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感慨:这世上大概只有三足金乌能高兴地吞神火。
日中有踆乌, 三足。
栖扶桑木, 形似乌而三足。
他们是太阳鸟,浑身燃烧着太阳神火。
莘烛勾唇,戳了下毛茸茸的小太阳。
睡梦中, 雏鸟蹭了蹭他的指头, 啾哔……莘烛弯弯眉眼:挺有趣。
小宠物,可以。
系统默默地扭头:但大概闫总不太乐意。
人总是不禁想的,刚想起闫总, 闫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他的秘书。
莘烛吐出手机, 在周谨言震惊的目光中接通。
嗯, 嗯?莘烛皱了眉:伤呢?几句挂了电话,他不解且不爽地皱眉,闫幽玖出了车祸进医院了?周谨言试探地道:有什么事情吗?嗯。
莘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起身准备瞧瞧去。
以闫幽玖的能力和逆天运气,不可能出车祸。
叫周谨言和饕餮宝宝回去收拾东西, 莘烛去医院。
周谨言偷觑莘烛的喉咙,默默收回视线。
饕餮困惑地眨眼:哥哥怎么啦?没事。
周谨言摇头。
我不太懂你们特殊人士的能耐, 吐手机这能力……不知道怎么吐槽, 大概还是比较担心手机被浸湿。
莘烛到的时候, 闫幽玖正在打点滴,他脸上有一块擦伤, 看着不太严重, 胳膊被包扎的像个粽子。
闫总看不出太大外伤, 但他脸色难看,嘴唇泛着紫,活像是中毒了。
小烛,唉,你怎么来了。
闫幽玖惊喜地眨眼,瞥了眼装无辜的秘书。
莘烛上下打量他,指尖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荡出一抹笑,闫幽玖抿抿嘴巴:小烛,我身上凉,你坐那边。
他清晰感知到身体血液凝固,骨骼都被冻上了像块冰。
有点凉啊。
莘烛低下头,盯着闫幽玖漆黑的瞳仁,两人的脸靠的很近,能嗅到彼此的气息。
闫幽玖首次被小智障靠近,嘴角噙着笑,耳尖微微泛红。
小烛,我没事。
莘烛指着包扎的胳膊:我看看?闫幽玖一愣,哑然失笑:都包好了,没什么大碍。
莘烛不与他废话,直接撕开了。
嘶。
闫幽玖脸一抽。
莘烛盯着红肿的胳膊,上面是三条紫黑色抓痕:你中尸毒了?他惊讶地瞥了闫幽玖一眼:为何忍耐?幽冥之气可以吞噬尸毒。
闫幽玖从小智障眼底看到诧异,苦笑着摇摇头:我做不到。
他体内只有那个人格可以,但他出现不规律。
闫幽玖无法探知,平日里他只是运气比较好,但遇见了这些鬼鬼神神的只能硬挺。
他自小双目通阴阳,被恶鬼缠上也数不胜数,早就熟悉了特殊部门。
自从有了那个邪气的人格后,情况好了不少。
莘烛不解,他身负紫气基本隔绝阴邪之物,但并非如此。
有点意思。
莘烛想不通,上下审视一遍。
闫幽玖脑袋嗡嗡作响,活像是被一颗炸|弹肆虐,我有点困,小烛先回去吧。
莘烛惊奇地瞥他,平日里不是借机做点什么,今天这么绅士?不是闫幽玖不想,是做不了。
尸毒入体,大肆破坏人体内的细胞,等所有细胞坏死,这人也就不行了。
其中运气极品,体质特殊的则会变成吸血僵尸。
一抹不爽的情绪在胸口漾开,莘烛瞪了眼闫总,指尖按住他手臂。
会疼,忍着。
一缕金光转瞬即逝。
闫幽玖茫然了片刻,额头一烫,体内霍然就像沸腾的热水,尖锐的刺痛席卷而来。
唔。
闫总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轻微痉挛。
秘书推了推眼镜,哦呵,这有点迷。
香甜酣睡的小雏鸟嗅到了好闻的气味,蓦然睁开了眼,啾哔,啾哔?它努力从帆布包的口袋里挤出小脑袋,一对儿圆溜溜的眼闪亮。
啾哔啾哔!吃饭了啾啾啾。
高高兴兴的雏鸟浑身闪耀耀,像一颗巴掌大的小太阳。
鸡崽:这可能是只吃货。
狐狸:妾身皮肤皱了。
猪崽:它的气息像大人,我有点怕被烤焦。
狐狸和鸡崽儿不说话了。
他们几只阴灵,在大小两颗太阳跟前,是最可怜的被竭泽下的鱼。
小三足金乌太耀眼,闫幽玖疑惑地瞥了一眼。
闫幽玖眉头微挑:这是?莘烛:宠物。
额头沁着细密的汗,闫幽玖维持呼吸平稳,莞尔道:挺可爱。
他家小智障是真的很喜欢鸡崽儿。
看不到雏鸟的脚,闫幽玖就当是只叫声奇特的鸡雏。
莘烛赞同地点点头。
燃烧了他体内的尸毒,莘烛收回了手。
冰冻的躯体解冻,闫幽玖哪怕剧痛到抽搐,也面不改色地微笑。
他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臂,握住小智障的手:谢谢。
莘烛瞥他,冷哼一声。
闫有病再有病,也是他罩着的,僵尸可以的。
眸光闪烁着璀璨的星辰,闫幽玖愉悦地低低笑了,他牵着他的手:我不疼。
小智障在意就够了,这波受伤不亏。
医院的灯在夜里更显昏暗,明明是白炽灯,可照在人脸上惨森森。
不论是护士还是患者,都透着股青色。
淡绿色的墙映照下,人们的指尖都仿佛泛着不正常的光晕。
别瞧闫总受的小伤,点滴开了vip休息室。
闫总挥挥手叫秘书下班。
秘书起身,好的,需要给闫总定外卖么?这位急急忙忙打飞机回来,刚下机就往家里赶,还饿着肚子便出了事。
莘烛讶异:你没吃饭?秘书推推眼镜抢答:闫总心心念念见您,没来得及。
有夫人在,闫总钢心铁胃不会饿。
见到人后,成了希希软软的面团子,哪儿都脆弱。
嗯,城里人,闫总都是套路。
闫幽玖暗中递给秘书个赞许的眼神,笑着道:我想快点见到小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很想念。
见到小烛,我就满足了。
闫幽玖一脸虚弱活像绝症。
秘书默默扭头,闫总演过了啊。
莘烛:…………想给闫有病一个拳头,但见他脸色依旧惨白,莘烛磨了磨牙,决定算了。
秘书公式化微笑:闫总,烛少爷,外卖还是我直接定?闫幽玖幽邃的眸温柔似水,灼灼地盯着莘烛。
他不吱声,就柔情蜜意地等待。
莘烛:…………莘烛勉强摆手:不用,我这有。
闫幽玖笑着道:今天你也受惊了,最近几天回去休息吧,这个月多一倍奖金。
心中高兴,‘受惊’的秘书麻溜撤人。
说起来,秘书跟着闫总也多年了,经历过许多事,早就是老油条了。
当年她的确是非常惊慌差点辞职,但高工资她舍不得。
最后练就了一颗钻石般抗打磨的心。
闫幽玖有点甜,嘴角噙着愉悦的弧度,在小智障额头落下个轻吻:我真高兴。
莘烛到底这一拳头没忍住,但好在他还惦记这人有病,没冒火。
闫幽玖捂着嘴巴倒抽气,无奈笑了:打坏了,岂不是没办法亲你了。
莘烛:…………诶这人好烦。
再哔哔剁头。
莘烛幽幽道。
闫幽玖知道不能刺激了,默默高兴得到了个吻。
莘烛噗地吐出一盒佩尔打包盒。
哦?这是给我的?闫幽玖受宠若惊,一瞧就是特意打包的。
小智障心里有他?闫总干涸的心田流淌涓涓细流。
迷迷糊糊宛若灌了一碗蜜糖,甜滋滋。
莘烛挑眉:不吃?当然吃。
闫幽玖幽邃的眸如晕染开的墨,像两汪澄澈碧透的清泉,荡漾着**涟漪。
他打量着包装,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底是浓墨重彩的暖意。
相面片刻,闫幽玖带着沁人心扉的微笑打开:闻着就香。
嗯,是好吃。
莘烛颇为赞同。
闫幽玖拿出筷子,夹起一小块鲜嫩的牛排沾匀酱汁,醇香浓厚的肉香飘逸蔓延。
笑睨凝视着美食的莘烛,闫幽玖忍笑,道:张嘴。
莘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咦。
小智障一脸惊讶,闫幽玖险些笑出来,他笑眯眯地道:一起吃。
行吧。
莘烛递给他一个‘不错’的眼神。
闫幽玖憋不住笑了,压根看不出刚经历车祸,被僵尸抓挠。
胸腔微微起伏,笑声自喉间溢出,低沉的笑音带着一抹沙哑,既性感又优雅。
咬着牛排粒,莘烛鼓着腮帮子,莫名其妙地瞪他。
诶笑什么,有病。
闫幽玖撸了个毛,给自己夹了一口,丝毫不嫌弃筷子被用过。
他可惜地笑睨完好无损的右手,伤的位置错了。
平日里撸毛无往不利,然而今日闫幽玖的手指被啄了,罪魁祸首是一只啾哔啾哔炸着毛的小鸡崽。
它凶神恶煞地炸着小绒毛,两只小翅膀扑扇扑扇,三只小爪子吧嗒吧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鸡崽儿似的神兽攀上莘烛的脑瓜。
当充满了幽暗气息的手掌呼噜过来,小三足金乌就是被侵犯领地的小兽,高亢地叫起来。
小小的鸟喙咄咄咄地啄了几下,奶凶奶凶。
闫幽玖愣了一下,收回手,愕然地瞧着手背上几个小红点。
轻飘飘被啄破了,可想见尖嘴多锋利。
这回,右手是受伤了。
雏鸟震慑了不怀好意的侵略者,获胜将军似的扇舞两下毛茸茸的小翅膀,趴在了莘烛脑袋上。
大概是准备在‘神火爸爸’的脑袋上做一个窝。
莘烛:…………莘大佬自己就嫩,衣着又鲜亮,背着挂玩偶的帆布包,脑袋上顶一只毛绒球。
可以说,怎么瞧怎么可爱,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我被宠物啄疼了。
闫幽玖就乐不可支,不让摸头那摸脸吧。
莘烛瞪他一眼。
闫有病改名笑有病吧。
系统:…………连姓都给人改了?可以的,这很莘烛。
闫幽玖眉头微挑:鸡崽儿?嗯。
莘烛点了个头。
能喷火的畸形鸡崽。
系统:…………这要小三足金乌知道,估计得疯。
堂堂一只太阳鸟,被当鸡崽儿养什么的……精芒微闪,闫幽玖加深笑意。
等闫幽玖心吃完饭,莘烛便询问起具体发生的事情。
闫幽玖从飞机到翡翠谷的盘山路上,被一只力大无穷的僵尸掀翻车辆。
僵尸脸色青紫,指甲漆黑,牙齿尖锐。
若非闫总的车质量好,注重安全性,没准直接被碾碎了。
僵尸撕开车门,可怕的利爪抓向闫幽玖,但只抓了一下,似是察觉到什么跑掉了。
莘烛拧着眉,上下打量闫幽玖,若有所思地点头。
闫幽玖:是为我心疼吗。
莘烛:…………挂完点滴,闫幽玖便坐上回家的车,开车是保一,副驾保二。
闫家夫夫坐在后排,闫幽玖身形修长,刻意往中央坐了坐,便与莘烛靠得更近。
莘烛瞥了一眼,将意图搭他手背的大掌拨开。
至于时常在他脑袋上出现的手,雏鸟扑棱着小翅膀努力帮粑粑撵走。
因此,他也就默认了小金团待在头上。
宁静空灵的月夜,清晖满湖,薄纱似的雾气笼罩着青云市。
莘烛蓦然睁开眼,目光幽冷。
微凉的风将窗帘掀起一层层波纹,床前立着个人,此人身姿修长,黑眸幽黑。
系统:熟悉的画面。
莘烛环着胸,很想给闫智障翻个白眼。
闫幽玖微微一笑,一脸慈爱地坐了下来,露出残忍的笑:今天爸爸想到一道题。
爸爸你滚。
没如每次一般一锤凿死,莘烛眯眼幽幽冷笑。
祖宗也给你出道题。
闫幽玖冷酷的笑僵硬,他呆愣愣地道:儿子要给爸爸出什么题?答不上来是孙子。
莘烛道。
闫幽玖宠溺又责备地看他,爸爸是全知全能的。
莘烛冷嗤:你到底有多烦人。
闫幽玖愣了,自信满满道:我万人迷恋。
莘烛:不,很讨厌。
夜晚打扰人睡觉,爷爷现在教你,这是多不礼貌惹人厌。
来自灵魂的嫌弃,双倍的,登时将闫幽玖打击到了。
他捂着胸口退了半步,遭受了五雷轰顶。
叫爷爷。
莘烛怼爽了。
受惊般摇了摇头,闫幽玖瞳孔一缩,整个人摇晃一下,向前扑倒。
咣当摔在地上,直挺挺的,就那么逃了。
异常完美地逃避现实。
莘烛:…………他郎心似铁,懒得处理挺尸。
也好在地上都是羊绒地毯,在这睡一觉也不会着凉。
翌日,莘烛一早出门了,顶着一颗金灿灿的绒毛球到达分局。
闫幽玖醒过来,发现他睡在地毯上,哑然失笑。
张部长在青云市处理最后事宜,没想到刚到分局得知了一件差点叫他惊掉下巴的大事儿。
张部长颤颤巍巍地指着饕餮宝宝:他,他是什么?!莘烛:饕餮。
就是那个传说中极凶残的凶兽?!张部长吞咽口水,指头又哆哆嗦嗦:那你头上那只……三足金乌。
莘烛拎起小鸡崽儿,啾哔啾哔的金毛球第三条腿便暴露了。
张部长抹了把脸,擦拭去脸上的冷汗,得嘞,他又得留下。
几只神兽听说后也赶了过来。
獬豸冷冷斜睨饕餮:依法生活,不要犯法。
饕餮宝宝:…………饕餮宝宝不高兴,揪着莘烛的衣角:我是最乖的宝宝,才不犯法。
不,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大人,还要赚钱养家呢!莘烛点头:饕餮是凶兽。
这个谁都赞同。
莘烛义正言辞:我招安饕餮和三足金乌,解决国家危机,帮国家积累有生力量。
张部长:…………所以?莘烛目光灼灼:这一波奖金,要实在些。
张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