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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2025-03-30 09:05:21

如果我让人们误以为马丁内斯部长很蠢,我很抱歉。

一开始,任何人都不相信鼻涕虫会怎么样。

你一定得亲眼看见一个——那时就心服口服了。

空军上将雷克斯顿也不是傻瓜。

他俩肯定干了一整夜,向已知的危险地区打了更多的电话,每次都出现了罕见的技术故障。

他们这才相信了。

他们大约在凌晨四点叫醒了老头子,老头子又用专用电话叫醒了我——真不该把植入式装置当成闹钟使;用这种方法叫醒人实在太粗暴了。

他们在同一间会议室里,马丁内斯,雷克斯顿和他的两名高级军官,还有老头子。

我刚到,总统就穿着睡袍进来了,后边跟着玛丽。

马丁内斯正要开口说话,老头子却抢先一步,让我们看看你的背,汤姆!总统看上去很惊讶,玛丽向老头子示意没有问题,但老头子没有理睬她。

我是当真的。

他坚持说。

总统平静地说:一点不错,安德鲁。

睡袍从他肩上滑落下来,他的背没有感染。

我要是不做出表率,怎么能指望别人的合作?老头子想帮他穿上睡袍,但总统没理他,把睡袍搭在椅背上。

我不得不养成新的习惯,很难,毕竟已经到了这把年纪。

怎么样,先生们?我私下在想,大家一身赤裸的皮肤,这种事还真得花点儿时间才能适应。

比如我们这群人,模样便十分奇特:马丁内斯精瘦黢黑,身上像红木一样光滑。

我想他有印第安人血统。

雷克斯顿有一张被阳光晒黑的脸,但领口以下的皮肤却像总统一样白皙,胸前一大片黑色的体毛,从左腋窝到右腋窝,从下巴到腹部。

而总统和老头子的胸前和后背则像覆盖了一层花白色的皮毛,老头子身上的毛厚得能让老鼠在里面做窝。

玛丽看上去像一幅号召大家适应新形势的宣传海报——精心摆出姿势,从下在上仰拍,以突出修长苗条的双腿——就是那种海报。

而我自己呢,呃,我是个注重内在心灵的人。

马丁内斯和雷克斯顿一直在往一张地图上插标志,红色的表示感染区,绿色表示未感染区,还有几处是琥珀色的。

报告源源不断,雷克斯顿的助手们不停地增加新标志。

衣阿华州像一片麻疹,新奥尔良和得克萨斯地区也好不到哪儿去,堪萨斯城也一样。

密苏里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上游,从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直到圣路易斯,都是明显的敌占区。

从那儿到新奥尔良还有几处红色标志——但没有绿色的。

在埃尔帕索周围还有一处热点,东海岸有两处。

总统平静地看了一遍地图。

我们需要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帮助。

他说,有新报告吗?没有什么特别蕈要的,阁下。

加拿大和墨西哥只是个开始。

老头子严肃地说,在这件事上你需要全世界与你合作。

总统的手指划过地图,把信息传到太平洋沿岸有困难吗?好像没有,阁下。

雷克斯顿告诉他,它们似乎还干扰不了直线转播的通讯,但我还是把所有的军事通讯都转移了,经太空站转发。

他扫了一眼手表,现在是通过伽马太空站。

嗯——总统说,安德鲁,这些东西会攻击太空站吗?我怎么会知道?老头子不耐烦地答道,我不知道它们的飞船有没有这种能力,但它们很可能会通过向太空站运送物资的飞船渗透到太空站。

我们讨论了太空站是否有可能已经被占领了。

裸背计划并未在各太空站实施。

尽管太空站是由我们出钱、由我们建造的,但从理论上讲,这是联合国的领上,总统必须等到联合国对整个事件做出反应。

不用担心。

雷克斯顿突然说道。

为什么?总统问他。

我很可能是这儿惟一一个在太空站工作过的人。

先生们,我们在这儿穿的服装就是在太空站穿的。

在太空站,穿着整齐的人就像在海滩穿着长大衣一样打眼。

但我们会弄清楚的。

他给一个助手下了命令。

总统继续研究地图。

就我们所知,他指着衣阿华州的格林内尔说道,这一切都是源于这个惟一的着陆点,这儿。

老头予答道:对,就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样。

我说:哎呀,不是!他们都看着我,我感到很尴尬。

说下去。

总统对我说。

至少还有另外三个着陆点——我知道有——在我被救出来之前。

老头子目瞪口呆:你肯定吗,孩子?我们原以为已经把你榨干了。

我当然敢肯定。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过去从来没想到。

我极力想解释清楚那种被控制的感觉,你知道发生的一切,可都像在梦中,一切都同样重要,也同样不重要。

我感到特别不安。

我不是那种神经过敏的人,但是被主人控制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发生某种变化。

老头子把手放在我身上说:镇静些,孩子。

总统也说了一些宽慰我的话,脸上露出鼓励我的笑容。

立体电视向公众显示过总统的性格,那是真正的性格,不是搞电视的人硬加上去的。

雷克斯顿说:重要的是,它们是在哪儿着陆的?我们仍有可能捕获一艘飞船。

我很怀疑。

老头子答道,它们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抹掉了第一个着陆点留下的痕迹——如果那真的是第一个着陆点的话。

他一边思考,一边补充道。

我走到地图前,努力回忆。

我指着新奥尔良,浑身是汗。

我非常肯定,有一个就在这一片。

我凝视着地图,我不知道其他的在哪儿着陆,但我知道它们着陆了。

这儿呢?雷克斯顿指着东海岸问道。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老头子指着东海岸另一处危险地带。

我们知道这是一处间接感染区。

老头子挺不错,没有说那是由我造成的。

其他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马丁内斯生气地说,好好想想,伙计!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真的。

我想得头盖骨发疼。

然后,我指着堪萨斯城说,我在这儿发过几次信息。

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送货定单。

雷克斯顿看着地图;堪萨斯城周围和衣阿华州几乎插满标志。

我们先假定堪萨斯城附近也有一个着陆点。

技术人员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用逻辑推理的手段,或许还能推导出另一个着陆点。

或许是几个着陆点。

老头子补充道。

什么?‘或许是几个着陆点。

’哦,当然。

但是我们还需要等待进一步报告。

他又转向地图,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