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30 09:00:49

提士莫尔林区在比特堡的西郊。

蓬勃发展的工业将这个城市变成了后警世时代的一个带动经济发展的火车头。

它的南面有一个老公园,包围着一个半球状的公寓区,绿色的草地上,月牙形的银灰色建筑错落有致。

理查德的奔驰在路上慢慢行驶,道路两旁密密地栽着树,宽大的树叶相互交错,形成一个绿色的拱廊。

当车开到提士莫尔附近的时候,理查德将车速减慢了下来,一群道路修建工正在路上施工。

巨大的道路改建机冒着烟,正一口一口吞掉炭渣铺设的路面,机器尾部则同时挤出高热处理过的纤维。

黑色的纤维形成一层保护层,使裸露的泥土不致被来往的车辆和灼热的太阳光损坏。

费德雷克租用的办公间所在的大楼共有八层,外部由大理石、铜和玻璃构成。

圆形的屋顶上安装了一根接受卫星信号的天线,表明出入这幢大楼信息量的多寡。

理查德将车停在来访者的专用车场,然后乘电梯到了六楼。

费德雷克只有一名职员。

显然她身兼数职,既是私人助理又是接待员,负责清洁维护房间和设备,还兼端茶送水、接听电话。

和奥哈根一样,她也大出理查德的意料,不过原因不太一样。

她个子娇小,但理查德很快将其重新定义为矮而结实。

他认为她不会对称她为小个子的人很友好。

她眼光凶悍,好像正在向他挑衅似的;上身穿着短袖,露出的胳膊上有一道刀疤和文身,那文身的内容是一只紧握着一个荆棘十字架的拳头,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淌。

当理查德向她报了自己的姓名后,她极不耐烦地打开对讲机,吼道:汤逊先生求见。

谢谢你,苏瑞。

奥哈根答道,请让他进来。

她用拇指给理查德指了路,那道门。

理查德绕过她进了奥哈根的办公室,你的秘书真是非同一般。

她的薪水很便宜,奥哈根狡黠地笑道,而且非常管用,我这儿极少有人能不请自入。

看得出来。

理查德嘟哝着说。

奥哈根指着一位站在他桌子边的女人说,我的会计师,亚当斯夫人,简・亚当斯。

她对理查德略微一点头。

经过了刚才门口那一幕,她看起来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年近五十的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灰白的短发整齐又清爽。

我想你是要打算投资费德雷克公司。

她说。

那是我在这儿要决定的事。

很好。

她向奥哈根投去不满的一瞥,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赞同这种做法。

简,我们俩都不年轻了。

如果费德雷克可以像我们预期的那样发展,我们就有了像样的筹码,出手卖给某个巨商或媒体红人就容易得多。

甚至,理查德也可能会买下它。

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好吗?理查德说,先给我看看你们的账本。

亚当斯夫人又白了奥哈根一眼,然后交给理查德两个存储晶体,这些是最新的账目。

他将一个晶体插人多媒体掌上电脑的插孔,开始流览这些数字。

奥哈根说公司的营业额是七万,他显然是乐观多于实事求是了。

今年的营业额仅仅只有六万,去年刚到五万。

只不过都是呈上升的趋势。

我已经确定了几个新的软件产品让费德雷克推广。

奥哈根说,我应该能取得英国市场的独家经营权。

我可以看看那幅画吗?理查德问。

当然。

奥哈根从桌子后拿出一个灰纸包裹的东西。

理查德一直以为这幅画会更大一点,实际上它不过只有四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

他慢慢展开画。

这是什么?他问道。

画上是飘着一片云的天空,右下角隐约有一个起伏的山丘,半空中飘浮着一个短剑模样的类似外星飞船或新石器时代的空中纪念碑之类的古怪的东西。

《云山雾景》。

奥哈根得意地说,算得上极品了,不是吗?这是麦卡希从油画转攻雕塑前的早期作品。

我知道了。

理查德将画重新用纸卷好,我想把它拿去估价。

当然可以。

奥哈根笑道。

在从提士莫尔林区回家的途中,理查德将画拿到了斯坦福地区的苏热比拍卖行。

当理查德告诉拍卖行的助理他为了房屋保险想为画估价时,拍卖行的助理很热情。

她仔细地鉴定了画的真伪后才给了他一个估价:十八万新先令。

看来阿南・奥哈根先生又乐观了一次。

但综合考虑,买三十五区这也算一个不坏的价钱。

我想我们有个协约需要签署。

次日他在电话中告诉奥哈根。

电话听筒里传来嗬嗬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好买卖的。

我马上就把文件送过去。

很好,我会通知发展区的银行,告诉他们我又多了一个客户。

午后苏瑞背着一个小皮背包出现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里面有两份合作合同,合同的日期都是两年前。

甚至他签名时的证人都已填好而且标注了日期。

他注意到上面写着亚当斯夫人。

合同说我在费德雷克的合作伙伴是牛顿置业。

理查德问道。

是。

有什么问题吗?我以为应该是奥哈根先生。

牛顿置业也是他的,这个公司做他的进口业务。

你想打电话问他吗?他不敢直视她含有敌意的不耐烦的目光,不用了。

他在合同上签了字。

奥哈根先生说你不必给他买股票的一英镑。

苏瑞说。

她收好合同,并交给他一张印有他名字的股权证,上面也写着两年前的日期。

告诉他谢谢他的慷慨。

她蹙着眉,挺直腰板走出了办公室。

理查德又扫了一眼股权证,然后将它与合同一起锁进了墙里的保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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