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开车去亚平翰的途中,阿曼达和麦克・威尔逊轮流给格雷介绍案情。
当他们快到亚平翰A47出口的时候,格雷说:我想先看看公寓。
有必要吗?威尔逊问。
让我自己能从现场得到直观的感觉,就最好不过了。
格雷说,有时我的直觉会很强烈,对我的判断会有帮助。
他们在教堂林荫公寓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格雷迈出车子,四处打量。
他的头微微斜着,好像嗅着空气中的什么味道。
威尔逊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过什么也没说。
三号公寓门上贴着一张警察的封条。
阿曼达用身份卡打开了门。
格雷径直走到楼梯脚红线标出的地方,保安系统的检查结果如何?就目前来看,一切正常。
麦克・威尔逊说,即便有人做了手脚,那么他们也做得极为高明,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晤。
格雷点点头,一边在屋里四处走动,一边打量着咖啡桌上印刷精美的艺术杂志。
我们已经收集了所有邻居的证词。
阿曼达说,那天晚上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听到任何其他的车到达或离开这里,除了克莱尔和她的路华・英格诺车。
而且我们已将当晚的大门保安监视录像带画面放大,她是惟一一个进出公寓的人。
嗯,我能想像出你们遇到的问题。
格雷说。
他边沿着墙走,边一幅一幅仔细地看墙上挂的画。
所有的一切使这起死亡事件看起来好像是一起蓄意谋杀,但将泰勒推下楼梯致死却是一次过失杀人。
说说你的理由。
阿曼达说,我们知道当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儿,我们甚至知道他的模样。
但我们了解的其他情况又将矛头回头指向克莱尔。
我可以看看你们用基因图谱组合出的相片吗?麦克・威尔逊打开他的多媒体掌上电脑,将相片从十八岁到八十岁从头至尾地给格雷演示了一遍。
没给我什么灵感。
格雷边说边在墙上最小的一幅画前停住了脚。
画上是一处山丘,上面的空气中飘浮着一个古怪的东西。
这幅画挂在这儿好像有点不伦不类,是不是?他指着画的两旁那些穿着芭蕾舞裙的女芭蕾舞演员的素描画。
那有关系吗?威尔逊一面问一面把他的多媒体掌上电脑放进口袋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友好了点,没有最初见到腺体心理医师时产生的敌意了。
也许没有。
格雷自己认同了。
他领着威尔逊和阿曼达上了楼梯走进卧室。
现场勘察组已在发现摄像机的地方作了标记,这三个摄像镜头隐秘地掩藏在精致的像框里,每个都只有纽扣般大小。
埋在相框石膏里的光纤线与藏在衣柜抽屉里的录像机相连。
你说过没有搏斗的痕迹,是吗?格雷问。
是的,惟一有痕迹的地方只有床。
错不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楼梯口说,如果是职业杀手所为,那么凶手很可能在克莱尔前脚刚离开这里,就将泰勒扔下楼梯,以隐藏他出现在这里的事实,于是我们便不会穷追不舍地去追查其他任何有作案动机的人――除了克莱尔。
泰勒摔下楼梯之前是活着的吗?尸检表明是的。
落地时猛烈的撞击折断了他的脖子,当即就死了。
有淤痕或伤痕吗?如果他当时还活着,那么在威胁下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会自然而然地反抗。
没有伤痕。
情况也并非完全如我刚才所说。
麦克・威尔逊说,只有在意识到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他才会反抗。
如果凶手自称是入室抢劫,即便用枪指着他的头逼他走到楼梯口,他也不可能反抗。
格雷拉长了脸,露出不高兴的神情,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楼梯口,是啊,这些都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
最简单的解释通常才是正确的。
他走到衣柜前,弯下腰仔细研究那台录像机,手指顺着细细的光纤线摸到隐藏摄像镜头所在的地方,这个地方建成有多长时间了?公寓是两年前建成的。
阿曼达说,泰勒搬进来也不过两年多的时间。
可能他那时就已经铺下了线。
格雷说,这间公寓花了他多少钱?五十五万新先令。
他还有四十万房屋贷款没还清,还有好几次的分期付款都是延期缴清的。
所以这还不算他的房子,我本以为他很有钱呢。
按我们的标准他已经很有钱了,但他的那一套生活方式,再加上他过去几年并没有演多少电影,按名人的标准,他只能算是第三等,手上当然会缺钱了。
格雷走到床边,用手摸摸床垫四周。
他录下自己和克莱尔的精彩表演了吗?我不能确定。
阿曼达说,得看艾莉森有没有把名单输入电脑。
她打开了她的多媒体掌上电脑,从警察局的资料库调出信息。
我们很幸运,她刚刚输完。
让我看看……是的,和克莱尔的录有三个晶体。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三个星期之前。
为什么问这些问题?迈克・威尔逊问。
就一个女孩来说,三个晶体的纪录时间是很长的了。
格雷说,而克莱尔并没有来访得那么频繁,每一次也没停留很长时间。
所以,可以证明泰勒每一次都有录像。
那他为什么没录下最后那个星期三晚上的呢?他录了。
阿曼达凭直觉说,她清楚格雷的思路,是凶手取走了存储晶体,因为他也被录在了上面。
这就是说不管凶手是谁,他是在克莱尔离开不久后,紧接着进来的,因为那时录像机还开着。
一点没错。
格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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