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再多想高进强迫自己接受了刘旭的那番说辞。
头昏沉沉滴,貌似比平常的两个还要大,她高一脚、低一脚的径直走出了巷子。
为了掩人耳目,刘旭和往常一样,没有和她一道离开。
目送高进离开后,他低头重新抱起朱漆点心匣子,飞快的从巷子的另一头跑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回去该怎么报告主子?十一翻过身,摊开手脚,仰面躺在三丈外的一间柴房的屋顶上,阖上双眼,喃喃自问着。
两颗硕大的眼泪从眼角泌出来,嗖的钻进了两边鬓角的头发丛里。
该死的,你居然为他们俩落泪右手用力扫过身边的积雪,他猛然睁开双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骂道。
大半夜的,十一跟踪高进而来,趴在积雪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没想到竟看到了这样一幕。
回去之后,他该如何汇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刘旭是皇帝的暗卫皇帝什么都知道这个情况很重要。
老张快马加鞭,总算准时赶到了皇宫门口。
然而,皇帝老儿却泡起了病号。
前一天,他老人家不是金口玉言的说要反省一天,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滴么?文武百官们眼巴巴的盼他出来公布对曹家的处理结果。
等了半个时辰,金銮殿的屋顶都快被百官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给顶破了,王公公终于从里头蹭了出来。
大臣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多双璀璨的眸子顿时黯黑如墨。
众位臣工,圣上忧思过重,龙体微和,今日早朝,免。
连个躬也没有鞠,新闻发言人一甩拂尘,抛下瞪目结舌的众人,扬长而去。
就象一滴水掉进了烧沸的油锅里,大殿内嗡声再起。
文武百官们回过味来,一个个站在原地,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
杨丞相走到众人前面,大声喊着话:诸位,诸位。
圣上龙体要紧。
散了吧。
大臣们闻言,三三两两的相伴离去。
各回各的衙门,该干嘛干嘛去。
高进甩了甩沉甸甸滴头,跟着人群一道走出了大殿。
前车之鉴,刘旭不敢和她走得太近,一声不吭滴和一帮刑部官僚们混在了一起。
咦,刘大人,你的脸……有人轻声问道。
刘旭轻描淡写滴笑道:这人要是倒起霉来,喝水都塞牙。
前几天,兄弟不是奉命去追那个汪洋大盗吗?总之,是兄弟倒霉,不一小心着了那厮的道……好在抓到了人,不然就糗大了。
哦。
那厮确实是个硬点子……恭喜刘大人又立了新功。
另外有人把话题叉开了,我这段时间也运道不太好。
听内人说白云寺的平安符挺灵验的,改天我们一道去请道符来。
刘旭悄悄瞥了侧前方的高进一眼,和其他人压着嗓子纷纷附和着。
高进微微勾着头,独自走在人群里,背影依旧象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身边时不时有大臣冲她颌首轻笑。
身为新人,被前辈们无视惯了。
一次两次滴,她还没往心里去。
此刻她的心正象是独自背着蓑衣冒雨在一片广亵无垠的田野里躅踯。
四周没有人烟,没有树木,没有房屋……什么参照物都没有。
心,迷失在这片雨雪霏霏的田野里,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沮丧颓废到了极点。
而身上的蓑衣不断的吸食着雨雪,变得越来越沉,压得心喘不过气来……到了三个五个人冲她捋须微笑时,她终于意识到了,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和平常明显不一样。
这些人当中有绯袍大佬们,也有青袍前辈们。
他们的眼里有如一潭春水,锃亮清澈,或是好样的的赞许,或是哥们顶你的支持……象是初升的旭日,又象是阳春三月的春风,暖意融融。
啊,太阳出来了,雨雪停了,乌云散了。
万道霞光慢慢的晒干了心上的那层蓑衣。
心,渐渐轻快起来。
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象她想象的那样没有亮色。
就算是油滑老道的政客们,人人心里也有一座道义的天平。
高进扯起嘴角,一一回应着众人的微笑。
憨娃,还在磨蹭什么?速回衙门。
老罗头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小眼睛瞪得浑圆,悄声说了一句。
靠催债滴来了。
高进低着头,提起袍角,灰溜溜的离开。
身后响起一阵善意的轻笑。
罗老……罗大人…………老罗头代替高进成了新的焦点。
众人笑盈盈滴,纷纷和他抱拳打着招呼。
瞥着那棵青色的嫩豆芽离开了宫门,老罗头春风拂面,来者不拒,一一拱手回复。
呆会儿还有求于老罗头,所以,回到兵部衙门后,高进一秒钟也不敢耽误,乖乖滴跑到演武场蹲马步。
唉,这几天,她光闭门反思去了,压根就没有复习蹲马步。
貌似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额头上便冒出了冷汗。
老罗头背负着双手,步履轻快滴走到她跟前。
见状,本来翘起的一对嘴角立刻掉头向下,两道花白的虎眉轻皱,啪的把手里的东西朝她扔去。
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高进抱着东西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罗头见了,撇着嘴哼哼:嗯,反应倒是快多了。
绑上然而,舒展开来的虎眉却泄了他的底。
小老头其实心情不错。
高进低头一看,怀里搂着的是一对黑色的沙绑腿。
她仰头冲老罗头傻笑:嘿嘿,师公,这个……丫丫滴,少有说也两斤一个。
后背上的冷汗刷滴下来了。
老罗头捋着胡子,眉开眼笑的俯身看着她说道:这个是你爹前段时间搁在老夫这儿的。
老夫一时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乖徒孙,你师公向来是最疼你的,已经偷偷帮你把里头的铁砂换成了砂石。
不要告诉你爹哦。
我也就是没得商量了求人志短,高进无可奈何,咬咬牙,把沙绑脚牢牢绑在了小腿靠近脚踝的部位,心想:反正就是一个小时,打铁也要撑过去。
老罗头频频点头:不错,就是这样绑滴。
高进冲他翻了个白眼。
本姑娘好歹也是武将府里长大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侯府尚武成风,哪个年轻的家丁不绑这玩意?记着,除了洗澡,就算是睡觉也得绑着。
老罗头正色道。
高进手里的动作一顿,可怜巴巴的仰头瞅着他。
晕死,不要这样变态吧老罗头直起腰板,厉声喝道:还发什么呆?蹲马步,一个时辰呱呱呱,貌似头顶飞过一群黑不溜秋的乌鸦。
高进风中凌乱了——加料又加时,死老头,偶们没仇吧。
她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情不愿,但还是爬起来,中规中矩的蹲起马步来,YY无敌——等本姑娘练成了无敌旋风腿,头一个就是要把该死的皇帝老儿踢到月亮上去砍桂花树。
嘎嘎。
老罗头哪里猜得到她此时的想法,只知道高风流比他想象的要好调教得多,眼里笑意十足,得意的哼了哼,暗道:孺子可教也。
小豆芽啊小豆芽,虽说你现在才习武,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经老夫亲手打造,你不长成参天大树,也得长成大树参天。
丫丫滴,这一个时辰下来,如过三秋。
高进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嗒嗒滴。
但是,出了一身饱汗,心里却舒坦多了。
师公,孙儿想跟您商量个事……高进顾不得甩一把脸上的汗,蹭了过去,笑靥如花的说道。
老罗头打了个哆嗦,警觉的问道:啥事?高进笑道:您看啊,咱们衙门里,每晚都有其他同僚轮流值夜。
托师公的福,孙儿至今为止,还没值过夜……孙儿身为咱们衙门的一分子,衙门就是孙儿的另一个家……一边眉毛高挑,老罗头眼波流转,频频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句。
果然是好鼓不需要重锤,高进无比期待的仰着汗津津滴小脸望着他。
孰料,老罗头猛的拉下脸,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我们衙门虽然人手紧张,但是还用不着一个驸马来值夜。
这个是有先例滴。
还是太祖皇帝那会儿的老故事了。
当时有位在工部上班滴驸马娶的是位刁蛮公主,苦不堪言,所以常常抢着值夜班,以躲避公主。
有一次,因为跟公主呕气,窝囊的驸马爷竟一连值了半个月的夜班。
结果,该公主忍无可忍,拖儿带女的跑到工部尚书的府上去讨要老公——工部有大小官员上百名,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这才过去了小半年,为毛她的老公就已经值了近两个月的夜班?为毛?为毛?公主滴赤金长指套差点把尚书筒子戳成了独眼龙。
这事一传开,反响很大。
大臣们普遍站在尚书筒子一边——驸马童鞋自己工作积极,抢着要值夜班,关领导屁事?而一向对子女要求严格的太祖皇帝这次却充耳不闻,默默滴支持着自家女儿。
从此,尚书们都学乖了。
公主们滴性福关乎国泰民安,值夜班一事请自动绕开驸马们,这是代代秘而不宣滴潜规则。
因为这两朝的驸马们大多数只是吃空饷的闲散人员,鲜有象高进这样在衙门里正常上班的,所以,她对这事并不知情,满怀希望的筹划了好几天。
师公……她眨巴眨巴眼睛,里头起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老罗头一巴掌拍开她的脑袋,哼道:从哪里染上的坏毛病值班是绝对行不通滴。
不过,马场管理松懈,你得抽点时间去那里看看。
唉,收拾收拾,出几天差吧。
老夫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新年之前,你不必去上早朝。
哇咔咔,算你狠这个主意比值夜班更。
换洗的衣服早就搁在马车上了呢。
一老一少心照不宣滴嘿嘿邪笑。
不管怎么不喜公主府,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高进让老张驾车回公主府请假待命,自己则换上便装,和长安一起,在兵部衙门附近的小面摊上随便吃了碗面条,兴冲冲的骑马奔赴马场。
京郊马场位于东郊七十里的黑岩山和鹰嘴岭之间的山谷里。
水流湍急的黑水河经过谷底时,突然变成深沉起来,九曲十八弯,水速立减。
因此,从上游带来的大量黑泥便在谷底淤积了起来。
经过成千上万年的堆积,终于形成了一块近两千余亩的冲积平地。
而遥遥相对的黑岩山和鹰嘴岭象两道天然的屏障,拦住了北边来的冷气和南边的热气,所以,山脚下冬暖夏凉,土肥水美,常年绿草茵茵,是难得一遇的四季牧场。
高进他们俩快马加鞭,大约一个时辰后赶到了马场。
驸马爷,马场的门楼前怎么围了那么多人?长安眼尖,用马鞭指着马场前的楼门问道。
高进皱眉看过去。
果然,用粗大的圆木搭建的门楼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上百人。
人声鼎沸,里面夹杂着女人拖着长调的嚎哭声。
京郊马场是归兵部直管的,性质上属于军事用地,里头的建筑也是参照军营布局的,象营门性质的门楼,哨所,瞭望塔等一一俱全。
而马场门楼前三里以内的地方被划为了军事禁区,平常百姓不得擅入,否则,视为袭营,杀无赦。
瞭望塔上那些弓箭手可是不吃素滴。
可是,高进现在看到的情形就和人们在平常大街上围观热闹的盛况无二。
走,先过去看看。
她跳下马来,把马绳扔给长安,装成路人甲走了过去。
长安看到了八卦,就象老鼠见了大米,立刻把两匹马拴在泥路旁的小树上,飞跑着跟了上来。
围观的人们大多穿的是普通的黑色粗布军用棉袄棉裤,却一个个蓬头垢脑,袖着双手,踮着脚尖,象是被人拎着脖子的鸭子一样,伸长了脖了往人圈中心瞅着,脸上挂着暧昧的微笑,没有一点军士形象。
高进身形单薄,再加之有长安的全力帮忙,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围观位置。
长安咦了一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驸马爷,那婆子小的认得,就是被扒了裤子当众打板子的崔氏。
嘘高进白了他一眼。
长安吐吐舌头,安静了。
高进早就看到了。
人圈围着的两男两女有一半是熟人。
另一半,她大致也猜出来了是谁跟谁。
认识的一半是江守义和他那位被义绝的前婶娘崔氏。
猜出来的那一半应该是江叔和江守义的前未婚妻崔二姑娘。
哇咔咔,逗号眼你也有今天,被当众堵在了这儿高进站在人群里,袖着双手,脸上现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暖味微笑。
++++++++分界线++++++++某峰谢过满庭芳我的最爱、我在睡覺、瑶妖儿和孙末初的粉红票,rafasdy的香囊。
谢谢。
某峰挺不好意思滴,这几天虐着亲们了。
其实,某峰也被得快挺不住了。
其实,某峰向来不喜欢虐文……真的不想这样写,可是,偏偏指尖敲打下来的就是这样的文字。
兴许,文码到了这份上,已经由不得某峰了。
某峰只是一个记录者……这几章写下来,某峰筋疲力尽,心情曾几度和高进接轨。
昨天的那一更是昨天凌晨五点多才码完的。
上传后,某峰心情极其灰败,一直没有打开电脑。
到了下午…多以后,才打起精神上网捉虫……没想到,亲们竟这样力挺某峰,在评论区内留了那么多言真情切的点评……某峰感动之余,进行了深深的自我反省:网文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小白的读者,只有自以为是的小白写手。
以前,确实是某峰夜郎自大了。
幸好,为时未晚。
所以,如果以前某峰有过什么不得体的语言,请亲们多多包涵……某峰只是一个网文界的一个新人,一名业余的写手,但是,这不是某峰可以稚嫩的理由。
加油某峰一定会努力成熟起来的。
再一次谢谢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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