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舌头在接近舌根的地方被截断。
不过还留下一小截,我觉得这已经足以让她勉强吞咽及嚼食大多数食物,麦当诺也附和我的意见。
但是,如此看来,她绝对无法发出复杂的声音(如果任何一种爱斯基摩语言可以算是复杂的话)。
那是旧疤痕,不是最近才造成的。
我承认自己那时害怕得把头转开。
谁会对一个小孩子做这种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当我用截断这个词时,麦当诺医生轻声纠正我。
你再看一次,古德瑟医生。
他的声音非常轻,它并不像是用环型切割手术截断的,也不像是用石刀这类原始工具切的。
这个可怜小姑娘的舌头是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咬掉的,断的地方那么接近舌根,不可能是自己咬的。
我从那女人身旁走开一步。
她还有其他地方有问题吗?按照我过去的习惯,我用的是拉丁语。
我读过关于黑暗大陆及###教世界中一些野蛮习俗的报导,据说他们会拙劣地仿照希伯来人对男孩子做的事,对他们的女人行使残忍的割礼。
没有。
麦当诺回答。
我当下以为自己知道约翰爵士为什么突然脸色苍白,而且显然受到惊吓。
但是当我问麦当诺他有没有把这项观察告诉总指挥时,这位船医却跟我保证他没有。
他说约翰爵士进到凹室,看到那个爱斯基摩女孩一丝不挂后,就略显激动地离开了。
接着,麦当诺开始把他刚为这位俘虏(或客人)做的快速体检结果告诉我,后来史坦利船医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个爱斯基摩男人死了,但是事情并非如此。
原来是有个船员来找我,要我到约翰爵士与另外两位船长跟前报告。
我看得出来,约翰爵士、费兹坚中校及克罗兹船长,对我关于郭尔中尉的死做的报告感到失望。
虽然通常我会因此感到难过,但是这一天也许是因为极度疲累,也因为我在加入郭尔中尉的冰上侦察队后,心态有了改变,长官们的失望没有影响我的情绪。
我先把垂死的爱斯基摩男人的情形报告了一次,接着提到那女孩失去舌头的怪事。
三位船长喃喃讨论起来,但只有克罗兹船长发问。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对待她,古德瑟医生?我完全不知道。
长官。
有可能是动物干的吗?他追问。
我停了一下。
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有可能。
我最后说,虽然我很难想象什么北极肉食性动物会咬掉一个小孩的舌头,却留下她的性命。
但是话说回来,很多人都知道爱斯基摩人习惯和凶恶的狗住在一起。
在狄斯可湾我就亲眼见过一次。
他们对这两个爱斯基摩人不再有任何提问。
他们想知道郭尔中尉被杀的细节,也想知道杀死他的是什么生物,我告诉他们真相。
我当时正在挽救爱斯基摩老人的性命,他出现在雾中,被二兵皮金登开枪击中。
在葛瑞翰?郭尔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我才抬头看了他一下。
我还解释说,不断移动的雾气、各种尖叫声、让人分心的毛瑟枪响、中尉手枪走火的声音、跪在雪橇边的我受限的视界、快速移动位置的人与光,在在都干扰我,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看到什么:我只看到有个很大、白色的形状围绕着倒霉的军官、他手枪的火光,还听到更多枪响,接着雾又把一切笼罩住了。
不过,你可以确定那是只白熊?费兹坚中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