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菀菀半背着手靠在门边, 乐呵呵地看着符延和鱼真斗嘴皮子。
小鱼儿,你乖,咱们不能再吃了。
你看你, 十几天的功夫,肚子胖了一圈。
符延的手死死将鱼真的手按在桌上, 苦口婆心地劝着。
符延,你嫌弃我?鱼真眯了眯眼, 手上一使力, 便又将符延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手下,占据了主动权。
我哪儿敢啊。
符延苦哈哈地讨饶,反手将鱼真的手整个握在掌中,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小鱼儿,你再这样吃,又不活动, 对身子不好的。
我不吃, 干嘛去?鱼真眼睛一竖, 用没受伤的脚狠狠蹬了下床板。
说好了什么都让着我的,这才多久, 就变了心。
等你骨头再长上些的, 我背你出去遛弯还不行嘛。
符延见说不通鱼真, 狠了狠心整个挡在了桌子前。
小鱼儿,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要是非得吃,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好了!你…鱼真咬了咬牙,伸手掐住符延肚子上的肉, 使劲一拧。
本姑娘心情不好,你还敢顶着风上,反了天了还!鱼真嘴上说的狠,但到底是不忍心下重手。
符延不觉得痛,就是痒得厉害,却又不敢躲,脸涨得通红。
小鱼儿,你掐死我算了!看着鱼真瞪得溜圆的眼睛,还有符延像只小狗般可怜的侧脸,路菀菀咂咂嘴,终是出面给二人解了围。
得了,把东西都撤下去吧,这妮子我来收拾。
符延看着路菀菀的眼神简直是像看下凡的仙女般,不顾鱼真几欲喷火的眼睛,忙不迭地将整张桌子都搬了走。
娘娘,您歇着。
路菀菀摆摆手,笑眯眯地戳了戳鱼真的肚子。
还别说,真是有了起色,连胸都大了些。
你怎么才来呀,我担心你得不得了。
鱼真看着符延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呲了呲牙。
伸手攥住路菀菀的手,颇为色情的上下摸着。
不过我算是多操心了,瞧瞧这小手,一看就知道生活定是滋润得不得了。
陛下这些日子早朝都罢了,每日陪着我,限着我的出行,没他的允准哪也不许去,我这也是不得已。
路菀菀捂唇笑笑,这不,刚把陛下劝去早朝,我就来瞧你了嘛。
你伤的是胳膊,又不是断了腿,看得这样严做什么。
还以为陛下英明神武,没想到竟这样婆婆妈妈。
鱼真撇撇嘴,还有你,空着两只手就来了,也不嫌害臊,有你这样探望病人的嘛。
有本事到陛下面前去说啊,怎么几日不见,脾气变得这样大。
路菀菀梗了梗,伸手拧了下鱼真手背上的肉,笑着骂她。
最近的事,你知道几分?最近的事啊。
鱼真往后靠在床头,眨着眼睛望着床幔回想着。
前几日,有个小太监射了只鸽子烤着吃了,结果被符延差点打死。
据说,那是只南边飞过来的信鸽。
啊…还有昨日,御厨做红烧鱼时,那鱼本都死翘翘了,却又蹦了起来…不是这些…路菀菀捂着眼睛打断她的话,幽幽叹了口气。
是大事。
我不知道呀。
鱼真闷闷地锤了下被子。
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囚禁在这方天地,只有在上厕所时才得以下床,就像一只孤独的小鸟…而且,符延他最近特别奇怪,时不时就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
那天,他还问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路菀菀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鱼真一眼,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我很纠结呀。
鱼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我若是说喜欢男人,还怕符延多想。
若是说喜欢女人,那就更不对劲了。
不过机智如我,还是给出了个完美的答案。
什么?我说,我喜欢你,完美抑或是残缺。
鱼真唇角勾起抹得意的笑,侧过头冲路菀菀挤了挤眼,厉害吧。
你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呀?有才华。
路菀菀赞许地冲鱼真点点头,缓缓叙述起那日清月说的话。
当然,省略了清月的深情告白。
这样大的事,符延为什么没和我说呀?听完路菀菀的话,鱼真错愕地摇摇头,清月她,怎么会这样呢…和你说?和你说就有鬼了。
心爱的女子被另一个女子惦念了那么长时间,符延那几日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路菀菀抿抿唇,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符总管带人从陈婕妤的宫中搜出了许多的禁物,陛下大怒,直接下令将陈婕妤贬为庶人,赐车裂之刑,且诛了九族。
官兵又陈厚的府邸中搜出了许多的金银珠宝,他的贪污之名坐实,被夺了官衔,财产全都充了国库。
至此,宰相一党所有的大树,都被除了根。
活该。
鱼真咬咬唇,扯了扯胸前的头发,陛下做的好,这样的贪官污吏,早就该都除了才大快人心。
不过,清月和德妃呢?清月被赐了三尺白绫,死后和她弟弟葬在一起,也算是瞑目了。
路菀菀微微叹了口气,至于德妃,她宁死都不承认此事与她有任何关系。
清月死的那日早上,她竟是割了脉。
德妃割脉?鱼真眯了眯眼,死了?怎么可能。
路菀菀嘲讽地弯了弯嘴角,太医说割的地方偏了半寸,血流的多些,但并无性命之忧。
说我小人之心也好,说我妒忌成性也罢,我就是不信德妃是真心实意地以死证清白。
相反,我倒是觉着她在靠着此事来博陛下的同情,试图与我争宠。
连原来的高丽贵妃都要忌惮几分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随随便便就会寻死的善茬。
鱼真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她和陈婕妤是一个路子的人,走的风格不同罢了。
陈姜仪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白兔,内里的坏水却都没过嗓子眼的女人。
马画莲…那就是个打着名门淑女旗号的野心家,能从宰相府里摸爬滚打到现在做了德妃,没几分手段早就被马丰坪弃掉了。
现在马家没落,没了母家依靠,同盟又落了马,她自然是要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搏一搏。
你别看我每日痴痴傻傻的,我心里精明着呢。
我说的话你信不信?鱼真拍拍胸脯,一脸骄傲地望着路菀菀。
上辈子,这种宫斗剧,我可是看得多了。
像你这种傻白甜是斗不过她的,你就只能靠着陛下。
不过还好,陛下真心实意喜欢你,只要陛下的心不动摇,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见路菀菀蹙着眉沉思的样子,鱼真更是来劲。
我教你啊,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勾住他的下半身。
你平时穿得不够妖艳,人又笨,这个我教你。
你把那个肚兜啊,剪一半下去,下面纺上纱,这样要露不露才最勾人。
鱼真把手伸到半空中比比划划地跟路菀菀讲解着,还有,那个亵裤,弄那么长的裤脚干嘛,剪掉剪掉,把大腿露出来。
还有,头发要披下来,要擦香粉,还要有酒!小酌两杯,才够助兴。
你这些日子,不会就琢磨着这个呢吧?路菀菀听到那句勾住他的下半身后就红了脸,几次想打断鱼真都被她给堵了回去。
耐着性子听她讲完后,耳根后都有了红晕。
陛下和我好着呢,不要这样弯弯绕绕的吧?你懂什么,要有危机意识。
鱼真斜睨了她一眼,嘁了一声。
你不用操心这个,我帮你弄这些,你就乖乖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鱼真信誓旦旦的神情,路菀菀又将到了舌尖的拒绝之言咽了下去。
感情更近一步也是好事,自己也是该主动些了。
而且,她也一直期盼着能有个孩子,说不定,努力努力,就有了呢。
德妃那边你可小心些,别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装圣母,那我可就瞧不起你了。
看着路菀菀恬静乖巧的侧脸,鱼真拧拧眉,不放心地嘱咐。
该心狠的时候也得狠些,感情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见人家可怜就心软退让,你就是个傻子!呃…噢。
路菀菀张张嘴,刚想问什么是圣母,却又被鱼真恶狠狠的深色给吓了回去。
只能无辜地眨眨眼,点头应是。
让我看看你臂上的伤。
见路菀菀应了声,鱼真满意地颔首,掀开她的袖子去看她的腕子,却是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留了疤?割得有些深了,是不是不太好看?路菀菀伸手抚了抚腕上浅粉色的月牙儿,轻轻笑了声,不过我倒也没觉着什么,带个镯子挡挡就看不见了。
陛下说不介意,我也就不介意了。
不过在上面刺个青倒也说不定会更好看。
鱼真也笑笑,用指尖在她的腕上划着,雪腕皓肤上绽着抹梅花,想想都觉着美。
刺青?路菀菀愣了愣,喃喃着重复了遍。
我可什么都没说。
鱼真一怔,忙捂住了唇,猛地摇了摇头。
陛下,要是这小妮子再做出什么惹您生气的事,可千万别怪到我身上啊。
陛下,事情都办妥了。
慕言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埋头批奏折的靳承乾挑眉笑笑。
估计着,明个就能见效。
若是这事成了,您给臣放几日假可好?你分内之事,怎好意思开口讨赏?靳承乾冷冷回绝,头也未抬。
再说,就算朕许你半月的假,岳父也定不会让你进他家的门。
门都进不去,怎么去卖乖。
靳承乾的一针见血将慕言的还未出口的话生生给噎了回去,讷讷两声却是找不到能理直气壮反驳回去的话。
再过几日便好了…靳承乾勾勾嘴角轻笑了声,不再讥讽他,而是问起了正事。
康平王的事查的如何?就快要收网了,这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康平王的后院里,竟还有着两个男宠。
陛下,您怎么看这事?慕言装作笑闹地问出这话,却是暗中打量着靳承乾的神色。
与朕何干?靳承乾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重新低头看着奏折。
阜言前几日跟朕另求了块匾,想必也是快做出来了。
你待会去问问符延,若是做好了,你便拿回去给他吧。
什么匾?慕言愣了愣,诧异问道。
就是路家门口的那块牌子,原来叫不言堂,现在改成了一言堂。
说是要时刻警醒自己,要多多上谏,为朝廷广开言路出自己的一份力。
一言堂…慕言暗自念了几遍,眼前一亮。
不言,一言,那言字或许指的就是我啊。
不行,我得赶紧问问去。
陛下,臣告退。
慕言抬了屁股不等靳承乾回答便风风火火往门外走,前脚刚跨出门槛,想起了什么却又回了头。
陛下,臣听说,德妃娘娘前几日割了腕?她若是自己将自己作死了,倒也省的脏了朕的手。
靳承乾抬手,将案上的砚台整个朝慕言扔了过去。
慕言一惊,侧过身子,堪堪躲过这一击,眼瞧着砚台撞在门上碎成两半。
多话,滚!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轮剧情正在慢慢展开,这一轮算是比较明朗的啦,而且估计会有车开好想写车…嘿嘿嘿小天使们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