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我完全恢复了健康。
我觉得洗一个澡对我会有好处,所以我就跳进这个地中海,在里面泡了几分钟——它的确值得这样称呼,甚至于比地上真正的地中悔更好。
回来时,我很想吃早饭。
汉恩斯为我们这个小团体做饭;他有水和火可以随便使用,所以他能多少改变一些我们早餐的样式。
他给我们几杯咖啡,这种可口的饮料从来没有比这次更合胃口。
现在,叔父说,潮水涨了,我不能失掉看潮的机会。
潮水?当然。
月亮和太阳的力量,甚至于在这里也能施展!怎么不是啊?难道一切东西不完全顺从宇宙引力定律吗?这些海水怎么能作为这条普遍定律的例外呢?所以不管海面上多大的大气压力,你可以看到它也能和大西洋一样地涨潮。
这时我们站在海边,并且看到海里的波浪漫慢向着海岸逼近过来。
潮水开始上升了。
我说。
是的,阿克赛,我断定潮水要上升十英尺左右。
多么了不起啊!没有什么;这很自然。
你可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对我讲来,它的确显得了不起,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谁能想象得到在这地壳里面会有海洋,而且它还有潮水的涨落,海面上还有大风和暴雨!怎么不会有呢?有没有什么自然定律可以证明山洞里不会有海洋呢?除了地中心的热量这种想法以外,我不知道有什么定律。
那末到目前为止,达威的理论是准确的?当然罗,如果那样的话,地球的内部还可能有别的海和陆地。
是的——当然不住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水里没有出现一些不知名的鱼呢?啊,我们一条还没有看见过。
我们可以做一些线和鱼钩,看看是不是可以和地面上一样得到成果。
我们来试试,阿克赛,我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些新地方的一切秘密。
可是从你的仪器上看,我们现在在哪里,叔叔?从地平面来讲,我们现在离开冰岛一千零五十英里。
有这样远吗?我肯定误差不会超过一英里多。
从罗盘上看,还是向着东南方前进吗?是的,至于倾斜度,我倒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罗盘的针并不是象在北半球那样向着极端下倾,而相反地向上指着。
这是不是指磁极是在地面和我们目前所在的深处之间?完全准确,如果我们是在极区的下面,在纬线七十度附近,也就是杰姆斯·罗斯找到磁极的地方,我们就能看到罗盘的针垂直地向上指着,这是无疑的。
这个吸力的中心显然不在很深的地方。
那末,这就是直到现在科学还没有怀疑过的事实。
科学本身包含着很多错误,不过这些错误并不是坏事,因为它会慢慢引向真理。
我们目前在地下多少深的地方?一百五十英里。
所以,我看看地图说,苏格兰的山区就在我们上面,我们头上许多英里都是白雪皑皑的格兰扁山峰。
是的,叔父笑着回答,上面的地层要承受很大的重量,然而它的结构是很扎实的;宇宙的伟大的建筑师曾经用了很好的材料。
这个圆顶的半径长达九或十英里,圆顶的下面有海洋,海洋里还有大风浪翻滚着,和这个圆顶相比,地上大教堂里的中堂和拱门成了什么样子呢?哦,我可不怕圆顶掉下来。
叔叔,你有什么计划吗?你是不是想回到地面上去?回去!相反地我却想继续前进,到目前为止,我的成果很大。
我可还不知道我们怎么样才能穿过下面这条水源哩。
我的意思不是头向着前面,先跳下水去。
可是这个内部的海的周围,无疑是一片岩石。
是的,当然罗。
既然如此,我肯定能在对面找到新的下去的路。
你想这个海有多长?可能有九十或一百英里。
哦,我说着,心想这个估计可能完全是错的。
那末别浪费时间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我情不自禁地向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载运我们的船只。
我知道,我说,可是船怎么样呢?我们没有船,孩子,我们将有一只结实的好木筏。
木筏?我喊道,木筏和船一样难造,我并不觉得——你不明白,我敢说,阿克赛,可是如果你注意听,你就能听到。
听到?是的,斧子的声音就可以告诉你,汉恩斯已经在工作了。
造木筏?是的。
什么!他已经把树砍倒了?那不必要。
来看看他的工作吧。
走了一刻钟以后,在形成这个天然的小港的海角的另一边,我看到汉恩斯在工作;一会儿,我就走到他身边了。
我大吃一惊,一只作好一半的木筏已经躺在沙滩上,这只木筏是用特别的木材做成的;沙滩上分散着许多横梁、曲角铁条和木架——足够造成一排木筏!叔叔,我喊道,什么木材?松树、铁杉、白桦和各种北方的树木,这些树木由于海水的侵蚀,都已经含有矿质。
真的?这就是surtarbrandur,也就是化石木。
那末它们一定硬得象褐炭一样,而且重得浮不起来了吧?有时会这样,这些木头有时变成了煤,另外一些,就象我们看到的这些,只有一部分已经变为化石。
你看,叔父补充着说,一面把一根宝贵的圆木掷进海里。
这块木头起先不见了,后来又升到波浪的表面,摇摇晃晃地飘浮着。
你信服了没有?叔父问道我相信这是不可能的!第二天傍晚,由于向导的技巧,木筏完成了;这木筏有十英尺长,五英尺阔。
化石木的横梁由坚实的绳索连在一起,构成了很牢固的一大块平面,这只仓促造成的船一下了水,就平稳地浮在黎登布洛克海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