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梅影来到我厂里的宿舍。
妈正在厨房里洗碗,听到外间有个女孩的笑声和说话声,估计是梅影来了,便走了出来。
我忙向妈和梅影作了介绍。
梅影忙上前拉着我妈的手,叫道:大妈好!好好好。
我妈伸手理了一下她撒在额前的秀,笑道:这样雪白干净的, 模样真是跟孩姐一样。
梅影望了我一眼,问:孩姐是谁?妈知道失言,忙说:你不认识,小时常在我家玩的一个小女孩。
妈见她情绪有些变化,便对梅影笑道:你们玩,我去买菜,中午在这吃饭。
妈妈说着便提着篮子出去了。
妈妈一走,梅影便问:孩姐是不是你说的那位?是的。
我暗自庆幸母亲随口说出了雪梅,这给我跟她说雪梅的事,提出了引子。
梅影愣着不作声。
我把门关上,说:坐吧,老是站着干什么?她还是站着不动,只是流泪。
半晌才轻声地问:五一节你到哪去了,我找好多次都找不着。
她一哭,我的心又软了,我觉得她好可怜,我一直把她看作可爱的小妹妹,所以一见她流泪、伤心,我就无措了,就不忍心让她伤心。
可是,我一想到雪梅,特别是这次到江城,在瑶山湖(瑶池)、在无锡的情景,还有那沉重的信,我不得不下决心拒绝梅影对我的爱。
否则,我便对不起雪梅。
大嫂说得对,越拖伤害越重,而且对两个人都是伤害。
幸好,雪梅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尽管我自认为,我和梅影相处没越较好的朋友关系。
可雪梅她不知道真实情况,就象那年春节她从杭州回来,见着了沈月琴,结果哭了一天一夜。
这回,我不能再让雪梅误解和伤心了。
我把梅影拉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坐到床边,认真地说:五一节我到江城去了,大嫂没告诉你吗?她摇摇头,半天才哽咽地说:大嫂只告诉我,说你有女朋友了,是从小认识的,说你一直在等她、找她。
说我与你最后不可能成婚,要我另找一位朋友。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不要伤心,不要哭,妈妈回来见着了,会骂我欺负你。
我忙劝说,大嫂说的对,你另找一位肯定比我好,这两年老厂新厂都新进了不少大学生……我不要,我不要。
梅影打断我的话,说:你不是知道吗?好多人写信、约我,我都把它撕掉了,拒绝了。
说着,她便坐到床边,投到我的怀里,哭着说:长玉哥哥,我心里只有你,从进厂那天起,你就在我心里了。
上次你写信给我,说你确实有朋友了,我当时也想不找你了,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你,成天脑子里就是你的影子,五一节几天,我象游魂一样,天天到厂里来转……她已泣不成声。
我被她的真情感动,心里非常痛苦地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吧!她抬起泪眼,望着我摇着头说:是我自找的,我不会怪你的。
不过,我想问你,你和那位女孩分别了那么多年,你知道她现在还喜欢你吗?她会象你想念她一样想念你吗?会的,会的。
我忙扶她坐好,站起来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你就会知道她对我怎么样了。
说着,我便打开桌柜的锁,从里面拖出一包东西,往床上一放,说:你看吧!她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包,惊讶地说:信?画?这么多,全是她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