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已经追查到克莱尔・苏丽文的地址,就在亚平翰。
她还给阿曼达做了个资料小档案,大部分内容都是从小报资料库里弄的。
在去苏丽文别墅的路上,阿曼达让这个见习警探开车,自己则在多媒体掌上电脑上浏览这些档案,泰勒已经与坦恩・苏丽文订了婚?是的,她是克莱尔的姐姐,是个模特,与得曼妮公司签了约。
她和泰勒本来都已经逐渐被观众遗忘。
自从他们订婚的消息一公布后,他们立刻重新成为娱乐新闻的宠儿。
早晨只要打开你的门,你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消息。
单靠他们自己单个的力量,他俩谁都不够格成为娱乐八卦新闻的主角,但俩人一搭档,情形立刻就不同了。
同在一家娱乐公司旗下也对他俩助益不浅。
阿曼达看着显示屏上的坦恩,正做着各种姿态展示着得曼妮的广告:一款价格贵得离谱的晚礼服以及与之配套的装饰品,诸如手镯、耳环之类。
这个女孩很漂亮,有一点傲慢和冷漠的漂亮。
她妹妹深更半夜跑到她的未婚夫屋里去干吗?我有种猜测。
艾莉森讥诮地说,以前,我就总是对我姐姐的男朋友有好感,而拜恩也不是什么圣人。
我可不是给你散播黄色小道消息,不过他们说拜恩被踢出《游艇岁月》的原因就是在于他老缠着那帮女孩们。
阿曼达继续往下看克莱尔的档案。
这个女孩十八岁,是得蒙福特大学医学院一年级学生,与她妈妈同住。
学费作为抚养费的一部分由她的父亲负担。
她生父住在澳大利亚。
阿曼达跳到介绍她母亲那一部分:玛丽娜・苏丽文。
阿曼达受过的专业训练告诉她不要过早作任何臆断,但玛丽娜的生平资料让她很难做到这一点。
她有三个孩子,每一个都是她与不同的男人所生。
她的每一个丈夫都很富有,都能负担各自子女的私人寄宿学校的学费和抚养费。
根据国家税务局的记录,玛丽娜・苏丽文没有任何工作。
她总是迟交的报税表上表明她的经济来源是两项信托基金。
她在亚平翰拥有一幢别墅,与克莱尔、坦恩还有她九岁的_儿子丹尼尔住在那儿。
信用等级很低。
在她们找到这个地址之前,阿曼达的心里已经形成了对玛丽娜的看法:她是一个年老色衰、脾气暴躁的老巫婆。
苏丽文的别墅离市中心不远,四周栽满了全球变暖过程中残存下来的老松树。
砖木结构的房屋保养得很好,油漆光亮,屋顶是新装的太阳能面板,但花园显然已经年久失修。
两部车停在门外,一部是宝马,看起来年代久远,说不定用的还是柴油发动机,车胎已经瘪掉,车身油漆脱落,爬满了青苔;另一部是黑红相间的路华・英格诺敞篷跑车,现代的超导体驱动的引擎,小巧而时髦,是富裕而追求时髦的年轻人的必备之物。
玛丽娜・苏丽文开了门。
阿曼达猜想他们可能正要出门。
她穿着一件昂贵的晚礼服,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羊毛披肩。
那张曾经漂亮的脸上化着浓妆,徒劳地想要恢复年轻时的光彩。
酒红色的头发盘在头顶,纹丝不乱。
当阿曼达向她出示了她的警员证后,她夸张地抱着肩,惊讶地叫出了声。
听到拜恩・泰勒的死讯后,她最初造作的神态变成了震惊和难以掩饰的怒气。
玛丽娜快步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苏格兰威士忌酒。
我怎么告诉坦恩呢?她咕噜吞下一大口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上帝,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办?星光明星事务所只会负担婚礼的费用,不会负担葬礼的费用。
真是一种奇特地表达悲哀的方式,阿曼达想。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打量屋里的陈设。
室内的布置很花哨,每一张桌子和餐具柜上都搭着一条紫色的印花布,布边上还垂着流苏。
每一张桌子、柜子上都摆满了从周末跳蚤市场买来的花花绿绿的小雕像。
墙上挂着坦恩的各种广告招贴画。
阿曼达不可能对这些画无动于衷,这个女孩实在太漂亮了。
健康而活力四射正是当前流行的时尚。
克莱尔和丹尼尔走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趁他们的母亲给他们说话的当儿,阿曼达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孩。
克莱尔一点没有她姐姐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
两人的长相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她的头发暗淡无光,而她姐姐的头发却乌黑光亮;她瘦削的脸上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她姐姐的双唇则宽大饱满;她的体形微微显胖,她姐姐呢,苗条健美。
她脸上更没有坦恩那种冰山美人般冷傲的神情,显得郁郁寡欢。
丹尼尔又是另一个样。
大大的眼睛显得很可爱,额头栗色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
和每一个九岁的小孩那样,他不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在听到泰勒的死讯后,他拉着他的姐姐,瑟瑟发抖。
姐弟俩之问的手足之情很是感人,是克莱尔而不是他的母亲在安慰他。
当玛丽娜继续灌下另一口威士忌的时候,阿曼达更加不耐烦了。
现在坦恩在哪儿?艾莉森问。
巴黎。
玛丽娜吸了一下鼻子,她今晚有个时装演出。
我得给明星事务所的科林打个电话――她的经纪人。
他可以安排她坐飞机回来。
我们在这儿发布丧事的消息。
发布消息?给新闻媒体。
玛丽娜懊恼地说,明星事务所打点这些。
恐怕你现在就该给明星事务所的人打电话。
阿曼达说,我可以在你打电话的时候,问克莱尔几个问题。
玛丽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问题?阿曼达硬起了心肠。
接下来的讯问不会是件愉快的差事。
她可以在这儿,也可以在警察局初步讯问克莱尔。
但不管怎样,玛丽娜和坦恩最终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社会工作者,她告诉自己。
我们认为克莱尔是泰勒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
不可能。
玛丽娜一口否定,你明明说他是死在自己家里的。
她转过头去看着克莱尔,她是什么意思?女孩昂着头阴沉地说,我星期三晚上去见了拜恩。
为什么?因为他要我。
克莱尔痛苦地叫道,你满意了吗?他这几个月都和我在一起。
你以为我是怎么买的车?用我那充满爱心的父亲给的钱?她痛哭起来。
丹尼尔与她靠得更紧了点,她牢牢地抱住他。
玛丽娜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站着,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女儿,你在撒谎。
你这个小骚货。
你在撒谎!我没有!克莱尔回嘴说。
你会毁了一切,玛丽娜尖声哭叫道,一切!你这个愚蠢的小骚货,你有满世界一大把的男人可以上床。
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是从来都只考虑你自己吗?难道不是吗?你什么都不懂。
你只是个无知的老骗子。
我说,够了。
阿曼达对她们说,苏丽文夫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你和坦恩咨询我们的社会事务专家。
玛丽娜仍然恨恨地看着克莱尔,胸脯一起一伏。
不用了,她轻蔑地说,我不会让一个不及格的心理专业的毕业生来问我一些傻乎乎的问题,就好像我是个白痴似的。
科林会帮我们处理好一切。
随你的便。
阿曼达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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