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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太空群英谱

2025-03-30 09:02:22

战神号飞船上的8名探险队员各有所长。

他们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经过严格的筛选后才成为一个外星人类新社会的核心人物,能适应在一个鲜为人知的恶劣环境中生存和发展,甚至能用他们自己特有的电报式语言进行交流。

那位喜欢挖苦的评论者称他们是博闻强记和极端自私兼具的人类群体,这其实完全是对他们的曲解。

在飞往白沙航天基地的途中,休斯敦感情复杂,既有愧疚感又有宽慰感。

童年时代,他家还住在福特奥斯西部巴斯科姆大农场的时候,他一直很幸福,因为他当时认为父母很幸福。

那时母亲还年轻,至少在他眼里是妖娆美丽,楚楚动人。

父亲无疑是快活、仁慈和坚强的化身,有时间到外面野餐,或打打球,周末的时候还出去远足或打猎。

后来家庭起了变化,他把这种变化归咎于露西娜,归咎于公司和他父亲,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委的责任。

母亲一直喜爱那个大农场,一百多年来,这个大农场一直是巴斯科姆家族的财产。

当父亲的公司资金困顿的时候,她同意丈夫卖掉农场。

卖农场,他认为,是母亲犯的一个悲剧性错误,因为此后在凯利根庄园里就从来没有见她快活过。

当父亲承认与露西娜的关系之后,他问过母亲是否想离婚。

她嚎啕大哭,严厉地叫他不要再提离婚两字。

也许他本来会成为一个孝子的,但是他一切使父母和解的努力都终归失败。

母亲采取逃避的办法,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一天也难得说上几句话;而父亲却通常无缘无故大动肝火,变得十分严厉。

10多岁的时候他就打算离开这个缺乏温暖和爱意的家庭独立谋生。

火星却是逃避的最佳去处,但是现在要真的离开了,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却没有料到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和凄楚。

与丽安共度良宵之后又闪出了一股快活的火花,快活过后却是一种愧疚的痛苦。

他试图将这种愧疚之情驱赶到爪瓦国去。

他从未作过什么承诺。

毫无疑问,过不了多久,丽安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

窗外,得克萨斯西部黄绿相间的棋格子似的一片片平原渐渐远去,迎面而来的是新墨西哥光秃秃的黄色大山,以及太空的许诺。

这时,他又来了精神。

往事如烟,何必回首,他这样告诫自己。

多想想火星吧!他到总部报到,向奥巴里阿尼上校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

嗨,凯利根?上校僵硬地回了个礼,隔个桌子皱着眉头。

你是否看过报,报上关于火星原始生命体的不幸报道看到了吗?看到了,长官。

但是……怀特旧病复发。

上校继续说道。

又住院了,正在接受试验性治疗。

能否治愈还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他瞥了一眼奥巴里阿尼那张蜡黄的脸。

怀特是我的朋友。

他旧病复发给我们又添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我们言归正传吧。

上校厉声道。

明知有危险,你还不退队?还要上火星?当然不会退队。

这样的话,我就恭喜你了!上校苦笑着站起来,绕过办公桌,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刚刚看完你的综合测试报告。

你有资格入选火星探险队。

谢谢你,长官!他想坐下,但是上校没有给他椅子。

我总算放心了。

另一个美国人是琼妮。

你俩作为‘战神’号船员去向探险队总指挥拉夫林报到。

上火星?他感到整个身子都变得轻飘飘了。

与琼妮一起?是与琼妮一起。

上校的脸上掠过一丝有趣的神色。

琼妮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他们是从未谋过面的陌生人。

你听说了?是不是入选美国队的是我们俩这件事?意想不到。

她的声调根本没有像他那样兴高采烈。

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去喝一杯吧。

他们一起到了休息室,在安静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他要了一杯掺水的波旁威士忌酒。

我爸爸喜欢苏格兰威士忌酒。

她的声音一时慢了下来,囝接着才耸了耸肩,仿佛这样一耸肩,往事就会忘掉似的。

他买得起什么酒就喝什么。

通常是廉价的杜松子酒或伏特加,而且每喝必过量。

她要了一份白苏打水,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窗外,似乎不愿谈及正题。

他坐在那里欣赏着她的美貌;穿着笔挺、干净的制服,胸前高耸的双乳凸现出曲线之美,美丽的曲线之处挂着闪光盼特训队勋表,头发剪得短短的。

地球精英,他认为这个称号她是当之无愧的。

我梦寐以求的景色。

酒和饮料送来了,她向着灰色混凝土的无边无际的跑道举起了杯。

极目远望,这条跑道穿过于旱的黄色沙漠之海,通向烟雾缠绕的青山和青山那边的太空。

我们的火星之路。

为火星干杯!他举起杯。

也为我们干杯!两杯相碰,她笑了一下,笑容倏忽不见。

在他的脑子里,这一美妙的时刻就与喜成连理的良宵相差无几了。

她妩媚可爱。

他爱她——甚至胜过爱自己,即使她蔑视他。

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需要她在身边,而现在她即将成为他太空之旅中的一个亲密伙伴,陪伴着他去征服茫茫宇宙,也许他们会相随相伴,白头偕老。

她呷了一口苏打水,推开杯子。

我到月球去之前,独自一人呆在家里。

她扭着鼻子做了个鬼脸。

漫长的一天。

我爸爸再婚了,娶了一个根本与我不搭界的女人。

我的两个哥哥生意都做得不错,但牢骚满腹,埋怨说他们纳的税都给火星开发公司给扔到水里去了。

不后悔?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的声音突然带刺:我在地球上一无所有。

我家是有些钱财。

她说话的语气伤着了他,他试图为自己辩护。

我知道你蔑视一切得克萨斯富人,但是对我来说,万贯家财都成历史了。

你的名字还是凯利根。

他不禁全身一震,她笑了笑,表示歉意。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们也应开门见山谈一谈了。

如果我们一起上火星,我们必须互相理解。

我会尽力的。

她全然不理睬他满怀希望的笑。

你知道你不是我期待的指定伙伴。

她纯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该实话实说,这样对你公平些。

老实说,我从来都不希望你测试过关获得火星探险的资格。

当上校把你的名字给我的时候,我要求看看你的记录档案。

这些档案似乎确实说明你的晋升、你的所有勋表,都是靠自己诚实的奋斗得来的。

上校向我保证:根本没有人为你走了后门。

最终我不得不接纳你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谢谢!他喃喃地说道,说话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谢谢!我的本意不是与你争吵。

她冷冰冰的声音责备着他带有讥讽的话语。

她停顿了一下,皱着的眉头破坏了她娇好的前额。

你在月球上想帮助我这件事我没有报告。

也许你期待着我对你感恩戴德,但那样做是违反纪律的。

我们到火星上必须严格执行纪律。

我理解,他说。

但我是人,一个有感情的人。

感情你必须学会控制。

眉头打成了个结。

我们入选了,是幸运的。

但是,如果现在我们之间有任何意见不一致,我们俩都会失去火星探险的资格。

你的测试成绩表明了你的能力。

我认为以你的能力,以后在火星上也不会碰到什么大麻烦的,但是,你必须记住一点,她俯身向前,倚在桌子上。

我的官阶比你高。

明白。

他耸耸肩。

这不成问题。

你没有异议,我很高兴。

她如释重负,似乎这是一种艰难的苦差事。

在火星上可能会碰到的麻烦似乎多不胜数。

她突然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现在要走了。

我们出发之前,上校要举行新闻发布会,澄清原始生命体的谣言。

我要去帮他做些准备工作。

我希望……他在她身旁站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太多的激情。

他连想也没有想,就伸出手去。

我希望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我们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她迟疑了一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把肩负的责任放在首位,我们就会融洽相处的。

她走了之后,他又要了一份波旁威士忌酒,坐着试图平息激动的心情。

她就像是一块石子,撞入他的心海,激起了层层涟漪。

现在他们还根本称不上是朋友,可喜的是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不信任感也许会消失,她在他眼中的魅力也许会消褪。

也许时间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冷静些,他暗暗告诫自己。

多想想火星吧!对不起,长官。

医院里的护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怀特中尉必须绝对隔离,这是指挥中心的命令。

不准探看。

休!怀特听到了他的声音,在病房里叫他。

进来,进来。

休斯敦看到他坐在一个氧气篷里,一种浓郁的黄色泡沫古怪地喷在整个赤露的身体上,只剩下双手和脸部露在外面。

别怕!他招手让休斯敦靠近些。

我可能看上去很可怕,其实不然。

你看上去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今天早上吓跑了一名记者。

他在泡沫之中咧嘴大笑。

一个小个子记者,叫尼克·布林克的。

他自称是你的朋友。

一个狡猾可恨的家伙,他咕哝着。

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们开发公司的朋友。

过了不多一会我就觉察了。

他要我说,是因为那种猩红热瘟疫——这是他的用语,我们要放弃火星探险计划,我同他说:见你的大头鬼去吧!并叫他赶快离开,要不,他也会感染上这种怪病的。

不等听完,他就脸色惨白,赶紧掉头开溜了。

你刚才不是说不会传染吗?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把他给吓得灵魂出窍。

他咯咯开怀大笑。

探险队的事情怎么样了?明天我们召开新闻发布会。

后天出发。

发生这种怪病,怀特从眼睛一抹去泡沫,斜眼看着他。

你还要去?我们签字参加火星特训队时就对种种危险都考虑过了的。

真的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啊!一丝苦笑。

依然做试验豚鼠。

他们需要我的血液。

医生正在做试验。

现在他们正在测试这种泡沫。

这种泡沫能减轻身上的痒感。

护士在门口直皱眉头。

再见,休。

他从臭气熏天的氧气篷里伸出手来,与他握手告别。

别忘了老朋友。

第二天早晨,各家报纸争相刊登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彩色照片:从喷着黄色泡沫的茧状氧气篷里露出头来的怀特,文章署名是布林克,大幅标题是:火星瘟疫袭击地球!记者和摄影师蜂拥着来到总部指挥大楼,把阿姆斯特朗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10点钟的时候,休斯敦不知不觉地已经和另7位探险队队员坐到了讲台一侧的位置上。

特训队军官和4位火星开发公司的董事坐在另一侧。

奥巴里阿尼上校大步走向讲台,面对这群暴徒似的记者,他谨慎地站着,敲响了小木槌,要大家肃静。

我要宣布官方声明。

他踮着脚尖,对着不断闪光的照相机镜头直皱眉头。

高加索的勇士,休斯敦想,个子瘦长,皮肤黝黑,勇敢地面对着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敌人。

声明的文字资料可以索取。

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他面带谨慎的挑战神色,声音洪亮地看着一张黄纸念着。

有谣言称:机器人探测器从火星上带回了一种危险的微生物,火星开发公司感到遗憾并予以辟谣。

火星开发公司承认,火星尘的标本中确实带有一种迄今不为我们地球所知的微生物。

这些标本还依然保存在月球上一个全封闭的隔离实验室里,并对此进行研究。

其中一个研究人员不经意接触了这种微生物,因此不幸感染得病。

他身上的症状被确认是过敏性反映症状。

他的感染给了我们对这种微生物进行人体试验的意外机会。

虽然这些症状令人不舒服,也是常发性的,但医生认为并坚信:它并没有致命的危险,也不传染。

简单地重复一遍:经过认真仔细的试验,结果表明它基本上不会传染。

特训队的研究人员正在研制治疗方法,并试图研制出一种疫苗。

批评家们曾建议说,‘战神’号飞船将延期发射升空,这样可以有时间完成医学研究、制造出预定计划中的姐妹飞船。

然而,我们目前的最佳发射期即将过去。

任何耽搁都会浪费2年的时候,以及大量的资金,而耽搁2年所需的资金至今还没有着落。

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特训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战神’号飞船已经装好了燃料,随时准备发射升空。

宇航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去迎接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们的控制系统和通讯系统也准备就绪。

飞船将如期发射升空。

会场上突然一场骚动,有许多记者要提问,奥巴里阿尼上校敲着小木槌。

等一会我们才回答提问。

他又敲了敲小木槌,转向军官和董事的座位。

现在公司总裁希罗·纳古茨先生讲话。

纳古茨站在讲台上,等待着人们鼓掌欢迎,但没有人鼓掌。

他说了一句,就等着一位身材矮小的年轻女译员翻译出来。

他谈了公司为了完成人类这个最伟大的壮举,是如何集中财力和人力资源的,公司的大股东们最终才得以开创了人类进化史上的新纪元。

地球人即将成为星际太空中的第于居民。

4位股东随后也对谣言发表自己的看法,其意图是要堵住国内批评者的嘴。

那些政治家完全意识到危机的所在,他们闪烁其词,大谈特谈新科学最终会给人类带来的好处和应有的自豪,这些好处和人类的自豪很可能就来自探险所需要的那种英雄气概和不屈不挠的努力。

他们高度赞扬了将远离地球、为人类寻找更加美好灿烂未来的8位整装待命的勇士,也高度赞扬了所有挨冻受饿而为这8位勇士铺平道路的成千上万的人。

奥巴里阿尼以他自己特有的言辞,一一介绍了宇航员。

他说,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人类精英,并经过严格的训练,肩负着完成人类从未尝试过的最伟大的探险壮举的任务。

他们各有特长,是人类进化史上最优秀的人物,敢于离开茫茫太空中的这个地球小岛,勇敢地去挑战这个浩瀚无边而又鲜为人知的宇宙之海洋。

他叫他们一个一个站起来。

宇航员阿凯迪·拉夫林,担任探险队总指挥。

太空工程师、宇航员,内外科医学皆精。

我不想在此多讲,拉夫林站起来,友好地冲着照相机的闪光灯说道。

等候我们的佳音吧。

他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朝人们鞠了一个躬,就坐了下去。

宇航员琼妮·瑞安,是探险队的副总指挥。

太空飞行员、生物学家、核能工程师。

她站起来点了点头,又朝照相机挥了挥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坐了下去。

拉姆·钱德拉博士,担任东亚组组长。

物理学家、太空工程师、着陆舱驾驶员。

我们是要去开辟一个全新的世界。

钱德拉高个子,黑皮肤,身子挺直,故意朝着闪光灯鞠了一个躬。

我们希望,这将是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她经受所有灾难和不幸的能力,都比我们地球这个旧星球来得强。

艾里娜·巴罗瓦博士,担任俄国组副组长、探险队通讯技术专家。

她也是历史学家和生物学家。

为了弥补她所要担任的角色之不足,她穿着雅致时髦的蓝色形体衫,衬托出苗条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的曲线美。

她的金发闪着光泽,鹅蛋形的脸庞绝妙无比,无可挑剔。

她站了起来,动作轻盈,对准镜头妩媚一笑,就朝着话筒开始说话,声音本身就是一首动人的歌。

我们出去寻找的是关于宇宙的知识,带回来的将是人类的伟大。

丽莎·科尔霍斯博士。

丽莎,他们是这样叫她的。

她就坐在他身旁,身材苗条、不喜言语,皮肤黝黑,做事认真,一丝不苟。

看上去年纪不大,与胸前佩带着的勋章极不相称。

科尔霍斯博士是建筑专家、生化学家、医疗器械工程师、核能工程师。

她站起来,严肃地朝奥巴里阿尼鞠了一躬,又朝照相机鞠了一躬,就坐了下去。

奥托·赫尔曼博士,担任欧洲联盟组组长。

着陆舱驾驶员、天体物理学家。

他已经是本专业领域——火星地质学——闻名遐迩的权威人士了。

赫尔曼是皮肤黝黑的大块头,他站了一会,眨巴着双眼,仿佛照相机的闪光灯使他睁不开眼,也使他不知所措似的。

我们出去……他停了一会又接着说。

在火星上,我们希望能读到我们地球的地质史。

时间老人已经抹去了我们这里的历史记录,但是我们会找到刻在与星星等龄的岩石上的记录的。

东亚组的罗金博士。

太空工程师、生物学家、医疗器材工程师。

钱德拉身边一个纤细的身子,像鸟儿一样飞快地站了起来,羞答答地朝镜头一鞠躬,就坐了回去。

萨姆·休斯敦·凯利根博士,美国组副组长。

着陆舱驾驶员、地质学家、太空工程师。

休斯敦站起来,伸手取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并且练过多遍的台词,但是布林克突然站起来,冲奥巴里阿尼大叫道:提问时间到了!提问时间到了!休斯敦耸耸肩,坐了下去。

提问题!布林克还是冲上校大吼大叫。

请原谅,先生,你刚才说这种火星瘟疫是不传染的,但是我要你出示证据说明你说的是事实。

我重复一下刚才说的话。

奥巴里阿尼气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

这种情况是火星尘引起的,而不是火星尘的受害者引起的。

对地球不存在什么危险……但是,先生……布林克先生,你听着!奥巴里阿尼大吼着。

你那家报纸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我感到很遗憾,这种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怀特中尉对火星尘的过敏反应,属于什么性质的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公众的安全问题是毋庸置疑的,这在实验室里已经得到了证实。

健康的老鼠与受感染的老鼠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并没有受到感染,健康如故。

对此我表示怀疑。

布林克挑衅地提高了声音,以便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到。

我到病房里探望怀特中尉的时候,他叫我出去,警告说我会感染这种邪恶的异星病原体的。

奥巴里阿尼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只能干瞪眼。

长官,可以让我来解释吗?当奥巴里阿尼点头同意后,休斯敦才站起来走上前去。

我已经同在这里接受感染治疗的怀特中尉见过面。

布林克先生违反安全条例要采访他,对他纠缠不休。

他急中生智才说出这样威胁的话,目的是要把布林克赶走。

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却是可怕极了,这又作何解释!布林克厚颜无耻地向他的同行摄影记者做了个手势,又冲奥巴里阿尼吼叫着。

先生,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处于痛苦和贫穷之中,数以百万计的人病困交加,饥寒交迫。

我们的不载人探索器在火星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有的只是火星尘和死亡。

事实如此,那么,我们还要用几十亿几十亿的美元,把这些勇敢的男女派到那里去白白送死吗?这样做值得吗?冲着越来越响的乱哄哄的声音,奥巴里阿尼又举起了小木槌。

几十亿美元已经花掉了。

‘战神’号随时待命升空。

我们的探险队员热切地投身于火星探险之中去。

他停顿了一下,把目光从布林克身上移开。

我们正处于抉择时刻。

我们可以呆在地球上闭关自守,对各种危险和灾难逆来顺受。

我们也可以向太空中的星星迈出长足的第一步,也许就会使我们的种族世世代代永远繁衍发展下去。

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朝布林克挥了一下手,这一挥手,就是无法拒绝的命令:现在,你给我坐下。

简洁明了,很好,先生!布林克嗤之以鼻。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要休斯敦先生回答。

他转身向着休斯敦。

你,先生?到火星上去探险,是你自愿的吗?为了那个疯狂而不可实现的梦幻,你要抛弃偌大一个公司的继承权吗?如果是你自愿的,那么,你为什么要自愿到火星上去探险呢?休斯敦面对着一张张挑剔的脸,面对着闪亮的镜头,无言地站了一会。

你一定要问,他说,也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