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啤酒肚的想法有两个。
一是污染泉山的水源, 叫他们不得不关门大吉;二则是顺走许愿池里的玉。
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五百万, 即便买也只能买最廉价的一小块。
既然出手,他就他妈准备全都带走,哪怕不展览, 做成饰品卖出去也是稳赚。
反正那小崽子不仁义, 要看他去死。
他也就做绝呗。
他捏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那设备你启动一下。
助理不明所以,将老板箱子里的小东西点开。
带上这个, 就能反侦察摄像头。
啤酒肚吐出几个烟圈儿, 洋洋得意地抓抓肚皮:我跟你说, 这可是好东西, 他妈花了老子八百万,你就给老子轻手轻脚,别弄坏了。
八百万就买个比绣花针大的玩意?助理咋舌, 默默地握紧了几分。
他可不敢给弄坏了,这位爷是个狠人。
碰脏一点, 就叫你肉偿知道了吗?啤酒肚色眯眯地叼着烟嘴,在助理滑嫩的脸上摸一把。
助理差点吐了, 他艰难地挤出个笑容, 呃哈哈, 我懂了我懂了!要不是这老狗逼使诈毁了他的工作,他怎么会来这干活。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弟弟的黑料。
他给了他足够的工资, 但从没有尊重, 就像是使唤宠物狗, 威逼利诱。
要说对啤酒肚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他烦死了。
‘狗逼’开口:小方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会儿你就带着这个把那一池子捞回来吧。
助理呆了呆:这,这是犯法啊。
没事,没人能发现的。
啤酒肚咧嘴,在他脸上捏揉:或者你想陪我?呃,我这就去,我马上就去。
助理被烟味一熏差点吐了。
啤酒肚哈哈笑:嗤,行吧。
小方你就吊着我胃口吧,早晚有一天你高高兴兴地躺我床。
助理:…………我去年买了个表。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敷衍地点头。
嗯,然后去找找这里的水源,把这一包东西下里边。
啤酒肚扬起一包药粉。
助理惊恐地后退两步:这,这这是什么?小玩意,就是叫人拉几天肚子。
啤酒肚笑了。
也的确是如此,心火餐厅那么火爆看着就烦,他人为帮忙消消火。
反正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分解的还快。
人们腹泻找餐厅麻烦时,药已经彻底溶解不见了。
神不知,鬼不觉。
这话不太对,鬼是知道的,一群鬼员工正排排坐围观这场戏码。
人类看不着,他们就大喇喇地在空中盘着。
镜鬼:啧,这果然不是好东西。
古曼丽愤愤道:侮辱我们!我们公司可从不用监控那一套,愚蠢的人类!想偷东西就罢了,竟然还要投毒,欺人太甚让我吃了他们吧!无脸鬼笑着道:且等等,妾身瞧着有趣呢。
无脸鬼大人是他们心火鬼员工正儿八经的头头,她发话没人有异议。
你们说这人到底会不会出手?镜鬼道。
我赌一根香,他会。
我觉着他可能还有良知,不是一直在拒绝吗?说话的是一个没什么怨气只有执念的鬼。
他死的没什么痛苦,就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事。
镜鬼咧嘴笑了:不要考验人性,他一定会做,哪怕为了自己。
不不不,这是犯罪啊,我不能干这个,我绝对不行。
助理脸色彻底变了。
偷窃已经是大罪,要是再投毒,他觉得自己下辈子都得在监狱待着。
这狗逼说着没事,真出事肯定找他当替罪羊!助理苦口婆心:这不能做,总裁啊,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啤酒肚登时变脸:你不去?那成,我就把你那视频……我去,总裁我去。
助理惊恐地摇头。
啤酒肚摸了他惨白的小脸一把:乖孩子,早同意不就妥了。
好了快起来吧擦擦汗。
或者我帮你擦?啤酒肚不怀好意地笑。
助理忙摆手,道他自己擦。
啤酒肚砸吧嘴,咧出了愉悦且阴险的笑:小杂种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古曼丽怒火中烧:这人骂张总!我们不能饶了他!是呢。
难怪张总叫我们来盯着。
无脸鬼轻笑出来,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盘旋。
啤酒肚蓦然打了个激灵,砰地一声关了窗户。
他骂骂咧咧:这他妈什么鬼天气,阴风阵阵闹鬼吗?冻死老子了。
泉山什么玩意,大晚上的这么冷。
啤酒肚瞥了眼空调。
嘀嘀嘀地按高了温度。
助理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能摔倒。
他这是错上加错。
但为了弟弟,他什么都愿意做。
助理双眼干涩,捏着高科技换了一身黑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店。
他看了眼电梯上的监控,无声地苦笑了几下。
肯定会被抓。
他艰难地来到许愿池边,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并没有人看守,甚至没有摄像。
泉山的心这么大的吗,他们不怕被偷吗?助理不明所以。
实际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甚至心动行动的人不在少数。
但无一例外,没人成功。
泉山的安全保障,甚至可以睥睨全世界。
许愿池最后是建在接待会馆门前的,曾经貔貅铜像蹲的位置。
这是个风水说,是画龙点睛,招财进宝的好位置。
无脸鬼叫古曼丽和镜鬼留下,自己则跟着助理,飘在后头。
古曼丽:姐姐我们可以行动了吗?无脸鬼笑了:别出人命。
了解!古曼丽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必须要给这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镜鬼拍着胸膛道:哈哈,吓人我们是专业的。
助理在草丛蹲了半个小时,确认了没问题后,悄悄地靠近。
来到许愿池边,他的脸色发青,难看极了。
指尖哆哆嗦嗦,助理不光拿出高科技,还掏出药粉。
正在许愿池内休息的招财龟听到响动,抬起了小脑袋。
嗯?有人要许愿吗?那它是不是得再搬金币游一圈儿。
助理眼神闪了闪,望着池里拱金币的小乌龟渐渐沉郁了表情。
他打开药粉,哆嗦道:我不能害人,就都给你吧。
招财龟:???药粉从指间滑下,将要落入许愿池。
助理屏住呼吸,心想,就一只乌龟死了就死了,如果它真的有灵也会否极泰来。
霍然,一股阴冷的气旋掀起,在那粉末碰触水面的瞬间掀飞。
刷刷的如同冷刀子似的,撞击在助理脸上。
助理猝不及防被夹杂粉末的风刃砸了一脸,唬地一个激灵摔倒在地。
他惊惧交加地望着水池上渐渐成型的鬼魅身形。
你,你你鬼……无脸鬼飘在空中:客人,你想对神龟做什么?嗯?助理已经被扼住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吓到失禁,眼珠暴突。
真的,真的……真的有神鬼!倒抽一口气,助理脑袋嗡地一声,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他布满恐惧的脸上犹带着一缕庆幸。
无脸鬼:…………无脸鬼:???这么不禁吓?比起许愿池边的轻描淡写,酒店里就是正宗的猛鬼出笼。
这大概是鬼员工最认真工作的一次。
他们使尽解数,都想叫啤酒肚叫出最高分贝,甚至为此打了三只香的赌约。
镜鬼看着分贝仪上显示118分贝,嘴角翘起来,阴恻恻的鬼笑比啤酒肚的还阴森可怖。
其他鬼一瞧,高管不愧是高管,吓人的功夫果然深厚。
其他鬼想想自己那成绩,叹口气:天壤之别。
说起来,别看啤酒肚长得不堪入目,抗击打能力还挺高,他愣是没吓昏。
全程坚持下来,啤酒肚的脸青的厉害。
他剧烈颤抖着身体:都是假的,滚滚滚滚!马上天亮了!破晓时分,啤酒肚望着渐渐明亮的窗外,喜极而泣。
他劫后余生地抱着枕头亲了一口。
他妈的吓死老子了。
古曼丽噘着嘴:这么快就天亮了呢。
那收手去休息下准备工作!镜鬼沉思片刻,吩咐下去。
鬼员工应了一声,便纷纷飘走。
只有镜鬼皱眉盯着啤酒肚的表情瞧了片刻。
啤酒肚狠狠地捶打床铺:该死的!这泉山的杂种都该死,竟然让我遭受这种!也是奇葩,啤酒肚经过一晚上惊吓,不但没吓破胆,反而胆肥了。
他将一腔的怨恨都转移到泉山身上,磨牙叫它付出代价。
泉山:???那死玩意怎么还不回来!啤酒肚想起助理又一肚子火,昨晚他不出去是不是就没这事儿。
心胸狭隘的啤酒肚思索着怎么惩罚助理,完全忘记是他非叫人去偷东西。
啤酒肚压根就没为助理可能遭遇不测而担忧。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成事不足的若被抓了去可别将他供出来。
镜鬼看他不知悔改,咧嘴冷笑一声幽幽飘走。
行吧,作死的人你救不了。
按说别的人动了心思吓唬一顿也就老实了,这个……他扭头就报告给了张总。
张总哼笑:刑天大神,你出马吧。
刑天正对镜子给脑瓜梳头,一听立马乐了:成啊,不死就行呗?嗯。
张总点了点头。
嘿嘿,正好我最近手痒痒的厉害,这免费沙包挺好。
张总站在许愿池口,嘴角噙着笑。
大概是那人的公司给了他太大的勇气吧,他沉思片刻,打了闫总的电话。
闫总正为莘烛炸章鱼丸,随意点开夹在耳边:嗯?低沉的声线顺着话筒传递。
张少东愣了一下,揶揄笑了几声才告诉他一切。
打小烛的主意,那了不得呢。
闫幽玖眸光一暗,便笑着挂断电话。
张少东盯着手机出了会儿神,嘴角翘起。
语言艺术在详略得当。
那人既然不想好好活着,他稍稍帮他也挺好对吧。
至于啤酒肚的目的不是莘烛什么的,张少东微笑:甩锅精最在乎的不就是泉山。
啤酒肚思考怎么弄垮泉山时,已有一双可怕的利刃悄然横亘在颈。
莘烛从头到尾都没参与。
他甚至不知道昨夜鬼员工加了个班。
清晨起床,莘烛见到咸虾酥,小笼包海鲜粥,嘴角下意识翘起。
闫幽玖的早餐食谱并不固定。
他特意在网上查了资料,还询问过三青鸟。
昨日他做的是三明治,牛奶,荷包蛋。
莘烛耸动鼻翼,挺香的。
闫幽玖胳膊拄在吧台上,前倾身体微仰着头,喜欢吗?瞥了他一眼,莘烛嗯了一声。
居家好男人,有点帅。
那就好。
闫幽玖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与过去蜻蜓点水不同。
此次他贴的时间久了点,是被莘烛推开的。
闫幽玖顺势站起身,解下围裙笑道:最近我可能会很忙。
莘烛扭头,无声地挑眉。
也许一周也回不来,时间定不下,没准更久。
闫幽玖深深凝视他。
不过在那之前,他会把祸害解决的。
没人能动他闫幽玖的人。
莘烛皱眉凝思,莫名感觉闫有病有点不对劲。
但说是工作,一窍不通的莘大佬也不会随意置喙,便点了个头。
沉吟半晌,他低声道:一路顺风。
闫幽玖瞳孔微缩,嘴角荡出个愉悦与缱绻的弧度:当然,我很快就回来。
小烛想要什么礼物吗?闫幽玖道。
莘烛瞥他一眼,并没有。
都想要?那我看到好东西都买回来哦。
莘烛:…………闫幽玖:嗯?都不想要就喜欢我?也好,我会好好打扮自己的。
莘烛:…………有病吧。
吃过了早饭,闫幽玖将小智障和饕餮貔貅送到大学校门。
闫幽玖深深看了莘烛一眼,撸了个毛。
莘烛瞪他。
闫幽玖笑眯眯地道:记得想我,我会一直想你。
莘烛哑口无言,闫有病果真有病。
闫幽玖轻笑出声,无奈地道:好吧,我有病,那我现在去治病咯。
莘烛:…………握住小智障的手,闫幽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加深了吻。
莘烛:!!!饕餮宝宝和貔貅宝宝对视一眼,偷偷捂住了脸。
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唔。
闫幽玖被灼烫烧了嘴,哭笑不得。
莘烛脑门冒烟:你干什么!闫幽玖一本正经地道:亲我伴侣啊,有什么不对。
莘烛:…………快滚。
狠狠掐了那俊脸一下,莘烛恼火地跳下车,燃烧着离开了。
两只宝宝忙跟大人夫告个别,吧嗒小腿跟上。
走在前边的莘烛感觉舌尖发麻,他双颊浮上两抹红晕,气急败坏地低哼一声。
貔貅宝宝瞄了眼大人红扑扑的耳尖,狡黠地捂嘴偷笑。
饕餮宝宝瞥他,老奸巨猾的貔貅。
拱出火气的莘烛脚步一转,往某间小店走去。
饕餮宝宝也偷乐。
大人是气糊涂了,都忘记今早要干的正事儿呢。
不得不说,小店确实红火,还没开店门口就排了队伍。
到莘烛这儿,刚好第十一个。
也就是说,哪怕今天轮到他,也买不着娃娃。
好在莘烛是来砸场子的。
第几个无所谓。
嗯?莘先生?郑玄惊愕地唤了一声,没想到会在这儿巧遇。
两人两童帅气的帅气,精致的精致。
都是能打的颜值,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哇!好帅啊!那个小哥哥是不是有点眼熟诶?!世纪爱人,世纪爱人!莘烛:…………成名糟心。
默默转身,莘烛对郑玄点了个头:这里?看来我们的目的一样。
郑玄无奈地笑笑:我也领了这任务。
几天前有优秀市民举报,特殊部门探查一番确认无误。
他便接了任务,想不到又遇见莘烛。
这可真是缘分。
莘烛点了个头:任务归你,那玩意我揍。
他正一肚子火想发泄。
且最近泉山赚了一大笔,他暂时不用为钱头秃,大方地让出任务。
郑玄愣了一下,笑道:那这么说是我占便宜了。
莘烛淡淡地瞥他一眼:随便。
大佬压根不care。
耳边嗡嗡嗡的尖叫议论,莘烛心浮气躁,划开手机举报了。
别管是否妖怪作祟,起码开不下去。
郑玄茫然:什么?莘烛咧嘴道:这店定没有营业执照是非法经营,偷税漏税也犯法。
什么玩意?郑玄一脸懵逼:???还有这种骚操作?他作为特殊部门的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还会报警。
郑玄:…………行吧。
也是巧了,邹明正巧往这边来,接到了莘烛的举报。
邹明哭笑不得:好的,我马上到。
邹明到时,差五分八点。
莘烛指了指小店:就这家,贩卖放射性物品,不良商家,严打吗。
邹明愕然地眨眼:什,什么?放射性?那是国家性质了!郑玄严肃地点点头:方式不同,效果一样。
会死人。
邹明倒吸一口气,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明白了。
邹明严肃起来,他们警方会合作的。
叫他去处理作祟的鬼怪是无能为力。
但若封个店,宣扬危险性和正能量并不难。
好,我配合你们,怎么做?邹明询问。
与莘烛接触越多,他越明白,这世界太大,太不可思议。
有很多是人力无可奈何的。
莘烛不太高兴地道:让她们散了吧。
一直看他,烦。
郑玄:…………不是,莘先生您实话讲,您真的是为了她们的安危才举报吗?确定不是因为不想她们在耳边聒噪?!八点整,小店准时开业。
邹明蹭地上前,挡在排队的小姐妹们前:警察办案,市民请离开。
什么?我排了这么久,你们警察说让走就走啊?警方查到这家物品有有害物质,购买者皆不同程度遭受了身体创伤。
你们确定要买?你,你胡说什么,娃娃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有害……诶,等一下,会有什么症状?郑玄走上前:四肢麻木,全身瘫痪,死亡。
十人面面相觑,倒抽一口气。
哇!我同学就,就这样,她,她玩娃娃啊真的假的呀?!不会吧?!我,我也借来摸过。
我天!想想好像是诶,那些犯病的都买过娃娃,不会是真的吧?!邹明并不想造成恐慌,他高声道:放心,购买者不是24小时接触就没事。
真的假的呀?不行好可怕!排队的人被唬住。
已经基本相信了邹明的话。
邹明拨通姚局长的电话,低声汇报了一番,希望能够控制舆论。
邹明忧愁地叹了口气。
莘烛眨眨眼,安慰他道:无妨,叫五组来。
兜不住不是还有更方便的吗。
郑玄嘴角抽搐,为五组的组长默哀,大概又得不眠不休的加班了。
五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