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025-03-30 09:00:08

卡伦和萨斯塔上周日的早晨动身开始了他们的旅途。

萨斯塔可能比玛丽亚还要高兴,因为它知道要去哪里,我答应他们在随后的一周赶上。

奇普忙于自己的海滩救生员那份工作,不打算和他唠唠叨叨的老父母一起出游.而是搬到了另一个父母电出去度假的朋友家。

这样,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决定在此期间检查一下医院的会客室。

那天下午到达办公室与坡特见面时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天气是如此酷热,可那该死的空调竟然坏了!但这似乎根本不能影响坡特,他仍穿着那件长衫。

就像在家里一样。

他说。

我打开了应急用的小电扇,开始了我们这次的谈话。

不章得很,我不能一字不落地写出我们这次谈话的内容,因为在谈话结束后我才发现我的录音机也出了毛病。

下面写到的是一些我用笔记录下的内容。

当他吃完了数量惊人的樱桃和油桃后,我递给了他前天查利教授传真过来的五十个问题。

我已经细读过这五十个问题,但那实在是太专业了,所以我也对坡特对此作出的反应没有多大兴趣。

(其中有一个关于光速运动的问题我也可以回答――是靠折射。

)坡特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它装入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根本用不着提示他就找到墙上的白点,很快他就沉睡了过去。

我没浪费一点时间,立刻要求与罗们特对话。

他的头立刻垂了下来,身体也软软地靠在椅子上,而且,在以后的一个多小时里一直是这种状态。

我对他说了很多――他父亲的死、他和他的朋友、他屠宰场的工作、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是这些没能引起他丝毫的反应。

我动用了所有专业的策略,还耍了许多的小把戏,包括骗他说坡特早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有关他的事情,最后我甚至用激将法骂他是个懦夫,可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的。

但当我提起他的家庭和朋友时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于是我要求和坡特谈谈。

我问他,是否这世界还有罗伯特想与之交谈的人。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他说:也许他还想和他妈妈谈谈。

我用几乎哀求的口气请他帮我找到他妈妈。

或者告诉我她的名字和地址。

他犹豫了几分钟,说道:她的名字叫比阿特丽斯,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在我把他唤醒之前我又做了一次旨目的尝试。

罗伯特在1985年的8月17日那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和草坪洒水器有什么关系吗?但他似乎对这个问题一脸迷惑。

完全失望了,我只好把他唤醒到现实中来,不甘心地把他送回了二楼病房。

第二天传来了吉塞拉的消息,她与她的朋友在图书馆已经整整泡了两个星期,一直在查看那些小镇(有屠宰场的)的报纸,可是到目前来说还没有结果。

我把努力得到的这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告诉了她,她很怀疑他母亲的名字会派上什么用场。

但她突然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查查1963年的报纸呢?也就是他父亲去世那年,如果我们能找到一条讣告,其中有他妻子和孩子的名字……天哪,为什么我没早想起这个主意呢?现在看来,我说,任何手段都值得一试。

在本周末查克已经收集齐了所有的我为什么想去K-PAX的文章。

许多病人都递交了一份,还有为数不少的医护人员也写了!我问贝斯为什么不参加这次竞赛。

你知道为什么的,布鲁尔大夫。

她说。

我宁可你告诉我。

他们不会要我这样一个人的。

为什么?我不值得去。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吃得太多了。

贝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你吃得多。

我根本就没资格吃。

每个人都有资格吃。

我不想当还有很多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去吃东西。

每次我饿了的时候我都会看到许多更饥饿的脸扒在窗户上看着我吃,等着我掉些饭菜在地上,但是他们还是进不来。

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着,等着有人倒出一些垃圾。

当我看到这些饥饿的脸时我吃不下去。

根本没有人在扒窗户,贝斯。

不,他们一直在那儿,只是你们看不到。

如果你也在挨饿那么你就更帮不了他们了。

我没资格吃。

以前我们就总是绕着这个题目走进死循环。

贝斯的间歇性沮丧症似乎用各种手段都不起作用,即使是小猫的到来也对她改变不大。

我只能寄希望于医疗手段的提高和心理疗法的进步,在此之前,恐怕我们对她真的无能为力。

我甚至希望她会成为递交文章中的一名。

顺便说一下,那只小猫,和艾德相处得很好。

惟一的问题是现在病房里的所有病人都吵着要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一个病人想得到一匹马!这周二,8月14日,坡特把所有的人召集到大厅。

看起来很像他要跟大家做最后的告别演说或者公布竞赛文章的获胜者。

所有一楼二楼的病人都到齐了,还有三四层的一些病人,其中当然也包括为数不少的员工。

坡特消失了一分钟,然后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小提琴!他把小捉琴递给豪伊,对他说,拉点什么吧。

豪伊僵住了,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他说,我已经彻底地忘了。

你会记起来的。

坡特向他保证。

豪伊凝视着小提琴很长时间,然后把它夹在颈下,拉动提琴,立刻拉出了一曲克雷斯勒小调。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把下一曲演奏得更好.然后他又拉了一曲莫扎特的奏鸣曲。

尽管拉得不是很好,但是当最后一个音符退去时,屋子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将是他一生中最最成功的演出!那天医院里的所有人都处在一种愉快气氛的笼里下,每个病人都彬彬有礼,他们可不想错过一次免费去天堂旅游的机会。

然而坡特并没有发表演说,也没有决定出最后的人选。

显然他还是想劝服罗伯特跟他一起走。

奇怪的是,没有谁看起来特别失望。

每个人都知道只剩最后两天了,而他要在这两天里做出最后的决定。