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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2025-03-30 09:03:26

新闻媒体到底成了笑到最后的一方。

协和国安全部门切断了妈妈走下飞机的画面,又怎么样?几分钟后,妈妈便已踏上南国领土。

当地媒体巴不得向一切人播出维多利亚・史密斯和她的随行人员的画面。

有好几分钟,摄像机凑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清清楚楚看到将军最里面的进食肢比划的表情。

妈妈看上去那么镇定,那么威严……但几分钟里,维多利亚・赖特希尔感到自己更像个小孩子,而不是情报局的中尉军官―简直跟戈克娜遇害那天早上一样。

妈妈,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但维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今天的科技反噬是她和爸爸造成的,到了现在这一步,将军本人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她要帮助那些被她置于险境的人们。

士官俱乐部挤满了本来应该换班休息、或者上别处寻欢作乐的人,只有这个地方能使他们觉得自己仍在继续工作。

对他们来说,这一刻没有比工作更要紧的事了。

维多利亚走过游戏机拱廊,不引人注目地向她的人打手势,告诉他们一切顺利。

最后,她跳上布伦特身边的栖架。

哥哥没有摘下游戏头盔,他的手在游戏控制台上飞快地移动着。

她在他一只肩膀上拍了拍,妈妈的讲话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轻声地说。

我知道。

布伦特只应了一声,九号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但他还蒙在鼓里,以为只是本地的一点小麻烦。

维基差点一把把头盔从哥哥脑袋上揪下来。

该死的,跟他在一起,我还不如变成聋子瞎子呢。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维多利亚从外套里掏出电话,按下一个键。

晦,爸爸吗?妈妈的讲话开始了。

演说很短,但非常精彩。

它成功地消解了来自南方的威胁。

又怎么样?亲自去那儿还是太冒险了。

从吧台上方的显示屏上,维基见将军把她的正式提议交给蒂姆,由他转交南国议会。

或许那边的事能就此解决,或许去这一趟还是值得的。

几分钟过去了,议会大厅的摄像机来回拍摄着乱成一团的议员们。

妈妈和伦克叔叔走下讲台,一个身穿黑衣的递遏小个子走向他们。

佩杜雷。

他们在争执着什么……突然间,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布伦特用肩膀碰了碰她,坏消息,他说,脑袋上仍旧扣着游戏屏,联系全部中断,连跟咱们那位老朋友的联系都断了。

赖特希尔跳下游戏机旁的栖架,朝她的小队一挥手。

以效果而言,真像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

小队跳了起来,背好背篓,朝门口走去。

布伦特把游戏头盔一推,急急忙忙越过赖特希尔,向前跑去。

她望见身后的人群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数酒吧顾客太专注于电视,没怎么留意他们。

她的小队刚刚跑下两层楼,凄厉的空袭警报拉响了。

你说什么?我们的聚能支持中断了?光纤也断了吗?难道特林尼想了什么办法,把所有光纤全部切断了?不,不,大人,至少我觉得不会。

马里侍卫还是很能干的,但他毕竟不是卡尔・奥莫,测试信号还能通过,可控制信道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人……就好像有人让聚能者全体下线了似的。

唔,知道了。

看来又是特林尼的袭击,又一个全然出乎他意料的袭击。

也可能是顶楼上出了叛徒。

不管是什么原因……劳望着房间另一头的伊泽尔・文尼,这小商贩痛苦得眼光都散焦了。

那双眼睛后面藏着重大秘密,但文尼跟他和里茨尔用重刑折磨至死的青河人同样顽强。

要想从他嘴里撬出真正的机密,非得耗费大量时间不可,或者用某种特别的威胁手段。

他们没有时间。

他转向马里,我还能跟里茨尔通话吗?我想是的。

我们跟通向外面的激光通讯站有光纤联结。

他笨手笨脚地在控制台上敲击着。

看着马里笨拙的样子,劳真想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这种冲动。

但话又说回来,没了聚能支持,干什么都笨拙。

我们简直跟青河人一样了。

马里脸上突然笑开了花,大人,我们与无影手号的通话链接还在!我刚刚把声频切换到称的衣领麦克风上。

很好……里茨尔!我不知道你对形势了解多少,但是―劳迅速讲了讲刚才的事变,最后道,接下来的几百秒内,我们之间的联系会暂时中断,我要撤到L1-A点。

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聚能支持,你能否实施地面行动?答案最快也要十秒钟后才能传回来。

劳看着另一位侥幸逃生的侍卫,塞雷特,找到唐和那个聚能者。

我们立即撤往LI-Ao到了没有自动化系统捣乱的军火库,L1空间里所有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劳打开身后的柜子,按下一个控制键。

镶木地板的一部分滑到一旁,露出一个角道舱门。

这条甫道穿过钻石一号,直通军火库。

这里面没有定位器,也不与任何巷道相交。

两端的锁定只由他的指纹控制。

他把手指按在扫描器上。

小小的指示灯还是红色。

难道特林尼把这儿也破坏了?劳强自镇定,又试了一次。

仍旧是红色。

再来。

指示灯好不容易才转为绿色,地板下的舱门转到解锁位置。

软件肯定探测了他的血压,判断他刚才处于被胁迫状态。

另一头的门锁仍旧可能锁死,把我们封在里面。

他再次按下手指,遥控远端门锁。

试了两次,但那扇门终于也变成了绿色。

塞雷特和唐回来了,推操着阿里・林。

你们违背了规定。

老人厉声喝斥,我们应该走,像这样,脚踏在地上。

阿里脸上的表情既生气,又困惑。

聚能者向来不乐意脱离自己的工作。

在阿里・林脑子里,替统领的园子除草肯定跟最精细的组接基因的工作同样重要。

可现在,他突然被人硬拉进屋子,这些人甚至丝毫不顾忌他的园子里虚拟重力下的礼仪。

站着别动,别出声。

塞雷特,解开文尼。

我们也得带上他。

阿里站着没动,双脚牢牢地站在稍带附着力的地板上,嘴里却不肯消停。

他的目光越过劳望着远方,聚能者的目光都这样。

阿里・林嘴里不住抱怨。

你们难道看不见吗?你们把什么都毁了。

房间里突然响起里茨尔・布鲁厄尔的声音。

大人,这儿的局势仍旧在我们控制之下。

无影手号的聚能者仍然在线。

在核弹发射之前,我们其实不需要L}提供高空支援。

弗恩说,从短期看来,没有支援其实更好。

雷诺特的有些人在掉线之前弄出了很大麻烦。

攻击计划安排如下:七百秒后打击南端市,紧接着,无影手号会飞过协和国的反导弹发射场,我们亲自动手干掉那批反导导弹―布鲁厄尔的回答变成了单向报告。

长距离通话最后总是这样。

林已经不作声了。

劳突然感到后背凉噢噢的。

阳光被挡住了。

是云吗?他转过身―发现至少这次,聚能者的远望目光还是有意义的。

唐从林身边跨前一步,从木屋面向湖泊的窗户向外望去。

哎呀。

侍卫轻声说。

里茨尔!我们这边又有麻烦了,等会J七再跟你联系。

来自无影手号的声音仍在说个不停,但这时已经没人在听了。

北爪的湖水像巴拉克利亚神话中的女神一样缓缓凝聚起来,越升越高,漫过阿里・林精心设计的湖岸。

百万吨湖水形成巨大的水柱,挡住了阳光。

就算没有了控制系统,园内湖泊仍然应该保持大致平稳。

但敌人在驱动湖床的侍服阀,让它们协同运转……湖水震荡,变成了巨大的灾难。

劳猛地扑向雨道舱门,稳住身体,拼命抓住厚重的舱门。

水墙朝木屋压了下来,房子呻吟着,在每秒一米以上的水流冲击下,窗户迸成了碎片。

水墙变成了上千根长臂,伸过倒塌的墙壁。

冰冷的水流涌过他的身体,将他扯离舱门。

一声尖叫,突然沉没。

一会儿工夫,劳淹进了水里。

惟一能听到的就是他的木屋崩塌的巨响。

他只来得及瞥了一眼:他的窝,他的表面装饰着木纹的书桌,大理石壁炉。

然后,海啸缓缓推进,最后一堵墙壁垮下来了。

劳置身涡流之中,被水流裹胁着向上抬升①。

他仍然浸在水里,肺里憋得像着了火似的,身体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劳奋力挣扎着,极力透过水流分辨周围环境。

朝下看得最清楚,他看到了木屋后面的绿色森林。

劳向下游去,向有空气的地方游去。

他出来了。

劳猛地一振,最后一缕水流向上飞去。

他自己则向那边的开阔处飘行。

一时间,劳孤身一人,只能勉强抢在舞动的湖水之前。

四面轰鸣,劳从来不曾想到世上竟会有这么可怕的响声。

声音滑溜溜的,这是百万吨湖水在涌动、扩散、坠落。

水柱撞上洞顶,又向下奔流,而他正在下方。

森林里的蝴蝶已经不再吟唱,它们聚成一团,形成稀奇古怪的图案。

远处还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舞。

小小的一点一点,飘在汹涌的水柱旁边。

飞猫!一般的旋涡会把人朝水下花,但在重力缺失的情况下水向上涌,旋涡自然将人拉向上方。

下面段落描写的事件都发生在无重力环境中与正常情况下不同。

它们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横空舞动的水流。

只见一只飞猫A地钻进水柱,看不见了,接着又钻了出来,然后再一次下潜。

该死的瘟猫,瞧这股机灵劲儿,准死不了。

他转过身,透过水流望着园子的阳光。

金灿灿的阳光照着下面的一片狼藉,照着陷在水流中、像陷在唬拍里的飞蝇似的人影。

那些人正拼命扑腾着朝他这边赶,有些人已经没劲了,有些人则力气十足。

马里一个猛子扎进空中,紧接着,唐也冲出水墙。

然后是塞雷特,手里还抓着阿里・林。

好样的!还有一个人,伊泽尔・文尼。

那个小商贩一半身子脱离湖水,离其他人还有十米远。

他被淹得晕晕乎乎,连连咳呛,但看样子比刚才受审时有活力多了。

他向下望着大家纷纷坠落的树梢,发出一连串声音,大概是笑声。

你被陷住了,统领大人。

范・纽文比你高明多了。

范什么?小商贩斜脱着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暴露了宁死不肯透露的大秘密。

劳朝马里一挥手,把他带过来。

但马里还在空中,无处借力。

文尼哗啦一声,猛地扑进水墙―宁可把自己淹死,也不愿落到他们手里。

马里一转身,用电击枪朝森林方向开了一枪,借反冲力再一次冲进水流。

阳光映出伊泽尔・文尼的影子,动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已经深人水里数米之高。

树梢朝他们弯了下来。

马里发疯似的四下张望,大人,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那就杀了他。

劳抓住树梢。

他上方的马里打了几个短点射。

飞出去的电线可以割裂肢体,但在水里,它的射程近于零。

不过马里运气不坏,小商贩身体周围变成一片红色。

没时间了。

劳抓住一根根树枝在林中穿行,扑向森林绿色树冠下的开阔地。

’湖水向树梢压来,周围一片树枝断裂的声音。

这声音既像开火般猛烈,又带着水流湿流池的感觉。

水墙压进森林,分裂成上百万根手指,拧着、绞着、伸着,时而分开时而融合。

它触到了那一团蝴蝶。

蝴蝶群发出吹号般的声音,劳从来没听到蝴蝶叫得这么响亮。

然后,蝶群被吞没了。

马里冲到他前头,扭过头来,水隔在我们和出口之前,大人。

陷住了。

刀肠个小商贩就是这么说的。

四个人拉着地面植物向前飘动,和园子的墙壁保持平行。

头顶上面是洪水形成的屋顶,越压越低,已经压过森林树冠,正继续向下。

透过几十米深的湖水,无论向哪个方向望去,都能见到明亮的阳光。

湖里的水只有这么多,整个园子里肯定还有不少有空气的地方。

但他们的运气太坏。

他们仿佛困在一个算不上太大的洞窟里,四面被水包围着。

阿里・林只能被人拖着走。

他好像被宛如水神的洪水彻底迷住了,完全意识不到危险。

或许……阿里!劳厉声喝道。

阿里。

林朝他转过身来。

他没有因为被别人打断而不高兴,没有皱眉,他在笑。

我的园子,它被毁了。

可我想出了更好的,从前没有一个人想到过。

我们可以造出一个真正的微重力湖泊,有水泡,有水花,互相交换能量,使湖水保持稳定。

我还能制造一批动植物―阿里,好了!你一定有机会造一个更好的园子,我保证。

但现在,我只想知道一点: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离开这个园子―同时不被淹死?感谢老天,这个呆子的注意力转过来了。

最近几百秒内,阿里对自己聚能项目的积极性一次又一次遭到打压。

一般说来,聚能呆子对主子的忠诚是不会改变的。

但如果他们觉得你要把他们和他们的专业项目分开……过了一会JL,阿里耸耸肩,当然。

那块大石头后面有一道闸沟,我没把它焊死。

马里朝那块岩石冲去。

那儿真有一道闸沟?没有头戴式,劳无从知道。

但有十好几条闸沟通进园子,上面地表的冰就是从这些地方送下来的。

呆子说得对,大人!解锁码还能用。

劳和其他人赶到岩石旁,朝马里打开的那个洞里张望。

与此同时,他们所处的这个气泡―有空气的气泡―的四壁仍在不断移动,再过三十秒,这里也会淹没在水中。

马里望着劳,脸上胜利的表情稍稍变了一点。

大人,进了这里头,我们就安全了,可是―可是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对,我知道。

闸道尽头是一扇锁死的舱门,门外就是真空。

这是一条死巷。

一股缓缓下坠的水流溅在劳头上,他不得不蹲在马里身旁。

这股水又缩回去了,湖水形成的天花板一时也向上抬升了一点。

就这样,一步接一步,我丧失了一切。

真让人不敢相信埃突然间,劳明白了,那个伊泽尔・文尼嚷嚷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范・特林尼不是什么赞姆勒・恩格,这是又一重掩饰身份,专门用来对付他托马斯・劳。

这么多年来,他最钦佩的英雄―因此也是他一切可能的敌人中最可怕的敌人―就在他面前,伸手可及。

特林尼就是范・纽文!自从孩提时代以来,劳第一次被极度的恐惧攫住,恐惧得几乎动弹不得。

但即使范・纽文也有他的弱点,那种道德上的弱点是不可能改变的。

我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个人,从他的事迹中吸取经验。

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的弱点所在,而且知道如何利用这些弱点。

他望着其他人,掂量着他们和他们的装备:一个奇维深深爱着的老头子,一些通讯器材,几件武器,几个打手。

够了。

阿里,这种闸道对外的一头都有光纤端子,对吗?阿里!正在研究头顶洪水流动情况的聚能呆子转过身来,对,对。

把冰弄下来时,一定得跟外头协调好才行。

他挥手示意马里进人闸道,没问题,会有办法的。

几人一个接一个进人狭窄的甫道。

地面上这时已经积起半米深的水,水位还在不断上升。

唐和阿里・林进来时哗啦啦溅起大片水花,塞雷特最后一个冲进来,砰地关上身后的闸门。

几十升水也跟着涌了进来,在闸道里四处乱溅,弄得里面一片脏兮兮的。

总比外面好多了。

他们能听到外头的水已经积得很深了。

马里打开他的通讯激光,变成散射光,照亮闸道。

劳对他道:,’u自们到光纤端子那儿去,侍卫。

到时候让阿里・林帮助我打个电话。

范・纽文离胜利只差一步,但劳仍旧有伸展出去操纵他人的头脑和能力。

他一边沿着闸道向上走,一边想着该对奇维・林・利索勒特说什么话。

史密斯将军正走下讲台。

蒂姆・道宁数据片上的资料已经分发给所有民选代表,五百颗脑袋这会儿都在思索着这个提案。

站在讲台后面阴影里的伦克纳・昂纳白心里惊叹不已:史密斯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正常情况下,这个办法肯定管用。

佩杜雷会想出什么办法,反击这个提案?史密斯来到他身旁,跟我来,军士长。

我看见了一个人,早就想跟她谈谈了。

议会将投票表决,在那以前,议员们会向将军提出无数问题,大有发挥政治影响力的机会。

他和道宁跟着将军来到讲台另一侧的大厅出口。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腿套的人正朝他们走来。

佩杜雷。

这些年来,她衰老得厉害―或许传说中的那次暗杀真有其事?她似乎要从将军身旁走过去,但将军拦住了去路。

史密斯露出微笑,你好,杀手女士。

咱们总算见面了,真是太好了。

对方喳哩地说:是的。

另外,如果你还堵着我的路,我会很高兴地杀死你。

声音凶狠,手里还清清楚楚掂着把小刀。

史密斯的几只手臂朝两边伸开,做了个非常夸张的耸肩动作,整个大厅的人都能看到。

当着这么多人,尊贵的佩杜雷女士?我不这么想。

你―史密斯突然不说话了,两只手抬到头边,好像在倾听什么。

听电话?佩杜雷怀疑地盯着她。

这女人是个小个子,背壳疙疙瘩瘩的,动作快得有点过分。

瞧那副尊容就知道,这个人信不过。

她一定太习惯于从远处操纵刺杀活动,至于个人魅力、语言能力,早被她扔一边去了。

亲自上这儿来指手划脚,对她来说是弃长用短。

昂纳白突然觉得自己的信心又添了一分。

佩杜雷的口袋里嗡嗡作响。

小刀消失了,她掏出一部电话。

一时间,两个间谍头子看上去像一对正在叙旧的老朋友。

不!佩杜雷狂叫一声,声音尖厉刺耳。

她的进食肢一把攫住电话,差点把它吞下胃去。

不可能向这)L!不可能是现在!全场瞩目,她却似乎全不在意。

史密斯将军朝昂纳白转过身来,所有计划全部作废,军士长。

二枚从冰海发射的导弹正朝这里飞来。

我们还有大约七分钟。

昂纳白的目光不自觉地膘了一眼上面的拱顶。

这里深入地下一千英尺,可以顶住战术核导弹。

但他知道,金德雷舰队里有比战术核武器大得多的大家伙。

三发连射,几乎可以肯定是钻地攻击。

就算这样……这个地方是我协助设计的。

附近有楼梯,可以下到深得多的地方。

他抓住将军的一只胳膊,快,将军,跟我来。

他们转身朝讲台方向走去。

昂纳白见识过勇气和怯懦,在好人中见过,也在坏蛋中见过。

佩杜雷……哼,尊贵的佩杜雷惊恐万状,几乎快吓抽筋了。

她扭着身体,迈着那种小步子,这边一蹦,那边一蹦,用邀弗语朝电话里尖叫着。

突然间,她住嘴了,朝史密斯猛一转身,极度的恐J嗅与极度的震惊在她脸上不断交替变化。

那些导弹。

是你们的!你―她猛地朝史密斯后背扑去,最长的那只胳膊前端银光闪闪,那把小刀像长在胳膊上的一截附肢。

没等史密斯转身,昂纳白已经横插进两人之间。

肩膀凶狠地一顶,尊贵的佩杜雷横着飞了出去。

周围乱成一团。

佩杜雷的警卫蜂拥而上,史密斯的警卫也从来宾廊扑过来,挡住对方的冲击。

大厅里一片震惊,人人都从自己的阅读器上抬起头,看是打斗双方都是谁。

就在这时,后面高处传来一声尖叫:看哪!看新闻!协和国向我们发射了导弹!昂纳白引着警卫和将军冲出一道侧门。

他们奔下楼梯,朝通向下面深处的隐蔽竖井奔去。

只能活七分钟了?也许。

但伦克纳的心情忽然间轻松了。

剩下的一切都简单化了,和许久以前他跟史密斯并肩战斗时一样:生与死,一群好战士,几分钟内见分晓。

《天渊》 作者:弗诺・文奇好看经典的科幻小说尽在『乌拉科幻小说网』!网址:www.wulal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