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候女心切

2025-03-30 09:00:45

当其他中层作者和编辑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时,史蒂夫·普兰克坚持让巴克·威廉斯先回家休息,晚上八点再来开会。

我宁愿现在工作,晚上回家休息。

我理解。

但是我们有许多事要做,我希望你是生气勃勃的。

巴克很勉强地问道: 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去伦敦? 你在那儿有什么收获吗? 巴克向史蒂夫简要汇报了他刚得到的一个秘密情报:一个重要的美国金融家会见国际同仁,并向他们介绍一位正在崛起的欧洲政客。

喔,巴克, 史蒂夫说道, 我们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卡帕斯亚。

巴克很吃惊, 我不知道。

罗森茨韦格对他的印象颇深。

喔,你认为他就是消息所指的人…… 伙计,你已经落伍了。

这并非什么大买卖。

金融家一定是乔纳森·斯通内尔,他好像正打算为他出资。

我告诉过你卡帕斯亚要在联合国讲话,记得吗? 那么他是新任的罗马尼亚驻联合国大使了? 不是。

那是什么? 国家总统。

什么?他们已经在18 个月前选出新领导了?巴克记得,德克的消息说选出新领导的时间和地点很难说。

那儿发生了重大变化,史蒂夫说道, 最好去调查调查。

我会的。

我不打算让你去,那儿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

据我所知,那个家伙年轻、有冲劲、有魅力。

当罗马尼亚刚刚向西方开放的时候,他是个耀眼的商界明星,赚了一大笔钱。

但是,几周前他甚至都不是上议院的。

他只是下院的成员。

下院议员。

巴克说。

你怎么知道的? 巴克笑了笑, 罗森茨韦格教我的。

有时候我觉得你无所不知。

你知道,你总给人这种感觉。

那太糟糕了。

但是你表现得很谦虚。

我是那样的。

那么,史蒂夫,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像卡帕斯亚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一下子成了罗马尼亚的总统不是很重要的新闻? 他并非没有背景。

他的生意是由斯通内尔投资的。

而且,他是裁军的拥戴者,他在同事和人民中很受欢迎。

但是斯通内尔不会喜欢裁军。

他私下里是个主战派吧? 普兰克点了点头。

所以其中一定有些秘密。

有一些吧。

但是,巴克,你没有必要花时间与一个非战略意义的国家总统去周旋。

但是,一定有些什么的,史蒂夫。

伦敦的朋友提醒过我。

卡帕斯亚与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非政界人物有关。

没有经过民选,他就从下院议员成了总统。

而且…… 还有是吧? 你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是他将前总统杀害了,或是别的什么? 你这么说倒是挺有趣的,关于卡帕斯亚的不利传闻只有他很多年前做生意时对竞争对手很残忍。

怎么个残忍法?人们总是挑最糟糕的事来宣传。

喔,史蒂夫,你说话像个匪徒。

听着,前总统辞职让卡帕斯亚上台,而且直到他就职。

那么,你认为没有什么故事在里头? 这就像南美的军事政变。

一星期换一个。

大买卖。

所以卡帕斯亚会感激斯通内尔。

这就意味着斯通内尔在一个东欧国家的金融界里可以任意驰骋了。

这种事情里数苏联解体最有意义了。

但是,史蒂夫,你不觉得这就好像不经过选举,一个新的国会成员在非大选年一下子成为美国总统,而前任总统退让到一边,老百姓个个兴高采烈? 不,不,不,很不一样。

巴克,我们在谈论罗马尼亚。

罗马尼亚,非战略意义,低国民生产值,从来没侵略过任何人,也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战略敌人。

那儿除了低水平的国内政治就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但是,我仍然觉得它很重要,巴克说道, 罗森茨韦格对这家伙很感兴趣, 他可是个敏锐的观察家呀。

现在卡斯帕亚要到联合国讲话,那么下一步呢? 你忘了他在当总统前也要去联合国的。

那也是让人吃惊的事。

他可是个小人物。

他在裁军方面是个新面孔。

但是他机会很好。

相信我,你不会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斯通内尔一定也在联合国的背后了,巴克说, 你知道戴尔蒙德·约翰是我们大使的私人朋友。

斯通内尔是每一个当选官员的私人朋友,从总统到大多数中等城市的市长,又怎么样呢? 巴克,他知道如何玩游戏。

他总是让我想到老肯尼迪和洛克菲勒兄弟,你怎么看? 关于卡斯帕亚在斯通内尔的支持下,要去联合国讲演的事吗? 可能吧,怎么样呢? 他有所企图。

斯通内尔总是有所企图的。

好吧,他让一个商人进入了罗马尼亚的政界,也许还让他当上了总统。

现在,他让卡帕斯亚有了点儿国际影响。

可是这种事常常发生的,难道你宁愿调查一个没有新闻价值的故事,而放弃一个有封面新闻价值,并且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有意义、最具悲剧性的事件? 好吧,让我想想吧。

普兰克打了巴克一拳,巴克笑了笑。

伙计,你肯定是在追逐兔子尾巴。

你一向喜欢我的直觉。

现在也喜欢。

但是你现在有点儿睡眠不足。

我肯定不去伦敦了? 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人。

玛吉正努力与可能在机场接你的人联系,她会告诉你怎么办。

但是八点钟要回到这儿来。

我正准备让各部门的编辑将注意力集中在本月在这儿召开的各种国际会议上。

你也要弄弄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所以…… 所以他们就会在同样的会议上攻击我,对吗? 他们会觉得自己很重要。

但是真的重要吗? 你想让我放弃卡斯帕亚,所以用其他的事使我的生活复杂化。

可那都是些什么呀,一个全基督教的宗教会议,一个关于世界单一货币的会谈? 你现在很缺觉,巴克。

这就是我还是你老板的原因,你还不明白吗? 是的,我需要写得精彩的文章。

但是,你想想,这能给你通向宗教名人的自动入场券。

我们谈论的是犹太民族主义领导人对世界单一政府的兴趣…… 不可能而且难以置信。

来自世界各地的正统派犹太人正在秘密寻求重建庙宇,或者…… 我已经被犹太人搞烦了。

国际金融巨头们为世界单一货币聚在一起…… 也不可能。

但是这能使你密切注意你最感兴趣的经纪人…… 斯通内尔。

没错,而且各种宗教团体的领导正在寻求国际性合作。

你是想把我烦死吧? 所有人都在讨论不可能的事。

什么时候宗教团体能够相处融洽呢? 巴克,你还是没明白。

你可以因此接触到以下所有人:宗教界的、金融界的、政界的,然后写写发生了什么和为什么会发生。

你可以知道各界的巨头、领袖们最多样化的观点。

巴克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你真行! 不过,我还是觉得各部门的编辑们会记恨我的。

我还是想写卡帕斯亚。

那倒不难。

他现在已经是欧洲传媒的宠儿了。

正渴望多说点儿呢。

还有斯通内尔。

巴克,他可是从来不理新闻界的。

我喜欢挑战。

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八点见!当巴克走近的时候,玛吉·波特正准备离开。

喔,你好,玛吉放下她手中的资料,打开笔记本, 我与德克·伯顿联系了几次。

有一次打通了他的留言电话,我把你的信息留下了,但是没收到确认。

谢谢。

巴克不知道有这么多事情在他脑子里打转,他能否在家里好好休息。

当他来到街上时,很惊喜地发现许多出租汽车公司的代表正在办公大楼外面贴广告,告诉人们怎么找到出租车,以便通过迂回的路线到达某些地方。

这当然要付额外的车费。

巴克花了30 美元与别人合拼了一辆车。

到了离他公寓两个街区远的地方,车就没法再走了。

三个小时之后巴克必须回办公室,所以他跟司机约好晚上7点45 分在同一地方见。

但是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从来没要求过纽约的出租车这样做,他也从来没有碰上过同一个出租车司机。

雷福德痛苦地意识到,现在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候。

这种感觉可从未有过。

他的双亲比同龄人的父母要大一些。

当他们在两年内相继去世后,他也很难过。

他们身体不好,神志也不太清晰。

他爱他们,并不觉得他们是累赘,但是因为中风和其他的疾病,他觉得他们在精神上已死去多年了。

当他们去世时, 他更多地为他们感到伤感。

他拥有不少美好的回忆,也对别人在葬礼上的同情和友好心存感激,他的生活将继续下去。

无论流了多少泪,他都不会觉得自责和心痛,只是有点儿怀念和感伤。

后来的日子也并不因此而痛苦。

成为飞行员和其他任何高薪的职业没有什么区别。

你必须有智慧、作风严谨,而且有才华。

他按照常规一级级升上来—— 预备役,小飞机,然后大一点儿的飞机,喷气机和客机,最后达到事业的顶峰。

遇见艾琳是在大学预备役的训练营里。

她是那种绝对不会起反心的军营小鬼。

她的很多好朋友都背弃了军队生活,但又不愿坦白承认。

艾琳的父亲死在越南战争中,母亲后来又嫁给了一个军人。

所以艾琳几乎见过或是住过美国所有靠近军事基地的地方。

雷福德在四年级时与当时上三年级的艾琳结了婚。

当他去了军队,艾琳就退学了。

后来的一切都按常规走下来。

婚后一年,切丽出生了。

因为诸多原因, 八年之后,他们才有了雷米。

虽然两个孩子的出生都令雷福德兴奋,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更盼着生个男孩来继承自己的姓氏。

但雷米来得并不是时候。

那时他30 岁了,感觉自己有点儿老,对怀孕的妻子也没有什么兴趣。

他的白头发出现得早了点儿,许多人都认为他有点儿老了。

别人开玩笑说他是个老爸爸,他也不得不忍受着。

这次怀孕对艾琳颇为艰难, 因为雷米比预产期晚生了好几个星期。

切丽已经是个活泼的八岁女孩了,所以雷福德相当轻松。

雷福德相信艾琳在那时候患上了轻微的忧郁症,所以常常发火和哭泣。

在工作中,雷福德可以发号施令,受到尊敬。

在同级别的同事中,他被公认为可以驾驶泛大陆最大、最新式及最尖端的飞机。

他的工作一帆风顺,但却没有兴趣回家。

他从没像那段日子那样喝那么多酒,他们的婚姻也度过了最尴尬的时期。

他经常晚回家,有时甚至在日程安排上撒点儿小谎,以便早一天离开或是晚一天回来。

艾琳指责他有了别的女人,他极力否认,而且感到很生气。

事实是,他的确希望并且渴望她所指责的事。

但令他烦恼的是,这种事并未发生。

一位飞行助理称他是保守派,不过他感觉自己像滑稽小丑。

虽然他有钱去接近任何女人,但是那样有失他的身份。

当他向往着老式的浪漫插曲时,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堕落到去干花钱买笑的事。

如果艾琳知道他向往不忠,一定早离开他了。

在雷米出生前的圣诞晚会上,他是沉迷于某个人来着,但是他喝得太多,什么都记不住了。

愧疚感和几乎毁了他形象的事件使他振作起来,并且不再酗酒。

雷米的出生给了他更多的力量,让他觉得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做个好父亲,好丈夫,就像他是个好飞行员一样。

但是现在,当雷福德回忆起这一切的时候,他有了一个男人所能感到的最深的悔恨与自责。

他觉得自己像个失败者。

他如此不珍惜艾琳。

虽然他过去不肯承认这一点,但现在他多少感觉到艾琳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幼稚或是愚蠢。

她一定知道他有多么的无聊、浅薄,甚至有点儿下贱。

然而她还是和他在一起, 爱着他,为他们的婚姻而努力。

他不得不承认,艾琳换了教堂之后像变了一个人,而且更加虔诚了。

一开始,她向雷福德布道,希望他了解自己的发现。

然而,雷福德跑开了。

最后,她要么放弃,要么就得承认不管她怎样恳求或是哄骗,雷福德都不会回心转意了。

现在,当雷福德看过她的祈祷名单后,他知道艾琳从来也没有放弃过自己。

只不过她选择了祈祷的方式。

怪不得雷福德没有最终毁掉他的婚姻,和哈蒂·德拉姆走到一块。

哎,哈蒂! 他为那种可笑的追求感到羞愧。

就他所知,哈蒂是无辜的。

她从没有说过他妻子的坏话,也没提过他已结婚的事实。

她也没提过什么不恰当的建议。

年轻人总是更热烈和轻佻一些,而她也不承认任何道德或宗教准则。

雷福德沉迷于与哈蒂的可能性中,而她可能并不知道,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傻了。

这种负疚感从何而来呢? 他与哈蒂千百次地眉目传情,他们在不同的城市一起用餐。

但是她从没有要雷福德去她的房间,或是吻他,或是仅仅握一下他的手。

雷福德摇了摇头。

他心怀愧疚,不仅因为追求了一位自己没资格追求的女子,也因为觉得自己太愚笨,根本不知道如何追求人家。

现在,他面临着灵魂中最黑暗的时刻。

他为切丽担心。

他希望她无论如何能够安全到家。

有他的骨肉在屋子里陪他,他的哀伤与痛苦就会减轻一些。

他知道自己一定饿了,但是什么都勾不起他的食欲。

甚至香甜可口的饼干都会让他联想到艾琳,使他感到痛苦。

雷福德不停地换台,希望能看到更多关于秩序恢复,交通事故被清理,人们彼此取得了联系的新闻。

可是看了一会儿,都是老一套。

他只得关了电视。

他放弃了与奥黑尔联系的想法,因为他不愿意在切丽可能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占用电话线。

从切丽离开帕拉.阿图的电话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不知他们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与切丽的班机取得联系,也不知道她最后乘上欧扎克的班机,从斯普林菲尔德到芝加哥地区到底要多久。

电话铃响了,他一下子跳起来。

但不是切丽打来的。

对不起,机长,哈蒂在电话里说, 我答应给你回电话的。

但是我打完电话后就睡着了,后来又出去了。

没关系,哈蒂。

事实上,我需要……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用任何方式来打扰你。

不,没关系,只是…… 你与切丽通话了吗? 我刚才正在等她的电话,所以我真的必须挂电话了!雷福德比自己想的还要粗率无礼,以至于哈蒂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对不起。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哈蒂,好吗? 好的。

她听起来有点儿伤心。

雷福德很过意不去,但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他知道她只是想帮忙并表示一下关心。

她也像他一样孤独和害怕,而且,她应该已经找到家人了吧。

唉,真见鬼! 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 她一定会恨他的,一定的。

雷福德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虽然渴望接到切丽的电话,雷福德还是决定冒险占用一会儿电话。

他给哈蒂拨了电话,但是一直占线。

巴克一回家就马上给在伦敦的德克·伯顿打电话,他不想因为时差再多耽误工夫了。

德克的录音电话像往常一样说着同样的话,但是当请求对方留言的 嘟声一响,一个更长的表示磁带已满的信号也响了起来。

太奇怪了。

德克要么是睡觉了,要么……巴克还没有意识到德克也可能失踪了。

虽然给巴克留下了这么多关于斯通内尔、卡帕斯亚、托德·考斯朗以及其他的种种疑问,德克可是巴克从普林斯顿的大学时代(更多更新盡在福哇小説下載w ww.F vaL. c n)以来最好的朋友…… 喔,让这一切都是巧合吧,但愿他正在旅行。

巴克刚挂上电话,电话就响了。

是哈蒂·德拉姆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哭着说: 对不起,威廉斯先生,很抱歉打搅你,而且我答应过不再往你家里打电话…… 没关系的,哈蒂。

出什么事了? 是的,是件挺蠢的事,我刚刚碰上的。

我找不到人诉说,也没法与我的母亲和姐妹联系,我想也许你能理解。

你说吧。

于是她将跟斯蒂尔机长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巴克,并且说明谁是斯蒂尔,以及他失去妻儿的状况,最后讲到自己从巴克这儿听到好消息后,没有及时地给对方回电话。

因为他正在等女儿的电话,他就毫不客气地打发了我。

我能理解。

巴克转了转眼睛,自己什么时候加入孤独之心俱乐部了呢? 难道她没有任何女友可以倾诉吗? 我也能理解,哈蒂说道, 我知道他很难过,这就好像他的妻子和儿子都死了。

但是他也知道我同样在担心我的家人,可是他却连问都没问。

好吧,我觉得这都是当时的情绪造成的,就像你说的,他很难过,而且…… 喔,我知道。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我想到了你。

好啊,任何时候都可以,巴克撒谎了。

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已经从新的名片上去掉了。

但是,我现在不得不挂电话了,因为我晚上有个会,而且…… 好吧,谢谢你听我诉说。

我理解。

他这样说着,却对自己的话表示怀疑。

也许在没有压力的时候,哈蒂会表现得更有深度和理智。

他希望如此。

哈蒂的电话占线,雷福德挺高兴的。

这样他就可以对她说自己马上就回了电话,而且还节省了占线的时间。

一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

机长,还是我。

对不起,我不会说太久的,但是我想你可能给我打了电话,而我正在与别人通话呢,所以…… 我的确给你打电话了,哈蒂。

你家里人怎么样了? 他们都挺好的。

她哭了出来。

太好了,感谢上帝。

雷福德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说为她感到高兴,但是却得出结论说,那些没有失踪的人错过了宇宙史上最伟大的事件。

而事实上,他打算说: 喔,我很抱歉你的家人也错失良机了。

当他挂上电话,雷福德确信这次一定错过了切丽的电话。

这令他十分生气。

他的胃 咕咕直叫,他知道应该吃点东西了。

但是雷福德决定要尽可能地坚持,因为他希望切丽回来后他们可以一起吃饭,她一定什么都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