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画的。
汪明插话道,贾书记是生你的气。
对!他是生我的气。
我说,所以我求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一个字。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汪明生气地说。
那好!我笑道,你们不是说我这房间像小庙吗?我俩就在这小庙里起誓。
我伸出手,汪明也伸出手,我们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永不泄露!我把书拿给了汪明,一道下楼去食堂吃饭。
我没想到这份大字报引出这么多麻烦,弄出这个样子,心里很烦,也感到很受压抑。
晚上,我回到厂里,想跟于主席聊聊天,解解闷。
我先到厂区溜了一圈,看了一些大字报,然后到于主席家里去。
正好,技术科的丁科长也在坐。
于主席和丁科长一见到我,都站起来,伸出手,同时笑道:哎呀!阿玉来啦!请坐请坐。
于主席忙给我泡茶。
丁科长开玩笑地说:大记者,好久未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笑道:哎呀!丁科长,你和于主席都是我在厂时的顶头上司,是我的老领导哎!你怎么这样喊我?丁科长又笑着说:常言道,记者是无冕之冠,见官大三级。
怎么样,今天是来采访于主席的吧?他的新闻可多呢!官也当大了。
我笑问:什么新闻?什么官?亏你还是新闻记者,消息一点不灵通。
丁科长笑道,厂里职工授予他是刘书记的黑干将,是位将军。
八?一八造反兵团授予他省委的卫戍司令,钢杆老保,这些官?都不小吧!八?一八兵团是省城各大中学校联合的造反组织,约二十万师生,是以**八月十八日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日子起的名字。
我笑问于主席:你怎么会成为省委的卫戍司令?于主席将泡好的茶放到我面前,苦笑道:你不知道,八?一八兵团冲击省委,市委书记要厂里抽一千名工人轮流去维持秩序,刘书记就喊我带队,这一来我就成了‘八?一八’的攻击目标。
我说:难怪我去省委,碰到厂里好多熟人,原来是于主席带去的。
于主席又指着丁科长:喂!你不要光说我,你的头衔并不比我少,什么白旗(只专不红)统领,丁家将,厂长黑高参等等。
于主席说着又补充道:噢,还有,工大‘八?一八’来厂串联,还给他统帅的门下贴了一副对联。
于主席想了想说,对联很长,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是说他统帅的技术科的人,又圆有滑。
我笑问丁科长:我也在你技术科干过,我倒想听听这副对联。
丁科长笑道:那些工大学生跑到技术科,煽动技术人员起来造反,贴书记、厂长大字报,科里人都不写。
他们就在技术科的大楼门口贴了一副对联,是用数学、几何写的。
你别转弯抹角的。
于主席打断丁科长的话,笑道:阿玉是写诗的,你念给他听听,很有意思。
好吧!丁科长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念道:上联: 曲率半径处处相等――圆得要死下联: 摩擦系数点点为零――滑得要命横额: 明哲保身我笑道:他们也想绝了,这也只有理工大学的学生能写得出,可惜我没看到。
于主席说:那你看到我的大字报了吗?看到了。
我说。
正好。
于主席说,你在工会干了多年,你觉得那些大字报怎么样?我沉吟半天,说:要我看,那些大字报不是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