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陈主任(即陈部长)办公室,他见了我,忙站起来开门见山就说,上午任政委(支左部队某军政委)跟他说,目前全省都在搞斗、批、改,清理阶级队伍,情况不甚了解,要我们组织一些人下去调查一下。
陈主任要我带刚从军恳农场抽调来的杨兴田一道下去,往北边跑几个县,顺道去省干校看一看。
主要是了解斗、批、改的进度,存在问题和干部解放情况。
我本以为陈主任要问《工农兵文艺》刊物的情况,他一字未提。
我便到我隔壁办公室去找杨兴田,他是银河大学中文系的,与龙梅影同校不同系,比梅影高两届。
他文学很好,文字能力也强。
我们成立工农兵文艺联合会时他是刊物的编委,负责编言论和散文的。
去年他下放到军恳农场劳动、学军。
今年我调宣传组后,陈主任要我物色一些年轻的有一定文字能力的大学毕业生,我便推荐了他,上个月他就被借调上来。
我找到了他,把出差的事告诉他,他很高兴,说是他第一次出公差。
我俩商量好具体出差的时间、地点和调查提纲后,他又说胡奇和项齐斌晚上到我宿舍去。
我说好,叫他也去。
我的单身宿舍已从团省委搬到省革委会(原省委)大院二零三幢一楼,里外两间半,北边两个窗户对黄河大道,东边两个窗户对革委会办公楼前的大院子。
我到食堂吃过晚饭,刚回到宿舍不久,杨兴田便敲着我东边的窗户喊我。
我打开窗子,胡奇和项齐斌也站在窗下,我叫他们从宿舍大院进来,他们说绕道太远,说着就一个一个从窗户爬了进来。
我说让大门口的哨兵看见了,要把他们抓起来的。
项齐斌笑道:有你在,怕什么?既不是特务,又不是小偷。
胡奇进了屋四周看了看笑着说:这房子比团省委那间小庙大多了,漂亮多了,若是再有一朵花,那就更漂亮了。
项齐斌笑道:说不定,里面还有金屋藏娇呢!说着就往里面卧室钻。
我说:你们别造,我是孑然一身,在团省委那间庙里是小和尚,到这里仍然是小和尚。
我们学校有个龙梅影你认识吗?杨兴田问,过去是你们厂的,是吧?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你认识她?她是我们银河大学的校花,谁不认识?不过她不认识我。
杨兴田说,我们学校许多人追她,可她不理。
项齐斌从里面卧室又钻出来,拍着杨兴田说:喂!小杨,刚才胡奇说,这里缺少一朵花,你能不能想法把你们的校花移植到这里来,若是成功了,我和胡奇请你客。
对对对!胡奇忙说,若能移植到这里,我们来,既可欣赏长玉的诗和字画,又可欣赏长玉的花,岂不美哉?那是朵艳丽的玫瑰,虽然很美,但有刺,我不敢去碰,弄不好,会扎手。
杨兴田说,长玉过去跟她是同厂,虽然不熟,我想也该认识,还需要我找吗?这你就不懂啦!胡奇又说,这种事,往往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推动一下,就像船需要桨一样才能前进。
你别推辞,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先找和你要好的几个女同学,其中要有和那个校花很要好的,由她们约她先到你那里玩。
然后,你再带她们到这里来,我们预先在这里设下圈套――干嘛?项齐斌插话说,逮耗子?这你别管,白猫黑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
胡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