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傅也笑着说:你来机关一年多,我们三人都看在眼里,你不会做过头的事,要不然,我们不会造着要你干。
我们造反团的成立,在机关形成了两股力量,可以说,机关造反团是在朝,我们瑞金造反团是在野,我也无意再去分夺他们的权力。
但在客观上,的确起到了制约作用,他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他们开展一些重要活动,得事先与我们商量,否则有一半多人不参加,他们什么事也干不成。
有次为开批斗会的事,他们要把几个书记还有党组成员乔秘书长都弄上去批斗,我们认为是谁的问题,可以站起来回答,但不必弄到台上批斗。
他们不同意,我就叫通知全团不参加,团校大部分也没参加,弄得他们批斗会没开成,他们非常恼火。
当晚,八?一八兵团江大纵队设在邮电大楼顶上的大喇叭便对着我们大叫,说团省委瑞金造反团全是部、处级以上干部,是钢干老保,假造反真保皇。
扬言要砸掉瑞金团,还点我的名,要我小心点。
连夜,我和邹、乔、郭、钟分析,认为这是韩飞与原江大纵队司令朱永三(现糟派总指挥)串通的,目的是要压一压我们,他们不敢真的来砸我们,我们可静观其变。
我说:这只能是总的原则,我们恐怕还要有一手准备。
我认识一些大学生的造反头头,还有我厂里的好派,如果他们真的要江大纵队来砸我们,我也砸他们。
你们不是说制约、制衡吗?我看针锋相对,也是一种制衡。
邹书记眉头紧锁,半晌,他以商量的口气对我说:我知道,你有办法拉人来。
不过,互相砸不大好,虽说针锋相对也是一种制衡,但我不希望用武。
你砸我,我砸你,会把机关弄得一塌糊涂。
我想,如果他们真的来砸,你们都避一避,这叫避其锋芒,他总不会天天来砸。
郭、乔、钟都表示赞成。
郭说:真正要避的是邹书记和小萧,你们俩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我想了想说:好吧,避其锋芒。
你们几位都要有准备,我一个单身汉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老郭说:那也要防止他们绑架你,把你一绑去,我们就没头了。
几位都笑起来。
我说好吧,大家都做思想准备,还要告诉江老,他在看大门,一有动静就通知我们。
大家都笑道:这个办法好。
老郭自告奋勇说他去告诉江老。
谁知第二天一早,司机大老张站在韩飞家门口大骂:谁敢动我瑞金团,谁敢伤我萧司令一根汗毛,我把他全家抄掉!我找到老鲁,请他去把大老张拉回来。
老鲁笑道:老张是工人,又是老党员,韩飞他们都怕他,让他骂骂也好,这也是一种威胁,让机关造反团也有所顾忌,这也是一种制衡,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老鲁的话也有道理,上班时,大老张见到了孙守成他们,又不点名地骂了一通。
我见韩飞、孙守成都本着脸,闷着头上楼去了。
后来我见到大老张,他笑道:小萧,昨晚你听到对面那个大喇叭叫了吧?我当时真想跑到那楼上去把它砸掉,被我家老太婆拦住了。
我气不过,今天一早我就对着那些狗娘养的骂了一通。
我笑着说:你这一骂,我可紧张呐!你怕什么?不就巴掌大的小庙吗?他们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拿着铁棍去把他们家抄掉。
他好象胸有成竹似地悄悄对我说,抄掉后,我就把你和我老婆孩子往车上一放,一溜烟跑掉,叫他们哭都找不到地方。
围观的同志都笑道:这大老张真能干得出。
我把大老张拉到边上,在他耳旁说:你早上骂的,这对他们是个警告。
我和邹书记、乔秘书长商量了,不要再骂了,到此为止。
你不是要我不要做过头的事吗?我听你的,你也得听我的。
他没有说听我的,只是拍着我的肩笑道:你是我们的司令,我得好好保护你。
许多上班的同志在我们身后笑,说这两个一老一少真有意思。
我一直担心机关造反团邀人来砸我们,我和邹书记、乔秘书长是不会针锋相对以牙还牙的。
可是我们团里的大老张、叶师傅他们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们是不会容忍的。
如果是这样,就会把机关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