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批斗会,就这样散了。
当晚,我在办公室,许多人都66续续溜进来看我。
乔秘书长、办公室郭主任、老钟,还有姚、鲁等等,他们都认为我做得对。
说我还是工人气质,血气方刚,敢主正义,说了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他们说,当时他们正在密切注视着事态的展,还有团校的几个校长和科长,都在下面议论,如果真的要把我往公安局送,他们就会站起来。
恰在这时,大老张不愿开车,说我没有错,而且有许多人附和老张的意见,三位书记又说话了,他们觉得事态有转机了,又都把目光盯着宁欣然。
他们也知道宁总对我蛮好的,希望他能出面说话,以求达到平稳解决。
宁总脑子很灵,他一看会场上这种态势,便跟韩飞说这样不好,赶快放人,赶快放人。
这才放了我,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感谢你们这些领导对我的关心。
那时,我也不愿你们介入,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正是他们要整的对象。
你们一介入事情就复杂了,你们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郭宗平说:你的意见完全是对的,有正义感,有魄力,有胆量。
如果换一种方式,是不是会好一些,你也不致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说:本来我中午就想跟他们说。
可一想,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跟他们说,他们也不会听的。
再说,他们都是领导,不懂得**和党的政策吗?他们是有意要整人,要报复。
所以,我就豁出去了,我要在大会上说,要让他们有所警觉,有所收敛,不能为所欲为,得势便猖狂。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婉云和小秦又跑来了。
这小秦叫秦苑媛,跟我年龄差不多,原是银河大学学生会主席,长得很漂亮,说话文文静静的,跟汪明同期毕业,分配到团省委学少部的。
据汪明说,她是花苑里的美女,所以叫秦苑媛。
由于我们不在一个部门,平时我跟她打交道不多。
因此,我说:这么晚了,你们还来加班呀!白天都无事可做,哪还有什么班可加?婉云说, 是小秦约我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说。
你可把我吓死了。
秦苑媛咯咯笑道,下午,你怎么敢在那样的会上说那些话呀?那么些人拖你绑你要把你送到公安局,我都紧张死了,如果真把你打成反革命,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我差点说:打成反革命正好,这样我就跟雪梅扯平了,她家是大地主,我是反革命,彼此彼此,患难与共。
转而一想,不能说。
于是笑道:我不怕,我不后悔,我相信党的政策,即使打成反革命,历史也会给我作结论的。
婉云生气地说:你太相信政策了,政策是人执行的!我多次告诫你,叫你谨慎,不要随便说,可你不听,真是个楞头青。
听啦!大姐哎!我说,那天回来,听汪明说他们开第一次批斗会,就拉了许多人陪斗,挂黑牌,罚跪,我就很生气。
今天上午我就想说,结果想起你的话,就忍着,没说,跑到外边去转悠。
怪不得你跑到办公室看报呢!婉云说。
我笑笑:可是下午,我还是忍不住了。
我也差一点忍不住了。
汪明进来就说,我当时紧盯着宁总,我知道宁总对你好,他不会看着把你送往公安局。
我看宁总几次嘴巴在动,想跟韩部长说,我就跑到他边上,他终于说了,我就飞跑到楼梯口,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