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普尔醒了。
不过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确定。
显然他是在医院里。
他的眼睛尽管还闭着,但最原始、最能触动回忆的感觉,却明确地告诉了他这一点。
每次呼吸,都带着空气中那种微弱、但并不讨厌的消毒水味儿,勾起他的回忆。
没错!鲁莽的惨绿少年时代,在亚利桑纳滑翔翼冠军赛里弄断了肋骨那次。
现在他慢慢想起一些事情了。
我是弗兰克·普尔,美国宇宙飞船发现号副指挥官,正在执行到木星去的极机密任务……像是有只冰冷的手攫住了他的心。
仿佛慢动作地倒带一般,他想起来了,脱缰野马似的分离舱朝他冲过来,金属手臂张牙舞爪。
然后是寂静地撞击,以及不甚寂静的、空气自太空装中逸出的嘶嘶声。
接着便是他最后的记忆:在太空中无助地打转,试着要接回破损的空气管,却徒劳无功。
唉,不管分离舱控制系统发生了什么神秘意外,他现在安全了。
成该是戴维来了次迅速的舱外活动,在缺氧尚未造成脑部水久损伤之前,把他救了回来。
老好人戴维!他告诉自己。
我一定要谢……等一下!显然我不是在发现号里面,不过我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也还没久到可以被人家带回地球吧!护士长和两位护士的抵达,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她们穿着代表专业的古老制服,表情看来有些惊讶。
普尔纳闷,是不是自己醒得比预期的早?这样的想法让他有种孩子气的成就感。
尝试了几次之后,他说道:嗨!他的声带似乎相当涩滞。
我怎么样了?护士长对他报以微笑,她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面,明确地给了他一个别说话的指令。
然后两位护士在他身上迅速熟练地进行检查。
量脉搏、体温、反应。
其中一位抬起他的右手,再让它自己掉下来。
普尔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的手慢慢落下,似乎没有应有的重量。
当他试着挪动身体时,发现身体好像也有相同的情形。
他想,所以我应该是在某个行星上面,不然就是在有人工重力的太空站。
一定不是地球,我没那么轻。
当护士长在他颈边按下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正要问那个再明显也不过的问题。
只觉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他便又进入无梦的沉眠中。
失去意识之前,还来得及让他有个奇怪的想法。
多诡异!她们在我面前连一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