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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水路逃心有灵犀

2025-03-25 11:48:09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在门沿上颤颤巍巍地晃了几晃,然后便啪的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地的尘土。

夜风呼啦一下灌进屋子, 把路菀菀的发丝吹的凌乱不堪。

路菀菀慢悠悠坐起身子,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真的是…太没礼貌了。

夏高勇赤红着眸子, 脚步沉重地走到她身边,伸出一拳就打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他低着头, 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 近得路菀菀几乎可以听得到他急促的心跳声。

气成这样?看来这一仗他输的挺惨啊。

唔…好样的陛下。

路菀菀弯着眼睛,不慌不忙地把落下来的头发挽回耳边,看着夏高勇近在咫尺的脸轻笑了两声。

夏将军,回来了啊。

路菀菀,你骗我!夏高勇拽住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就想摔在地上。

可是看着那双在昏暗中仍旧亮的惊人的眸子, 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对不住了, 将军。

路菀菀掂着脚尖才能勉强够得到夏高勇的手, 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笑了笑。

他的脸好像被刀划过, 还在不住往外渗着血, 皮肉外翻, 看起来就像是条横卧在眼角和嘴角之间蜈蚣,狰狞又可怖。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夏高勇甩开手,一把抽出腰间还染着血肉的长刀,抵上了路菀菀的脖子。

对, 我以为。

路菀菀被甩得跌坐在凳子上,尽管狼狈,却依旧是淡定从容。

手自然地覆上小腹,抬眼直视着夏高勇的眼睛,笑意盈盈。

除非,你想与我同归于尽。

夏高勇偏着头看了她半晌,捏着刀柄的手指咔咔作响,最终还是颓然放下。

对,他现在确实是不能对路菀菀下杀手,因为她是他现在唯一能与靳承乾抗衡的筹码了。

西城门一战,他被慕言带着兵给包了饺子。

三万精兵,死的死伤的伤,又被俘虏了近万人。

能有命跟着他回来的,不过五百人不到而已。

他带兵十余年,这是唯一一次败仗,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将军,咱们走吧。

慕言正在带着兵搜查这条街,咱们藏不了多久了。

夏高勇还木然站着,看着泰然自若的路菀菀发呆。

李副将快步走进来,出声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属下在城边有座宅子,里面挖了条通往小梁河边的地道,咱们快些,能逃的脱。

只是,那些兄弟…能走的有多少?夏高勇捏了捏眉心,出言打断他的话。

将军…李副将肩上中了一箭,过多的失血让他的脸在月光下更是显得惨白。

能走的兄弟,只有三十八人。

其他人大都受了伤,跟着长途奔波,反而会扯了后腿。

…听着这话,路菀菀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三十八人?说好的三万精兵呢?怎么这么弱。

你的好陛下带着三千弓弩手围了城墙,我还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夏高勇冷眼瞧着路菀菀震惊的脸色,把刀插进刀鞘里,撕下手臂上的衣服紧紧蒙住了她的眼睛。

老实点,我不能伤你性命,斩你条胳膊还是轻而易举。

你该知道我有多恨你,别让我下狠手。

路菀菀噤声,老老实实地被夏高勇掐着胳膊,不再反抗。

把能走的都带走,不能走的…给些银子让他们散了吧。

若是跑的脱就跑,跑不脱的,算是我夏高勇欠他们一条命。

夏高勇沉着脸拽着踉踉跄跄的路菀菀往外走着,懊恼地皱眉。

他刚才就该狠狠地把这将他骗得团团转的女人狠狠摔在地上,最好将她的孩子也摔掉才好。

可是…为什么看着她的脸,他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将军,走陆路太危险了。

周围没什么遮挡物,兄弟们又都精疲力尽了,慕言手下有支骑兵,咱们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李副将担忧地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小梁河,侧着头跟夏高勇商量着逃跑的路线。

不如咱们走水路,河面广阔,每日都有许多的商船渔船,咱们被发现的几率也更小些。

而且他们定是会顺着陆路去追,咱们可以一路顺着风向走,天亮就可以离京很远了。

夏高勇没做声,他扫视了一圈满面疲色的士兵,算上李副将,一共三十七个。

还有两个在转移到城边老宅时跑掉了,不知去向。

三万精兵,只剩下三十七个还追随着他的,还健全的兄弟。

而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在半个时辰之前,投井自杀了。

他这个做哥哥的,甚至来不及去把她的尸首打捞上来,一路带着她。

一夜之间,今非昔比。

他从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将军,变成了要一路逃亡,有今日没明朝的罪人。

他身上背负着上万条人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他枯了万条骨,还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这让他怎能不恨!可是低头瞧着被蒙住眼睛只露出尖尖下巴的路菀菀,他缓缓抬起的手却又是慢慢放下。

有时候,他真想一刀杀了她,可是一见着她的脸,一对上她的眼睛,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软了心。

将军?望着频频出神的夏高勇,李副将皱皱眉,再次出声唤他。

去劫条船来。

夏高勇回过神来,使劲抓住路菀菀的胳膊,毫不怜惜地扯着她往河边走。

挑最大的那条,小心些,别让血沾到地上。

路菀菀被扯得一晃,险些摔倒,忙快走了几步才跟上他的步子。

左手装作抚着小腹的样子,却是紧紧握住了袖中的簪子,趁着夏高勇不注意,松了手让簪子掉在地上。

上天保佑,让陛下能瞧见这簪子,明白我的去路。

~李副将的动作很快,几十人没半炷香就都上了船。

船缓缓动起来的时候,夏高勇解开了蒙住路菀菀眼睛的布。

这天晚上的风不算小,船摇摇晃晃地在水上走着,伴随着那还没散去的血腥味,熏得她直想吐。

我们要去哪?路菀菀捂着唇干呕着,抬起眼看向一路无话的夏高勇。

夏高勇没出声,只是从旁边拿了捆绳子,将她的手紧紧绑在身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路菀菀抿抿唇,忍住了那股想要吐出来的欲望,转头透过狭小的窗子看了看愈来愈远的河岸。

河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凉凉得扑在她的面上,惹得她一阵瑟缩。

河水波光粼粼,偶尔还会有条看不清颜色的鱼跃出水面,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看着这前所未见的有趣景象,路菀菀扑哧一笑,下一瞬却又觉得颊边凉凉。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熟悉又陌生的咸味。

嗯?哭了吗?路菀菀摇头笑笑,想伸出手去擦,这才想起了手被绑在了身后。

就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想哭的厉害,满腹的委屈不知该怎么宣泄出来,只是想哭,痛痛快快地哭。

可是,哭了又有谁去给她擦泪呢?瞧瞧,果然是被宠坏了。

路菀菀吸吸鼻子,努力地勾起个笑。

不能哭,娘亲哭对宝宝不好的。

今晚那么险,她都闯过来了,又怎么能在一切都明朗了的时候哭出来呢。

她的陛下,肯定会来救她的啊。

~禀报陛下,西街没有异常。

禀报陛下,东街没有异常。

禀报陛下,南街有户人家的门口发现血迹。

带路。

听见这话,靳承乾紧绷着脸终于有了些松动。

他紧了紧手上的缰绳,冷声吩咐。

一天一夜了,也不知他的乖宝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

他没保护好她,再一次。

这个认知让他快要发狂。

从再次见面开始,他们就没分离过这么久,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着他们的孩子…一行人骑马在寂静的夜路中狂奔着,很快便就到了宅子的门前。

靳承乾下了马,刚想冲进宅子,心口处却是猛地一痛。

像是被针猛地扎了一下心脏,突如其来,却又痛得灼心噬骨,让他再没力气走出一步。

慕言一惊,忙伸手去扶住他,下一瞬又被狠狠拍下。

仔细地查,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

慕言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忙抱拳行了个礼,领着一队士兵便进了门。

靳承乾捂住胸口,慢慢平复着呼吸。

就在刚才,他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路菀菀哭泣的脸。

他心疼得不行,伸手想去给她擦眼泪,触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朕的乖宝…受委屈了。

慕言再出来时,靳承乾正站在门口,迎着月光负手而立。

瘦削的背影好像已经倒映在那里几十年一样。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血,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诡异可怖,可更多的却是孤寂和落寞。

慕言看着他的背影,嘴里酸酸苦苦。

他能理解这种感觉的,若是路阜言也被人掳走,生死未明,他可能会发疯。

叹了口气,慕言抱拳上前一步,沉声禀报。

陛下,只有门外发现了几滴血迹,屋子里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吗…靳承乾沉默了一瞬,呢喃出声,握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攥紧。

陛下…慕言不忍心看他这样失神,刚想再劝慰几句,就被靳承乾竖起食指堵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嘘…别说话,让我听听。

靳承乾闭着眼,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我好像听得到她说话。

慕言心里一惊,忙转头四处张望。

可除了四周站得笔直的士兵,连半个闲杂的人影都瞧不到。

说话?谁在说话?陛下,您莫不是疯了?开城门,集合所有水军,半个时辰内,全部上船。

慕言还茫然地到处打量着,靳承乾却已是回了神,大步往城门处走去。

他刚才听见,他的菀菀说,她在船上。

她和宝宝,等着他去救。

军队还没赶来,靳承乾心里烦躁不堪,挥手赶走了跟着的部下,一个人在河堤乱转着,想着待会的计策。

一天一夜未睡,靳承乾现在却是异常的清醒又精神。

可无论怎么想尽办法地想要集中注意力,脑子里却满满的都是路菀菀的身影。

哭着的,笑着的,嘟着嘴跟他撒娇的…那么娇气爱哭的小姑娘,这一天一夜可该是怎么过啊。

靳承乾侧头望向河面,手指在身侧攥得咔咔作响。

乖宝啊,今晚的月色真美,你在哪呢?看见了吗?朕想你啊。

正走着,脚下忽然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靳承乾停住步子,低头去看,可见着了那物件,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那是朵梅花形状的金镶玉簪子,是他送给他家宝贝的第一件礼物,她喜欢得不得了,几乎每天都要戴着,现在却出现在这…那一瞬间,靳承乾的泪几欲夺眶而出。

乖宝,你看,咱们心意相通呢。

你的心思朕全都收到了,朕马上就到你的身边了。

拼尽性命,不遗余力。

你乖乖的,等着朕,听到了吗?垂首看着那亮晶晶的绽蕊梅花,靳承乾抿唇笑笑,拿起它送到唇畔吻了吻。

晃悠悠的船舱里,路菀菀靠着墙睡得香甜。

她梦见,她的陛下拾到了她的簪子,握在手心里捂的暖呼呼的。

她的陛下对她说,他马上就到。

陛下,您快点呢。

臣妾受不住了,臣妾想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讨厌的女配,终于都被写死了。

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