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飞机的座舱盖掀开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拳头挥了出来。
怀特默拉下了头盔,从驾驶舱跨到机翼上。
飞鹰中队只回来了七架,另外还有约二十架其它飞机正在降落。
他们在空中直打到剩下的攻击飞船因得不到能量供给而全部坠毁。
显然,这些飞机本身携带的能量有限,怀特默双脚一路到地面上,就用手指指向一个长发、山羊胡的飞行员,那是在向皮格致谢。
皮格也用手指指向总统。
欢呼雀跃的士兵们跑出来迎接他们。
总统一声令下,大家朝地面上开的一个洞口走去。
距坍塌的主机库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排铁门敞开,露出了过道。
这是通往实验室的紧急出口。
怀特默和其他飞行员跟着土兵们走了进去。
总统转过拐角,就定进了长长的清洁室。
他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认出这地方。
怀特默看到的是几百个普通市民。
这些人几分钟以前还抱着必死的心情。
此刻,他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来欢迎自己的英雄。
怀特默探受感动,在人群中不时地握手,拥抱。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朱利斯把小帕翠西娅抱了过来,帕翠西娅脚一着地就向父亲奔来。
怀特默一把抱起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一位长发的年青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上。
嘿,米格尔!特洛伊又恢复了原样。
你没听见我们叫你?我们扯着嗓子叫了你有十分钟。
阿丽西娅在菲利普的帮助下也穿过人群走来。
米格尔脸上的表情让她一下子意识到:拉塞尔死了。
她哭了起来,离开菲利普,双手搂住了米格尔。
喂,怎么了?特洛伊问。
出什么事了?米格尔没说什么,伸手也搂住了特洛伊。
怀特默走进作战指挥室,迎来了更多的掌声。
正对着一部仪器皱眉的格雷转身来看是谁。
当他上前拥抱老朋友时,脸上似乎浮起了一丝笑意。
妈的,汤姆,你是要让我这个老头得心脏病吗?反攻怎么样?好极了,可以肯定击落了八个,还有几个正在确认。
又一个,将军,一名士兵叫道。
中国空军刚刚击毁了泊在西安上空的飞船。
这一报告又激起了一阵欢呼。
但当珂妮一脸愁容地进来后,屋里安静下来了。
杰斯敏背着迪伦也跟了进来。
他们俩呢?怀特默问,有消息吗?格雷不情愿地回答;很不幸,十五分钟以前我们同希勒和列文逊失去了联系,那是在母飞船爆炸后不久。
怀特默朝珂妮和杰斯敏望去。
他刚要上去安慰他们几句,负责监视的一个人叫道:注意!雷达又发现一个目标。
象是又有入侵之敌。
所有的人都跑过去围住了雷达屏,那上面一个小亮点正掠过屏幕。
一个小时以后,满载乘客的一辆汽车穿行在下午的沙漠上,扬起一路沙尘。
米奇尔少校开着这辆运输车朝远方的一柱黑烟驰去。
作战指挥室里的雷达监测到那飞行物降落在距基地九英里处的地方。
在米奇尔身旁,坐着杰斯敏和迪伦。
杰斯敏不时地往前望去,迪伦坐在她膝上。
珂妮、怀特默总统和格雷将军把着扶手在她身后站着,在地平线上搜索着生命的迹象。
再往后,朱利斯同总统的女儿坐在一起。
在这辆车后不远的地方,一辆满载全副武装士兵的战车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在三英里外,一排山峰前他们可以看见一艘飞船在这里坠落。
没有迹象表明这就是史蒂夫和戴维的那架飞船,更不能乐观地认为里面有人还活着。
这架坠毁的攻击飞船淹没在火焰中。
越来越近了,平直的褐色地平线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再近些,看得清这黑影竟是两个动物,直立的,好象在行动。
米奇尔把车速放慢,然后挥手让吉普车先过去。
士兵们用枪口瞄准那两个东西,小心地靠近。
距离大约五十码的地方,米奇尔停了车,关上了引擎,胳膊耷拉在方向盘上。
我真是见鬼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神秘的动物竟然正在抽雪茄。
希勒和列文逊奇迹般地逃生了。
他们深入外星人的堡垒内部,用电脑病毒解除了它的防护壳,炸毁了行星一样大的母飞船,然后在能量消耗殆尽前返回了内华达。
现在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在沙地上,神情悠闲、自信,好象这一切只不过是日常工作。
杰斯敏撞开车门,奔了过去,直冲到丈夫的怀里。
她紧紧地搂着他,象是再也不会让他离开。
她哽咽着说:你吓死我了。
我们还以为你们没能逃出来呢。
史蒂夫看着她,脸上浮现了惯常的微笑:很惊险,不过真过瘾!杰斯敏又惊又喜,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这个人害怕吗?你又来了,她摇了摇头。
我猜你这会儿的自我一定处于失控状态,真没办法跟你过,对吗?也许吧,你自己去试吧!她欢快地笑了。
好吧,我会试一试的!珂妮和戴维却在慢慢地靠近对方,然后停下了脚步,担心再向前走上一步,即将到手的珍宝又会消失。
她非常为他感到自豪。
而对戴维来说、他生活中最甜蜜的事情就是可以再见到她。
但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对方需要什么,所以两人就这么彼此相距三尺,对面而立。
那么,戴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空,说:有作用吗?这问题一下子把珂妮拉回了现实中。
她刚才一直在想,迈出这最后几步去重新体味他的亲吻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但是,很自然的,他想知道的是他那闪亮的计划是否成功了。
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脸红,也突然想起了那边车上人们的眼光。
是的,是的,她告诉他。
棒极了。
病毒释放几分钟后防护壳就消失了,我们就开始用导弹对付它们。
她开始讲述毁灭飞船怎样来到五十一区,怀特默怎样亲自升空迎敌,神秘的飞行员怎样在最后一刻摧毁敌机,但戴维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的叙述。
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有作用吗?珂妮脸上的笑容比下午的阳光还要灿烂。
当然有。
她告诉他。
他们迈出了最后几步,拥在—起。
当然有了。
当两对爱人手拉手走回汽车时,怀特默冲两个男人点了点头。
不坏,他说,象是他们俩刚通过三项测验,得了个一般中上一样。
但接着,他咧着嘴笑了,崇敬之情油然流露,真他妈的不赖!他同史蒂夫握了握手,才转向这个几年前给过他一记老拳的麻省理工学院高材生。
你变得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握手的时候他说。
而且勇敢得多。
谢谢你,戴维。
我想知道的是,一个大嗓门插话道,您这位健康顾问先生怎么突然抽起了我那些令人憎恶的雪茄来了呢?朱利斯坐在汽车保险杠上,晃荡着两条腿,戴维松开了珂妮,久久地拥抱着父亲。
噢,这会儿他又成了职业角斗士了。
戴维把老人放了下来,惊异不解地盯着他看。
朱利斯回过神以后,抚平了被儿子弄乱的头发和衣服,问儿子在看什么。
你怎么做到的,爸?做到什么?老家伙不明白。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戴维不放过他。
首先,你把我们送到华盛顿,然后是五十一区,正当我要放弃时,你让我有了放病毒这个主意,我想你要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一场偶然,是吧?起初,朱利斯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接着又变成了戏谑的恼怒。
我不知道你在外太空出什么事了,不过我正想那些外星人是不是在你脑子里动了什么手脚。
两人相视而笑。
史蒂夫正跪在地上,接受迪伦的欢迎拥抱。
格雷走上前对他说:士兵,你这个周末过得可真不简单。
是的,先生,很不错。
飞行员承认。
一半功劳归你,我们都很骄傲,格雷向他敬礼,史蒂和迪伦同时回了个礼。
正在这时,帕翠西娅指着天空叫道。
噢,那是什么?大家都转头望去,一个桔红色的大火球象流星一样划过天空,然后是一道艳黄色的光划过蔚蓝的天际。
爆炸的母飞船的碎片进入地球大气层后开始燃烧。
这绚烂的流星会持续很久。
史蒂夫抱起了迪伦,向天空望去。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
知道,迪伦告诉他,今天是七月四号。
对了,儿子。
我不是说过要给你放烟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