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无数的巧合碰撞到一起,就形成了生活的本身。
换句话说,我们的生活,就是由无数巧合组成的。
你永远无法知道,两件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丝联系,八杆子、八十杆子、八百杆子也打不着的事件是如何关联到一起,并影响、甚至改变了你的生活的——这,就叫凑巧。
谁都没想到(包括我自己),身为神的候补生的我,居然会在某一天,跑到机场去迎接某国总统。
可是,我就还真去了。
我并不是冲着那位大腹便便、只会一面走一面堆满微笑向四周招手的总统的面子才去的,就连他出现在电视上时我都会播别的台,我是去迎接一位老友的——他也是来参加这次猎人大会的,不过到来的方式有点特殊。
我怎么也想不通身为前优秀魔物猎人的他,为什么会选择了伴随小国总统左右的新职业,兴许这就叫大隐隐于朝吧?出于交情,我亲自去了机场。
当然,我可不会阿谀奉承,举着鲜花喊欢迎欢迎、热‘泪’欢迎,只是混在人群中冷眼观瞧,反正我那位老友的视力一向出众,一定会看到我的。
天河机场,风和日丽。
某国总统正得意洋洋地走下专机,大步流星地踏在红地毯上,随着军乐队演奏的乐曲前进。
他微笑着向举着鲜花欢迎他的群众挥手致意,我则打着呵欠,坐在空地上用PDA翻阅电子版漫画。
我并没有用隐身法术,免得引起魔物或其他猎人注意,而是用了纯科学制造的视觉屏障,反正不会有科学狂人手持探测仪器在大白天出现在这里的。
至于总统的保镖们,我才不担心。
突然,人群中,一个站在前排的人的身体摇摆几下,爆裂开来。
一个少年挥开横飞的血肉碎片,一跃而出。
他落在总统右前方十米左右,但脚尖刚一沾地,马上再次跃起,同时,从他的手指尖喷出一条红色的血流。
鲜血在空气中迅速凝固,转眼之间,就成了长度难以想象的利剑!总统身边有他自己携带的保镖、也有被访问国派来的保安人员,他们凭借自己日常刻苦训练获得的经验和长期工作培养出的本能迅速做出反应,有人拿起实际是盾牌的公文包挡在领导人面前,也有人拔枪射击。
但那红色的长剑无坚不摧,而且比子弹还要迅速。
红光闪过之处,连哼都不哼,人就连同武器一起被砍断。
两国的精英,竟然不敌一个少年!别人惊讶,我更是双倍的惊讶。
我不仅对那剑的威力感到错愕,更感到震惊的是,我认识那个少年,而且还知道他以前的能力。
那少年不是别人,就是我两个星期前遇到的那个名叫黄少铎的年幼妖怪。
那时候他还不会任何法术,因为害怕而在瑟瑟发抖,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无情地执行着杀戮。
又是一起一落,转瞬之间他已经杀了15人,同时将距离拉进了5米。
那总统虽然经历无数政治风云,但也被眼前的异像吓得脸色煞白、魂飞魄散,就差没尿裤子了。
就在红色长剑的剑尖快要触及他的鼻子时,当的一声,长剑被什么东西荡了出去。
少年的眉毛略微一动,脚下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他指间的长剑出奇的柔韧,虽然被砸得向回弯曲,但马上便弹了回来。
荡开他长剑的是一条伸缩自如的长枪,我的老友、号称如意神枪的吕非彼可不是吃素的。
他第一击得手后便立即高高跃起,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过来,同时扳回长枪,借势狠狠地向斜下方刺来。
此时红色长剑还没完全弹回来,吕非彼掌中的长枪就从剑的空隙中间笔直穿入,枪尖直指少年的胸口。
少年却并不特别惊讶,眉宇之间只是略微变色,嘟囔了一句:功夫还不错。
变故就在一瞬间产生,少年一挺胸,从他身上突然又迸射出数条同样的利剑,吕非彼想抽回枪拨打也来不及。
危急关头,我不能再坐视不管,立即解开视觉屏障,一声长啸冲了上来。
我没有准备武器,因为我惯用的双短刀本来就是不利于远距离作战的兵器。
我只是跳起来,从后面拉起吕非彼,同时身体旋转,借力将他的庞大身躯(跟我比)向后甩去,在最后一瞬间从死亡线上拉回了他。
而我自己却张开次元歪曲护壁,用后背面对那一丛剑。
所幸那剑并没有传透歪曲空间的能力,纷纷被我的护壁弹开。
我转过来,低声呼唤道:黄少铎,是你么?一听到这名字,少年像是遭到电击一样,身子一晃,愣在那里。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小声重复着:黄少铎……黄少铎……这名字我好熟悉啊……这下我更肯定了他就是黄少铎,只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了这样。
看到还有一线希望,我决定先试试用语言和情感来感化他——虽然多半不一定管用。
我张开双臂,以示身上没有武器,缓缓向前走去:我是兰德尔啊,还记得我吗?我并没有恶意……站住!他用一只手抱住头,脸上的神情很痛苦,但掩饰不住凶狠。
他身上的剑丛不知道是由什么金属构成的,异常柔软,此刻像长蛇吐信一般不住抖动;而且那剑仿佛有自己的灵魂一样,似乎主动在寻找我身上的破绽,然后发动突然袭击。
我有时候真怀疑,莫非那剑是活的不成?僵持之中,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今天先饶了你的狗命,不过……总有一天,我会……他指着早已吓得蜷缩在人群中的总统,恶狠狠地说道;同时,所有利剑都收回了他的身体中。
你别走!我上前拦他,没想到他突然化作一阵旋风,升上空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吕非彼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好像默契一样同时摇摇头,原来谁都不知道那剑的来历。
我再度打开视觉屏障,然后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晚上7点,金鹏酒家见。
他点点头,示意知道。
然后我就回去了,我才没心思看姗姗来迟的医务人员和增援的军警收拾残局。
但一路上,黄少铎和那神秘的剑,却始终不能飞离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