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忙劝说:看!又哭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说,学生是靠家里供养的,有两个钱你自己花,不要给长玉。
雪梅又说:我来时,大伯大妈和我哥,把他们每人一个月的工资给了我。
我在学校怕丢了,就交给长玉哥保管。
哥又对我说:你不应该把雪梅的钱,拿到你跟前来,君子取义不爱财,懂吗?我对雪梅说:你看,我原就不愿给你保管,你硬要给我,这回好啦!哥哥大嫂说我爱财,我好冤枉啊!雪梅又说:哥哥,不能这么说,我和长玉哥从小就不分你我,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
哥哥见雪梅伤心的样子,便缓和地说:雪梅,我说的话你也不要介意,我的意思是要长玉爱你的人,而不要看重你家的钱财,不要看重你伯父伯母是大官。
雪梅点点头说:我懂哥哥的意思。
然后又摇摇头说,长玉哥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相处十几年,我了解他。
大嫂忙拍着雪梅的肩,笑着说:看,这么漂亮的脸蛋,挂着眼泪就不好看了。
小玲玲说:阿姨脸上挂着眼泪,亮晶晶的,也好看。
大家都笑起来,雪梅也笑起来。
她又蹲下拍着玲玲的嘴巴说:我们小玲玲长得最好看,最漂亮。
小玲玲摇着头说:嗯~嗯,我没有阿姨漂亮。
三叔跟我说过,世界上最漂亮、最漂亮的是雪阿姨。
哥哥说:好吧,你们请客,星期天我们都到你们那边去,尝尝雪梅的手艺。
九点多了,你们回去吧!回到厂宿舍,雪梅说她明天在家打扫卫生,洗衣服,要我上班,不要在家陪她,中午晚上回来吃饭就行。
我说:是!遵照元帅命令,安心上班,好好工作。
我一进团委大门,江老就向我招手,说《通告》不在了,不是他撕的,说昨天下午我刚走,造反团的人自己来撕的。
我觉得有点蹊跷,便问江老,他们为什么要撕,有没有说些什么。
江老说:没有。
我看他们是心虚。
我看有好多人在看的时候,边看边骂,说他们不得人心,说你是好样的。
我正要去办公楼,司机张师傅在后面喊我:小萧哎!你别怕他们,那是一群畜生,斗就斗吧,哪能把人往死里斗?那天你不说,我也要站起来骂的。
这张师傅四十多岁,解放前就入党了,识字不多。
团省委一成立他就来机关给书记们开车,可算是老资格。
他技术高,有次他出长途回来,路上现省委组织部的车子抛锚,他叫那司机把动机开起来让他听一听。
他一听,叫那司机把车盖打开,他伸手捣鼓一会,又叫那司机试试,好了。
机关有些干部怕他,他敢训他们,骂他们。
可他对我很好,报纸没停刊的时候,他常开车送我去印刷厂,问我在厂里学的什么工种,我说车工,他说不错。
他想教我开车,我说不敢,弄不好会撞人的,我骑自行车就撞过人,开汽车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他说我是文人,干不了这粗活。
我说开车是细活啊,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
他说那倒不假。
我转身喊道:张师傅,那天多亏你没开车,不然,我现在恐怕还在公安局里呐!张师傅笑道:我哪能送你去公安局,那还是人吗?要是送那帮畜生,我倒干。
他走到我跟前,又说,他们不是把你开除了吗?别跟他们干,我们俩成立一个造反团。
说着他又问江老,你干不干?江老说干。
他又说:那好。
我们三个人,小萧当造反团团长,不,叫司令,要比他们的官大一些,我给司令开车,江老给司令把门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