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样?靳承乾坐在床沿上, 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菀菀紧闭的眼睛。
他紧攥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狰狞的蹦起,似是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躁动与不安。
怎么还没醒?娘娘并无性命之忧。
章太医从路菀菀的手腕上移开手, 安安分分地垂首站着。
嗓子是被烟熏着了,平日多喝些雪梨汤, 泡些胖大海,饮食上注意清淡便可, 多过些日子便能好了。
腿上的伤不算严重, 安心养着,适当活动,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娘娘的右手靠近手腕处实在是被割伤的太深,怕是会留下疤痕。
章太医低眉顺眼地讲着路菀菀的病情,努力克制着想要抬头的欲望。
他很想细细打量下靳承乾的脸,可又实在是怕见到了如此凄惨的皇帝会笑出声来。
因着看个热闹被大怒的帝王推出去斩了, 这死法可是太不划算了。
其实也不怪章太医好奇心重, 靳承乾今个属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狼狈。
发髻散乱地搭在肩上, 白色的里衣被火烧的黑黄黑黄,有的地方还漏了洞。
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 嘴唇憔悴地起着皮。
袖子破了一块, 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 伤口已经结了痂,鲜血凝着尘土覆在皮肤上,脏兮兮的。
只是即使衣着落魄的像是个乞丐,靳承乾的气场也是丝毫没有减损。
一听章太医说可能会留疤, 那双斜挑向上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非常,语气冷得似乎是要结冰,冻得章太医猛地打了个哆嗦。
留疤?章太医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向靳承乾。
陛下,臣实在是没法保证一点疤痕都没有,伤口真的是太深了,再偏离一点点很可能就切断了筋脉。
而且火那样大,娘娘现在竟还能这样完好无损地躺在这,实在是因为福泽深厚,上天眷顾。
那句上天眷顾让靳承乾心里一动,周身的戾气顿时消散了三分。
是啊,若不是上天眷顾,自己怕已是早就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怨恨化成了一捧尘土。
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看着她的脸,能亲密无间地抱着她,还有什么该去奢求的呢?算了。
靳承乾摇摇头,将路菀菀的手轻轻摆好,放在被子上。
你去开方子吧。
陛下。
章太医担忧地看着靳承乾,踌躇了下,还是轻声开了口。
您身上的伤也很重,臣也给您看看吧。
不用。
靳承乾皱皱眉,手上一用劲就将袖子与伤口粘连的部分给撕了下来扔在了一边。
朕自己来便好。
血痂被撕破,鲜血再一次汹涌地流了出来,靳承乾用手去抹,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
血腥味太重,靳承乾担心路菀菀闻着不舒服,也有些急,烦躁地转头瞪了章太医一眼,低声呵斥。
止血!靳承乾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章太医在旁边看的是心惊胆战,几次想阻止却又不敢开口。
现下见靳承乾终于给了他机会说话,忙开口苦口婆心地劝起来。
陛下,您臂上的伤要是沾了土,不好好清理下,怕是会发脓的。
还有您的背…唉,陛下,臣给您上些药吧。
婆婆妈妈,朕说不要。
靳承乾听得竖起了眉,让你止血就止血,上什么药。
朕离了这,娘娘要是醒了找不见朕怎么办?!您若是不上药发了烧,娘娘岂不是更要担心。
章太医擦了把额上的汗,陛下,臣动作很快的,在那边的榻上就行,不离贵妃娘娘很远的。
不得不说,章太医却是是很能抓得住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的心思。
一句娘娘会担心便成功松动了靳承乾的心理防线。
靳承乾抿抿唇,犹豫了下,终是点了点头。
伸手抚了抚路菀菀的发,站起身往塌边走去。
快着些。
唉。
章太医心下一松,忙提着药箱也跟了上去。
可到了地儿,看着靳承乾背后和皮肉连在一起的衣裳,又是犯起了难。
撕下来。
见章太医迟迟没有动作,靳承乾不满地扭过头看了看,皱着眉吩咐。
再磨蹭拖出去乱棍打死。
章太医那句臣给您煎副麻沸散吧被靳承乾狠厉的眼神生生给吓了回去,不敢再多说话,只能往上泼了杯茶,眼一闭牙一咬,从上而下地将黏着血肉的衣裳给撕了下来。
不敢迟疑,再细细地给他上药,包扎。
处理好靳承乾背上的烧伤,章太医早已是满头的汗了。
可来不急擦,又得急忙去给他臂上的擦伤上药。
看着那外翻的皮肉,章太医暗自吸了口气。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现在看来,这天底下最痴情的男儿,怕就是眼前的这位君主了。
这…这得多疼啊…陛下,已是收拾好了,以后臣每日过来给您换两次药,您也当心着别沾上水。
章太医将药膏收进药箱里,轻轻呼出口气。
总算是弄完了,性命终于是保住了。
靳承乾将头埋在臂弯里,咬着牙忍痛。
他也是个厉害的,除了撕下衣服那一瞬的闷哼,之后竟是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过。
听见章太医说上完药,便直接干脆利落地从榻上起了身,赤着膊走到床边坐下,摆摆手。
你走吧,煎好了药让宫女送过来。
是。
章太医躬身行了一礼,刚要退下,可想了想又是转过了身。
陛下,那貂儿口中的药有些眉目了,臣估摸着八成是五石散。
五石散?靳承乾眯了眯眼,细细咀嚼了遍他的话,那它为何最初时还会萎靡?如果臣不出所料的话,前几天貂儿服用的应是天仙子,但后来下药之人改成了五石散。
章太医顿了顿,臣认为,貂儿的萎顿和狂躁都是因为药物,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不是个意外。
朕知道了。
靳承乾敛了眸子,微微颔首,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是。
章太医认真点了点头,转身退下。
路莞莞动了动眼珠,慢慢掀开了眼皮,看着床顶淡金色的床缦有些懵。
难道我没死?这里是哪?这料子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北辰阁呢。
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臂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痛意传来,路莞莞不禁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疼痛的刺激下,理智却是慢慢地回了笼。
明玉放火烧了晏宁宫,自己和鱼真被压在柜子下,清月救走了鱼真,留下自己…后来,有人抱起了自己,然后就再也没了意识。
是了,定是陛下救了自己,原来梦中那个温暖的怀抱竟是真实的,自己还活着!想起靳承乾,路莞莞急切地偏头去寻,可才刚动了下脖子,耳边就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
靳承乾跪坐在脚凳上,半闭着眼烦躁地揉了揉磕到床沿的额头。
怎么就那么蠢,竟能睡着了碰到头,还磕得那么响,希望乖宝不要被惊到才好。
想起路莞莞,靳承乾忙低头去查看她睡得是否安稳,一低头,却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立时,靳承乾满脸的不耐全部化成了显而易见的欣喜。
乖宝…你醒了?臣妾醒了,陛下别哭。
路莞莞伸手去抹靳承乾眼角的泪,想牵牵嘴角却发现竟是笑不出来。
鼻头酸酸涩涩的,像是下一瞬泪水就会涌出来。
怎么办?那么恐怖的大火里,她都能稳住心神,带着笑意哼歌聊天。
可是一见到靳承乾,她全部的坚强就都瞬间消散,满腹的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让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哭着诉说她的恐慌与难过。
陛下,臣妾的嗓子好难听。
路莞莞眨眨眼让眼泪流出去,抓着靳承乾的手小幅度地晃着,瘪着嘴撒娇。
乖,咱不说话,不动。
朕哭了么?怎么就哭了呢?靳承乾尴尬地抹去眼角的泪,大手牢牢地握住路莞莞的小手,软着声音安慰。
你嗓子受了伤,咱们这几天好好歇着,别说话。
有什么要求就比划给朕看,朕看得懂的。
路莞莞吸吸鼻子,拍了拍身边的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靳承乾。
靳承乾自然是会意,可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却是不由皱了皱眉,面露窘色。
乖宝,朕就坐在这儿陪着你就好了,身上味道有些大,朕怕你闻不惯。
路莞莞蹙蹙眉,大力拍了下被子,气鼓鼓地偏过头不再看他。
干什么呢?看着路莞莞近乎自虐的举动,靳承乾心疼得不行,忙去查看她胳膊上的布条是否染了血。
痛不痛?小心些,要是渗了血可如何是好。
路莞莞心里一乐,面上却仍是装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爱答不理地哼哼了一声。
小样儿,就知道你心疼我。
对你使美人计,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靳承乾无奈一笑,只得脱了鞋子爬上床,侧着身子半搂着她躺下。
小机灵鬼,就知道掐着朕的软肋使劲地捏。
路莞莞抿抿唇,半撑起身子去看他背后的伤。
她早就察觉到他背后不对劲,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见她醒了不去抱她?而且,这大冷天的,怎么还打着赤膊?靳承乾动动手指,想去拦住她,想了想却又颓然放下。
罢了,反正也瞒不过她。
要是一不小心扯疼了她的伤口,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靳承乾老老实实地侧卧着,将背上狰狞的伤口露给路莞莞看。
过了半晌,周围还是静悄悄的,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让靳承乾有些担忧。
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乖宝,朕不疼的,看着吓人而已,真不疼的。
路莞莞咬着唇忍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喉咙里发出声模糊的呜咽,泪珠涌出来,从睫毛上潸然滑落。
眼看就要落在靳承乾的背上,她忙伸手去接。
手里滑腻腻的,心里却是像针扎一样的疼。
若是没有她的陛下舍了身体为她挡了火,她现在即使还活着,怕也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吧。
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能让上天如此眷顾。
路菀菀指尖虚虚落在靳承乾扭曲变形了的皮肉上,哽咽着哭出声。
那疤痕盘根错节地卧在他的背上,蜿蜿蜒蜒的如同丑恶的巨虫,可落在她的眼里,却成了世间最美最动人的画。
傻姑娘。
靳承乾轻轻叹口气,翻过身将路菀菀拥进怀里。
下巴点着她的额头,眉眼间尽是笑意。
上天眷顾的,是朕才对。
失而复得,劫后余生。
这是多大的恩惠。
当我绝望地睁眼,却惊喜的发现你还在我怀里,会哭会笑,会为我心疼落泪。
这又是多大的幸运。
朕的傻姑娘哟。
路菀菀静悄悄地卧在靳承乾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静谧安然。
忽的,明玉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路菀菀眉心猛地一跳,紧张地抓住靳承乾的手,努力想忘掉那副画面,可越想忘记,却记得越清晰,连细节都历历在目。
明玉冷冷地笑,从袖中拿出火折子…明玉惊恐地瞪着眼望着她,簪子深深地没入她的脖颈…明玉抽搐着身体倒在地上,手上满是鲜血,哭着求她救她…陛下…路菀菀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双膝蜷到胸前,紧紧贴着靳承乾的胸膛,陛下…臣妾今个杀了人,臣妾杀了明玉。
明玉…明玉她,她想害臣妾,臣妾就将簪子插进了她的脖子…血,全是血。
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靳承乾的皮肉上,烫的他心抽抽的疼。
顾不上还没结痂的手臂,靳承乾一把将路菀菀搂进怀里,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不哭,不哭,她该死,乖宝做的对。
别怕,朕在呢,朕一直都在你身边呢。
陛下,臣妾好怕,那么多的血,那么多。
路菀菀哭得岔了气,本就沙哑的嗓子更是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恶人,臣妾没做错,可是臣妾还是怕。
当时她能毫不犹豫地下手除掉她,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满心的恐惧。
她的手上满是血,明玉临死前的眼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怎么甩都无法甩掉。
路菀菀战粟着身子蜷在靳承乾怀里,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乖,不哭,哭了嗓子更难受了。
你别说话,朕都懂的,朕都懂的。
是朕的疏忽,是朕的错,都怪朕。
宝儿,别哭了,宝儿乖。
靳承乾一遍遍地吻掉她的泪,不厌其烦地劝着哄着,折腾了好半天,才终是止住了路菀菀的抽噎。
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总算是雨过天晴了,靳承乾暗暗长舒了口气。
那该死的明玉,明日定要将她挖出来鞭尸五百遍。
擦擦眼泪,路菀菀也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去咬靳承乾的锁骨。
她还说,晏宁宫失火,是您指示的。
你信了?靳承乾眯了眯眼,低头去看路菀菀的神情,手指无意识的曲起。
他得承认,现在的他是有些紧张的。
靳承乾心里快速地转着,若是待会这张甜蜜的小嘴要是说出些不甜蜜的话,他应该怎么惩罚它。
不过还好,他没这个机会了。
怎么可能。
路菀菀哼唧两声,骄傲地扬扬下巴。
我家陛下,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他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们家乖宝最聪明了。
靳承乾心里暖暖甜甜,笑着用鼻尖去蹭她的脸,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朕也给你顶着,给你垫着。
无论生死,朕绝不让你孤单。
路菀菀张张嘴刚想要说话,可还未开口,就被靳承乾低头堵住了唇。
不过我们家乖宝也有一点不好,顶着个破锣嗓子还非要学人家絮絮叨叨,难听死了,快别说了。
路菀菀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瞪着眼皱皱鼻子就想要去掐他。
可看来看去也舍不得下手,只能气呼呼地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好了,朕错了。
靳承乾摸摸鼻子,讪讪地上前亲了口她的耳垂,却惹来小姑娘烦闷地一蹬腿。
靳承乾后悔得不得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正焦急着,门口就传来了阵轻轻的敲门声。
陛下,药好了。
靳承乾眉尖一挑,利落地蹦下床。
这个台阶来的可真是及时,该赏,该赏。
乖宝,该喝药了,朕可特意嘱咐了要加甘草,甜的。
路菀菀攥了攥被角哼了一声,嘴角却是微微挑起。
这次就先放过你了,下次再说错话,我就…我就和你分床!药确实是不苦的,还带着丝丝的甜味。
路菀菀靠在床头,懒洋洋地张着小嘴等着靳承乾的喂食,像只刚出生的雏鸟。
靳承乾失笑,将汤药吹了又吹才送到她的嘴边。
看着她眯着眼咽下去的那一瞬,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与满足,不禁摇头轻叹。
朕怎么觉得朕是养了个女儿。
路菀菀歪歪头,眼珠坏心地一转,伸头贴上了靳承乾的唇,小舌头一伸便将满口的药尽数渡进了他的口中。
让你笑我,再娇气你也得受着。
靳承乾见路菀菀凑过来吻住他,自然而然地就微微张了口,却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药,一时有些懵。
望着那亮晶晶的眸子,靳承乾擦擦嘴角,轻笑了声。
宝儿又淘气了。
路菀菀垂着眼低低地笑,可一低头却是想起了鱼真。
呀,阿鱼呢?自己真是该死,怎么醒过来净顾着儿女情长,将好姐妹都给忘了。
焦急地抬起头,路菀菀也顾不上胳膊上火辣辣地痛,双手合十不断摆动着手腕做出鱼游水中的样子,眼睛期待地望着靳承乾。
别动,再这样折腾朕就真的生气了。
靳承乾匆匆忙忙放下碗去攥住她的手,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你再胡闹朕就将自己的药布也撕下来,咱们一起疼着。
路菀菀不敢再动,只能哭唧唧地抽抽鼻子,扯着嗓子跟靳承乾断断续续地描述。
鱼…伤…她好着呢。
靳承乾搅搅药勺,无奈地低头亲了口她的鼻尖。
骨头断了,太医给接上了,疼是疼了些,不过三个月后又是个活蹦乱跳的鱼真。
骨头断了?那得多疼啊。
鱼真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现下还不得又哭又喊地掀了房顶?路菀菀越想越担心,搓搓手指又想开口。
靳承乾眼疾手快地将药勺塞进去堵着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想起前不久鱼真疼得又是捶床又是撞头的,还呲牙咧嘴地要下床找路菀菀,不由抽了抽嘴角。
她不疼,真的。
太医给开了止疼的药,她现在睡得香着。
符延在旁边看着,惹不出乱子的。
睡着了?路菀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清…清月现在在暴室,跑不掉的,明个再审。
靳承乾宠溺地抚了抚路菀菀的发,还有什么事让你忧心的?没有了就快些喝了药睡觉。
路菀菀眨眨眼,刚想摇头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狠狠点了点头。
伸手在发上比划着簪子的形状,急的快哭出来。
可别是掉在了晏宁宫,那么重要的簪子呀。
那是他的母妃留下的东西呀,怎么能就这样丢掉。
怎么娇气成这个样子,爱哭鬼。
靳承乾哭笑不得的去擦路菀菀眼角的泪珠,像个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路菀菀偏头狠狠咬上靳承乾的手指,用尖尖的虎牙去磨他的指肚。
所问非所答,要惩罚你。
都是朕心甘情愿宠出来的,再娇气朕也甘之如饴地捧着哄着。
靳承乾转着手指去勾她的小舌,被嫌弃地吐出来却仍旧是美滋滋。
簪子在呢,朕让人仔细擦洗了,现在放在你的梳妆匣子里。
国库的钥匙也在匣子里,你若是无聊了,就去转转,喜欢什么就拿出来戴着。
那可是朕的全部身家了,现在都攥在你的手里,你若是将朕始乱终弃了,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靳承乾含进最后一口药,眉眼弯弯地喂进路菀菀口中。
朕的心也在你的手里,随你蹂躏。
看着靳承乾笑的像只大型犬一样憨厚又可爱,路菀菀捂着唇笑出声来,心里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臣妾定会将它们细心地保存好,不让它们受一点点伤害。
靳承乾吹灭灯,小心地挤上床,侧身环过路菀菀的腰,仔细着不碰到她的伤处。
乖宝,我们定会一辈子幸福下去。
朕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写这么多的,但收不住笔了…这一截正好是一个场景,贸然将中间断了弄成两章,总感觉有些衔接不上。
就咬咬牙都发了吧,嘿嘿嘿别嫌弃我写得长。
至于清月…脑洞来自在UC头条看的五分钟百合剧。
所以铺垫确实有些不够,我检讨。
现在想一想,好像真的有些小雷哦,⊙0⊙嘤嘤嘤…看在这章这样粗长的份上,下次更新在周四吧!我要补一补元气了…午睡睡了五个小时,,不过躺尸在床上的感觉好极了看别的作者的小剧场,伦家也想写,,,以后作话说不定会改成小剧场毕竟这样啰里啰嗦的作话确实不是很有营养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