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小赌怡情。
打仗回来后又搞了政变,然后七七八八的事情一直没得消停。
现在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工作也走上了正轨。
那么——自然是该要潇洒潇洒了。
与李隆基这样的风流公子为伍,哪能不被带坏。
偶尔喝喝花酒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只是‘小赌’几把。
——秦霄这样为自己开脱。
既然有牌局,那么事不宜迟,带上墨衣,揣上一包金银,火速往东宫奔去。
皇宫三省六部府台监署的官员们,看着皇城御率司大都督和他的夫人——英翊将军火急火燎的朝东宫跑,不由得纷纷惊愕:莫非,皇宫里又要发生大事?东宫的变化也挺大的,已经不是当初李重俊在的样子。
两年前李重俊顶替他老爹住进来的时候,基本没怎么动土,连椅子板凳的位置似乎都没怎么移动。
如今这里可就大不相同了。
首先进东宫的大门就是拆换了重修的,虽然宽窄尺寸是规定好了的不敢乱来,看是加上了斗拱三檐的门楣和城楼以后,硬是显得比以往更大气、宽敞了许多。
过道上的碎石板全部换过了,铺成了新的大理石走道。
花圃树灌自然是不必说,李隆基向来就喜欢花花草草,全都由自己从楚王府带来的匠人重新打理。
东宫正殿明德殿,前些日子可是经过了一次大修缮和大清洗,现在看来就是一栋暂新的宫殿,金碧辉煌。
高力士领着二人到了明德殿,哪里还要什么通传,长驱直入的就往里面冲去。
宴客厅里。
李隆基正抱着一个小婴儿跳来蹦去的逗着玩,身旁立着三个华贵袭人的大美人。
秦霄带着墨衣进来,先是做足把式地拜了一拜:臣秦霄、虎墨衣,拜见太子千岁!见过太子妃,各位娘娘!李隆基哈哈的大笑,就拉着秦霄走到这那三个女子身边。
一一对他做介绍:哪,这个,王氏,太子妃,那天册封的时候你也见过的;刘氏,嗣直的亲娘;赵氏。
刚娶的。
秦霄一一见过礼,果然都是出众地大美人,各有千秋。
李隆基这个花花公子,果然眼光不差呀!尤其是那个刚娶的赵氏,最是醒目惹眼,眉宇间仿佛有一股天然的媚态。
与其他两个端庄华贵的妃子都不尽然相同。
而且,秦霄看着,仿佛还感觉有些眼熟。
寻思了一阵,算是想起来了 以前去他家玩的时候,不是见这个,女人献过舞么?据说是哪个地方最出名的舞者。
是不是名门闺秀就搞不清楚了。
反正李隆基就喜欢搞这种怪事情,门第出身,他好像不像其他地王侯那样在意。
三个大美人也纷纷对秦霄和墨衣见礼,莺莺燕燕满堂春色。
秦霄看着李隆基怀里抱着的大胖小子。
还只有几个月大,生得白白胖胖,肉都都的小手捏成一个拳头,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嘴角不时吐几个泡泡出来。
秦霄马上想起了自己地儿子女儿。
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起来:来,给我抱抱看!李隆基小心翼翼的递过来,秦霄更加小心翼翼的接过,越看越喜欢。
忍不住在他粉都都的脸上亲了一口——叫干爹!众人顿时轰堂大笑,吓得小婴儿哇哇的大哭起来。
李隆基哭笑不得将儿子抢过去。
塞给了刘氏哄去了。
墨衣连忙拿出之前就准备好地皮裘襁褓,和围脖披风,送给几个妃子和小公子当见面礼。
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但秦霄的面子大了去了,还是亲自打猎猎来的皮货,自然意义非凡。
三个妃子连连称道,也拉着墨衣到了寝宫里去,非要送她见面礼。
宴厅里,只剩下了两个大男人。
李隆基明显是有预谋的将这几个女人支走,看来有话要对秦霄讲。
两人坐了下来先喝了两杯,吃了一些酒菜。
李隆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叫来歌舞助兴,而是一个劲儿的对秦霄敬酒。
秦霄喝下几杯,停了停手,眨着眼睛看着李隆基:他们几个,不吃东西么?哦,侧厅有宴席,专门招待女眷。
李隆基脱口而出。
秦霄一笑:看来,你还真是找我有事。
啊?呵呵……李隆基讪笑:是呀,有些小事,想找大哥商量。
秦霄不由得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有事就说吧。
李隆基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有两件事情,我们先说简单的好么?秦霄瞟了他一眼:切——有话快说。
李隆基拧了拧眉头,正色道:其实这件事情,不该是我们讨论地。
但是父皇今天找我问起我的意思,我也觉得有些为难,于是就找大哥商量了。
其实就是关于——李重俊。
秦霄也不禁微微的怔了一怔,这阵子一直忙活,还真的将这个太岁给忘了。
按历史上来讲,李重俊这时候应该是早早死于非命了,如今却留下了一条性命,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霄试探地道:那你的意思呢?李隆基撇了撇嘴,摇摇头说道:按我个人意思来讲,我当然希望这个好兄弟活得好好地,回到京城来好歹当个王爷。
他弟弟李重茂现在不也是温王么?可是……可是什么?秦霄追问。
李隆基干咳了一声,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可是太平公主的意思呢,说这个李重俊性格太过于刚烈,前番就要造先帝的反武力夺权……所以,是个大祸害,召入京师只会埋下隐患。
她建议我父皇。
就按先皇意思将他流放在岭南好了,大不了锦衣玉食供他一辈子,封个州郡王,一辈子不要回长安来。
秦霄暗自吁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说要杀了他……李隆基看秦霄有些发呆的样子,不由得拿胳膊肘儿捅了他一下:说话啊!秦霄一怔:我能说什么?这是你们皇家自己的家务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能插嘴?李隆基淡然地笑了笑:的确是家务事。
不过除了家里的人。
这件事情除了你,也没人有资格说话了。
你与三哥的关系,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在对待处理他的问题上你不发表一点意见,反倒会让别人感觉你这人忘本呢!喂,你不是吧。
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秦霄抗议起来:这种事情,从感情上讲,我当然和你一样希望他回到京师里来,我们无敌三人组天天混在一起多好玩。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你三哥他性格刚烈,太平公主担心你们爷俩无力驾驭。
将他留在岭南也是有道理的。
李隆基眨着眼睛想了一阵,不由得郁闷叫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秦霄呵呵地笑:本来就是,我能插上什么言哪!李隆基手里滴溜溜的玩着一个酒杯,微低下头说道:大哥,你没觉得。
太平公主的话里,就包含着针对你的意思么?秦霄愕然的愣了一愣,仔细一寻思,不由得有些惊讶说道:不会吧……太平公主,她是担心我与李重俊关系太过密切,到时候怕有什么意外发生?说他难于驾驭,实际是指我跟他的交情,是隐藏地祸根?李隆基一撇嘴:差不多是这意思。
秦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一时间。
二人都不说话了,场面静静的。
半晌之后,二人异口同声——你说怎么办?秦霄抢到话头——你先说!李隆基也不卖关子了,淡然说道:大哥。
我想,现在不是我们感情用事的时候。
你我二人心里的想法。
各自心知肚明;我们三人的交情,那也非同一般;一起经历的事情,也都多了去了;我们不是什么纯粹地酒肉朋友,那是有真交情的。
可是现在,我们只能从大局着想。
我的意思呢,是按太平公主的意思去办,但是也不能全依她的。
岭南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哪来地锦衣玉食好日子过?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折中的考虑一下,将三哥送到好一点的地域,暂时先软禁在那里——也不尽然是软禁吧,只是暂时不得归朝。
只有些许食邑,不会有权利,尤其是兵马。
就这样。
秦霄轻叹一口气:就按你说的办吧。
——你都想好了,找我问什么?李隆基微微笑了笑:事情是没什么可商量的。
其实是在给大哥提个醒罢了,太平公主那边……今后我们做什么事情,最好是考虑一下她的想法,最好是不闹出什么矛盾来。
大哥坐镇皇城御率司,手握皇城兵马,下属就有太平公主的心腹。
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多掂量着点。
秦霄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你不说,我心里也自然有本帐。
现在点破了,我会更加注意的。
说吧,第二件事情是什么?李重俊的事还是简单的,后面地会更复杂么?李隆基嘿嘿的笑了笑:其实第二件事情么,是好事。
不过,就怕大哥不答应。
秦霄有些恼怒: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地呀?有事快说,不说我就吃饭了,饿了。
李隆基笑道:其实是这样的。
我父皇么,老早想嫁个女儿给你——也就是我的亲妹妹,金仙公主或是玉真公主其中之一。
可是么,一想到之前你曾在圣后面前拒婚李裹儿,又担心你心里有想法,所以一直隐忍不言。
如今我父皇旧事重提,于是……于是,只好差我来先探个口信了。
秦霄有些呆呆的看着李隆基,脑子里飞速运转:相王要嫁女,那可能是出于人父的意愿,表示看得起我;如今皇帝要嫁女,那可就是政治婚姻了。
李隆基的妹妹,好像是见过,大的金仙公主李持月,今年也才16岁,小的玉真公主李持盈才13……我晕啊,13岁,才上初中……李隆基又捅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呀!秦霄一哆嗦:我如果拒绝呢?别傻了,怎么能拒绝呢!李隆基嗔怪道:首先,我这两个妹子那可都是大美人——这个你不会怀疑吧?而且她们喜欢修道,心底善良与世无争,那绝对是齐家的贤内助。
其次么……就不用我说了吧?大哥也是聪明人。
如今你坐镇皇城御率司,少不得有人眼红,而且心生猜忌,甚至会有些许流言中伤。
但大哥要是做了附马,那就不同了。
那是皇族里的人哎,看谁还会多嘴?秦霄轻叹一声:你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有啊!李隆基见事情有了眉目,欢喜的叫道:你可以选择要哪一个!等一下!秦霄突然伸出一只手,吓了李隆基一跳:唐律明文规定,一妻二平妻四妾,如今我已经纳了三房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公主,会愿当妾么?哈哈哈,这有什么!李隆基得意的大笑: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皇家后宫,最近也会发生些许变化,会实兴‘一后四妃’。
大不了我请父王再多加一个意思,几品以上大臣或王公,可以一妻四平妻,妾嘛,就无所谓多少了。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四个平妻?秦霄简直哭笑不得:敢情要把我这里当成仓库了啊,今后不会还塞人进来吧?我可不敢保证。
李隆基怪笑:不过,我只希望我妹妹是其中一个,这就行了。
秦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既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那我还能怎么办?十三岁的……就算了吧。
不然太没人性了,及笄之年都没有到。
李隆基有些气愤的瞪了奏霄几眼:怎么你好像还很委屈的样子啊?莫不是我妹妹还配不上你?真是气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秦霄呵呵的笑了笑:这件事情,先别正儿八经的告诉皇帝陛下吧。
仙儿是主母,如今还远在江南,我好歹应该先将她接过来再说,也该征求一下她的意思。
还有我儿子女儿,出世后都还没见过。
李隆基一醒神:说到仙儿,我这才记起,原来今天还有第三件事情没有说起。
好像,还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