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饱受强风侵袭的砂石地,在好几个小时前,古德瑟还曾经高兴得在此四肢跪地。
这里的冰雹撞碎成无数的小碎冰片,整个区域还是光秃秃。
足迹到这里就停了大家散开。
郭尔说,不过他的霰弹枪还是轻松地夹在手臂下,仿佛这里是艾塞克斯,而他正在自家庄园里散步。
他用手去指每个人,指出要人去勘察的地方。
这个多石区域不比一个板球投打区大多少。
看不出有任何离开砂石地的足迹。
他们慢吞吞地前进,不希望岩石区外还没被破坏的雪被自己的脚印破坏掉,前后搜索了几分钟,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接着所有人都站着不动,看着彼此。
他们几乎站成一个圆圈。
没有任何离开这块岩石区的足迹。
中尉……贝斯特开口说。
再安静一分钟。
郭尔很快地说,语气还算温和。
我还在思考。
他是唯一在移动的人。
他大步走过所有人身旁,望着四周的雪、冰、冰雹,模样像是要找出对他们恶作剧的小男孩。
暴风雪已经向东走得更远,光线变得更强了。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在石头外侧的雪和冰雹层都没有被碰过的迹象。
中尉。
贝斯特还是忍不住开口,是汤姆?哈特内。
他怎么了?郭尔骂了一声。
他正开始要绕第三圈。
他不在这里。
我刚刚才想到,我们从帐篷里出来后,他就没跟我们在一起。
古德瑟猛然抬头,然后和其他人同时回头看。
身后三百码左右的矮冰脊挡在那里,使他们看不见坍塌的帐篷和雪橇。
在一整片白色与灰色的空间里,没有别的东西在移动。
他们全都拔腿往回跑。
哈特内还活着,但他失去了知觉,人躺在帐篷帆布下面。
厚帆布被拳头大的冰雹撕破了,冰雹就从破口处打进帐篷,头的一边被打得红肿,左耳在流血,但古德瑟很快就发现他还有微弱的脉搏。
他们从坍塌的帐篷里把这昏迷的人拉出来,同时拿了两个睡袋,尽可能让他保持温暖及舒适。
黑云又开始飘到他们头上。
情况有多严重?郭尔中尉问。
古德瑟摇了摇头。
不知道,要等他醒来……如果他还醒得来。
我很讶异我们当中没有更多人被打昏,刚才可是有许许多多坚硬物体倾泻而下啊。
郭尔点头。
他哥哥约翰去年死了,我很不希望我们在那之后再失去汤米。
他们的家人会承受不了打击。
古德瑟记得他在准备约翰?哈特内的葬礼时,为他穿上他弟弟汤马士最好的法兰绒衬衫。
他想到在北方数百英里远的地方,那件被埋冻土底下的衬衫以及被雪覆盖的砂砾地,在黑色峭壁下方,冷风正吹过两座木制墓碑。
古德瑟忍不住发抖。
我们都快冻坏了。
郭尔说,我们要补点睡眠。
二兵皮金登,去找一些可以当帐篷支柱的杆子,然后帮贝斯特与菲瑞尔再搭起帐篷。
是,是,长官。
两个人在找帐篷杆子时,莫芬就把帆布拉高。
帐篷已经被冰雹摧残得看起来就像是一面战旗。
我的老天。
德沃斯说。
睡袋全都湿透了。
莫芬说,帐篷里面也湿了。
郭尔叹了口气。
皮金登和贝斯特带回两截焦黑、弯曲的铁骨木杆。
支柱被雷击中,中尉。
陆战队二兵报告,看起来是木头里的铁骨引来闪电,长官。
它现在已经不能当帐篷的中央支柱了。
郭尔只是点点头。
我们的斧头还在雪橇上。
把斧柄拆下来,再拿多出来的霰弹枪,用两样东西一起当双支柱。
需要的话,可以融掉一些冰来做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