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尼亚初次谈话后,特瑞斯坦感觉好多了。
身体的剧痛已经减弱,只是还有点儿酸痛。
他的左胳膊也能正常活动了,不过用力过猛的话,也还会疼得他缩成一团。
他的计划最近大有进展,一兴奋也就顾不上伤痛了。
他有了明确的目标,逃出去!其实他心里并不知道怎样才能逃掉,可他毕竟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吉尼亚的父亲马顿为她找来的电脑容量并不大,功能也不太好,但足够满足他俩的需求了。
吉尼亚确实没有吹牛,她真的很在行。
她与特瑞斯坦的电脑技巧不一样,但恰好可以互补。
如果他们俩有一个碰到了疑难,另一个似乎总能找到解决的途径,这可真让他惊喜万分,他们实在称得上是最佳组合。
抛开这些,对于她这个人,他可没有什么好感。
吉尼亚好像以犯罪为荣,除了直系亲属,她不喜欢任何人。
她极力讨好父亲,对父亲的后妻莎拉却不理不睬。
她对特瑞斯坦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种既客气又自负的神态。
与他一向做事,但并不走得太近。
尽管这样,他们的努力还是取得了进展。
特瑞斯坦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他睡了一整夜(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等他醒来去她的房间时,看到吉尼亚还在忙着。
也许她已打了一会儿盹儿,不过比他早醒些就是了。
特瑞斯坦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其他犯人明显不喜欢他,也不信任他。
但他们没再来找他的麻烦,一定是吉尼亚的父亲出面干涉的结果。
马顿不知怎么搞的,在监狱里建立了一个黑市,为犯人们提供一些他们需要的享受。
作为回报,犯人们对他都很尊重。
哈啰,机灵鬼。
吉尼亚问候道,很高兴你终于起床了。
我这儿急需帮手呢。
她指了指屏幕,我通过你建立的中心清单程序从后门进入了警局指挥中心。
已经弄到了一些关于这个监狱的文档,可就是打不开。
特瑞斯坦点点头,一个挑战,这正是集中注意力的好办法。
吉尼亚离开座位,让他坐下。
他迅速地看了一下,说:文件经过了三层加密。
只要在其中非常隐蔽地钻个洞就行了,这可是我的隐形猎狗们的拿手好戏。
我知道。
可是我让它们行动时,它们却对我狂叫。
当然啦。
特瑞斯坦键入正确指令,把隐形猎狗放开,它们都是些聪明的家伙,能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算得上是—个编程高手。
她承认道,心中有点儿佩服,听着,你想不想吃点儿早餐或别的什么东西?但我可不是想经常为你准备食物,记清楚了?我并没有指望你会,但我的肚子将感激不尽。
特瑞斯坦觉得吉尼亚似乎对一切表示友好的方式都很戒备。
好吧。
等我回来再打开那些有趣的文件,好吗?我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走出牢房,仍然做出一副不友好的样子。
特瑞斯坦耸了耸肩,他设法不在乎她的感受。
在隐形猎狗破译密码、绕过警察的防护墙之前,他无事可做。
一旦他对监狱的指令有了谱,他们就可以开始制定出逃计划了。
当然,逃出监狱只是较容易的一环,最艰难的是逃出南极……牢房的门有了动静,特瑞斯坦以为是吉尼亚。
他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莎拉。
那女人探究般地盯着他看,问:你凭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能打赢这一仗,小伙子?那些人除了让你在狱中自行消亡外,还给了你什么?你并不欠他们的。
特瑞斯坦不以为然: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他说,我这样做是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只有我才能运用所掌握的计算机技能去阻止德文,所以我必须干下去。
可为什么呢?她问他,难道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你非得去管这个闲事吗?何不让那些叛徒、恶棍们自行毁灭?因为我还得关心其他人。
特瑞斯坦告诉她,如果网络出现问题,他们就都会死去。
他们也许会死,可如今这世界太过于依赖电脑了,这是不正常的,是违反自然法规的。
说不定网络被破坏后,一切反而会更好。
那样一来,人们就会被迫去过另一种更健康的生活。
可是如果网络被破坏,大部分人根本就无法再活下去。
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让这种事情发生。
莎拉迷惑地瞪着他,然后摇摇头:你相信那些鬼话,是不是?她问,你真的以为你能做个英雄?我可没这么认为。
他答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肩负着某种使命。
我有能力完成这个使命,我是惟一能阻止德文的人。
这是我的义务,仅此而己。
真是个古怪的小伙子。
莎拉朝四周巡视着,吉尼亚正朝牢房走来,手里捧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燕麦粥,不过,也许你可以教教吉尼亚,帮她培养出一点儿良心。
那对她会有好处。
门儿都没有!吉尼亚狠狠地说道,我就是个没良心的人,她递给特瑞斯坦一碗燕麦粥和一只勺子。
说不定我反而能让他从良心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呢。
情况怎么样?特瑞斯坦很高兴她们能结束这场争论。
他知道他不可能让她们中的仟何一个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我们刚才进行到这儿了。
莎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走了。
特瑞斯坦和吉尼亚坐下来、一勺一勺地喝着燕麦粥。
他并不太喜欢吃这东西,但他知道,在这个地方,除了这个,再也买不到别的食物了。
我们的宝贝在那儿。
吉尼亚叫道。
隐形猎狗终于闯进去了。
一张显尔整个监狱布局的图表渐渐出现在屏幕上。
他们都把饭碗扔在一边,特瑞斯坦抢先抓到了键盘。
先看看一号门背后是什么。
特瑞斯坦边操作边提议道。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指挥中心的所有控制密码都出来了。
吉尼亚不知从哪儿弄到一台掌上电脑,她正在把他找出的数据下载下来。
不到五分钟,他们就搞到了所有的密码。
这下,只要他们有个安全的去处,他们就随时都可以走出这座监狱了。
得到所需要的一切后,特瑞斯坦开始查看其他安全系统。
他欣喜地打了个唿哨:这儿有个不错的防护设备。
他说,指了指屏幕,看见传送系统了吗?那儿存放着一些毒气。
主门那儿有启动开关,只要一开,毒气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蔓延到整个监狱。
吉尼亚得意地笑了:万一发生暴动或别的什么事,她明白过来了,真聪明。
你看,我们也许能用得着。
她兴奋地晃着脑袋,好了,就这么办吧。
等下一班送东西的飞机过来时,我们就把毒气放出去。
看守们肯定来不及戴上面具,他们肯定会昏过去的。
我们俩就可以逃出去了。
等新的犯人被带进来时,我们就抢占运输机,然后登机逃走。
主意不错。
特瑞斯坦答,那我们俩谁来驾驶飞机呢?唉,吉尼亚做了个鬼脸,本来是个不错的计划,这下完了。
没关系,他柔声说道,至少离我们的出逃计划又近了一步,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逃到飞机上。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是盘算好如何离开这儿,我们可能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我的计划中还有一个缺陷。
吉尼亚说,如果我们放出毒气,我们自己也有可能晕过去。
哦,这问题好解决。
特瑞斯坦回答道,到医务室去找找。
他们那儿有氧气面罩,是为了以防有人心脏病发作准备的,我们可以拿来用。
吉尼亚对他咧嘴笑笑:你真是个机灵鬼。
我这就去拿两个来藏在我的房间里。
我们得随时做好准备。
他把空碗递过去:你去时把这碗带走好吗?她接过碗,气冲冲地嚷道:别养成这种坏毛病。
一会儿轮到你去取午餐,然后洗碗。
很公平。
他表示同意。
吉尼亚走后,特瑞斯坦继续查看着地形图。
在她回来时,他又闯入了监狱的监视系统。
吉尼亚提着两个氧气面罩,来回地甩着。
这可是最新款式的。
她告诉他,你现在进展怎样?不错。
我进入了监视系统。
只要有飞机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们都能知道。
所以,只要我们能想出上了飞机后怎么办,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也许我们该休息一下了?好主意。
他是觉得有些疲惫了,但想到他们居然进展如此迅速,他还是很开心。
你怎么只拿了两个面罩?我以为你父亲会和我们一起走。
他?吉尼亚在鼻子里哼了一下,首先,他自已就不会愿意。
他在这个监狱里过得很自在,犯人和看守都很尊重他,他没有任何负担,却有一个妻子,一间又大又舒服的房子。
如果他回到原来那个世界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吭声了,怅然地盯着墙看。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特瑞斯坦轻声问,另一个呢?另一个,她咬牙切齿地答道,他不是在我出世前就遗弃了我、不管我在‘下界’里的死活吗?我对他的回报就是让他也遭受一次遗弃。
特瑞斯坦听得出她语气中的那份痛楚。
你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的。
他提议道,不一定非要以牙还牙。
她冷笑一声:这可真像你说的话。
我想如果你那个笨得要死的女朋友求你的话,你还会让她回到你身边,对不对?她只是做了她以为正确的事。
特瑞斯坦不满地为莫拉辩护道,要是她知道自己错了,我当然还会要她。
你比她更蠢。
她能背叛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敢担保,我绝不让任何人背弃我两次。
你只是被吓坏了。
特瑞斯坦大声说,你不敢爱你的父亲,是不是?你怕他再次让你失望?你胡说些什么?想开设一个心理咨询网站?她怒目瞪着他,不要试图做我的心理分析,机灵鬼。
几十年前弗洛伊德理论就已经被抛弃了。
我们之间只有协议,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一旦我愿意,我就可以中止与你的合作。
你是个傻瓜,你会因你的愚蠢惹上大麻烦的,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交了你这么个朋友,特瑞斯坦说道,谁还会需要别的敌人?我也是刚开始对你有点儿好感。
别,她叫道,因为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你只是帮我离外这儿的一个工具。
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喜欢你。
而且等到我们打碎那个叫德文的人的膝盖后,我就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明白吗?明白。
特瑞斯坦温柔地答道,我比你想像的还要明白得多。
吉尼亚差点儿又要对他吼起来。
就在这时,桌上电脑的警报器突然不亮了。
她使劲儿推着他,让他去看电脑,再想想逃出监狱的新计划。
看起来我们的机会到了。
她说,我觉得是运输机来了,主门是开着的。
你说什么?特瑞斯坦探过身子看了看。
正如她所说,有人到监狱来了。
这是不可能的。
飞机着陆时,防护警报器会响。
可这会儿却没听见一点儿声音。
你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
吉尼亚取笑道。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降落地带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直不可思议!进入视频端口。
特瑞斯坦指示。
她没有提出异议,只是让监视器进入该区域。
他们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图像上显示,有两个值勤的警卫人员已经中枪倒下。
六个身着白色迷彩服的男人闯进了大厦,每个人都端着重型的钛射枪。
不是运输机。
吉尼亚猜测道。
没错儿。
特瑞斯坦的心里产生了一阵极度的恐惧,是奎特斯组织的人,他们是来找我的。
还有我。
吉尼亚补充道,别忘了,他们也想置我于死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按计划行事,特瑞斯坦下了决心,只是计划比我们预期的提前了。
可是没有出去的路!吉尼亚反驳道,甚至连可偷的飞机都没有。
我们怎么逃?他们怎么进来的,我们就怎么逃出去。
特瑞斯坦说道。
可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
可我知道它的厉害!他指着钛射枪,那东西会要我们的命,我们不能呆在这儿等死。
监视器一直追踪着那帮人。
他们攻击警察,有些警察试图还击,但这袭击来得太突然,他们毫无思想准备,一点儿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的警察都被打死了。
那些身着白色迷彩服的家伙取下面罩,开始呼叫:特瑞斯坦!你在哪儿?我们来救你了。
吉尼亚满心疑虑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似乎认识你,他们想制造那种假象。
他指出,那样的话,调查员们就会认为这是一起越狱事件而不是谋杀。
马上戴上你的氧气面罩,然后把毒气放出去。
他一把抓过自己的面罩戴在脸上。
这面罩只遮住了他的嘴和鼻子,面罩上还附带着一小瓶氧气。
从记录器上显示的数字看,可以用一个小时,他希望这瓶氧气能够支持到他们离开。
吉尼亚戴上了她的那个。
等他准备好了,就把毒气的闸门打开。
他们俩弯下身子,盯着电脑,看到两个袭击者正沿着通道飞速地朝他们这边跑来。
毒气要多久才能发挥作用呢,能在这些杀手来到牢房前,在他们来不及伤害其他人之前就把他们毒倒吗?犯人们很知趣地躲回了自己的牢房,避开了那些带着钛射枪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杀手们看起来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特瑞斯坦明白过来,他们是直冲着他的牢房而来的。
他们不知道特瑞斯坦在吉尼亚的牢房里,这一点毫无疑问救了他一命,在吉尼亚的电脑屏幕上,他看到那些人把门揣开,对着他的房间一阵猛扫。
他们简直把床都快射穿了。
有个人咒骂着转过身来,对其他人说:他不在这里。
分散开,把他找出来。
这帮警察真是无能。
吉尼亚嘟囔者。
她的声音在面罩下面听起来显得很低沉,毒气一点儿用也没有。
狱警们恐怕还没检验过毒气的杀伤力。
特瑞斯坦对她说道,也有可能阀门没打开。
天哪,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我们只能等待。
等着被他们打死?吉尼亚向,谢谢你的好主意,机灵鬼,可我想有个更好的选择。
我们说不定能让他们的速度慢下来。
袭击者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帮家伙对他们经过的每一间牢房都一阵扫射,好在他们还没有不经查看就胡乱射杀无辜。
特瑞斯坦可不想再有人因他而丧命。
用不了几分钟杀手们就要到吉尼亚的房间了。
吉尼亚抱起台式电脑和掌上电脑,往门外跑去。
我可不在这儿等死。
她告诉特瑞斯坦,我们先让他们追一阵子再说。
别无选择。
他只好跟着她。
他们沿着过道跑到离袭击者较远的地方,尽量不弄出声音。
特瑞斯坦怀疑这样做有没有意义。
跑着跑着,他一下子明白过来,马上拍了拍吉尼亚的肩,他可不想大声喊叫,尽管他戴着氧气罩可以喊。
这是条死胡同。
他说,我看过地图,这条路没有出口!我想连上帝也要抛弃我们了。
吉尼亚愤愤地抱怨道,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我身上?也许因为你做过小偷?特瑞斯坦提醒她。
他们放慢了速度。
吉尼亚冲进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
他们先坐下来喘了口气,吉尼亚打开电脑查看着杀手们的位置。
那些人仍然在沿着过道一边往前走,一边查看着每一个房间。
我觉得他们的速度好像慢下来了。
特瑞斯坦说。
那不过是我们的幻想。
吉尼亚嘟囔了一句。
不,不是。
特瑞斯坦激动地叫起来,快看那儿。
那几个杀手踹开了一扇门,里面的那个女人一动也不动,她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会睡得这么死。
一定是毒气起作用了!毫无疑问,就是毒气在起作用:有一个歹徒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另一个先是无力地斜靠在门把上,然后又滑落在地板上;还有两个想跑,但还是倒在了过道里;剩下的那个则完全昏迷过去了。
太棒了!吉尼亚欢呼一声,我猜我又成了上帝的宠儿了。
快跑啊!她说着就要往牢房外冲,特瑞斯坦抓住了她的胳膊o我们得从两个歹徒身上扒下来两套防护外套。
他说,既然他们是穿着这玩意进来的,我们就得靠它才能出得去。
有道理。
她表示同意,另外,要是还有他们的人在外面把守,我们化装一下,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她带头朝歹徒们倒下的地方走去。
他们俩脱下两个歹徒的防护外套,这些歹徒原来里面都穿着警察制服,这一点特瑞斯坦并不觉得奇怪。
显然,警察局内部有不少为奎特斯组织做事的内应。
惟一一个他能相信的正直的警官就是希默达,就是她逮捕了他的。
他和吉尼亚迅速穿上裤子和上衣,戴上防护镜。
他们穿戴好后,特瑞斯坦跟着吉尼亚沿路走回到看守室。
幸运的是他们根本用不着偷来的密码。
因为那些人把所有的入口都打开了,以便事成之后沿原路撤离。
只用了十分钟,特瑞斯坦和吉尼亚就来到了监狱入口处的那个房间。
特瑞斯坦走到主控台前,努力控制着不去看那些警卫们的尸体。
你还要干什么?吉尼亚不满地问。
把监狱大门锁起来。
特瑞斯坦答道,我可不想等那些家伙醒来后,再从监狱里跑出去。
包括那些犯人。
别忘了,他们毕竟是罪犯。
他把门上了锁,然后把所有的密码都改了,以防万一歹徒们记住了原来的密码。
别这样!你不就是道陷害的吗?吉尼亚说,难道你就没想过,说不定这监狱里其他犯人也许有跟你一样的遭遇?目前我顾不上想这些。
特瑞斯坦答道,心里有点儿不安。
他确信牢房已经安全锁上后,打开了窗外监控器。
他很快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帮坏蛋是靠那玩意儿进来的。
那是一艘不知是什么型号的气垫船。
他对交通工具不太熟悉。
但很显然那玩意儿很管用。
看不见轮子,也没有翅膀,只在底部四周装有一些防护型的罩边。
看起来能容纳十个人左右,但来的时候不一定是坐满的。
从监狱门口走到那儿大概有六十英尺远。
他估计了一下,我们穿着这种防护衣应该能走过去。
那就走吧。
吉尼亚走向门口,发现特瑞斯坦没有跟上来,便问:又怎么啦?我给希默达警官发送一封信,特瑞斯坦答道,告诉她有人劫狱了。
三十分钟后这则消息将自动发送出去,这段时间足够我们逃离这儿的。
你的良心会害死你的。
吉尼亚告诉他,如果你继续这样干的话,将来杀你的也许是那些坏蛋,也有可能是我。
快走啊!就好了。
他向她保证道。
他们一起把外层的门打开,走了出去。
强风差点儿把他们吹翻在地。
虽然防护外套挡住了一些寒意,凛冽的寒风还是几乎要把人给冻僵,而且风把雪花吹得铺天盖地的,遮住了视线。
尽管气垫船就在六十英尺外,但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外,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特瑞斯坦走在前面,低着头,双脚沉重地道着步子。
他的步子道得很小,以免吉尼亚跟不上。
哪怕相距只有十英尺,他们都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对方。
幸亏她有掌上电脑,如果他的方向不准,电脑会帮他们找到气势船的正确位置。
没有走错。
不过这短短的路程花了他们十分钟的时间,而且他们每走一步都是费尽力气。
气垫船的一角终于在一片冰冻的白色世界里出现了。
他们走到船旁,先看到了发动机。
然后转到另一边,来到气垫船的门旁。
门是关着的,上了锁。
吉尼亚狠狠地用掌上电脑拍打着门,然后又拿着缴获的钛射枪对着门扫射了一通。
呜呜的风声呼啸着,很难说清是否会有人听得到枪声,门被打开了,他们踉踉跄跄地走进船中。
吉尼亚把门关上。
终于躲开了外面的暴风雪,他们感到说不出的轻松。
特瑞斯坦经过这番搏斗,浑身酸疼不已。
暴风的吼叫声依然在他耳边回响着。
吉尼亚指了指内舱的门,特瑞斯坦明白她想干什么,替她开了门。
她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动作十分专业。
等她叫他进去时,他才意识到他们是单独呆在这艘船上。
他走进去,看了看,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个舱很小,有八个座位,这会儿就只有他们俩。
吉尼亚摘下了面罩,把它扔到一个座位上,大叫一声;唉,再戴着这玩意,我都要得幽闭症了。
她动手脱下了外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特瑞斯坦也照她的样子做了。
然后她走到主控台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该怎么操纵这东西。
她好像没什么信心。
嗯,我从未实际操作过这种气势船。
他承认道,不过我在网上玩儿过这种模型。
吉尼亚古怪地笑笑:你要是以为模型跟真家伙是一回事,那边不如去吻吻综合衍生图呢!行啦,她一屁股坐到驾驶座里,还是让我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特瑞斯坦坐到她身旁,看了看所有的控制键。
别告诉我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我才不信你呢!这是在与电脑竞赛。
吉尼亚说。
她指了指那些控制键,我们一定要赢,相信我。
她把信息调到屏幕上,简单得要死。
我希望你把重音放在‘简单’上,而不是‘死’字上。
别再发牢骚了,干正事儿吧。
吉尼亚看着她调出的文档,他们用这玩意来加速启动。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设定好了的。
看看你能不能调出关于航行的程序来,好吗?他们很可能有一个自动驾驶装置。
有道理。
他转到她身边的台面上,摁下选择键。
确实有一个带有自动导航装置的驾驶器。
点击它!她指示道,准备进入界面。
现在惟一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该去哪儿。
回纽约,如果这玩意能走这么远的话。
吉尼亚决定道,我们要想查到你那位德文兄弟的消息,就需要一些完善点儿的电脑设备。
这就是说,我们得先回到我原来住的地方去。
那里有我能偷来的最好的装备,相信我。
你说怪不怪?我确实相信你。
他在协调器上敲入纽约两个字,然后查询了一下燃料的储备情况,好消息,这东西是靠太阳能发动的。
只要离开了暴风雪区域,它就可以一直不停地跑。
棒极了,那就让它启动吧。
特瑞斯坦下达了最后指令。
气垫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升高了三英尺。
控制台上显示出船已离开地面,不一会儿,主发动机也启动了,气垫船向着洋面驶去。
他们成功了!吉尼亚倒回到她的座位里,兴高采烈地咧着嘴乐了。
我和你刚刚创造了个奇迹,机灵鬼!她对他说道,咱们是第一批成功地从极地监狱逃出来的人。
我敢肯定,我们会被载入吉尼斯纪录的。
特瑞斯坦应道,跟着她一块儿大笑起来,说到这艘船,它大概能航行十二小时。
很好,她答道,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了。
再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能给我们提供点儿别的东西!我打赌,这里面肯定有武器装备。
咱们要是运气好,还会找到一些快速致命的家伙。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特瑞斯坦想起了许多事,他也觉得很快乐:不过一旦他发出的消息到达希默达那里,自然他们就会成为被通缉的在逃犯。
但他们已经逃出监狱了,不受任何人的管制了,而且他心里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行动方案。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处于这么好的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