相关的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和常识。

这种常识尽管人人都知道,但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人总是自私的,距离你十公里之外有一个人死去,和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死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苏莎和柯二并不熟识,只不过在之前说过几句话,但他的死还是给了苏莎莫大的冲击。

苏莎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一下子碎了,他觉得天地乾坤好像掉了个个儿。

死亡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只要一个动作,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就从此陷入了永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说话了。

而最残酷的是,死掉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竟然没有丝毫影响。

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

苏莎这么对自己说,即便是亲手杀过人,我也没有真正理解死亡的意义。

死亡是平淡的,却又是残酷的;是影响巨大的,却又是毫无影响的;是很容易明白的,却又是终生难以体会的;是不值得畏惧的,却又是必须敬畏的。

像我这样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异时空人,也许只有在自己熟识的人死去的时候,才能开始理解他们的悲伤,痛苦,愤怒和理想。

一直以来我都告诉自己,我是异时空的人,我是时空巡警,并不是穿越者。

无论这个时空位面是好是坏,这里的人的命运如何,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过是一个过客,只要完成了任务,这些人就跟我再也没有关系。

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不会给我寄来电光真人贺卡,我空闲的时候也绝不会和他们通过宇宙虚拟网络进行交谈。

他们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非成败,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也许他们有很崇高的地位,有很强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能对很多人,包括我在内产生很大的影响。

但只要我离开这里,回到宇宙时空,这种影响就会马上消失。

他们是国主,还是乞丐,是能移山倒海的修士,还是一个处处被人的蚁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

当然,我也可以被他们所感动,为他们的遭遇而感怀流泪,我可以蔑视他们,可以尊敬他们;可以憎恨他们,可以嘲笑他们(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样做的);我可以同情他们,更可以幸灾乐祸(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样做的)。

但这一切一切的感情并不真实,我对他们的感情就好像观看虚似实体电影时的感情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看客的感情,无论我再怎么感动,我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去改变什么。

我救过柯氏兄弟,也救过许天威,那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应该扮演的角色,我好像是在演出剧目,只不过是按照剧情的展来行动,我自己并没有丝毫的自觉。

我已经见过很多人的死亡,更亲手杀过不少人,我认为就算是柯氏兄弟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感受。

我错了。

柯二的死对苏莎造成的冲击是远他想像的,随着柯二的死亡,整个世界在苏莎眼中也变了个样。

苏莎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他又觉得自己的脑海里空空如也。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当他想努力抓住这点的时候,又现他什么都没能明白。

去死!姜效行岂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眼见苏莎站在那里呆,他一挺手中三尖两刃刀,分心便刺!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戟刺了出去才大喝一声,看似在提醒苏莎注意,实则却是要苏莎惊慌之下露出破绽。

他这一刺迅猛凌厉,但这一喝却有点画蛇添足。

苏莎听了这一喝,下意识地第一个反应,既不是逃跑也不是去看姜效行,他只是念了一句话,一句可以保命的话。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姜效行尝过三尖两刃刀的厉害,一听这句话就知不妙,手中方天画戟急向回撤。

撤得还是慢了点。

苏莎三尖两刃刀在手中一翻,一刀又削掉了方天画戟的戟头。

姜效行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臭小子兵器也太锋利了!只要被他那刀尖碰到,就算是精铁也是一削两段,他既然已经取了这件神兵,想胜他就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把三尖两刃刀拿在手里,苏莎忽然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自己的身体多了一部分,手脚变长了,视界也开阔了,连心跳也比以前平缓了许多。

他脑子好像忽然开了窍,以前一些想不通的招式渐渐地有些明白了,一些早就练熟的招式又出了许多新的变化。

苏莎决定按这些新产生的想法来试试。

旭日初辉东海天!姜效行正想二次上前攻击苏莎,忽见苏莎将三尖两刃刀背于背后,刀头从脑后一侧伸出,右手食指一曲,在刀刃上轻轻一弹!这一弹宛如清风入耳,明月临江,舒缓自然,美不胜收。

姜效行还是第一次现,一个男人竟也能做出如此优美,如此动人的姿势,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旭日初辉,当太阳还未完全跃出地平线,你也许只感觉到一种沁人的暖意,红彤彤的太阳是那么的柔和,仿佛人畜无伤,实则当它射出第一络阳光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已经受到了伤害。

当你被灿烂的云霞吸引住双目之时,太阳早已奋然一跃,脱离了大地的掌握,尽情地施放出自己的能量,将你烤焦,炼化!姜效行乌国异能第一的名号绝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吹牛吹出来的,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一刀一枪挣出来的!他临阵经验之丰,不要说苏莎,就连许天威也望尘莫及。

眼前一黑,姜效行就知自己中了招,他把掌中没了戟头的方天画戟施展开来,刺,挑,扫,拨,压,撩,也不管眼前有敌无敌,一口气使了八八六十四招,将身前一丈方圆守得密不透风。

姜效行很有自信,就算苏莎再厉害,碰到这样的攻势,也能阻他一时三刻,到时候就算没有别人来救,自己的双眼说不定也好了。

姜效行一口气使出了六十四招,猛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六十四招使得也太过顺利了,一点阻碍都没有,好像苏莎一直袖手旁观,根本没有攻击自己似的。

难道他是傻子吗?姜效行没有猜错,苏莎的确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不过苏莎可不是傻子。

他不攻击,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这一锤还给你!许天威终于摆脱对手冲了上来。

早前他就想抢先一步拦住姜效行,无奈乌国异能者配合无间,分出两骑中途将他拦住。

许天威急于想摆脱二人,偏偏这二人的异能与他相克,许天威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打伤其中一人。

这么一耽搁,才使得柯大眼睛受伤,柯二身死。

许天威见姜效行眼不能视,只顾防着苏莎偷袭,哪里跟他客气?紫金锤一摆,双锤盖顶便砸在了姜效行的天灵盖上。

许天威的紫金双锤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用足了力气这么一砸,就算不能开山,裂石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砸得姜效行脑浆迸裂,剩下半个脑袋愣是被砸进了脖子里。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死亦死许天威吃过姜效行的亏,虽见他如此惨像,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紫金双锤再次高高举起,照准姜效行四肢猛砸下去。

顿时间皮骨分离,血肉横飞,姜效行四行皆被砸断!许天威还不罢体,第三次举起紫金锤,对着姜效行的身躯连打四下,打得姜效行身体坑洼不平,内脏都溅了出来。

苏莎一面扶起柯大,一边强忍呕吐,道:杀人就杀人,你非要这么血腥吗?许天威看到自己双锤上的血肉碎块,心中也是一阵恶心,却强自道:你懂什么?这个人号称不死,若不是如此焉能杀得死他?真乃妇人之仁!苏莎低头看了看已经不成样子的姜效行,皱了皱眉,心道:你这样杀法,残忍是残忍,却未必有效。

若姜效行真能杀死,你把他脑袋打进腔子里那一锤,就已经杀了他。

若他当真是不死,你再多打这几锤只怕也没用!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姜效行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也许有用?许天威的几锤好像真得很有用,姜效行的尸体没有半点变化,完全没有复活的迹象,这个号称不死的乌国异能第一人好像真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真得这样就完了?这么容易就把他杀死了?许天威自己也有些怀疑,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姜效行确确实实是死了。

许天威没有再想下去,带风雷兽,二次冲向敌阵,向苏莎喊了一句:带柯大去找木道长,他能救治柯大的双眼。

苏莎答应一声,背起柯大,一手挥舞三尖两刃刀,一手扶着柯大,跟在风雷兽后面,去寻木灵子。

柯大变大的身躯几近苏莎的三倍,苏莎只能背起他的上半身,下半身根本就拖在地上,甚是累赘。

苏莎走了几步便有些气喘,不由叫苦道:木灵子,快点过来帮忙救人啊!木灵子若是能救,岂会不救?可荀国人数本来就只有十人,少了柯氏兄弟,苏莎,许天威,就仅剩六人。

乌国则有十二人,除去与柯大相斗之大汉,姜效行,还有十人。

以十打六,占了四人的优势。

亏得木灵子四下救应,才维持了一个平衡的局面,他自己却也被三名乌国敌将缠得脱身不得,哪里还能顾及苏莎和柯大?苏莎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心里纳闷:许云封他们离我们也没有多远,我们打了这么半天,以他们的能耐,应该早就知道了。

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他们也遇到麻烦了吗?背上柯大的呻吟声打断了苏莎的思路,他忽然想到,也许自己的那些急救药品能起些作用。

让眼睛再生虽然不太可能,但替柯大减少些疼痛总不难。

那个什么,老柯啊,你先躺一会儿,我拿点药出来,你就能好了!苏莎说着让柯大平躺在地上,低头在自己百宝囊里乱翻。

一边翻,嘴里一边念叨着:真是的,没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在,一旦要用了,总是找不到。

这是治瘴气的,这是治肠胃不适的,这……真离谱,我怎么把治宇宙飞行眩晕症的药也拿来了?这个是紧急用粮,这个……糖果,不好意思,夹带的私货。

唉呀,总算找到了,止痛药!苏莎身上的东西都是时空署的标准配制,止痛药乃是V星制药公司出产的,编号478966,名叫一吃就止。

苏莎总觉得这个名字很不吉利,怎么听怎么像一吃就死,所以一直把它放在最底层,现在要用了难免要费上一番手脚。

等他终于把药给拿出来的时候,柯大的呻吟声已经听不见了。

苏莎吓了一跳,心道:不会是因为我这一耽搁,他就死了吧?那我可……他急忙俯下身子,用手去探柯大的鼻息,现他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正想把止痛药给柯大喂下去,身子忽然往下一沉,竟像柯大一样也陷入了沼泽之中。

不好,中招了!苏莎顿时想起一个自己已经忘了很久的人,那个和柯大交手的大汉!他被许天威劈了一道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众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他竟在一旁暗中窥视。

苏莎立脚之处明明是一片硬地,现在忽然变成了沼泽,定然是他暗中动了手脚。

苏莎所料不差,在水中的正是那名大汉,他名唤伍犀(可怜的配角,直到现在才有名字)异能是在水中活动自如,力量更是6中的十倍。

这种异能本来作用有限,但乌国修士在布置碎玉阵之时却想起了他,觉得他的异能和碎玉阵相得益彰,便把他请了来。

有一位修士还赠给了他一枚融金宝珠,这枚宝珠能将金铁之器化为液体,伍犀便是靠着此珠才先后将柯大和苏莎都拉下了水。

伍犀本以为解决掉柯大,谁知苏莎和许天威及时赶到,才让他功亏一篑。

许天威那记雷电虽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也把他打晕了一会儿。

也多亏了这一会儿,苏莎才击败也姜效行,若是伍犀在他与姜效行交手之时偷袭,苏莎就算再精明能干,临敌悟招,也早完蛋了。

伍犀从雷劲中恢复过来,现苏莎一个人念念有词地站在那里傻(苏莎:我抗议,我是在找止痛药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利用融金宝珠将硬地化为泥水,拉住苏莎双腿将他拖了下来。

想那柯大变成巨人之后是何等的厉害,虽然不能搬山举天,搬屋举塔却也毫不费力。

这样的人到了水里,也只能任由伍犀摆布,若不是苏莎相救,险些丧命。

苏莎的个子没有柯大高,力气没有柯大强,论水性更是远远不如,一落到水里顿时四肢乱动,看他那样子不用伍犀费力,过一会儿他自己就能淹死。

伍犀见过太多像苏莎这样的人。

那些人在6地上擒虎猎豹,拿鹰搏狮,力举万斤不费吹灰之力,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同儿戏一般,可一到了水里比三岁的孩童也好不到哪儿去!江河湖海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另一个宇宙,一进去就晕头转向,只能束手待毙。

只有像我这如此不凡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异能,在水里我就是王!伍犀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按住了苏莎的肩膀。

虽然任由苏莎自己淹死很不错,但毕竟太费时间了,还是自己动手更快一些。

就在伍犀抓住苏莎的肩膀正要向下按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扫群凶!人在水里应该是不可能出声音的啊?伍犀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觉得颈部一凉,就永远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险,好险!苏莎从水里爬出来,擦干了脸上的污水和冷汗,仍然心有余悸,好在当初被刘小姐硬逼着学会了避水诀,不然这下还真麻烦了!伍犀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没有认清苏莎的身份!虽然这个人胆小怕事,遇事则迷,没有腾云驾雾(在阵里不敢),与人交手硬打硬拼,但按异能者和修士的分类来说,苏莎无疑是偏向于修士的。

修士和异能者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们有很多的不同,但对于伍犀来大的不同就是,修士不怕水!对于把飞天遁地,瞬息千里,上天摘星,下海擒龙当成修行目标的修士来说,水火二物是他们经常遇到的困难,所以他们也有很多对付水火的办法,避水诀,避火诀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两种。

用寻常的水火来对付修士简直就是笑话。

伍犀的本领绝不止拖人下水,在水中他有许多的手段可用,若非他一时大意将苏莎当成了普通异能者,绝不会被一刀致命。

这次落水惊无险,却把苏莎吓得不轻。

他自家人知自家人,最清楚自己的情况。

要说他没本事,那是太冤枉苏莎了,但他的本事到了紧要关头往往用不出来!用遇事则迷来形容苏莎是再恰当不过了。

若是他落水之时没能及时想到避水诀,落水之后被水一呛,只怕真就要束手待毙了。

想到这些,苏莎就手脚软,浑身颤抖,原本找出来的止痛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苏……先……生……柯大似乎好了一点,虽然仍然含糊不清,但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

他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嘴唇依然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出来,似乎全部的力量也不足以让他接着说下去。

苏莎顾不得身上的泥水,快步跑到他跟前,领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柯大的嘴边道:老柯,老柯,你想说什么就赶不对,我是说你不用担心,只要再坚持一下,等许云封他们来了就好了!柯大的嘴唇还是一直在动,苏莎把头俯得更低,耳朵都感觉到了柯大呼出的热气:你说什么?我说你去死吧!原本重伤不支的柯大,忽然伸出他那对特大号的手掌,一把就掐住了苏莎的喉咙。

和他那双大手比起来,苏莎的那细小的喉咙就和鸡脖子差不多,还是小鸡的脖子。

柯大也不需用太大的力气,只要手指稍稍用点力,苏莎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后背了。

苏莎也真是不含糊,不去掰柯大的手指,反而一拳打向他的脑袋。

到了保命的时候,苏莎什么都不顾了!什么战友,什么伤员,你想要我的命,我先要你的命!他再没有本事,一拳打碎块岩石总不成问题,这一拳只打得柯大面门凹陷,拳劲透穿大脑,在后脑冲出一个缺口,鲜血混着脑浆迸射而出。

一个人的脑袋被打成了烂西瓜,按理早就死了,柯大却只是身子一僵,手指仍是越缩越紧。

姜效行!你还没死!被人打成这样还不死的,苏莎只认识姜效行一个,再想到柯大无缘无故对自己下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姜效行还没死,不知怎么附在了柯大的身上。

或者他真得死了,变成鬼也要来杀自己?不管姜效行是人还是鬼,对苏莎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

杀一个杀不死的人已经很困难了,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苏莎想不出要怎么形容。

姜效行不怕脑袋被打破,苏莎的脖子可经不起折腾。

只短短数秒,他已经被掐得眼睛突出,鼻子出血,再过几秒,他就真完了!出来吧,光牙!苏莎攒足了力气,从嗓子眼的最深处挤出了这几个字。

一道白光从他的左手绵延而上,重重击在了柯大的双臂。

像光牙这种吸收寄主的精气从而挥威力的魔兽对苏莎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简单易学,朴实耐用,能不能吸呼,手脚是不是被制,全不影响它的使用。

姜效行能够寄身于人,操制柯大,却不能刀枪不入,光牙的凌厉之处比修士的掌心雷也差不了多少,打在他的双臂,如同被利刃砍中,瞬间将双臂打断。

苏莎一击伤敌,却没有趁胜追击,把脖子上的两只断手拨掉,弯下腰大口喘气,浓重的鲜血味让他觉得还不如窒息死算了。

姜效行双臂虽断,攻势不止,合向上扑,张开嘴巴,竟欲用牙齿咬断苏莎的喉咙。

他的脑袋本已破了个洞,这一张开嘴巴,苏莎能看见他脑后的风光。

姜效行再厉害十倍苏莎都未必害怕,可他就见不得这些,吓得他一个冷战,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

姜效行虽然能不死,却也没有受虐癖,他这是料到苏莎不敢跟他肉搏,以进为退。

苏莎这一逃,他俯身接好断臂,脑袋的伤口也渐渐恢复,眨眼间又是一个完整的柯大,果真不负他不死之名。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想起刚才的情景,身子还是忍不住抖(从他和别人交手开始,好像就一直在抖,抖都快变成他的习惯了结结巴巴地问。

姜效行活动了一下双臂,伸展了一下筋骨,狞笑道:你说呢?这副身体真不错,这种头脑简单,四肢达的人正合我用!一拳将身侧一块半人高的岩石打成了碎块。

苏莎倒吸一口冷气,柯大的神力加上姜效行的不死,难度何止增加了两倍?他回头看了看,许天威等人仍在和敌人纠缠,有了许天威的加入,荀国众人已经占了上风,木灵子祭出一枚玉佩,护住了一众同伴,对苏莎这边却没有丝毫理会。

一定是前些日子偷他的丹药他怀恨在心,现在借机公报私仇!苏莎以己度人,满怀恶意地揣测着。

木灵子偶尔投来的目光正坚定了他的想法。

不帮就不帮,我就不信,我堂堂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实习组员(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会干不赢区区一个姜效行!苏莎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把三尖两刃刀舞了个刀花,照准以前的柯大,现在的姜效行砍了过去。

恢复过来的姜效行反而没有刚才可怕,苏莎心里想好了,大不了也像许天威一样把他斩成十七八块,看他能不能再找一个人附身!姜效行实有世间的一个异数,谁都想不到,他不死异能的真相其实是半人半鬼。

他能随时把自己化为魂魄状态,以躲过杀身之难,只是时间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一到必须重回肉身。

姜效行自从现自己具有此种异能之后,就费尽心机,想方设法拜在了一位修士门下,学得了割肉补疮仙法。

顾名思义,此法的用途原本是修士用来保命逃生的,原理乃是用,肉身元气为引,使得伤口急恢复。

普通修士运用此法,只能一时痊愈,其后必有无穷后患,但姜效行魂魄能自由离体,肉身对他来说不过是件躯壳,正能最大限度地挥这种仙法的作用。

姜效行凭着魂魄离体的异能和割肉补疮仙法,与人交手无往而不利,竟闯出了乌国异能第一的名头。

不少本事高于他的异能者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而且倒死都不明白他异能的真相。

出道以来,姜效行已经换过了三次身体,但他行踪一向诡秘,手下又从无活口,竟是无人得知。

此次若不是许天威下手太狠,他绝不会当着苏莎的命,就去占据柯大的身体。

此番在人前露了底,以后就有许多的麻烦,一想到此处,姜效行也恨不得把苏莎和许天威碎尸万段。

见苏莎手持三尖两刃刀冲上来,他从地上举起一块巨石迎了上去。

三尖两刃刀削铁如泥,那块岩石虽大却不是什么宝物,被苏莎像削豆腐一样,左一刀,右一刀,削了一层又一层,七八刀下来姜效行又变成了两手空空。

妈的,这小子胆子那么小,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柯大原本是他的同伴,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姜效行很是为苏莎的果断吃惊,苏莎对付他那一掐之时的反应,狠辣,有效,姜效行自问自己最多也就是做到这个程度。

现在三尖两刃刀更是招招夺命,丝毫没有因为柯大的肉身而留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近身搏斗岂能有丝毫分神?姜效行的功夫本就未必能胜过苏莎,这一分神,当即被苏莎抓住破绽,手举刀落,噗的一声,柯大那硕大的脑袋被砍了下来。

苏莎一招得手,精神大振,抬脚又是一脚,想将姜效行踹倒,再用三尖两刃刀将他分尸。

姜效行失了头颅,尸身却仍屹立不倒,苏莎抬腿这一踹被他抓了个正着,不待苏莎再作反应,姜效行把他像拍麻将牌一样,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苏莎哪受过这个,及时护住了头,身子却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这一摔让他深切感受到了大地母亲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三尖两刃刀撒手,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姜效行满脸狰狞,双手抓住苏莎的双肩,一声呐喊:你给我死吧!一个过肩摔把苏莎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再次重重地摔向地面。

这一摔可不比上一摔。

上一摔他是抓着苏莎的腿,苏莎的双手并没有受制,这才能及时护住头部。

这一摔他是抓着苏莎的双肩,苏莎双手受制,并且是直上直下,头顶正对着大地摔下来的,这一下若是摔实了,苏莎脑子里的那些龌龊就可以得见天日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莎还没完全从疼痛中清醒,身子已经被荡上了半空。

他一睁眼就现地面快向自己迎来。

在这一刹然,苏莎思绪万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这生死关头,苏莎只做了一件事,缩身,弹腿,转折,乐天八式第八式孤鹜追霞话弈仙!姜效行那牢牢扣住苏莎双肩的十指陡然一松,苏莎似乎化为了一缕烟霞,姜效行附身的柯大再能不死,力气再大,也无用武之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莎一种自然而优美的姿势落在了对面。

怎么可能?!姜效行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实在想不通十拿九稳的一摔,为什么会落空。

苏莎若是施展了道法从自己手中脱困,他并不奇怪,但苏莎明明只是用了几个简单得令人指的动作,竟然便轻松地逃脱开去。

这种精妙的古武功夫,姜效行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莎站稳脚步,心里也是暗叫侥幸,要是没有白乐天教给自己的那八招,今天早死过三四次了。

侥幸之余,他又有些自得:白乐天那八式纵然巧妙,若不是自己反应敏捷,训练有素,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能及时施展出来。

看来六处教的那些本事也并非无用。

有了!苏莎想到六处教的本事,忽又想起了六处给自己的东西。

既然六处教的本领有用,那么送的东西说不定也能起点作用。

他一伸手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姜效行此时也还过神来,见苏莎手中多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也知他必是要放法宝,哪肯给他机会?上前就是一拳。

苏莎看着拿出的物体,心里也是一愣,这件东西应该如何使用他丝毫不知。

抬头见姜效行一拳打来,他索性也不再去想,举起手中之物迎向了姜效行的拳头。

苏莎拿出来的是那片分宝岩碎片。

姜效行一拳打在这片不起眼的石头上,神色就是一滞,两眼直,手脚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苏莎左手拿着分宝岩去挡姜效行的拳,右手也握紧了拳头,要给他重重地一击,哪知他的拳头还没碰到姜效行,敌人已经倒下了。

我还没打,他怎么就倒了?难道是我的拳风把他击倒了?苏莎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

姜效行一定是又在耍诈!姜效行死而复生太多次,此时虽然倒下,苏莎也不敢掉以轻心,先把三尖两刃刀捡了起来,隔着老远,用三尖两刃刀去扎姜效行。

三尖两刃刀是何等锋利,一刀一下便是一个豁口,一道黑血从姜效行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难怪这小子能不死,原来连血都是黑的。

苏莎一边嘀咕,一边又扎了两三刀。

他虽然做不到许天威那样,把姜效行五马分尸,这几刀却又都是扎在要害上,姜效行就算不死也绝不可能再起身偷袭。

扎了三刀姜效行还是一动不动,苏莎又向周围看了看,好像也没有别的死尸让他附身,这么说,这个杀不死的姜效行是真得死了。

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六章 各显神通(一)荀国众修士有几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乌国异能者刚刚出现,他们便已觉,有几个性急的修士当即便要赶上前去相助许天威等人,却都被许云封拦了下来。

不但拦下了他们,许云封更暗地里传音告诉木灵子,让他不必全力应战,只要保住众人不失即可。

木灵子得此命令,自然依令而行。

人力有时而穷,他能保得住眼前的几个人,距离稍远的苏莎,许天威,柯氏兄弟却顾及不上了。

众修士不明许云封是何用意,有那性急之人便问道:火龙真人,眼见天威上将军遇到了敌人,你为何阻止我们前去相助?许云封看了看那说话的修士,知道此人姓武名吉,人如其名,乃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便笑道:武道友不必心焦,且听贫道一言……武吉没等他说完,便急道:我能不心焦吗?这阵内危机重重,对方人数比上将军他们多,还有一个姜效行在,我们再不出手,只怕上将军他们便有危险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敌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

武吉这么关心许天威自非无因。

许天威曾拜在他师兄桃源道人门下学习锤术,对他也执半师之礼。

武吉在人前虽然一向称许天威为天威上将军,私下却直呼其名。

有这样的关系,许天威的安危他自然十分关心。

修士最重面子,武吉随便打断别人的话,是很失礼的行为。

若换成别的成名修士,就算顾全大局,不和他翻脸,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许云封对这些小节却不甚在意,苏莎那样无礼的人他都能忍受,自不会与武吉计较这些,仍自微笑道:武道友说得甚是,对方有十二人,我方只有十人,的确居于劣势。

不过不知武道友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么巧,我方的人就偏偏撞上了对方的异能者呢?这有什么奇怪的?武吉道:乌国在这大阵内遍布人手,上将军他们又是先锋,与他们撞上是顺利成章之事。

武道友此言差矣!在后面疗伤调息的常姜走过来道:这碎玉大阵乃是乌国修士所设,乌国的异能者不过是辅助,若是不明阵理乱闯一通,只怕不用我们动手,光是他们自己的埋伏就能要了这些人的命。

十二名异能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绝不会这么凑巧遇上的。

常道友是说后面还有乌国的修士埋伏?武吉性子急躁,却不是傻子,马上想到了这一点,却又道:就算他们后面还有修士埋伏,又有什么关系?我等今日就是要与乌国修士见个高下。

前面已经和他们交了几次手,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的一处中枢不也被常道友攻破了吗?依我说,如果有修士跟在后面正好,我们正好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解决他们!许云封道:果能如此,当然好了,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依贫道看,乌国修士不是跟在姜效行他们之后,而是他们之前便已埋伏好了。

姜效行之所以来得如此之巧,乃是因为有人怕打草惊蛇,故意用他们来迷惑我等。

若我等真以为不过区区十二名异能者,贸然上前,定然会上他们的埋伏。

哼哼,十二人对十人,能占上风,却不是稳操胜券,如此做作,把我荀国修士都当成了傻子不成?武吉闻言一愣,凝神向四周看了看,问常姜道:常道友,您是阵法大家,看出这里有乌国修士的埋伏吗?常姜老老实实地道:贫道从刚才就一直四下察看,还请了几位修有‘天眼通’的道友一起察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此地依阵理推断,也并不是什么要害,不应该有什么埋伏。

武吉摆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正待说话,常姜又道:虽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我仍然赞成火龙真人的意见,此地一定有古怪,只不过贫道道行浅薄,一时现不了罢了。

越是如此,我们越应该小心谨慎,万不可一时意气,坏了破阵的大计。

武吉急得在原地真转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这是关系他们性命的大事,唉呀,唉呀那个姜效行是何等厉害,我方已经一死一伤了。

原来他说话之时,姜效行已经打倒了柯氏兄弟。

许云封见柯氏兄弟遇难,眼神也是一暗,却仍道:大战之际,死伤在所难免,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损折了数位道友,若因为一时意气而造成更大的伤亡,岂不有负他们的在天之灵?武吉开始跺脚:这也不行,哪也不行,真真急死我了,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落败身死?许云封道:那倒也不致于,柯氏兄弟是一时大意,有木灵子在,当可保得住剩下几人。

何况……还有一个人在,应该也能起点作用吧?还有一个人,是谁啊?苏莎。

就是那个逃跑的小子?!苏莎和姜效行交手的经过说来虽慢,实则却快,只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已然一变而再变。

先是姜效行被杀,然后是他死而复生,附身柯大,然后是彻底死翘翘。

情节之曲折,变化之惊心动魄,与戏剧也差不了多少。

众修士见多识广,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感到吃惊,却也觉得出人意料,精彩十分。

武吉见姜效行身死,悬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道;还是火龙真人眼力高明,不,不对,应该说是料敌先机,竟一早安排了下了苏道友这着暗棋。

真人,不知那块岩石是何宝物,为何杀不死的姜效行一碰那块岩石就死了呢?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走了狗屎运了吧?许云封神目如电,苏莎和姜效行交手的经过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虽然不知那块分宝岩的来历,却也猜到了这必是一件能吸魂纳魄的宝物姜效行异能第一的名头实非侥幸, 寻常修士遇到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也是他命里该着,好死不死遇到苏莎,遇到分宝岩,不死也得死!可怜这位号称不死的姜效行,竟然死了个不明不白。

苏莎结果了姜效行,可气坏了另一战场的许天威。

他一边与三名敌人交战,一边还没忘观看苏莎那边的情况。

姜效行死而复生,把许天威也吓了一跳。

他自忖若把苏莎换成自己,只怕那突出其来的一掐就能要了自己半条命。

柯氏兄弟一直在他手下任职,苏莎面对附身的柯大能下得去手,他可未必能狠得下这个心。

这个小子是不是也被什么附身了?平时那么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总是说得多,做得少,怎么一到紧要关头这么心狠手辣,刚毅果断?难道我才是那个妇人之仁,难成大事的人吗?想到这一点的许天威,心中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是不服气,惊讶,恼怒,再加上一点嫉妒的混合物。

他原本就是少年人性情,受不得激,忍不得气,顿时有了一种被苏莎比一下去的感觉。

许天威心道;姜效行号称‘乌国异能第一’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我却直到现在连一名对手都没解决,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头?想到这里,手中紫金双锤攻势更加凌厉,盘龙夺珠,五雷击顶,六丁开山,锤锤力贯千钧,雷电交加,恨不得能将对手一锤击于马下。

无奈乌国那三人也非庸手,且异能与他有相克之处,虽然被他逼得如同走马灯一般,来回穿插,却防守得甚是严密。

三人中有一人早先被许天威打伤,本来应该是破绽所在,但另外两人配合默契,且早有准备。

每次许天威冲击受伤之敌,想以之为突破点之时,这两人便行围魏救赵之策,从他两侧猛攻。

许天威连试三次都不能得手,反而险些被二人所趁,气得他哇哇大叫。

许天威心内焦躁,与他纠缠那三人心中也不轻松。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用二人缠住许天威,剩下八人以多打少迅拿下荀国另外六人,虽然那六人中有一位木灵子,但他们还有不死的姜效行可以从旁牵制。

这样算下来,他们的赢面没有七成,也有六成半。

谁知不死的姜效行偏偏死了,许天威又要三个人才能应付得了。

整下七个人对付人家六个,其中还有一名修士,现在虽然还能勉强应付,时间一长必无幸理。

甚至也用不着太长时间,只要那个打杀姜效行的人出手相助,只怕立刻就能分出胜负。

苏莎会出手相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虽然柯氏兄弟的死曾经让他热血沸腾了一会儿了,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热的血也凉了。

他好不容易从生死搏斗中跳出来,怎么会又跳进去呢?但为了表示他并不是胆怯,偷懒,所以他也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吃了点疗伤药,壮气散,补血丹,等药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

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认真地一次整理仪容,从头到鞋子,从眼睫毛到手指甲,无不被他捡查了个遍,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说不定能把衣服脱下来洗个澡。

最可笑的是,他做这一切的动都选择在木灵子看得到的地方,而且一边做还一边用目光向木灵子挑衅,意思是说:让你刚才不帮我,现在我有空了,我也不帮你,后悔了吧?后悔也晚了!我气死你!这种小孩子把戏当然不可能气死木灵子,倒是把他给逗笑了。

木灵子心道:这个苏莎真是个极品,也不知他师门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把这样一个惫懒人物**到现在这个样子。

你真以为没有你,我就解不了眼前的困局吗?木灵子六人一直处于乌国七名异能者包围之中,虽然对方只多了一人,却胜在队形整齐,训练有素。

其中一名敌人的异能又是他心通,不但能使七人心意合一,更能料敌先知,抢先一步知道他们的打算,若不是有木灵子施法护住五人,只怕荀国方面早有所损伤了。

木灵子迟迟不出手解困,只是因为没得到许云封的允许,姜效行一死,他便得了许云封的示意,告诉他可以放开手脚。

此时更好让苏莎开开眼界。

只见木灵子将袍袖一抖,从袖中飞出一柄玉尺,飘在了半空,木灵子喝了一声打!那玉尺应声而落,噗得一声将一员敌将打下马来。

不过这名敌将并非是围攻他的七人之一,而是与许天威纠缠的三人中的一名。

挨了玉尺的那名异能者也算倒霉了,本来他也有一身不俗的本事,不然也不能和许天威纠缠这么久。

可他怎么也料不到木灵子会放着面前的敌人不管,向他偷袭。

这一记玉尺打得他骨断筋折,大叫一声栽下马来。

另两名异能者一见同伴有难,急忙拍马来救,却被许天威抢先一步,风雷兽一阵风似地到了那名异能者的面前,紫金锤一摆,照准他的天灵盖就是一锤。

那名异能者受伤非轻,无有还手之力,被他一锤打得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帮忙的若是苏莎,许天威必然心生不满,认真是小瞧了他,可他与木灵子一向交好,得他援手只觉理所当然,喊了一声多谢,摆锤又向剩下两名异能者杀去。

那两名异能者早就心生怯意,原先以三敌一也不过是和许天威打个平手,现在一死一伤,一旁还有木灵子相助,这仗还如何打下去。

两个人一打眼色,同时拨马而走,想要汇合另外七人,九人合力说不定还有胜算。

许天威见二人逃走,伸手自兜囊之中取出一物。

此物两头是尖,中间有孔,名唤雷电梭,乃是许天威请荀国能工巧匠打造而成。

许天威曾试过用此梭去射十五丈外的铜柱,结果是梭到柱穿,如穿豆腐一般。

适才三人围攻他,他一直腾不出手来使用此物,现在那二人一逃,倒让他得了机会。

许天威取出两只雷电梭,甩手向二人射去!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显神通(二)乌国剩下那两名异能者一唤刘章,一名宋万,也都是乌国异能者中第一流的人物,听得身后风雷声大作,情知必是许天威动得手脚宋万先前挨过许天威一锤,有伤在身不敢硬接,一个蹬里藏身,身子向下一俯,将雷电梭躲了过去。

刘章则与宋万不同,他的异能是以身为水,无论什么样的重击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落在流水上一般,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什么样的攻击能伤害到流动不息的水呢?许天威几次用雷电击他,他都是安然无恙,好在他守强攻弱,不然许天威麻烦大了。

有这样的依仗,刘章自然不把小小的雷电梭放在眼里,举手中大刀向雷电梭斩去。

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雷电梭。

只听得一声雷鸣,雷电梭化为一团光球,随即爆破开去。

那刘章叫也未来得及叫一声,便化为了万千水滴随着光球飘散在了空中。

阵内本来大雾弥漫,被雷电一击,消散了不少。

空气受到水气的滋润,犹如雨后初晴,隐约之间显出了一条彩虹,再加上光球爆裂所化的条条电蛇,竟形成一幅奇异的美景。

刘章委实是太托大了,他以为自己能以身为水,就可不惧雷电,却不知许天威雷电梭的打造之法得自荀国桃源道人,虽然是凡铁打造,加上雷电之力却已经不亚于一般的法宝。

刘章的异能虽然厉害,但他到底是人不是真正的水,寻常的刀劈斧砍纵然伤不了他,雷电的能量爆炸他却万万承受不起,结果落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宋万一时侥幸逃过了一劫,只吓得心胆皆寒,再也顾不得去汇合另外七人,拨马向着西北无人之处便跑。

许天威见他已无斗志,也懒得去追他,催风雷兽杀向另一战场。

荀国五名异能者此时也士气大涨,再加上有木灵子从旁相助,玉尺悬于空中,随时能做抽冷子一击。

许天威这一冲,乌国七名异能者再无斗志,打了声唿哨,向东南方退败而去。

许天威战意正浓,岂肯轻易放他们过去?大喝一声:无胆的鼠辈,有种的不要走!,摆紫金锤照着一人就是一锤。

那名乌国异能者姓钱名兴,正是曾与柯二交手,能口吐烈火之人。

见许天威一锤打来,忙举手中亮银枪向上招架,同时把嘴一张,一道烈焰喷向许天威。

苏莎见其情景,把嘴巴张得老大,叫道:唉呀,不得了,人形火焰喷射器,破坏环境,小心头啊!他并非第一次见此情景,之所以这么喊,完全是为了给许天威添堵。

许天威猝不及防,虽然没有被火焰烧中,头眉毛却仍然被余燃波及,变得眉脱焦,面目全非,再被苏莎这么一喊,怒火攻心,一声大吼:贼子尔敢!霎时间电闪雷鸣,光芒四射,整个人怒目圆睁,须皆张,宛如天上雷神一般,正是他的绝技雷神附体。

钱兴见他如此威势,心中也是一寒,心道:先下手为强,我若不趁此时解决了他,等他起威来,只怕我讨不了好。

二次把嘴一张,比前一次猛烈三倍的火焰再次喷出。

这一次他多了个心眼,没有对着许天威,而是对着风雷兽,心想你人能躲,坐骑这么大总没办法躲了吧?许天威根本就不躲,雷神附体,万邪辟易,风雷交加,任我纵横,他浑身布满电劲,连风雷兽也护了起来。

钱兴的烈焰喷在他和风雷兽身上,被电劲打得滋滋作响,却伤不了他们分毫。

钱兴见烈焰无功,心知不妙,拨马正待要走,被许天威赶上前去,紫金锤一举,锤还没碰到他,电劲早把他炙成了焦炭。

一股焦臭味弥漫空中,死尸栽于马上。

许天威连毙数敌,心中得意,双锤一碰,高声叫道:乌国的鼠辈听了,任你们耍什么阴谋诡计,布什么狗屁的大阵,本将军一到管叫你们灰飞烟灭!说到这里,他看了苏莎一眼,又道:还有哪个不服,尽管上来送死!苏莎见没了危险,也扛着三尖两刃刀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你到底听没听过‘满招损,谦受益’?又有没有听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啊?前面几个人的教训,你难道没看到吗?才赢了几阵就这么得意,说些个浪言大话,你小心招出祸来!这本来是他嫉妒的话语,没想到却是一语中的。

许天威,休得放狂,待贫道来结果了你!一个黑脸道人现出身形,一手执拂尘,一手执宝剑,迈开大步迎向许天威。

许天威勒住风雷兽,仔细打量对面这个道人。

只见此人身高九尺,生得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黑中透亮,两眉倒长,一对狼目,看上去就不似善类。

许天威临阵之前也曾对乌国修士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这道人道号华天真人,笑道:原来是华天真人,怎么,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要出手了吗?还有多少人,一起叫出来,免得本将军费事!那华天真人怒极反笑:后生小辈,一时侥幸,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我国道友俱在后面,只要你能杀了贫道,他们自然会出来。

不过,许天威你是见不到了,因为你现在就要死在贫道的手里!说罢,举宝剑向许天威便砍。

他身形比一般人高大,虽然是在步下,却也并不吃亏。

许天威冷笑道:别人把你们这些修士捧上了天,本将军却不怕你们,你自己上来送死,正合我意!一带风雷兽,避开华天真人的宝剑,举手中紫金锤向他砸去。

那华天真人虽然是修士,但并非由武入道,论武技比许天威还差了三分。

交手仅七八招,便被他的紫金锤逼得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险此摔倒。

许天威笑道:真人早先的口气到哪里去了?不是要杀我吗?快动手啊,快动手啊,不然我可要杀真人了!华天真人气得黑脸膛变成了紫脸膛,找住个机会,连退几步,脱出许天威的锤势,骂道:无知小子,今日便让你知道本真人的厉害。

一拍腰间的兜囊,从囊中冒出一股黑风冲到了许天威的脸上。

那黑风中也不知藏了什么,只听得许天威一声大叫,紫金锤落地,身子倒栽下了风雷兽。

华天真人见许天威中了招,哪肯放过,咬牙切齿,手举宝剑扑了上去,恨不能一剑把许天威杀了,方消他心头之恨。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事呢?喂,木灵子,等这小子醒过来,你告诉他,这是我第二次救他了,保管能气死他!苏莎用三尖两刃刀架住宝剑,回头向木灵子叫道。

木灵子哪里工夫理会他,他探了探许天威的鼻息,现呼吸正常,知道不过是暂时晕迷,这才放下了心,背起许天威飞回了荀国阵中。

喂,喂,你走了我怎么办?苏莎暗骂木灵子不讲义气,你要救许天威也先帮我解决面前这个道士嘛,你这么一走,我,我怎么办?他腆着脸,问华天真人道:那个,那个,真人啊,其实我跟荀国的人也不是很熟,一切都是误会,咱们两个人能不能不打啊?华天真人又没有抽风,怎么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只是用宝剑向他猛砍。

苏莎初时还有点胆怯,接了华天真人三五剑之后,现这个修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胆子一大,也开始放手出招。

他得了六处两大高手的传授,虽然他不成材,学得时候不用心,练得时候不刻苦,更谈不上活学活用,但多少总有一点底子。

这一招,华天真人还真有点顶不住。

华天心想自己的本事本来就不在武技,这小子手中又有一柄神兵,若是一个不小心初他伤了岂不冤枉?还是照方拿药,用法宝胜他才是。

他拿定主意,用宝剑一点三尖两刃刀的刀面,借劲飞退,伸手又是一拍腰间兜囊,欲待要放出那股黑风。

苏莎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心想:与其你放,不由我放!把手一伸,喊了声:出来吧,光牙!一道白光射向了华天真人。

华天真人见一道白光射向自己,不知是何宝物,抛出一枚玉环,护出了自己。

他刚刚放出玉环,光牙已经迎面撞了上来,白光撞上白光倒是平分秋色。

光牙冲不破华天真人的玉环,却也没有被白光伤到。

华天真人松了一口气,心道: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法宝,原来不过是条小蛇。

待我放出我的宝贝,还不一下子就结果了你?终于把黑风又放了出来。

木灵子一走,苏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对付华天真人的黑风,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

如果能跑的话,他一定又会祭出这三十六计中的上计,可又怕华天真人从背后暗算。

总不能又像对付姜效行一样,把盾牌背在身后吧?他也打算用三尖两刃刀在黑风里乱砍,可谁知道华天真人那黑风里是什么东西?万一那东西太硬,或者太小,或者太有弹性,不怕三尖两刃刀,那苏莎不就倒霉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管你想不想得出解决的办法,麻烦的事情总是会到来的。

眼前就是如此,苏莎想不出解决黑风的办法,可黑风还是来了。

来了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神目出来!苏莎见黑风迎面扑到,唤出神目,双手握紧三尖两刃刀,全神贯注要看黑风中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黑风中有一条长蛇,肋生双翅,顺着黑风向他扑来。

那黑风吹得苏莎目不能视,若不是有神目能暗中视物,只怕早被这长蛇咬中了。

苏莎见这长虫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忙用三尖两刃刀向它斩去。

华天真人这条长蛇乃是妖虫中排第二十七位的黑风翼蛇,此蛇自出生便与黑风相伴,在黑风中生长,在黑风中捕食。

无论是何种的猛兽,只要被他卷入黑风之中,定会被吹得目不能视,束手待毙。

不过此蛇喜吃活食,故此毒液只有麻痹作用,否则许天威早已毒身亡了。

传说中此蛇一旦生出双翼,便有无边神通,身边的黑风能达数百丈,就算是天上神龙,只要被卷入黑风之内也难逃一死。

华天真人自得到此虫之后,就视如珍宝,又多处找寻名贵药材加以饲养,短短八十年便已成形。

只是这种快成长法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成形的黑风翼蛇没有野生那么大的威力,虽然生出了双翼,黑风却不见扩大,也不知是传言夸大,还是华天真人饲养不得其法。

黑风翼蛇有如此大的来头,自然深有灵性,见苏莎一刀斩来,出嘶嘶之声,双翼一拍飞了开去。

黑风与它相生相伴,卷着苏莎同时上升。

苏莎双脚悬空,身形不稳,左摇右摆,黑风翼蛇看出了便宜,蛇尾一摆二次向他扑去。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苏莎自从大唐时空回来,已经很久没使用过如意环了。

因为夜慕白告诉过他,如意环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上面并没有加持厉害法咒,对付古武时空的人还可以,到了神魔时空,轻易就会人破解。

云天舒说得更明白,说如意环根本就是六处淘汰的垃圾,当初给苏莎不过是废物利用,为了苏莎自己好,也应该把这件东西扔了。

苏莎想来想去总是舍不得,一来是他念旧,二来这件如意环毕竟在大唐时空帮了他不少,未必真像云天舒说得那么不堪。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还是把如意环放在了百宝囊里,现在果然用上了。

如意环乃是六处的产品,即便是垃圾,也不是一般的垃圾,得了苏莎的命令,顿时化为三道黄光射向了黑风翼蛇, 将蛇头,双翼,蛇尾牢牢套住。

我就说嘛,云组长一定是在骗我。

苏莎洋洋得意地想:他们无非就是怕我偷懒嘛,何必把‘如意环’说得那么差呢?现在不就把这条怪蛇套住了?呱,一声怪叫让苏莎清醒了过来,只见黑风翼蛇摇头摆尾,只是轻轻一挣,一声脆响,如意环轻易就被它挣断,几件破损的零件从黑风中落了下去。

不会吧,真得这么不经用?苏莎目瞪口呆,他万没想到,在大唐时空百试百灵,什么样的高手都挣脱不掉的如意环竟如此容易就被破坏了。

看来夜慕白没有骗他,不同的时空对力量的概念完全不同。

黑风翼蛇轻松挣脱了如意环,没有马上攻击苏莎,而是继续摇头摆尾,好像十分得意,蛇目中更露出了轻蔑之意,似乎在对苏莎说:你没有别的本事了,乖乖让我吃了吧!***,连条蛇都看不起我,你真当是我好欺侮!苏莎升起一股无名火,长期以来压在心底的愤懑一下子全都爆了出来,你们全都看不起我,认为我做不成大事,就算帮我,教我,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凭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我的上司,不过是异时空的人。

我是替你们工作,不是卖给你们了,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逼急了我,老子就甩手不干了!不要以为小职员就可以任意欺侮,没有我们小职员,哪来你们这些高层,我们才是你们的支柱!苏莎小人物的怨恨不则已,一惊人,这一通大嚷大叫,连黑风外面都听得到。

许云封刚刚给许天威服下丹药,听见骂声,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又在神经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舒缓压力?黑风翼蛇也被苏莎吓了一跳。

它虽然有灵性,毕竟听不懂人话,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又叫又跳,挥手跺脚在干什么。

它听说有些同类,在求偶之前会有类似的举动,难道这个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偏巧这条黑风翼蛇乃是雌蛇,最近又到了情期,于是便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打量起苏莎来。

嗯,身子太胖了,比例也不匀称,我们都是头粗尾细,他却是头小中间大,而且尾部还分岔。

虽然这是他们这个种类的特性,但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嗯,决定了,还是吃了他比较好!苏莎也不知道黑风翼蛇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它看自己目光很怪异,本来只是想吃了他,现在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含义,看得苏莎浑身冷。

呔!苏莎大喝一声,大半是为了自己壮胆,用手点指黑风翼蛇;那怪蛇听了,吾乃时空六处座下行动小组组员,苏——莎是也。

念你修行不易,识相的退去,否则别怪某家,辣手——无——情——了!他在宇宙时代看过不少拟真电影,其中就有一些关于神魔传说的,里面的主角都是这个样子说话。

苏莎觉得这么说话的确很有威势,特别是后面那个长腔,真是非常有韵味。

他一直都想学着试试,又怕别人说他是傻子,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华天真人在黑风外听得苏莎还有精神能这么说话,气得鼻子都歪了。

自从他收了黑风翼蛇,每次使用都无往不利,总是黑风一出,对方便晕倒在地。

这个苏莎被卷入黑风已经不少时候,怎么现在还这么有精神?他生怕黑风翼蛇出了什么意外,念动咒语,催促快点动手。

黑风翼蛇得了咒语命令,激起了它的凶性,一声怪叫,吐出血红的蛇芯,两颗蛇牙散着丝丝紫烟,双翼连拍,第三次扑向苏莎。

三番壁垒傲瀛贤!苏莎手中三尖两刃刀连画三圈,将自己上中下三路守得严严实实。

黑风翼蛇若撞将上来,必会被三尖两刃刀的刀锋切得体无完肤。

乐天八式乃是夜慕白,白乐天两大高手合力所创,虽然苏莎所得连皮毛也算不上,却也远胜一般道法武技。

这招守式一展,三尖两刃刀大放光芒,本来不过是扰敌视线的三圈虚招竟变成了三个光环,再次套中了黑风翼蛇。

黑风翼蛇毫不在意,想着上次也是被光环套中,自己只是轻轻一挣便挣脱了开来,对面这个人黔驴技穷,又使出这一招,不过是白费力气。

哪知这次的光环不可比如意环,黑风翼蛇只是稍一挣扎,那三个光环便化为三只刀轮,将它剖成了五段。

黑风消散,蛇尸落了一地。

这正是一物克一物。

它适才破如意环时毫不费力,现在苏莎用出乐天八式杀它也不费力。

不好!华天真人见自己费了许多苦心的黑风翼蛇竟被苏莎杀死,情知不妙,连蛇尸也顾不得收拾,驾遁光向后便跑。

别跑,别跑,再跑我就要动手了!苏莎虚张声势,他巴不得能省点手脚,华天真人跑了正合他的心意。

打!武吉恼恨华天真人伤了许天威,早已驾云飞到了二人上空,此时见他落败却不肯轻易放过,从腰间摘下一只青色的葫芦,将塞子一拨,在葫芦底部一拍。

从葫芦里射出一道五彩霞光,霞光中有一把晶莹的小剑,剑光一闪,华天真人已然身两处。

乌国修士见武吉暗施偷袭,心中不忿,叫道:武吉道友, 大家本是同道,华天道友已然落败,你又从后偷袭,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难道你也像适才那个小子一样,以为我乌国无人了吗?武吉冷笑道:各位道友大举入侵我荀国,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摆下大阵非要与我荀国同道一决生死,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华天堂堂一名修士,竟与敝师侄动手,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这些乌国道友都不认为是欺人太甚,反而道我武吉欺乌国无人,哼哼,难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颠倒黑白不成?!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慷慨激昂,乌国那边顿时没有声音,忽又有一人道:武道友休逞口舌之利,可敢跟贫道做过一场吗?一名道人背背一个大葫芦,手执一柄玉如意大步走了出来。

武吉认得乃是乌国散修揽月道人,冷笑道:有何不敢?闻听道友与华天一向交好,果然是帮亲不帮理。

贫道正想领教道友的揽月**!拔出宝剑迎上了揽月。

二人一打照面也不多说废话,各挥兵刃战在一处。

那揽月道人自创揽月**,能吸取明月至阴之气助自己成道,道行比之华天真人高了不止一筹,此次出战是特意为华天报仇,自然招招夺命,那玉如意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柄狼牙棒,恨不能一如意将武吉打得脑浆迸裂。

武吉也是毫不示弱,手中宝剑见招拆招,分毫不让,也恨不得能把揽月道人扎个透心凉。

二人交手十几个照面,便都受了轻伤。

揽月道人见不是路,心道:这么打下去,他死了,我也得半死,何必与纠缠,拿法宝胜他!想到这里,纵身跳出圈外,取出一物名唤化龙绳,向空中一抛,一道黄光闪过,那绳子化为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恶狠狠向武吉扑来。

武吉喝了声:来得好!把青色葫芦又是一拍,那道霞光再次射出,又是剑光一闪,将化龙绳斩为两段。

揽月道人吃了一惊,又自囊中取出一颗宝珠,名唤霹雳珠,扬手向武吉打去。

武吉仍是一拍葫芦,还是剑光一闪,把霹雳珠一分为二,化为了两块凡铁。

揽月道人见武吉连毁自己两件法宝,怒火攻心,伸手取下背上的大葫芦,放出了自己采集多年的月光精华。

只见银光泄地,如霜似雪,亮而柔和的光芒真取武吉。

武吉神色也凝重起来,在青色葫芦上重得一拍,五色霞光比前几次更胜十分,那柄宝剑也变得有三尺长短,斩向银光。

这一次却不比前两次,宝剑碰上银光如同凡铁遇着了磁石,不但没能将银光斩开,反而被牢牢吸住。

武吉连念几遍咒语,都无法将之招回。

揽月道人大笑道:我这月之精华乃是贫道两百年苦修而得,岂是那么容易能破的?武吉,今日便是你的死……啊!话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却是被武吉抛出一柄链子锤打破了脑袋。

银光失了控制,宝剑顿得自由,瞬间回到了武吉的葫芦里。

武吉笑道:枉你也是修行者,竟如此大意。

你真以为我只有葫芦这一件法宝吗?打破你的脑袋,给你一个教训!揽月道人血流满面,疼痛难忍,也顾不得再战下去,捂着伤口,含羞带愧遁回了阵内。

他在乌国也是有名的人物,吃了这个大亏,自觉再也无颜待下去,取出丹药治好伤口后,向闭目真人打了一恭,道:真人,贫道给各位同道丢脸了,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就此告辞!闭目真人急忙道:道友何必如此?战场之事本就难言必胜,更何况道友不过一时大意,才被那武吉占了便宜,焉知以后不能讨回这笔帐呢?我们马上就要给荀国修士一个教训,道友只管留下看我等替你出这口恶气!又向众人道:各位道友,荀国众人迟迟不向前行,分明是起了疑心。

贫道已经接到若山道友和剃头大师的通报,荀国兵分五路,已经全都杀入了阵中。

我等须尽快解决面前之敌,方可腾出手来相助。

眼见这武吉甚是嚣张,若能将之斩杀,一来可替揽月道友出口恶气,二来也可激怒荀国人等。

不知哪位道友愿立此功?荀国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无人答话。

闭目真人心生不悦,道:那武吉又不是大罗金仙,道行也不过平平,难道我乌国这么多道友,竟无人一能胜得过他吗?也罢,待贫道出战,给他个教训!乌国众修士并非是怕了武吉,而是觉得这乃是一个诱饵的角色。

就算能赢得了武吉,也未必能赢得了荀国接下来的高手,更何况荀国也有一个大罗金仙在此,若是当真惹怒了许云封,荀国的修士是不是死定了,不得而知,自己是肯定死定了。

现在听闻闭目真人愿意出战, 心想大罗金仙本来就应该由大罗金仙对付,竟纷纷表示赞同。

闭目真人本想着会有人来劝自己不要出战,没想到众人竟一致表示同意,只气得他嘴里苦,心道:我说我去,你们就真让我去啊?一群混帐东西,摆阵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要与荀国修士见个高低,就算许云封你们也不怕,现在又当起了缩头乌龟,真真是岂有此理!却不知他先前把自己的埋伏吹得太大了,向众人保证,只要荀国一干人等进了埋伏,必定有死无生。

众人都了他的保证俱都认为,只要能将荀国人等引入埋伏便可稳操胜券,又有哪一人愿意这个时候白白送死?众人不愿出战,闭目真人无奈只好亲自出马。

他乃是大罗金仙,整个大6也是属一属二的人物,纵然是两军对阵,也不肯失了身份。

拂尘一挥,在半空中化出了一道金桥,闭目真站于桥上,向荀国众人叫道:火龙真人可在,请许道友上前答话。

竟将武吉视若无物。

武吉明知他是大罗金仙,一身道行通天彻地,但见他如此傲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原来是闭目真人,果然是好大的架子,要见火龙真人不难,只要你能败得了贫道,火龙真人自会前来见你!闭目真人本就是有意激他,听他话,正合心意,微微一笑,道:是吗?看来火龙道友比贫道的架子还大。

也罢,如此贫道就与那个,那个,哦,武道友,做过一场。

大家只游戏,不必太过认真。

武吉被他两个那个气得脸色青,心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大罗金仙又怎么样?动起手来还不定谁胜谁败!飞身跃上金桥,右手举宝剑作势欲砍,左手却又把链子银锤放了出去。

闭目真人双眼紧闭,于周围的一切却都了如指掌,见武吉的银锤打到,不慌不忙,用手中拂尘只是一卷,那银锤便倒打而回,直奔武吉的脑袋。

武吉这柄银锤,看似寻常兵器,实则也是法宝的一种(不然也伤不了揽月道人),平素只要他心意一动,这银锤便能自行攻敌,但此时被闭目真人拂尘一卷,这银锤竟像不认人一般再也不听使唤。

武吉急忙撒手后撤,这才没有像揽月真人那样头破血流。

闭目真人哈哈大笑:武道友竟然这般客气,不用法宝,只使这不中用的银锤,莫不是有意要输于贫道?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武吉又羞又气,叫道;闭目,我与你拼了!取出葫芦又放出了霞光宝剑。

一道霞光,三尺宝剑直刺闭目真人。

闭目真人不屑一顾,把嘴一张,从嘴中也吐出一柄小小的宝剑,迎风一晃也变得有三尺长短,向着霞光就是一斩。

两剑相碰,悄无声息。

武吉那斩绳断珠,锋利无比的宝剑碰到了闭目真人的宝剑,也像那化龙绳,霹雳珠一般被一剑两段,化为了凡铁。

闭目真人收了宝剑,二次笑道;区区霞光剑,虽然不是凡铁,却又如何胜得了我的遁影剑?武吉道友,你还有宝物没有?若是没有,贫道就要动手了!那霞光剑乃是武吉本命法宝,宝剑被断,武吉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只能用手点指闭目真人,哪里还说得出话?闭目真人见状,叹道:可怜,可怜,道友苦修百年,竟还难逃这伤病之苦,也罢,贫道就做个好人,替道友解了苦楚吧!迈步上前就要取武吉的性命。

他刚一迈步,就听半空之中有人说话:闭目道友,何必赶尽杀绝?你不是要见贫道吗?贫道来了!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八章 各显神通(三)来人正是火龙真人许云封闭目真人一露面,他就知道武吉要遭,向常姜和许天兆道:常道友,国主,这里交由你们指挥。

闭目真人非同小可,武道友只怕有难,我要去救他。

记住,切不可轻举妄动!说罢,驾遁光来到了金桥之上。

多亏他来得及时,才救下了武吉一条命。

许云封到了,闭目真人当然就不会再管武吉了。

他一摆拂尘,笑道:火龙真人真是好难请啊,非要等到武道友支撑不住才能出手吗?许云封本是来救武吉的,在他嘴里反而变成了特意等到武吉受伤才来。

若是糊涂之人听见了,说不定还真以为许云封是有意如此。

许云封也不反驳,扶住武吉,轻声问道:武道友,怎么样?武吉虽然急躁,却非是糊涂之人,自然不会受闭目真人的影响,道:多谢许真人,总算还死不了,许真人,这个闭目老奸巨滑,他是特意引你出来的。

许云封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心中有数,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送道友回去。

取向了一只纸鹤抛到了空中。

白光一道,纸鹤变成了一只真的仙鹤,两翼展开足有数丈长。

许云封将武吉放在仙鹤背上,一声呼哨,仙鹤双翅一拍飞回了荀国阵里。

许云封做这一切的时候,闭目真人一直站在旁边,他既没有趁机偷袭,也没有出声阻止,直到武吉被仙鹤带走,他方才笑道:听闻火龙真人果断刚毅,没想到今日一见竟如此妇人之仁,试想贫道适才若是从旁偷袭,道友可能自保乎?许云封也笑道:贫道也曾听闻,闭目真人向来寡言少语,没想到却如此的呱噪。

既然适才有那么好的机会,道友为何不动手啊?贫道一直很想动手,不过,哈哈,不过又觉得如果动手的话,也许倒霉的就是贫道了。

哈哈哈……彼此彼此,如此好的机会道友竟能忍得住不出手,贫道也很佩服。

说到这里,许云封和闭目真人俱都大笑起来。

二人不像是敌人,倒像是久违了的老友。

闭目真人忽得止住笑声,道:火龙真人,你我相逢,一场大战总是免不了的。

敢问道友有几分把握?一分也无有。

许云封坦然答道:道友也是金仙身份,应知你我之间,强要分个胜负,只怕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来。

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道友说得不差,你我之间强要分个胜负,绝非短时间之内的事。

不过你我也不能罢手,如此贫道倒有个建议。

你我不妨打一个赌。

打赌?许云封笑道:乌国道友倒真很有赌性,摆碎玉阵已经是打赌,现在闭目道友又想跟我打赌。

贫道真有点害怕,到底怎么打法,何不出说出来听听?闭目真人道:你我各说一件神通让对方去做,做不到的人就算输。

道友你看如何?若你我都做到了呢?那就再进行下去,直到一方认输为止,如何?许云封想了想,摇头笑道:不妥,不妥,这样与你我相搏又有什么不同?只怕斗到明天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那认道友之见呢?不妨就定为三件神通,谁能做到其中二件,就算获胜,闭目道友可同意?三件?闭目略一沉吟,道:道友一件,我一件,还有一件由谁提出?许云封用手一指站在地上的苏莎,道:第三件就由这个小子来指定如何?他的本事虽然差点,却是大有来头的人。

他的师长道友应该也认识吧?闭目真人想了想,忽得笑道:不错,有云道友这样的师长,的确够资格了。

如此就请道友把他请上来吧!我反对!我坚决地反对!苏莎尽最大的努力把右手举得高高的。

他被许云封摄到金桥之上,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就做出了这个姿势,你们比神通是你们的事,拉上我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大罗金仙,我可不是。

要是待会儿,我说个神通,你们做不出,迁怒于我,我岂不是死得很冤?不会如此的。

闭目真人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你不过是做一个仲裁,有火龙道友在这里,难道还怕贫道对你动手不成?苏莎白了他一眼:你我当然不怕,我怕的是他!万一我说出一样神通,他做不到,在人前丢脸,你能保证他后头不找我的麻烦吗?闭目真人此时恨不能一掌把苏莎拍死,枉他还故作大方,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咳嗽了一声,问许云封道:许道友,你看呢?许云封是最清楚苏莎脾气的人,哪会不明白他是故意找喳,不想搅合进来。

却是不想搅合进来,却是要把你拉进来!于是他道:闭目道友既然都能不计较,苏莎是我指定的人,我又怎么会计较呢?听见了吧?闭目真人转过头来,对苏莎和蔼地道:火龙真人已经保证绝不会秋后算帐,你总算可以不担心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人还少吗?苏莎嘴里嘟囔,却总算把手放了下来。

闭目真人在心里誓,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把苏莎碎尸万段,表面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苏道友既然已无异议,许真人,就请你出题吧。

许云封一笑,道:闭目道友既然如此大方,那贫道就不客气了。

真人常年紧闭双目,若是贫道没猜错,修得乃是金晴通神,传说此法修到至高境界,一目之内便揽九州万方。

贫道的居所内有藏有一件东西,出来之后总担心会不会被人偷去,可否请道友看一看那样东西是否还在原地呢?许云封说来轻松,真要办起来谈何容易?他的居处离此不下七八百里,不要说人眼,就算是鹰的眼睛也绝看不到那么远。

又何况他是大罗金仙,居处的布置安排又岂会简单?其中的禁制足可对付一到两位大罗金仙。

最要命的是他少说两个要点,一是没说他的居处在哪里,二是没说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算闭目真人找到了,他只要翻口不认,不就算赢了?苏莎自觉猜到了许云封的用意,在心里暗挑中指。

闭目真人低头沉思片刻,展颜笑道:许道友真看得起贫道。

你那居所设有禁灵阵,就算是你我之辈,没有三人以上也绝闯不进去。

道友是有意难为贫道吗?许云封吃了一惊,心道:他没有睁眼就已经查出了我设下的禁制,难道他当真把金晴通神练到了一眼察九州的境界?前番探阵之时,闭目真人受三尖两刃刀的吸引曾睁开过一次眼睛,那时他的金睛通神明显还未大成。

许云封自忖有几分胜算才出了这个题目。

现在来看,前番闭目真人乃是有意示弱,自己上了他的当。

心里这么想,许云封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真人果然好神通,既然已经看出我居所外的小把戏,想来里面的东西也是了如指掌了?就算真人说出来吧。

闭目一笑,道:禁灵阵乃是道友苦心所设,贫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轻易就可破来不卖卖力气是不行了。

也罢,贫道现丑了,金睛神目,遍览万方,开!用右手食中二指在自己眉心猛地一点, 左手拇指与中指相对,食指,无名指,小指竖起,在空连画三道符咒。

只见他眉心金芒一闪,裂开了一条细缝,既而变成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黑多白少, 瞳仁竟是金色的,完全睁开之后便一道金光射向了远处。

闭目真人额头上也现出了汗珠,右手保持不动,左手却连变三种法咒,最后化为单掌竖于胸前。

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一动不动。

许云封初时脸色平静,只是嘴角含笑看着闭目施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右手在暗处取出一纸符咒,用真火点燃向外一抛。

闭目真人忽笑道:堂堂火龙真人在暗地里动手脚,只怕未免有些不太大方吧?许云封道:不大方也没办法。

我那居处没别的好处,只胜在地处偏僻,清净,无人打扰。

现在被道友将我禁灵阵破去,若不及时加以修补,被什么阿猫阿狗跑了过去,岂不又要费手脚打扫?原来这只短短时,闭目真人竟真将他的禁灵阵破了开去,许云封得了通知,也及时功修补,不让闭目真人肆意妄为。

两人初一比试,竟是闭目真人占了上风。

闭目真人嘿嘿一笑,也不多说,又隔一会方才收了神通,眉心那枚金睛也消失不见。

只听他笑道:道友的居所果然内有乾坤,里面竟是按三百六十五周天布置,若不是贫道还有些研究,只怕作梦也想不到,道友会将宝物藏于天脏星的位置。

非金非铁又非木,天地造化出洪炉。

若问此物名和姓,紫绵丝绣世间无。

贫道说得是也不是?许云封哈哈大笑:不错,此物乃贫道少年时恋人送的定情信物,这一阵道友赢了,就算道友出题吧!他情知自己上了当,大意轻敌,也不屑多作辩解,直言认输。

闭目真人赞道:火龙真人不愧是火龙真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一点也不含糊,佩服佩服。

不过这倒让贫道为难了,想个什么题目来考道友呢?忽得一拍额头,道:瞧贫道这记性,海外有一处无名岛屿,岛上生有一种果实,味道甚是甜美。

贫道曾偶然尝过一次,对其美味一直念念不忘。

今日得此机会,可否请道友替贫道跑跑腿,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此果取来呢?这个题目就更不知所谓了。

苏莎心想:你一没说出岛的名字,二没说究竟是什么果子。

我虽然不清楚这个时空的情况,但海外的岛一定少不了,果子就更不用说了。

难道一个岛一个岛去找,一种果子一种果子去尝?尤其包藏祸心的是让许云封离开半个时辰。

这里只有他能敌得住你,你让他离开,这里岂不是由你说了算?唉呀不好,若许云封真得中计离开,那这家伙第一个对付的岂不是我?能想到这一点,说明苏莎还是很有点自知之明的。

许云封没有马上回答闭目真人,只是低头思索,好半天没有说话。

闭目真人火中浇油,道:怎么,贫道这个要求让道友为难了吗?也对,这件事是有点麻烦。

道友若实在不愿,那贫道就换个题目好了。

他这是故作大方,以许云封的身份,这么做和认输何异?许云封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闭目道友出得好题目,实在让贫道不能不服。

也罢,贫道答应下来就是。

喂,喂,你可想清楚。

此事关系自己的安危,苏莎不由得不急,连声道:你真得要离开半个时辰?等你回来,什么事情都不用办了!许云封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闭目道友,不必管他。

你的题目贫道接下了。

他说接下了,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伸手在道袍里摸了起来。

闭目真人正待问他是何用意,只见许云封摸出了一枚珠圆玉润,白中透红的果子,递过来道:这千年肉芝果,味道果然是不错。

只是看守此果的老甲鱼太过小气,贫道费尽了心思,与他斗了足足有半个月,他才给了贫道三枚。

两枚贫道已经吃了,还剩下一枚带在身边,时间一长倒忘记了。

道友既然喜欢,就请用吧。

闭目真人的脸顿时变成了驴脸,苏莎在一旁笑弯了腰。

他出这个题目实实是不怀好意。

这千年肉芝果,并非是产于什么小岛,而是生于万年玄龟的背上。

那万年玄龟修道数万年,虽然碍于天道,一直不能迈入大罗之境,但论神通,殊不弱于大罗金仙。

许云封若真去取此果,取得到取得到尚在两可,即便是能取到,也绝不是半个时辰能做到的。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许云封的见识毫不逊色于他,竟一早便会过万年玄龟,更夺了三枚千年肉芝果,闭目真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让他轻松过关。

接过千年肉芝果,闭目真人只觉得一股臊臭扑鼻,好像从多少年没洗过澡的人身上拿出来似的。

千年肉芝果乃是灵果,不要说许云封素来爱干净,就算真不干净,身上有了此果也一定会变得干干净净。

闭目真人之所以会闻到这种味道,除了他的心理作用之外,自然是许云封动的手脚了。

闭目真人拿着千年肉芝果好半天,终于一咬牙,用一种普通人吃毒药的表情把果子咽了下去。

原本鲜美多汁的果子在他尝来却变得苦涩难咽,几乎引起反胃。

吃了果子之后,他把嘴一抹,道:火龙道友,如此你我算是打了个平手,现在就请苏道友出题吧!许云封见他真把果子吃了下去,心里也暗自佩服他的狠劲,看了看苏莎,道:听见了吗?闭目道友让你出题,我警告你,要出题就认认真真,好好地出,要是敢胡来,例如提出变几个**美女之类,小心我打死你!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不许秋后算帐,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早就知道你说了不算。

苏莎这么想,也不能不佩服许云封对自己的了解之深,他原本的确想提这个来着,现在自然不敢了。

想了半天,方道:我想打破时空,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许云封和闭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有点红。

闭目真人咳嗽了一声,道:许真人,苏道友提的这个题目,这个,这个……只说这个却没了下文。

许云封把眼睛一瞪,道:早就让你不要胡闹,偏偏不听,再不好好出题,小心你的狗命!做不到就说做不到,怪我做什么?两个人都是死要面子。

苏莎本指望两人能打破时空送自己回去,谁知二人都做不到,看来回去的唯一希望只能是完成任务了。

让我出题目,我知道出什么题目?我让你们造宇宙巡洋舰,你们造得出来吗?听都没听过吧。

我的事你们没听过,你们的事,我也没听过,这怎么出题啊?他眼珠转了转,道:这样吧,我耍一套兵刃,你们谁对这套功夫理解的深,谁就算赢,如何?许云封眼中寒光一闪,就待说话,闭目真人已抢先道:如此也好,干净利索,免得拖泥带水,道友你看呢?许云封情知苏莎必是要把乐天八式拿出来唬人,心里略一盘算,心道:我得过那人的指点,先天上就占有优势,不信你闭目能赢得了你。

只是这个苏莎太不稳重,这种绝技也是能随便卖弄的吗?回去非好好教训他不可!便也点头答应。

苏莎见二人俱都同意,取出三尖两刃刀拉开架势耍了起来。

自旭日初辉东海天起,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左斩右砍,前刺后挡,一直耍到孤鹜追霞话弈仙。

他本想随便耍耍就算了,谁知一耍开便不能自控,越耍越高兴,越耍越上瘾,一连耍了五六遍,遍遍不同,直累得气喘吁吁方才停住刀势,扶着三尖两刃刀道:耍,耍完了,你们,你们两个谁先说?闭目真人起初满脸不屑之色,心道这功夫再厉害也不过是套武技,比起道法真是差得远了。

后来越看神情越是凝重,不屑变成惊讶,惊讶变成了震惊,震惊变成了疑惑,现在简直是面沉似水,久久不一言。

许云封心中也是惊讶万分。

他不是第一次见苏莎耍这乐天八式,前几天他还指点过苏莎如何运用这八招。

但现在他这么一看,竟现这八招在苏莎的手里脱胎换骨,和以前完全是两回事。

苏莎别出心裁的用法,将这八招引入了一个许云封从来没有想过的方面,当然,苏莎运用之间不足之处很多,仍旧难挡他的一击,但这只是运用方面,从思路上。

以许云封的见识竟寻不出半点毛病。

不对啊。

许云封心道:那个人跟我说过,这八招乃是由武入道,武技不过是个引头,只有体悟到道心才能真正领会其奥妙。

苏莎连道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没有一点入道的意思,走得仍还是武技一道,却怎么能生出如此多的巧妙?难道是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苏莎扶着三尖两刃刀等了一会儿,现两个人竟都不说话,有点不耐烦地道:我说,二位,二位,醒醒,醒醒,要睡觉回家睡去,这儿打仗呢!我费了半天劲,耍了这么久,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又做不到,让我再换个题目啊!闭目真人开口道:不必,贫道现在就可以说了。

这套功夫不知是何方神圣所创,其中包罗万象,深奥异常。

但大体而言,却还是由武入道,只是其中境界难明。

接着说出了他的心得体会。

他乃是大罗金仙,道行见识俱都高人一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乐天八式却也说得头头是道,特别是有关三尖两刃刀的运用,更是有独到的见解,显是对这件神兵眼馋得很。

苏莎听完了闭目真人的见解,见许云封仍旧沉默不语,凑到他身前,低声道:我说,我可是故意找了一个对你有利的题目,这次你要是再输了,可不能怪我。

这八招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随便说两句话,赢了他不就行了?许云封忽叹了口气,道:大道至简,大道至繁,谁若言得了大道,谁便失了大道。

自我学道以后,这些话便听过无数遍了,却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你这八招,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说不是什么便不是什么,说是什么便不是什么,说不是什么便是什么……停,停,停吧!苏莎听得头晕晕,摇手道:你这儿说绕口令呢?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不是什么?能不能说点人话?许云封气得想打他,手动了动又放下了,耐着性子道:你这八招包罗万象,却又并是非是万象能说得清的。

说它是武技可,说它是道法也可,是它是由武入道固然不错,可若一味强求道心,却又失了这八招的本意。

若非要认为这八招只能怎么练,必然少了对另一方面的体会。

无可无不可,自在逍遥一物即不中,就是这个道理。

哦……还是没听懂。

苏莎真不愧蠢驴的称号,怎么点都点不醒,不过他也有说词:我懂不懂并不重要,只要你们懂就行了。

怎么样,你们认为这场谁胜了?许云封默然不语,闭目真人却坦然笑道:许道兄道法自然,不执着,不强求,实在高明。

贫道自以为是,却是着了色象,落了下乘,这场贫道输了!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地洪炉与轮回旗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说了不算!苏莎听闭目认输认得如此干脆,生怕他反悔,又激了他一句闭目不悦道:苏莎,你认为贫道是什么人?又把火龙真人当成了什么人?我二人说话岂有不算的道理?火龙真人道心比在下通透,在下心服口服,这就退去,放各位前行!说罢,身化金光,转眼间已在百丈开外,再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闭目走了,金桥却未消,苏莎又凑到许云封跟前,道:这家伙的话是真是假?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啊?他认输认得也太干脆了吧?许云封心中也有些怀疑,但闭目的确已经远去,这却瞒不了他。

难道这位闭目真人真是位正人君子,讲究一诺千金?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他自恃身份,说不定真会如此。

如今乃是两国修士交锋,他乃乌国三大金仙之一,真能说走就走?他沉思了片刻,道:不管他是真是假,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既然已经去远了,少了他,就算还有乌国的修士埋伏,也无大碍。

那可不一定。

苏莎把三尖两刃刀抗在肩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架势,道:你可要想明白。

他能走得这么快,也就能回来得这么快,万一他杀个回马枪,你怎么办?那依着你呢?你有什么办法?……我们不打吧?呸!许云封呸了苏莎一脸唾沫星子,再不去理会他,驾遁光回到了荀国众人之中。

苏莎抹了抹脸,没皮没臊地跟着他身后也飞了回去。

许云封和闭目打赌斗神通,一会儿半天,一会儿半天,荀国众人早就等得耐烦了。

总算有常姜和许天兆多方劝阻,再加上他们也知道大罗金仙相斗非同小可,这才一直等到了现在。

此时见许云封飞回,便有人急不可奈地问道:许真人,你和闭目交战,胜败如何?真没有眼力见儿。

苏莎心想:你没看见闭目已经跑了吗?还这么问,要是脾气坏点的领导,当场就能让你下不来台!许云封当然不是脾气坏的领导,他是大罗金仙,肚子就算不能撑船,也能钓鱼,听人这么问,只是一笑,道:我和闭目只是打了一个赌,贫道侥幸获胜了。

这一句话荀国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包括受伤的许天威,武吉等人在内都是大为兴奋。

乌国三大金仙之一的闭目真人败在了许云封手里,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荀国上下必然士气大壮,破这碎玉阵把握更大了一些。

苏莎一向是喜欢给人泼冷水了,见众人一个个兴高彩烈的样子,忍不住道:说是赢了。

那闭目真人可是完好无损,是不是真就这么认输,还在两可。

诸位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才是。

古往今来,扫兴的家伙总是要招人白眼的。

苏莎的人缘本来就不好,这几句话一说,立时招来了众怒。

胡言乱语,乱我军心!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从前觉得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一定是乌国的奸细!打倒荀奸,打倒卖国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除了我荀国之外的所有人都杀光!这位刚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你神经了?想让我荀国灭国是不是?只要不动手,苏莎还真没怕过谁。

荀国人等叫嚷得再响,他也只当放屁,慢条斯理地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没有?你们是不是觉得嗓门大一点,帽子大一点,就有理了?连事实都看不清楚,就在这里乱吠乱叫,有那个本事,你们往前走啊,在这待着干什么?乌国修士有什么了不起,凭你们的嘴巴一吹,就能把他们吹跑了!这个大阵也不用破了,让你们上去扣点大帽子,就能把阵给扣穿了!你们是不是这么以为的?荀国众修士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有几个就想取法宝结果了他。

许云封拦住众人道:各位道友,各位道友,苏莎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闭目真人退得如此干脆,贫道也觉得有诈。

常道友,你可曾现了什么?常姜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贫道道行浅薄,直到现在也没能现什么,实在有负所托。

有一修士道:常道友,不必如此不定乌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厉害的埋伏。

他们只是依仗有闭目在,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被许真人识破,闭目这才上前挑战。

现在闭目既然败走,乌国剩下的修士纵然还在,我等也不惧他!众人纷纷赞同。

许云封在心里是很同意苏莎的意见,但荀国这么多人总不能因为害怕就止步不进,只好道:我等自然不惧他们,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特别是国主还在这里,就更要小心。

汪道友,卫道友,请你们用混元钵护住国主,大家提高警惕,一起向前!汪卫二人遵命放出了混元钵,荀国的修士和异能者也都做好准备,苏莎也没有再泼冷水,荀国一干人等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样子,缓缓向前行进。

木灵子边走边低声埋怨苏莎: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专挑大家高兴的时候说怪话,说怪话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说舌头就会痒是不是?苏莎把眼一瞪,道:什么叫我说怪话?我说什么怪话了?我说的是大实话,也就你们这些人才会把实话当怪话!你等着吧,等你们吃了亏,死了人,你们才知道我的话有多么可贵!你算了吧,还可贵呢,可贵能有多贵?许天威也已醒转过来,忍不住插话道:值不值一两银子?我看只值几个铜板,贱,很贱!你别以为你这么说话,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骂我?哦,你还听得出来啊?怎么一会儿没见,智商变高了?我不但智商高,而且人品好!有些人就不一样了,被人家救了两次,也不知感恩。

天威上将军,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军人之耻啊?许天威马上说不出话来了。

苏莎斗赢了许天威,心里的高兴就别提了,也忘了自己说的要小心的话,迈开大步,撒欢儿似地一个劲朝前走。

正走着,忽听得一声霹雳,就觉得脚下地面猛地向上一起,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心知不好,先取出了那面大盾牌挡在了背上,高声叫道:不好,有埋伏!众修士是何等样人,哪还用得着他提醒,听得霹雳之声,就知中了埋伏,纷纷祭出了自己防身保命的法宝。

一时之间数十丈内,光华四射,宝伞,宝瓶,玉佩,钵盂,法旗,数十种宝物飞上了半空。

隆起之地面共有五处,化为了五座石山,正好形成一座山谷,将荀国众人困在了里面。

悬崖上也显出了数十条人影,正是乌国的一众修士。

他们并没有马上出手攻击,而是各站方位,凑成了一个阵势,口中念念有词。

许云封叫道:大家不要只顾自保出手攻击,万不要让他们结成阵势!取出一把金击子,化为数丈大小,向身旁的岩石砸去。

真不愧是大罗金仙,有移山倒海之力,这一下砸下去,整面岩壁都凹陷进去,山体摇摇欲坠,山顶的修士也立足不稳。

许云封正要将这整座石山砸塌,从空中忽飞下来一群青蚨,上百只青蚨联成一线,竟成金击子拦了下来。

许云封一见这青蚨,胸中顿时雪亮,道:闭目道友,你不是认输撤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依道友这般身份,竟而出尔反尔,只怕不太光彩吧?闭目真人在空中显出身形,伸手一招,那群青蚨化为一串铜钱落在了他手上。

就见他笑嘻嘻地道:自古兵不厌诈,许道友难道没听说过吗?若是贫道一人,胜败原不足道,但事关我乌国所有同道的荣辱,少不得也只好做一次小人了。

许道友对天道的体悟还是不深,不然怎会看不透呢?我说什么来着?早就说这家伙说了不算,算了不苏莎从盾牌下面探出了脑袋,像极了某种两栖动物,让你们不听我的话,现在后悔晚了吧?闭嘴!数十人同声斥骂,声震山谷,把空中的闭目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荀国修士要有什么大动作。

此时乌国修士已然作法完毕,五座石山蒙上了一层金色。

许天威的紫金锤砸在上面,竟出金铁之声,岩壁纹丝不动,紫金锤反而有些凹陷。

修士的法宝砸在上面,也不过是掉了一些石屑,再不能像刚才一般一个砸一个大坑了。

天上有路!有那眼尖的修士现了陷阱的破绽,纵起遁光,直冲云天。

许云封急忙叫道:各位不可妄动,天空必有埋伏!话音未落,五座石山之间出现在了一张紫色大网,将天空罩得严严实实。

三名荀国修行者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网上。

紫网上冒出阵阵紫炎,将他们团团围住。

三名修士竭力挣扎,却被紫网牢牢吸住,脱身不得,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天网!常姜失声叫道,再回头仔细观察五座石山,顿时大惊失色:天地洪炉,这是天地洪炉法。

他们是想将我们全部炼化!闭目在空中笑道:这位是常道友吧?果然是好眼力,不错,这就是天地洪炉**。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功,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各位都是修道之人,能在此地与天地合一,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哈哈哈 ……放屁!这次却是许天威和苏莎异口同声,同时骂出了脏话。

许天威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暗地偷袭,简直给修士丢脸,有本事,你下来试试本将军的紫金锤,不把你砸个稀烂,本将军就不姓许!苏莎的口才却比他厉害得多: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是东西,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不是东西!我已经猜到你很无耻了,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无耻!像我这样一个高尚,有修养的人,现在都说脏话骂你,可见你恶心到什么程度了!你简直就是鼻涕虫,一看见你就让人想吐!这一番话气得闭目真人浑身抖,在半空用手点指苏莎:你,你……想说什么话泄愤,脑子却出现当机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乃是心机深沉之人,本不至被几句话气得不能自制,但苏莎的嘴巴实在太过恶毒,木头人也能被他气火了,又是在双方这么多修士面前,闭目真人如何忍耐得住?苏莎见那番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嘴巴更加不饶人,道:我,我怎么了?我这个人从来行得正,坐得端,言必信,行必果,已诺必诚。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上,讲究俯仰不愧于人,吐口唾沫就是根钉!不像某些人,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那嘴巴就不是嘴巴,简直就是身体后方偏下部的运动!他这句话骂得有点绕,闭目真人一时竟没能明白,便随即便醒悟过来,心中的愤恨又增十分,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化为桌面大小,甩手向苏莎砸来。

苏莎骂人的本事了得,论神通差了闭目真人何止数倍,一见他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急忙躲到了许云封身后。

许云封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嘴贱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能替自己出口恶气,见闭目真人的铜印压到,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长方形的印章抛到了半空。

闭目真人那铜印乃是正方形,把小,面大,变大之后就如同一面大铁板。

许云封的印章则是长条形,变大之后如同撑天的柱子。

一个向下压,一个向上迎,两者相撞,巨响连连,闭目真人那铜印却被那柱子般的印章撑住,悬于半空不能落下。

闭目真人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撑天印,不过有道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一根柱子就想撑天吗?大,再大!法咒一念,铜印又变大了十倍,遮住了小半个天空,许云封那撑天印只能支撑一角,铜印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许云封也是一声冷笑:你能大,难道我不能大?任你天塌地陷,唯我一柱擎天!长!撑天印也变大了十倍,仍旧将铜印牢牢撑住。

苏莎见没了危险,嘴巴又痒了起来,探出头来道:我说两位,我怎么听着你们两个的话这么三俗啊?什么叫,你大,我也能大?这种词是会被河蟹的!闭目真人哪管什么河蟹不河蟹,见铜印无功,又取出一面小旗拿在了手里。

这面旗子却不是碎玉阵的阵旗,乃彩锦编织,穿金丝走银线,上面镶嵌有明珠,琥珀,各色的缨络珠宝,旗杆之上更有带有一串白玉环。

闭目真人把旗在手中一摇,无声无息,风照样吹,天空依旧是浓雾重重,环境竟没有丝毫的改变。

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地水火风,没有凶魂厉魄,没有妖虫异兽,什么都没有。

这家伙不是被我骂神经了吧?苏莎道:拿着一个没用旗子来回摇晃,他想干什么啊?许云封脸上却忽得显出一丝血色,以手抚胸,缓缓坐下,头顶显出红白青三朵莲花,好似遭到重创一般。

喂,老许,你别吓我啊,现在大家都指望你了,你别在这个关键时候出岔子。

你已经是大罗金仙了,要进阶也不必急于一时啊。

苏莎见自己最大的依靠出了岔子,脸色顿时就变了,闭目真人在天空的身形也变得可怕了许多。

闭嘴!许云封艰难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进阶了?我是中招了!头顶三花光芒越放越强,但三朵花的花瓣却显出了枯萎之像。

天人五衰!常姜叫道:若是贫道所料不差的话,闭目手中的不是旗子,而是幡,是轮回幡!闭目在天空冷笑道:看来荀国还是有几个人材的,竟然会认得轮回幡。

不错,贫道手中的就是操掌世间万物寿数的轮回幡。

许道友,你纵然是修到了大罗金仙,却还不能独立于天地之外,仍要受寿数所限,这轮回幡正是你的克星!众人听了他的话,再看看许云封的状况,哪还不知他说得乃是实话,心中不免惊慌起来。

眼下众人已然中了乌国的埋伏,被置于天地洪炉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对方动法术之前,想出办法脱困而出。

要脱困而出,许云封这位大罗金仙是最大的战力,众人还指望他能敌住闭目,没想到他竟第一个支持不住。

支持不住的又何止是许云封一个?在闭目动轮回幡之时,乌国众修士也开始动了天地洪炉的法术。

五座石山散出阵阵灵压,岩壁上也现出了几个莫名的符咒,有几位修士站得离岩壁近了些,立时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几名异能者更是不堪,口吐鲜血,摔坐于地。

常姜的道行在众人中并不算第一,但却是阵法大家,论起对阵法的了解,众人之中无人能胜过他。

眼下许云封受创,他便担起了指挥之责,指挥众人布下了几个简单的阵势,希望能暂时抵挡一下天地洪炉的威力。

但这天地洪炉能令修士听之色变,威力之大又岂是仓促之间所布的阵势所能抵消的?总算众修士身边法宝甚多,常姜取了其中几件,采用两败俱伤之法,才勉强缓和了一下局面。

许天兆乃是普通人,连异能者都不是,比旁人更是不堪,洪炉**刚起,他便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左右的侍卫连忙将他扶住,木灵子给他喂了一颗续命灵丹,他才悠悠醒转。

许天威也觉得不舒服,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被煮熟了,却仍自支撑着问许天兆道:国主,你没什么事吧?木兄,国主可不能有事,不然就算我们破了大阵也败了!当初他就反对许天兆一起进阵,现在遇到这种事,话语中难免带有怨气。

许天兆服了丹药,强打精神道:天威,不可如此对木道长说话,此乃乌国修士太过卑鄙,不能责怪道长他们!许天威哼了一声,又拉住常姜道:常道长,你到底有主意没有?这个什么见鬼的天地洪炉到底怎么破?常姜已经忙得满头大汗,闻言心中也是不快,冷冷地道:天威上将军如此说话,一定有妙计了?贫道学艺不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解天地洪炉的方法。

将军若有高见,贫道洗耳恭听。

许天威不知是没听出常姜的不满,还是听出来了装没听出来,仍自道:依我看,要破这天地洪炉,非要许仙长出手不可。

他可是大罗金仙,能翻天覆地,有他主持,再加上我荀国这么多修士,就不信打不破这五座石山!许天威这么推崇许云封,很有看不起常姜的嫌疑,不过这一点常姜倒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许天威的提出的办法。

许天威还未说完,常姜脸上便露出了不耐之色,听他说完,冷笑道:这个办法倒真不错,可眼下许道友被轮回幡定住,那轮回幡能掌控寿数,也就是许道友才能支撑到现在,换了别人,早就化为一堆枯骨了。

他自己都脱困不得,如何能相助我们?那我们可以先去助许仙长破了轮回幡,这样他不就可以脱身了吗?上将军说得好轻松,破轮回幡,如何破?摄风山孙仄孙道友的宝伞,万灵山磁光洞磁光夫人的磁光剑已经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两件法宝,可刚一靠近许道友就变成了废物!想攻击闭目吗?那闭目身处**天网之外,自己又是大罗金仙,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这些上将军都有办法吗?许天威被常姜问得哑口无言,在一旁照顾许天兆的木灵子忽道:轮回幡的确厉害,但却未必没有法宝能破它。

许天威精神一振,道:我就说嘛,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想不出一个办法吗?木兄,到底有什么办法?木灵子道:我看许真人的情况,只是一时不慎被轮回幡压制,他毕竟是大罗金仙,轮回幡或能伤得了他,想取他的性命却是万无可能。

只不过许真人失了先手,只能疲于应付,若我们能制造出个机会,说不定许真人自己便能脱困而出。

许天威先自泄了气:说了跟没说一样。

适才常道长已经说过了,连众人中最厉害的两件法宝都奈何不了轮回幡,要制造机会谈何容易?那闭目真人又不是傻子,在这紧要关头,他又怎么会大意?他不傻, 我们可以让他变傻,他不大意,我们可以让他变大意。

我们也许奈何不了闭目,但有一个人却一定可以。

谁啊?苏莎觉得许天兆附近比较安全,背着盾牌也走了过来,凑趣地问道。

木灵子看了看乌龟模样的他,忽得咧嘴一笑,道: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章 爱拼才会赢我跟你有仇啊?你不害我,心里不舒服是怎么着?苏莎听了木灵子的主意,把头摇得跟风车似的,一百八十度都不能充分表达他坚决的心意,非要三百六十度才对。

(pm)你疯了?让我再去骂那个家伙,刚才就把他给骂火了,抛了个铜印下来,要是这次骂得他再火,抛个金印下来怎么办?刚才有老许帮我挡着,现在你们谁帮我挡?还不是让我自己挡?木灵子耐着性子劝他:话不是这样说,现在大家被困此地,理当万众一心,同心协力。

许真人乃是我们唯一的指望,助他脱困对你也有好处啊!那就是说让我做炮灰了?一到这种事情上,苏莎的脑子就特别灵活,你们是想让我引开那家伙的注意力,好让老许有机会脱困,是这个意思吧?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就好了!许天威拍手道。

好?好什么好?苏莎白了他一眼,我把那家伙的注意力引开,引到哪?还不是引到我身上?到那个时候,你们难道还能再找一个好心人帮我把那家伙引开?如果真能找到的话,那倒简单了,那就让那位富有奉献精神的仁兄直接去把那家伙引开不就行了?一番话说得木灵子有点挠头,苏莎对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向关心,要在这方面欺骗他,实在不太容易。

许天威冷笑一声,道:夸你两句,还真以为非你莫属了?要不是这里只有你的嘴巴最贱,你求我们,我们也不会指望你!你既然没那个胆子,那就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说出来,我去骂闭目!不可!木灵子急道:上将军,你乃荀国重臣,那闭目人品虽然不堪,却毕竟乃是大罗金仙,震怒之下非同小可……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苏莎跳脚大叫: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你也知道闭目起火来很危险,所以不想让小许冒险,这不摆明了是让我送死?木灵子一时失言被他抓住了把柄,心生尴尬,只得低头不语。

几位,商量好了没有?常姜冷冷地道:现在天地洪炉的威力越来越强,贫道还要安排各位道友变换阵法,若是还商量不出来,贫道就不能奉陪了!在一旁休息的许天兆忽道:苏先生,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连应该说不应该说都不知道,最好就别说!苏莎从前就不拿他这个国主当回事,眼下这个局面表现得更加明显,我说大许,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不过我也不是傻瓜,想设个套让我去钻,你想都别想!他的称呼倒是简单易懂,按年龄排,许云封年纪最大就叫老许,许天威最小就是小许,许天兆不大不小就是大许了。

只是他这种称呼,怎么听都不顺耳。

许天兆摆了摆手制住身旁怒的侍卫,笑道:苏先生大智若愚,自然不会受骗,谁若是想骗苏先生,到头来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苏莎被他这一捧顿时有点飘飘然,咧着嘴哈哈大笑: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吗?我还以为我一向低调,别人都看不出来呢。

哈哈哈……许天兆接着道:以苏先生的聪明,轻重缓急是一定分得出来的。

苏先生不同意木道长的主意,别人都以为苏先生是胆小怕死,(其实是真得胆小怕死)我却知道苏先生绝不是那种人(其它他就是那种人),先生只所以不同意必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天兆愚昧,揣摸不到先生的用意(当然揣摸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用意),不过,若是天兆能帮先生做件事,先生能不能答应木道长呢?苏莎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无可无不可地道:你帮我做件事?帮我做件什么事?是给我钱啊,还是给我女人?我岂是会被这些俗物所打动的人?说着做出了一副义正辞严,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想: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占便宜,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这关系到我的命啊。

唉,钱和美女,鱼也,性命,熊掌也,二者不可得兼……我真得很想要鱼!许天兆明知苏莎口是心非,也不说破,只是笑道:苏先生乃世外高人,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不过我所说的事情,却是苏先生一直在意,却没有找到线索的。

苏莎顾不得再装腔作势,急道:你的意思是说……许天兆向他招了招手,待苏莎到他身前,方才压低声音道:苏先生应该不会忘了是为什么才会来到此地吧?若天兆能告诉你,你一直想找的人的真实身份,不知先生可愿意助许真人脱困呢?苏莎眼珠转了转,道:你应该不会让我先引开闭目,然后再告诉我孟震和是谁吧?要是先告诉我的话,你就不怕我跟那个闭目一样,言而无信吗?苏先生人品高尚,如何是闭目能比的?许天兆睁着眼睛说瞎话,苏莎往死里夸,更何况,苏先生有重任在身,越早完成就能越早离开这里。

我想苏先生在我国待了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应该有些厌烦了吧?厌烦?当然,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苏莎喃喃自语,低头思索起来。

许天威心中焦急修士们布下的阵势已经渐渐抵挡不住天地洪炉的威势,有一个本已受伤的异能者已然气绝身亡,就连常姜这样的大修士也因为受伤势所累,只能盘坐调息,再也无力安排阵势。

照这样下去,等苏莎做出决定,只怕也没人能和他配合了。

你能不能快点?再磨蹭下去,等你答应了也完了,我就说我去嘛!许天威说做就做,转过脸来指着闭目就待破口大骂。

木灵子一把拉住他,道:上将军,不必……啊!话未说完,许天威身子一歪已然人事不省。

木灵子心中一惊,正待询问,只觉得身子一震,一口血也吐了出来。

有那些护住许天兆的护卫也一个个东倒西歪,陷入了昏迷。

倒是许天兆因为早先服了丹药,还能勉强支持。

许天兆忙道:木道长,适才的丹药可还有?能否给天威他们服些?木灵子摇了摇头:身处天地洪炉之内,最忌的便是服食补气健身之丹药,特别是修士和异能者。

因为此法乃是将炉中之人炼化为天地原气,修士和异能者的肉身本来便吸纳有天地原气,一旦服食丹药,天地原气受到滋补,炼化的度只能这里有这么多的修士,其中有不少人都有伤在身,国主可曾见有一人服食丹药?就是这个道理。

那本国主怎么……国主又不同了。

木灵子正待做出解释,苏莎已然说道:我想过了,只要你能告诉我谁是孟震和,我就去帮老许引开闭目!许天兆闻言大喜,顾不得再去询问木灵子,道: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诉苏先生,那个孟震和,就是乌国国主黑沙利!苏莎冷笑道:我猜到你就会这么说!拿出证据来啊,你和他是敌人,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说什么都可用。

我要是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你,那我岂不是白痴?许天兆正色道:事实就如此,十年之前我和黑沙利都还未承即国主之位,偶然相逢,相谈之下甚是投机,说到兴头便开怀痛饮,大醉之中我曾听他自称孟震和,说想不到他孟震和也有身处高层的一天,他一定要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好让别人知道他的本事。

这十年来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自称,直到苏先生你出现,许真人又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才明白。

黑沙利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不是你要找的孟震和又是哪一个?既然老许都这么说,那应该没错了。

苏莎忽然想起了什么,怒道:不对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以云组长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那他还不直接把他逮走,还留在这里玩什么把戏?不会是为了折腾我吧?这个问题其实他一早就想过,不过没有深想,现在倒是深想了,不过想也没用,就算他想得对,也奈何不了云天舒。

苏兄,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已经又有三名异能者气绝身亡了,还有一位道友也陷入了昏迷,再想下去,只怕贫道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了!木灵子的话促使苏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把牙一咬,从盾牌下面钻了出来,取出三尖两刃刀,不管有用没用,先耍了几个刀花给自己壮胆,然后道: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爱拼才会赢!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就是个闭目嘛,老子跟他拼了!说完大踏步走到空阔的地方,手指天空高声喝骂起来。

老实说,苏莎只是嘴贱,骂人的功夫其实并不在行。

他毕竟是个男人,又长期生活在校园里,自然不能像那些泼妇骂街一样,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故此虽然说是喝骂却依然是以冷嘲热讽为主。

不过他来自宇宙时代,充分吸收了历代高人的精华,当真算得上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推陈出新,绝无重复,连一旁的木灵子等人都听得有些出神了。

许天兆悄声问道:木道长,你不是说在天地洪炉之内,就连修士也不能幸免吗?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有精神?木灵子也不明白,迟疑地道:也许,也许是因为人嘴贱,所以连天地原气都特别充足?闭目真人气量再大,也经不住他这一番轰炸,只气得头上冒烟,双眼冒火,嘴唇抖,浑身颤,连手中的轮回幡也差点拿不稳。

他看了看下面一直没有还手之力的许云封,见他顶上三花已经枯萎了两朵,就算不死也得再经百年苦修才能恢复,心道:难道就任由这个小子这么胡说八道?当着这么多的修士,我若是一点反击都没有,知道的说我是不想走了许云封,不知道还以为我拿这个小子没办法呢!修炼到了闭目这个程度,能值得他们去挣也只有一个面子了。

什么都能输,面子却是万万输不起的。

木灵子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出主意让苏莎去骂街,这一骂果然就骂出效果来了。

闭目把轮回幡向许云封头上一压,压住他顶上三花,让他不能脱身,腾出手来取出了一口宝剑,点指苏莎道:我原本念在你师长云道友的面上,不想过分为难于你,岂知你竟然如此不堪,贫道诛了你,也不怕云道友责怪!小子,拿命来!将宝剑望下一投,那口宝剑寒光一闪,化为一只白色银鹰,伸出两爪向苏莎抓来。

木灵子叫道:苏道友小心,这贼道用的乃是银鹰剑!废话,它都变成一只鹰了,我不知道是银鹰剑,让你来说?你说点有用的好不好?怎么破它?苏莎在叫骂之时便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一见银鹰扑到,哪里敢去硬接,倒拖三尖两刃刀,撒腿就跑。

那银鹰剑受闭目心神所控,岂肯轻易放过他,双翅一晃便扑到了他的背后,两爪一伸,向他背心便抓。

苏莎到底是苏莎,一到生死关头,反应就特别灵敏。

听得脑后恶风扑煞,心知不妙,脚下一软,顿时变成一个滚地葫芦,抱住脑袋滚了开去。

他练了那么多的古武,神通,只有这一招就地十八滚最是熟练,说用就用,百用不爽。

银鹰一抓落空,双翅再展,又是一爪向苏莎抓去。

奈何苏莎缩成了一个球形,加上惯性,一滚而再滚,虽然没有真的十八滚,也却滚了七八滚。

银鹰双爪虽利,长度却有限,一抓而再抓而三抓,三抓不中,银鹰便整个落在了地上。

苏莎一见它落在了地上,那胆子立时就大了,站起身来,满脸狞笑,用三尖两刃刀向着银鹰的双翅不断地比画:你落到地上了吧?你不就是只银鸟吗?在天空你是老大,落到了地上,就是只死鸟了!看我不把你的毛给拔光!那银鹰也不害怕,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苏莎,见他手持三尖两刃刀向自己走来,猛地把头一伸向他啄去。

唉呀,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苏莎横三尖两刃刀挡住了鹰喙,反手一刀削了过去:先把你的鸟嘴砍掉!银鹰向后一退,双翅展开向苏莎打来,苏莎掉转刀柄,在翅膀上重重地抽了一杆。

他欺侮弱小还是很有本事的,这一杆打得又重又狠,打得银鹰一声哀鸣,扑倒于地。

苏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只淫鸟罢了,三两下就被我骗到了地上,这下还不真把你变成死鸟?举起两刃刀向着鹰头就砍。

闭目在空中冷然一笑,用手向银鹰一指,喝了声:变!光华一闪,银鹰变成了一只白额吊睛猛虎,头顶三横一竖,满口獠牙,一声虎吼便向苏莎扑来。

唉呀,还会变啊!苏莎怕鹰却不怕虎,见白虎扑来,身子向下一偏,三尖两刃刀头横于头上,从白虎腹下划了过去。

那白虎乃是宝剑所化,并非真虎,与三尖两刃刀相撞,出呛得一声脆响,白虎的腹下顿时多了一道白印。

那银鹰剑乃是闭目真人采取五金之精,在天目山地火阴脉之只煅炼所成,在仙剑之中属于上品,武吉的霞光剑何等厉害,碰上此剑也是一剑两段。

但此剑再厉害,也比不过三尖两刃刀,只是轻轻一碰便受了损伤。

若是将白虎变回宝剑,定然能在剑脊之上现一道白印。

苏莎占了上风却不自知,在他想来三尖两刃刀如此锋利,那白虎挨了一击竟然不死,分明是银鹰剑胜过了三尖两刃刀。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这把神兵,有这把神兵在手他才有胆量与闭目放对,现在这把神兵竟然不灵,他胆子顿时又变小了。

苏莎心想:木灵子是让我引开闭目的注意,我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算是达到要求了吧?何止达到要求,简直是过了。

我在学校里就是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没理由现在玩自己的命了,反而要高标准,严要求啊,这个时候还不跑,难道真要和这头老虎拼个你死我活啊?他一向是想的比做的多,这次却是例外,脑子刚想到这里,两腿却早就撒了丫子。

闭目见到那条白印,也是一阵心痛,心道:好在这小子糊里糊涂,胆子又小,若是再斗下去,只怕我的银鹰剑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想到三尖两刃刀的妙处,却又是一阵眼热,这小子不识宝,枉有一把神兵,一套盖世神功却不知好好利用,若是我有这神兵在手,再加上那套神功,何愁不能更进一步,踏入那独立天地,坐观枯荣的最高境界?他思及将来的种种好处,心中除了杀意之外又平添了一种贪念,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右手食中二指在上眉心一抹,动了他的金睛通神。

眉心那只眼睛射出一道金光当即便把苏莎牢牢盯住。

苏莎见他动金睛通神,起初还不以为意,心想:现在是打仗,不要说你有三只眼,就算你真有千只眼,万只眼,除了能看得远一点,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跟你比眼力!等到金光临山,他才晓得厉害,身子被金光罩定之后,竟好像被大山压住了一般,只是稍稍歪了歪头骨头便吱吱作响。

苏莎吓得大叫:木道友,常道长,快来救命啊!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一章 脱困而出木灵子和常姜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除非他们有特殊原因,不然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有了危险,他们也会伸手帮上一把的。

苏莎是很讨人厌,但身为同伴,他们也不会看着他去死。

当然,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现在是正常情况吗?当然不是!世间万物皆禀承天地原气而生,修士和异能者更能容纳,**纵天地元气,并使之成为他们力量的来源和骄傲,但也不知是哪位修士了神经,偏偏逆向思维,想出了将万物重新炼化为天地元气的法子,这便是天地洪炉。

天地洪炉的厉害就在于,无论是修士还是异能者,只要被困其中,全身的天地元气就会不受控制,逐步消散。

原本是他们力量来源的天地元气,一瞬间就变成了致他们于死地的罪魁祸。

不管是修士还是异能者,他们所追求的都是与天地元气合而为一,用天地元气不断打磨,滋补自己的肉身,使之能吸收**控更多的天地元气,如此才能运用自如,如指使臂。

所不同者不过是运用的程度和量的大小而已。

现如今身陷天地洪炉之内,被天地元气滋补的肉身变成了绝佳的材料,天地元气消散之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吱吱冒风。

天地元气这一消散,受其滋补的肉身立时不支。

木灵子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急衰弱,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有气无力,身体的血肉飞快减少,连骨骼也变得纤细脆弱,皮肤更变得干枯。

在他头顶之上又有白光浮动,每次一涨一消,木灵子的情况就加重一分。

常姜的道行比他高深,情况稍好一些,却也已经是自顾不暇,他们二人又如何能去救苏莎?苏莎刚喊两声,就现他们的处境只怕比自己还要困难,心道:就怕碰到这样儿的,他也不是不想帮你,可他还顾不了自己呢,怎么帮你啊!交朋友宁交那种只占便宜不吃亏却有能力的人,也别交这种倒是一片好心,半点能力没有的人。

再喜欢占便宜,他只要有能力,关键的时候总能派上用场,心再好,帮不上忙也是白费!既然别人帮不了自己,苏莎就只能开动脑筋,想方设法进行自救了。

话又说回来了,像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本来也不能指望别人。

刀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真要等别人来救,苏莎的骨头都可以拿去敲鼓了。

光牙,走鳞,神目!通通给我出来!苏莎四肢都动不了,嘴巴却还能动,当即运足了力气,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好像他叫得声音越大,光牙等魔兽的威力就越大似的。

可怜光牙等三只魔兽,虽然经过六处的特别调制,威力毕竟有限,如何抗衡闭目的金睛通神?光牙是攻击型的魔兽,威力还强一点,那走鳞和神目乃是辅助类的魔兽,本身没有多少攻击力,甫一出现便被金光打得粉身碎骨,化为了烟尘。

光牙也没好到哪去,一道白光只在金光中撞了三次便也化为了尘埃。

闭目不住地冷笑,心道:这等不入流的妖兽也拿出来显眼,看来他是真得没什么本事了。

我这金睛通神,连许云封都未必破得了,何况是你?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三尖两刃刀,脸上的冷笑也变成了自得的笑容。

苏莎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小,两只眼睛倒是越来越大。

他知道这是因为压力的作用,更明白再这么下去,自己的两只眼睛就要以火箭般的度从眼眶里蹦出去了。

到那个时候,那就真得什么都不用愁了!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苏莎的手要是能动,一定会重重地给自己的脑袋来上几下。

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是功到用时才觉多。

他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神功妙法,正因为太多了,所以一到关键时刻,他总是找不到最合适的功法。

想想这个,不行,看看那个,不对,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想不出来!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最后还只是只能回到乐天八招上。

孤鹜追霞话弈仙!苏莎将头一甩,想要像平时那样飞身而起,脱出金光的范围。

他要是能飞起来,不早就飞起来了?何用等到现在?他这一个动作不要紧,就听见他的身体里传出咯嘣两响,却是两条肋骨已经断了。

苏莎疼得直流眼泪,就差叫妈了。

这两根肋骨一断,倒把苏莎给疼清醒了。

他暗骂自己白痴,自己前后左右,上方都被金光罩定,要想办法走当然是从下面走了,自己非要向上飞,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呢!孤鹜追霞话弈仙,遁!同一招,不同的用法,便能挥不同的作用。

这便是乐天八招的妙处。

苏莎这一改弦更章,果然有了作用,身形向下一挫,顿时无影无踪,再出现时却已经脱离了金光的范围。

苏莎这一招看似寻常的土遁,实则却大有奥妙。

其一,苏莎根本不懂五行遁术,他只是想从金光之中脱困,将孤鹜追霞一招倒转使用,飞天就变成了遁地。

至于是怎么样遁的地,遁地时有什么感觉,他是一无所知。

只是知道使出了招式之后,眼前一黑一亮,自己就已经脱困了。

其二,闭目真人是何等的人物,那金睛通神又是何等的功法?许云封的禁灵阵都挡不住他金光一击,又岂是寻常土遁便能化解的?金光看似没有封禁下面,实则地面早就被变成了金刚岩石,若是施展寻常土遁保管撞你一头包,把头钻破了也钻不出去。

可苏莎偏偏就出去了,而且头上完好无损。

闭目真人见苏莎从金光中脱逃而出,不能不佩服创出孤鹜追霞一招的高人。

他创的招式是如何简单易懂,竟连苏莎这样的笨蛋都能学习;他的招式又是如此高深莫测,就连苏莎这样的笨蛋,用了他的招式,都能从金睛通神的金光里逃脱。

这下更坚定了他要杀其人,夺其兵,学其招的决心,试想这套功法连在笨蛋手里都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闭目真人学了,就算不能合身天道,至少也能突破瓶颈,达到教主之境。

闭目真人二百年前便已修成了大罗金仙,初时倒也志得意满,自以为已经达到了最高点,随着时光的推移,他却现在大罗金仙之上似乎还有另一种境界。

只有到了那种境界,才真正可天地万物之外,任你荣枯胜衰,我自安然不动。

闭目真人现这一境界之后,欣喜若狂,埋头苦修,整整修炼了一百余年,却是进展甚微,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想当年他修成大罗金仙之时,许云封不过刚刚迈入修行界,结果人家现在和他平起平坐,论威名还胜过于他。

两相对比,闭目真人心中如何舒服得了?闭目真人心里一直苦思冥想,一直找不到突破的关键,总觉得是少了一个契机。

若是能寻到这个契机,以他的功力必然能一理通,百理明,顺顺利利地踏入那未知的境界。

他也曾遍游大6,四处寻访,却总是不得头绪。

先前看见苏莎的三尖两刃刀,他心中还有些看不清,不知这是不是自己的契机,现在看见苏莎只凭一个招式便遁出了自己的金光,立即便认定自己的契机就在眼前这个小子身上。

俗世间的纷争只能请动闭目,却远不能让他出全力;事关面子,不能不争,闭目也只是出了七八分的实力;现在却是关系自己的前途,命运,十二分的力闭目都觉得不够!若不是苏莎身处天地洪炉之内,闭目早就亲手把他抓过来了。

系风绳!不能亲手去抓苏莎,闭目却也有得是宝物,他看出苏莎虽然身具神通道法,实则走得乃是异能者一路,是以武技为主,神通为辅。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的神通法宝未必能拿得了他,倒是变化莫测,让人**不着头脑,防不胜防的道法颇有胜算,甩手便放出了法宝系风绳。

这系风绳外表好似一根毫不起眼的麻绳,上面却加持有三重符咒,系风之名由来非虚。

这系风绳非没有银鹰剑威势,抛出是一根麻绳,落下来还是一根麻绳。

但这根麻绳虚虚实实,随风而动,苏莎探出三尖两刃刀在空中砍了几下都没砍,只觉得身上一紧,早被系风绳绑了个结结实实。

闭目真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连苏莎的嘴巴也给绑了起来,让他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绑定之后,闭目真人法咒一念,系风绳的绳尾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闭目把手一抖,苏莎就如吞了钩的小鱼儿,不由自主地向他飞去。

闭目已然打定了主意,只要苏莎落到他手里,他立时就会驾遁光离开碎玉阵。

什么乌国,荀国,什么敌人,道友,全都没有自己突破瓶颈重要。

就算是许云封突破了轮回幡,大神威破了天地洪炉,甚至于破了碎玉阵,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等到自己迈入更高境界,难道还有人敢指责自己临阵脱逃不成?眼见众修士自身难保,苏莎就要落在闭目的手里之时,忽有一道白光**到,来人一把抓住了系风绳,大喝一声:闭目,言而无信的东西!你给我下来吧!用手向下一扯。

那人的功力不在闭目之下,闭目猝不及防,身子向下便是一坠。

到底是大罗金仙,法力非凡,一坠之后立时便稳住身形,没有被拖入天地洪炉。

闭目又惊又怒,向下一望,护住苏莎,更险些将他扯下去的,正是荀国火龙真人,许云封!第一百三十二章 紫气轮回幡并不是闭目真人自己炼制的法宝,传说此宝产自上古,乃是古时一位大修士所炼,那位修士据说便是创出天地洪炉**的那一位。

看来这位修士有和同道作对的瘾,总想着怎么才能让同道死得惨一点。

不过此幡和天地洪炉**一样,在那位修士手上并没有挥威力,可能是那位修士的道行太高,根本用不着这种东西,可能这两样东西都有重大的破绽,要花时间去弥补,不能马上使用。

总之,在上古典籍中,并没有现这两样东西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像原始地球时代许多伟大的明一样,修士们是过了很久之后,才领悟这两样东西的威力。

也同样像所有的伟大明一样,他们是在交战和死亡中现这一点的。

比起需要众多人手和复杂设计的天地洪炉,简单易用的轮回幡先给修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传说中此幡动之时,所驱使之玄冥阴火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常常阴火加身敌人方才察觉。

任你天大的道行,只要未能独立于世,仍受世间枯荣所限,玄冥阴火就能燃去你的寿数!典籍上中曾纪录有这样的战绩。

一名修为不过是天仙境界的修士,手持轮回幡竟困死了一位大罗金仙。

不过那名修士随即也被另一名大罗金仙击杀,轮回幡也失去了踪影。

闭目真人苦修无果,遍游大6之时也曾经寻访过此幡的下落。

但此幡本身便有扰乱天数之能,以他大罗金仙的能力,也是一无所获。

闭目真人也像其它修士一样,认为此幡可能已经严重损毁,便没有再找下去。

谁知此次乌荀国两国交战,黑沙利竟派一人手持此幡找到了他的洞府,言明先付款,后验货。

只要闭目真人肯出山相助,无论结果如何,这轮回幡就是他的。

轮回幡的真假,自然骗不了闭目真人。

虽然明知这件异宝并非是自己所找寻的契机,闭目真人还是颇为心动。

再一寻思,有此幡在手,还真想不出大6之上能有谁是自己的对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得了轮回幡,闭目真人起初并不打算动用。

一来此幡名头太大,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若是被人知道此幡在自己的手里,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二来,他自忖论神通,比道行,自己都不做第二人选。

大6有哪些大罗金仙,谁有什么本事,他早已了然如胸,就算不用轮回幡自己也有把握将之击退。

他哪知道,就在他百余年埋头苦修,不问世事之际,修行界却出了许云封这个盖世奇才!与许云封探阵之时的那次碰面,闭目真人看似占了上风,摆了他一道,实则却是没有胜人家的把握,只得避实击虚。

这件事别人不清楚,闭目自己却是心知肚明。

二次相遇,打赌斗神通,第三局虽然是闭目真人为了引荀国众修士入瓮,故意示弱,前两局却是实实在在地打成了平手。

闭目真人除去人品,道行,见识,实是一等一的人物,有了这两次交手,便知自己虽然不惧这位火龙真人,想要胜他却是千难万难,无奈之下才祭出了轮回幡这件法宝。

轮回幡也不负重望,一出现便将许云封牢牢困住。

闭目真人不是傻瓜,苏莎不知死活地指着他大骂,他也才猜到了是诱敌之计。

所以他先用轮回幡将许云封定住,然后才去追击苏莎。

那轮回幡上加持有他的独门法咒,不要说荀国修士身处天地洪炉,自身难保,就算他们还有余力,也绝难挪动轮回幡半毫。

把一切回想了一遍,闭目始终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岔子。

他一面运劲与许云封相抗,一面不禁脱口问道:你,你是如何逃出轮回幡的?他不提轮回幡还好,一提此物,许云封咬碎银牙,冷笑道:呸,你把轮回幡看成至宝,以为有他在手,就可任意横行吗?对许某来说,却不过是块破布!你若要,还给你!左手凌空一掷,,一团乌光射向了闭目真人。

闭目真人一惯算计别人,更时常提防别人算计自己,那乌光虚实不明,他哪里肯去硬接?左手也是一甩,一包青光将乌光包在了里面。

见没有危险,他这才仔细打量,只见乌光之中不是轮回幡又是什么?只不过先前珠光宝气,遍布锦绣的轮回幡好像被一个糊涂的孩子放在强力洗衣机里洗了两三个钟头,早变成了一团皱皱巴巴,连颜色都看不清的破布,连旗杆也断成了两三截。

这,这不可能!闭目真人叫道:休说你未必有能力将轮回旗毁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你真有那个能力,也绝不可能不出一点声息!许云封冷笑道:未必吧?难道这世间的奇功妙法,你闭目都能尽知不成?若当真如此,只怕你也不会对苏莎如此动心了吧?许云封是如何脱困的呢?真得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就将轮回旗毁成那般模样吗?事实还真是如此。

适才许云封被闭目用轮回旗制住,顶上三花败了两朵,心中是又气又急。

气得乃是自己太过大意,明知闭目可能有诈,还是中了他的奸计;急的却不是自己的性命。

,而是荀国众人的安危。

许云封自忖,轮回幡虽然厉害,但想困死自己,没有个三五七天绝不可能,顶上三花虽灭,他却还有胸上五气。

可众人在天地洪炉中怕等不上半天就化为飞灰了。

就在许云封心中焦虑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之际,闭目却被苏莎引开了。

虽然他走之前,已经先将轮回幡将许云封定住,但有人操纵和自行动毕竟有些差别。

如此大好机会,许云封怎会放过?他嘴中一声低吟:五气由来本一体,造化酝酿出真如!从他耳,口鼻中冒出黑白红黄青五条彩霞汇入了那仅剩一朵的青莲之中。

本也将要枯萎的青莲得了五气的滋补,再次涣出勃勃生机,一朵花变得比先前三朵花还大,将轮回旗那无形的玄冥阴火死死挡住。

许云封缓了一口气,双掌合什,十指交叉反转,口中念道:紫气谪世三千秋,冥茫八极会有声!青莲花开,紫气降世!咄!开!随着这一声,他头顶那朵青莲缓缓张开最后几片花瓣,黑白红黄青五气在花蕊中盘旋不定,时而黑光与白光相碰,时而黄光与红光相合,那青光最是活跃,却与其它四气皆能相合。

五气越转越快,转到后来却在黑白红黄青之外又多了一股紫气。

也不知这紫气是何来历,甫一出现,五气便立现臣服之气,不敢与它接触,只是在其周围盘旋拱卫。

这紫气乃是一位高人赠于许云封的,许云封能在两百年内修成大罗金仙,便是多靠这紫气之助。

那位高人曾告诉他:这不过是半道紫气,另半道却在我一位老友手中,二气不能合一,你绝难领悟这鸿蒙紫气的真正作用。

不过,以你这个时空的能量限制,就算给你全部的紫气,你也领悟不出,有这半道紫气已经可以保你修炼时一帆风顺,绝不会为瓶颈所苦。

将来若遇危难,急切之间思量不出脱身之法,不妨将这紫气施展出来,或者可有妙用。

许云封对那位高人钦佩之至,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从没有办法怀疑。

此刻身处轮回幡之下,想及此语,毫不犹豫便将这紫气用了出来。

那轮回幡的玄冥阴火,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这紫气动之时也无丝毫的异状,仿佛一缕烟气飘向了轮回幡。

许云封身体周围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却是遍布玄冥阴火。

那紫气一脱离青莲光芒所及之地,立时便有数朵阴火围了上来。

那紫气果然玄妙,能燃万物寿数的阴火对之不起丝毫作用,反而是紫气一过,阴火顿消。

那轮回幡也是通灵的法宝,一见紫气出现,便有些怵头,再见阴火无功,化为一道乌光便待要走。

那紫气却早已绕到了旗杆之上,一绕旗杆折,二绕宝珠落,三绕金线开,只是绕了这么几绕,轮回旗与破布也差不了多少了。

许云封脱了困境,急忙招回鸿蒙紫气,看见轮回幡心中怒火难平,又踩了几脚,让其彻底作废,这才身化青光将苏莎救了下来。

闭目哪会知道许云封竟身具鸿蒙紫气,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轮回幡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宝物虽然在他手中时间不长,这样的宝物毁在别人手里,他如何能不心痛?再想及苏莎有许云封保护,自己苦寻的契机也要化为泡影,心中更是愤恨非常,把手向空中一摆,高声叫道:乌国同道,十成功力,天地洪炉,万物同朽!乌国修士得了命令,力道又加三分,将天地洪炉的威势推到了极致。

岩壁之上隐隐显出黑气,荀国有些功力稍差的异能者和修士只是惨叫一声便化为了飞灰。

就连常姜等大修士,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像。

老许,天上这个家伙不必管他!先救大家要紧!苏莎得了许云封相助,早从系风绳中脱身,大叫着提醒道。

许云封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再也不管闭目,拉着苏莎落于地上,从怀中取出古灯照夜,鼓气一吹,古灯上冒出数丈青焰,将山谷之内照得一片青莹。

在青光之内的荀国众人仿佛大旱逢甘霖,又如同即将渴死的鱼儿重归大海,有伤的伤势全消,无伤的精神大振,有数名法力高强的修士竟又有了驱使法宝之力。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三章 柳枝续骨多亏许云封古灯照夜挡住了天地洪炉,荀国众人才捡回了性命,饶是如此,却也已经死伤惨重。

{p)随同保护许天兆的三十几名异能者,死伤了一大半,只有十人还能勉强作战。

就算许天威也因为一时不慎,太靠近岩壁,失去了左手。

修士们的情况比异能者要好一点,却也有四人丧命,七人重伤,轻伤则几乎人人都有。

荀国国主许天兆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倒是安然无恙,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却也是脸色惨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许云封看见众人如此惨状,心中愧疚,向众人一拱到底,道:各位,都是云封一时大意,中了那闭目的奸计,才使大家落到了如此境地。

此皆许某之罪,许某实在愧对各位道友!常姜虽然道行高深,但受伤在先,此时还无力起身,只能盘坐于地,听许云封如此说,解劝道:火龙真人若如此说,真是让贫道于心难安了。

贫道自命精于阵法,天地洪炉如此的**却没能看出一点破绽,若不是有真人在,我辈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要说罪过,也是贫道的罪过!旁边有一位放鹤道人,听二人抢着认罪,苦笑道:两位不必争了。

要说错,那也是大家的错。

许真人和常道友多番提醒,让我们小心在意,可大家就是不听,才落到如此下场。

要说罪,那也是乌国之罪,闭目之罪,二位何罪之有?许真人救命之恩那是不用说了,若无常道友指挥我们布下阵势,只怕我们早就挨不到现在了!众人也纷纷道:放鹤道友说得是,二位道长有功无过,不必过于自责。

全是那闭目太过阴险,他堂堂大罗金仙竟言而无信,实在是无耻!若不是许真人,此刻我们早已化为了飞灰,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许真人若还要自责,我们就只能自杀谢罪了!许天威失了左臂,却仍自挣扎着起身道:曾太叔祖,常道长,你们救了这里这么多人的性命,却毫不居功,反而自责,天威向不服人,今次可算是服了你们了!依我说,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找那闭目算帐,最好能把他碎尸万段,看他来生还敢不敢施阴谋诡计!苏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依我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的伤势治好,再想办法从这个见鬼的天地洪炉里出去,然后才能谈得到其它。

才刚刚死里逃生,就大言不惭地要找人家报复,万一到头来还是出不去,那不,那倒也能解解恨。

许云封见众人脸上皆露出怒容,忙道:苏莎的话虽然难听,不过也有些道理。

我看各位都有伤在身,即便没伤的,元气也已大亏,倒不如趁此机会,先把伤势治好,略作休息,然后应该怎么办,大家再从长计议。

我这古灯照夜时间长了不敢说,撑个两三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尽管放心!天地间生一物,便有一物与之相克。

有小摊贩便有城管,有卖楼的便有楼脆脆,有春晚便有郭德纲,有轮回幡便有鸿蒙紫气,乌国有天地洪炉,许云封却也有古灯照夜。

正所谓一灯能点千丈暗,有照夜在手,就算是身处何等险境也能如履平地。

若是许云封一早便拿出了此灯,未必会被轮回幡困住。

众人得了许云封的保证,各自安心疗伤不表,却说荀国国主许天兆。

这位国主虽然没有受伤,精神上却是备受煎熬,直到许云封脱困,放出照夜古灯,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心中这一松,竟忽然觉得肩膀酸痛难忍,脚趾和手指如同火烤一般,忍不住呻吟出声。

木灵子自己也有伤在身,听得他的呻吟,却先取出金丹玉液给他服下,然后才治疗自己的伤势。

修士的丹药果有回天之力,许天兆只是喝了一口玉液,便觉得精神一振,如同睡了三天三夜的觉一样,待得金丹入口,顿时酸痛全消,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爽利,真是连牛也能打死几只。

许天兆不禁赞道:果然是仙家之物,妙用无穷,只是一颗丹药便能让人痛疼全消,力量培增,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想学仙悟道了。

木灵子道:国主其实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即便无有我的丹药,歇一歇也便好了。

我等修行之人,常行走于荒僻之所,风餐露宿,昼伏夜行都是常事,瘴气毒雾之类的更是时常遇到,若是无有这些丹药防身,只怕大道未成便已身化白骨了。

许天兆点头道:是啊,若无有这样的苦楚,又如何能成大道?先贤有云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诚哉斯言也。

你们俩是不是闲得慌啊?还是脑子不正常啊?万人嫌苏莎又冒出来了,刚才差点就死了,现在刚缓过来,你们竟然有闲谈这些东西!可怜我啊,为了你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去骂闭目,结果只落了个我说话难听!我身上的伤很轻,但我心里的伤很重,非常重!老木,你的丹药还有没有,给我一颗先。

木灵子皱着眉头道: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功劳大,但功劳大也不能胡说八道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觉得只有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瓜!你把别人当傻瓜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真正的傻瓜!你去问问,这里有哪一个人不认为你是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傻瓜?傻瓜就傻瓜,只要有钱花,我不怕当傻瓜。

苏莎还颇有点文才,这顺口溜张嘴就来,我不当傻瓜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就很看得起我吗?反正都是看不起,我还不如给你们添点堵呢!木灵子懒得和他说下去,向许天兆道:国主,我天威上将军,他失了左手,需要想些办法。

许天兆道:还望木道长和各位仙长多费些心,天威性情刚烈,若是失了左手,我只怕他心中郁郁,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许天威并没有像人们所以为的那样心中郁郁,相反倒显得十分得开朗,就连修士检查他的伤势之时,他也没有丝毫的紧张。

看见修士面露犹豫为难之色,这位天威上将军反而安慰起别人来:我的伤若是治不了,道长也不必为难。

为将者马革裹尸理所当然,跟随我的将士死伤了那么多,我没了区区一条手臂算得了什么?给他疗伤的正是那位放鹤道人,听他如此说,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上将军如何看得开,那贫道也就直说了。

接续断肢,对我等修士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上将军的左手乃是被天地洪炉所化,这伤势嘛便不同于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将军的左手已经化为了飞灰,续无可续,如此便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不过将军也不必把结果想得太坏,这么多道友在这里,总有办法的。

正巧木灵子也过来察看许天威的伤势,放鹤道人便把许天威交给他,转身去找别人商量医治的办法。

木灵子察看了许天威的伤势,现他左手断处元气尽丧,即便断肢还在,只怕也非简单可以续结,眉头便也皱了起来。

和木灵子谈话,自然又和放鹤道人不同,许天威话说得更痛快:木兄,你不必为我难过。

我自进这碎玉阵便没打算回着过去,不,应该说自从我当上这天威上将军一职,我就没打算活到四十岁。

男儿大丈夫纵横沙场,乃天下第一爽利事也,我死在这阵里总比老来病痛缠身,半死不活得好!说得好,够豪气!苏莎在别处给人添堵添够了,又跑到这儿来了。

他把三尖两刃刀倒扎于地上,下巴顶着杆尾,那副模样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不过这种话不稀奇,我经常听十七八,二十多岁的人说我到四十岁就自杀,绝不会允许变老。

结果呢?到了四十岁,他们就说会等五十岁吧,等到了五十岁,他们就永远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现在说大话不算本事,等你到了四十岁再你这个家伙真是讨人厌!也许是看在苏莎曾经为了众人甘冒大险的份上,许天威竟没有火,笑骂道:我知道你自己不快乐,就不喜欢看见别人高兴,我要是生气不正合了你的意?我偏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我还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也许等我四十岁的时候,我也舍不得死了吧?不过我离四十岁还远着呢!苏莎诧异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扭脸问木灵子道:这家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不然怎么会改了性子?三个人正在苦中作乐,放鹤道人拉着一名修士走了过来,口中叫道:上将军,上将军,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说着把那名修士推到了前面,道:这位是枯竹岭柳老道,他有办法将上将军的手臂完好如初。

许天威三人仔细打量这位柳道士,只见他满头银,皱纹堆垒,胡须长达胸前,走路一摇三晃,一副老态龙钟之像,若不是身穿道服,谁也会认为是个普通的老人。

木灵子见了此人,急忙上前施礼:原来是柳老,晚辈正在愁,既然柳老愿意相助,那就好了。

也不知那柳老究竟是何身份,对着木灵子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摆手道: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帮了别人就得伤了自己,老道可没有你师父那样高尚,又挺又直,从来是顺风摆的!木灵子强忍住笑,道:柳老为人一向舍已从人,宽厚谦和,尤其对后辈更爱护有加,家师提起柳老的好处。

好处?哪有你师父好,岁寒三友啊,不像我只有一个!放鹤道人不耐烦地道:老柳,你有完没完?陈年旧事提他作甚?适才若无许真人相救,你我俱化飞灰,那个时候你还找谁算帐?上将军乃是许真人俗世的后辈,又是荀国大将,与情与理,我们都不能袖手不观。

不过叫你出些力,你就在这里唠叨动手动手!柳老道翻了翻白眼,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许天威的伤势,用手比了比,叹了口气,就手扯下了自己几根胡须,递给放鹤道:这些应该够了。

又对木灵子道:把你师父那宝贵泉水拿出来吧!还说是好朋友,求了他几十年,也没给够我一瓶。

木灵子含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递给了放鹤。

放鹤道人将胡须放在右手,左手接过玉瓶,对许天威道:上将军,这断肢再续非同一般,你可要忍些痛楚。

许天威说得虽然慷慨,但断了手臂毕竟不是好事,此时见有重续的希望,不由喜出望外,道:道长只管放手施为,断臂之时许某都不曾叫痛,难道接臂之时反会犯受不了吗?放鹤点了点头,道:好,那贫道就动手了,变!说了声变,向手中的胡须吹了口气,那胡须变粗变长,竟化为了一根柳枝。

放鹤把柳枝对在许天威肩部断口处,念道:树枝化为骨,骨生皮肉附,传得玄妙法,原拯苍生苦!合!那柳枝化为一只白色手骨接在了断口之上。

放鹤道人不敢怠慢,将手中玉瓶打开,瓶口向下滴了几滴乳白色的液体在手骨之上。

那手骨得了液体滋润,整体笼罩在一层黄色光晕之中。

放鹤道长又连画了三道符咒,待黄光散去,露出来一只肤色白皙,有皮有骨,有血有肉的手臂,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不负所托,总算成了!许天威看了看新接上的手臂,怎么看跟自己以前的那只左手都是一模一样,他又活动了一下手指,晃动了一下手臂,觉得手指好像比以前更加灵活,手臂也比以前有力了许多。

许云封这时走过来道:多谢柳老盛情,竟用本命原形来帮天威续肢,若不是柳老那受天地元气滋润上千年的灵枝,只怕谁也接不上天威他这只已经元气尽丧的手臂。

原来那柳老乃是一株千年老柳树成精,他的胡须便是柳树的枝条。

想那柳枝本来便有接骨之能,又何况是这成了精的千年柳树,接续断肢本来便是他的拿手好戏。

此刻听火龙真人夸赞自己,柳老道笑得皱纹都裂开了,道:不敢当,不敢当,比起火龙真人的救命之恩,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木小子的灵竹心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然的话,只怕还要再费一番手脚呢!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舒发威(一)苏莎好奇地摸了一下许天威新的左手:唉呀,还有体温呢!唉呀,还有弹性呢!唉呀,掐起来还有青印呢!许天威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唉呀,打起人来还很有感觉呢!苏莎捂着青的眼眶,恨恨地道:你不要得意,你别忘了,你这只手原本是只柳树,这个阵里修士这么多,不是水就是火,一碰到火你的手臂就完了!白痴!你的手臂难道不怕火?许天威嘲笑他道:手臂怕不怕火跟手臂是不是树枝完全没有关系。

你要是不信,你把你的手伸出来,木兄,用烧他!许云封笑道:苏莎的话当然不能听,不过他所说的水火二物,在这阵中倒的确是有不少,碰上了总是麻烦。

天威,把你的手伸出来。

许天威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臂,许云封用手指在手臂上点了几点,道:我在你的手臂上加了几道符印,保它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这也多亏柳老的枝条非同一般,若当真是血肉手臂,这符咒还加持不上呢。

这么许是因祸得福了?苏莎酸溜溜地道:我说老许啊,你也太偏心了吧?你看看我,为了你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闭目是好惹的吗,我却敢独自一人指着他大骂!这天地洪炉又是何等的厉害?我却一个人在这里到处乱转(被闭目逼的)!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可你们呢?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老许,你是大罗金仙,一众修士的领袖,我本以为你一定会知恩图报,谁知你也和他们一样!小许是英勇负伤,又是你的亲族,你特别照顾他,我没有意见,可我这个舍命相救的人就站在你旁边,从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报答我?没有吧?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也不在意……住嘴!苏莎还要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许云封已然出了怒吼,六处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才做了一点事情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停!不就是要我给你点好处吗?给你!甩手丢给了苏莎一个小包,又道:这包里有东西,等你见了云道长再打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苏莎毫不客气地把小包收入了百宝囊,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我就说嘛,堂堂大罗金仙怎么会这么不知人情世故呢?原来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多谢多谢,刚才失礼了,失礼了。

哈哈哈……许云封再也不去理他,见众人已经休整完毕,有伤的治好了伤,没伤的经过这短暂消息也恢复了精神,极个别实在无法迅痊愈也已经控制住了伤势,便道:各位道友,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大家商议一下应该如何破除这天地洪炉呢?放鹤道人道:又有什么好商议的。

咱位若是能想出办法来,早就想出来了,依我看还是由真人和常道友拿个主意,我等任凭差遣也就是了。

许云封再问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态度。

还是苏莎说得最明白:我看你也不用问他们了,他们要是有办法,刚才也不会是那副惨像了。

不但他们,我看连常道长也未必有什么办法。

还是老许你自己拿主意吧!苏莎的话一向是很难听的,但一向很有道理,也许正是因为有道理才会难听,这次也不例外。

常姜听见他的话,脸色都黑了,却也不能不承认这小子说得是实话,咳嗽一声道:火龙真人,贫道适才又仔细想了一下,要破这天地洪炉,只有硬拼一途。

现在有真人在,只要我们合力,一定能冲破**天网!许云封对阵法只是略有了解,常姜这个阵法大家都想不出办法,他自然更想不出,便道:既然如此,大家便齐心协力,合力冲破**天网!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采用这个笨办法了。

现在众人已无性命之忧,又有许云封在,笨方法也许就是好方法。

当下常姜便指挥众人排成北斗之形,由许云封坐定北斗星之位,将众人的法力引到他的身上,由他出手希望可以一举击穿**天网。

曾太师祖,那我们这些人呢?许天威左手刚痊愈,便又跃跃欲试地请战,您和各道长合力,我们这些异能者也不能坐在一边干看着,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许云封和常姜商议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众位道友就给你们每人一样法宝,一会儿若是天网当真被我等冲破,那你们就趁机捣毁五座石山,不过切记,若是我等冲不破天网,你们不可轻举妄动!这一点你放心,有我看着他们呢!苏莎拍胸脯保证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谨慎!由我看着他们,天网不破,绝不会让他们冒然行动的!是吗?那还真辛苦你了!许云封讥讽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啊。

一个人怎么能一面帮我冲破**天网,另一面又去看着天威他们呢?要不要我帮你忙,把你一剑斩为两半啊?……哈哈哈,你不会我还差点给忘了。

对不起了,小许,我一会儿要帮老许冲破天网,就不能看着你们了,你们可千万不要闯祸,知不知道?苏莎拍着许天威的肩膀,毫无羞耻地道。

不提苏莎如此讨人厌,转回头再说乌国一众修士。

他们见许云封脱困而出,还护住了一众修士,心里不禁有些虚,围住闭目七嘴八舌地道:闭目真人,现在许云封脱困而出,又护住了荀国一众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是啊,没想到连轮回旗都镇不住他,他这一出来,我们只怕……闭目真人,现在情况危急,您总要拿出个主意才好啊!闭目真人毁了轮回旗,又丢了苏莎,心中本就气愤难平,听得他们这如同苍蝇一般的乱叫,不由得气撞顶梁门,厉声道:你们慌什么?!许云封是护住了荀国一干人,可他们还困在天地洪炉里,古灯照夜能护得住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辈子!轮回旗毁了,可贫道还在!许云封办得到,我就能让他办不到!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还哪有一点修士的样子?还不快点回到自己的位置,若是一时大意让他们破网而了, 那才真是没有办法了!乌国众修士虽然对闭目真人的话有些怀疑,却又不敢不听他的调遣,只得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心里希望闭目真人真能镇得住。

许云封这一路荀国修士足有四五十人,虽然经过连番激战,仍有三十几人。

这三十几人之中一流高手也有十位之多,若是放到世俗界,这样的一股力量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也只有许云封这样的大罗金仙才能控制这股力量。

修为稍差一点的修士,刚把这股力量收入体内,只怕就要爆体而亡了。

这三十余名修士,道行有高有低,法力有深有浅,所修的法门更是无一相同,三十余股灵力有的偏阴,有的偏阳,有的杂驳不纯却刚猛威厉,有的中正平和而生生不息。

若是直接收进来就直接出去,不要说有多大威力,有没有威力都在两可。

之所以三十余人要先把灵力先输入许云封体内,就是要让这位大罗金仙加以调整,再也最合适的法咒打出去,这样才能挥最大的威力。

饶是许云封身为大罗金仙,身体里骤然多了这么多股各不相同的灵力,也不由有些吃力。

他将心神沉浸入去,仔细分辨每股灵力的性质,再加以炼化。

这样做对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好处,每炼化一股灵力,他对力量的把握和认识又深了一分。

就在许云封将三十余股灵力炼化了一大半之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那半道鸿蒙紫气有了异动。

那半道紫气似乎对其中一道灵力十分有兴趣,围绕着那道灵力久久不去。

许云封用心神仔细察看,见那道灵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最是杂驳不纯,其中甚至还有一部分内力,称为灵力都是勉强。

许云封不由哑然失笑,情知这必是苏莎的灵力。

说起来也真难为他了,他体内的能量是何等之杂,竟然还能汇合一股,看起来这个小子还是有些长进的。

随后的疑惑却又加重了几分。

以那鸿蒙紫气的玄妙,为什么偏偏对这小子的灵力感兴趣呢?难道是因为时空能量的关系?不对,时空能量其实乃是时空间各种能量的总汇,并不是某一种特殊的能量,常言道大道三千,三千皆可成正果。

若是只有哪一种能量才能修成正果,那其余的法门就不会存在了。

许云封停下了对灵力的炼化,试探着把自己的神识深入紫气和苏莎的灵力之间,想看看究竟为什么紫气会盘桓不去。

怎料他的神识刚刚触及紫气,便觉得天翻地覆,眼前竟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天地,也是天空白云,也有大6海洋,万物苍生,竟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

这是哪里,难道是幻觉?许云封心中惊讶,难道真有人如此神通广大,竟能在自己的体内,欺骗自己的神识?他默念一十二字清心定神咒,再仔细观察,却现眼前的世界其实便是各种能量。

轻灵的为天为风,厚重的为地为土,柔顺的为水为木,刚强的为金为石,天地交融,水土滋润又有万物生长,飞禽走兽,那些生灵也无一不是各种能量杂揉而成。

许云封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难道紫气就是因为苏莎的灵力杂驳不纯,包罗万象,才对他感兴趣?难道对待不同的能量,并非是要将之一一炼化,而是要包容接纳?那么也许独立于天地之外,实则并不是真要另创世界,而是……他有鸿蒙紫气在身,对更高境界的体悟比之闭目还要深上三分,但受限于这个时空能量限制,总是踏不出最后一步,现在有苏莎灵力为启,鸿蒙紫气相助,许云封只觉得自己离那层境界只有一纸之隔,只要自己再努把力,说不定就能成功进入。

天地洪炉之内荀国众人想冲破天网,在外面的闭目等人也不会干看着。

乌国修士中除了闭目之外,还有三大高手,分别是镗铁山飞铲老祖,活人林闭庐居士,还有一位却是苏莎的老熟人,焦云海。

依焦云海的性子本来是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无奈乌国三位大罗金仙都看中了他的道行,强行把他留了下来。

焦云海有心不答应,却得罪不起三位金仙,只得硬着头皮跟随众人一起行动。

他心里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遇到敌人先往后躲,这么长时间竟没有和荀国修士打过一仗。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眼见荀国要破天地洪炉,闭目别人不找,先把他们三人叫到了一起。

闭目道:三位道友,你们在众道友中功力最高,见识也广,依三位所见,许云封他们是要做什么?焦云海低头做沉思状,那闭庐居士也是默然,飞铲老祖暗骂二人狡猾,只得出头道:依在下之见,他们应该是想不出破解天地洪炉之法,竟要合三十余人之力以力破法。

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道友所见极是,那我等应该如何呢?飞铲老祖心道:你心里早有主意,却偏偏拉我来过桥!我又不是傻子,他们二人装傻,我也有样学样就是了。

便道:这个嘛,依在下看,这天地洪炉牢固得紧,就算是合他们三十几人之力也未必冲得破,真人不必担忧。

闭目真人皱起了眉,道:不必担忧?若是万一他们当真冲破了此术,脱困而出呢?飞铲老祖笑了笑,道:若当真如此,那他们的功力也必然有所消耗,我们趁他们刚刚脱困,还未恢复之际做雷霆一击,定能将之重创,更何况还有真人在,不怕他们能逃脱!闭目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道友这个主意不好。

荀国众人若当真能脱困而了, 必然士气大振,我们与之相斗,未能论谁胜谁败,即便能胜也是惨胜。

不妥不妥。

飞铲老祖连忙道:真人说得是,这都是我思虑不周,多亏真人点醒,不然岂不误了大事?那么依真人之见呢?闭目心道:一个个都是老奸巨滑,也不知乌国国主有多不得人心,害得他们全都是出工不出力。

他道:依贫道所见,我等当先制人,不等他们做好准备,便先打乱他们的阵脚!焦云海连连点头:真人说得是,真人说得是,不过有一点不好办。

现如今他们身处天地洪炉之内,虽然出不来,可我们从外能进行的攻击也有限。

适才以真人的道行也只能使用法宝攻击苏莎,不敢……不便亲身下去。

现在那火龙真人又放出了古灯照夜,以我等的道行只怕更是难以攻击了。

闭目微微一笑,道:我既然请三位说话,当然有我的办法。

我意欲让三位各领四名修士,排下三座五行阵,闭道再授以密法,助你们通过**天网。

到那时合你们十五人之力,当可打荀国人等一个措手不及!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舒发威(二)焦云海听了闭目的主意,心中暗骂:好狠的老贼!你这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且不说我们三人合力也不是许云封的对手,就算我们当真打乱了他们破法的准备,只怕你也没那么好心放我们出来再动天地洪炉吧?可若说不答应,只怕闭目现在就要翻脸。

(pm)他心中犹豫不定,目光自然转向了飞铲老祖和闭庐居士。

一直没有说话的闭庐居士忽然开口道:真人,您这个主意是刚刚才想出来的呢?还是一早便有了呢?哦?这二者还有什么不同吗?当然有不同了。

闭庐居士道:若是真人是刚刚才想出这个办法,那就表示还有得商量,若是早就有这个打算。

哼哼,我等三人虽然不如真人法力高明,三人合力却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闭目真人看了看已然蓄势待的焦云海,又看了看态度不明的飞铲老祖,猛地大笑起来:原来三位是怀疑我存心让三位去死。

好笑啊好笑!三位也不想想,我闭目与三位无怨无仇,害你们作甚?焦云海冷然道:我们当然不曾得罪过真人,不然,以真人的道行我们也活不到现在。

但只怕我们三人早已被乌国国主记在心里了!也许临出战之前,那位黑国主关于我等三人另有些指示呢?指示?你把我闭目当成什么人了?闭目真人冷笑道:贫道岂是那黑沙利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给我下指示,他还不配!我知道三位的心思,焦道友并非乌国人士,完全是被拖进来的,自然不想因为荀乌两国的事出多大的力。

老祖和居士,虽然出身乌国,却长久居于异乡,也不愿意为这些无聊的事情甘冒奇险。

偏偏你们的门人子弟又大多居于乌国,或是却与情面,或是为弟子考虑才不能不得答应出战,因此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我说得对也不对?焦云海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修士,这点小心眼也瞒不过谁。

真人说我们能躲则躲,我看真人起初也未必想出全力吧?那是自然。

闭目真人道:贫道虽然出身乌国,但几百年来从未过问过俗世之事,俗世的家人就算没有死干净,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又没什么门人弟子,需要人家照顾。

看着轮回幡的份上,我不介意出手帮一下忙,但让我豁出全力,嘿嘿,难道我闭目数百年的修行真这么不值钱吗?焦云海心中一松,心道:只要你自己也这么说,这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他已经豁出一切,不怕和闭目动手,但大罗金仙的威名实在非同小可,能不动手自然还是不动手为好。

他道:闭目真人既然如此说,又为何要提出那个办法来呢?这岂非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焦道友是这个意思吧?闭目真人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贫道忽然现,我们实在太过自以为是了。

我们以为只要我们出工不出力,将此战混过去就行了,却忘了计算荀国修士的反应。

在他们眼中,我也好,焦道友也好,和其余的道友都没有任何分别,都是受乌国国主之令,前来与他们为敌的!即便我们自己没有与荀国修士动过手,但他们的同道,好友,子弟,却有不少丧命于我们的同道,好友手中,除非我们能现在就抽身离去,不然将来动起手来,仍旧难免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出工不出力,荀国那边可是同仇敌忾,绝不会有丝毫地留情。

即便是我们现在能不顾阵里的其它人,宁肯丢了面子,也要抽身离开,待荀国修士破了大阵之后,也难保不会来寻我等的晦气。

前思后想之下,贫道竟现自从答应黑沙利出山相助之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三位道友若不想今后麻烦不断,最好的办法就在碎玉阵里将荀国修士一举全歼!好半晌没人说话。

不说飞铲老祖和闭庐居士,就连一向洒脱的焦云海,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他这才现自己活了几百年,想法竟还是如此的天真。

是啊,荀国修士有什么理由会单单放过自己呢?对他们来说,只要是站在乌国一边的修士就是敌人,不趁着此战之际一举将敌人解决,难道隔三差五地费上一番手脚吗?也许乌国国主黑沙利早就算到了这一切,只要你肯出山,就不怕你出工不出力!闭庐居士幽幽地叹了口气:闭庐,闭庐,枉我还自号闭庐,竟然被人家一请,就出来了,如今惹下这天大的麻烦,又怪得了谁呢?此次在下若是能活着回到活人林,定然封锁门庐,从此不踏凡尘!言下之意却是同意闭目真人的办法,决意要入天地洪炉中走一遭了。

飞铲老祖突然骂了句脏话:都怪老子当然凡心未尽,在俗世留下了血脉,不然哪用惹这种麻烦?他***,等回去老子就把那小子和他一家七八十口一起带回山去,不想吃苦也得给老子吃苦,想荣华富贵,让他们作梦闭目真人见他们二人都已表示同意,扭脸对焦云海道:焦道友,你的意思呢?焦云海咧嘴一笑:刚才还是三人合力,现在就变成我一个了。

我焦云海修行百余载,到头来却被一个世俗之人**于股掌之间,若真是这么低头认了,那也就不是我焦云海了!闭目真人,哪怕焦某今天葬身你手,也决不再助乌国一指之力!闭目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沉声道:焦道友当真不顾大局,意气用事吗?意气用事?好笑啊好笑!焦云海扬天长笑道:焦某三百年前修行之际,最羡慕修士的不是飞天遁地之能,颠倒乾坤之力,而是他们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受身外之物的拖累。

没想到修成修士之后自由自在的日子没过多久,各种各样的麻烦倒是层出不穷,早知今日,我还修什么道,当个俗人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岂不是好?真人说我意气用事,却不知这意气用事从来就是我焦云海的作风!真人今日要杀我不难!想让焦某乖乖听话,却是万无可能!闭目真人也没料到焦云海能如此决绝,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原来如此,焦道友既然如此说,不用问,就算贫道不让道友进入天地洪炉,你也不会再助各位同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贫道无情了!一抖手擎出了银鹰剑。

焦云海哈哈笑道:真人不必客气了,什么有情无情,焦某既然敢说这番话,生死二字早已置之度外。

不过真人就算是大罗金仙,想取我的命,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伸手自怀中取出了一柄丝线快要掉光了的拂尘,在胸前一横,道:还有哪位道友要取贫道的性命,尽管出手便是!闭庐居士长叹一声,先退了开去。

飞铲老祖看了看闭目,见这位真人脸露不豫之色,情知他不愿人相助,向焦云海拱了拱手也退了开去。

闭目真人手中拿定银鹰剑,向焦云海一指,道:焦道友,贫道最后再劝你一次,若是道友肯改变主意,就算不入天地洪炉也可。

若不是心中对焦云海也有些佩服,他决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焦云海脸上仍旧是那副常有的笑容:多谢真人好意,但焦某糊涂了好些日子,今日才算找到了真正的方向,既然找到了就不想再改了!真人,请出手吧!闭目真人点了点头,银鹰剑一摆,一道剑光直奔焦云海。

他敬焦云海道心坚定,竟没有施展神通道法,而是用世俗武学与之相斗。

焦云海本已存了必死之心,见闭目真人竟以武学与之相斗,精神顿时一振,心道:我以武入道,就算神通不如你,你想不受伤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拂尘一摆向闭目真人双目便扫。

他们二人都是大修士,就算用的是普通武学,施展之际也不自觉地加入了道术。

焦云海这一扫,拂尘上泛起金紫之光,若被他扫中,就算是大罗金仙的不坏之身也要开个口子。

闭目真人见他来势凶猛,银鹰剑转攻为守,化为一道银虹挡住了焦云海的拂尘。

焦云海占得先机,得理不饶人,将手中拂法当长鞭使用,一时之间金紫之光大放异彩,将闭目真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若是不知二人身份的人看见了,还以为焦云海是大罗金仙呢。

闭庐居士眼见了焦云海占了上风,却摇头叹道:大罗金仙终究是大罗金仙,道行相差半分也强求不得。

即便是不曾施展神通道术,闭目真人现在也已经控制了局面,焦道友攻势虽猛,终究也是无能为力。

飞铲老祖道:这还用说嘛!我看焦道友也没有想过能赢,现在只是拼命找机会给闭目真人一记重击,就算让他击中又能怎么样呢?唉下面,人家荀国修士正同心协力想要破阵,我们呢,则在内讧,这仗还怎么打?闭庐居士道:我们是主动挑衅,人家是被迫战,道理在人家那一边。

荀国的修士都是主动来助阵的,不比我们是被人请来的,诱来的,逼来的,当然不一样了。

焦云海招数越来越紧,拂尘越挥越快,心中的斗志却是越来越小,到后来忽得一声长叹,把拂尘向空中一抛,双手背于身后,道:闭目真人,多蒙你手下留情,焦某若再打下去,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真人也不必多费手脚,焦云海任你处置便了!他唯一的打算便是能给闭目真人一记重击,谁料一交手才知道,自己真是差着人家老远,若当真动手,只怕反手之间就可将自己诛杀当场。

明白了这一点,焦云海又哪里还有心再斗下去,干脆认命。

闭目真人收银鹰剑,心里正拿不定主意如意处置焦云海,忽见前方红光大盛,他心中一惊,心道:难不成其余几路荀国人马已经杀到此地了?若是他们和许云封里应外合起来,可就麻烦了!前方来人度极快,他心中只是略一犹豫,来人已经到了百丈以外。

闭目真人注目凝神,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一松。

只见来的乃是一前一后二人。

前面那人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孩童,头上髻已被削掉,身上有道袍也被烧出了几个窟窿,右手拿一柄宝剑,左手持一把羽扇,本来白皙如婴儿的脸上也满是焦黑之色,神情之间甚是狼狈,明显是被人追赶。

后面追他那人脚踏风火双轮,手持火尖枪,前面那孩童快,他也快,那孩童慢他也慢,既不过于逼近又不放那孩童逃走,一边追一边嘲笑道:早就告诉过你别来惹我,你偏不听,现在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哪个人来招惹我之后都能安全离开,回到处里岂不被人笑掉大牙?我劝你还是停下来,好好和我打上一场,让我扎你几个窟窿,不然就算你跑到天边,早晚也要被我追着!若是苏莎看见这个人必然会高兴地大叫:云组长,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可算见到亲人了!来人却是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组长云天舒,前面那个被他追赶的则是荀国三位大罗金仙之一,天障山遮目岭的鹿化元。

鹿化元领许云封之令,和光照岭采霞道人,披翠林恋玉道人率领七八名修士暗中潜入碎玉阵,伺机出手。

他这一队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高手,又是暗中出手,竟是无往而不利,仅仅付出一人重伤,一人战死的代价便连拔碎玉阵六处阵坛。

连战连胜之下鹿化元难免就生出了轻慢之心,他对采霞恋玉二人道:两位道友,乌国修士把碎玉阵吹上了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们不妨加快脚步,放过其它直扑主坛。

若能将主坛拨掉,岂不省了其它几路道友的事?恋玉道人一向闭门苦修,与世事有些生疏,采霞道人却是老成持重之般,闻言忙劝他道:鹿道兄切莫大意,我等虽然仰仗道兄神威,连战连胜,但至今为止连一处阵中要害都未拨除。

那主坛乃是重中之重,乌国修士定然派有重兵把守,眼下火龙真人和甘林道长都还未到,我等不宜轻举妄动。

鹿化元一笑道:采霞道友过虑了。

正因为我们直到现在也没寻到一处阵中要害,所以我才要省些功夫直扑主坛。

我想此刻碎玉阵中定然已是狼烟四起,乌国修士四面迎敌尚且不及,怎么还会想到有人会直扑他们的主坛?就算是他们有些防备,难道还防得了贫道和各位道友吗?各位道友不过是顺带,他自恃神通不把乌国修士放在眼里才是真的。

采霞道人苦苦相劝,鹿化元只是不听,最后方道:既然道友如此持重,那我们不妨兵分两路,贫道一人先去探探那主坛的虚实,几位道友则缓缓而行,这样总行了吧?采霞道人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点头答应。

鹿化元抛下众人,轻身前进。

他是大罗金仙,又是有意隐藏身形,竟当真被他摸到碎玉阵主坛附近。

看见主坛他才知道采霞道人所料不差,乌国修士果然是防守严密,坐阵主坛的除了若山道人之外,竟还有二十八名修士,按二十八宿方位而坐,更还有十余名异能者四下巡视。

若是当真动手,就算鹿化元乃是大罗金仙也难讨得好去。

鹿化元虽然长年苦修,养成了自大的毛病,却并非一意妄为,一见乌国这个阵势就知不可硬敌,但无功而返,又有点失面子。

前思后想之下,他便潜在一旁,想要伺机而动。

忽然现那巡视四方的异能者当中有一人明显有些敷衍了事,该查的地方不查也就罢了,竟还不时打着呵欠。

鹿化元心中奇怪,心道:主坛是何等紧要的所在?若山道人向有知人之明,怎么能用这样的人来把守。

心里这么一想,不觉就凑近了那人身旁。

以鹿化元的身份,自然不屑向一个异能者出手,凑过去也只是想仔细看看此人。

忽听那人道:没事离我远点,只要别惹我,想干什么我都不管。

鹿化元心中一愣,四下查看,没有别人啊,难道此人有自言自语地毛病不成?他又向前凑了凑。

喂,没听见我说话?我让你离我远点!那人不耐烦地道。

鹿化元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对自己讲话。

他自命隐匿之法天下独步,就算同是大罗金仙想现他也非易事,怎么一个异能者竟能现他?他心生疑惑,不知不觉间又向前走了几步。

现他的那人自然便是云天舒。

这位行动组组长这几天心里一直很郁闷。

当初他让苏莎单独行动只是想锻炼锻炼他,也没想到乌国修士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摆出了一个什么碎玉阵。

本想几天之内就能完成任务,结果拖到现在任务还没真正开始呢。

这要是回到处里,还不得被夜慕白骂死?人一郁闷,火气就大,鹿化元还偏找这个时候来惹他,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几次话,鹿化元总是置若罔闻,云天舒当时就火了,二话不说,挺火尖枪向着鹿化元就是一枪。

鹿化元手疾眼快,手中宝剑向外一拨,才免去了穿心之祸。

这一动手,鹿化元就明白了,原来敌人不是异能者,同样是大罗金仙。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舒发威(三)鹿化元接了云天舒一枪,立即就明白自己碰上硬茬子了。

大罗金仙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蹦出来。

那都是有名有姓有字号的人物。

对方此人自己不认识,却又是大罗金仙,不用问定然是那位久闻其名的云天舒了。

阁下可是云天舒云道友?贫道荀国鹿化元有礼了!既然对方也是大罗金仙,鹿化元自然不敢凑得太近,后退一步,手持宝剑行了一礼。

云天舒将火尖枪转了一圈,倒扎于地下(苏莎觉得这一招很帅,特意练习过,但论威风却远不及云天舒。

):你要是早点想到我是云天舒,我们两个都能省不少事。

现在嘛,嘿嘿,算你命苦,偏偏在我心情不爽地时候撞上来,少不得我要拿你出出气了!鹿化元没把云天舒的话放在心上,认为只不过是挑衅之语。

大罗金仙最知道大罗金仙的厉害,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别说陨落,连受伤都不怎么可能。

又有哪一位大罗金仙会随随便便与另一位大罗金仙结下怨仇?鹿化元道:云道友说笑了!适才不过是一时误会,贫道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道友见谅!他自觉姿态已经放得极低,更不觉得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对,想着我这么谦恭有礼,你总没话说了吧?他哪知道云天舒在整个时空总署都是出了名的刺头, 当真是蒸不熟,煮不炸的一块滚刀肉,若是几句话就能把他安抚下来,他也就不是云天舒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别人说话啊?云天舒道:刚才我让你别惹我,你不听,现在我说要拿你出气,你还是不听,难道非要等我的枪扎在你的身上,吱吱往外冒血,你才能明白我的话吗?鹿化元脸色一变,道:听云道友此言,是当真要与贫道动手了?难道道友当真如此有把握,能胜得过贫道吗?云天舒摸了摸下巴:能不能赢你,还真不好说,不过我可以保证,吃亏的一定不是我。

鹿化元闻言冷笑道:早听闻云道友目空四海,任性而为,贫道还不深信,今日一见……啊!云天舒不容他把话说完,早一枪刺了过来。

鹿化元急忙用宝剑架住,怒道:你怎么不容我把话说完就动手?云天舒笑道:你们这种人都有毛病,要动手就动手,还废什么话?难道真以为说说话就能把敌人打倒吗?若是黑沙利和许天兆在这里,一定会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们二人说话之时,苏莎会无理地打断,原来这是他们六处一向的作风。

鹿化元气炸了肺,他用宝剑把火尖枪推开,道:你也未免太……啊!云天舒不等他说完,又是一枪刺了过来,嘴里嘲笑道:你还真是不听别人说话,我说了别那么多废话,你还说,我说你多少听别人一句好不好?鹿化元被他这两枪扎得好不郁闷,右手使宝剑招架火尖枪,左手却从袋中取出一物,名曰五色神沙,扬手向云天舒打去。

这五色神沙厉害之处在其既密且多,只要被其打中一粒,必然是浑身肿涨,苦不堪言。

鹿化元当年云游天下之时,不知有多少修士就败在这五色神沙之下。

云天舒见他把神沙撒来,不闪不避,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绸带,往空一抖,那红色绸带上冒出阵阵红光,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碎玉阵内的浓雾更被他搅得就成了漩涡。

那五色神沙虽然又密又多,但甫一出手便被卷入了漩涡之中,宛如一群没头苍蝇撞上了捕蝇纸再也不了消息。

鹿化元吃惊非小,云天舒不惧他的五色神沙他并不意外,若是堂堂大罗金仙一招就被拿下,那才是笑话。

但云天舒应付得如此轻易,却是他料想不到的,他更看不透那条红绸是何宝贝竟有遮天蔽日之能。

云天舒一向心狠手辣,哪会容鹿化元有思索的功夫,将红绸缠于身上,挺枪再刺,誓要在鹿化元身上扎出一个窟窿。

鹿化元向他来势凶猛,不想与他硬拼,身化遁光不战而走。

云天舒脚踏风火枪追紧不舍,二人一前一后便在碎玉阵里绕开了圈子。

鹿化元见云天舒死追自己不放,心中大怒,叫道:云道友,贫道是念在彼此都是大修士,我们苏莎苏道友又是你的门人,才不想与你交恶,你苦苦相逼,莫非真把鹿某当作软弱可欺了吗?你要是不软弱可欺,会被我追着跑吗?云天舒笑道:刚才的教训你又忘了是不是?又开始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长着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子孔却只有一张嘴巴?就是为了让你多看,多看,多闻,少说废话!他不喜欢听别人说放废话,自己说起废话来却比谁都溜。

鹿化元怒极反笑:好好好,今日就与你见个输赢!翻手自袋中取出一面青色铜镜,向着云天舒就是一晃,一道白光罩住了云天舒的面孔。

云天舒被白光罩定,身子就是一颤,整个人好似变成了木偶,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

鹿化元笑道:被我这凝光镜一照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一时三刻也动弹不得,现在倒要看看谁是软弱可欺!他手提宝剑飞到了云天舒身边,看着变成木雕泥胎一般的敌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打!鹿化元笑声未落,忽听云天舒一声断喝,手中火尖枪冒出一溜火花刺在了他的身上。

总算鹿化元金身不坏,万劫不灭,这一枪伤不了他,只是在他的道袍上烧出了一个大洞。

原来那凝光镜虽然神妙,却又如何能长久定住云天舒。

云天舒初被白光罩定之时,身子的确一僵,但随即便活动自如了, 只是他有意装像,将鹿化元诱到了身边才作猝然一击。

这也得怪鹿化元的确是废话太多,若是他不说那么多话,而是在云天舒甫被定住,便即动手,只怕吃亏的就是云天舒了。

鹿化元隐居遮目岭三四百年,此次出山一来是受许云封所请,二来也未尝不想在人前显现一下自己的本事。

他所以独自行动,直扑主坛,便是这种想法作崇。

按说他想得也不错,依他大罗金仙的修为,偷袭主坛最多也不过无功而返,绝不止吃什么大亏。

可他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云天舒。

碰到这位鬼难缠的六处行动组组长,几百年的面皮一下子就丢了!鹿化元吃了这一枪,倒把他那自大的脾气给扎没了,再也没那么多废话,也不咬牙切齿,只是举宝剑搂头盖顶地向云天舒砍去。

云天舒举枪架住他的宝剑,嬉笑道:这样才对嘛,要打就打,说那么多话做什么?你适才若是不说话,说不定吃亏的就是我了!唉呀,现在好像是我的话多了,看枪!火尖枪宛如一条火龙上下翻飞。

鹿化元右手持宝剑招架,左手又拿凝光镜向云天舒照去。

云天舒一抖肩膀,缠在肩上的那条红绸化为一幅布幔拦下了白光。

鹿化元见凝光镜无功,又取出一件宝贝名曰五彩霞披,向外一甩,铺天盖地向云天舒压去。

云天舒这次连红绸都没使用,见霞披从头上压来,将火尖枪变得碗口粗细,十几丈长短,一声大喝,一枪捅了上去。

那火尖枪本是火中精铁,有诗赞之曰:神焰生来鬼焰焰烧,六处里面能人造。

造就索命枪一根,大罗金仙也难逃。

自古以来布帛之物最惧水火,那五彩霞披虽然是宝物,却禁不住火尖枪上的烈焰,被云天舒一枪捅中,啪得一声,碎成了数块,随即化为了灰烬。

鹿化元又失了一件宝贝,惊怒交加,惊却已经胜过了怒。

他这才知为什么许云封当初会劝自己少惹云天舒,此人果然不好惹。

他心中虽已生出退意,云天舒却不肯放他离开,火尖枪不离他上下左右,好几次险些又将他刺中。

鹿化元心知这样下去不是路,找了个机会又自袋中取出一件法宝,名唤打仙珠,正待施放,那边云天舒却也从囊中取出了金砖,抢先一步向他打来。

鹿化元见一个明晃晃,亮晶晶,浑身冒金光的方形物件向自己飞来,心中不知虚实,不敢硬接,把打仙珠向外一抛,身子却急化遁光闪了开去。

好在他闪得快,那打仙珠和金砖相碰,正好似慧星撞了地球,轰得一声巨响,把远地主坛上的黑沙利都震得坐不稳交椅,脱口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若山道人涩然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这当是云天舒云道友在和荀国鹿化元交手。

那鹿化元适才偷偷潜到主坛附近欲行不轨,却被云道友识破追了上去。

他二人都是大罗金仙,神通广大,闹出这样的声响一点也不奇怪。

碎玉阵中的浓雾不但阻碍视线,连神识都能遮蔽,连若山道人这主持者也只能通过各处阵坛了解一个大概情况。

他只是知道云天舒在和鹿化元交手,交手情况如何却是不知。

别看他表面上显得平静,心中却也在惊诧:这两个人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会当真要移山倒海吧?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七章天舒发威(四)鹿化元经打仙珠这一震之后,更是不想与云天舒动手,身化青光便走。

<云天舒哪里肯放,收回金砖,驾风火轮在后紧追。

二人在阵内又转了一圈,鹿化元见还是甩不掉云天舒,只得又从袋中取出了一件法宝。

他的法宝用一件毁一件,心疼之余也让他长了点记性,这次拿出的再不是那种用本体砸人打人的法宝,而是一把宝扇,名叫水火扇,正面扇滔滔洪水,反面扇烈焰雄雄。

鹿化元把水火扇拿在手,扭回头来, 反手冲着云天舒就是一扇。

这一扇他用的乃是反面,霎时间涌出一股浓烟,浓烟之中飞出无数火鸦,将云天舒围在了当中。

云天舒哈哈大笑:你跟我玩火?你家大爷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火!来来来!说了三声来来来,张开大嘴只是一吸,竟把那浓烟连同无数的火鸦吸进了肚里。

完了之后还打了一个饱嗝了,意犹未及地摸了摸肚子,道:不太好吃,不过也凑合了,和斯米顿一起执行任务,那家伙老管着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猛一吃还真有点撑着了。

鹿化元见火鸦无功,二次再把水火扇一摇,冲着云天舒又是一扇:你想吃,我就让你吃个够!这一扇扇出了八匹火马,一匹匹口喷烈焰,蹄下生烟,马头,马背,马尾上也俱都有火焰所化的刀枪剑戟各式的兵刃。

这八匹火马数量虽比不上火鸦,论威势却远胜数筹。

云天舒嘴巴再大,总不能把这八匹火马也一口吞下去。

云天舒见了八匹火马,顿时来了精神,把火尖枪收入囊中,抖擞精神,赤手空拳来擒火马。

那八匹火马虽然是法宝所化却也俱有灵性,见云天舒扑来,四马为正,四马为副,呼得一下把云天舒围了起来,俱都扬蹄嘶鸣,浑身的火刀火剑,火枪火箭纷纷向云天舒射去。

云天舒身陷包围,却凛然不惧,那火刀火剑,火枪火箭射在他的身上,如同毛毛细雨,连衣服也烧毁不了半点。

云天舒身处火海之中,脸上反而露出了舒服地表情:爽啊,真爽,像洗空气浴一样,再热点再热点!为那匹火马见伤不了云天舒,再次一声长鸣,另外七匹马得到命令,将头一低向云天舒撞来。

七匹火马如同七架宇宙机甲,要硬生生把云天舒撞死,挤死。

云天舒对这七匹火马视如不见,眼睛却盯上了为的那匹火马,笑道:好马儿,你是火物,我云天舒又最喜火,该着你跟我走!双手向外一伸,将两匹撞来的火马轻易推了开去,接着回脚一点一跃,从另一匹火马的背上跃到了为的那匹火马背上。

为的火马反应也快,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想将云天舒摔下马来。

云天舒不顾他头颈之上有雄雄烈焰,右手一拐勒住了马头,笑道:好马儿,想把我摔下去吗?我云天舒难降的东西也不知降过了多少,还是乖乖听话吧!那火马王乃是火中的精灵,性子比普通人还要倔上三分,岂肯这么轻易就认输服软?蹄踏黑风,左冲右撞,拼命想把云天舒甩下来。

另外的五匹马一时躲闪不及,也被它撞得东倒西歪,一声惨嘶,化为了五朵火花。

火马王再强又如何强得过云天舒?若不是云天舒见猎心喜,一心想要将它收服,只需翻手之力便能将它打散。

任凭此马上蹿下跳,左冲右撞,云天舒坐在马背之上却是稳如泰山。

鹿化元心道不好,水火扇奈何不了他也还罢了,若是连火马王都被他收服了,那自己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嗯,有道是水能克火,他不怕火,定然怕水。

他把水火扇一翻,用正面向着云天舒便是一扇。

这一扇只扇得银河倒泻,天倾东南,涛涛洪水奔涌而出,但只见白浪翻滚,水雾蒙蒙,哪怕你亘古巨石岿然不动,激流冲刷也管叫你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有道是天下至柔者莫过于水,有大力者而不能制。

那火马王最是惧水,洪水一到瞬时化为乌有。

云天舒一个失神,随即也被涛涛洪水淹没。

鹿化元满心欢喜,心道:这次你总要吃点亏了吧?他倒不认为洪水就能淹死或制住云天舒,但总能使这家伙变得狼狈一点,报他火烧之仇。

正在鹿化元高兴之时,洪水之中忽然掀起一股巨浪倒打而回,浪头之上站定一人,手持火尖枪,肩缠红绸带,看准鹿化元分心便刺,口中叫道:老子难得看中一个宠物,早不放水晚不放水,偏偏在我就要得手的时候放水,老子要不打你,都对不起自己!此人自然便是云天舒,看他的样子浑身上下不要说受伤,连片水渍都没有,但神情之间却很是不爽。

鹿化元急忙闪身避过这一枪,正待要再展神通,云天舒已自囊中取出了一把小伞抛到了空中,道:你用的宝贝也不少了我的宝贝吧!鹿化元此时本可化光遁走,但他自恃神通,心道:虽然交手以来我一直落于下风,但那只是你守我攻,才让你占了便宜。

彼此都是大罗金仙,我的法宝奈何不了你,你的法宝也未必奈何得了我!想到这里,爱面子的心里又占了上风,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只是暗暗地把护身法宝赤金白玉碗拿在了手里。

云天舒的那把小伞飞到半空便化为了半亩大小,往下一落如同一个铁盖子把鹿化元罩在里面。

鹿化元不敢怠慢,把手中赤金白玉碗向上一抛,喝了一声:疾!,那白玉碗碗口朝下抢行一步先把他罩在了里面。

从外面一看倒好似鹿化元生怕雨伞困不住自己,又给自己加了一层阻碍。

鹿化元当然不是脑袋坏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那赤金白玉碗乃是他用自己的万年鹿角为主,又辅以天火山山底所产的赤金精和海外枷罗岛的玄玉炼制而成。

那天火山乃是大6上的一处绝地,山底所产赤金名唤火难溶,名符其实地真金不怕火炼。

而那枷罗岛上的玄玉三千年才能生出指甲大小的一块,其珍贵更是可想而知。

尤其难得的是这二物一阴一阳,本来互不相容,但经万年鹿角加以调和竟变得浑然一体,再难分割,正和阳阴相生相克之理。

鹿化元自炼成此物只用过一次,乃是步入大罗金仙时抵御天劫所用。

想那大罗金仙的天劫是何等惊天动地,但此碗经过天劫之后却是安然无恙,连一丝裂纹也没有。

若不是吃了云天舒的苦头,生怕一时大意丢人丢到了家,鹿化元绝不会动用此碗。

见赤金白玉碗护住了自己,鹿化元顿时放下了心,心道:你这宝贝再厉害,总不成比天劫还要厉害吧?我这白玉碗连天劫也能抵挡,又何惧你这法宝?他在赤金白玉碗里安然稳坐,只等云天舒的宝贝动,哪知等了半天,那雨伞竟没有丝毫动静。

鹿化元心里纳闷:难道此宝的作用只是困住敌人?看那云天舒行事作风,他的法宝应该不会如此温和才对。

难道是诱敌之计?鹿化元见多识广,深知有许多宝贝甚是阴毒,施展之后并不马上动,专等敌人大意偷袭。

他心中猜想,云天舒用的八成也是这一招,想等我把白玉碗收起之后再行动。

哼哼,你把我的法宝瞧得也太小了!鹿化元仍自端坐不动,喝了一声起!那赤金白玉碗连同他一起缓缓升起,向着雨伞撞了过去。

这一撞还真有效果,一声巨响之后,那雨伞摇摇欲坠,竟差点被他撞开。

这下可惹恼了外面的云天舒。

云天舒并非是要等他大意之后才动法宝,而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真得动。

云天舒一身的法宝兵器俱都是取材于某时空一著名人物,外形相似,威力却大过十数倍。

尤其是他这把雨伞,乃是当初夜慕白和白乐天二人合力,又请动了另外一位大神通的人物相助方才制造而成。

白乐天曾经夸口:就算是教主之尊,也不敢在这把伞内待上三天。

教主之尊尚且如此,又何况区区大罗金仙?不过大罗金仙毕竟不是寻常人物,若是鹿化元当真阻挠云天舒执行任务,将之斩杀自然没有话说,若是仅仅因为他一时性起就斩杀一位大罗金仙,使得这个时空力量失去平衡。

只怕回到六处绝没有云天舒好果子吃。

本来云天舒已经准备把雨伞收回,另换一件宝物与鹿化元争胜,被鹿化元这撞顿时激起了火气。

我有心放你一马,你还认为我软弱可欺了!***,杀了你就杀了你,大不了回去关老子十天半个月!他本就是视纪律如无物的性子,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了,用手一指雨伞喝道:九龙罩动,神仙难逃!烧!这一声烧字出口,雨伞之内显出了九条火龙,口喷烈焰,围住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上面更有一只大号火龙龙高昂,龙爪下探,抓住了赤金白玉碗。

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八章天舒发威(五)鹿化元不愧是大罗仙,一见赤金白玉碗被龙爪抓住就知不妙。

>龙乃是万兽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只要是带龙字的法宝,如捆龙绳,遁龙桩,剐龙台,威力必然惊人。

他那水火扇已经是第一等的法宝却也只能幻化出火马一级的灵兽,云天舒的雨伞竟能幻化出九条火龙,威力之大简直不可想像。

他虽对赤金白玉碗极为自信,还是决定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那大号火龙抓住赤金白玉碗,龙嘴一张,一股烈焰迎头盖了下来。

其余八只火龙,也从下方吐出了冲天火光。

这九条龙一上八下,再加上中间的赤金白玉碗颇有点做火锅的意思,只不过这个锅是倒着的。

那赤金白玉碗中有天火山山底的赤金,久经烈火煅烧,又有千年玄玉,本性属寒,能克烈焰,有这二者为料,不要说一般的火焰,就算是修行者所炼的神火,神焰,天火,天焰,也难伤它分毫。

这九条火龙虽然烈焰熊熊,赤金白玉碗之内却还是清爽如夏。

鹿化元见这九龙除了口喷烈焰之外别无其它的神通,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的威势,原来也不过如此,真是白费了这九条神龙,模样虽然威武,却没什么大用。

总算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没有像云天舒一样口出狂言,要收服这几条火龙。

云天舒也笑道:你高兴得也太早了,何妨等等再看?鹿化元道:非我是不愿意等,却不知要等到何时?难道要我等到天地尽灭,万劫复起吗?只怕贫道愿意等,云道友也没有那个好耐性吧?云天舒道:如果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等等也无所谓。

怕只怕你的道行比不过我的耐性。

呸呸,我怎么也变得逞口舌之能了?我说,你听没听过温水煮青蛙?鹿化元当然没有听说过,好奇地道:什么是温水煮青蛙?这是什么名菜吗?云天舒道:这倒不是什么名菜,而是一个失败的试验。

有一些人想试试青蛙的反射神经,认为虽然直接把青蛙丢进煮开的水里它会跳出来,但如果慢慢将水加热,因为青蛙感觉不到水温的缓慢增长,则一直到死也不会跳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温水煮青蛙。

鹿化元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赤金白玉碗里的温度似乎也在缓缓上升,他一面小心察看,一面故作镇静地道:结果呢?青蛙跳出来没有?跳出来了,那些人想错了,虽然青蛙对水温的变化的确不敏感,但一旦水温过它忍耐的界限,它还是有反应的。

你呢?感觉到了没有?鹿化元感觉到了,赤金白玉碗虽然还是完好无损,但碗内的温度却变得酷热难当。

他乃是大罗金仙,这点温度当然不算什么,可若是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这碗能就能着起火来。

那九龙所喷火炎果然厉害,竟能透过赤金白玉碗烧到里面,若等这碗里也着起火,岂不连鹿化元的五脏六腑也给烧着了?鹿化元觉不妙,立时从袋中取出一枚宝珠,名为青霜珠。

此珠一出,赤金白玉碗内便是一股寒风,刚刚升上去的温度立时又降了下去,一下子从三伏天变成了三九天。

鹿化元暂时解了烈火焚身之危,不敢有丝毫懈怠,在碗中盘膝而坐,将青霜珠悬于头顶,运用灵力将寒气从碗中散出去。

他意识到被动防守不是办法,转而要主动进攻。

那青霜珠本也是一件异宝,当年鹿化元便是凭此物才从天火山山底取得了赤金。

此珠一经动,阵阵寒气几乎肉眼可见,一时之间竟与外面九条火龙所吐的火焰平分秋色。

鹿化元又笑了起来,他的确没有吸取教训的习惯,完全忘了前几次笑过之后有什么结果:也许温水真能煮死青蛙,不过贫道可不是青蛙,连青蛙都能跳出去,难道贫道反而会束手待毙不成?云天舒点了点头:的确,你不是青蛙,你比青蛙笨多了。

青蛙感觉水热一定会跳出去,你倒好,拼命想把水弄凉,你难道不知道冷热相交,很容易生一件事吗?生事,生什么事?还没等鹿化元想清楚云天舒话里含义,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得生了。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那烈火难烧的赤金白玉碗竟迸出了一条裂缝。

鹿化元难以置信,口中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云天舒笑道: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热涨冷缩?我用火烧,你用霜冻,一涨一缩,一缩一涨,等于你我二人合力。

你那碗再结实,难道还能挡得住两名大罗金仙吗?怎么样,青蛙做不出这样的事吧?鹿化元哪里还顾得上跟他斗嘴,急忙忙收起青霜珠,咬破食指,挤出一滴精血, 滴在了碗上,掐诀念咒,拼命想要将碗上裂缝合拢。

云天舒岂容他有这个机会,把手一拍,喝了一声:转!那九龙烈焰伞应声而动,如同一只陀螺一般旋转开来。

鹿化元倒不怕伞转,再转,他在赤金白玉碗里也感觉不到。

问题如此一转,伞内的九条火龙再不按方位吐火,而是上下游动,九条火龙竟聚在了一处,一起向碗上的裂缝处喷出了火焰。

正所谓覆水难收,破坏总比建设容易,这九条火龙一集中火力,一时三刻之间那裂缝又扩大了三分。

鹿化元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按理说灭火自当用水,用冰,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不要说寒性法宝,他现在连带点寒气的功法都不敢用,生怕一个不好重蹈覆辙,要是再把白玉碗迸出一个缺口来,那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了。

眼见九条火龙的火光已经隐隐透进了碗里,鹿化元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将身子一晃,竟化成了原形,乃是一头五色神鹿。

那神鹿身五色光芒,蹄下祥云笼罩,脑有光晕,头上一对鹿角足有三尺来长,角生七杈,锋利无比。

鹿化元显出原形,把头一低,向着裂缝外的九条火龙顶了出去。

他天生俱有空间转移的神通,身子在白玉碗里,鹿角却在碗外显露出来。

一对鹿角敌住了九条火龙,鹿角的杈尖冒出道道白光,将火焰挡住,丝毫不落下风。

云天舒看见如此神俊的大鹿,也不由赞叹道:好家伙,原来你这么威风,早显出原形多好,我一定不忍心伤你。

不过现在说不得只好让你吃点苦头了!二次把手一拍,喝了声长!那九条火龙得了号令,把身子一扭,尾巴一摆,长粗一倍,变长了数丈,龙嘴一张,吐出的火焰变成了颗颗火球,有的放矢地打向鹿化元。

鹿化元用鹿角左冲右突,上顶下挑,拼命抵抗,无奈双角难敌九龙,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本来坚硬胜过法宝的鹿角挨了二十几记火球之后,竟有些烫软的感觉。

鹿化元看看赤金白玉碗,受火焰的影响竟还没有修补完整。

他心中叫糟,这样下去只怕不等白玉碗恢复,自己就先受重伤了。

身处这样的绝地,受伤和死亡之间的区别实在微乎其微。

事到如今,就算鹿化元再看重赤金白玉碗也只能壮士断腕了。

他用角顶开一条火龙,身子向后一缩,一道青光又变回了人形,从怀中取出一道灵符贴在了赤金白玉碗上,口中喝道:一把溶金火,铸成千斤钢!灵符一道,无坚不摧赤金白玉碗化为一把钢锥,朝着九龙烈焰伞扎去。

他本指望这一扎能将九龙烈焰伞扎破, 好脱困而出,却不料这一扎扎出了大麻烦。

这九龙烈焰伞上有夜慕白和白乐天联手施加的禁制,你不碰它什么事都没有,一经解动实有天崩地裂之能。

鹿化元赤金白玉碗所化的那把钢锥刚扎在雨伞上,便见一道金光,赤金白玉碗立时碎成了数片,鹿化元大叫一声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云天舒摇了摇头:你若不硬闯,也许还能挨上一时三刻,偏偏不知死要碰我的九龙伞,此伞若是轻易便能破去,还算什么宝贝?喝了一声收,将九龙烈焰伞收回囊中,忽又笑道:怎么样,刚才那几句话听着一定很顺耳吧?你一定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吧?我说过了,你比青蛙还不如,这种手段岂能骗得倒我?一抖火尖枪向着一块白玉碗的碎片就是一枪。

一道青光,那块碎片变成了鹿化元,他手持宝剑架住了火尖枪,怒道:云道友,你当真要斩尽杀绝不成?原来他早料到钢锥奈何不了九龙烈火焰伞,借着赤金白玉碗碎裂之时施了个障眼法,将拂尘化为自己,真身却变成了一块碎片。

他料云天舒见自己被烧死,定然会收起九龙烈焰伞,那时便可趁机偷袭,却不知这一切早被云天舒识破。

云天舒把枪向下一压,笑道:斩尽杀绝?我若要斩尽杀绝,刚才就不把九龙烈焰伞收起来了。

 你等等,我现在就拿出来。

说着伸手就往囊里摸。

鹿化元只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和他纠缠,身化青光便走。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战略性撤退了。

 第一次只是不想做无谓地争斗,第二次还可以说不想与云天舒作生死之搏, 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被吓破了胆,再也不也和云天舒动手了。

云天舒哈哈大笑:鹿道友,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我还没拿出来伞来,你怎么就跑了?我还没打过瘾呢,不要跑!他正闲得慌,驾云头便追。

鹿化元见他紧追不舍,又气又急,猛想起还有许云封这个救兵,二人合力应该不怕云天舒,这才驾遁光来找许云封。

云天舒存心拿他开心,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这才一前一后来到了天地洪炉。

闭目真人自然不晓得其中的经过,但看样子也知道是鹿化元不敌云天舒,高声叫道:云道友,可需贫道助一臂之力?他以已推人,深知大罗金仙最重身份,故此提前打声招呼,深怕引起云天舒的不快。

云天舒还未答话,天地洪炉里的苏莎却已高叫起来:云组长,你总算来了,我可算见到亲人了。

你快点帮我们把这个见鬼的天地洪炉打破,放我们出去啊!整 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天网给我住嘴!云天舒一看见苏莎这个样子,就火撞顶梁门,恨不能一枪把这不争气的小子扎死,像捻蚂蚁一样把他捻死,像踩臭虫一样把他给踩死。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样的人收入了六处,早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壁,一见面就应该把他碎尸万段!教过你多少次了,求人不如求己,身为六处之人执行任务,比这更危险的情况不知有多少!碰到一点小事就叫救命,以后怎么**办事?要出来,自己想办法吧!被云天舒批头盖脸来了这么几句,苏莎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我工作上的一个组长,凭什么这么说我?你难道不知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这个道理吗?我不过是找工作,用得着出生入死吗?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拿过一分钱的工资呢!他在心里出了这样的呐喊,他也只敢在心里呐喊呐喊,让他真对着云天舒这么说,他可没那个胆子。

鹿化元实在是被云天舒追急了,看见许云封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也不管什么天地洪炉,**天网一转遁光直直冲了下来。

闭目真人还以为他是想助许云封冲破天地洪炉,本想招呼云天舒将他拦住,想起他刚才对苏莎说的话,情知这位未必靠得住,又见鹿化元冲破了乌国数名修士的阻拦,马上就要到达**天网,反手在眉心处一点,又施展出了金睛通神的神通,一道金光**向鹿化元。

鹿化元眼见就能和许云封会合,偏偏多了这么多人出来碍手碍脚,心中也是愤恨之极,见闭目真人金光**到,把手中水火扇一摆向着他就是一扇。

这一扇他用的乃是正面,涛涛洪水成万马奔腾之势迎向了金光。

莫要看鹿化元碰到云天舒处处受制,那乃是因为云天舒的道行稳压他一头,换成别人还未知谁胜谁败。

闭目真人的金光碰到他的洪水便是一滞,随即便被倒逼而回,奔腾的洪水如同一条白线,浪头最高处几与天齐,浩浩荡荡地向闭目真人压来。

闭目真人金睛通神无功,吃惊非小,见洪水涌至,急伸手从兜囊之中取出一枚玉镯,望空一抛。

那玉镯放出一个白色光环将他护住,任凭那潮水如何汹涌,一碰白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么一来,闭目真人一时之间再也无法阻拦鹿化元。

云天舒不管,闭目真人腾不出手,在场的乌国修士又有哪一人是鹿化元的对手?初时还有几名修士飞去阻拦,被他唤出飞剑连斩三人之后,便无人再敢上前,轻易便他被闯到了**天网之前。

那**天网乃是集乌国一众修士之所设,更是组成天地洪炉的关键所在。

修士俱能飞天遁地,若没有这天网拦着,只有*子才会乖乖在天地洪炉中等死。

若是这**天网拦不住大罗金仙,许云封也早已破网而出了。

饶是鹿化元道行高深,情急拼命,到了这天网跟前也不得不停住遁光,思想破网之法。

若是我的赤金白玉碗尚在,又何惧这**天网?恨只恨……唉!鹿化元触景伤情,又想起了他那视如**命的赤金白玉碗。

此碗一毁不异于破了他百十年的苦修,此时想起真恨不能把云天舒挫骨扬灰。

他这么一犹豫,闭目真人那边已经解消了洪水,见他还未冲破**天网,心中大喜,叫了一声:鹿道友不要走,闭目前来领教!身化金光来到了鹿化元面前。

虽然适才二人已经动过手了,但那时相距还远,算不得数。

现在面对面了,依他二**罗金仙的身份,断不能像那些无赖军汉一般一见面就动手撕打,总要说几句没什么用处的场面话,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风度修养。

闭目真人长笑两声便待要开口说话,鹿化元早一扇扇了过来。

这一扇他用得乃是反面,数十只火鸦如同一团火云,没头没脑地向闭目冲来。

云天舒看见此景,心里好笑:我还说他没记**,看来还有点长进,现学现卖,刚从我这受了教训,马上就还到别人身上了。

闭目真人哪里知道鹿化元和云天舒之间的前因后果?鹿化元这一扇扇来,只扇得他手忙脚乱,慌不迭地又祭出刚才那枚玉镯,口中叫道:鹿道友,你怎么这就动手?没来由失了身份!我呸!鹿化元心道: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身份?我若是再慢上一慢,那云天舒说不定又要杀上来了!他也不理闭目真人,取出一片玉板向着**天网扔去。

那玉板碰到**天网,白光耀眼,天网丝毫无损,玉板却化为了袅袅青烟。

闭目真人一面应付火鸦,一面冷笑道:这**天网乃是我乌国数十名修士合力而成,鹿道友你纵然是大罗金仙,神通广大,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破的!那待我来破!自**天网下传来了一声厉喝,一道霞光破空而至,轰在了**天网之上,霎时间,光华四**,电闪雷鸣。

那**天网果然不同凡响,水桶粗细的霞光碰到它,如同被剥皮的大蒜,削了一层又一层,剥了一层又一层,眨眼功夫变成了一根牙签。

那根牙签是紫色的。

水桶粗细的霞光都冲不破**天网,牙签大小的紫光就能冲破吗?当然能,只要那紫光是鸿蒙紫气。

许云封在天地洪炉之内汇聚三十余位修士的功力以求破法而出,谁知**差阳错之下竟进入了明悟之境。

倘若他真能借此机会顿悟成功,立时便可成就教主之身。

可惜他就在利用鸿蒙紫气为引,想将三十余名修士的灵气汇成一股之时,鸿蒙紫气忽变得难以为继,三十余股灵力重新崩散,他自身的灵气竟有了泄露之像。

许云封暗叹一声,情知又被那位高人说中了。

自己只有一半鸿蒙紫气,虽然使自己有了一丝明悟,知道了追求的方向,却终究无法迈出这一步。

再加上此界的能量**,如果自己强行要迈出那一步的话,结果不是灵力全失,就是爆体而亡。

他是甚有决断的人,想通此点,再不受美妙前景的**,将众修士的灵力重新聚拢,将一丝鸿蒙紫气夹杂其中向**天网了出去。

那鸿蒙紫气正合了无用之用,方乃大用这句话,平常看好像也没什么用处,既不能祭炼法宝,也不能用来修炼厉害**,更不能驱使伤敌,实在是无用之极。

实则紫气之中包罗万象,神妙无穷,只要运用得当,必能出奇制胜。

许云封虽然因为条件所限,没能真正踏出那一步,但对紫气的运用之法却也已经略窥门径,这才能将紫气分出一丝了出去。

那丝鸿蒙紫气好似不堪一击,一碰到**天网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但隐约之间**天网的网丝上却多了一层神秘的紫气。

不好!闭目真人虽然并不知道那紫气的奥妙,但一想起连轮回幡都毁在这紫气之下,心中立时大生警惕之心,高声道:诸位道友,快快加持法力,以防有变!许云封一声长啸,飞身而起,直扑**天网,口中叫道:诸位道友,**天网已经无能为力,大家离开!那连大罗金仙也能困住的**天网竟变成了一捅即破的窗户纸,|唰得一声,被他撞出了一个大洞。

荀国众修士被困天地洪炉之中,随时都有**命之时,眼下看见了这条生路,哪还不一个个争先?苏莎干别得慢,逃命的时候比谁都快,驾起云头向上就冲。

他驾云的技术不怎么样,平时想跟上众人都点吃力,也不知怎么这时候如有神助,和安了光引擎的空间飞船似的,噌得一下子就飞到了最前面。

有道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即便是逃跑的时候,也不是跑得快就一定好的。

苏莎自以为很机灵,却是连这个道理也没弄懂。

**天网刚被冲破,还有补救的余地,乌国修士岂能就此撒手不管?早有十二三人,飞到了网边。

七八人联手想修补天网,剩下五六人则各持法宝严防死守,要给荀国修士迎头痛击。

苏莎好跑不跑,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头撞了上来。

着打!那五六名乌国修士见苏莎冲来,各施法宝,一口飞剑,两面铜钹,一条飞索,一群毒蜂,一只玉盘齐齐向他打来。

苏莎刚冲出**天网,就看见这么多东西向自己打来,吓得大叫一声妈呀!,心里一慌,脑子当时就懵了,连三尖两刃刀也忘了拿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么多法宝向自己飞来。

云天舒只觉得脑仁疼,他很想撒手不管,就此让苏莎呜呼唉哉,干净利索地一了百了,但又怕难于向夜慕白交待,无奈之下只好取出那条红绸向着他抛去,嘴里念叨着:没办法,好歹是条**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你一命,应该也够造半级浮屠了吧?他那条红绸有遮天闭日之能,向外一抛,将苏莎裹得严严实实,飞剑,铜钹,毒蜂,飞索等法宝打在红绸之上,光华一闪便被弹了开去。

苏莎这时才反应过来,取出三尖两刃刀在手中乱舞一通,口中还没忘了向云天舒道谢:谢谢云组长,谢谢云组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你还是早点忘了吧。

我根本就不想救你。

云天舒招手唤回了红绸,再也不去理他。

只要不慌,苏莎还是有点能耐的。

他手持三尖两刃刀,以一人之力敌住了三四名乌国修士,也不管他们施展什么样的神功,怎么样的法宝,只是将一招三番壁垒傲瀛贤反复使用。

乌国修士拿他这种乌龟打法还真没办法,三四名修士联手施展重击,却还是被他挡了过去。

有苏莎这么阻了一阻,荀国的修士已经接二连三地冲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许云封与云天舒闭目真人眼见冲出**天网的荀国修士越来越多,与乌国修士乒乒乓乓打得热火朝天,,对面的许云封和鹿化元则对自己虎视眈眈,蓄势待。

自己这方面最大的帮手云天舒却又态度**,敌友难辨,情知大势已去,想在这里将荀国修士一举歼灭的如意算盘万无成功的可能,只得一声长叹,从兜囊之中取出一件法宝,名曰弥天幕,向外一撒,放出了滚滚黑云笼罩住全场。

正在激斗之荀乌两国修士俱觉眼前一黑,竟连对面敌人的样子也看不清。

他们都是年老成精之人,深知此种情况之下保护自己远比攻击敌人为重,都是只守不攻。

原本杀得难分难解的局面轻易便被闭目真人化解开来。

许云封心上恨极了这个狡猾的对手,却也不能不佩服他对局面的掌控。

他自忖道法神通绝不弱于闭目,尤其是刚才自己又有了一丝明悟,在境界的体悟上只怕还胜闭目半筹,所不及者就在于对局面的掌控。

看起来一味苦修的宅男型大罗金仙的确比不上有丰富社会阅历的同类。

好闭目,这就要走吗?可曾问过许某?许云封一声怒喝,那弥天幕虽然能使人伸手不见五指,却如何遮得住他这大罗金仙?取出一柄玉如意向闭目真人迎头打去。

闭目真人早料到许云封出了**天网必定不会放过他,见玉如意打来,将袍袖一抖,自袍袖中飞出一粒金珠,瞬时变得拳头大小,敌住了玉如意。

只听他高声叫道:各位道友,不必与荀国人等多做纠缠,大家齐聚总坛,到时再与他们见个高低!说罢将弥天幕来回摇动。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云上下翻滚,如同一堵堵高墙将乌荀两国的修士隔开,独独给乌国修士留下了出路。

乌国修士唯闭目马是瞻,听了他的号令,再不恋战,各驾遁光而走。

除了七八名实在倒霉走不脱的修士之外,只有焦云海一人留了下来。

这位以自由为自己追求最高目标的修士又不是*瓜,不趁这个时候逃离乌国难道要回去再和闭目再打一场不成?许云封不管别的修士逃走与否,只是认准了闭目,见玉如意无功,从怀中又取出一只葫芦,将葫芦口对准闭目,口中念道:困困困,难脱逃,青光一道随身绕,绕到头来也难逃。

闭目,还不进来!自葫芦**出一道青光,直奔闭目。

大凡葫芦一类的法宝,无非两类,一是葫芦里有伤人的法宝,二就是用葫芦拿人困人,葫芦厉害与否,原看出自谁的手中。

许云封的葫芦是属于后者,无论敌人是谁,只要被那青光缠住,眨眼间就会被收入葫芦之中。

闭目也识得那葫芦的厉害,不敢让那青光缠中,身子一抖,将外面的道袍褪下,向那青光抛去。

那道袍上有他的法力,飞到半空变成了一具人形,那青光虽然厉害,毕竟不能分辨,只是一绕便把人形当成闭目本人收入了葫芦之中。

许云封正待二次动葫芦,闭目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击,额头中间金光一闪,一道金光**向了他的面门。

许云封一声冷笑,将葫芦对着金光一晃,那道金光如同*燕归巢,嗖得一声便了葫芦之中。

许云封固然奈何不了闭目,闭目却也奈何不了这位火龙真人。

闭目见乌国修士已然走得差不多了,长笑一声道:火龙真人,大家的本事彼此心里有数,何必白费功夫?真人若是有意,咱们到总坛再见吧!身化金光而去。

鹿化元此时若是和许云封联手,就算留不下闭目,也不会让他走得如此轻易。

可他吃足云天舒的苦头,生怕又把他给惹出来,横竖许云封又没有招呼他出手,他乐得做出一副顾及身份的模样,袖手旁观。

许云封见闭目逃走,心有不甘,却也知拦也是无益,只是冷哼了一声,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就算此时对付不了你,将来我也要找到你的洞府与你算帐!转回身向鹿化元行了一礼,道:多谢鹿道友及时援手,若非道友抵挡闭目,真不知我等何时才能脱困。

他这是在捧鹿化元,就算没有鹿化元,在他悟出鸿蒙紫气的用法之后,**天网也绝挡不住他,不过荀国其余的修士出困就要麻烦一些了。

鹿化元苦笑道:火龙真人客气了,助人就是助己。

贫道是被人追赶而来,特地来求真人相助的。

说着看了看云天舒。

许云封见他的样子,就猜到了**分,笑道:云道友的脾气是有些大,鹿道友不知偶然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时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鹿道友若是为难,贫道去做个和事佬。

鹿化元心道:误会就把我的赤金白玉碗给毁了,若当真有仇,我的命还在吗?也笑着道:那就有劳许道友了。

大家本是同道,鹿道友太过见外了。

许云封看了看正在与苏莎说话的云天舒,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云道友一定有重要的话和苏莎说,待他们说完了,我再去见云道友。

苏莎是抱着一种表功的心情去见云天舒的,来到云天舒跟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笑得两只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云天舒不耐烦地道:你有事没有?有事说事,没事滚开!笑笑笑,再笑我就把你的门牙打掉!苏莎马上就不敢笑了,老老实实地道:时空总署六处行动组实习组员苏莎向云天舒组长报告最新情况,组长我现在已经现了目标孟震和,只要组长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顺利返回总署了!哦?云天舒来了兴致,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你终于现线索了。

难得难得,我还认为一直到任务结束,你都找不到目标呢。

你倒,目标是哪一个,他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是什么?目标孟震和就是乌国国主黑沙利。

苏莎脸上写满得意两个字,声音放得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我已经问过荀国国主许天兆了,他可以作证,黑沙利偶然间吐露出过真相,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云天舒看了看他,好奇地道:你的头上到底是什么啊?看你的样子也有二十好几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还是荀国国主的话。

你明知道他现在想尽了办法要对付黑沙利,你这杆枪自动送上门,人家不用就是*瓜了!苏莎满腹委屈地道:谁说我没脑子?这些我也想过,不过那个许天兆怎么看都不像谎,而且不论是他还是许云封好像都对我们很了解,了解到不必撒这种谎来骗我们。

云天舒看了看他,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种直觉。

你说那个许云封对我们很了解,了解到什么程度?反正提起六处,他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很平和,有时候又会没理由地乱脾气。

云天舒想了想,嘴角绽出一丝冷笑:我就说嘛,从第一次见到那个许云封就有点眼熟。

那家伙的触角果然是无处不在,连这种地方都埋有棋子。

看他连鸿蒙紫气都给了这个许云封,,这颗棋子应该很重要。

要不要现在就把他拔了呢?对苏莎道:好了,这件事我记下了。

你还算有点用处,而且黑沙利也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你误打误撞也好,有的放矢也罢,总算是找到了。

回到总署,我会向处长报告的。

苏莎大喜: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抓捕那个黑沙利了吧?只要抓到他,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吧?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要命又无聊的时空多待了。

别人都说时空旅行怎么怎么好,时空穿越如何如何有趣,苏莎现在总算明白了,那都是胡说八道!时时刻刻都有**命之危的滋味,他们尝过吗?不能对任何人说实话的滋味,他们有过吗?试想一下,把他们生活的时代倒退六十年,七十年,那样的生活,他们过得惯吗?既然倒退六七十年的生活都过不惯,那么倒退六七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生活他们怎么又可能过得惯呢?也许别人会想趁此机会创出一番宏图大业,苏莎可没有那种雄心壮志,而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连自小生长的世界都不能适应,习惯,有所成就的人,到了一个完全两样的陌生世界又怎么会成功呢?当然,苏莎之所以这么想,完全是出于酸葡萄心理。

你这个小子怎么就不能有点长进呢?云天舒道:在这里不好吗?天高地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到总署呢?左一个规矩,右一个纪律。

屁一样的人物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被他打断了手脚),臭不可闻的嘴也敢对我乱说一通(被他打烂了嘴巴),最可恶的就是老夜,一天到晚总管着我,好像我除了闯祸没有别的事似的(的确没有别的事做)。

……云组长,您醒一醒,我们还任务的事情吧。

苏莎要是打得赢的云天舒的话,一早定就动手了。

可是他打不赢,就只能动嘴了。

云天舒被打断了兴头,很不高兴,三言两语就打了苏莎,让他老老实实跟着许云封前往碎玉阵总坛,到时候云天舒自有主张。

苏莎满肚子不满,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退到了一旁。

许云封见云天舒和苏莎说完了话,驾云头上前行了一礼,道:云真人,我们又见面了。

自从那日初见云真人,贫道就一直想向真人求教,今日总算有这个机会了。

听闻适才真人鹿道友之间生了一些误会,还望看在贫道的面上海涵一二。

云天舒一声冷笑:海涵不海涵,本来也没什么。

那个家伙陪我打了一通,让我出了不少闷气,算起来我还要谢谢他呢。

倒是许真人要向我求教,我实实不敢当,你那位恩师是何等神通广大,还用得着向我请教吗?许云封神色一整,道:家师八宝山化灰道人对贫道恩深义重,云封不敢一日或忘,不过家师直至坐化,也不过是一散仙,云道友神通广大四字,实在是过誉了。

哦,是吗?云天舒眼中精芒一闪,这么说许道友是青出于蓝了?道友能修至大罗金仙之境,除了道友自身的苦功之外,只怕还另有奇遇吧?指点你的那位高人应该称得起神通广大四字了吧?许云封笑道:这个倒被云道友说中了,贫道的确曾蒙一位高人指点,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那位高人道行之高,不是贫道夸口,只怕犹胜云道友一筹。

云天舒眼中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句地道:那位高人还在这里吗?第一百四十一章 毁主坛(一)苏莎并不是一个傻瓜虽然人人都认为他是傻瓜但他的的确确不是傻瓜他只是有点懒懒得对自己以外的事情花心思。

[~~~~]就算有时候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了 随即也就丢在了一边因为他觉得那并不关自己的事。

古人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苏莎一直把这句话当成自己座右铭并且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说通俗一点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

想他苏莎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既没有通天的本领又没有什么背景能影响的人能改变的的事情实在有限想那么多注意那么多干什么呢?除了自寻烦恼就是自找麻烦。

现在多好别人想打听什么事永远不会找自己自己乐得清闲。

由于他是这种想法所以在这六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打听过什么。

既没打听过六处以前究竟生过什么事更没有打听过白乐天究竟是什么人他和六处之间又究竟生过什么事。

他知道白乐天一定是很有来头的人他和六处之间也一定生过许多许多很有意思很吸引人的事不过那些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越来越不想在六处待下去了六处的人和事他根本不想理会。

他明白知道的事情越多就会陷得越深将来脱身的时候也一定更困难。

外人听不懂云天舒和许云封之间的谈话苏莎却多少能明白一点可他宁愿听不明白把面扭向一边故意装出一副痴呆的样子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就算真要打起来也请你们离远一点。

千万别误伤到我!云天舒并没有和许云封打起来这位一向冲动好战的行动组组长此时出奇地冷静他只是盯着许云封的眼睛道:我再问一遍那个人还在这里吗?虽然还没打起来但离打起来也已经不远了。

许云封这次没有再沉默开口笑道:云道友何必如此纠缠呢?那个人在这里不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云道友还想去找他吗?贫道说句大话依道友的功夫不见那个人还好若是见到了只怕是性命难保。

他说得没错白乐天不在这里还好若当真还在这里云天舒找到他只有死路一条。

苏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在心里对着许云封大喊:你够了吧?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你没看见云组长头上青筋已经快要崩断了吗?云天舒头上的青筋并没有崩断但他的眼睛里已经冒火了。

他手中的火尖枪离许云封的鼻尖相距不过半寸口中道:我再问第三遍那个人是不是还在这里!不在了。

许云封并不想当真和云天舒撕破脸动手逗逗他也就行了。

现在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真把他惹火了自己受伤事小影响那位的计划就麻烦了。

他道:云道友也应该知道那位的行事作风这些年来他为了避免麻烦行动之际更是飘忽我听他说他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三天而且绝不会第二次回到那个地方。

云封还是百年之前见过他一面现在他在何处我实在不知。

云天舒把火尖枪挪开了一点冷笑道: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哼还以为他还像以前那么威风原来变成了只过街老鼠。

整日里东躲西藏的滋味很好吗?我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自杀了省得丢人现眼!许云封一生最佩服的就是白乐天白乐天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他都牢记在心里。

听云天舒竟敢污辱自己的偶像顿时心头火起连白乐天的计划也抛到了脑后怒道:云道友请慎言若再对白先生无礼休怪许某不敬了!云天舒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白乐天总觉得要不是这个人六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他自知本事不如白乐天早就寻遍时空找他算帐了。

许云封这么一说把他的火也激了起来火尖枪枪尖一抖差点就扎中了许云封的鼻子:怎么我说错了吗?他要不是自知罪孽深重会这么做吗?我说他是老鼠还是抬举了他你不服的话尽管动手试试看看我到底比你高了多少!许云封冷笑道:云道友六处重臣实力自然非我能比的不过云道友这么有本事为何一直不敢单独去找白先生?若你当真有本事只怕也不用等到今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吧?云天舒绝不是不敢去找白乐天依他的脾气就算明知是死也一定会不顾不管地冲上去。

只是一来白乐天自脱离六处之后行踪隐秘就连夜慕白也查寻不到他的踪迹;二来夜慕白也一直压制着云天舒不让他去白白送死。

白乐天离开六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一个人冲劲再大时间一长总也会松懈下来。

云天舒报仇之心再强经年累月下来虽然没有减少却也已经由惊涛变成了暗流。

暗流纵然激烈却只有身陷其中才能知道。

许云封提及白乐天已然触及他的逆鳞此时还出言嘲讽他让他如何忍耐得下?我敢不敢去找他还轮不到你来说。

云天舒冷笑道:至少有一件事我敢干而且能干那就是抢先拔了他的棋子!受死!火尖枪直刺许云封。

许云封自不会束手待毙说话之间早把火龙剑拿在了手里见云天舒一枪刺来提剑上拨将火尖枪挡了开去口中笑道:云道友用的乃是火法贫道人称火龙以火来制火龙只怕云道友要大失所望了!反手一挥之间火龙剑上冒出三尺金焰来烧云天舒。

修士的火焰普通可分为红青白三种红焰差近凡火白焰可融万物。

除了这三种之外又有修士在火焰之中加入神通功法创出黑金蓝等不同火焰。

大体说来黑焰代表魔功金焰乃是大神通蓝焰往往有诸多妙用。

此时许云封用出金焰那火焰自然不简单。

云天舒以武入道在道法方面也颇有涉猎。

见金焰烧来识得这乃是毗屠金焰以他的本领也不敢被烧中手中火尖枪舞动如同车轮将金焰引了开去。

腾出右手取出金砖举手便要打向许云封。

苏莎从一侧扑出将他的右手紧紧拉住叫道:云组长云组长任务要紧任务要紧啊!你们两个打起来任务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您觉得这里好想一直留在这里我可想回家。

您不会打算让处长亲自到这里来请您吧?能压得住云天舒的人宇宙虽大也只有六处处长夜慕白一人而已。

饶是云天舒怒火中烧被冲昏了头脑听见处长这个字眼多少也冷静了一点。

他手里的金砖只差一角便要脱手而出听见苏莎的话又将金砖收了回来恨恨地向许云封道:若不是我还有任务在身今日定要与你分个高下!苏莎随我走快点把那个孟震和了结回来再找他算帐!我真是笨蛋!要是知道处长的名头有这么大的作用我一早把他抬出来多好?那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苏莎第一次正式承认自己是笨蛋虽然是在自己心里。

他冲上来拦住云天舒的时候感觉把自己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光了。

依云天舒的脾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都算是好的激动之下连他一起攻击也不稀奇。

好在六处处长的名头还管用苏莎又一次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

云天舒和苏莎不同他只要打定了主意决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犹豫不决他的座右铭是想到就要做到。

刚才想要和许云封动手马上就动手了现在他想先完成任务马上身化白光向碎玉阵的总坛冲去。

苏莎向许云封道了声歉驾起云头紧随而去。

鹿化元见云天舒走了松了口气用同仇敌忾的口气对许云封道:许真人这个云天舒究竟是什么来头?像他这种脾气的人竟然也能修成大道而且道行还高过你我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许云封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想不通的他的神通本就以火为主这种脾气最是合适不过。

哼哼使火尖枪打仙砖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的。

修行百道万法归宗平和也罢冲动也好都不过是达到至高之境的一种途径罢了。

不过他的成就最多也就达到这一步了虽然比我们稍高一点再想前进一步却是万无可能。

稍高一点?对我等而言稍高一点就是天壤之别。

鹿化元想起自己面对云天舒时的狼狈相摇头叹息。

天壤之别有时候也不过只是一步之遥只要时机一到我等未必就不如他!许云封忽得笑道:不过现在我倒巴不得他的本事能大一点他本事越大对我们越有利!云组长云组长等等我。

苏莎驾云的本事和他的其它的本事一样不在二百五以上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

云天舒的遁光何等之快眨眼之间就没了迹踪。

苏莎一个人在碎玉阵里飞行只感觉心惊肉跳生怕从哪里蹦出个敌人给自己一法宝那自己就真有冤没处诉了。

他越想越害怕扯着嗓子叫云天舒等他。

云天舒回头一看不见了苏莎只好又飞了回来听见苏莎的鬼叫怒道:叫什么叫?胆小的东西!我这不来了吗?苏莎松了口气赶紧催云头到了云天舒身边讪笑道:组长就是组长度就是快我才慢了一会儿差点就跟不上您了。

是慢了一会儿吗?云天舒冷笑道:就你这种狗爬一般的度等你飞到主坛那里我的胡子都白了!您真是爱说笑。

苏莎干笑了两声道:我知道我飞行的技术还不成熟不过这阵里能有多大?主坛再远一会儿也就飞到了。

云天舒道:哦?你还真有自信那我问你依你现在的本事一眼能看多远?苏莎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以前他的视力不怎么好二十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太清了。

现在好像……他下意识地抬头向远方望去想实际测试一下可碎玉阵内遍布浓雾视野比普通差了几倍不止他一眼望出去除了浓雾还是浓雾根本测不出自己能看多远。

怎么?一直没注意吧?云天舒道:普通人的明视距离是二十五米左右过二百米只能看清事物的轮廓了四公里以外就看不见任何事物了。

可对我们来说即便是没有修炼天眼通之类的神通一眼之下五十里内的事物应该清晰可见。

现在你再来看!说了声你再来看他把手向浓雾一指一道电光排开了重重浓雾视野一下变得开阔起来。

苏莎顺着云天舒的手指望去只见山丘水泽各样植物俱都清晰可见但看到尽头仍旧看不到主坛的影子。

还不明白?你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好。

云天舒挖苦道:这碎玉阵内的空间本就被乌国修士动了手脚主坛附近的空间更是被他们设下了咫尺天涯一类的法术若不运用高冲破任你飞一辈子也未必能飞到主坛跟前!那怎么办?要不云组长您去破主坛我在这里等你?苏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以此为借口不参与破主坛抓黑沙利的行动。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乌国修士的主坛岂是那么容易破的?不用说自然是处处陷阱步步杀机。

要是自己飞得快还不被当成炮灰一头撞上去?和主坛的危险比起来这里简直就跟待在安全舱里一样。

云天舒本来也不想带苏莎一起去嫌他碍手碍脚苏莎这么一说倒把他恶作剧地心思勾了起来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不过我这个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打破别人的如意算盘!你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不过用来堵枪眼也不错。

什么你不知道堵枪眼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很伟大的行为。

你应该感谢我给你这个实践伟大的机会。

是给我一个送死的机会吧?苏莎心里这么想表面却只能苦笑着道:多谢云组长。

第一百四十二章毁主坛(二)黑沙利坐在碎玉阵主坛之上忽然有些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危险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种直觉是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获得的天赋之一凭借着这种天赋他躲过了不下三次杀身大祸更因为这种天赋使他认定自己在这个时空里是无敌的是一定能够成就前所未有的丰功伟业的是注定要临驾于所有人之上的。

总有一天所有人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修士都要在自己的脚下匍匐颤抖!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主宰着他们的命运一呼一吸都操制着他们的祸福。

天下虽大尽属自己一人世间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此。

在遇到云天舒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黑沙利来自于原始地球时期他并不知道时空总署和六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在他的时空有一种叫玄幻小说的东西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看多了那种小说听名字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黑沙利不惧怕执法者他原本时空里的执法者是欺弱怕硬的典型面对弱小者他们可以任意胡为而面对有强硬背景的特权阶层则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黑沙利现在有整个国家作为后盾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是特权阶层。

无论他以前对特权阶层如何深恶痛绝一旦自己成为特权阶层之后马上就陶醉于由之而来的种种便利并且比任何人都视这些便利为理所当然。

如果此时有人和黑沙利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一定会叫人把那个人的脑袋砍下来让他清醒清醒。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不吃腥的猫这是黑沙利经历两个时空的执法者所得出的经验。

他不认为云天舒会例外所以明知他是来追捕自己的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自认有得是对付云天舒的方法收买和铲除永远都是对付执法者的不二利器不必急在这一时。

等荀乌两国的事情解决用不着云天舒了再收拾他也不完。

他的想法没有什么错云天舒与鹿化元那场大战就是一个明证。

那么为什么自己现在会一阵阵心悸呢?难道除了云天舒还有别的什么能威胁到现在的自己吗?若山仙长黑沙利问坐一旁闭目养神地若山道:此次与荀国修士对阵我们究竟有几分把握?除了云天舒能威胁到他的也只有荀国的一众修士了黑沙利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上面。

若山道人心道: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现在竟又问我有几分把握真正是岂有此理!他也不睁眼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国主费尽心机才有了今日之事我等如何能不拼尽全力?荀国修士并非等闲之辈碎玉阵可能拦不住他们但他们来到主坛之时也一定已经损兵折将。

何况阵中还有剃头僧和闭目真人二人安排布置。

光是闭目道兄的天地洪炉那一关荀国修士只怕就难过。

忽得一顿睁开眼道:咦闭目道兄怎么回来了?难道他已经解决许云封了?只见青光一道闭目真人已经落在了主坛之上向若山道人和黑沙利苦笑道:若山道友黑国主实在惭愧贫道有负所托。

黑沙利剑眉一挑并没有说话。

若山道人惊道:怎么会?以闭目道兄你的道行再加上各位道友相助布下天地洪炉任那许云封道行通天也未必能脱身吧?闭目真人道:一个许云封贫道自然能应付不过再加上一个鹿化元贫道实在力不从心。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如许云封连轮回幡也毁在人家的手里把失败的原因全推在了鹿化元的身上。

彼此都是大罗金仙以一敌二败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鹿化元?他不是被云天舒云道友杀退了吗?怎么又会去帮许云封呢?若山道人道:闭目道兄你可曾遇到云道友?他不提云天舒还好一提云天舒闭目真人一肚子火道:怎么没有遇到当然遇到了!要不是遇到他我还不至于回来得这么快呢!若山道友那个云天舒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鹿化元助许云封脱困他在一边袖手旁观不说还和那个苏莎一唱一和搞得我心神不稳不能全力对敌!若山道人自见云天舒之后对他便极为推崇。

此次摆碎玉阵黑沙利因为心有顾忌本不想让云天舒参与还是因为若山的极力推荐才勉强同意。

此时听闭目真人这么一说若山道人尴尬异常只得道:这个这个云道友的确是随性了一点那个苏莎又是他的后辈这个这个是吧?闭目真人被他气笑了:什么就是吧?若山道友不要怪贫道多嘴那个云天舒如此行事一个不好被荀国等人说动说不定就倒戈相向杀到主坛来了。

不会不会万万不会。

若山道人心里也在没把握嘴上却道:云道友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

他这个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帮我们就一定不会食言。

若山仙长黑沙利道:恕寡人说句话那位云道长什么时候答应帮我们对付荀国了?寡人怎么不知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若山道人把和云天舒相处的情景仔细回想了一遍才现他真得没有亲口答应过要对付荀国只是在自己问他的时候笑而不答而已。

修士本来便喜欢任性而为身具大神通的大罗金仙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云天舒本是苏莎的师长有这层关系他被说动也不奇怪。

黑沙利见若山道人不说话心知他也没了把握道:若山仙长闭目仙长的话不无道理。

我觉得那位云道长的行事实在可疑仙长你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若山道人想了想道:国主言之有理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主坛四周遍布禁制埋伏有不下四十余位道友又有我和闭目道友在此就算云道友当真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我们也可以应付。

宇宙中总是有这样一些人只要他们说出口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都会生。

我们是怎么称呼这些人的呢?铁口直断?预言之神?都不是我们称呼他们为乌鸦嘴!若山道人以前是没有这种特质也不知怎么的自从认识云天舒之后这种异能的倾向越来越明显。

他刚说闭目真人有把握对付许云封闭目真人马上就跑回来了他刚说完可以应付云天舒主坛上正南方的一杆阵旗无风自倒跟着主坛也是一阵摇晃。

不好有人用大神通破开了主坛正南方的空间禁制!若山道人心知不妙抓起三张符咒抛在了空中手掐阵诀喝了一声:疾!倒地的那杆阵旗缓缓而起显示禁制正在恢复。

还好没有出大问题。

若山道人见情势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松了一口气:禁制只是被击出了一个缺口就算有敌人进入主坛范围人数也不会太多最多也不过三四人罢了。

闭目真人却是眉头一皱:三四人?若山道友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主坛四周的禁制就连你我也不能轻易破去若荀国来的只有三四人也许能悄悄潜进来却如何能将这禁制破去?更何况荀国三位大罗金仙都有指挥之责他们又如何会来破除禁制呢?若山道人听出了闭目话中之意道:闭目道兄是说破除禁制的是云道友了?可以云道友的道行和对主坛禁制的了解他就算要倒戈相向也用不着硬闯大可悄无声息地潜进来。

以他的道行若是暗中出手我等想不输都难!黑沙利道:两位仙长何必为此事争执?来人是不是云天舒即刻便知。

若山仙长何不通知各位道长不必阻拦那闯入禁制之人等他们来到此处自然一看便知。

若山道人点头道:国主言之有理若来人真是云天舒诸位道友拦他也不过枉送性命。

若来人不是云天舒有我和闭目道兄在总不会对付不了。

说吧拿起一只金铃轻摇了两下用铃声通知埋伏的乌国修士放敌人过来。

闯入禁制之人的度并不快若山三人等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才看见远处晃晃悠悠飞来了一朵白云。

若山道人看见飞来的白云便笑道:来人定不是云天舒云道友绝不会连驾云也驾得如此不熟练。

闭目真人冷笑道:来的这个道行低微自然不会是云天舒。

可如此低微的道行又如何能打破主坛附近的禁制呢?哼哼若山道友适才说云天舒若是在暗行出手我等想不输都难希望不要被道友言中!若山道人为了乌国修士的团结向来都让闭目三分此次竟为了云天舒一再和他作对他心中自然不快。

若山道人并非胸无城府之辈虽然重视云天舒却也不想和闭目闹得不愉快便笑道:闭目道兄所言甚是无论来人是谁凭他的能力决不可能冲破禁制一定还有其他人埋伏在侧。

为保国主安全道兄和我都不可轻动请别的道友对付此人也就是了。

此时云头已经越飘越近连黑沙利也能看见来人的样貌。

只见驾云而来的乃是一名青年人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身穿一服怪里怪气的盔甲倒持三尖两刃刀。

看那青年的样子倒也算得上相貌堂堂很有点义往无前的架式却不知为何两只眼睛瞪得比夜明珠还大透出丝丝疯狂的气鼻。

苏莎真得快要疯了快要被云天舒给逼疯了。

这碎玉阵主坛是什么地方用脚指头去想也明白!我的本事有多大敢闯这乌国修士的大本营?还不用大罗金仙一级的人物出手普通的厉害修士冒出三四个头就能要了我的命!这里的厉害修士会不会有三四个?只怕三四十个人都不止!还说叫我堵枪眼真要堵枪眼就好了凭我现在的本事挨上几枪也不会死这分明是让我去作炮灰不对是法宝灰禁制灰!人家一个法宝下来我立刻变成飞灰!自哀自怨时间一长就变成了自暴自弃自暴自弃一会儿又变成了不管不顾。

苏莎想着反正是没有活路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死也得死出个样儿来。

与其退缩不前被云天舒打死倒不如慷慨就义死了也是因公殉职最起码也能给家里赚些抚恤金。

抱着这种心态苏莎闯进禁制之后并没有直奔主坛而是四下乱转想找个乌国修士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怎知乌国修士得了若山道人之令有意放他去主坛转了几圈竟是一个敌人也没找到。

苏莎的心更冷了:这倒好连找个同归于尽的人都找不到直接就让我去打大Boss。

这下连法宝灰都做不成直接变成手指头灰了。

人家弹弹手指头就能让我化为飞灰!他这个人做事还真是一根筋有了慷慨就义的念头之后就没有想过别的找不到敌人之后竟没有想到趁机逃跑向着主坛就飞了过来。

来的是什么人?黑沙利问若山道人道怎么身上的衣着那么怪啊?若山道人也认得苏莎道:来人便是云天舒的门人名叫苏莎。

看来真被国主和闭目道兄说中了他背后的人定然是云天舒。

他对云天舒推崇备至自见面就一直想方设法让这位大罗金仙投向自己一方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刀兵相见话语之间有说不出的遗憾。

哦?云天舒的门人?黑沙利心知苏莎定然也是执法者心中略一盘算道:也不知这苏莎是不是得云天舒看重若能将他擒住说不定能让云天舒多此顾忌。

闭目真人恨透了苏莎道:看重倒未必。

不过那苏莎总算是云天舒门下后辈想来他也不会看着他白白送死。

国主想擒住他这又有何难。

只要派上几名修士定然能将此子拿下。

他恨苏莎却不想冒撞上云天舒的危险。

横竖这里有的是炮灰不用白不用。

得了闭目真人的示意空中现出三条人影拦住了苏莎的去路。

为的乃是一名黄脸道人见苏莎飞到手打稽正待说话苏莎早一刀劈了过来。

那道人吓了一跳心道:这个人怎么一点修士风范也没有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动手如此和那些一勇之夫的军卒又有何区别?他哪知见面就动手乃是六处的优良作风苏莎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毁主坛(三)那黄脸道人在乌国也是颇有名声的人物因他有一次与修士交手唤出一条洪流将对手冲得溃不成军故此人称移河道人。

[]和他一同出现的乃是他的两位师弟一名青江一唤红泉。

他们师兄弟三人向有默契移河道人见苏莎一刀劈来向侧一闪青江红泉立时上前夹击两柄宝剑一左一右刺向苏莎两胁。

苏莎若当真要同归于尽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只要合身扑向宝剑趁青江二人的宝剑刺进他身体的机会很容易就能拖着二人一起共赴黄泉。

但不管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也好到了生死关头自保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

苏莎一摆三尖两刃刀将二人的宝剑磕了开去。

移河道人挥动拂尘向苏莎头顶便刷口中道:这位道友好不通情理大家见面还没说一句话怎么挥刀就斩?苏莎身上的盔甲是他死说活说才从云天舒那里求来的(这对云天舒来说实在是少有的良心现。

)据云天舒说这盔甲虽然不能说是宇宙第一乌龟壳但对付一般的法宝道术却绝不成问题。

刚才的宝剑苏莎不敢拿来做试验万一那位神经组长是在骗自己那就死得太冤了。

现在移河道人用的是拂尘就算被打中也要不了命他才把脑袋一晃试起了盔甲的效用。

果然是六处出品必属精品。

从他的头盔上飘出一朵红云托住了移河道人的拂尘。

见云天舒没有骗自己苏莎心里升起了生的希望:看来云天舒也不是那么没良心不会当真让我去送死。

我就说嘛我可是宇宙时代正式公民宇宙民政总局里有我的档案我死了大小也是个事。

苏莎很明显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宇宙时代正式公民不下数万亿每天失踪死亡的不知有多少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宇宙民政总局关心他做什么?移河道人是识货的一见苏莎头顶那朵红云就知道非是普通法宝可破趁苏莎正在呆向两位师弟打了个眼色。

青江红泉知道师兄的用意摆宝剑将苏莎牢牢缠住不让他脱身和施用法宝的机会。

移河道人借机取出了一只钵盂向空中一抛喝道:天河能倒泻平原化水泽!那钵盂只是微微一倾一股水流从钵盂中倾泻而下。

水流从钵盂中流过不过尾指大小到了空中立时便化为一道十数丈宽三四丈高的奔流奔腾咆哮着向苏莎扑来。

移河道友的这件法宝果然有独道之妙论威势竟不在鹿化元的水火扇之下。

青江红泉与他配合惯了提前一步撤了开去。

苏莎正与青江红泉二人交战二人一撤他心中就是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敌人为什么不战而走奔流溅起的水珠就已经打湿了他的眼睛。

生死关头苏莎反应还真够快连眼睛上水珠都不去抹驾云头向后就飞。

他反应再快又如何快得过奔腾而至的洪流?刚刚飞出不到十丈一个浪头打来瞬间便将他卷了进去。

苏莎本来也是会水的但被这浪一打顿时晕头转向什么狗刨什么蛙泳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嘴一张就顾着喝水了。

虽然几次挣扎着把头伸出了水面但话也来不及说就被接踵而来的水浪打了下去。

按说他好歹也是个修士道行虽然不高却也无惧凡间水火。

但移河道人钵盂中的水也非凡水其中加持有厉害法咒修士只要被他一淹顿时灵力全消与普通人无异。

苏莎胆子本就不大灵力一失更是惊慌失措自然丑态百出。

移河道人看见苏莎的丑态暗笑自己太过高估了敌人的道行小题大作。

早知他不过这点本事何必动用无尽钵盂和自己三人之力也可以轻松把他拿下。

看看苏莎在水中再无动静连头也没再露出来过他用手向空中的钵盂一指道了声:收!那钵盂恢复平衡再不倾泻水流落回他的手中。

奔流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秒地上就只剩下苏莎那湿淋林的身体。

只见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歪在地上从嘴里往外滚着水任谁一看都知道就算没淹死也离死不远了。

离他最近的青江道人面露不屑之色走到跟前抓住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不对!若山忽现苏莎浑身灵力没有丝毫流散之状心知不妙正待出言提醒闭目真人早把手一扬一道银光从掌心射出在空中化为一柄银锤向苏莎砸去。

这一锤若是砸实了不要说苏莎连青江都免不了要受重伤。

青江不由一惊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那位大罗金仙竟然出手攻击自己正待施遁术躲开忽觉胁下一痛已被苏莎一刀杆抽倒。

原来苏莎起初被水淹没之时的确喝了几口水但随即他就想起了百宝囊里有不少高科技物品。

当初他挑选这些物品之时云天舒还嗤之以鼻说与其拿这些未必派得上用场的东西还不如下苦功把本事练好一点。

好在当时苏莎没听他的现在可救了命了。

那些物品中有不少都是为了应对宇宙灾难而明的作用就是保证使用者可以在任何环境生存下去。

移河道人这无尽水虽然厉害却是专门对付修士的。

除了能让溺水者灵力全消之外和普通的人并无多少差别。

苏莎随便摸了一个微型呼吸器往鼻子里一按立时就变成了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的鱼人。

没了生命危险苏莎的小心眼立时就动起来了。

如果说逃跑是他的看家本领那么装死就是他另一门绝技。

他一想面前的敌人有三个若是强拼先不说败给人家就算赢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倒不如借着被水淹的假象暗中偷袭能解决一个是一个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三个人一块就收拾了。

他装死的本事还真有一套移河师兄弟三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竟也被他瞒骗过去。

可他骗得了移河三人却骗不过若山和闭目这样的大行家被闭目真人抢先动手一柄银锤当头砸了过来。

苏莎本是想等青江把自己带到移河身边时再动手闭目用银锤一打把他的如意算盘一下子就打乱了逼得他只好提前动。

他一刀杆打倒青江见银锤已打到了眼前把三尖两刃刀向上一举这有个名堂唤做举火燎天式。

三尖两刃刀左高右低摆成一个斜坡好泄银锤的力道。

从古武的角度来说他这一招虽然不算出彩却也是中规中矩也算是显出了扎实的基本功。

问题是此地乃是术道时空闭目真人更是大罗金仙他岂会和你斗什么古武?三尖两刃刀还未碰到银锤但见银光一闪银锤如同一只飞燕从刀杆下方反打而至。

苏莎见银光一闪也知不妙来不及多想腰向后一弯就是一招后铁板桥。

两腿不动上半身与双腿形成了一个直角险之又险将银锤躲了开去。

闭目真人见他这一招闪得漂亮不由也赞了一声:好把手一招那银锤二次向下砸落目标却是苏莎的腹部。

现在苏莎整个人弯成了横折腹部是最容易攻击的目标。

眼见苏莎躲无可躲这一锤再也避之不过他忽得把嘴一张一道青光喷中了银锤将银锤弹了开去。

他也想起了自己会道术及时躲过了杀身之祸。

闭目真人摇了摇头:这就不怎么好看了。

口吐青光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把戏反不如适才那招后铁板桥出人意料。

把手一招被弹开的银锤第三次砸向了苏莎。

这次苏莎不躲了挥动三尖两刃刀向着银锤便斩。

前二次是银锤来得太快他空有一身本事来不及施展现在他腾出了手一柄银锤却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闭目真人最知道三尖两刃刀的锋利他那柄银锤能击破修士经过煅炼的身体却经不住三尖两刃刀的一刀只得把手一招将银锤收了回来。

从闭目真人出银锤到把银锤收回说起来虽慢实则却快当真是电光石火大起大落。

苏莎虽然毫未损论惊险却还在被天尽水淹没之上。

苏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这种事情再来上两次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心脏病作一命呜呼了。

唉自从加入六处之后这句话自己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

移河和红泉抢步上前将青江扶起红泉怒道: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亏你还是修士竟如此无耻!论斗嘴苏莎还没怕过谁想也不想便道:你们三个也是修士还不是三个打我一个?暗中偷袭无耻以多为胜就很有耻吗?红泉被他说得一滞怒羞成恼地道:哪个与你说这么许多?纳命来!挥剑向苏莎便斩。

苏莎冷笑一声道:我猜你就来这一手说不过别人就动手你还修士呢跟我初中那些同学一个水平。

他并不怕红泉摆三尖两刃刀轻易将宝剑磕开刀锋一转幻出一片刀影将红泉裹了进去。

红泉论古武远不是苏莎的对手手中宝剑全力招架仍是不敌转眼间就被三尖两刃刀在腿上开了一道口子。

苏莎一边打还一边奚落他道:唉呀你嘴巴上的功夫不行我还以为你手中的功夫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真的我要是不打你一顿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呢!红泉被他气得浑身抖一疏神左肩又挨了一刀总算是苏莎不太敢见血这一刀斩得不深不然的话他的左手就难保了。

红泉吃了这一刀反倒醒悟过来:我是修士又不是普通武人何必与他较量古武用法宝胜他便是。

他左手不能动弹右手却还完好当下手一扬将宝剑掷向苏莎腾出手来取出一颗宝珠名唤化石珠一道灰白的光芒打向了苏莎。

这化石珠算不上如何厉害的法宝严格说起来连中品法宝也勉强但此珠乃是取材于乌国境内一种异兽的血液炼制而成。

只要被此珠擦中一点立时便会浑身僵硬变成一块顽石。

这倒不是红泉看出了苏莎的底细知道他对这种法宝没什么应付方法而是他一向以此珠取胜。

苏莎虽然不晓得化石珠的来历但看见那灰色的光芒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听夜慕白给他讲过知道凡是黑蓝灰血色这几种光芒的法宝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化石珠打倒不敢用三尖两刃刀去碰身子向下挫借土遁遁到十几丈外。

红泉有了喘息之机先取出丹药服了下去。

修士的丹药对付普通伤势最有效果才刚一服下原本的刀伤立时痊愈连道红印也没留下。

红泉医好伤势精神大振将化石珠悬于头顶重新捡起宝剑叫道:怎么了苏莎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不敢来和我交手了?来啊来啊!苏莎挠了挠脑:唉呀我真是无话好说了。

越看你越像我初中的同学同时是自己有了点优势就得意洋洋。

我真想问你你今年几岁了?怎么还是跟小青年一样?红泉虽然外表不过四十余岁实则已有一百二十余岁听苏莎讥讽他不成熟好悬没气炸了肺咬牙骂道:牙尖嘴利的小子待道爷把你变成石头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些话!把手向头上一指操纵化石珠打向了苏莎。

苏莎把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扎双手摆出了几个花样最后左右食拇指相对成一个圆形放到了嘴边鼓气向外一吹竟吹出一股烈焰迎上了化石珠。

咦当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云天舒的这位后辈的道法很古怪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古怪了。

若山道人笑道:他喷出来的火焰虽然不过是一般的真火但这种喷火的方法贫道还真是第一次见闭目道兄你可曾见过类似的术法?闭目真人冷哼一声道:若山道友还真有闲情逸致云天舒到现在还不露面所谋者定然不小道友你还有心情关心苏莎那个小子使用了何种道法。

若山道人笑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云天舒的深浅我们无从得知也许可以从这个苏莎身上找到些线索呢?闭目道兄似乎对这个苏莎有很大的怨气难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道兄吗?闭目真人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这小子多番出来捣乱任那许云封如何厉害也早已丧命在我轮回幡下。

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最是牙尖嘴利真真可恶之极!若山道人惊讶道:不会吧?这小子的道行和道兄差天共地就算他不要命又如何能阻得了道兄?闭目真人道:这小子的道行自然是不值一提可他手中那把三尖两刃刀却着实不凡贫道的银鹰剑道友是知道的却也经不起他的一刀。

他却丝毫不提乐天八式的奥妙。

哦原来如此。

若山道人不知道闭目真人想借苏莎更进一步还以为他是起了贪心想夺三尖两刃刀笑道:既然道兄喜欢那把三尖两刃刀此事又有何难?待贫道替你取来便是。

闭目真人冷笑道:道友的法力自然是高的可那三尖两刃刀却大有名堂只怕道友也未必能够轻易得手吧?若山道人本是随口一说听闭目真人这么一讲倒来了兴趣道:哦?那把三尖两刃刀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贫道倒真要试一试了。

略一思索从袋中取出一只白玉貔貅向空一抛指着苏莎道:玉貔貅听令将三尖两刃刀夺来!那白玉貔貅在空中化为了一只龙头马身麟脚狮身的怪兽身高三丈有余从头至尾长达六丈口大腹大威武不凡。

只是在空中一站便能吓得人浑身抖。

这只貔貅得了命令大嘴一张从嘴中喷出一道五彩霞光击中苏莎身侧的三尖两刃刀。

苏莎见对方要夺三尖两刃刀哪里肯让双手急忙抓住刀杆。

三尖两刃刀被霞光喷中竟不受苏莎的控制挣脱他的双手飞到了空中。

三尖两刃刀乃是苏莎救命的依靠精神的支柱没了此刀真比没手脚还要严重。

苏莎又急又气双手一拍一声大喝脚下升起一阵魔法阵阵中冒出一股浓雾浓雾之中显出一只大手抓住了飞到半空的三尖两刃刀。

那貔貅乃是瑞兽善能吞宝招财论神通还在著名的金蟾之上。

见苏莎竟敢阻它取宝顿时勃然大怒二次大吼一声头上伸出一支金角四蹄腾空向苏莎扑来。

苏莎见貔貅恶形恶像三尖两刃刀又不在手里哪里敢与它相抗?双手再次一拍魔法阵中升起一层青色护罩将他罩在了里面。

谁知那貔貅甚是狡猾攻击苏莎不过是虚张声势见敌人中计将头一扭叼起三尖两刃刀便走。

苏莎没想到被一只畜牲耍了情急之下高声叫道:清源妙道来救世三尖两刃刀扫群凶好刀不要让他拿走!更多免费txt电子书,欢迎您到www.txtsk.com.cn下载手机装有主流阅览器可以直接访问下载电子书 www.txtsk.com.cn声明:本电子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