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狐疑地看了看我,把信纸抽出与大嫂交替地看,我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大嫂看着看着就流下泪说:我说这小孩姐,‘五一’后回来就有些不正常,那次她来吃饭,就说了许多伤感的话。
我当时也没认真,我估计她心里有事,但我没想到她要出走。
哥哥将信看完,捶胸顿足,双手抱着头叫道:我有罪!我有罪!我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罪?!大哥沉痛地说:是我把她逼走的!是我拆散了你们的,我对不起你们!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直问,有什么用?!我去把她找回来,我去把她找回来,我向她道歉!哥说着便站起来对我说,哥对不起你,你把她大伯的地址给我,我去找,我向她陪罪。
你去找?你能找到她?我冷冷地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大嫂对哥说:雪梅已不在杭州,你去也找不到她。
再说,她大伯是将军,你去他也不会见你。
要去,还是长玉去。
哥又对我说:那我陪你一道去,从她大伯那总能了解到雪梅的下落,我们再跟踪去找。
她是我逼走的,我不陪罪,她恐怕是不会回来的。
我说:她大伯住的地方警卫森严,你去不方便。
我住到外边旅馆里。
哥坚持要去,你把了解的情况告诉我,我们俩也好商量。
用不着。
只要大伯肯告诉我雪梅的去处,我可拖着雪平一道去把她找回来。
我说,现在最担心的是,既然大伯让雪梅走,很大可能他是守口如瓶。
大嫂说:听雪梅讲,她大伯很喜欢你,雪平在信中也说,他妹妹那间卧室只留给你去住。
如她大伯不告诉你雪梅地址,你就赖着不走。
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说,我这次去,准备跟她大伯吵架,要他还我雪梅。
他不还,不告诉我雪梅在哪,我就天天闹。
大哥哀声叹气地说:我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做出这种蠢事来,我真对不起你们俩。
哥强忍着泪又说:你怨我吧!恨我吧!现在说这些后悔的话也迟了。
我说,雪梅在信上说,叫我不要怨你,怨也没用了。
哥悔恨地说:过去我回龙山,绣花大姑曾骂过我,要我不要当祝员外(拆散梁山伯、祝英台),没料到我真的就当了祝员外。
他说着又敲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头脑昏,真该死!现在不要说这些话了。
大嫂说,妈很快就要回来了,如果妈知道雪梅出走了,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现在要想法隐瞒住妈,不让妈知道。
怎么隐瞒?我说,妈九月就回来,说给我们办婚事,现在已是八月二十几号了,雪梅还不知在哪里?国庆结什么婚?哥想了想冷静地说:第一,三弟立即去杭州,想法把雪梅找到。
第二,妈回来就说雪梅刚毕业分配到江苏去了,工作还没有落实,推迟结婚。
商量后,第二天我就去杭州。
我先乘大轮去南京,找到江苏省人事局,大学生分配办公室的同志接待了我,他们查阅了资料,说江汉大学确有龙雪梅分配到江苏,但一直未来报到,已经逾期,再不来就取消了。
这便证实雪梅的确未按学校分配去江苏,她是怕我到江苏能找到她。
我又乘车赶往杭州。
雪梅大伯家门口的警卫认识我,我便直冲进去。
伯父伯母正坐在客厅里,一见我就站了起来。
伯母忙上前拉着我,笑道:噢,长玉来啦!我们正议论你呢!快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