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2025-03-30 09:01:00

熵注定要从有序的状态转化为无序,这是一个令我痴迷的概念。

我相信这个概念塑造了人类这个种族的观念,正如史前文化塑造我的观念一样。

渐渐分解,渐渐消磨……这种结局真是只有人类的思想家才能想像出来。

——拉兹洛·赞德博士,《地狱中的地球:洛波特战争回忆录》再见了,蓝天,再见了……——二十世纪的歌词冰雹般落下的导弹击中了毫无防备的麦克罗斯。

城市心脏地带的爆炸使天空成了炽热的橙黄色。

无数爆炸的冲击波把瑞克和明美重重摔倒在地板上,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热浪,炸毁的残片四处飞舞。

瑞克见明美没有受伤,于是冲出屋子,向丽莎离开的方向跑去,疯狂地沿街寻找。

天空已经被爆炸的火球映射成一片橙色,城市许多地方。

面目全非,有的建筑荡然无存。

林立的塔楼像一座沙堡似的分崩离析,房屋在爆炸声中化为尘埃。

公园街和麦克罗斯林荫大道被整个掀起,扭曲的路面就像过山车的轨道一样。

瑞克听到阵阵尖啸,异星人雷霆万钧般发动了第二轮攻势。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城区。

瑞克发现丽莎躺在街面上,这个街区周围的建筑物已经被彻底毁坏,她却奇迹般活着。

出了什么事?她的尖叫声几乎盖过爆炸的轰鸣。

我们遇到攻击!他扶她爬起来,天顶星人!一艘战舰!凯龙!她狠狠地说:我们必须回到SDF-2上去!丽莎向前走了两步,差点跌倒,瑞克忙上前扶住她,你太虚弱了。

他在她的耳边说,我来照顺你……我爱你!她从他的双手中转回身子,双手抚着他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她轻轻问。

明美忽然出现在他们旁边,催促他们躲到掩体里去,恳求瑞克与她待在一起。

灰蒙蒙的天空中,飞射的导弹发出凄厉的尖叫,就像魔鬼的嚎叫。

快到掩体里去!丽莎对她说,瑞克和我要执行任务!明美犹豫不决地朝前走了两步。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让他走!他是一名飞行员,那是他的生命!生命?明美歇斯底里尖叫一声,双手痛苦地绞在一起,你把它称作生命?战争!毁灭!除了战争还是战争,直到什么都不剩下!瑞克拉着她的手,想让她平静一点,一边催促地尽管离开,我们只想结束这一切,我们比你更厌恶战争,但是为了将来,我们不得不保卫我们的种族!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爆炸的闪光照亮了他们,轰鸣声打断了多余的话和多余的想法,三个人撞在一块儿,一阵尘土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撒在他们身上。

明美瞪着明莎和瑞克,恼羞成怒,我们根本没有将来!瑞克想走,但明美紧紧抓住他不放,一个劲恳求他留在她身边,说要是他爱她,他就应该同她待在一起。

都是瑞克挣脱了她的手,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他吼着说、永远理解不了!明美冲着他的背影不依不饶地高喊着。

丽莎跑进SDF-2的舰桥,径直向她的岗位冲去。

维妮莎已经在控制台前,全种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显示屏上闪过的信息。

报告目前的情况!丽莎命令道。

一艘战斗巡洋舰,位于西南方十度。

目前距离我们二十七英里,接近速度很快。

好的!丽莎伸手摸到空军通信网络开关。

凯龙的巡洋舰舰桥上的屏幕显示了微缩人新的战斗堡垒,放在基座上,紧靠着SDF-1——它的同胞兄妹,也就是佐尔设计的那艘战舰,带来如此之多灾难的战舰,目前已被拆除了动力装置。

凯龙,这位毁灭者,洋洋得意地站在指挥中心水泡状观察舱前,脸上的肌肉被仇恨扭歪了。

太空堡垒进入射程,先生。

格雷尔向他报告。

主炮满载,预备!阿卓妮娅说。

终于等到了我的复仇时间!格罗弗将军马上就会希望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阿卓妮娅讨好地说:听你的指令,阁下。

首先,轰掉那艘新船,然后结果其余的。

很快,佐尔的飞船就会成为天顶星历史上的一笔脚注!敌舭继续接近!珊米通知丽莎。

琪姆忽然从她的控制台前蹦了起来,发现高能量级辐射!维妮莎?丽莎要她确认。

他们在向我们开火,上校!沿着凯龙那艘海怪模样的巡洋舰的盾形船首,出现了一道锯齿状的闪光,从一个极性跳跃到另一个极性,跳跃的幅度几乎跨越这只海怪的嘴部两侧范围,这只海怪的口鼻部位的装甲外壳上,还有两部并排架设的长刺一般的加农炮,活像两只大撩牙。

能量像在翩翩起舞,不断延伸,在史前史化能源的启动下闪烁着,无畏舰的武器系统恢复了活力。

战舰撕裂了麦克罗断城上空冬季的云团,卷起漫天风云,舰艉的橙色推进器将它迅速推向格罗弗湖,还有那里岿然不动的太空堡垒。

凯龙的无畏舰船头开始张开,薄薄的空气中爆发出一道道闪电霹雳,嘶嘶作响,引出一堵能量的网状光墙,张开的船头就像一张大嘴啃啮着光墙。

最后,经过它的口部,来自舰体黑沉沉的深处的某个地方,一束锥形能量光喷涌而出,从巡洋舭向外铺散开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能量罩扑向地面,当它找准目标后,又不断收缩,它汹涌地穿过城市上空,所到之处直如摧枯拉朽,最后向新建的太空堡垒的心脏部位直扑而去。

所有的色彩都颠倒了,原来明亮的地方现在变得黑暗,黑暗的地方被邪恶的光辉照耀。

天空一片金黄,所有东西都在不停地旋转,似乎整个星球被爆炸的巨大力量抛进了混沌的状态之中。

SDF-2被直接命中!一个焦急恐惧的男声通过战术空军控制网告知瑞克,我们已经失去联系!瑞克看看肩后,在转身的同时降下变形战斗机的左翼。

他身后的格罗弗湖面一片火海,硝烟弥漫,好像一个大锅炉,湖里的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发生过火山爆发一样。

新的太空堡垒成为一堆废墟,被强大的能量光束彻底洞穿。

他们在倾侧!一个声音在叫,又更正说,他们在沉没,中校!回话,SDF-2,瑞克通过头盔上的麦克风大声呼叫,丽莎,你听到我吗,海因斯上校!他的通信屏上黑白相间的光栅静静地翻滚着,然后是垂直的蓝色条纹,回答我!他又喊叫了一次。

骷髅中队正前方,一群狂怒的天顺星战斗机甲、追逐舰、三引擎战斗机以及战斗襄向他们扑来,两者狭路相逢。

瑞克锁定这群目标,猛地把操纵杆拉到底。

叫你们偿命!他咬牙切齿地喊着。

冰凉的雨点打在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上,蛰得生痛。

为什么她没有想到在篮子里带上点防晒霜?瑞克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被阳光灼伤了?……海鸟的哀鸣声很快把她带回现实之中,海滩上人们的嘻闹声………丽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控制键和触摸垫,水流从键盘的缝隙中淌下来,地面一片狼藉。

她的手压在脸下面,面前的屏幕静静的,一片空白。

她抬起头,把湿湿漉漉的头发从脸上拨开,挣扎着站起来察看舰桥的损坏情况。

舭船突出的楼厅地板上,珊米和琪姆仰面躺在值班位置附近,两人头痛欲裂,幸好没伤着筋骨。

高音喇叭的声音在舰船上回荡,头顶的火力控制系统漏下的水弄得到处湿淋淋的。

丽莎回头帮忙检查了维妮莎的情况,然后打开通信网要求增援:第四层到二十层,火控系统需要增援。

她背后,琪姆也在打电话呼叫医疗队。

所有区域尽快提交状态报告。

丽莎听到维妮莎道。

告诉他们,战斗甲板上我们需要更多人手!一名维护人员喊道。

琪姆在她的控制台前发疯似地鼓捣着,计算机失灵!无法手工修复,我们已经失去控制!丧失动力,上校,建议弃船!丽莎张了张嘴,掂量着造句话,她明白失去这样一艘舰船意味着什么。

她向舰桥上瞄了一眼:太空堡垒控制室下面几层直接受到打击,接踵而至的导弹又把舰桥夷为平地。

她身后的防水壁上有一个大洞,呛人的浓烟从通风系统里滚滚涌出。

丽莎首次意识到舰船在向右舷严重倾斜。

想一想!丽莎内心拼命地呐喊.仿佛要将脑海中的失败情绪这个魔鬼赶走。

格罗弗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决定?她想像着格罗弗坐在SDF-1舰桥,那张指挥椅上的样子,白色军帽压住了他的眉毛,被烟熏黄的右手指拨拉着他浓密的胡须……她似乎听到他在说:丽莎,你知道,你总是能够找到我,就在这儿。

猛然间,她明白了格罗弗为什么对她这么说,她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几个月里,在SDF-2就要完工的时候,他总是不见踪影,明白了他为什么把太空堡垒的指挥权交给她……当然!她毅然决然地说,她通知舰桥上的全体人员,领着他们急匆匆走出控制室。

一个螺旋形伺服走廊仍然连在两艘太空堡垒之间,现在这里黑咕隆咚,一片漆黑,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四人仿佛都没注意这种险恶的情况,一门心思朝母舰奔去。

丽莎在前面领路,忽然间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原来撞上了舰桥舱口的控制开关,他们冲了进去,惊奇地发现头顶的灯光和显示板全都亮了起来。

同样令他们吃惊的是发现克劳蒂娅进入战斗岗情,已经开始执行太空堡垒的起飞程序。

欢迎上船,女上们,她的声音很镇定,你们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要光站在那儿格罗弗在指挥椅上一阵咆哮,我们还有事要干。

每个人都进入战斗岗位!丽莎和其他人迅速冲向控制台和监视器,她笑了。

看来真是如她所料:格罗弗事先已经猜到会有这样一次攻击。

他对凯龙(还有自已的全体船员,这个老东西……)发誓说SDF-1无法起飞,实际上它不仅能够进行太空飞行,而且,还武装到了牙齿。

几个月前,洛波特技术员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进行重建工作,但是有意留下SDF-1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外壳不加修补。

主炮情况如何,先生?她问格罗弗。

能量足够开火一次,我们务必一发即中。

计算机倒计时已经开始,先生。

克劳蒂娅报告。

格罗弗命令所有推进器把能量加到最大。

反重力系统能鞋水平处于最佳状态。

珊术报告。

所有系统出动,听司令官命令,准备立即升空!克劳蒂娅把命令键入头顶的控制板。

推进系统开始运行,倒计时开始,四秒后点火。

四!三!二!一!……把她飞起来!格罗弗大吼道,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明美,还有她的婶婶和叔叔,托米·栾市长,以业其他几千人拥挤在麦克罗斯的主隐蔽所里,这是一个巨大的钢筋强化水泥地下建筑,城市所有通信系统和数据存储网络几乎都在这里。

在隐蔽所里,明美用她的歌声鼓舞着每位避难者,因此,尽管他们收到SDF-2被摧毁时的消息时感到极大的绝望,但大家仍然没有崩溃。

可是随后进来的避难者不断带来坏消息,绘声绘色地讲述天顶星暴徒们如何如何发射出不可抵挡的能量束,新太空堡垒如何如何像死尸般沉入格罗弗湖中,隐蔽所里的人群听了之后,纷纷跪下祈祷神灵保佑。

但是随即又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SDF-1从湖上升了起来!全城人民开始走出隐蔽所,完全不顾还在燃烧的建筑物和惨遭蹂躏的城市。

死亡之风就像地狱刮来的一阵暴风骤雨,穿透杳无人迹的街道,但他们的守护者正在重新振作起来,这才是希望所在。

明美也跟着大家走出隐蔽所,亲眼看到了太空堡垒起飞,看着它脱离湖面,尽管它外表褴褛,但却像一位不屈不挠的光芒四射的骑士。

这艘超级巨舰以它独特的祈愿一样的姿态伸出武器,它的主炮已经提升到这位骑士的头盔位置……凯龙的巡洋舰继续它的致命射击,一次又一次喷射出邪恶的能量束。

天顶星士兵装备着动力装甲,顺着巡洋舰锈迎斑斑的船体用大炮不断向地球军的战斗机甲开火,船上的炮塔射出一束束精确的蓝色光带。

瑞克驾驶着骷髅一号轻巧地掠过巡洋舰的橙色外壳,他冒险从它的弓形船首穿过,把导弹喂进舰体之中。

导弹被天顶星战舰悉数吞下,爆炸声在瑞克身后响起,他操纵战斗机一个俯冲,下降过程中变形为守护者模式。

各种战斗机甲彼此追逐,留下一道道飞行尾迹,空中接连不断绽可死亡之花,那是被能量束命中后的光环。

变形战斗机和天顶星人的追逐舰展开一场疯狂的混战,拼命把炮弹向对方倾泻出去。

弹片漫天飞舞,死亡的数字在不断增加。

瑞克的战机已经变为铁甲金刚,登上巡洋舰惨白色的外壳,自动机炮一触却发,瑞克的战斗机甲把他的满腔愤怒全都倾泻到巡洋舰毛刺一样的炮塔和躲在角落里的小股天顶星士兵身上。

他周围接连不断爆炸,到处都是白热化的榴弹冒出的烟雾。

但是这艘巨大的战舰仍然坚定不移地向湖边冲去。

就在此时,战术通信网中传来声音:瑞克!瑞克·亨特!是你吗?丽莎!瑞克欣喜地叫道,我一定是听错了!你没有,我在SDF-1上面,我们准备用主炮开火。

我强烈建议你离开那儿!他的手已经触到飞机的变形模式选择按扭,你不必给我说两次!然后驾着他的战斗机甲沿着甲板跑了起来,最后离开了巡洋舰。

端克用战术空军控制网接通麦克斯和米莉娅,一架接着一架,他们都飞离了凯龙的巡洋舰……主炮已经就位,克劳蒂娅宣布,能量填充之中……第九——五——零。

丽莎在邻近的位置飞快计算,报告她的结果,将军是对的能量只够发射一次,所以,只能一炮中的!维妮莎报告:巡洋舰已经位于计算机瞄准系统正中。

开火!格罗弗发出了怒吼……主炮的两个柱形塔并肩而立,双塔之间是闪烁流动的能量束。

格罗弗下令开火,能量网立即凝固,尔后双管主炮喷发。

从堡垒里爆发出一个近似半球的炽热能量体,冬日的云团蓦然间无影无踪,天空被照耀得辉煌夺目,炽烈的能量体就像是天地间第二个太阳。

超激发态亚原子无穷的力量向凯龙的巡洋舰逼近,像烧得通红的长矛,刺入它冰冷的心脏。

但是巡洋舰前进的脚步并没有被止住,主炮的攻击只是剥去它的装甲外壳和上层结构。

挟带着一股柱状的黑色浓烟,巡洋舰继续向下冲来……凯龙舔去左嘴角的血迹,水泡状观察舱里,巡洋舰辅助能源系统提供动力的昏暗灯光下,他的左眼受了重伤,紧紧闭着,血流如注。

骨折的眼窝高高肿起。

阿卓妮娅在他旁边的指挥椅上,她没有受伤,巡洋舰残存的舰桥已经坍塌。

好吧,他说,仿佛只是碰上了个小儿科的诡计,他们用上了的主炮,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我要他们好看!他身后的格雷尔和杰拉尔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

武器系统和通信系统全都成了摆设,计算机和监视屏也同样成了废物,不过战舰的导航系统还可以用。

到了最后关头,这艘船本身可以变成武器。

那又如何?阿卓妮娅急切地问。

凯龙坐在第二张椅子上,他们的能量全部发射出来了,无法建立防护罩,对不对?对!他们毫无希望了!去干掉他们!他面对阿卓妮娅,笑了,我们都没希望了,他握紧拳头,不过需要牺牲……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阿卓妮娅?她抚摸着他的手,这种牺牲无比辉煌。

是的……辉煌。

锁定导航系统。

能量系统已经枯竭,SDF-1无助地坠回地面。

维妮莎瞪着危险警示板。

敌舰没有改变航向,好像要撞击我们,先生!格罗弗转向珊米:我们一点能量都没有了吗?!没有足够的能量再次激活主炮,先生。

琪姆?一样……无法控制船舵!克劳蒂娅从她的位置上转出来储量和备用能量都用光了。

格罗弗站了起来.准备弹射舱。

但是珊米摇了摇头,绝望的泪水不由自主从她长满雀斑的脸上淌下来。

只有C舱可以运转,其余的……丽莎感到心跳加速。

大家面面相觑,此时眼光的交流胜过所有语言。

珊米和琪姆互相搂抱着哭了起来。

维妮莎紧紧咬着双唇,尽力克制着。

丽莎见克劳蒂娅和将军变换了个眼色,然后忽然感到她的朋友抓紧了她的肩膀。

丽莎……丽莎退了一步,感到身体内部涌起一股歇斯底里的浪潮,不!她大叫着。

丽莎,是的!旁边什么人在说,珊米,琪姆,或者维妮莎。

克劳蒂娅和格罗弗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猛烈地摇晃着头……麦克斯、米莉娅、瑞克以及骷髅中队剩余的战士都已经远离SDF-1和凯龙的巡洋舰几英里之遥。

他们绕过湖面,重新编队,向基地飞去,在他们正前方,SDF-1已经重新坠入湖中。

瑞克在与凯龙的战舰同样高度的地方目睹了SDF-1的致命反击,理所当然地认为凯龙的巡洋舰已经被彻底摧毁。

但巡洋舰居然死而不僵,凶狠地锁定航线向太空堡垒撞去。

变形战斗机开始向巡洋舰倾泻所有能够发射的东西:导弹、超轴穿甲弹、寻热导弹以及其它能发射的一切东西,SDF-1的近战武器系统火炮阵列也开火了,发射出一批又一批雷霆万均的炮火,一片铺天盖地的耀眼闪光。

刹那间,瑞克意识,这场血与火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巡洋舰山峦似的船体就要与SDF-1相撞……丽莎……凯龙的巡洋舰宛如一支挟着烈焰的标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地球引力的死亡召唤下,势若雷霆,撞向SDF-1——地球的拯救者。

巡洋舰舰桥上,凯龙和阿卓妮娅手握着手,坚毅的脸上洋溢着天顶星斗士特有的神采。

最后时刻,他们终于赢得了胜利:跨越星际的漫长追击,目标就在眼前。

毁灭者熊熊燃烧的战舰蔽天而来的时候,格罗弗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位勇敢坚定、充满爱心的老人,同战友们一一拥别,用他结实的双臂把他们紧紧搂在怀里。

长达一英里的巡洋舰首先撞上太空堡垒的主炮,继续向堡垒体内陷进,太空堡垒的主炮双腔炮管玉米杆一样爆裂成碎片。

金属之间剧烈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各种机械轴承、连接扣件像关节恬动一样劈劈啪啪响成一片,摩擦声、爆裂声、冲击声奏响了毁灭交响曲。

海怪模样的弓形巡洋舰挤压着SDF-1的躯体,嚎叫着,折断了头部,坠落,爆炸。

一次,两次,接连不断。

太空堡垒受到巡洋舰全力冲击后也开始发生爆炸,这艘超级战舰的残骸和身经百战的伤痕累累的装甲碎片礼花般射向天空。

湖面沸腾了,大片蒸汽涌向寒冷的空中,气流运动致使大气上空电闪雷鸣。

一个火球冲天而起,形成蘑菇云状,似乎向残存的世界宣告这里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壮举。

浓烟消散之后,湖里的水几乎已经见底,三堆巨大的废墟矗立在格罗弗湖中央,残缺不全的凯龙的巡洋舰舰壳,命运不济的SDF-2的残存舰体,以及舰体头部已经不知所踪的焦黑的太空堡垒,它们成了这场疯狂战争的纪念碑。

格罗弗湖岸的城市大部分湮没在爆炸之中,不复存在。

变形战斗机队搜索着格罗弗湖的临湖地带,一个幸存者也没发现。

瑞克搜寻了市郊的住宅,丽莎,克劳蒂娅,珊米,维妮莎和琪姆都曾在那儿住过。

尔后,他回到市区中心。

这时幸存者们已经走出了庇护所。

这一次,城区将不会重建了,至少不会在这儿。

瑞克猜测这个地区几十年后可能都还余热未消。

必须立即疏散和安置数千名幸存下来的人。

这么大的破坏,援救工作绝不轻松,但附近的城市都会伸出援手。

整个地球是一个团结的整体,这个团体现在已经摆脱了共同的敌人。

他尽力不去想格罗弗和其他人。

他驾驶着飞机掠过湖面上的三艘废船,盘旋着,变形为守护者模式,降落在湖滩末遭到破坏的一片地面上。

人们逐渐聚集在一起,许多人惊魂未定。

一些人默默凝视着太空堡垒的废墟。

他打开驾驶舱的顶篷,从飞机里爬出来,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丽莎朝他的战斗机走来。

瑞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眼前的是幻觉,但是又担心惊散了这个幻觉。

但他焦虑的双手触摸到了对方颤抖的双肩,鲜活的感觉,她还活着,惊喜之余他差点晕了过去。

最后时刻,丽莎在回忆,格罗弗将军,还有……克劳蒂娅逼着我进入弹射舱。

她回头望着太空堡垒,眼泪静静从她脸颊淌下来,他们要我活下去……她转向瑞克,端详着他的表情,他们说。

我是惟一有人期盼的人!她哭了,瑞克紧紧拥着她,丽莎在瑞克的手臂里伤心地抽泣。

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你了。

他喃喃地说,那时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用力地搂着她,你的确还有人期盼,现在,我们都有。

他们两人没听到明美走近了。

明美说话时,他们才条件反射似的分开了。

瑞克惊慌之余,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明美并没有在意。

你爱的是丽莎,她平静地说,我知道。

我正要告诉你,但是……我一直不想对你说,直到今天。

瑞克拉住丽莎的手,忘了我吧,明美。

现在,轮到明美的声音结结巴巴了,哦,嗯,我要请你原谅我,原谅我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还有,原谅我,我把自己扮成了别人。

瑞克和丽莎面面梢觑,不知道什么意思,她接着说:你知道,我一点都不想急着结婚,我明白了唱歌对我的意义,就像在军队里服役对你的意义一样。

丽莎面无表情,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不过她还是语气平淡说:哦,真的?我的生命就是歌唱。

明美一本正经地说。

丽莎不由得微笑了,捏了捏瑞克的手。

明美无法接受失去瑞克的事实,所以干脆歪曲了事实。

丽莎看看周围,不知自己能不能像那样做,假装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只看蓝天白云,不理会远处的乌石。

祝你顺利完成使命,丽莎!明美板着脸对丽莎说。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我知道,当我们回来时,你会成为最伟大的歌星。

丽莎对明美说,她此时乐意给明美灌点迷魂汤。

瑞克看上去有点晕头转向。

明美朝他转过身来,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祝愿他过得幸福。

不要忘记我,瑞克,你曾经发过誓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他真诚地说。

她轻盈地转过身,渐渐远去。

途中,她忍不住回过头向他挥挥手,然后淹没在幸存下来的人海中,他们热烈地欢迎她。

又开始下雪了。

丽莎挽着瑞克的手,依偎在他身上。

我们的任务怎么办,瑞克?失去了SDF-1后,我们还有机会吗?瑞克缓缓地点点头。

他已经有了点想法。

我们还有工厂卫星和布所泰的舰船,在他和艾米尔·朗、还有艾克西多的帮助下,我们会顺利地完成格罗弗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会到达洛波特统治者的故乡,为时不晚,这次和平会真正降临。

丽莎怔怔地看着雪花渐渐铺满战后破败的城市,毁灭的战舰犹如城市巨大的墓碑。

也许麦克斯和米莉娅也会参加那次行动,她自言自语。

说不定她明美也会去!为什么不呢?这是一次外交使命,神秘的遥遥旅途,实观两种文明的会晤。

他们之间几乎隔着整整一个银河系!她望着瑞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他报以同样的微笑,但已是泪眼朦胧。

如果他们的计划因为某种原因失败,如果布历泰的战舰不可能担负这次旅行……怎么办?总会有其它办法的。

地球将会重建,再一次生机勃勃。

也许,她推测,洛波特统治者将会到这里来……船到桥头自然直,真的到了那步,也同样会有新的办法,地球将会重建,再一次生机勃勃。

至于洛波特统治者……来就来吧!前言:关于《南十字军》首先来说说小说的标题问题。

《太空堡垒》的第二系列,在国内一直有两个名称:机器人统治者(The Robotech Masters)和南十字军(The SouthenCross)。

这个机器人统治者,是个很明显的错误名称。

故事中的外星人首脑,他们自己既不是机器人,被他们所统治的,也不是机器人,很容易让读者产生不知所云的感觉。

Robotech这个词,系作者自己生造的,用来专指那种可以将战斗机变形为机器人的技术。

如果直译为机器人技术,并不太准确,所以很多地方干脆采用了音译洛波特技术,相应地,The Robotech Masters这个标题,也就被一些人翻译成了洛波特统治者。

我们所出版的这两部小说中,就采用了这种音译法。

应该观这个译名比较谨慎,也相对准确一些,然而依然显得不是十分贴切,竿妓抽象空洞之感。

究其原由,盖因Robotech这个词实在不太好翻译之故。

面对有争议、不贴切的翻译,既然我们有另外一种选择,就理所当然地抛开了The Robotech Masters这个标题,而取用了给人感觉更Cool的南十字军。

而且,文章的大部分篇幅和主要人物的刻画,都集中在南十字军身上而不是洛波特统治者身上,整部小说更像是一部南十字军的传记,洛波特统治者在小说中并不是最主要的描写对象。

在小说中,当时地球上最具实力的军队,被称为南十字军。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当时人类最繁荣的定居点都在南十字星座的星光笼罩之下而已。

且看小说中的描述:‘南十字军’这个名字可谓灾难的遗留物:天顶星人对人类发动了一场惨就妓寰的大屠杀——那场屠杀差点将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赶尽杀绝。

由于南半球受损程度比北半球要轻一些,许多难民和幸存者就迁往那里定居。

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很快组建起来。

而它所管辖的地区,则全都位于与之同名的星座——南十字星座的星光笼罩下,‘南十字军’由此得名。

《南十字军》的情节是《麦克罗斯传奇》的延续。

在第一次洛波特战争结束十五年之后,当年几乎血洗地球的天顶星人的主子——来自泰济星的洛波特统治者,终于赶到了地球。

他们早已在星海彼端感知到了源自地球的巨大的史前能量,于是不惜跨越亿万光年,只为宇宙中最后的一个史前能量矩阵而来。

虽然天顶星人在地球全军覆没,但洛波特统治者只是为此感到迷惑不解,却并未将地球人视作劲敌,他们甚至不屑与地球人交流就直取矩阵所在之地。

其实地球人并不知道史前能量矩阵的底细,但是饱受创伤的人类拥有太强的自卫意识,见有强敌犯境,当即就发起了攻击!于是,第二次洛波特战争爆发了!当年麦克斯和米莉娅的女儿,也是第一个由地球人与天顶星人结合产生的混血儿——黛娜·斯特林率领她的阿尔法战术装甲小队在与洛波特统治者的战斗中屡建奇功,并与爱默森将军一起主张与外星人通过谈判解决争端。

但是南十字军最高统帅伦纳德对外星敌人恨入骨髓,迷信武力可以解决问题,致使地球越来越深地滑入了战争深渊。

此人又嫉妒爱默森将军才能出众且深得下属爱戴,最后竟陷其于死地……南十字军在这位先生的瞎指挥下,损失惨重。

洛波特统治者处境也不妙:他们被死对头因维德人打得焦头烂额,史前能量濒于枯竭,地球人的抵抗之顽强又大大超过他们的预计。

尤其棘手的是,被他们奴役的克隆人在地球文来的感染下渐渐觉醒。

洛波特统治者一直依靠缪西卡三姐妹的音乐来协调、控制所有的克隆人,但是缪西卡与黛娜的好友鲍伊产生了爱情,弃暗投来,致使原本认为稳如磐石的三位一体(三人为一体,没有个体意识)的基本社会结构,也垮了个落花流水,眼看就要赔光老本。

而派到地球人中间当间谍的佐尔(当年建造太空堡垒的科学家)的克隆体,在黛娜的关怀和引导下居然恢复了本体的原始记忆,来了个反戈一击!就在双方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可怕的因维德人已经感应到了地球上的史前能量的消息传了过来……其实按照小说所写,战争不是不可避免的。

洛波特统治者并不像天顶星人那样嗜血成性,他们只想寻找被地球人忽视的史前能量。

而地球人并不知道史前能量矩阵到底在哪里,也并不需要它。

战争的爆发,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双方决策机制的缺陷造成的。

洛波特统治者科技发达,但心高气傲,藐视其他智慧生物,特别是他们在生物行为学上简直可说是白痴,这种性格和知识结构上的缺陷使他他们很难做出理智正确的决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展到如此高级的程度的)。

洛波特统治者看似极度理性,其实物极必反,已经处在了荒谬的非理性层面。

而地球人由于内战和天顶星人的入侵,社会结构被破坏殆尽,恐惧、仇恨、想依靠暴力解决一切等情绪在社会生活中占了主导地位,决策往往非常情绪化,理性的人和思想反而左右不了决策。

仅阿纳托尔·伦纳德这样的人掌握了最高军权这一点,就表明地球社会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战争的爆发就成为必然了。

《南十字军》中人物众多,其中不乏形象生动有趣之人。

身为小说主角的黛娜·斯特林,个性张扬奔放,性格开朗活泼,经常不把军纪当回事,但因其天赋秉异,而被授予阿尔法战术装甲部队第十五小队队长一职,结果一出场,她就带队和别的部队发生集体斗殴事件……尽管黛娜闯的祸实在不少,但是这种不安分的性格又每每使她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出惊人的创举,迭有斩获。

乍一看这似乎不是合格军人的所为,但仔细想来还是有道理的。

对于需要密切协同作战的军队来说,军纪的重要性是压倒一切的,但是在兵种和作战手段单一的时代,军纪就不再是惟一重要的东西了,勇猛和主动精神的重要性并不逊色于它。

在小说中的洛波特战争时期,战斗以机甲对抗为主要作战方式,机甲武器齐全,可以独立执行战斗任务,基本不需要其他兵种的协同,类似于古代游牧民族的骑兵冲击。

这种战斗方式,勇猛和随机应变比死板遵守军纪和作战条令重要得多,或许这就是胆大妄为的黛娜一再成功的原由。

将为兵之胆,第十五小队在她的带领下也才成为了最厉害的部队。

佐尔的克隆体实在是个悲剧性的人物,他本来不过是洛波特统治者制造的无数佐尔克隆体之一,因为战斗技能出众被编入了军队卖命,后又被洗了脑送到了地球,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间谍。

即使在后来恢复了本体的原始记忆,与外星战舰一起消失在熊熊烈火中,也不过是在完成佐尔的志向。

和所有克隆人一样,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灵魂。

黛娜对他爱得很深,可他爱黛娜吗?我们不知道,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有太多事情未曾来了,爱情对他来说过于深奥,也无足轻重。

所有被洛波特统治者奴役的克隆人都没有真正的灵魂和生活,他们糊里糊涂地来到人间,又莫名其妙地步入地狱,这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悲剧。

还有个小人物的命运令我颇为关心——乔治·沙利文。

他应该是黛娜爱上的(或许谈不上爱,双方总共才相处了几天而已)第一个男子。

这个全球宪兵部队的间谍,因为忘了接放学回家的妹妹——妹妹一直在学校等着他,结果被外星战机炸死,于是,他在莫大的自责和痛苦中,全力投身于与敌人的战斗中,结果在第一次与敌人的正面战斗中就战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了一句:剩下就看你的了。

乔治就是无数南十字军普通战士的化身,平凡、质朴、而对死神的挑战义无反顾、死不旋踵。

正因为普通,才尤其令人产生共鸣。

小说中的两位将军也令人印象深刻。

罗尔夫·爱默森将军无疑是个优秀的军人,冷静理智,严于律己,深得军心。

然而和历史上许多壮志难酬的英雄一样,他没有掌握最高决策权,无法贯彻正确的战略,只能无奈地目送整个地球渐渐陷入深渊。

尽管深知战略是错误的,可他依然遵循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一准则,尽全力完成任务。

即使最后接到最高统帅伦纳德那阴险歹毒的自杀性质的攻击命令,面对义愤填膺的部众,他依然喝令部下自律,声称我不能对我得到的命令产生质疑,你们也是一样,而只用一句在我的指挥下,从来就没有而且将来也不会有自杀性的任务,来表达自己对军队内部倾轧和内心险恶的权术家的愤慨。

最后,他慨然赴死,在重创敌人之后英勇牺牲。

在他中弹倒下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南宋的宋宁宗给岳飞平反时所写制词上的这样一句话:虽怀子仪贯日之忠,曾无其福;卒堕林甫偃月之计,孰拯其冤?综观历史,人类制造了太多的悲剧英雄,从我们的祖逖、岳飞、辛弃疾、袁崇焕,到西方的阿埃齐、贝利撒留、卡马尼奥拉伯爵……什么时候我们人类才能彻底不再制造抱憾郁郁而终的英雄呢?陷害爱默森将军军的元凶阿纳托尔·伦纳德,身为南十字军最高指挥官,却私心极重,整日关心怎么抓牢权柄。

在对外星生物的强烈敌视与为了获取战功以稳固地位的私心驱使下,他不顾一切,一改又一次地对外星舰队发动愚莽的攻击,根本不考虑爱默森将军的正确提议,压根儿不想尝试与对方沟通,结果致使南十字军损失惨重。

此公嫉贤妒能,当发现议会比较看好爱默森将军时,他竟强令爱默森将军去进行自杀性的进攻,以除掉竞争对手,同时他把所有与他意见相左的军官都派去参与这次自杀进攻,使这一次攻击作战成了他扫除异己的机会。

这种自毁万里长城的悲剧自古不缺,刘邦诛韩信、刘义康除檀道济、高洋杀斛律光、赵构害岳飞……如此种种,令人扼腕。

不过伦纳德这个人起码还有一点儿令人感动的地方。

他虽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但却绝非贪生死屈膝投降之辈。

当洛波特统治者限令所有地球人三十八小时内离开地球时,他愤怒地拍案而起,严辞拒绝了敌人的无理要求和威胁,宣称自古到将来地球永远都是人类的,并在随后马上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他的血性,为他半生第一次赢得了部下的衷心支持。

而且他说到做到,身藏最后关头自杀用的手枪,怒视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如一尊石像般迎接死神的到来。

尽管作家感叹对整个人类来说,他的死来得太晚了,但是他是笔直地站着死去的,这使他的生命有了一点高贵的色彩,不至于完全轻于鸿毛。

不论是现实社会生括,还是文艺作品,爱情都是-个很重要的组成元素,《南十字军》也不例外。

尽管第二次洛波特特战争空前惨烈,从头至尾充满腥风血雨,但是爱情依然有她的立足之地。

只不过《南十字军》中的爱情,大多是残缺的:军官科莫多爱上了宪兵部队的诺娃·萨特瑞,可是他直到战死也没敢说出口;黛娜倒是敢爱敢恨,但是她所爱的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无暇顾及她的爱;佐尔魅力过人,但是他身上所承受的巨大重负使他无暇顾及使命之外的一切,爱情对他过于深奥和昂贵,到死他也没有明白爱情是什么……这是那个时代的特点。

不要指责那些战士们居然有闲情谈情说爱,他们都是刚刚成年的小青年,生活才刚刚开始,面对随时可能牺牲的现实,面对越来越多的战友出击后就永远不再回来,他们难道不应该抓紧时间尽可能多地品尝一下生活的滋味吗?面对可怕的现实和渺茫的希望,他们是应该终日惶恐流泪,听任恐惧扭曲自己的灵魂呢,还是应该乐观向上,尽力保持正常的心理状态呢?这两种态度,究竟哪种更有助于战斗力的提高呢?不要指责他们对所爱之人的永远离去不够悲伤,他们实在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

在那个时代,传统爱情和长久的悲伤与思念都已是非常奢侈的东西,没有多少人玩得起,我们不应用正常社会的观念来要求生活在那个非常时代的人们。

《南十字军》最后的结局也并不完美,双方两败惧伤,而更加凶狠可怕的敌人——因维德人正昼夜兼程赶来……可以这么说吧,《南十字军》是一部关于残缺和遗憾的小说,虽然《南十字军》中的人物一点都不缺乏《麦克罗斯传奇》中那些视死如归的前辈们气贯长虹的英雄气概,但是其中的人物和整个地球的命运却不像《麦克罗斯传奇》中那么符合读者的期望——黛娜没有得到爱情,爱默森将军直到战死沙场也没有得到机会贯彻他的正确战略,曾经和天顶星人达城和解的地球人这次却始终无法与洛波特统治者沟通进而谈判,纪念城被彻底毁灭了,地球未能完全免受灭顶之灾……究其根本,可能是因为那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残破的、充满遗憾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完美反而是不现实不正常的:经过天顶星人与洛波特统治者两度洗劫之后的地球,更为残破了,人们该如何应对因维德人的进攻呢?答案是有的,就在《太空堡垒》的下一个系列——《新的一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