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挣脱了我的手跑了,我忙起身追上去,一直追到原先我们坐的那个石椅边才追上。
我一把将她抱住,把她按到石椅上坐着,又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我搂着她说:是你提出要来玩玩的,怎么刚进来不久又要回呢?她抽泣着说:我原先是想陪你出来散散心的,你有人陪,何必需要我呢?我拍着她笑道:你嫉妒了,你吃醋了。
吃醋好啊,吃醋说明你非常爱我,是不是?我敢吗?我能吗? 她说,你条件那么好,她们家庭出身又那么好,我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资格吃醋啊!她说着又挣扎着要走。
我把她搂得紧紧地说:你听我解释嘛!我跟这两个女孩来,实际上你是知道的。
你们来,搂着抱着,我怎么知道呀?她说,我一想到这,就心里好难受。
哎呀!我笑着说,还在上初中时,我跟沈月琴参加市学生团干培训班,就在这公园隔壁的三中,晚上散步时,我们好几个人一道来的,这算什么?恰好,那年元宵节你从杭州回来,她来我家,你为这事还哭了一夜,怕她把我抢去,当时我就把情况跟你说了,还和你立了《婚誓》,你忘啦?就那次吗?雪梅问:后来呢?她的语气好象缓和多了。
后来她上高中了,后来她就工作了,后来她没抢走我,后来她就结婚了。
我故意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后来,想了想又补充说,后来她结婚我没去,她好恨我。
雪梅蓦然笑了起来,捶着我说:谁要你说这么多‘后来’呀!哎呀!我这不是图省事吗!我点了一下她的嘴唇,笑道:省得你这小嘴巴再问嘛!她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她的婚礼?去年‘五?一’。
我刚出院不久,她来看我,告诉我的。
我说,我不去,是怕惹她伤心。
其实,真正伤心的,恐怕还是那位梅影。
雪梅望着湖面,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同梅影来这里,那是我叫你来的,因为她要回老家苏州去,想最后见你一面。
我一听,非常兴奋,非常高兴,连忙说:对对对,你还没有忘记,当时妈不同意我来,你还一再劝我来,你那时真通情达理。
我感激她嘛!你浮肿那么厉害,她把口粮都省下来给你,每天下班都赶来服侍你,我那时又不在你身边,没有她我真不敢想象。
雪梅叹了口气又说,她也好伤心。
我知道,一个女孩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一生都难忘。
你那时如果真的爱上了她,我也无话可说。
怎么可能呢?我说,她对我再好,我只能把她当作妹妹。
再说,她好像你,我一见到她就想着你。
我说过,这一生一世,我心中只有你。
雪梅幸福地靠在我的胸前,喃喃地说:你这人,不知怎么就惹人家喜欢,还有那个小医生谢琼。
她们现在情况怎样,你知道吗?我摇着头说:谢琼我不知道,说真话,我想去省医看看她,因为她毕竟用自己的鲜血救过我的命。
那个梅影,听厂里人说,她考上了银河大学机械系,就是原来的银河学院。
雪梅突然坐起来说:哎!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们?我打断她的话,笑道:干什么?你想去跟她们吵架?哎呀!你想哪去啦?她说,我是诚心诚意想去看她们,感谢她们。
我不去。
我说,弄不好,又惹她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