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说她积善行德,儿子就又回来了,也不禁感激涕零。
中年男人是唐冉集团的总裁唐启忠,和妻子结婚十几年一直和睦恩爱,鲜少红脸。
他妻子温婉得体,唐启忠很爱他妻子,事业家庭双丰收,唯一叫两人遗憾的是,十几年没能拥有自己的血脉。
也就是半个月前,他妻子忽然开始做噩梦,且时常诡异的听见笑声。
恶婴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们,是不是你们求了什么邪神?龚平斟酌着道。
唐启忠摇头:我们都是去正规道观拜拜的。
峯舒摘下数码眼镜,捏捏鼻梁:那就是买了奇怪的东西,或者别人送了什么污器。
唐启忠愣了,表情忽然大变,有!我的合作伙伴送了虎头鞋给我。
峯舒点头,找出个折叠黑盒,迅速拆装后变成了便捷小电脑,将小电脑放在桌上,屏幕投射在墙面,点开光屏键盘,滴滴答答地点击,没一会儿投影出现了红彤彤的可爱‘虎头鞋’。
对!就是这种!但颜色不同,虎头也有点不一样。
唐启忠急吼吼地道。
妻子扯了扯唐启忠的衣袖:我手机里有照片。
唐启忠一听,忙拿出妻子手机,给大师们翻找起来,没一会儿找到了小孩儿鞋照片。
合作伙伴说是祈子,就是这个了。
唐启忠咬牙切齿。
这不是虎头鞋,是鬼鞋,虎头鞋九子十成,而这有十三个孔,是给夭折婴儿的陪葬品。
唐启忠表情顿时难看。
唐启忠夫妇邀请大师去家里做法,视线殷殷地投向莘烛。
想要电脑,莘烛不想呆了,想了想掐着剑指在唐启忠脑门上刻下印记。
脑门烫烫的。
唐启忠困惑地抚摸着额头:大师,这是什么?莘烛:头抵鞋尖可破咒。
这难道是护身符?万邪不侵?唐启忠激动的脸上肌肉缩紧宛若抽搐,胡乱比划起来。
这幅被彩票砸中的样子,丝毫不像商场上沉稳老练的唐氏总裁。
莘烛点头。
他的火焰可燃烧世间万物,阴邪之物是无法近身的。
好的,大师!唐启忠顶着发烫的额头,跟神只附身般,信心立马膨胀。
唐启忠踟蹰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大师,我想求个平安符,我妻子被阴邪附身……我且画道洗霉符予你,七粒米一把盐,化符洗身,连续七日。
莘烛对唐总说完,对龚平伸出了白嫩嫩的手爪:朱砂黄纸借来一用。
莘烛画符一笔合成,龙飞凤舞,朱砂在黄纸上游走,笔尾压符掐成三角递给唐启忠。
龚平:…………这人画符既无练心誓神,也不净身净口,甚至没有敕五咒,简直随心所欲。
但成功了。
到底怎么做到的?唐启忠宝贝似的给揣起来,疑似捧的是传家之宝,回家就抹!至于唐启忠尾款的后续,被莘烛轻飘飘指给了峯舒:问他。
莘烛对徒弟道:半成予你。
忽然被五百万砸在头上,峯舒受宠若惊。
师父这么相信我,对我这么好,我得好好孝敬他,不就是一台手机吗,师父想要就给他。
换黑管。
莘烛到底还是想要个现代装备。
峯舒笑容僵住:…………完全不感动了。
师父,火|炮喷射器这玩意吃下去绝对便秘!虽然五百万稳赚不赔,但是峯舒为了师父的健康,依旧委婉地拒绝师父了。
系统:宿主别想了,这是处处看证的世界。
要知道,不说被管制严格的武器需要特殊证件,就算驾驶汽车也得有驾驶证,医生得有行医证,老师得有教师资格证,道士得有道士证。
莘烛表情凝重,目光涣散。
系统:没关系,原主有身份证,证明你是个人。
莘烛:…………法治社会,险些连人都做不了。
后续事情留给郑组长和两个年轻道士,峯舒将盗贼扔给组长,便带着自家师父去觅食了。
莘烛的盘子摆了十几层才算饱,心满意足地抹了把嘴。
现代食物,醇香甜糯十分爽口。
峯舒的目光发直。
为了给师父个好印象,他可是找了附近规格最高的一家饭店,这一顿就是小十万了。
系统心累:宿主做个人吧,各种意义上。
看着餍足的莘烛,峯舒鼓了鼓勇气:师父,下午能去看看我的朋友么。
毒疮咒?莘烛瞥他。
峯舒点头,黯淡的眼神里还灼灼燃烧着两撮希望的小火苗。
原本躺在床上承受痛苦,该死的是我。
峯舒舌尖发苦,垂下眼帘。
峯舒陷入了痛苦自责,但今天不同,总算是有了盼头。
莘烛盯他看了许久:你……峯舒屏息。
红鸾星动。
莘烛一字一顿,但子嗣运不昌,生子艰难。
峯舒:……?!一句话彻底将他内心涌动的愧疚打散,只剩下‘要脱单了但可能断子绝孙的噩耗’的震惊。
跟着徒弟第二次进入医院,这次去的vip病房,倒是没那么严格。
不知是不是缘分,莘烛又见着捧果篮的小女孩了。
峯舒站在门口,触碰门把手的指尖微微发颤。
莘烛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看似轻飘飘的一巴掌,却如千斤重锤泰山压顶般凿过来。
峯舒猝不及防以不雅的姿势撞进了病房,不小的声音引起了护工和周星让的注意。
甫一进屋,一股**的恶臭便扑面而来。
床上勉强算个人的朋友艰难地歪头,光是暴露在外的皮肤就一圈圈密密麻麻的毒疮。
也幸好峯舒和莘烛没有密集恐惧症。
不成人样的周星让分明遭受着剧烈的苦楚,可眼底却并无怨怼。
见到峯舒,那黯淡的眸溢出一丝愉悦。
勉强张开嘴,周星让努力发出了个shu的单音节。
峯舒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他哽咽着一步迈到跟前,小心翼翼地捧起被包扎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
周星让眼眶弥漫一丝水雾,又有些得偿所愿的怅然。
生命终结前能再见峯舒一眼,他就满足了。
都怪我害你变成这样。
峯舒的热泪滚滚,忽然他挤出个笑:别怕了,我会救你!我师父非常厉害,他能救!说着,峯舒便殷切地信任地望向莘烛。
莘烛:…………他没同意救人。
峯舒从手腕上一扯,便捷电脑双手奉上:师父,徒弟知道您辛苦,这个您拿去玩。
莘烛接过电脑,在峯舒了然、周星让震惊的目光下吞进了嘴。
呃。
周星让吐出个字节。
谯水何罗鱼一首十身,可已此疾。
莘烛道。
峯舒点了点头,然后猛然瞪大眼:等下,何罗鱼?谯水?这不是山海经中的谯明山?莘烛颔首,一脸孺子可教。
峯舒差点给师父跪了:师父,我去哪儿找何罗鱼啊,山海经全都成传说了。
一个头十个身体的鱼,除非基因突变,整个世界都没有。
莘烛沉默了。
以为有妖怪就和他的世界相映衬,这果然还是新世界。
真没有啊师父。
峯舒要哭了。
有了希望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甚至不如一直绝望。
徒弟脖子憋得老粗、眼眶噙满泪,但凡莘烛摇头便要信念坍塌,他想了想张开了嘴。
一条何罗鱼被他吐出来了。
吐!出!来!了?峯舒:…………师父您还ojbk吗!鱼肉内服,鳞骨磨粉外敷。
莘烛捏着鱼头,控制最细微的一点火星子。
即便如此,鱼也没承受住火星的高温,糊了。
峯舒望着黑乎乎一坨,一言难尽。
口味很重,但为了朋友,干了!师父谢谢!峯舒半点也不敢想传说中的何罗鱼到底在师父肚子里呆了多久。
或者说,他甚至不敢细想师父的年龄和能耐了。
*******翡翠谷小区47号别墅。
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一尘不染的白衫因最上的纽扣解开而显得不羁。
闫幽玖带着四分之一的欧洲混血,宽肩腿长将近一米九,五官深刻立体,矗立着跟俊美的神只般。
狭长的丹凤眼并非亚洲人的深棕,而是纯粹的漆黑,黑的深不见底。
还没找到么?闫幽玖的声线低沉且磁性,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玻璃上,发出叮的脆响。
继续找。
闫幽玖挂断电话,能够侦透世间一切虚妄的眸看向隔壁。
主人,烛少爷回来了!管家喜悦地敲开了门。
闫幽玖侧目。
烛少爷就在一楼呢。
管家沉吟片刻:不过,烛少爷不一样了。
哪里是不一样了,简直是大变活人。
但肯定是好事。
烛少爷好像好了!管家道。
哦?闫幽玖瞥了眼隔壁别墅,眯着眼下楼。
眉眼精致的莘烛坐在沙发上,平日里呆滞无神的目光灵动黑亮,是夜之星辰,海之宝珠。
莘烛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不经意撞进了深不可测的幽潭,这一双让人心悸不敢直视的乌瞳却并没给莘烛带来压迫感。
他漂亮的眉梢上挑,困惑地眯起了眼。
幽冥之气?莘烛没看到一丝阴气,他就看到一个硕大的紫团子飘来。
与原身有和合契约的人,被紫气给包裹,圆成球了。
闫幽玖走下楼梯,深深凝视他。
系统:哦,是你丈夫!一瞬间,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讶和疑惑。
气氛空前凝滞。
半晌,当管家都觉得不太对的时候,闫幽玖和莘烛同时开口。
小智障,你中邪了?你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